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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信用卡 -【算命大師是學霸】《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29 PM     標題: 信用卡 -【算命大師是學霸】《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kidchang 於 2019-8-18 01:25 AM 編輯

【書名】:算命大師是學霸 / 術數高人是學霸

【作者】:信用卡

【內容簡介】:

相,秘術也,能指迷而越險,能改禍而為祥。

老師: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你的卷子做完了嗎?

林清音掏出了龜甲:老師,我能算算答案嗎?

神算門掌門林清音飛升時沒扛過雷劫,再次醒來時成為一名高中生,連雷劫都不怕的林清音看著厚厚的卷子瑟瑟發抖,才過去一千年而已,這個世界怎麼變得如此可怕!要不還是去公園算算卦緩解一下學習壓力吧。

說明:本文相關算命理論風水知識參考《四柱博關》《神相鐵關刀》《梅花易數講義》等書以及百度了一些命理知識,為了文章好看適當誇大。小說僅供休閒娛樂,和現實生活無關!大家要相信科學,請勿迷信,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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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0 PM

第1章 公園算命

  五點半的市民公園裡熱鬧非凡,跳廣場舞的大媽占據了面積最大的廣場,湖邊觀景平台是京劇票友們切磋技藝的好地方。

  林清音拎著一個牌子圍著市民公園轉了半天,最後在一棵古樹下盤膝而坐,將手裡的紙板放在了前面,上面有兩個飄逸的大字:算命!下面是一行小字:一卦千元!

  來往遛彎的群眾們路過這裡都不由的往這看上一眼,可一瞧見上面的內容一個個全都搖頭嘆氣。

  “現在孩子怎麼不學好呢?不好好上學,出來整這些騙人的東西!”

  “可不是咋的!看那模樣估計是中學生吧,指定是老師留的作業太少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缺德孩子。”

  “我家還有派出所發的相信科學、拒絕迷信的那個宣傳冊呢,回頭我帶來給這姑娘念念,年紀輕輕的不相信科學怎麼行!”

  “一千塊錢一卦?這孩子想錢想瘋了吧,要是扯兩句就能得一千我也蹲這給人算命,還上什麼班啊!”

  ……

  ……

  聽著一句句完全不壓低聲音的議論,林清音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紙板,要不是她沒錢也沒有修煉資源,何必降尊紆貴跑公園裡擺攤算命!

  想當年她林清音可是修真界神算門的掌門人,有天下第一算的稱號,想請她出手算一卦,那得奉上修真界頂級的法寶還得看她願不願起卦。哪像現在就隨隨便便席地一坐,擺一個牛奶箱子拆下來的紙殼子,一千塊錢一卦還得受到旁人的指指點點。

  要不是……

  唉,誰讓她飛升時沒扛過雷劫呢,幾千年的修為都化為了虛無,現在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要求不能那麼多。

  林清音低頭看著右手手腕上的紅色梅花形胎記,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她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可偏偏這具身體和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模一樣的體質,就連手臂上那個梅花形紅色胎記都長的一般無二,不同的是這具身體沒有一絲修為。

  要重新走上修真之路並不難,林清音功法和經驗都不缺,再修煉一次就像是大學生重讀幼兒園似的,玩著就能畢業。她現在缺的是修煉的資源,現在的世界靈氣稀薄,要靠打坐提升修為比登天還難。林清音這幾天四處轉了轉,發現有一種玉石裡蘊含著不少靈氣,但是價格十分昂貴,她身為一個家境貧寒的高中生,壓根就買不起。

  歸根到底還是得賺錢啊!

  太陽越爬越高,早上的清涼漸漸的散去,陽光逐漸刺眼起來。林清音用手裡拿著的摺扇從旁邊撥過來一堆小石子,只見她隨意的將這些石子放在不同的地方,在調好最後一個石子後,身邊的溫度再一次降了下來。

  林清音抬頭看了眼日頭,估摸此時應該是辰時二刻,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應該是早上七點半。雖然在這坐了兩個小時一單生意也沒成,但林清音看起來倒是不慌不忙的,絲毫不見急躁的情緒,好像生意成不成都無關緊要一樣。

  “警察同志,就是她。”常年在市民公園裡練八卦扇的張大媽氣喘吁吁的拽來了一個民警,指著林清音說道:“您瞧瞧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在這算卦呢?”

  警察蹲下來看了看林清音,忽然笑了:“小姑娘,你還認識我嗎?”

  林清音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原主上個月期末考試失利心裡自責,又被同學排擠嘲笑,一時想不開跳河自殺了,就是這個警察奮不顧身的跳進河裡救了她。小警察將她拖上岸的時候,林清音正好從這具身體裡醒了過來。

  “那天多謝你了!相逢即是有緣,你救了我一命,我免費送你一卦。”

  林清音看著小警察,眼神比剛才溫和了些許:“我觀你山根烏暗,年壽隱見青色,恐發重疾;口舌發紅、騰蛇入口,重疾應在胃部。”

  看著小警察一臉發懵的樣子,林清音好心的提醒道:“你人生有三個大劫,出生是第一劫;十八歲生日當天逢第二劫,這次生病是第三劫。只要過去這次的劫難,你下半輩子就可以平安順遂,長樂無憂。”

  林清音說完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紙板十分瀟灑的走了,張大媽看著林清音的背影氣的直掐腰:“這算命還算到警察身上了,膽子也太肥了!警察同志你下回見了她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才多大的人兒啊,怎麼不走正道呢!”

  在旁邊看熱鬧的李大媽看著小警察被噴了一臉口水,有些不落忍的把他拽到了一邊:“其實算命並不全是封建迷信,有一些高人還是能根據面相、八字算出些東西的。剛才那個……”

  李大媽想起林清音的年齡和模樣,“大師”兩個字實在叫不出口,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剛才那個小姑娘說的有模有樣的,保不齊有幾分真,你別不當回事。”

  張大媽一聽就不樂意了,扯過李大媽就開始掰扯,小警察也不顧上想別的,趕緊擠到兩人中間勸架,費了好半天的事才把兩個人給哄好了。

  ——

  馬明宇回到派出所和同事打了聲招呼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邊喝水一邊陷入了沉思:林清音說他有三個劫難,一個是出生的時候,一個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天。

  他出生時確實有一難,當年他媽媽生他時難產大出血,當時醫生還問保大保小,幸運的是大人得救了,他也活了下來,這麼些年他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就是因為生他時傷了根本。

  第二次的生死大劫是在他十八歲生日那天,一個和他關係要好的同學給他過生日,請了一群同學去KTV唱歌。當時比較流行一種可以飛起來的花朵樣式的蠟燭,一群人生日歌還沒唱完,就看見那蠟燭帶著火苗飛了出去,正好落在窗簾下面,點燃了廉價的腈綸窗簾。

  這兩件事馬明宇從來沒有和同事說過,而他自己也不是本地人,按理說這裡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兩件事才對,可林清音卻說得絲毫不差。

  馬明宇不由的陷入了沉思,難道林清音真的會算命?可這怎麼可能呢?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胃部,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也許是那孩子胡說的?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說實話馬明宇心底深處還是隱約相信林清音說的話的,畢竟另外兩件發生過的事她算的挺準的。

  正在馬明宇魂不守舍的時候,李大媽氣喘吁吁的跑到派出所來了,一進來就看到馬明宇站在桌子前發愣,立馬衝了過來:“小同志啊,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啊?”

  看著馬明宇神色裡帶著幾分不安,李大媽苦口婆心的勸道:“我回家怎麼想都不放心,這不趕緊過來再和你說道說道。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還是到醫院檢查檢查,要是沒病皆大歡喜,要是真有什麼事咱也別諱疾忌醫。有病早治,千萬別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馬明宇點了點頭:“李大媽你放心,等我週末休息就去醫院檢查。”

  “怎麼還等到週末呢?”李大媽急了:“這才禮拜一,到週末還得好幾天呢,這病可耽誤不得,還是早點去檢查了才能安心。”

  李大媽一著急嗓門就有點大,王所長聽到動靜就過來了,看見李大媽先打了聲招呼:“李大媽,您來有事嗎?”

  公園後頭這一片小區都是三十多年的老房子,王所長打年輕就在這個派出所上班,這一片的居民基本他全都認識,誰家有幾口人幹什麼工作的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著李大媽額頭上直冒汗,馬明宇臉色蒼白不知道在想什麼,王所長連忙打圓場:“李大媽,這是我們所裡今年新分來的小馬,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是不是他有不周到的地方?您說,我批評他。”

  李大媽急了:“這小馬得了胃病,我正勸他去醫院檢查。”

  王所長看了看馬明宇的臉色,立馬叫來另一個民警:“張慶,你趕緊陪馬明宇去一趟醫院。”說完所長看著馬明宇直嘆氣:“你說你這孩子,有病就說啊,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瞅這小臉白的,是不是疼的特別厲害?”

  馬明宇:“……”所長,我說是被一個小姑娘嚇的你相信嗎?

  ——

  林清音拎著紙板走了三里地終於到家了,掏出鑰匙打開門,隨手將紙板放在門口的櫃子上,洗手去鍋裡盛了一碗乾乎乎的麵條。

  林清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起身到飲水機旁邊接了杯水連喝了兩大口,有些沉重的嘆了口氣。

  來到現在的這個世界,除了靈氣稀薄以外,最讓她頭疼的問題就是吃飯。上輩子她就沒怎麼吃過飯,踏入仙途之前家裡窮的一家五口人餓死了四口,就她一個人命大活了下來,在餓死前幸運的遇到了師父,被領進了仙門。神算門在當時的修真界算是大門派,各類資源都不缺,為了加快修煉速度,他們都是吃辟谷丹,等築基以後連辟谷丹都省下了。

  林清音對吃飯的印象寥寥無幾,等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天天吃的不是特別鹹的麵條就是沒滋沒味蔬菜,她就不明白了,飯這玩意這麼難吃,怎麼現在的人還這麼重視口腹之欲呢?有那錢吃什麼飯啊,請她來算一卦不好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0 PM

第2章 搶生意

  皺著眉頭吃完麵條,林清音把碗筷洗乾淨,抬頭看了眼表才早上九點鐘,她決定去記憶裡那個有許多書籍的圖書大廈去轉轉,看看有沒有數術方面的書。

  林清音家住的是老城區,離圖書大廈有點距離,坐公交也要十站。林清音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窗外往後移動的景物,心裡不由的有些感嘆。時光才過去千年而已,原本只能坐馬車的凡人現在居然能上天能下海,無所不知。在這個社會進步的大時代,想必數術之學也會有質的飛越。

  下了公交車,林清音走進圖書大廈,涼爽的空氣立即將全身包圍,驅走了夏季的燥熱。記憶裡這種東西可以制冷又能制熱的東西叫做空調,是大部分家庭日常調節氣溫的機器,不過林清音家沒有這種東西,因為她家實在是太窮了。

  圖書大廈一共有七層樓,裡面的圖書浩如煙海,林清音轉了一個小時也沒找到自己想看的書籍。她閉著眼睛檢索了下原主的記憶,發現也沒有關於數術一類的印象。

  正在此時,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有點胖的男人從林清音旁邊路過,手裡拿著一個手機,不顧旁人的眼色哇啦哇啦講著電話:“我在圖書大廈呢!你這話說的,我咋就不能買書了?我和你說算命也是一門學問,不會那些專業術語可忽悠不到人。”

  林清音立馬把手上拿著的書塞回書架上,跟著那個男人後面七拐八拐來到一個角落裡的書架前,抬起頭看著書架上擺著一排看起來玄而又玄的書名,眼裡閃過一絲喜色。

  胖男人把手機放到口袋裡,從書架裡隨便拿出來一本書,皺著眉頭看了一會,有些鬱悶的塞了回去:“文言文的,讀不明白。”

  在他身邊三米遠的地方,林清音也遺憾的將書放回了書架,隨手拿出另外一本,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看著書上宛如幼兒啟蒙讀物般的內容,林清音心裡充滿了不解:這個社會什麼東西都進步了,怎麼就這數術退步這麼多。這些書上的內容,別說神算門的外門弟子,就算當年凡間算命的懂的都比這多,難道數術一途的傳承斷了?

  “咦,這本書好。”胖男子終於找到一本心儀的書,欣喜若狂笑了起來,一副撿到寶的模樣。林清音心裡一動,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大白話的翻譯版,裡面邏輯不通且錯誤百出。林清音一言難盡的看了那個胖男子一眼。

  “看什麼看?這都是學問知不知道?”胖男子抬頭朝林清音抬了下下巴,晃著腦袋顯擺道:“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只要我學會了就可以算凶吉、知天命,這種深奧的東西不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林清音看著他手上的書,輕笑了一聲:“這麼說來我也會算,我觀你面相今天定有血光之災,小心會傷到額頭。”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不會說話出門容易挨揍知道不?”胖男子剛嘰歪了一句,褲子口袋裡忽然手機響了,他顧不得和林清音貧嘴,掏起手機大著嗓門喊了一嗓子:“喂,又啥事啊?”

  “有活?”男人眼睛一亮,聲音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來,甚至還防備的拿手擋住了嘴:“啥活啊?一個女的給女兒算命?太好了,你幫我抻住她,我立馬過來,事成之後給你五十。”

  掛上電話,胖男子朝林清音得意的一擠眼:“瞅見沒,這玩意能替哥掙錢,你以為我和你玩呢!”說完也顧不得買書了,他把書往架子上一塞急匆匆的往外跑。

  林清音想起自己早上擺了兩個小時的攤也沒有一人造訪,便轉身跟在那胖男人的後面,她要去看看這擺攤算命到底有什麼技巧。

  胖男子算命的地方離圖書大廈倒是不遠,從附近的小巷子七轉八轉的穿過去,大約走了七八分鐘就來到一條不算太寬的街道上。這條街道兩邊是一些上了年頭的房子,路邊有不少擺攤的,有的賣涼席涼帽、有的賣杯子碗、也有的擺個牌子乾小工,胖男子是這條街道唯一算命的“大師”!

  看到胖男子回來了,扯著一大媽聊了半天的小販終於松了口氣,連忙朝他招了招手:“王大師,您可終於回來了,這位大姐想找你算卦。”

  “王大師”立馬調換著氣息,擺出一副高人的模樣,邁著八字步晃悠悠的走了過去:“是你找我算卦?”

  大媽狐疑的看了看胖男子,有些不太放心的樣子:“你算的準不準啊?”

  王大師一聽這大媽敢質疑自己的職業素養,頓時炸了:“當然準了!您從這條街道上打聽打聽,就沒有不知道我王大師的。我鄰居結婚都找我算日子,要是不準他們能找我嗎?”

  這麼說好像沒錯,街坊四鄰的肯定知道他有那本事才找他,要不然誰花那冤枉錢啊!大媽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掏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遞給王大師:“我是想給我閨女算算,你瞧瞧這是我閨女。”

  照片上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長頭髮笑靨吟吟,長的倒是挺漂亮的,瞧著也很有氣質。

  王大師一邊看著照片一邊拿眼睛掃這個大媽,穿著普通,手裡拎著一個買菜的兜子,裡面裝著幾樣青菜和水果,眉眼裡也看不出什麼焦急的情緒來,估計是買菜路過這裡看到一個算命攤子臨時起意想算一卦。這種的通常不會有什麼急事,再看這照片女子的年齡,王大師結合當下的熱點立馬有了猜測:“你應該是想給你女兒算姻緣吧。”

  大媽愣了一下,很快調整了下情緒問道:“我女兒的姻緣怎麼樣?”

  王大師坐在馬扎登上,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一隻圓珠筆:“把你女兒的八字給我!”

  大媽立馬說了一串數字,王大師把八字寫在紙上,掐著手指念念有詞,時不時的翻一下手邊一本破爛的有些掉頁的書。大約掐算了三四分鐘,王大師摸了把小鬍子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我已經看出些許的眉目了,不過具體說卦象的話咱得交錢了。大姐我這三百塊錢起一卦。”

  “三百?”大媽有些猶豫:“那能算出我閨女以後生幾個孩子嗎?”

  王大師聽這話忍不住笑了:“大姐你可真逗,閨女還沒結婚呢就惦記孩子了,是不是太早了點?當然我也不是不能算,不過得再加兩百!”

  “我加你個頭啊,你這個騙子!”大媽忽然將手裡的袋子使勁朝王大師掄起,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腦門上。也不知道那袋子裡有什麼東西,就這麼一下居然就蹭破了王大師額頭上的皮,血珠登時就冒了出來。

  王大師熟門熟路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捂上,聲音裡透著哭音:“你不算就不算唄,咋還打人呢!”

  “我就打你這個騙子。”大媽看著王大師被打破的額頭,眼裡閃過一絲心虛,不過她很快將這份情緒壓了下去,掐著腰彪悍的指著王大師罵道:“你這個騙子還騙到我頭上來了,你自己會不會算命沒點數嗎?要不咱叫警察來評評理?”

  王大師一聽警察就蔫了,捂著腦袋直擺手:“拉倒拉倒,就當我今天倒霉,你不算就走吧。”

  大媽看了一眼王大師捂著的額頭,拽緊了自己的包轉身就要走。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請等一下!”

  大媽下意識轉過身,看著身後有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叫住了自己,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叫我幹啥?”

  林清音走到大媽面前,看了看她的面相聲音清朗的說道:“從面相上看,你龍宮、奸門兩個部位晦暗且子嗣宮被衝,應該是沒有孩子的。”

  王大師旁邊的小販拿胳膊撞了撞他,壓低聲音問道:“龍宮在哪兒啊?”

  “我怎麼知道?”王大師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我要是懂那麼多不就開個店了,何必天天蹲這曬太陽。”他想起自己在圖書大廈時看到這個小女孩手裡拿了一本看面相的書,以為她是現學現賣,有些不落忍的拽了林清音一把,好言好語的勸了一句:“別胡說八道啊,她可是會打人的,你要是破了相了肯定比我難看多了。”

  林清音將王大師的手拂開,看著大媽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你命裡原有一子一女,皆在三歲夭折,子孫緣就此終止。但你為人寬厚,積下不少善緣,也因此得一養女。你雖沒有子孫緣,但是有子孫福的。”林清音說到這忽然伸出了手:“我能看看你女兒的照片嗎?”

  大媽呆愣愣的把手機掏出來找出照片遞給了她,林清音看了眼照片,又把手機還了回去:“你女兒的命不錯,小時候雖有波折,但成年後一路順風順水,婚姻也如意,她今年剛生下一對龍鳳胎吧。”

  大媽一拍巴掌,激動的拽住了林清音的手:“還是你這姑娘算的準,那你肯定知道我要算什麼吧?”

  林清音笑了:“你想替你女兒找一下親生父母!”

  “就是這回事!”大媽氣勢洶洶的從王大師手裡搶過剛才寫的八字,轉頭看向林清音的時候立馬掛上諂媚的笑容:“麻煩小……大師給我算算。”

  林清音看了看她手裡的紙,伸手將背上的書包取了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張折了兩道的紙板遞了過去。

  王大師好奇的伸頭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算命,千元一卦!

  他咂了下舌頭,看著林清音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崇拜:嘿,這丫頭可比我黑多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1 PM

第3章 貧窮的算命大師

  聽到林清音報的價格,大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行,一千就一千,你要的價格真不高!”說完還一豎大拇指:“年紀小的人就是實誠!”

  王大師捂著腦門瞪大了眼睛,一副心碎的樣子:剛才是誰因為我多要兩百就給我打成這樣的?怎麼這會人家要一千的反而實誠了!做人要不要這麼雙標!

  其實王大師壓根就沒把林清音算的東西當回事。在他看來,算命這項工作就是根據客戶的神態、表情、打扮、語氣來揣摩對方的心理,再根據情況適當的忽悠一下,壓根就沒有真會算命的。因此他平時在算命的時候遇到真能給三百的客人是意外驚喜,真砍價到幾十的也給算,反正就是上嘴脣碰下嘴脣,也不費什麼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上來就敢要一千,更想不到的是,這種平時為了一毛錢菜錢都能砍價半天的老太太居然也願意給,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登時王大師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是人才啊!

  旁邊的小販看著王大師一會哭喪著臉一會又滿臉興奮的樣子,忍不住拿胳膊撞了撞他:“你說那小丫頭片子算的準不準啊?”

  王大師“嘿”了一聲,在小販耳邊嘟囔:“看那大媽激動的樣子估計真讓小丫頭說著了,不過按照我在算命界浸淫多年的經驗來說,這小姑娘是肯定聽說過這大媽的事,今天正好在這碰見了,趁機撿一漏。”

  小販認同的點了點頭,他平時可是沒少看王“大師”忽悠,對算命這事壓根就不信。

  王大師看著大媽拉著林清音激動的掉淚的模樣,捂著嘴和小販說笑:“剛才我去書店買書的時候,正好碰見這丫頭翻梅花易數呢。她還和我嘴貧,說我今天有血光之災,讓我小心額頭……”

  王大師說完最後一句話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他拿下捂著額頭的紙,上面的血鮮艷刺眼。

  小販抬頭瞅了瞅他破了個小口子的地方,又瞅了瞅沾了血的紙巾,有些遲疑的問道:“這也是碰巧了?”

  王大師把紙往口袋裡一塞,掏出個大號創可貼粘在腦門上,等再抬起頭看著林清音一臉淡然的模樣,心裡忍不住直嘀咕:難道真是她算出來的?真有這麼玄乎的事?

  他翻了翻祖傳的破爛冊子,滿心的疑惑:這玩意到底咋算啊!

  ——

  大媽見林清音什麼都不用問,光看面相就能將自己埋藏了將近三十年的心事一絲不差的說出來,心裡除了震驚還是激動。雖然這大師看著年紀小了點,但確實是個有真本事的,不像那騙子,啥都算不出來還敢要三百塊錢,真是揍的輕。

  大媽想到這轉頭又瞪了王大師一眼,嚇的王大師立馬捂著腦袋後退了一步。他是真怕這些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個個戰鬥力超強,實在是惹不起。

  經過王大師介紹的算命流程,大媽知道算命得先付錢,她掏出手機一邊打開支付寶一邊說道:“我這就把錢給您轉過去!”

  林清音看了眼王大媽手裡的東西,通過記憶她知道那玩意叫手機,是現在社會人手一個的通訊工具,能說話還能看到彼此的相貌,更神奇的是居然用一堆數字就代替付錢了。

  林清音摸著空空的口袋,特別想給自己也算一卦,是不是自己天生帶著窮命,要不然怎麼兩輩子都生在窮人家呢!

  “我沒有手機。”林清音從包裡掏出筆,飛快在的紙板上加了一行字,然後遞到大媽面前:“只收現金。”

  大媽眯著眼睛湊過去看了半天才看清上面多的那行小字,有些鬱悶的扶著腰站了起來:“我就帶了三百塊錢出來,要不我給你取去?”

  王大師此時對林清音充滿了好奇,他十分想知道她是碰巧運氣好還是那種有真本事的。看著兩人都有些為難的樣子,王大師冒著被揍的風險湊了過來:“大媽,要不你把錢轉給我,我給你現金。”

  大媽看著王大師,臉上明晃晃的寫著“不信”兩個大字:“算命不成,改直接要錢了?你這手段挺直接啊!”

  “哎呦大媽你想哪兒去了,可冤枉死了我!”王大師哀嚎了一聲,直接從掏出錢包數了一千塊錢遞給王大媽:“我先給你錢行吧,你看看沒問題再給我轉賬。”

  大媽一臉狐疑的把錢接過來,挨個檢查了一遍又不放心的遞給了林清音:“大師,您瞧瞧是真是假。”

  林清音雖然不會看錢的真假,但是她會看面相也會看心理,一個細微表現,一個眼神碰觸,她就能看出這人的真實想法。林清音抬頭在王大師的臉上停頓了一秒,伸手將錢接了過來:“這錢沒問題。”

  大媽將錢轉給了王大師,立馬將林清音拽到了王大師占據的有著大面積樹蔭的風水寶地,甚至還把王大師的唯二的兩個馬扎搶了過來。

  從開著空調的圖書大廈一路跑過來,又在太陽底下站了半天,現在身上沒有半點修為的林清音已經熱的兩頰發紅了。她坐在凳子上沒先急著算卦,而是從包裡掏出一把石子看似隨意的丟在她和王大媽身邊。

  王大媽藏了三十多年的心事猛地被掀開,心裡想的全都是這件事,壓根就沒注意到林清音的動作,反而一個勁兒的追問道:“大師,您幫我指點指點。”

  丟下最後一個石子,一陣舒適的涼風吹了過來,林清音身上的燥熱頓時消了大半:“請問怎麼稱呼?”

  大媽立馬說道:“我姓陳,叫陳艷春,我女兒叫李茗茗。”

  林清音點了點頭:“從你女兒的八字上看,她的生身父母並沒有夫妻緣分,你是要找她的生父還是生母?”

  陳大媽聞言怔愣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找她媽媽吧。”

  林清音閉目回想了下李茗茗的面相,開口說道:“在她三十歲生日那天,有和生母相見的緣分。”

  陳大媽猛的站了起來,激動的嘴脣直哆嗦:“大師,您說的是真的?後天可就是我女兒的三十歲的生日了!”

  王大師想起照片上女子年輕的和大學生似的,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女兒都三十了?看著和大學生似的!”

  這句話可算是撫平了陳大媽對王大師的敵意,勉為其難的讚揚了他一句:“雖然你算命本事不咋樣,但是嘴還挺會說的。以後踏踏實實的找個活幹,別在這騙人了。”

  王大師摸了摸鼻子,努力將話題拉回到李茗茗身上:“陳大媽,不是我多嘴啊,你給你閨女找親媽這事她同意嗎?”

  陳大媽聽到這話立馬和戳了氣的皮球似的,瞬間萎了下來:“其實我女兒並不知道她的身世。三十年前,我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小女兒和她哥哥一樣剛過三歲就夭折了,當時我哭的昏天黑地的,一直渾渾噩噩的大半年都緩不過來,要不是當時還有老娘要伺候,我就一頭扎河裡死去了。有一天我早上起來,忽然聽到外面有嬰兒的哭聲,當時我還以為出現幻覺了,等推開門一看,門口放著一個襁褓和一張寫著恬恬出生日期的紙條。”

  陳大媽伸手抹去眼角的淚花繼續說道:“當年我家離著火車站和醫院都不遠,人來人往的也找不到是誰把孩子放這裡的,我們就去派出所登記了一下情況,然後辦理了收養手續。我和她爸沒了兩個孩子,恬恬就是老天爺送給我們的補償,我們把她視若珍寶,細心的呵護她長大。”

  想起自己出色的女兒,陳大媽臉上不自覺的帶出了幸福的笑容:“我女兒也爭氣,大學考的也好,要不是為了我們老兩口,她應該留在一線城市的。好在她回來沒多久就遇到了我女婿,兩口子恩恩愛愛的,前一陣又生了一對龍鳳胎,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

  王大師想起剛才林清音算出了龍鳳胎的事,看向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難道他今天碰到真的高人了?不過,這高人的年紀也太小了點吧!

  “大媽,你們這一家生活的和和美美的,幹嘛給孩子找親媽啊?”旁邊的小販忍不住插嘴說道:“據我這麼多年看電視的經驗,甭管當初是因為什麼理由扔的,但在扔的那一刻就代表了放棄了這個孩子,一般主動找上門來的都沒啥好事,不是要錢就捐骨髓啥的,不是那種真心疼孩子的。”

  陳大媽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王大師的察言觀色能力終於派上了用場,立馬往前挪了兩步,蹲在了陳大媽的旁邊:“大媽,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陳大媽苦笑了下,摸了摸脖子:“前天我體檢報告出來了,身體有點小問題,我想著等我女兒過完三十歲生日再去醫院複診一下。”她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我不想我家恬恬沒有媽,她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王大師和小販深吸了一口氣,彼此看了一眼都不敢開口了,似乎怕刺激到陳大媽一樣。

  林清音忽然開口了:“誰告訴你要病死了?你明明是無疾而終的長壽麵相啊!”

  陳大媽沒反應過來:“大師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今年確實有一個小坎,但是不嚴重,福氣還在後面呢。”林清音站起來將自己的紙殼塞回包裡,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是我開張以來的第一客人,這第二個卦就算送你的了,有緣再見吧!”

  陳大媽看著林清音瀟灑利落的背影,一伸手把王大師拽到了自己跟前:“剛才大師說的是什麼意思?”

  王大師坐在地上看著陳大媽直樂:“大師的意思說你的病壓根就不會影響壽數,別杞人憂天了。”

  陳大媽咧著嘴不敢置信的笑了起來:“大師說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王大師笑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對了大媽,剛才大師可說您閨女的親媽要找上門來了,您可得提前做好準備啊。”

  陳大媽拍了拍王大師的肩膀:“別把人想的那麼壞,也別把我想的那麼無能,她要是來盡一份母愛的,我歡迎她;要是她想從我閨女這賺便宜,我第一個拿笤帚把她轟出去!”大媽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三百塊錢塞王大師手裡:“也不知道你額頭的傷口嚴不嚴重,這是賠你的醫藥費,你去醫院打個破傷風吧,剛才對不住了。”

  王大師樂呵呵的把錢裝了起來:“那謝謝您了大媽!等你閨女過完生日您有空來和我們說一聲後續啊!”

  陳大媽撇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還挺八卦!你放心,要是這兩件事都讓小大師說準了,我還得帶東西來這裡謝她呢!”

  陳大媽說著拎著袋子站了起來,剛走了兩步就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嘴裡嘟囔著:“剛才坐那還挺涼快的,怎麼一站起來這麼熱。”

  王大師接過錢順勢坐在王大媽的位置上,忽然他奇怪的四下看了一眼:“怎麼突然這麼涼快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2 PM

第4章 我不愛吃飯

  林清音摸著終於鼓起來的褲子口袋腳步輕快了許多,甚至臉上也多了一絲愉悅的笑容。

  上輩子在修仙界,很多宗門都要求弟子到凡人的世界去歷練,打磨心智。但林清音因為天資卓越,一進宗門就成了核心弟子,除了修煉就是鑽研數術一途,對鬥法之類的並不擅長。師門為了不讓重點培養的弟子隕落,輕易不放他們出去歷練。

  林清音入門的時候年齡本來就不大,進入宗門以後更是很少和旁人打交道,一門心思鑽研本門的數術之學,在眾多核心弟子中脫穎而出,被掌門收為傳承弟子。後來林清音成為神算門的掌門,宗門裡的俗事也都交給弟子去打理,她除了閉關參悟就是在洞府修煉,只有輩分比林清音高的人帶著貴禮上門求卜算,她才會出面見上一見。

  說起來今天算是她兩輩子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掙錢,雖然這點錢和上輩子收到天材地寶無法媲美,但她居然從中獲得了滿足感。林清音覺得俗世也挺有趣的,怪不得弟子們都喜歡出來歷練,除了飯難吃點別沒的毛病。

  說到吃飯,林清音摸了摸肚子,有些生無可戀的感覺,早上都硬塞了一碗麵條了,怎麼這會兒又餓了?抬頭看了看日頭,林清音這才發現,原來又到該吃飯的時候了。

  一天吃三頓飯真是夠麻煩的了,林清音嘆了口氣,正準備去坐公交回家,就聽見身後傳來氣喘吁吁的呼喊聲:“大師,大師等等我。”

  林清音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騙子王大師追來了,她往身後的樹蔭一站,挑著眉毛看著他:“你有事?”

  抹了把頭上的汗,王大師的臉上堆起殷勤的笑容:“剛才您一走我就後悔了,你看咱今天咱也算是有緣,哪能不留個電話呢!那陳大媽走的時候還說了,等她閨女過完生日還帶著重禮來謝您呢,你看我這也沒有您的聯繫方式,到時候怎麼通知您啊?”

  林清音有些疑惑的挑了下眉毛:“聯繫方式是什麼?”

  王大師有些沒琢磨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就是彼此留個手機號,或者加個微信什麼的?”

  又是手機!

  林清音面無表情的看了王大師一眼,轉頭就走:“我沒有手機!”

  王大師愣了一下,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沒有手機呢?現在小學生都帶著電話手錶上學了!”

  見林清音一點回應也沒有,王大師只能退而求其次,舔著臉問道:“大師,那一起吃個飯行嗎?咱好歹也算是同行,交流交流經驗唄。”

  一聽吃飯兩個字,林清音走的更快了,飯這麼難吃的東西回家吃就得了,讓她拿自己剛賺來的錢吃飯,門都沒有!

  王大師本來就有點胖,現在又是中午最熱的時候,這一路跑過來就出了不少汗了,現在又跟在林清音旁邊一路追著,汗水多的都流進了眼睛,沙的眼睛直冒眼淚。

  “我說大師啊,您走慢點成不?”王大師一臉絕望的抹了把眼睛:“都到中午了,您回家不也得吃飯嘛!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店挺好吃的,我請您去嘗嘗。”

  林清音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請客?”

  “我請我請!”王大師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你愛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林清音想了想,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這姓王的雖然算命不怎麼樣,但是看著還挺會招攬顧客的。林清音想到自己早上在公園坐了兩小時一單生意沒成還引來了警察,決定和他探討探討擺攤的竅門。

  圖書大廈附近不少餐廳,王大師左右環顧了一圈,選了一個年輕女孩子喜歡的港式餐廳,加了服務費要了一個小包間。

  “大師,這邊請。”王大師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林清音來到包間門口,殷勤的打開門。旁邊路過的客人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對一個小女孩點頭哈腰的叫大師都露出詫異的神情,偏這兩個人都一副十分自然的樣子,好像就理應如此一般。

  服務生拿來菜單,王大師立馬遞到林清音的手邊:“您看喜歡吃什麼?”

  “隨便吧。”林清音不感興趣的擺了擺手:“我不喜歡吃飯!”

  王大師掏出小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打開菜單選了幾樣招牌菜,又點了一些女孩子喜歡的甜品。

  待服務生拿著菜單離開包間,王大師立馬給林清音倒上杯茶:“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虎,綽號王胖子,你怎麼叫我都行。”

  林清音端起茶杯看了眼裡面的茶,眉頭微皺,把茶杯放到了一邊,連碰都不想碰:“我叫林清音。”

  “這茶不合口味?”王胖子剛問完一拍腦袋:“我知道了,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不愛這個!我給你點飲料!”

  看著王胖子叫來服務生,林清音不抱希望的嘆了口氣,上輩子雖然不用吃飯,但她卻很喜歡品茶。她喝的茶取自雲巔的茶樹,每一口下肚都是滿滿的靈氣,而這桌上的茶,別說靈氣了,連滋味都不好。

  很快服務員送來一杯楊枝甘露,林清音看著漂亮的杯子上面漂浮著的冷氣,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有些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這玩意雖然沒有靈氣,但是味道還是挺好的。

  王胖子看著林清音一口一口喝的很開心,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大師也太難討好了,不喜歡吃飯,不喜歡喝茶,好在冷飲還挺對她胃口的,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林大師,您剛才怎麼看出來那陳大媽家裡的事的?”王胖子越想越覺得離奇:“難道這些東西真的都能算出來?”

  林清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你既然不相信,為什麼要出去擺攤算命。”

  王胖子訕笑了兩聲:“不瞞您說,以前我爺爺懂一點算命這方面的事,後來運動期間不是破四舊嘛,這些都被批判為封建迷信,這才洗手不幹了。等後來運動結束了,大家經過那十年的洗禮也不相信那些玩意了,直到這些年才又慢慢的興起來,但說實話會算的就沒幾個。我幹這個純屬是一樂呵,有生意最好,沒生意也不愁。”

  王胖子從包裡掏出自己那本破破爛爛的書給林清音推了過去:“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書,我沒事也翻翻,但是看來看去也看不懂。”

  林清音隨手翻看了幾頁,點了點頭:“這本書還是有些真東西的,比你在書店看的那幾本強。不過……”

  林清音看了眼王胖子的面相,搖了搖頭:“你不適合吃這碗飯,和你八字相沖。”

  “哎,真讓你說著了!”王胖子拍了下大腿鬱悶的說道:“這一片其實不少算命的,大家都是連蒙帶騙,其中就有不少那種黑心的專撿嚇人的說,然後再讓顧客花錢來破解。我不是那種喪良心的人,我就光說好話,哄那些顧客開開心心的多好啊,可即便是這樣,我挨打的次數也比他們多,三天兩頭就得破個口子,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

  林清音喝了口冷飲:“你命裡有些小財,衣食無憂,大可不必做這個。”

  王胖子“嘿”了一聲,敬佩的豎起了大拇指:“又讓您瞧出來了!我家前幾年拆遷了,分了我一筆錢還給了六套房子。我自己住一套,其他的簡單的裝修全都租出去,每個月的租金加上利息我就有兩萬塊錢。出來算命純粹是我的個人愛好,還能嘮嗑拉呱啥的,比出去上班強多了。”

  林清音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袋裡剛剛賺來的一千塊錢,忽然不太想搭理王胖子了!

  說話間,包間門敲了兩下,服務生推車餐車過來,蜜汁叉燒、三杯雞、燒鵝、脆皮雞翅、咕咾肉、香辣金沙炒蟹肉……

  林清音看著桌上的一道道色澤鮮亮、香味撲鼻的菜愣住了,這和家裡的水煮青菜看起來簡直天壤之別啊,原來飯也可以做的這麼好看嗎?

  王胖子將點的湯放到林清音面前:“人是鐵飯是鋼,即便是不喜歡也多少吃點,要不然對身體不好。”

  林清音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裡,然後她的眼睛亮了。

  半個小時後,王胖子看著桌上空空的盤子,默默的按響了呼喚鈴。

  一個小時後,拆遷戶王胖子看著賬單上的金額欲哭無淚,大師,你不是不愛吃飯嗎?!!!

  林清音一手拿著飲料一手摸著滾圓的肚子,滿足的嘆了口氣:“你別說,這的飯還是挺好吃的。”

  吃完了飯,王胖子覺得兩人也算有些交情了,再次拿出手機想和林清音加個微信,林清音想了想說道:“買一個手機需要多少錢?”她從口袋裡掏出自己剛賺的一千塊錢:“這些錢夠嗎?”

  王胖子驚愕的看著林清音,他發現這個年紀不大的大師似乎有點窮啊。

  ——

  王胖子領著林清音去附近的一個手機城買了一個八百多的手機,最基本款的那種,選了個內存稍微大些的。林清音沒有身份證,王胖子屁顛屁顛的用自己的身份證給辦了張手機卡,又幫她申請了個微信。

  等把林清音的手機號存起來,加上微信,王胖子才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這馬屁拍的可真是夠費勁的。

  林清音有些新奇的看了看手裡的玩意,朝王胖子點了點頭:“多謝你了。”

  “謝就不用了。”王胖子訕笑著搓了搓手:“那啥,您能不能指點我一下啊!大不了我學了不去算命,就自己琢磨著玩也行。”

  林清音沉吟了片刻:“你周四早上五點半帶著你那本書到市民公園裡找我,我給你講講。”

  王胖子點了點頭,又有些不解的問道:“為啥是周四啊?”

  林清音白了他一眼:“因為到那天才有生意上門。”

  王胖子驚呆了:“這都能算出來,您可真是太厲害了啊!”

  林清音把手機裝口袋裡,一臉淡定的琢磨著,到時候小警察的檢查結果就該出來了吧?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4 PM

本帖最後由 kidchang 於 2019-8-17 10:35 PM 編輯

第5章 小警察後續

  新買的手機自帶了幾個軟件,林清音試著擺弄了一下覺得還挺好玩的,她從記憶裡調出了拼音的拼讀規則,摸索了半天終於打出了漢字,給王胖子發了第一條微信:你先把那本書背過。

  躺在床上吹空調玩手機的王胖子看到這句話手一抖,某品牌plus款手機就從他手裡滑了下來正好砸在他的大胖臉上。王胖子捂著鼻子哭哭啼啼的坐起來回了一個絕望的表情,他要是有這腦子當年早就考上大學了!

  林清音看著王胖子發來的鮮活有趣的表情不禁抿嘴一笑,現在這個凡人世界雖然靈氣稀薄修煉艱難,但是人都挺聰明的,發明的這些東西都很有趣。嗯,有的飯也挺好吃的!

  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林清音順手將手機往枕頭底下一塞,打開房間門對著拎著一兜子菜的女人叫了聲媽。

  原主的爸媽和林清音上輩子的父母長相十分相似,林清音雖然推算不出自己和這個原主到底是什麼關係,但不得不說,有一個長相相似的父母可以讓她更快的融入到這個家庭,起碼叫起“爸”“媽”來沒什麼壓力。

  清音媽媽看到女兒主動出來打招呼不禁露出驚喜的表情,自打林清音跳河以後多半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而他們兩口子工作又忙,一家三口碰面的時間實在是太少,想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都沒有時間。

  把手裡的菜放在廚房,清音媽媽小心翼翼的取出裡面的半個西瓜切成小塊,端到了林清音面前:“我今天下班早,去了趟菜市場多買了幾樣菜回來,晚上給你做點好吃的。”

  林清音想了想平時吃的水煮蔬菜的味道對清音媽媽的手藝不報什麼希望。她一直以為飯這個東西非常難吃,可今天中午吃了一頓美食以後她才明白,飯是無辜的,是清音媽媽的手藝太差了。

  看著林清音坐在沙發上發愣,清音媽媽柔聲的催促了一句:“吃西瓜吧,我買的時候特意從冰箱裡挑的這個,還帶著涼氣呢。”

  上輩子,這種沒有靈氣的水果是不會送到林清音面前的,在原主的記憶裡這幾年吃西瓜的次數也不多,以他們家的經濟狀況能滿足一家三口的溫飽就不錯了,水果之類已經排在奢侈品的行列了。

  林清音咬了一口西瓜,甘甜多汁,味道居然還不錯。她連吃了三塊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手,轉頭看了媽媽一眼:“家裡的債都還清了?”

  清音媽媽擇菜的手一頓,她抬頭和坐在沙發上的女兒四目相對,想了想她放下手裡的菜走過來坐在了林清音對面的小板凳上。

  “清音,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清音媽媽愧疚的看著面前穿著一身舊衣服的女兒,眼圈有些泛紅:“要不是為了給家裡還債,你應該去重點高中的,而不是在現在的學校受欺負。”

  清音媽媽聲音有些哽咽,可似乎怕刺激到林清音,她強行壓住自己的情緒,努力擠出一個笑臉:“第一年沒考好沒關係,離高考還有兩年時間呢,你的基礎很好,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迎頭趕上。清音,答應媽媽,不要這樣放棄自己,再試一試可以嗎?”

  林清音有些發懵:“還要繼續去上學嗎?”她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好像自殺前說過再也不想讀書了,原來是不作數的嗎?

  “你不要有壓力!”清音媽媽立馬說道:“等開學我會去和你的老師談談你被校園欺凌的事,我想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的。媽媽真的不想讓你這麼放棄自己……”清音媽媽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我一想到你為了這個家毀了自己的大學夢,我就恨不得以死謝罪,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

  清音看著媽媽彎曲的後背,試探著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她:“媽,我知道了。”

  既然原主的夢想是考一個好大學,那就替她完成這個夢想吧。

  清音媽媽哭了一場看著比之前放鬆了許多,她去廁所洗了把臉,出來後頂著發紅的眼皮對林清音笑:“今天爸媽把家裡最後一筆債都還完了,以後爸爸媽媽會多點時間陪你。如果你受欺負也要告訴我們,我們雖然沒錢沒勢力但我們有理,我們不怕他們。”

  林清音輕輕一笑:“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了。”

  ——

  林家在這個城市屬於貧窮的家庭,清音的爸爸和媽媽學歷都不高,只能做最累的工作賺最少的錢。好在原主體諒父母的辛苦,學習刻苦,初中時候一直保持年級前三名,中考甚至超水平發揮,考出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績。

  這個成績是可以上全市最好的重點高中的,可就在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市裡面的一所叫東方國際高中的招生辦老師來到了林家,只要林清音願意到東方國際高中上學,不但三年學雜費全免,而且可以給十萬獎學金。

  林清音聽說有十萬元錢的獎學金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她說要拿這筆錢替家裡還債。

  三年前林清音的爸爸為了改善家裡的生活拿出全部的積蓄和朋友合夥開了個店,可老實巴交的他壓根就是不做生意的料,沒到一年合夥人就將錢卷走跑了,清音爸爸生意失敗不說為此欠上了十五萬的債務。這些年林清音的父母一直打雙份工還錢,若是能得到這筆十萬的獎學金,家裡的債就能早一點還完。

  至於學習方面,原主從來就沒有擔心過,她知道東方國際高中老師教學水平還是不錯的,只是學生難管了些,所以才不出成績。只要自己好好讀書,不和那些學生走的太近,不會受影響的。

  可讓原主意想不到的是等上了東方國際高中她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惡魔。作為一個經常被老師掛在嘴邊上的中考狀元,家貧的她受到了全班同學的排擠,桌子上被撒滿顏料、椅子上放釘子、半開的門上放水桶都成了習以為常的小事,最讓原主忍受不了的是他們對她當小工的父母、對她貧寒家庭進行攻擊。在這種氛圍下,原主壓根沒辦法定下心來學習,第一年的期末考試居然考了三十五名,這個名次又引起全班同學無情的嘲笑。

  原主不過是個十五六的學生,即便是再懂事也受不住這個壓力,她拿了成績單沒有回家,直接跳進了離市民公園不遠的孝婦河。

  林清音就是在那個時候醒來的。

  不管怎麼說她和原主之間確實有一份因果,林清音能做的就是替她把父母照顧好,完成她考大學的心願。

  回到房間裡翻了翻書,這些知識雖然儲備在她的大腦裡但和她似乎有些隔閡,看著都認識但是細想一下就不明白了。林清音回想了一下原主所掌握的知識體系,認命的將初中的幾門主科的書找了出來。

  啥都別說了,就是學唄!

  ——

  在家翻了兩天的書,周四早上林清音走出家門的時候覺得神清氣爽,相比學習,她還是更熱愛算命這個職業。

  一路小跑到市民公園,林清音還是來到上次擺攤的地方,把自己那個滿是摺痕的牌子拿了出來擺在面前。

  剛坐下沒一會,就看見王胖子手裡拿著個東西左顧右盼的從遠處走了過來,她看到林清音眼睛一亮,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這次還帶著這個紙板,簡直太有損你大師的風範了!”王胖子說著將手裡的東西展開,一臉興奮地說道:“這是我找的一書法大師寫的,你別看就這幾個字,花了我五千塊錢呢!”

  林清音盯著畫軸上“算命”“千元一卦,只收現金”幾個字,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比算命更賺錢的途徑,她寫的字可比這幾個字好看多了!

  看著王胖子得意洋洋的臉,林清音強忍著才沒伸手把他拍出去。這個敗家玩意,也就是靠祖上福蔭才有好日子過,要靠他自己早餓死了!

  林清音盤腿坐在古樹下面的草地上,王胖子胖的坐不下,只能伸著兩條腿坐在一邊,看起來十分尷尬。

  “那本書你背到哪裡了?”林清音挪動了手邊的一個小石子,感覺到氣溫適宜後才抬眼看了王胖子一眼:“背給我聽聽。”

  王胖子羞的臉都紅了,他這次真拿出了比上學時還用功的勁,可這腦袋實在是不靈光,用了兩天功夫才背了半頁。

  王胖子抹了把老臉,磕磕巴巴背著書裡的內容,剛背了兩句就聽見旁邊“嗷”的一聲尖叫,王胖子被嚇了一跳,等回過神險些哭出來,後面那句是啥玩意來著?

  “就是這個小姑娘!”熱心市民李大媽興奮的衝了過來:“那天就是她給小警察算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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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明宇那天在同事的陪同下去了醫院做了胃鏡,等做完以後醫生直接遞給他一個單子,說從胃裡取了樣要做活檢,讓他去補一個活檢的費用。馬明宇聽到這裡心裡就咯噔一下,果然兩天后取了活檢結果後又被留下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醫生宣布是胃癌初期,直接給他開了住院單。

  李大媽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每天早上去公園遛完彎就去派出所問問馬明宇的情況,一聽說查出胃癌住院了,趕緊回家熬了雞湯去醫院看了小馬,回來還不忘和張大媽撕了一場,說她險些耽誤了馬明宇的病情。

  張大媽被李大媽氣的夠嗆,覺得她胡說八道,那小警察看著年紀輕輕又身體倍棒的怎麼可能得胃癌,肯定是和那個算命小姑娘沆瀣一氣糊弄大家。

  眼看兩個人吵的快要動手了,派出所的人又被熱心的圍觀群眾找了過來調解糾紛。好在派出所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了,一過來就十分熟練的把兩人分開了。

  李大媽一看來的人也是公園派出所的,一把就將他拽到了自己跟前和張大媽嚷嚷:“你問問他,小馬是不是住院了?”

  “小馬?”警察愣了一下:“是說馬明宇嗎?哦,大家不用擔心,他家人已經趕過來照顧他了,下周就能手術。大夫說幸好發現的早,只要把病灶切了就沒事了,治愈率在90%以上。”

  李大媽看著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洋洋得意的朝張大媽抬了下下巴:“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瞬間李大媽被周圍的老頭老太太圍住了,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其實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信這個,只是現在騙子太多有真本事的太少,他們自然不會去浪費那個錢。現在出了一個這麼靈驗的大師,那必須得好好打聽打聽,萬一以後家裡或者親戚朋友遇到什麼事,也好知道去哪兒找人。

  聽到大家七嘴八舌的問大師的算命地方,李大媽又氣不打一處來的指了指張大媽:“就是被她嚇的,那小姑娘兩天都沒來了。”

  張大媽抱著胳膊一言不發,警察聽明白原委哭笑不得的兩邊勸了勸,按照規定還是叮囑了一番不要宣揚封建迷信,這才走了。

  張大媽回想了那天的事心裡有些犯嘀咕,但是這麼多年和李大媽的鬥爭經驗告訴她,絕對不能慫,等下回那個算命的小姑娘來,她非得揭穿她。而李大媽心裡則想著,等那小大師來,我非得讓你的老臉下不來台!

  李大媽本來以為那算命的小姑娘被張大媽嚇的過一陣子才敢再來,沒想到今天一到公園就瞧見了,激動的嗷的一嗓子就撲了過來。而旁邊剛才還慢悠悠的太極動作的老頭老太太們此時一個個跑的飛快,瞬間將小小的攤位圍的水泄不通。

  林清音朝目瞪口呆的王胖子驕傲的抬起下巴,我就說吧,今天有生意上門!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5 PM

第6章 晦氣罩頂的姜維

  “把腳收回去點,差點絆著我!”李大媽一臉嫌棄的踢了踢王胖子伸出來的腳丫子接著轉過頭招呼那些大爺大媽:“大家都安靜的圍過來,別吵吵嚷嚷的,省的有人看了不高興。”說著抬起下巴用鼻孔對著板著臉站在一邊的張大媽,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王胖子看到這麼多人來,立馬將背書的事情拋到了腦後,喜出望外的爬了起來維持秩序:“想算命的往前走,看熱鬧的站兩邊,這樣不耽誤事。一次一千,大師只收現金啊,沒有現金的來我這裡掃碼兌換也行。”他掏出一摞嶄新的百元大鈔在手上啪啪的甩了兩下:“昨天剛去銀行取的,嘎嘎新。”

  林清音讚許的看了王胖子一眼,雖然他不適合吃算命這碗飯,但是招攬生意的頭腦倒是挺好的,有他幫著張羅著自己省心多了。

  大爺大媽們本來看著林清音的年紀這麼小心裡就有些猶豫,再一聽算命要一千塊錢頓時都不上前了。在他們的印象裡這種事幾十塊就能辦了,一千塊錢委實太多了些。可就這麼離開他們又舍不得,畢竟李大媽把這小姑娘說的神乎其神的,他們都想來看看到底是真假。

  林清音依然是不急不躁的,她環視了一眼,扭頭朝坐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年輕的小夥子打了聲招呼:“要算命嗎?”

  小夥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他密閉的世界,他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這麼多的人。見一群大爺大媽兩眼熱切的盯著自己,小夥子嚇的倒退三步,差點奪路而逃。

  “這不是老薑家的孫子嘛!”一個大媽和旁邊一個耳語,剛要評判兩句旁邊那位就捂住了她的嘴,朝林清音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意思別讓她把小夥子的信息透漏出去。

  王胖子看著小夥子一臉膽怯的想跑的樣子,趕緊扯開嗓門幫林清音吆喝:“小夥子,看你一臉沮喪的樣子肯定是遇到難事了吧?要是有什麼猶豫不決的事就來大師這算算,說不定能多一條新思路呢。”

  這句話似乎戳動了小夥子的心坎,他看了看盤腿坐在草地上的林清音,有些懷疑的走了過來:“她是大師?”他低頭看了眼畫軸上的價位,回頭看著那群眼熟的大爺大媽:“她這麼小會算命嗎?”

  一個大爺樂呵呵的朝他做了個鼓勵的手勢:“你算算不就知道了。”

  “行吧。”小夥子苦笑著掏出手機要轉賬:“反正我也就這一千多塊錢了,花完拉倒。”

  給王胖子轉了賬,王胖子數出一千塊錢放在林清音的包裡。圍觀的人都往後面讓了讓,給小夥子留下了一個席地而坐的地方。

  林清音的視線看著小夥子烏雲罩頂的氣運和滿臉的晦氣,頗有些同情的看著他:“怎麼稱呼?”

  “我叫姜維。”

  “姜維!”林清音點了點頭:“要算命還是測字?”

  “有什麼區別嗎?”姜維抹了把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隨便算吧,反正我也不知道算什麼,就是你算出來我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林清音遞過去紙筆:“寫下你的八字。”

  姜維出生時已經有出生證明了,上面精確到分鐘。姜維之前看過,便記住了自己的出生時間。

  林清音只掃了一眼姜維的八字就放到了一邊,她知道如今這個時代不喜歡咬文嚼字,便用那種最簡明的白話解釋給他聽:“你原是命裡帶財一飛沖天的命,出生後父母做生意無往不利,攢下好大一筆家財給了你最優渥的生活環境。伏犀骨貫入印堂,你又有金榜題名之運……”

  “說的太對了!”沒等林清音說完,李大媽忍不住一拍巴掌:“老薑家就是打這小子出生以後發跡的,而且他還是當年我們這裡的高考狀元呢。”說著她朝張大媽一抬下巴,臉上盡顯得意之色。

  張大媽也跟著哼了一聲,嘴裡嘟囔了一句“說不定是聽誰說的”。不過她到底還是沒走開,她和姜維奶奶的關係不錯,所以還想看看這小姑娘後面說的準不準,要是姜維被騙了,自己也能幫忙勸著一些。

  林清音繼續說道:“從八字以及面相來看,你無論從事何業均可超群。只不過如今的印堂之上被晦暗侵擾,看時間足足有兩年之久,這兩年內你家裡生意敗落,錢財散盡,你學業受阻、愛情無望、無一事可成。”

  林清音說完這番話吸氣聲此起彼伏,這群大爺大媽們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們和姜維的爺爺奶奶都是老鄰居,當年姜家富貴的時候姜家老兩口舍不得這些鄰里鄰居的不肯搬去兒子的豪宅,依然在這片老小區住著,因此姜家從富貴到敗落的這些事,這些鄰居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見林清音說的分毫不差,不僅這些大爺大媽們震驚,就連姜維也心頭一震:“你是說我家敗落和我有關係?那要是我死了,我家是不是就能好起來?”

  “瞎說什麼呢?”李大媽聽了上手就給他一巴掌,連忙又擠出笑來和林清音商議:“大師,你別聽他胡說,我知道像你這種大師肯定有化解的方法,你給出出主意。”

  林清音說道:“姜維的命數是很好,按理說不會有這樣的波折,他現在的情況是被人在暗處動了手腳,只有找到動手的地方我才能替他破解。”

  姜維聽到林清音的話心裡飛快的盤算著,這個小姑娘前面說的倒是挺準的,可他家的事在這一片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他拿不準她是否提前聽說過。不過以他家現在的境遇來說,真是沒什麼可怕人騙的了,即便是假的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

  姜維有些心動,可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午餐。剛才那一千塊錢是算命錢,破解這種晦氣肯定是要額外出錢的。以前他家裡富貴的時候,就是給一百萬他眼睛都不帶眨的,可現在讓他拿一萬出來都能為難死他。

  姜維癱坐在地上無助的抱住了頭,這時一個玉墜從衣服裡滑落出來打到他的手腕上。姜維鬆開手看著自己脖子間的玉佩,猛的一用力將它拽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遞到林清音面前:“大師,我沒有錢,你看這個玉佩行嗎?”

  那枚玉佩是塊潔白無瑕的羊脂玉,戴了應該有些年頭了,看起來滑潤無比。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林清音的原因,她看中的是那玉佩裡充盈的靈氣。

  “你這塊玉佩價值不菲吧?”林清音看著他:“你確定不後悔?”

  姜維苦笑著將玉佩放在林清音面前:“若是真能解決我身上的厄運,那這一塊玉佩就不值什麼;若是解決不了……”

  林清音伸手將玉佩收了起來:“解決不了我將玉佩還給你。”

  幾個圍觀的大媽看著林清音居然收起卦攤準備跟姜維走了,這才有些著急,趕緊擠到前面來問道:“那你明天還來不來啊?我們這也想算命呢!”

  林清音想了想說道:“我說不準,應該是把姜維的事辦完才會再來。”

  幾個大媽鬱悶的捶胸頓足的,要知道算的這麼準就不該懷疑,應該搶個先早點算才對,這下又得耽誤好幾天時間。也有那不著急的想再等等看,姜家的窘境大家都看到了,要是這小姑娘真給解決了讓姜家再次興旺起來那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到時候再來算卦也來得及。

  王虎把卷好的字軸夾在胳膊底下,特別機靈的拿出手機:“咱面對面建個群,有啥事可能提前通知,要有想私下找大師算卦的也可以和我預約一下,我替你們安排。”

  別看大爺大媽們年紀大了,微信玩的特別溜,不會打字也能語音生成字體,方便的不得了。沒一會兒工夫就成立了一個五十多人的大群,王虎準備發個紅包就被一堆五顏六色帶著藝術字體的表情給刷了屏,各種花哨的圖片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王虎:感覺這屆的客戶有點難帶!

  ——

  姜家的老房子就在公園後面的那一片住宅樓,現在一家五口人擠在老舊的兩居室裡頭,姜維就睡在客廳的簡易摺疊床上。

  原本姜家日子過的好的時候,這屋子就老兩口住著,每天房子充滿了陽光,養著花種著草別提有多溫馨了。現在屋裡擠了滿滿的一家子人,別說花草了,就連人呆在這裡面都覺得憋屈的慌。

  姜父的廠子現在苟延殘喘著,除了他們兩口子在艱難的支撐著,已經沒有一名員工了。現在沒有生意,機器也都停擺著,兩口子去了廠子也沒事乾,便呆在家裡想主意。

  “要不把廠子也賣了吧。”薑母曾經保養精緻的臉上現在滿是皺紋和疲憊:“地皮和機器還能換一些錢,把咱欠的債還一還,剩下的當本錢做些小本生意得了。”

  姜父長嘆了一口氣,從那嘆息聲裡就能聽出他的不捨。別墅賣了、洋樓賣了、豪車賣了他都能接受,甚至把公司賣了他也能淡然面對,可是這個廠子是當年他白手起家一點點建起來的,他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廠子發跡的,讓他賣掉簡直和挖他心肝一樣難受。

  薑母看見丈夫的反應深深的嘆了口氣,夫妻兩個坐在臥室裡相對無言,老兩口坐在隔壁屋裡搖頭嘆氣,家裡就像是有一座無形的高山一樣,重重的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我回來了。”老舊的防盜門推開時發出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家裡的寂靜,姜維帶著林清音和王虎走了進來,有些不自在的喊了一聲“爸、媽,我請了個大師回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5 PM

第7章 被截走的運氣

  姜父聽到聲音從房間裡出來,看到姜維領著兩個外人回來不由的皺了下眉頭。算命看風水之類的事他以前也接觸過,無論是開公司蓋廠房大家都習慣找個人來算算,圖個吉利;以前也在辦公室裡擺過招財陣,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那魚缸看著挺養眼的。

  不過姜父是靠白手起家的,他之前雖然隨大流也擺過一些招財的東西,但是骨子裡還是不相信這些。他當初掙下這份家業靠的是勤勤懇懇吃苦耐勞,要是這些算命風水管用的話他的事業就不會一敗塗地了。

  不過自家的境遇都這個樣了,姜父不願意再得罪什麼人,再者也得給兒子面子。不過姜父心裡也打好譜了,一會兒沏上茶好言好語的把自家情況說一說,只要說明白自己沒錢,這些算命的自己就走了。

  “大師,請坐!”姜父笑容滿面的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家裡狹窄,怠慢了。”

  王胖子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趕緊後退了一步,將林清音推到自己面前:“這才是我們的大師,林大師林清音。”

  姜父看著才到自己下巴高的小姑娘不由的愣住了,這大師也太“年輕”了吧!他看了看王虎和林清音兩個人,有點摸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心裡忍不住瞎琢磨:以前不是都流行找上了年紀的人當門面嘛,現在都改套路了?

  不管誰是大師,反正自己壓根也沒打算在他們身上花錢,應付走了就得了。姜父請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翻箱倒櫃的找茶葉。

  “你不用忙了!”林清音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是不信我的,也沒打算留我們多呆。”

  姜父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見林清音說破了便也不再掩飾,尷尬的笑了笑:“主要是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錢來請大師,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你兒子已經付過錢了。”林清音掏出那塊玉佩:“這就是他給的酬金。”

  姜父看到那塊玉佩猛的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姜維。姜維微微撇過頭不敢和姜父的眼睛對視,嘴硬的說道:“要是咱家再這樣下去,這塊玉佩早晚也得賣掉,還不如拿出來搏一搏。”

  姜父氣的拳頭都握起來了,可兒子都大學畢業了,他再怎麼生氣也不能當著外人的面打他,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那玉佩能賣多少錢嗎?”

  林清音也不知道這玉佩值多少錢,可是她喜歡上面充盈的靈氣。愛惜的撫摸了一下玉佩,林清音明亮的眼睛看著姜父:“你放心,要是解決不了你家的事,這塊玉佩我還給你們。”

  姜父臉上的笑容已經維持不住了:“要怎麼解決?是幫我融資還是找人給我貸款?我就不信我都到這個田地了還能靠算命的給我解決。”

  “姜維命裡帶福、天生帶財,你的發跡雖然和你的拼搏努力有關,但是沒有姜維的帶來的福氣你壓根就做不到那麼大的家業。”林清音站了起來,伸手在姜維額頭處點了一點:“有人移花接木,拿晦氣掩蓋住姜維的命官,挪走了他的福氣。”

  姜父聽的目瞪口呆,看林清音的眼神宛如像看瘋子一樣:“小姑娘,你暑假作業做完了嗎?是不是最近電視看的太多了?”

  林清音想起那本自己費了半天勁才寫了兩頁的暑假作業,臉都綠了,氣急敗壞的掐住了腰:“要是你的事我給你解決了,你和我一起寫暑假作業。”

  姜父忍不住一拍桌子和她槓了一句:“行,寒假作業都給你寫!”

  林清音一伸手指著他和薑母脖子上戴著的紅繩:“你們先把脖子上戴的東西摘下來。”

  姜父警覺的伸手擋住,有些懷疑的看著林清音:“幹什麼?拿了我兒子玉佩還不知足,連我們倆的都想拿走啊?”

  薑母走過來推了姜父一下,把脖子上的玉墜解下來遞給林清音:“小姑娘,姜維他爸爸脾氣拗,你別和他一般見識。這項鏈是姜維他幹爸送給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禮物,不值什麼錢,但說是請高僧開個光的,能保佑平平安安,所以我和他爸就一直戴著了。哎,你別說還真挺靈驗的,我們戴上這個沒兩天就遇到了車禍,就因為有這玉墜保佑,只破了點皮肉傷,旁的一點事都沒有。”

  林清音用手摸了摸玉墜裡面浸的紅紋,憐憫的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們不戴這個玉墜就不會出車禍,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些事。”

  姜父愣住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隨手將玉墜放回到桌上:“姜維命官被晦氣掩蓋足有兩年之久,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們那次出車禍就是在兩年之前。你們仔細回想回想,是不是那次車禍見了血以後就事事不順的?而送你們項鏈的那個人呢,現在的資產應該和兩年前的你差不些許吧?”

  姜父臉色瞬間變的雪白,他低頭看著脖子上自己戴了兩年的玉墜,怎麼也不相信這事居然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有關。

  可細細一想確實和林清音說的一樣,兩年前他的好兄弟生意陷入窘境,公司瀕臨破產、財產凍結、房屋被查封,當時他忙的團團轉替他找門路,找貸款,連自己的生意都顧不上了,甚至也沒心思籌辦和妻子的二十五周年結婚紀念日。

  姜父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結婚紀念日的那天晚上陳玉成拿著一個小紙袋子上了門,一邊祝福他們婚姻幸福一邊羞赧的將兩個玉墜遞了過來,還說別看這玉墜品相普通,但是經過高僧開光過的,能保平安。

  當時姜父的心思不在這些小東西上,心裡還惦記他貸款的事,而那時陳玉成說已經有眉目了,馬上就能解除困境了。他當時見姜父把裝著玉墜的手提袋隨便放到一邊還急眼了,說姜父看不起窮朋友,不願意戴自己送的禮物。

  姜父知道自打陳玉成落魄以後昔日的朋友除了自己沒有願意和他來往的,他不想讓陳玉成難堪,便和妻子將他送的玉墜戴上了。原本想著戴上幾天再摘下來,誰知沒幾天就出了車禍,兩人除了擦破皮流了點血以外什麼事都沒有。當時陳玉成聽到消息立馬趕了過來,說肯定是玉墜庇佑了他們,讓他們戴著千萬別摘下來,這一戴就是兩年之久。

  現在回想一下,自打從醫院出來,公司就有些不順,起初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後來供應商出了問題,導致一批貨物報廢。這件事就像一個導火索一樣,引發了一個又一個事情出來,姜父剛處理好這件事另一件事又冒出頭來,原本做的得心應手的生意變的越來越不順手,新的訂單接不到,銀行的貸款已經到期要還。

  短短兩年時間,姜父從人人稱羨的企業家變成了現在的窮光蛋;而陳玉成現在風頭無兩,堪比他當年的風光。

  從脖子上扯下來玉墜,姜父的手直哆嗦:“你是說就因為這玉墜害我變成了現在這樣?”他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兒子,怎麼想都轉不過這個彎來:“你不是說我兒子天生帶財嗎?怎麼又和我倆戴的玉墜有關了?”

  林清音伸手將姜父手裡的玉墜也拿了過來,和薑母的放到一邊,正好可以合成一個心的形狀,裡面的紅色的部位合在一起隱隱約約像個人的模樣。

  “姜維的八字硬、氣運足,直接拿他做法截走氣運容易反噬,所以對方才想出這個迂迴的辦法。”林清音指了指兩塊玉墜:“這對玉墜被提前做了法,只要血跡沾上去就會代替你們而存在,也就是說只要有人對這玉墜施法,中招的就是你倆。”

  看著姜父難看的臉色,林清音點了點上面的血跡:“這是一對子玉,對方手裡應該有一塊母玉用來做法。這麼說吧,他用你倆的血跡造了一個假的姜維出來混淆氣運,將原本屬於姜維的好命截走。”

  她看了眼姜維額頭上的晦氣,搖了搖頭:“若是對方只截走姜維的命道,你們也不會這麼落魄。可對方擔心有朝一日假的會壓不住真的,所以在截走氣運後又拿晦氣蓋住了姜維的命宮。命宮是天命自然之宮,是元氣凝聚的地方,被晦氣掩蓋不但命運不好還影響壽命。你們一家人的氣運本就是系在姜維身上的,他都成這樣了,你們能不倒霉嗎?”

  林清音朝姜維伸出了手:“這兩年,你幹爸送了你什麼禮物?”

  姜維臉色難看的回了房間,不一會兒出來拿了一頂帽子出來。王胖子看見上面的牌子忍不住吸了口氣:“這帽子我在網上看到過,一萬八呢。”

  姜維摸著手裡的帽子神情有些失落:“我家破產以後我把以前用的名牌都賣二手了,我幹爸看了心疼送了這個帽子給我當生日禮物。”他將帽子拋到茶几上,自嘲的摸下額頭:“我除了夏天以外,其他時候都戴著這個帽子,都戴出感情來了。”

  “這禮物送的挺直接啊!”林清音看著帽子上縈繞的黑氣,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看來就是這個東西了。”

  姜父看著桌子上自己好兄弟送來的東西心裡十分複雜,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清音說的,畢竟自打家裡落敗以後,每個月都上門來看看自己的也就是這個好兄弟陳玉成了。一聽說他是害自己的罪魁禍首,姜父心裡上很難接受這個現實。可現在事情都擺在眼前了,他也不相信這些全都是巧合。

  相比之下薑母冷靜多了,她伸手將姜父推到一邊,恭恭敬敬朝林清音雙手合十拜了拜:“大師,你看我們家這個情況要怎麼辦?”

  林清音上輩子修的是大道,看的是天機,不過這不代表著這些小兒科的東西她不懂,這些企圖混淆氣運的小手段在她眼裡壓根就上不得檯面。只是現在她身上沒有修為,破解這個小手段也得費點功夫。

  她抬頭朝窗外看去,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這院子的陽光不錯。”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6 PM

第8章 破咒

  姜家的老式樓房帶一個很大的院子,足足有六七十平米。院子裡靠著院墻的地方有一顆大棗樹,挨著角落的地方開墾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地,種了一些綠油油的小油菜,架的秧子上面掛了一串串半紅不綠的西紅柿,看著十分喜人。

  林清音將兩枚玉墜和那頂帽子放在院子中間的石桌上,隨手從包裡抓出一把小石頭看似隨意在桌子上擺來擺去。王胖子看著這石頭的大小形狀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一拍腦袋驚喜的喊道:“大師,那天你在我攤位旁邊擺的是不是就是這玩意?我說我坐的那個地方那麼涼快呢,比吹空調還舒服!”

  “哎呀,您也沒和我說,要知道我得把這寶貝收起來啊,要是被別人撿走可咋整?”王胖子看著桌子上的小圓石頭直嘆氣:“您這寶貝長的也太樸實了,看著就和石頭似的,我都沒認出來。”

  林清音一伸手把礙事的王胖子推到一邊,隨手塞給他一個:“就是石頭,孝婦河邊撿來的,要多少有多少,喜歡自己撿去。”

  王胖子訕訕的站在一邊看著林清音用石頭擺出一個奇怪的形狀,在放下最後一顆石頭以後,王胖子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他下意識拿手擋了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出現什麼特別的現象,他四下張望了一下,總覺得這會的陽光比剛才刺眼多了。

  在王胖子幾人眼裡,桌子上的一切都沒什麼變化,可是林清音卻能清楚的看到,熾熱的陽氣在撕扯著帽子上的晦氣,只是這帽子的晦氣天長日久積聚了厚厚的一層,光靠太陽的能量一時半會清除不掉。

  林清音收回視線,轉頭問姜維:“你家有鋒利的刀片嗎?”

  姜維點了點頭:“我爸的刮鬍刀有很多備用的新刀片,我去拿過來。”

  林清音囑咐道:“再拿一個小碟子,要乾淨沒有水漬的。”

  很快姜維找到東西出來,林清音將刀片的包裝拆開,看著薄如蟬翼的刀刃滿意的點了點頭,一伸手將姜維的手腕拽了過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飛快的在他食指上一劃,往碟子上一擠,一股鮮紅的血呲了出來。

  姜維被林清音敏捷的身手驚住了,等他回過神來那小碟子裡的血已經蓋住了盤子的底部,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麼擠出怎麼多血的,把他手指頭都給擠麻了。

  “行了。”林清音在他手指上端一掐,隨後把他指尖上懸著的那滴血也沾到了自己的手上:“別浪費了。”

  姜維看著自己的手指肚,上面除了淡淡的血痕外已經不往出滴血了,只是林清音下手有點太狠,割的那道口子很深,傷口火辣辣的疼。

  林清音將手裡的小碟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拍了拍姜維的胳膊說道:“你過來坐著,我給你畫一道符。”

  姜維被林清音的神操作弄的莫名其妙的,不過人是被自己請回來的,血也放了,也不能把人攆出去,那就老老實實坐著等畫符吧。

  姜維坐在椅子上將頭微微抬了起來,林清音用纖細的食指在碟子裡沾上血然後在姜維的額頭上畫了起來。

  林清音上輩子鑽研數術一道足有上千年,像陰陽五行、天干地支、河圖洛書、太玄甲子數這些都算基礎,符咒一類的連入門都算不上。會的東西多了,符咒連學都不用學就知道怎麼回事。林清音在姜維額頭上畫的符咒和有史以來記載的任何一個符咒都不一樣,若是細看又能找出和驅邪、聚靈、護身、淨魂等等許多符咒相似的地方,更像是很多符咒融合到一起的結合物。

  林清音畫完最後一筆,再一次用食指沾了鮮血在他額頭命宮處一點,姜維覺得一股熱流從眉心處涌了出來,急速的朝全身各處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維覺得身上的倦怠的感覺不見了,渾身上下充滿了活力。

  林清音看著姜維烏雲罩頂的氣運和命宮處的晦氣急速消散,一股明亮的紅黃之氣從印堂處鑽了出來盤繞在命宮之上,很快就把剩下的一絲晦氣也給擠了出去。

  林清音在姜維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伸手在碟子裡一沾飛快的在玉墜上抹畫了兩筆,隨即將剩餘的那點血全都倒在了帽子上,最後還拿帽子把盤子抹了一遍,乾乾淨淨的一滴血都沒浪費。

  林清音將帽子丟回桌上,只見一股黑煙從帽子和玉墜裡鑽了出來,看起來慌裡慌張的似乎想要逃跑一樣。幾個人嚇的不約而同的往後躲了幾步,就聽茲拉一聲,黑煙似乎碰到了無形的屏障,瞬間消失在空中,只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絲燃燒過後的白煙。就在此時,桌子中間擺著的兩顆心形玉墜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那兩聲玉墜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碎了。

  “解決了。”林清音上前把幾個石子扒拉到手裡隨手扔在棗樹下面:“姜維的福運已經回來了。”

  姜父被林清音擺弄出來的陣仗驚的目瞪口呆,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魔術一樣,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他忍不住上前把桌子上的帽子拿起來看了一眼,別說黑煙了,就連剛才潑上去的血跡都不見了蹤影。要不是他親眼看著那血是從兒子手上擠出來的,他非得懷疑是什麼化學制劑不可。

  姜父扭頭看了看姜維,又是期待又是糾結的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姜維深吸了一口氣使勁的感受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覺得好像有點熱……”

  姜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時他裝在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慌忙的掏出手機,又是膽怯又是畏懼的按下了接聽鍵,小心翼翼的“喂”了一聲。

  薑母、姜維、王胖子、就連姜家的老兩口也從屋裡互相攙扶的出來了,都盯著姜父手裡的電話。自打姜父破產以後,別說接電話了,就是打出去的電話都沒人接,這一年他是嘗遍了落魄後心酸和苦澀。

  掛上電話,看著全家人緊張的表情,姜父忽然捂著頭又哭又笑起來:“有訂單了,有個老客戶同意和我們簽一筆五百萬的訂單,預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讓我現在就去簽合同。”

  五百萬的訂單以前在姜父的眼裡只是一個小買賣,而現在卻是他們全家的救命稻草。

  “快快快!”薑母紅著眼前拍了他一巴掌,聲音哽咽的吼道:“哭什麼,趕緊去把臉洗乾淨去簽合同。”想了想又姜維推到了姜父身邊:“把咱家吉祥物也帶上。”

  吉祥物姜維:“……”

  ——

  父子倆風風火火的出門了,薑母趕緊把林清音和王胖子請到屋裡,老兩口幫著燒水找茶葉,還把空調也打開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大師,這事可是太謝謝你了。”老太太坐在林清音旁邊看著她就像是看尊神一樣,臉上滿滿的都是崇拜和敬仰,要不是怕得罪大師,她都想上手摸兩把沾沾仙氣了。

  姜家老頭倒是沒他老伴那麼誇張,不過從眼角的淚花也能看出他的激動來。身為老人,有錢沒錢對於他們來說無關緊要,但是兒孫被打擊的萎靡不振是他們最心疼的。現在看著兒子孫子風風火火的出去談合同了,老兩口的心事也沒了,精神也好了許多,看著比剛才年輕好幾歲似的。

  薑母給林清音倒了杯茶,想了想拿著錢急匆匆的跑出去,不一會拎了一兜子水果和零食和飲料回來。

  “家裡也沒準備水果,剛才真是怠慢了大師。”薑母將洗好的提子、水蜜桃擺上,林清音聞著桃子的香氣十分不矜持的去洗了手,挑了個香味最濃的拿出來啃了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啃完一個拳頭大的桃子,林清音戀戀不捨的擦了擦手,要是有機會穿回去,她一定把自己的弟子都揍一頓,水果沒有靈氣怎麼了,好吃就行了,居然一次都沒她吃過!生氣!

  吃完桃子,林清音也不嫌人家茶水難喝了,端起來抿了兩口,掏出姜維給的玉佩問道:“你們家的事情解決了,這玉佩是不是就歸我了?”

  薑母忙不迭的說道:“既然說好了自然就是您的。”頓了下她有些不安的問道:“大師啊,您剛才那樣是不是就算破了陳玉成設的法了,他知道以後會不會再把我們的氣運給搶回去啊?”

  林清音笑了:“你以為氣運是那麼好搶的?搶奪別人的氣運是天理不容的事,一旦失敗不止是將氣運還回去那麼簡單,天罰還在後面呢,你只管看著他遭報應就是了。”

  “大姐要是不放心可以加一下我們微信,以後有業務都可以聯繫我們。”王胖子立馬掏出手機讓薑母掃二維碼:“不過咱大師年紀小,不一定全天有空,你提前預約我一定幫你安排。”

  林清音捏了個提子放在嘴裡:“算卦提前預約,不過寫作業不用,剛才你家男人打賭給我寫作業那事還算不算?”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6 PM

第9章 學習加修煉

  想起丈夫之前擠兌大師說的氣話,薑母尷尬的往林清音手裡又塞了個桃子:“大師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有眼無珠,等他回來我讓他上門給你賠罪。”

  林清音吃了口甜蜜多汁的桃肉,樂呵呵的搖著頭:“不用賠罪,幫我寫作業就行。”

  薑母也鬧不清楚林清音是半玩笑還是賭氣,只得有些尷尬的應了下來,又小心翼翼的問了林清音的住址,打算等丈夫回來一家三口上門致謝。

  從姜家出來,林清音停住腳步看著亦趨亦步跟在自己身後的王胖子:“你以後就打算就這麼跟著我忙前忙後的?”

  “啊?”王胖子有些緊張的抓了抓耳朵:“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會給你發錢的。”林清音一臉坦蕩的說道:“我可窮了,你跟著我估計還得往裡搭錢。”

  王胖子一聽這話頓時笑了,和林清音接觸過兩次,沒人比他更了解這位小大師是多窮了,連手機都是剛買的最便宜的智能機:“大師,我又不圖從你這掙錢,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我有六套房呢!”

  林清音轉身就走,好生氣哦!

  “我跟您就是為了開眼界,就拿今天的事來說吧,我就是蹲那擺一百年的算命攤,也見不著這麼稀奇的事。”王胖子嘻嘻哈哈的追了上來:“您就當我是跟著看熱鬧打下手的,有空的時候略微指點我一二就當是報酬了。”

  林清音一轉身把寫著“算命”兩個大字的字軸從他胳膊底下抽了下來:“你自己回家吃飯去吧,我這不管飯。”

  王胖子眼睜睜的看著林清音瀟灑利落的將自己拋下,連忙硬著頭皮追了上去:“大師你這是答應了是吧?那我們明天還去公園擺攤嗎?”

  “這幾天先不去。”林清音手裡拿著從姜維那裡賺來的玉佩在王胖子面前一晃:“我要在家寫作業。”

  ——

  一推開家裡的門,林清音就聽見廚房裡油煙機的轟鳴聲,清音媽媽伸出頭來和林清音打了聲招呼:“趕緊去洗洗臉,馬上就吃飯了。”

  林清音不太期待的去洗了手,等坐在桌上的時候發現桌上擺著一大碗黑乎乎的東西,她有些不安的問在廚房裡的媽媽:“咱中午吃什麼?”

  清音媽媽把煮好的麵條盛到碗裡遞給林清音,又端上來一盤黃瓜絲:“今天我們吃炸醬面。”

  林清音再一次看了眼那個醬,眼裡閃過一絲驚懼的神色:“我能光吃面嗎?”記憶裡沒有原主吃炸醬面的印象,看那黑乎乎的東西也不像是好吃的樣子,林清音覺得對比一下還是光吃麵條安全許多。

  媽媽被林清音嫌棄的表情氣笑了,搶過她的碗舀了一大勺醬放在裡面,又夾了些黃瓜絲飛快的拌了起來:“這是你爸做的炸醬,他做的炸醬可好吃了,你記得不?”

  不等林清音說話,媽媽就嘆了口氣:“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你爸在家做飯的次數就有限,他天天在外面忙到那麼晚才回來,連飯都吃不上一口熱乎的,哪有空做飯啊。”

  看著林清音的眼睛光盯著那碗面,壓根就沒聽見自己說什麼,只能無奈的將碗遞給她:“吃吧。”

  看著碗裡沾著油亮炸醬的面,林清音撩起一根麵條十分謹慎的咬了一口,待醬香味在嘴裡蔓延開,林清音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夾了一筷子麵條塞進嘴裡,開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吃吧?”清音媽媽坐在旁邊拿起一雙乾淨的筷子,把醬裡面的小肉丁挑出來放在林清音的碗裡,小心翼翼的看林清音的臉色問道:“清音啊,你最近經常出門啊?”

  林清音的筷子一頓,隨即又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吃飯:“出去轉了轉,在家裡悶的慌。”

  清音媽媽立馬附和道:“對對對,悶了就出去走走。”給林清音又夾了幾塊肉丁,清音媽媽試探著說道:“等心裡不那麼悶了,你把作業寫一寫好不好?”

  似乎怕林清音情緒反彈,清音媽媽十分緊張的看著她的臉色,見她依然頭也不抬的吃著碗裡的麵條才松了口氣:“媽媽也不是逼你學習,你想看書就看書,不想看書出去轉轉也行,不管怎麼說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林清音點了點頭,活了這麼多年沒人比她更知道這個道理,尤其是被渡劫的雷劈成渣渣還能重活下來真是意外的驚喜了。

  媽媽見林清音說什麼應什麼,再也沒有一個多月前那種厭世自閉的樣子不由的松了口氣,心裡也有些後悔當時因為太忙沒有過多關注女兒的心理健康,才導致清音跳河的事情發生。

  陪著林清音吃了午飯,清音媽媽快速的把碗刷了一邊換鞋一邊囑咐林清音:“今天下午我上連班,估計得半夜才回來,你爸爸也差不多時間,你晚上自己隨便吃點,剩下的炸醬我放冰箱了。”

  清音看了一眼廚房裡泛黃的低矮冰箱,轉過頭問清音媽媽:“你們不是說把兼職辭掉好好休息休息嗎?”

  清音媽媽避開林清音的視線,拎起了掉了漆皮的革包:“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雖然咱家債還清了,但是以後你上大學花錢的地方還很多,現在趁著能幹的動多攢一些。你不用擔心,我們心裡有數。”

  房門被匆匆忙忙的帶上了,林清音聽著媽媽下樓的聲音不由的想起前世的父母,他們長著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對子女愛的毫不保留。上輩子他們把僅有的食物給了她和妹妹,自己活生生的餓死了;這輩子他們為了能林清音多攢一點錢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可惜微薄的收入並沒有讓他們的生活有太多的改善。

  林清音握緊了手裡的玉佩,看來這個家要想把日子過好了,還得靠自己啊,自己要是想多賺錢還得修煉啊!

  不過現在不是修煉的好時機,據林清音這段時間觀察,凌晨的三點到五點這段時間靈氣是最足的,能比白天濃郁一倍還多,在那個時候修煉有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既然現在不能修煉,還是先把作業寫了吧。林清音看著自己完全沒接觸過的英語物理化學直犯愁,這都是什麼玩意啊。

  林清音在上輩子也算是修真界的學霸了,在修煉上的天分就不用說了,在數術上的造詣更是達到了神算門史上最高的水平,可這也不代表著她一翻千年以後的課本一看就會。

  原主記憶裡儲存的知識對於林清音來說就像是一本本書,只有去學習去理解才能把這些知識變成自己的,要不然只能依葫蘆畫瓢,變個樣她就不認識了。

  林清音前兩天已經復習了初一的數學書,在所有的科目當中她最喜歡的就是數學。在數術的推演中其實也運用到了很多數學知識,林清音覺得自己想要在數術一途有新的突破,或許數學將能替她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林清音看書速度快理解能力也強,她一邊看書上的內容一邊快速的在腦海里搜尋這方面的記憶,將自己的理解和記憶裡的知識融合在一起。初中每個學期的數學書並不算厚,林清音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把三年的課本都看完了。

  將數學書放回書架,林清音從書架上找出來一本中考習題集,翻出了數學部分,她也不往上面寫,拿眼一掃解題過程和結果便出現在腦子裡了。

  復習完初中的數學內容,林清音把高一的數學課本拿了出來。高中的課程比初中緊湊許多,一個走神後面的內容就銜接不上。原主的數學本來是強項,中考時甚至拿了滿分,可到了高中卻因為受同學欺負的原因導致上課無法集中精力,時間一久就跟不上了。

  原主關於高一的數學的記憶是十分混亂的,甚至連公式都記了七七八八。對於林清音來說之前的初中部分還能算是復習,這高中的內容就要自己重新開始學了。

  林清音思維能力和邏輯能力都十分強大,但數學書裡面這些稀奇古怪的符號依然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她不太理解這些都是什麼意思。翻了十幾頁數學書,她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這時才發現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許是中午吃的多,這會兒也不覺得餓,林清音也沒去弄吃的,簡單的洗漱了一番趕緊上床睡覺,明早就可以修煉了。

  ——

  早上四點四十五分,林清音準時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去洗手間洗臉刷牙這才盤腿坐在床上,用石子在自己周圍布上聚靈陣。

  感受到周圍稀疏的靈氣游走,林清音雙手疊在一起,將姜維的那枚玉佩放在手心處運起上輩子的功法,引著玉佩裡的靈氣進入體內游走在經脈裡。

  用石頭布下的聚靈陣努力的將周圍的靈氣都收斂到陣法裡供林清音修煉之用,細小的靈氣穿過林清音的毛孔滋潤著她的五臟六腑,疏通著她的經脈,將她體內的濁氣都擠出體外,只留下最純正的靈氣。

  隨著進入體內的靈氣越來越多,林清音運轉功法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只聽到微不可聞的“啪”的一聲,裹住丹田的屏障破裂消失,靈氣從經脈衝入丹田,在裡面不停的旋轉,積壓成了一個櫻桃大小的靈氣團。

  林清音看了眼自己的丹田的情況遺憾的搖了搖頭,這個世界的靈氣還是太少了些,比起前世修煉要困難許多。正要將神識抽出來的時候林清音忽然一愣,她感應到一個熟悉的小東西在她的識海里不停的翻滾,她顫抖著將神識探過去,就見冒著金色光芒的龜殼就歡快的飛了過來,將她的神識重重的撞了出來。

  林清音看著眼前的一片金星忍不住嘶嚎,你這個熊龜兒子!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9 PM

第10章 耿直的大師

  龜殼從林清音的識海里衝了出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清音面色慘白閉上眼睛,片刻後待神識上被撞擊的疼痛漸漸散去,她才從床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龜殼。

  這個龜殼是林清音的上輩子的本命法寶,是她親手鍛煉出來一直放在神識裡蘊養的夥伴,伴隨她度過了千年時光,也和她一起渡了最後的雷劫。林清音記得自己在最後一道天雷降下來之前將快要被劈碎的龜殼抱在懷裡,她以為龜殼和她的肉體一起被天雷劈的灰飛煙滅了,沒想到龜殼居然縮小了藏在她的識海里一起和她來到了新的世界。

  林清音撫摸著龜殼上面的紋路,龜殼感受到林清音的氣息,親昵的在她手裡蹭了兩下又一動不動了。林清音在雷劫中是灰飛煙滅的結局,龜殼雖然躲在了識海里但之前替林清音也扛了不少天雷,但器靈卻受損嚴重,從識海里衝出來已經用盡它自身的所有靈氣了。

  心疼的摸了摸龜殼,林清音咬牙點了點上面的紋路:“你說你在識海里蘊養著多好,出來幹什麼?我修煉的靈氣都不夠用,現在還得分一半給你!你可真夠磨人的!”

  看著絲毫沒有回應的龜殼,林清音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自己的枕頭上,洗漱完畢照例先起了一卦,看了眼卦象林清音摸出手機給王胖子發了條信息:“今天你繼續背書。”

  收到信息的王胖子險些哭了出來:“大師,你是不知道學習有多難啊!”

  林清音:“……”不,我知道!

  ——

  清晨,姜父睜開眼睛後突然從床上蹦起來,轉頭推醒了身旁熟睡的妻子,緊張的看著她的神色:“老婆,我夢到我簽了一個五百萬的合同,還收到了兩百五十萬的定金。”

  “不是做夢,昨天款已經到賬了,你昨天已經叫人來檢修機器並且訂了一批原材料還聯繫了一些我們原來的老員工。”姜母躺在床上笑了起來:“老薑,你已經問了我十幾遍是不是做夢了,我告訴你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姜父哈哈大笑起來,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找衣服:“趁著還沒開工,咱今天趕緊買上東西去謝謝大師。你說真是神了啊……”姜父拿了一件T恤出來轉頭和姜母說道:“這兩年我求爺爺告奶奶,銀行、老朋友、老客戶都找遍了,就沒一個搭理我的。就說這次和我簽合同的老趙,之前給了我吃了多少閉門羹,說實話我自己都絕望了,壓根就沒想到我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姜母連連點頭:“你說那大師那麼小的年紀,本事怎麼就這麼大?說出去只怕人家都不信。”

  “你懂什麼,這種本事是看天賦的。”姜父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有的算一輩子也是街頭擺攤的騙子,有的就像小大師一樣,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靈氣著呢,不用學都會!”

  姜母聽了忍不住笑他:“那小大師剛進門的時候你還不待見人家,問人家作業作業寫沒寫完。也就是小大師脾氣好不和你計較,要是換一個人你試試,還給你改運,不給你增加點霉運就不錯了。”

  姜父訕笑道:“這不是我眼拙嘛!”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房門猛的推開,姜維拿著手機激動的衝了進來:“爸你快看新聞,陳玉成的公司昨天被爆出造假,今天又被爆出偷稅漏稅的醜聞。”

  “快給我看看!”姜父搶過手機看著上面的消息心裡五味雜陳,在這之前陳玉成的公司辦風風火火的,聽說還打算擴大規模呢,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出現了這麼多危機。

  事實擺在眼前,說不是陳玉成搗的鬼姜父都不信了。

  若是按照林大師說的,這只是大廈傾倒的開始,奪人氣運是天地最不能容的事,陳玉成要品的苦果還在後面。

  一家三口吃了早飯趕緊去商場買禮物,送什麼東西給林大師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林清音年紀太輕,感覺送古董保健品茶葉都不太合適,買衣服首飾之類的又覺得有些逾越了,最後還是姜維想到了,說看著小大師挺喜歡玉的,不如就送一個通透水靈的玉飾,再給一個紅包盡盡心意。

  姜父姜母也覺得這個主意挺好,一家人在賣玉石的地方轉了一圈,買了一個水頭很好的鐲子。姜母又從超市裡選了牛奶和水果,一家三口按照林清音留的地址找到了她家住的小區。

  看著老舊低矮的樓房,亂拉亂扯的電線,姜父十分感嘆:“不愧是大師,不在乎外物,不享受奢華,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大的本事。”

  姜維:“……”難道不是因為窮嗎?

  避開樓道裡的紙殼子,一家三口來到林家住的三樓。姜父抬起手剛準備敲門,房門就打開了:“進來吧。”

  姜父激動壞了:“大師您是不是算出我們來了?”

  林清音淡然的指了指充當廚房的陽台:“洗碗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們來了。”

  姜父:“……呵呵,林大師您真接地氣,還洗碗哈哈!”

  林家比姜家老房子的面子還小,客廳裡只有一個特別老舊的沙發,因為裡面露出了海綿,所以清音媽媽特意裁剪了舊床單做了一個沙發套。

  林清音絲毫不覺得自己家裡狹小破舊有什麼不妥,十分淡然的指了指沙發請他們坐,自己手握著龜殼坐在另外一邊的椅子上。

  三口將手裡拎的禮物都放在一邊,姜母趕緊從手提包裡掏出裝著鐲子的袋子和紅包:“我們今天是特意來感謝大師的。”

  林清音撫摸著手裡的龜殼,看著姜維命宮處比前兩天更為明亮的紅黃之色淡淡的笑了:“被奪走的氣運已經回來了,你們的好運不止如此。”

  姜父姜母聞言喜出望外,趕緊站起來再三道謝後,姜父遲疑了一下問道:“大師,若是那陳玉成來找我的話我該怎麼說?如果實話實說他會不會找人對大師不利?”

  林清音輕笑了聲:“無妨,你直接把玉墜和帽子還給他,他就明白了。若是他真的有本事再請人給他奪運,那我倒也想見識見識看誰膽子敢這麼大。”

  聽到這句話,姜父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裡,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自己也來了幾分種了,他怕呆久了影響林清音的修行,給妻子兒子使了眼色後三口人一起站了起來:“這次真是多謝大師了,我們不敢多打擾大師,就這告辭了。”

  “這就走了?”林清音挑了下眉毛:“你忘了你當初怎麼說的了?”

  姜父一臉茫然:“啊?”

  林清音轉身回到房間裡抱出來一摞書和作業放到客廳的圓桌上:“你不是說給我寫作業嗎?”她拿出一本化學作業遞給姜母:“你幫我做這本。”又拿出本物理遞給姜父:“你寫這本。”林清音又朝姜維招了招手:“你來幫我看看數學作業。”

  姜父不用看裡面的內容,光看物理兩個字腿就軟了,兩條眉毛有氣無力的耷拉了下來:“大師,我物理最好的成績是十八分。”

  姜母顫抖著把化學作業放回了桌上:“大師,我高中學的是文科。”

  林清音一挑眉還沒等開口,姜父立馬將自己的兒子推到了林清音面前:“大師,我兒子是高考狀元,數學化學物理全都會!知名大學數學系畢業!英語六級!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他就行!”

  “對對對!”姜母忙不迭的點頭:“他現在沒有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空,給你講多久都沒關係。”

  姜維看著把自己賣的乾乾淨淨的父母一臉無奈:“……媽,我要準備考研的!”

  “考研更要把基礎打好!”初中畢業生姜父把手裡的物理作業塞在他懷裡:“你給大師講解的過程,也是你復習的過程,你給大師補完課肯定能考上研究生。”

  姜維:“……!!!”

  你可真是我親爹啊!

  “補課啊!”林清音沉思了片刻,原主學習成績退步的時候清音媽媽也考慮過給她請家教補課,可是一節課上百的補課費用嚇退了這個不富裕的家庭。除了讓她自己努力,全家人壓根就不敢想請人回來補課的事。

  林清音捏了捏姜母送來的紅包厚度,這是剛送來的錢又準備賺回去?

  想起放假前老師說的不完成作業就不許報道的話,林清音嘆了一口氣:“補一節課要多少錢啊?”

  姜父:“……???”

  姜母:“……???”

  姜父:“不需要錢!免費的!”

  姜母掏出一沓錢塞到姜維手裡:“中午記得請大師吃飯,不能讓大師花錢!”

  林清音轉頭看著姜維:“那你留下吧!”

  姜維:“???”

  ——

  姜父從林清音家裡出來直奔工廠,廠子復工有很多事要忙,他恨不得住在廠裡看著訂單交付才能放心。姜母擔心陳玉成這幾天會上門找茬,打算這段時間都在家呆著,免得他嚇到兩位老人。

  剛走到小區,姜母就見自己的婆婆和一群老太太坐在樹蔭底下不知道在說什麼,眉飛色舞的特別開心。看到姜母的身影,姜家老太太立馬拿著蒲扇朝她揮舞:“兒媳婦,你快過來和她們說說小大師的事。”

  姜母一頭霧水的走了過來,一個大媽熱情的貢獻出自己多帶的馬扎:“就老李太太說算命很準的那個小姑娘真給你家轉運了?你婆婆說的可邪乎了我們都不敢信。”

  這是給林清音揚名的好事,姜母立馬說道:“也不是轉運,是我家遭人算計了,大師一來就看明白了,把對方設的法給破了。剛破了法沒幾分鐘,老薑就拿到了一個五百萬的訂單,你們說這小大師厲不厲害?”

  “五百萬!!!”老太太們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是不是湊巧了?”

  姜母笑了一下:“要說湊巧,我們陪盡了笑臉說盡了好話時怎麼沒這麼巧的事?而且啊……”姜母磨了磨牙:“給我們下黑手那家已經開始遭報應了,新聞都出來了。”

  一聽新聞老太太都信服了,紛紛趕緊掏手機戴老花鏡開始預約算卦。有個動作慢了一步的老太太看著同伴們已經把語音發出去,頓時有些生氣的抱怨自家的老頭子:“我就說早點算早點算,我家老頭還不相信,這下不知道得排到什麼時候去。”

  正在家和家傳秘籍死磕的王胖子被此起彼伏的微信提醒聲音嚇了一跳,他打開手機一看全是要預約想算卦的。

  差點背睡著的王胖子立馬來了精神,興奮地給林清音發了條微信:“大師,明天適合擺攤嗎?”

  幾分鐘後,林清音回了信息:“明早五點半,市民公園古樹下,只算十卦!”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39 PM

第11章 僅算十卦

  早上五點半,林清音準時出現在市民公園的古樹旁,此時古樹旁邊已經圍了不少搬著馬扎來的大爺大媽了,就連一開始堅信林清音是騙子的張大媽也扭扭捏捏的過來湊熱鬧。

  張大媽和姜奶奶是相處了多年的好朋友,姜家的情況沒人比她更知道,眼瞅著才幾天功夫姜家的日子一下子又興旺起來,張大媽心裡也開始嘀咕了,難不成這小姑娘還真有點本事?

  心裡對林清音好奇,張大媽忍不住加入了看熱鬧的行列。算命不便宜但是看熱鬧不花錢,要是一個兩個準了那還可以說湊巧,要都算準了指定是有真本事的人。

  張大媽看著林清音盤腿像模像樣的坐在古樹下,心裡直納罕,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大的小姑娘居然會從事算卦這種行業。

  林清音坐下來以後依然是抓了把石子布陣,王胖子在姜家已經看過林清音用石頭擺陣法的樣子了,特別有眼力價的讓大爺和大媽們撤出一塊地方來,又把自己帶的馬扎放在林清音前頭,這是給來算卦的客人坐的。

  林清音像是玩一樣把手裡的石頭丟出去,但每顆石頭都正好落在她想要的位置上。看著王胖子熱的直冒汗的胖臉和不停扇蒲扇的大爺大媽們,林清音便把王胖子和面前空著的馬扎也納入了陣法的範圍。

  待林清音丟出去最後一顆石頭,王胖子立馬覺得空氣裡的熱度降了下來,徐徐涼風掠過,吹得渾身上下無比舒坦。王胖子看著林清音恨不得五體投地,對於一個胖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夏天的時候在戶外吹涼風更幸福的了!

  身上涼快了下來,王胖子幹活也有勁,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大聲念道:“一號,王淑芬。”

  “我我我我!”一個眼巴巴瞅了半天的大媽以和她體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蹭的一下子躥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馬扎上,有些羞赧的朝四周的人群看了看,壓低聲音不太好意思的和林清音說道:“大師,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

  林清音遞給她一張紙筆:“寫個字吧。”

  王大媽第一次算命,不太明白寫字是怎麼個意思。旁邊有懂行的告訴她:“你隨便想一個字,想什麼寫什麼,大師根據你的寫的字就能猜出你要測什麼了。”

  王大媽糊裡糊塗的接過筆,也不知道該寫什麼字,下意識寫了一個又常見又簡單的“天”字。

  林清音看了字又看了看王大媽的面相:“你老伴去世有五六年了?”

  王大媽猛的睜圓了眼睛:“今年正好是第六個年頭。”想起逝去的愛人,王大媽有些感嘆:“他沒福氣,苦了一輩子把兒女拉扯大了,一天福沒享就撒手去了,就留了我一個人。說實話頭兩三年我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孩子在外地上班,我白天晚上都是一個人,也就這幾年出來跳跳舞爬爬山才慢慢看開了。”

  林清音手指在“天”字上面點了點:“天,二人也,成雙配對,佳偶天成。”林清音明亮的眼睛看著王大媽:“你今天想問的是你的姻緣。”

  圍觀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來,王大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揮了他們兩下:“都邊上去,別起哄,要不然不讓你們聽了。”

  老鄰居們立馬都配合的閉上了嘴,林清音笑了笑:“你們倆的八字帶來了嗎?”

  “帶了帶了!”王大媽把早就寫好的紙條拿出來遞給林清音,臉上帶了幾分忐忑又帶了幾分期待:“其實還沒敢告訴孩子,我就是想先算算看我們成不成。若是成呢,我就徵詢下孩子的意見,若是不成我也不費那麼心了,免得讓孩子們為難。”

  林清音看了眼上面的八字,也不用掐算直接說道:“天合地合,陰陽五行相配,是樁好姻緣。你地閣朝元、兩耳垂珠,是有晚福之人,不用擔心兒女的反對。”林清音說著在兩人的八字下面寫了一串日期:“今年的八月十六是個辦喜事的日子,正合你們八字。”

  王大媽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歡天喜地的拿出一千塊錢遞了過去:“我這就回家給孩子打電話,要是喜事定下來我請小大師去喝喜酒。”

  林清音笑著點了點頭:“好,回頭我去蹭個喜氣。”

  王大媽哼著小曲心滿意足的走了,旁邊看熱鬧的人興奮地夠嗆,看著林清音的眼神更亮了。光寫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天字,就能被小大師看出這麼多事情來,真的是太神了。

  第二個來算卦的是個姓李的老頭,他似乎想蹭一蹭前面王大媽的老運勢,上來話也不說直接也在紙上寫了一個“天”字。旁邊看熱鬧的李大媽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我也會測了,趕緊回家辦喜事去吧,是個好姻緣。”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這時就聽林清音不慌不忙的問道:“這是替你兒子問姻緣吧?”

  李老頭瞅著林清音:“你怎麼就看出我不是替我自己問的呢?”

  林清音笑了:“從你面相上看,你們夫妻感情不錯,兩人身體也都很健康。你還想替自己算,是不怕媳婦拿笤帚抽你嗎?”

  有認識李老頭的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李老頭的媳婦不少人都認識,為人很爽利但是脾氣有些暴躁,這些年李老頭沒少被媳婦拾掇。

  李老頭見林清音一眼就看破了心思,還算出了自己有一兒子,心裡對她十分信服,趕緊把兒子的八字給寫上:“我就是想給我兒子算算,不瞞大師說上個月我兒子相親處了個對象,我看著那小姑娘挺好的,就想讓他們早點把婚事定下來,您幫我看看這兩人有沒有戲。”

  林清音看了看紙上的“天”字和生辰八字,抬頭問李老頭:“有你兒子的照片嗎?”頓了頓林清音又補充了一句:“要不加濾鏡沒有美顏的真實照片。”

  現在的手機相機實在是太可怕了,能生生把一張臉變成另一個模樣,好看的都恨不得讓人生活在美顏相機裡。照相的人開心了,不過對於算命的人就苦逼了,一道淺淺的細紋都能影響算命的結果,更別提這種把臉上的紋路斑點都給磨掉、眼睛鼻子嘴脣都給調整了的照片了,那真是算不出來。

  其實看面相應該是本人來看最好,但很多年輕人不信這個,大爺大媽們又怕讓兒女知道了會挨罵,所以大都是瞞著。也就是林清音本事大,單拿哪一樣出來都能算出個八九不離十,多要個照片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推算的結果,免得出了岔子。

  李大爺在手機裡翻了翻終於找到五一時自己偷拍兒子看電視的照片,李老爺是老款的相機,壓根就沒有美顏濾鏡這種功能,不過像素也略微差點就是了。

  林清音看了看照片將手機還給了李大爺,對他搖了搖頭。

  李大爺一看就急眼了:“怎麼王淑芬寫了一個天字你就把她誇上天去,我寫一個天字你就搖頭呢?大師你可不能性別歧視。”

  林清音點了點紙上面的字:“測字不僅是看字寫的是什麼,也要看怎麼寫的,更要配合八字去推演。”

  “你看你寫的這個天字,一單獨在上面又長又粗,下面的大字像是獨立在下面一樣。”林清音抬頭看了眼李老頭:“一大,一人獨大。無論是從字還是從面相上都能看出你兒子在對待另一半的態度是十分強硬的,用現在的話來說有點大男子主義吧?”

  李老頭臉色一變,自己兒子的德行自己知道,雖然現在他沒女朋友表現的不明顯,但是言談中確實有這個傾向。李老頭對此也十分不解,他這麼一個怕老婆的人,怎麼養的兒子這麼冥頑不靈呢。

  林清音把紙還給了他:“你兒子最近兩年都沒有要辦喜事的兆頭,自然和那個姑娘也是沒戲的。對了,我這有句話可能不中聽,你兒子若是不改改他的觀念,即便是結了婚也不會順當。”

  “還有機會改面相?”李老頭期待的往前挪了下馬扎:“那大師你去我家做做法讓他改改吧!”

  林清音笑了:“我又不是妖怪什麼都能做法,你回去自己好好教育吧。胖子,收錢,下一個!”

  李老頭鬱悶的給了錢,滿懷心事的掏出手機給兒子打了個電話:“朝明啊,你這次相親的對象處著怎麼樣?最近你不是和她見面挺頻繁的,什麼時候請她來家裡坐坐啊?”

  “什麼?分了?你還不知道因為為什麼?”李老頭一聽就炸了,怒氣衝衝的吼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今晚你下班以後趕緊給我回家,不讓你媽拿笤帚抽你一頓我看你永遠不知道為什麼!”

  ——

  大爺大媽們關心的問題無非是兒孫的婚姻、孩子的學業事業,對於林清音來說算這種東西就像是算一加一等於幾的數學題一樣,張嘴就來,壓根就不費什麼事。可對於來算卦的來說,心裡一直徘徊不定的事有了個念想,心也安定了下來。

  算完十個,林清音站起來準備收攤,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大爺大媽們都找小大師對算卦這事十分心動。

  從這一早上來看,就這小大師就沒算的不準的,家裡是兒子還是女兒、有幾個孩子、是家庭和睦還是鰥寡孤獨,不用說人家一看就知道。算出來的事雖然有的一時間可能都應驗不了,但也有當場就能看出來,就好比那李老頭黑著臉拿著電話直吼的模樣,一瞧就知道他兒子被人家姑娘給甩了。

  一千塊錢用來算卦在很多人眼裡並不算便宜,可在這種動輒就花幾千買保健品的大爺大媽眼裡絕對超值!

  見林清音開始收地上的字軸,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坐不住了:“小大師,明天你還來算命不?”

  王胖子立馬掏出手機:“還是老規矩,提前報名預約,有微信的加微信,沒有微信的留個我的電話,至於明天是否來算命得看小大師的時間!”王胖子說完殷勤的轉頭問林清音:“小大師,明天還算不?”

  林清音搖了搖頭:“七日後,我再來這裡。”她說完伸手點了點其中一個穿文化衫的老頭:“後日下午三點你在這裡等我。”

  大爺大媽們立馬將視線移到挪到那老頭身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該同情他,能被小大師單獨點出來,遇到的事指定不小。

  算完卦從公園出來,林清音摸了摸鼓鼓的背包心情很好的朝王胖子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找個好吃的地方,我請你吃早飯。”

  “那感情好,就在這家如意餛飩鋪吃吧。”王胖子樂滋滋的搓了搓手:“能被小大師請吃飯,我絕對是唯一一個。”

  “嗯,不止是你。”林清音掏出手機動作有些生澀的撥了個電話:“我準備把給我補課的小老師也請出來,一會他還得給我上課呢,早上不吃飽了我怕他扛不住。”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40 PM

第12章 古怪的算命人

  林清音對姜維這個補課老師十分滿意,有個學霸領著復習比她自學的速度可快多了,原本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開朗。最重要的事,這個補課老師是免費的,而且還包午飯。

  原神算門掌門人林清音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會沒面子,錢都沒有要面子幹什麼!

  姜維來到餛飩店的時候林清音已經點了一桌子早餐,這個店裡可選擇的種類非常多,除了各種餡料的餛飩以外,還有鍋貼、油餅、包子和各類小菜,林清音看著眼花繚亂的菜單再想起以往那齁死人的麵條,不由的鞠了一把辛酸淚。她覺得以後自己得找機會學學廚藝,要不然早晚被自己媽媽給齁死。

  吃完一頓種類豐富的早餐,林清音覺得幸福感爆棚,一早上輕輕鬆松賺了一萬塊錢不說,還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總體來說,現在的這個世界除了靈氣匱乏、作業太多以外沒什麼毛病。

  吃完早飯,姜維要去給林清音補課,王胖子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連忙邁著小碎步追了上去:“大師,我能不能去你家學習啊?”

  林清音震驚的看著他一臉的同情:“你也要寫作業嗎?”

  “那倒不是。”王胖子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您讓我背我爺爺留下來的那本書,我總是背一會就睡著,我想著你們倆上課肯定有學習的氛圍,我在那不容易睡著。”

  林清音不明白學習的氛圍是什麼,上輩子她除了剛入門的時候被師父一對一教導過,之後的上千年都是獨自一人在洞府裡學習數術,從來沒被什麼學習氛圍困擾著。不過看著王胖子一臉懇求的樣子林清音還是點頭答應了,對於免費給自己幹活的人她向來十分寬容,更何況有這個王胖子幫著招呼生意讓自己省了不少事。

  清音媽媽雖然每天忙的團團轉,但她依然將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窗台擺的花草、客廳裡擺的盆栽給這個簡陋的房子增添了幾分溫馨。

  林清音在家裡利用盆栽和鵝卵石也布了陣法,除了調節氣溫的以外,還布了一個聚靈陣。雖然引進來的靈氣不夠林清音修煉的,但是對於普通人有強身健體之效,而且能讓人耳聰目明、精力集中。

  王胖子一進來就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舒坦,他見林清音從房間裡抱出一摞厚厚的書和習題,再看自己手裡薄薄的小冊子頓時覺得開心多了,幸福感就是這麼比較出來的!

  高中的數學比初中的複雜的多、知識量也大,不過姜維從小到大一直是真學霸,對高中數學的知識點了解的相當透徹。在給林清音講課的時候,姜維不僅把課本上的知識講的明明白白的,還給她拔高了一些,另外又把涉及到的所有題型都講解了一遍。

  對於所有的科目中,林清音最感興趣的也是數學,不僅是因為數術推演中本身就有數學的部分,而且這些奇妙的數學知識給她帶來了許多新的推演想法,因此她學起來也十分用心。林清音本來就資質不凡,她又把初中的數學知識重新復習過,所以學習速度非常快。

  姜維開始還擔心林清音跟不上,時不時的提兩個問題,後來發現自己講的多快多深她都能全部理解便加快了講課速度。

  一本得用一年才學完的數學書,按照進度估計三四天就能全部通一遍,若是放在平時自然是速度極快的,但是看著厚厚的一摞暑假作業以及五花八門的高中科目,姜維覺得自己就是有八個腦袋也沒辦法幫她在十幾天的時間內補完這些內容。

  在這樣“濃厚”的學習氛圍裡,王胖子的心也靜了下來,原本覺得生澀難念的字也能流利的讀下來了。他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背了兩個小時的書,居然真背過了一大段,這算是這些天以來他背的最快最好的一次了。

  喝了口沒滋沒味的白開水,王胖子沒打擾坐在餐桌上補課的兩個人,他換上鞋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連續講了兩個小時,姜維說的口乾舌燥需要休息一會,林清音便把暑假作業拿過來做裡面的數學題。有些題是剛才姜維講過的部分,林清音似乎連思考都不用,提筆就寫;可有些內容是在後面半本書還沒覆習到,林清音就先跳過去。

  姜維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口氣灌下了一大杯水才緩過來,他摸了摸胸口覺得給林清音上課的壓力太大了,好像自己講的內容就沒有她理解不了的,這樣的學習能力讓他這個學霸也自愧不如,也不知道以林清音的腦子怎麼會落下這麼多課的。

  正琢磨著,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姜維愣了一下朝林清音看去,只見林清音頭也沒抬的說道:“是王胖子回來了,你給他開門。”

  姜維這才發現王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了,他連忙過去把門打開,只見王胖子提了滿滿兩大兜東西進來氣喘吁吁的嚷嚷:“快快快,趕緊把冰糕接過去,要化了!”

  姜維看著那一兜冒著水珠包裝袋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胖哥,你真是我親哥!”

  王胖子抬腳將姜維踹到了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姓王!”

  兩人拎著一堆東西去了廚房,林清音家的冰箱不大,但是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裝顯得十分空曠。姜維和王胖子兩人叼著冰糕齊心合力把買的水果冰糕飲料放進冰箱裡,最後姜維還不忘幫林清音選了一款最好吃的出來,剝開包裝遞給了她。

  林清音伸手接過冰糕放到嘴裡,等嘗到那冰冰涼涼充滿奶香的甜甜味道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這個可真好吃!”

  姜維看著林清音的眉眼彎彎的樣子心裡琢磨著,別看大師算命的時候高深莫測,其實平時還是挺可愛的。

  ——

  白天補課,晚上補作業,早上起來還要打坐修煉,林清音恨不得把這剩下的暑假全都利用起來,一分鐘都不要浪費。

  姜維足足用了三天半的時間才把高一的數學書講完,簡直是拼了老命在幫林清音補課。把數學書合上,姜維松了口氣,眼睛在剩下的課本上搜尋:“下午我們補什麼?”

  “下午給你放假,明天也不用過來了。”林清音拿出來兩本作業遞給他:“我看靠我自己開學前是補不完作業了,這兩本就拜託給你了,希望你後天來給我上課的時候這上面已經寫滿了正確答案。”

  姜維看著被林清音強行塞進懷裡的作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不是說只幫你補課嗎?怎麼還增加了代寫作業的活呢?”

  林清音樂呵呵的看著他:“你爹答應的。”

  姜維想起自己親爹賭氣說的話,無奈的把作業本裝了起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的父債子償?”

  林清音點了點頭:“這樣理解也沒錯,看在你這幾天這麼辛苦的份上,我送你一卦,明天和你爸媽在家呆著,記住千萬不要出門。”

  姜維心裡一凜,神色也多了幾分凝重:“是不是陳玉成要上門了?我要不要提前做些準備,比如說擠點血什麼的?”

  林清音伸手勾住姜維印堂處的紅黃之氣,飛快的在他命宮處畫了一道看不見的護身符:“你什麼都不用做,就看著他怎麼把自己作死就行了。”

  摸了摸林清音碰過的額頭,姜維頓時覺得心裡踏實不少。

  ——

  “後天下午三點,你到公園來找我!”

  這三天,林清音的話一直在張建國的耳邊徘徊。

  他家其實並不是住在市民公園那一片的,只不過是因為最近一直失眠睡不著覺,為了不影響家人休息,張建國總是天不亮就出門,走到哪兒是哪兒,等七八點鐘再回家。那天恰好路過市民公園,他就順腿進去了。

  到市民公園才轉了小半圈就見一棵足足有兩三個人粗的古樹下圍了不少人,他好奇的湊過去看熱鬧,發現是一個不大的女孩子給人算命。起初他不以為然,這些年他也見過不少算命的,可哪個不是四五十歲往上,這麼大個小丫頭能算出什麼。

  可誰成想看了一會兒以後,張建國就有些驚訝了,這小姑娘基本上什麼都不問,光憑寫的字或者是算命人的面相就能看出人家要算的是什麼事,光這一手他認識的那些算命的先生就比不上。

  一轉眼預約的十個人算完了,等下回算命就要七天以後了,旁邊的人都爭著搶著要報名,張建國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見那年紀很小的大師點了一下他,讓他後天下午三點到公園來找她。

  張建國當時和那個小大師對視了一天,對方眼睛十分清亮,卻有一種能將人看透的感覺。

  錢早就準備好了,可張建國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赴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建國看著電視櫃上擺著的孫女的照片終於下定了決心,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包出了門。

  八月份的下午三點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曬的人頭皮發燙,早上還有不少人的市民公園此時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張建國也沒有心思躲陰涼,一路低著頭數著腳下的方磚,等挪到古樹下的時候他下意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正好是三點整。

  林清音依然是盤腿席地而坐,看外貌白白嫩嫩的年紀也不大,任誰也猜不出她居然是個算命大師。

  “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你還沒想好嗎?”

  林清音清亮的聲音直擊張建國的心底,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張建國遲疑的看了林清音一眼,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家裡最近有些不順,我想算算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克著了。”

  林清音輕輕的撫摸了下手裡的龜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死一傷一病,是挺不順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41 PM

第13章 致命風水局

  張建國頭上一暈,臉色看起來比剛才更加慘白,王胖子嚇的一伸手把他扯進樹下的陰涼地裡,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大爺你是來算卦的可不是來碰瓷的,千萬穩住別暈倒,我可沒藥!”

  張建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大口喘著粗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慌亂的從包裡掏出一把錢數也沒數的就往林清音手裡塞:“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吧。”

  王胖子見狀連忙伸手一攔,回頭看了林清音一眼。就這麼四目相對的一秒鐘,王胖子秒懂了林清音的意思,他將錢接過來數出一千塊留了下來,剩下的一千多又退了回去:“這一千塊是算卦的,剩下的事咱得根據情況單獨算錢。”

  林清音讚許的看了王胖子一眼,這傢伙簡直太機智了!

  張建國也知道自己遞出去這點錢解決不了什麼事,他拿著王胖子還回來的錢有些束手無措:“大師,您給個明話吧,我家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是真不知道嗎?”林清音嘴角微微挑起,看起來像是有幾分嘲諷的意味:“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年前你們家是不是動祖墳了?不但選了個大凶之地,裡面還埋了凶物。”

  張建國雖然知道林清音算的很準,但沒想到她能準到這個份上,一眼就看破了機關,反而讓他有些慌亂起來,下意識想遮掩什麼。

  王胖子雖然不會算命,但是擺攤多年很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他一瞧張建國的眼神和臉色便猜到了些什麼,便故意用話激他:“你這樣遮遮掩掩的我們可沒轍,要不你再回家想想去,等啥時候想明白了啥時候再找我預約。”

  王胖子說著掏出了手機:“我看看啊,最近總共有四十五人預約了算卦,我們大師七八天才算一次,每次只算十個人,你得……咦,這又來了兩個預約,你又得往後排了。總而言之,你要是下次想見我們大師得兩個月以後了。”

  林清音也和王胖子一唱一和:“既然你心存疑慮便先回家想清楚再說吧,反正病的又不是我。”

  看著林清音真的要走的樣子,張建國頓時慌了,也顧不得自己那些小心思,連忙站起來把林清音攔住:“大師,我說我說,十年前我家確實是動祖墳了。”

  林清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用凶物擺升官發財局,膽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享。”

  張建國臉色慘白的一笑:“您是有真本事的,連這都看的出來。”

  林清音冷笑:“臉上的晦氣那麼重,命格強行更改,我若是連這看不出來還算什麼命?”

  王胖子揉了揉眼睛認真地瞅了瞅張建國,除了臉色白了點黑眼圈重了點他還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看著林清音輕描淡寫的就將張建國極力隱藏的事說的明明白白的,頓時好奇的抓胸撓肝的,我說大小師,你到底是從他臉上哪塊肉看出他家挖祖墳了?

  不過雖然看不出來,但是氣勢不能丟,王胖子這麼多算命靠的就是忽悠!

  他順著林清音的話尾不輕不重的懟了張建國一句:“又想解決問題又想瞞著掖著不說真話,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和你說,今天也就是我們大師本事高,一眼就看明白了你家有災禍的原因。若是碰到一個二半吊子,你倒是能把問題藏的嚴嚴實實的,但你信他能幫你把災禍去了嗎?”

  張建國被王胖子臊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不過也把這話聽到了心裡頭,自己家的是自己知道,不是有本事的大師還真解決不了他家的事。

  張建國站了起來,態度比之前恭敬了許多:“外面太熱,請大師到家裡一敘。”

  ——

  三人打車到張建國家,一進門王胖子就看到掛在墻上的一張全家福,站在張建國身後的一個男的看著有些眼熟。王胖子略微想了片刻,有些驚訝的看著張建國:“你兒子是知名企業家張蕪?大老闆啊!”

  張建國苦澀的直搖頭:“我寧願他不當這個大老闆!不瞞大師說,我家的禍事就是他惹出來的。”

  空調吹出來的徐徐涼風驅散了張建國身上的燥熱,卻吹不去他心頭的煩憂。煮上一壺白茶,張建國將這樁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我老家就是離市區四十里地的山博縣,打我太爺爺那輩起,家裡的老人沒了都是埋在我們家後面不遠的一塊坡地上,那塊地就是我們家的祖墳,幾輩子下來也有二十幾個墳頭了。十年前省裡要修高速公路,我家的祖墳正好在規劃的範圍內,需要遷墳。我幾個堂兄弟就把我那些伯伯叔叔的墳都遷回了市裡的墓地,可我爸是長子,按照家裡的規定必須是葬在祖墳裡的。”

  “遷墳肯定是得遷墳的,只是也不能胡亂遷啊,當時我就說找個風水先生看看,選個興旺後代的好地方,當時我兒子聽了這話不知怎麼就動了心思,說讓我甭管了。”

  張建國嘆了口氣,滿臉都是愁苦之色:“我們山博縣山多水多,按照老話說找個臨水的高處就不錯。可我兒子不甘心,那時候他做生意總是不順,他總覺得他不成功和我們家祖墳不興旺有關係。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了一個風水先生,兩個人用一個禮拜時間把我們家這附近山頭都看遍了,最後居然挑了一個連樹都不怎麼長的荒山。”

  “荒山?”王胖子一臉懵逼:“荒山也能出好陰宅?”

  “誰說不是呢!”張建國懊惱的一拍大腿:“當時我就覺得不對,但是我兒子執意要求把祖墳遷到這裡,說要是不聽他的,以後上墳他再也不來了。”

  張建國搖搖頭嘆了口氣:“老輩子留墳頭不就是想著子孫能念著過年過節給燒燒紙嘛,我就這一個兒子,他要是不來上墳那祖宗不得罵死我,我就隨了他了。”

  “因為那個荒山也沒人買沒人要,手續倒是很好辦,還是那個風水先生給選的日子,到了那天把祖宗的墳都給遷過去了。過去老輩子沒錢,下葬都是用的薄木板,這麼多年早就糟了,我兒子還特意找人定做了十幾口大紅棺材重新給祖宗們入殮下葬。不過等我爹那口棺木下葬的時候,我瞅見風水先生先往土坑裡扔了一個包裹,我當時想問問那是什麼,我兒子拽著不讓我吱聲,說是轉運的法器,不叫我言語。”

  “遷了祖墳沒一個月,我兒子的生意突然就紅火了,當時我還尋思這風水先生還真不賴,忽然真給找了個風水寶地。打那時起,我兒子生意越做越大,用了十年時間成了本市有名的大老闆,企業家。就在這個時候,我家裡開始出事了。”

  “首先出事的是我孫子,十來歲的大小夥子腳一滑從樓梯上滾下來正巧撞到了腦袋,當場就沒氣了。”張建國拿手背抹了抹眼淚,聲音了帶著哭腔:“那大小子是我們老兩口帶大的,說沒就沒了,就和挖了我心頭肉一樣,當時我和我老伴差點就要跟著他去了。”

  王胖子抬頭看了眼照片,張建國身邊有一個和他幾分相似的胖嘟嘟少年,估計那個就是張建國的孫子。

  “我大孫子出事後家裡平靜了三個月,我老伴又從同一個地方摔倒了,僥倖的事她一直有扶著扶手下樓梯的習慣,她及時抓住了扶手跪在了樓梯上這才沒跌下去。不過因為用力過猛她不但胳膊拽斷了,膝蓋骨也粉碎性骨折,現在還住在療養院呢。”

  張建國的嘴脣不住的顫抖,他抬頭看著林清音聲音有些沙啞:“我老伴告訴我說,她當時下樓時感覺有人在推她似的,可回過頭樓梯上一瞧一個人都沒有。”

  王胖子脊背骨被空調吹的一涼,胳膊上瞬間冒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訕笑著說道:“怎麼聽著和鬧鬼似的呢?”

  張建國苦笑了下:“當時我也這麼想,還特意去了一趟給老人上墳說讓保佑保佑家裡。結果回來還沒等坐穩屁股就接到了我兒媳婦電話,說我小孫女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

  “一死一傷一病……”王胖子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林清音,又扭頭看了看抹著眼淚的張建國:“都這個樣了你剛才還在猶豫什麼?你說你咋想的?孫子沒了,孫女也不要了啊?你兒媳婦咋這麼倒霉嫁到了你們家!”

  張建國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頭都不敢抬起來:“起初我沒往祖墳上想,直到前幾天我偷聽到了我兒子給那個風水先生打電話才知道了真相。”張建國說著扶著桌子跪在了林清音面前:“大師,我不是猶豫,我是不敢說啊。我聽電話裡那意思,這個風水局一旦立下就破不了,否則就家破人亡。”

  王胖子嗤笑一聲:“你們家現在離家破人亡也不遠了。”

  張建國垂下了頭:“我知道這事以後成天成晚的睡不著覺,那天恰好看到了大師算命我就停下了腳步,誰知大師一眼就看出了我家有事,也看出了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叫我回家冷靜三天。”

  “這位胖大師說的對,我家離家破人亡不遠了。起初我兒子發的是小財,所以我們也就生個小病鬧個小災的抵過去了。可現在隨著他買賣越做越大我家就成了這個樣子,這往後我們家還有活路嗎?我們家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萬一連累到我那些堂兄弟家的孩子,我有什麼顏面再見他們!”張建國哭著捂住了臉:“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孫女吧,我生的兒子我做的孽,我願意替我孫女去死。”

  林清音摸了摸手裡的龜殼:“解鈴還須繫鈴人,把你兒子叫來吧。”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41 PM

第14章 替人做嫁衣

  張建國應了一聲抹著眼淚回房間去打電話,電話那邊的張蕪剛從醫院回到公司焦躁的抽著煙,想起現在自己擁有的財富再想想失去的兒子和病床上的女兒,張蕪煩躁的一揮手將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手機響了,張蕪看了眼電話上的名字,隨手將煙按在煙灰缸裡,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變的平靜下來:“爸,有事嗎?”

  “你回家一趟。”張建國簡單幹脆的說道:“我請了個大師回來。”

  張蕪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語氣裡有些不耐煩:“爸,你就別添亂了,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建國長嘆了一口氣:“是,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大師知道。她說你將祖墳挪到凶地上用凶物擺了發財局,家裡的災禍都是你引出來的,你趕緊回來一趟吧。”

  張蕪心中一震,有些遲疑的問道:“她真這麼說?”

  “是,還看出了咱家一死一傷一病,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她請回來。”張建國想起意外離開的孫子再一次流下了眼淚:“張蕪,我不會讓你再這麼胡鬧下去了,若是咱家歆歆也沒了,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通話被切斷,張蕪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音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昂貴的全皮沙發上撥打出一個電話,過了許久電話才接通,話筒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張老闆,什麼事啊?”

  張蕪猛的坐直了身體,有些急切的問道:“王大師,你當初不是說都是小病小災嗎?可我兒子沒了現在女兒又生了重病!大師,我就兩個孩子,您就不能想辦法幫我留下一個嗎?”

  對方像是沒有聽到張蕪聲嘶力竭的嘶吼一樣,依然輕描淡寫的說道:“那麼大的財運是白得的?自然要付出些代價……”聽到張蕪的呼吸的聲音猛地變粗,王大師又無關痛癢的安慰了幾句:“你放心,我替你掐算了,等這次的災過去你的財富會到一個新高度,到時候以你的財運就能壓住你家祖墳的凶煞之氣了。”

  張蕪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想再要更多的財富了,我付不起代價了。”

  王大師聲音一冷,言語裡帶著明顯的威脅:“你以為這是遊戲,想停止就停止?張蕪,這大陣可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擺的,所以你全家人的氣運才會都聚集到了你的身上。你若是想強行將大陣停止,那陣法裡積壓的所有凶煞之氣全也都會聚集到你的身上,後果怎麼樣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聽到張蕪久久沒有言語,那邊的語氣聽著也輕鬆了許多:“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就是你老婆不能生了,外面漂亮的小姑娘也有的是,以你現在的資產還擔心這個?”

  張蕪的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張全家福上,帥氣瀟灑的兒子和他並肩而立,七歲的女兒嬌憨可愛的摟住了他的腰朝鏡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而現在兒子不在了,女兒的笑容沒了,只剩下虛弱和病痛。

  張蕪掛上電話,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飛快的朝電梯跑去。

  ——

  林清音坐在沙發上一下又一下撫摸著手裡的龜殼,一副不想和人交談的模樣。王胖子喝著茶和張建國聊著天,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人家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連張蕪發跡的經過也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

  張蕪腳步匆匆,一進門就看到客廳坐著兩個陌生人,他也顧不得換鞋直接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十分客氣的說道:“您就是我父親請回來的大師吧。”

  王胖子笑呵呵的揮了揮手,朝依然穩坐在沙發上的林清音做了個手勢:“這才是大師,林清音林大師。”

  張蕪看著林清音還有些稚嫩的臉,有些驚愕和不解的看了王胖子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大師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這就是我請回來的大師。”張建國朝張蕪瞪了一眼,趕緊朝林清音介紹道:“大師,這就是我兒子張蕪。”

  張蕪再次打量了下林清音,也顧不上禮貌問題伸手把張建國拽進了一旁的臥室,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爸,你不是開玩笑吧?一個半大的孩子,你告訴我她是大師?這不明擺著是騙子嗎?”

  “騙子?”張建國冷笑一聲:“我倒希望她是騙子,這樣她說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我是不知道你背地裡做了什麼,但是你捫心自問,她說的是不是事實?”

  張蕪頓時啞口無言,張建國瞪了他一眼:“我告訴你人是我請回來的,你就得給我恭恭敬敬的。要是把大師氣走了,我就直接帶著你媽跳樓去得了,省的早晚被你害死。”

  張蕪更沒話可說了,低頭順目的跟著張建國回到了客廳,林清音看了張蕪一眼,忽然搖頭笑了起來。

  張蕪被她笑的心裡直發毛,有些忐忑不安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林大師,您笑什麼?”

  “我之前見到你父親的時候以為是你為了發財什麼都不顧了,直到見到你我才知道我把你想的太聰明了。”林清音摸了摸龜殼,有些嘲諷的撇了下嘴:“我在笑你蠢,蠢到傻乎乎的拿自家的命去填別人的氣運。”

  張蕪心裡一涼,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看著張蕪身上被噩運和晦氣纏繞,一絲絲精氣從身上鑽出來飄向不知名的地方。

  “你以為你擺下那個陣以後,你全家的氣運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嗎?錯了,其實你也不過是個載體而已,你們全家都是那個風水陣的祭品,受益的則是那個布陣的人。”

  張蕪臉色煞白,語無倫次的說道:“不可能,如果是這樣我是怎麼發財的?我就是挪了祖墳以後生意才做這麼大的。”

  林清音憐憫的看著他:“都告訴你了,你就是連接風水陣和那個布陣之人之間的載體,氣運從你身體裡穿行而過你自然也跟著沾了光,但是等你全家人的氣運都用完了,你就是最後的祭品了。”

  張蕪心裡一點一點往下沉,他想起自己當初見到這個王大師時原本只是想找個興旺後代的風水寶地而已,是那個王大師一直鼓動他在凶地上用凶物擺發財局,並信誓旦旦的保證頂多會讓家人有點小病小災,只要有錢了這些壓根就不算是事。

  前幾年倒是像王大師說的家人頂多身體不太好,小災小難的多了些,可從去年兒子突然意外身亡以後,事情就不像王大師說的那樣簡單了。

  其實張蕪也不是沒察覺不對,這一年他一直不斷的給王大師打電話希望他能出手,可王大師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祖墳不能動,否則全家都會死光光。私下裡他也聯繫過幾個大師去祖墳上看過風水,可沒一人能看出門道的,更別提說幫他改風水了。

  張蕪臉色慘白,雖然打心底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現在家裡的情況和王大師的反應都告訴他,林清音說的沒錯,自己被坑了,還坑進去了兒子的命!

  張蕪的眼神透過一絲絕望:“當初幫我們家看風水的王大師和我說祖墳不能動,否則我們全家都會遭到反噬,一個都活不了。”

  張建國氣的伸手啪的一聲給了張蕪一個響亮的耳光,張蕪不敢捂臉,撲通一下跪在林清音面前哀求道:“林大師,求求你幫我們破了這個風水局吧!”

  王胖子伸手一攔,老好人似的把張蕪扶了起來,樂呵呵的說道:“有話好好說,不用這樣。我們林大師既然那天單獨叫住了老爺子,就是為了幫你們來的。不過咱一碼歸一碼,算卦一千塊錢我們已經收了,這破局就不是這個價了。”

  “我明白我明白。”張蕪連忙抹了把眼淚說道:“只要大師把這個局破了,家裡人都平平安安的,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林清音說道:“破局對我來說並不難,只不過強行將氣運斷開,你肯定會受些反噬的。錢什麼的就不用想了,你自己的壽命也會受到影響。”

  張蕪擠出了一絲苦笑:“只要我閨女能恢復健康就行。”

  聽他這句話還像是人說的話,林清音勉為其難的安慰了他一句:“你放心,設下這個風水局的人比你遭到的反噬大多了。”

  張蕪苦笑了一聲,對方再慘能怎麼樣,他兒子又不能重新回過來。後悔的嘆了口氣,張蕪聲音裡帶了一絲決絕:“林大師,如果風水局破開我會立馬遭到反噬嗎?”

  林清音:“你有兩天時間。”

  張蕪點了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欣慰:“兩天足夠我安排好家裡的事了。”

  張建國此時已經不心疼張蕪了,就是張蕪立馬死了他也會說聲活該,他心疼的是躺在醫院裡的孩子。推開兒子,張建國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師,我們現在去看祖墳嗎?”

  林清音摸著龜殼站了起來:“明天早上八點我們準時出發,你們先去替我準備一些東西……”

  ——

  早上四點半,林清音照例起來打坐,一直修煉到早上七點她才從床上下來,等走出房間的時候發現媽媽居然沒去上班。

  林清音拿著牙刷走進洗手間,等出來的時候發現媽媽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媽,你今天休息嗎?”林清音沒有動桌子上的清水麵條,而是從茶几上拿了包餅乾撕開吃了一片。

  清音媽媽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林清音,試探的問道:“清音啊,我這兩天發現家裡冰箱多了很多水果和冰糕飲料,都是你買的嗎?”

  “不是啊!”林清音無比自然的說道:“是朋友買的。”

  清音媽媽臉上的擔憂更加明顯連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是什麼朋友啊?我早上出去買菜時聽到鄰居你王大娘說,這兩天有兩個男的到咱家來,他們是誰啊?”

  林清音有些不解的看了媽媽一眼,十分自然的說道:“來幫我補課的啊!那個年輕的叫姜維,是咱們這裡前幾年的高考狀元。我幫了他家一點小忙,所以他來義務給我上課,那個胖子是跟著來蹭課的。”

  林清音媽媽想起這幾天下班看到客廳餐桌上的書本頓時松了口氣,笑容立馬回到了臉上:“你看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呢,還讓人家買水果零食,回頭媽給你們準備好。”

  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清音媽媽拿著包急匆匆的換鞋出門:“清音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在學習,等晚上我買水果回來。”

  林清音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等吃完餅乾後抱著龜殼下了樓,張蕪的越野車已經停在樓下在等著她了。而此時剛剛到單位的清音媽媽猛的停住了腳步,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幫了人家一個小忙?她一個孩子能幫人傢什麼忙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42 PM

第15章 看風水解難題

  “大師,這是您讓我找的玉石,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張蕪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大盒子,裡面裝了五六十件玉石,有的是鐲子有的是玉墜,有的則是剛打磨好還沒有雕刻的原玉。

  張蕪知道自己的家財即將散盡,這會兒花起來也不覺得心疼,林清音說要二十四塊玉石就夠了,他一口氣多買了一倍,生怕有不合條件的耽誤了遷墳的大事。

  林清音看著滿滿一盒子靈玉眼睛都亮了,挨個撫摸了一遍:“我幫你解決這個事就不要報酬了,剩下的玉石你送給我行不行?”

  王胖子一聽有點著急,使勁的和林清音擠咕眼,這買賣可沒這麼談的,咱應該把玉石要了還得讓他付錢。小大師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幫他家解決這麼大的事再要一筆錢絕對不算多。

  張蕪畢竟是在生意場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看王胖子的臉色就明白了,當即保證道:“大師您放心,無論剩下多少玉石都是您的,請您的錢我另付。”

  看著王胖子的臉色緩和不少,張蕪苦笑道:“我這馬上就要破產的人了,花出去就是賺到了。不瞞兩位大師說,昨天我把家裡公司能調動的資金全都理了一遍,和銀行那邊也打好了招呼,今天就全都提出來。我打算給我的老婆父母都買上一筆巨額的保險,給我女兒存上一筆信託基金,即使之後我破產了,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王胖子敬佩的一伸大拇指:“您可真是太會鑽空子了。”

  林清音拿起一塊玉石放進烏龜殼裡,神色淡淡的說道:“世上哪有那麼多能占便宜的事,你挪用的資產越多你需要付出的壽命也就越多,你自己要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張蕪摸了摸額頭灑脫的一笑:“以前是我魔怔了,覺得只要發財別的都可以犧牲,可自打我兒子沒了我才明白我錯了。我賺這麼多錢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家人生活的好嘛,我怎麼能反其道而行之,拿他們的健康幸福去換我的錢呢?”

  張蕪長嘆了口氣,伸出手抹了把臉:“這些是我欠他們的,我能為他們做的也就是這些了。若是說後悔,我後悔沒早遇到大師,要不然我兒子也不會死。”

  張建國在副駕駛紅了眼圈,他扭頭看向窗外聲音有些發顫:“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趕緊開車吧!”

  張蕪知道自己親爹現在最恨的人就是他,畢竟連他也無法原諒自己,就是因為他的貪戀和鬼迷心竅,才害的兒子十幾歲就丟失了性命。

  可惜後悔已晚矣!

  ——

  從市區出來上高速,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山博縣。張建國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沉默著看著窗外,看樣子不太想聊天;林清音看似像是托著龜殼閉目養神,其實是幫著龜殼吸收玉石裡的靈氣。

  王胖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是找不到能說話的,只好默默的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微信裡除了幾個新客戶要預約算卦以外,他組建的“傳統文化交流群”裡已經被千奇百怪的養生常識以及標題為“震驚世界”、“速看,馬上就要被刪掉了”的假新聞刷了屏,他點開看了兩個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他覺得自己這個群早晚得被關閉,不是因為封建迷信,而是因為傳播謠言。

  這屆的客戶真的是太難帶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後越野車下了高速直奔郊區,又足足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那個荒山下面。

  此時正值夏天,入目一片青蔥綠色,只有這荒山上寸草不生,連鳥兒都不從這里路過。王胖子這麼多年擺攤算命,雖然沒什麼真學實才,但是歪書雜記倒是看了不少,他看了看滿是沙土的荒山,忍不住問林清音:“大師,這個地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一點生機都沒有的絕戶地?”

  林清音點了點頭,轉頭朝張蕪豎起大拇指:“這麼毒的地方,你能找到也真不容易。”

  張蕪尷尬的臉上發燒,面對著張建國怒目而視的表情無力的為自己辯解:“當初那個王大師沒告訴我這是絕戶地,只說這裡是一處凶地,只要稍加動動手腳便能借凶地發橫財。”

  林清音嘖嘖了兩聲,看著張蕪搖了搖頭:“其實你原本的命也不算差,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幹上幾年,雖然不像現在這樣暴富,但也能比一般人家過的好。”

  搖了搖頭,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只可惜啊,貪心不足蛇吞象!”

  張蕪臊的臉都紅了,連句話都不敢多說,悶頭從後備箱提出一個大袋子,裡面裝著上供用的各種東西。

  張家的祖墳在這荒山的山頂之上,風吹骨寒絕人丁不說,又是在這絕地之巔,張家的孩子早晚都得出事。不止張蕪的一雙兒女,就連張建國堂兄堂弟家的子孫到時候也會跟著受連累,畢竟這裡葬著的是他們共同的先人。

  林清音圍著山上轉了一圈,看到這山下不遠處有四個一模一樣的建築物,好巧不巧的是建築物的房頂上都有個像一把劍一樣的裝飾物,而那劍尖全都衝著張家祖墳的方向,給原本就不好的風水更平添了幾分戾氣。

  林清音把張蕪叫了過來,指著那建築物上的裝飾問道:“當初你們挪墳的時候就有那幾個樓嗎?”

  張蕪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嗯,那王大師說那裡代表著金,四個金能提升財運。”

  林清音被這不靠譜的話給逗笑了,張蕪見狀臉色更白了,他就是再傻此時也知道這句話肯定也是那王大師糊弄自己的。

  不過王大師雖然對張蕪說的話都是胡謅八扯,但是他在風水上的造詣確實也比一般人要強,這麼毒的風水陣法可不是一般的風水先生會擺的。

  林清音看風水並沒有拿羅盤之類的輔助法器出來,神算門的弟子從來不用這種東西。他們的眼睛就是羅盤,什麼天干、地支、二十四山都不如他們的神識好用,也不如他們的推演靠的住,這也是林清音為什麼對數學特別感興趣的原因。

  圍著山頂轉了一圈,林清音就將這山頂的八卦之位摸的明明白白的,也看明白了那個王大師布的陣法。

  林清音上輩子鑽研的是數術一途,陣法也屬於其中一個分支,當初在修真界就很少有人能比的過她的陣法的,更別說在這數術凋零的時代。那王大師自認為十分高超的陣法在林清音眼裡處處都露著破綻,連初級陣法都算不上。

  林清音打開裝著玉石的盒子,靜心挑選出二十四枚蘊含靈氣最少的玉石,即便是這樣林清音依然覺得有些浪費。也就是在這毫無生機的死地只能用靈玉來布陣,若是隨便換一處普通的地方,鵝卵石就能把這事給辦了,哪兒用的著浪費靈玉啊。

  把剩下的靈氣豐富的玉石交給王胖子保管,林清音以祖墳為陣眼,分別將靈玉放在二十四山的位置上,將原本失衡的五行轉回正位。於此同時她用帶來的鵝卵石在二十四山的基礎上布了一個鬥斗轉星移陣,選了一顆靈氣最足的玉石作為陣眼。

  隨著一聲輕喝“陣起”,荒山上忽然狂風大作,風沙走石吹的人睜不開眼,王胖子和張建國不約而同的用胳膊擋住臉部,緊緊的閉上了嘴,免得黃土吹進嘴裡。只有站在陣法中間的張蕪明顯的察覺出似乎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的鑽進他的身體裡又從他身體飛快的流逝。

  他現在才知道林清音說他是載體的意思,辛辛苦苦十載,他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風停了,玉石和鵝卵石全部碎成了粉末,幾隻小鳥被殘餘的靈力吸引,嘰嘰喳喳的飛了過來。原本的絕地也似乎也有所改變,王胖子看到墳地旁邊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了一顆纖細矮小的小綠芽,仿佛風一吹就會斷掉一樣。

  張建國將手掌把臉上的塵土抹去,看著林清音的眼神不止是信服還有滿滿的崇拜,就憑一堆玉和石頭就能弄出這麼大的風來,這林大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高人。

  “大師,妥了嗎?”張建國的視線也落在那顆剛冒出頭的小綠苗上:“我們家人是不是有救了?”

  林清音又將包裡的龜甲掏了出來,放在手裡摩挲:“已經妥了,你們叫人把祖墳遷走就行。另外……”林清音看著張蕪命宮中正位多出的一道皺紋說道:“好好把家裡安排安排吧。”

  張蕪雖然知道是這個結局,但心裡依然覺得有些凄涼,他苦笑了下問道:“大師,我還能活幾年?”

  林清音淡淡的說道:“你原本是福壽雙全無疾而終的命格,不過這個陣法太損陰德了,你至少要賠進去三十年的壽命,頂多還有十五年好活。”

  張蕪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還有十五年嗎?”他忽然笑了起來,眼角泛著淚花:“不孬不孬,還能看著我閨女長大。”

  張建國看著張蕪的樣子未免覺得有些心酸,可想起早逝的孫子又實在無法原諒他,滿腹的苦澀化作了一道長長的嘆息,消散在風裡。

  張建國和張蕪擺上貢品給祖宗燒紙焚香磕頭謝罪,等燒完以後張建國心裡沒底的過來問道:“大師,我們家的祖墳遷哪兒去啊?”

  林清音站在高處指了指不遠處一座茂密的山林:“我剛才起了一卦,從卦上看,東南方的那座山和你家相宜,能蔭庇後代子孫。”

  幾個人跟著林清音後面下了山開車走了十來裡地便看到了一座樹林茂密的高山。林清音摸了摸龜甲,在腦海里快速的推演了一遍方位,然後帶著幾個人直接來到了山坡一處平坦的地方。

  “這裡位朝東方,周圍又都是松樹,四季常青,就將祖墳挪到這裡來吧。”林清音說道:“這裡雖不能讓你們家大富大貴,但是能庇佑家人健康。”

  張建國和張蕪連連點頭,經歷了這樣的事,財富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浮雲了,健健康康才是一家人最期望的。

  選好了陰宅,張蕪連忙打電話讓人辦手續,林清音說了也不必選日子,對於張家的祖墳來說,哪天遷走都是黃道吉日。至於棺材下面埋的凶物已經被化解,到時候一把火燒了就行,不用再額外做法事。

  從山上下來,張蕪的妻子打來電話,說女兒的骨髓已經匹配成功了,很快就能做骨髓移植手術。

  張蕪聽到了這個消息,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連忙掏出準備好銀行卡遞給了林清音:“大師,這裡面是二十萬塊錢,謝謝你救了我們全家。”

  “二十萬!”林清音滿眼都是小星星,她忍不住看了王胖子一眼,那意思是問他:居然能賺這麼多嗎?

  王胖子通過這些日子接觸林清音已經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小天師雖然本事高強,但沒有多少處世的經驗,心思特別單純。

  這二十萬在林清音看來已經非常多了,畢竟她算一早上卦才掙一萬塊錢,可她不知道像她這種水平的大師在這世上是多麼的難得。若是將本事都傳揚出去,別說二十萬,就是兩百萬不嫌多。

  林清音接過輕飄飄的銀行卡又把玉石箱子拎了過來,美滋滋的在心裡盤算著,等回去就拿靈玉給父母雕一個帶著陣法的護身符,王胖子跟著自己也辛苦了,回頭也送給他一個。

  完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48 PM

本帖最後由 kidchang 於 2019-8-17 10:48 PM 編輯

第16章 報應

  開車回到市區,張蕪把張建國、林清音、王胖子三個人送到了一家知名的餐廳門口,從包裡拿了一摞錢給張建國讓他請大師吃飯,自己和林清音告罪後匆匆忙忙的走了。

  張蕪時間有限,他必須在身上的氣運流失乾淨反噬到來之前把家裡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才行。他打算先去醫院給女兒存上幾十萬的醫療費,要足夠做手術和後期治療的;還要將家人一次性繳費的大額保險和女兒的信託基金全部都買上,甚至遷祖墳的錢也要提前預支好,他怕到時候他身無分文,連這個錢他都出不起。

  張蕪找的這家私房餐廳名氣很大,菜品做的相當出名,林清音看著一道道色香俱全的佳肴轉頭問王胖子:“這些做菜的廚師都是在哪兒畢業的?”

  王胖子琢磨了下:“我就聽說過一個新東方是教做菜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音搜索下原主關於新東方的記憶,只可惜原主以前除了學習連電視都不看,壓根就不知道新東方是什麼,她只能從王胖子這裡找答案了。

  “新東方算大學嗎?”

  王胖子被林清音問懵住了,險些以為自己得了幻聽:“您問新東方烹飪學校嗎?”他有些摸不清林清音的腦回路,只能簡單明了的說道:“那種就是教職業技能的,肯定不是大學啊,除了做菜都不教別的。”

  林清音驚呼了一聲,居然有這麼好的學校啊,不但教怎麼做美食,還不用寫作業!

  可惜啊,原主的執念居然是考大學。

  林清音遺憾的嘆了口氣,不知道把媽媽送到新東方去上學行不行。

  她真的是吃夠齁鹹的水煮麵條和沒有味道的水煮菜了!

  ——

  吃過了飯才到下午兩點左右,張建國跟著折騰了大半天早就疲憊不堪了,陪著坐了一會便先行離開了。

  王胖子目睹了林清音今天布的陣法有些興奮,特別想和人分享分享那頗為壯觀的一幕,可惜這種事不好和外人說,姜維是唯一一個合適的聽眾。

  王胖子想起林清音讓姜維今天在家等仇人上門的事,忍不住提議道:“大師,這裡離姜維家也就幾分鐘的路,要不咱們去他家看看熱鬧唄。”

  林清音看了眼窗外果斷的搖了搖頭:“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你要是看熱鬧不妨在這裡等著,還可以給姜維發個視頻之類的。”

  王胖子雖然不知道林清音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幾天跟著林清音跑前跑後他也總結出了經驗,那就是小大師說的話全都對,老老實實的聽著就行了。

  林清音說下雨,那雨下的就很快,隨著一聲驚雷剛才還晴空萬里轉眼間天就陰了下來。王胖子摸了摸頭看了眼手機上的天氣預報,上面標著一個大太陽,寫著晴。

  王胖子看著林清音又開始撫摸他的龜殼,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大師,咱在這等什麼啊?”

  林清音朝窗戶努了努嘴:“一會聽見打雷的聲音,你就坐在窗口看熱鬧就行了。”

  王胖子想了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給姜維發微信:“你家今天熱鬧嗎?”

  姜維興奮的回了一條語音:“陳玉成剛從我家逃出去,簡直太爽了。”

  ——

  姜維今天一早和父母說大師說了不能出門,姜父和姜母宛如像聽了聖旨一樣,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給了旁人,準備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一天。

  一上午都清清靜靜的沒什麼事,剛吃完午飯陳玉成突然打來了電話。姜父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心裡十分複雜,他在知曉真相那一天就等著陳玉成給自己打電話,可電話真的打來了,他又感覺到徹骨的心痛,他真的希望害自己的人不是那個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兄弟。

  深吸了一口氣,姜父接通電話,裝作無事一樣的打了聲招呼。陳玉成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應付了兩句以後迫不及待的將話題轉到自己關心的問題的上面:“姜哥,以前我送給你和我嫂子的那對玉墜項鏈你們有沒有隨身戴著啊?我最近又碰到那個大師了,特意又請了一對更靈驗的,不但能保平安還能增財運呢,我現在就給你送去。”

  姜父的心宛如浸入了冰水之中,冷的他渾身發顫:“不用了,我和你嫂子不信那個,你自己留著戴吧。”

  “不行!”陳玉成猛的拔高了聲音,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沉默了兩秒鐘又乾乾巴巴的笑著:“哥,我實在是看著現在你這個樣子著急,所以特意為你們求的帶著財運的護身符,不管靈不靈圖個好兆頭啊。”

  姜父輕輕的呵了一聲:“我從新聞上看到你最近也挺不順的,不但產品質量出現了問題還被稅務局給盯上了。那玉墜你就戴著吧,說不定能轉運呢!行了,我這邊也挺忙的,先不和你說了。”說完也不等陳玉成說什麼,直接掛掉了電話。

  姜母一直在旁邊聽著呢,見姜父連罵都沒罵陳玉成不免有些生氣:“你就該罵他有沒有良心,居然還和他費那麼多話。”

  姜父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的說道:“罵了管什麼用,不過是白費口水罷了,既然大師說他這個人早晚有報應,咱就等著看就行了。”

  姜母聽到小大師的名號這才沒和姜父計較,誰知沒過半個小時門外居然傳來了敲門聲,等開了門才發現陳玉成居然不請自來,還帶來了一個陌生人。

  姜維對著陳玉成那張假笑的臉叫不出乾爸,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陳玉成此時的心思都在最近的意外變故上,壓根就沒留意到姜維的態度有什麼不對,順手將手裡的一頂新款遮陽帽遞給了他:“我看最近年輕人都流行戴這個,也給你買了一頂。”

  姜維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帽子,毫不掩飾的後退了一步,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我嫌髒。”

  陳玉成猛的眯起眼睛,臉上依然掛著假笑:“姜維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對乾爸這麼說話?”

  “你好意思當我的乾爸?”姜維冷冰冰的看著他:“我的氣運好用嗎?是不是這兩年發財發的很爽?”

  陳玉成看了看姜維,又看了看姜維身後面無表情的姜父和姜母,表情有些猙獰:“你們知道了?”

  姜父將那對玉墜丟到了陳玉成的懷裡,深深的看了陳玉成一眼:“在我落魄的時候所有人都看我笑話,只有你經常上門來看我。我一直覺得這一生有你這樣一個兄弟足矣,卻沒想捅我刀子的就是你這個好兄弟。”

  陳玉成捏著手裡的玉墜忽然笑了起來:“你要是把我當好兄弟就不該一個人悶聲發大財,你若是早讓我沾沾姜維的氣運,我當初也不會到那種走投無路的地步。”陳玉成笑著笑著聲音冷了下來:“你知道我為什麼隔三差五就來看看你嗎?因為我得哄的你高高興興的才能讓你不把那玉墜摘下來呀!”

  見到陳玉成如此無賴,姜父心裡那種壓抑的痛楚突然間煙消雲散:“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陳玉成你好自為之吧你!”

  陳玉成見撕破了臉反而無所顧忌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麼發家的,也十分明白這術法破了的後果。他今天帶著做法的大師過來,其實心裡是抱著期望的,期望姜家只是意外將玉墜打破,自己還有補救的空間。

  沒想到事情直接發展到了最壞的結果,那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徹底的將姜維的氣運挪到自己的身上。

  抱著同樣目的還有陳玉成請來的大師李青嵐。

  李青嵐從小和師父學了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靠給人做法下咒賺些不義之財。這種人惡事做盡氣運本身就不會很足,他在事事不順的時候遇到了陳玉成。

  當時陳玉成請他是想看看家裡的風水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正巧姜父讓姜維給陳玉成送東西,李青嵐看到鴻運當頭的姜維嫉妒的眼睛都綠了,等人一走就給陳玉成出了奪運的主意,陳玉成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和李青嵐一拍即合,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兩個靠竊取姜維的氣運發了家,起初陳玉成還有些忐忑不安,可後來順風順水的就有些飄飄然了,能幹的不能幹的都敢沾手,總覺得他有這麼強的氣運肯定不會出事。李青嵐更是如此,他本身就心術不正,學的也是邪術,這兩年仗著竊取來的氣運壞事做盡。

  就在兩人有些忘乎所以的時候,陳玉成的公司先被爆出了產品質量問題,緊接著第二天偷稅漏稅的事也藏不住了,現在他非法集資的事已經開始立案調查。

  就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李青嵐來找他,說自己為了追求刺激想豪賭一把沒想到把家當全輸了進去不說,施法害人時又遇到了意外,五臟六腑都受了損傷。

  兩人碰面一合計都覺得是之前做法的玉墜出問題便趕緊往姜家來了,卻沒想到姜家居然請人來破了李青嵐之前設下的邪法。

  陳玉成不清楚這邪法的厲害之處,但是李青嵐心裡卻明白,有這個能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若是平時他肯定就收手不管了,可這回涉及到他自己,他除了拼死博一把以外別無選擇。

  陳玉成和李玉嵐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將擋住門口的姜父推了進去,反手關上了大門。

  陳玉成看著險些沒站穩的姜父惡毒的一笑:“姜哥,既然你敬酒不吃,兄弟只能請你吃罰酒了。”

  隨著陳玉成的話,李青嵐從包裡掏出一張黃紙,黃紙無風自動冒出了綠色的火光。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姜父姜母都有些發慌,倒是姜維十分淡定的扯了兩人一下,輕聲說道:“小大師昨天說了,只管看著就行。”

  聽到小大師早就算到了這一幕,姜父姜母冷靜了下來,倒是李青嵐看到姜家人不慌不忙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慌,拿著黃紙的手不知為何忽然一抖,綠色的火星子正好落在了他和陳玉成的身上,隨即火光熄滅了。

  看到這一幕李青嵐嚇的臉色發白,趕緊掏出包裡的罐子狠狠的按住蓋子,而那罐子裡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正在拼命的往上頂,撞的罐子砰砰作響。

  陳玉成沒發覺不對,還在獰笑著威脅姜父:“等大師做了法,你就是跪著求我都晚了。”說著拿胳膊肘一撞李青嵐:“大師,給他們點厲害嘗嘗。”

  李青嵐本來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個罐子,再被陳玉成這麼一撞,手裡的罐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啪嗒一聲摔了個粉碎。

  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猛的飛了出來,發出嗡嗡的響聲,瞬間把陳玉成和李青嵐圍了個密不透風。

  看到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情節,姜家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大快人心的一幕。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李青嵐就感覺到臉上胳膊上鑽心的疼,他一邊揮手驅趕著毒蟲,一邊慌忙的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陳玉成被咬的哭爹喊娘的,捂著腦袋慌不擇路的也跟著跑了。

  毒蟲一個不落的跟著兩人飛走了,姜維檢查了一下客廳見沒有遺漏的毒蟲後才將房門關上。姜母這才回過神來,一屁股癱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小大師算的太準了,你看那兩個人的慫樣。”

  “卡嚓”一聲巨雷,原本還晴朗的天空轉瞬間陰了下來,枝條樹葉被狂風吹的嘩嘩作響,空氣裡隱隱約約能聞到暴雨來臨時特有的泥土氣息。

  正坐在給姜維發信息的王胖子想起小大師說等打雷下雨後就讓他打開窗戶看熱鬧的話,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推開窗戶打開攝像頭開啟了錄像模式。

  嘿嘿,也不知道一會兒的熱鬧刺不刺激?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2 PM

第17章

  剛打開攝像頭, 王胖子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聲的慘叫,只見不遠處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兩個人,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掏了馬蜂窩了, 一堆飛蟲瘋狂的追逐著他們,數量多的就像是一片烏雲一樣。

  王胖子下意識拿著攝像頭追逐這兩人的身影, 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雷電降了下來, 正好劈在奔跑的兩個人身上,隨後燃起一個巨大的火球將那些蟲子燒的一干二淨。

  雨點像珠子一樣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在地面上匯成水流將毒蟲的屍體衝進了路邊的下水道裡。

  王胖子:“……”

  他好像猜到這兩個倒霉蛋是誰了, 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真他娘的刺激!

  王胖子在想明白這兩個人身份後趕緊給姜維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圍觀,姜維家離這也就四五分鐘的路程,他一路跑過來到的比救護車還早, 跟著其他圍觀群眾一起瞻仰了兩個人的慘狀。

  看到這兩人的下場,姜維感覺神清氣爽, 這兩年以來一家人倒霉的喝涼水都塞牙,要不是意志力還算堅定都想手拉手集體跳河自盡了。

  還好遇到了小大師。

  姜維拿胳膊碰了碰王胖子:“小大師呢?”

  王胖子指了指旁邊一家餐廳:“今天中午事主在那請客吃飯,其實早就吃完了, 小大師算出在這能看見熱鬧,就一直在這等著來著。”

  姜維和王胖子進了包間,王胖子生怕林清音在裡面看的不清楚,十分詳盡的描述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特別感慨的砸了咂嘴:“被雷劈可真是夠慘的,也不知道疼不疼。”

  林清音撫摸龜殼的手頓了一下,她回想起前世渡劫時的情景忍不住嘆了口氣:“還行吧,一開始挺疼的,劈啊劈啊就習慣了。”

  姜維、王胖子:“…………”

  總覺得小大師好像經歷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

  接到電話趕到現場的警察和醫生看到兩人的慘狀都有些發愣,從業這麼多年被雷劈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圍觀的群眾們雖然都沒吭聲,但是心裡忍不住直犯嘀咕:“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醫生們沒空想這麼亂七八糟的事,他們分兩組給兩個人同時進行檢查和急救,李青嵐瞳孔已經散開了,例行的搶救措施做完了以後直接蓋上了白布;陳玉成則幸運的被搶回了一口氣,戴上氧氣面罩抬上了救護車。

  姜維望著呼嘯而去的救護車情緒有些複雜:“大師,陳玉成會死嗎?”

  林清音摸了摸自己的龜殼:“有時候死亡反而是種解脫,對於陳玉成來說,看著自己苦心積慮得到的東西全都化為烏有,會比死還可怕。”

  姜維認同的點了點頭:“陳玉成身上背著偷稅漏稅和非法集資的罪名,就是死不了也逃不掉逃獄之災,看著他這副德行我真覺得解氣。”

  林清音呵呵的笑了一聲:“解完氣就別在這瞅了,昨天給你那兩本作業你寫完了嗎?”

  姜維:“……”

  就不能讓人多感慨兩分鐘嘛!!!

  小大師,那到底是誰的作業啊?你一個連作業都不會寫的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真的好嗎?!!

  ——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半個小時就停了,林清音看了眼窗外被雨水洗滌一新的城市,將張蕪給的銀行卡遞給了王胖子。

  王胖子激動的手心都出汗了,趕緊往身上抹了抹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大師,都給我啊,這不太合適吧?”

  “你說的太對了,我也覺得不太合適。”林清音瞅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怎麼把錢取出來,就勞煩你幫忙了。另外幫我買一套雕刻玉石的工具……”看著王胖子陡然亮起來的眼睛,林清音沒好氣的笑了:“我把陣法雕在原玉上,你隨身帶著能保平安。”

  姜維聞言期期艾艾的湊了過來:“小大師,我可以買一塊嗎?”

  林清音搖了搖頭:“你的福氣足夠庇佑你的,給你戴浪費了。”

  “我不是給我自己。”姜維苦笑了下:“我爺爺奶奶這兩年操心家裡的事一下子老邁了許多,我想花錢給他們兩人一人買一個,能保護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林清音打開原玉的盒子,從裡面挑出一塊玉石來給姜維看:“回頭你買一個這樣的原玉給我,一定要通透些的,這樣雕出來的效果才好。”

  姜維連連點頭應了下來,心滿意足的回家給小大師寫作業去了。

  ——

  雨後的城市,靈氣居然比之前還要濃郁了幾分,林清音慢悠悠的往家走,任由帶著靈氣的空氣洗滌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剛才的雨下的又快又急,雖然只半個小時的時間,但也留下了不少的小水坑。林清音從一個又一個小水坑上面跳過去,有時候又故意踩兩腳,這種新奇的體驗是她上輩子從來沒有過得,不僅很有趣也能讓身心全都放鬆下來,盡情的體驗自然贈與的快樂。

  回想起上輩子,她的世界裡除了數術和修煉以外其他的都是空白,沒有春秋寒暑,不關心人情世故、不懂人世間的七情六慾,也許就是因為這些才導致她最終渡劫失敗。

  她就是在經歷雷劫的洗禮時發現的,她的道心居然不圓滿。

  當時她不知道自己欠缺了什麼,現在她明白了,她上輩子活的太不像個人了。

  既然有機會重新開始,林清音決定要追隨內心的想法,不要太刻意的限制自己。這個世界雖然靈氣匱乏,修煉起來或許會比上一世艱難許多,但林清音覺得自己在這裡能享受到很多前世沒有經歷的樂趣。

  她要好好體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享受美食帶來的幸福,也要勇敢的面對作業帶來的鬱悶。

  啊啊啊啊,原主為什麼想考大學啊,她真的只想去念一個新東方!!

  林清音仰天長嘆了口氣,啥都別說了,還是趕緊回家寫作業吧。

  ——

  回到家,看著擺著厚厚一摞書的桌子,林清音困擾的抓了抓頭髮。

  之前姜維用了三四天的時間幫她把高一的數學全都復習了一遍,林清音學完以後把數學作業都寫完了。除此之外物理、化學作業都交給姜維去寫,她暫時不用操心了。

  林清音看了看語文、又頭大的看了看滿篇蝌蚪似的英語,決定還是先復習歷史吧,起碼這門課不需要姜維輔導,她自己就能解決。

  林清音前世今生的資質完全一樣,她在前世可以稱的上是修真界的學霸,強大的記憶力只是最基礎的一方面,難的是心無旁騖的專注和堅韌不拔的毅力。在修真界算卦推演可不像如今給人看氣運算吉凶這麼簡單,能請她來出手的都是事關天機的大事,林清音推演幾十年上百年的時候都有,論專注和耐心沒人能比她強。

  拿出歷史書,林清音盤腿坐在床上翻看起來,比起其他物理化學這種費腦的科目,通讀歷史書讀起來簡直就是一種放鬆。

  樓下,清音媽媽被坐在樹蔭下納涼的王大媽拽住了胳膊,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小聲的和她耳語:“清音媽媽,你家清音今天又出門了。”

  清音媽媽尷尬的笑了一下:“可能是去圖書館了,她一般除了圖書館和書店也不去別的地方。”

  “不是的,是一輛車把她接走的。”王大媽比劃了一下:“那車又大又高一看就不便宜。”

  林清音媽媽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她雖然心裡有些發慌但卻不願意讓外人對自己的女兒品頭論足,絞盡腦汁的幫她想藉口:“可能是同學找她出去玩,這麼大的孩子很正常的事。”

  “不是同學。”王大媽的表情也有些糾結:“從車裡下來三個男的,一個就是最近經常去你家的胖子,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我離的遠沒聽清楚他們說啥,不過那三個人一停下車就下車等著,我看著還給你閨女開車門來著。”

  清音媽媽聽的心臟砰砰直跳,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接林清音出門的這幾個人是誰。林家的親戚已經好多年不和他們來往了,她娘家那邊的親戚倒是對清音都挺好,只是家裡都不太富裕,誰家也沒有那樣氣派的車。

  看著王大媽探究的神情,清音媽媽勉強笑了笑:“有可能是學校的老師,這眼瞅著快開學了,可能來接她去學校補課。”

  王大媽對這樣的解釋不太信服,有些懷疑的看著清音媽媽:“你閨女學校居然派車來接學生?我瞅著那三個人看著對她還挺恭敬的似的。”

  清音媽媽正色說道:“清音畢竟是拿獎學金進的學校,老師重視一些也是正常的。”

  王大媽這才想起來林清音去年是市裡面的中考狀元,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居然是去上學,白讓她興奮一天了。

  清音媽媽看著王大媽背著手又往別處溜達,有些心累的嘆了口氣,心裡再一次慶幸自己把林清音跳河自殺的事瞞得死死的,要不然這些大媽背後指不定怎麼議論清音呢。

  不過想到王大媽剛才說的林清音一早被一輛車接走的事心裡依然有些發沉,自己家的條件自己知道實在,家裡實在是太窮了些,她真怕清音被人給哄騙了。

  現在的女孩子都講究富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還要經常帶出門旅遊見世面,免得被男人花言巧語騙走。可自己家這幾年為了還債,差不多處於剛滿足溫飽的水平線上,甚至兩口子為了多賺一份錢,連陪伴女兒的時間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林清音被欺凌了一個學年直到跳河自殺他們才知道女兒遭遇了什麼。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清音媽媽看到門口擺著林清音的涼鞋頓時松了口氣,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女兒的房間門口探頭往裡一看,只見林清音盤腿坐在床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她正讀的津津有味。

  清音媽媽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不將事情說破,畢竟這兩次的事她都是聽王大媽說的,這樣貿然去詢問有些太不尊重孩子了,還是自己先弄明白怎麼回事再說。

  雖然心裡拿定了主意,但是清音媽媽做飯依然有些走神,等林清音看完歷史書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冒煙的廚房和烏漆麻黑的鍋。

  正在努力毀屍滅跡的清音媽媽尷尬的搓了搓手上的鍋灰:“要不今晚咱吃麵條?”

  林清音此時無比慶幸,幸好中午吃的多她現在都不覺得餓,要不然她又要面對齁死人的白水煮麵條了。

  從冰箱裡拿出一根冰糕撕開了包裝袋,林清音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晚上就吃這個,我要減肥。”

  清音媽媽:“……”

  你這是欺負我沒減過肥是吧?

  ——

  把廚房收拾乾淨,清音媽媽洗乾淨手重新換了口鍋,等燒開水後將麵條丟了進去,然後舀進去兩勺鹽。

  林清音雖然從來沒做過飯,但是看媽媽這流暢的操作手法她就知道,這麵條肯定又得齁鹹。

  從悶熱的廚房出來,清音媽媽頓時覺得涼爽不少:“我覺得咱家最近可涼快了,往年這個時候晚上悶熱的都睡不著覺,可這幾天我連風扇都沒開,一覺就能睡到天亮,上班都不覺得累了。”

  林清音咬了口冰糕,試探著問道:“媽媽,你有沒有考慮過辭職啊?”

  “我辭職能幹什麼啊?”清音媽媽有些無奈的說道:“像我這種四十來歲的人,沒文憑沒技術,只能在工廠當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小工人或是去飯店超市當個清潔工之類的。像你爸更別提了,老老實實上班還能賺點錢,要是辭職自己做買賣能把咱家賠的底朝天。”

  林清音對媽媽的觀點還是挺認同的,她之前就給爸爸媽媽相過面相,兩人都屬於忠厚老實之輩,奈何沒有財運不說,還都有一絲背削肩尖之相,雖然不至於淪落成乞丐,但也算是天生的窮命那種。

  不過事無絕對,算卦除了能算出人的旦夕禍福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能改禍為祥,上天向來會給世間萬物留有一線生機。林清音覺得,自己父母的人生轉機就出現在自己身上。

  “我這幾天賺了點錢。”林清音咬了口冰糕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去新東方學做飯?我給你出錢!”

  “噗嗤嗤……”廚房裡煮著麵條的鍋突然溢了出來許多水,爐火熄滅的聲音掩蓋了林清音說話的聲音,清音媽媽見狀也顧不得聽林清音說的到底是什麼,轉身鑽進廚房。

  聽著廚房裡叮了咣啷的響聲,林清音重重的嘆了口氣,媽媽的八字和廚房實在是不太相合,看來自己在家是吃不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收拾完廚房的殘局,清音媽媽走出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林清音面無表情把冰糕塞進了嘴裡:“我說我想去寫作業!”

  ——

  早上九點來鐘,姜維和王胖子準時來到林清音的家裡。王胖子已經把那二十萬轉到了自己的銀行卡上,拿了幾張自己的卡跑了好幾個銀行給林清音取了二十萬出來,又找關係買了一套雕刻玉石的工具。

  王胖子知道張蕪買的那些玉石都不便宜,等林清音在從上面刻上陣法以後更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王胖子覺得自己平時就給林清音打個下手也沒幫上什麼忙,拿小大師的禮物總覺得有些心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償還。思來想去他決定把這套不太便宜的工具直接送給林清音當禮物了。

  抱著一堆東西來到林清音家,王胖子先把錢給了她,林清音連數也沒數,直接連袋子塞到了書桌的抽屜裡。

  “我覺得你還是自己辦個身份證比較好,有了身份證就能辦銀行卡,以後你收錢也方便。”王胖子將玉石雕刻工具送到她房間裡,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抹了抹嘴說道:“現在咱預約算命的都有五十多個人了,您還接了姜家和張蕪的大生意。張蕪那倒霉催的先不提,姜家的情況可有不少人都知道,等回頭他家的廠子又火紅起來,肯定有不少人打聽,到時候你出馬可不是現在這個價兒了。我總不能老給你取現金去吧,您還是自己有張銀行卡方便一些。”

  林清音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賺的錢多才能買玉,等把作業補完了我就去辦。”

  姜維已經從王胖子那裡知道了張蕪家的事,想到他如今的境遇心裡十分感慨:“張蕪可比我們家可倒霉多了,我們家頂多落魄了兩年,但不像他家似的,直接折進去一條人命。”

  王胖子搖了搖頭:“你是無妄之災,而張蕪則是自找的。他要不是起了鑽空子發橫財的心思也不會掉到人家的圈套裡。嚴格說,應該是他和陳玉成互相比慘才對。”

  王胖子說完和姜維不約而同的朝林清音看去,陳玉成和張蕪現在都死不了,一時半會也看出好壞,也就林清音能看出他們未來的命運。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王胖子跟著自己就是為了多長些見識,林清音也願意指點他:“張蕪因為鬧出了人命,折壽就是他的懲罰,但若是他未來十幾年不生出壞心思,倒是可以平安無事。”

  “我之前沒見過陳玉成,不知道他之前的命運如何,不過站在窗口倒是瞧見了一眼,已經是短命之相了。”林清音將手裡的龜殼放到擺好的小型聚靈陣裡,又在裡面放了一顆玉石:“陳玉成害人奪運、天理不容,雷劈之災只是開始,牢獄之災緊隨其後。這麼說吧,他剩下的日子裡就是在大大小小的災禍裡度過的,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王胖子聽了覺得心裡十分痛快,樂呵呵的掏出手機說道:“我給張蕪發個信息,看他知不知道坑他的那個王大師倒霉成什麼樣了。你們說他和我都姓王,我們倆好歹也算是同行,做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呢,我就從來不幹這種喪良心的事。”

  林清音呵呵兩聲:“那是因為你啥都不會。”

  王胖子:“……”

  小大師你咋這樣呢?咱們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

  山博縣的一個農家小院裡,王五鋒疼痛難忍的在炕上打滾,發出痛苦的嘶嚎聲。聽到屋裡的動靜,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連忙跑了進來,把跌到地上的王五鋒扶到炕上,臉上帶著倉皇和不安:“師父,你怎麼了?”

  王五鋒咬緊牙根,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布的陣法肯定被人動了,你把我手機拿過來,我要給張蕪打電話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王五鋒為人狡詐,即便是對伺候他的徒弟張作也不信不過,連手機都設了密碼和指紋鎖,生怕被他看去什麼秘密,即使現在疼成這樣,他都不放心讓徒弟替他打電話。而張作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他對王五鋒的話言聽計從,天天小心謹慎的伺候,看起來從來沒有不滿。

  張作從旁邊櫃子上取了手機恭恭敬敬的遞到王五鋒手裡,以往王五鋒講電話的時候都讓張作出去呆著。今天他渾身上下宛如萬蟻噬心般難受,能說話都是靠驚人的意志,壓根就顧不上旁邊的張作了。

  王五鋒沒說讓他出去,張作就站在一邊沒走。張蕪似乎料到王五鋒會打電話過來一樣,鈴聲才響了兩下他就接了起來。

  “王大師,這麼多年還是你第一次主動聯繫我。”張蕪在電話那邊笑的十分解恨:“不知道王大師有何貴幹啊?”

  王五鋒已經沒有心思和他繞圈子了,忍著錐心刺骨般的難受問道:“你有沒有讓人你家的動祖墳?你千萬要記住,你家祖墳千萬不能讓人動,否則你的女兒的病情會急速惡化,活不過兩個小時。”

  張蕪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朗聲笑了起來:“不瞞您說,我剛和我女兒通了視頻電話,她看起來比昨天精神多了。而我家的祖墳……”他故意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從今早五點就開始挖了,現在已經遷走了五口棺材。對了,您埋的那個凶物我也燒了,味道特別惡臭,也不知道您聞沒聞見?”

  王五鋒猛的從炕上站了起來,頭重重的撞在了天花板上:“不可能,我在那裡布了絕殺陣,一旦有人破壞就會被陣法反噬,你們絕對不可能成功遷墳。”

  張蕪聽到這話不由的慶幸自己請對了人,若是請了不知深淺的人來解決這件事,說不定不但會害了女兒還要攤上人命官司。

  “王大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陣法在我請來的大師眼裡狗屁都不是。”張蕪眼裡閃過一絲恨意:“你壞我家風水,害我兒子的性命,我會親眼看著你遭報應的。”

  王五鋒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響聲,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別人不知道他布的什麼是陣法,可他自己心裡清楚明白,也十分清楚被大陣反噬的後果。

  王五鋒早在十多歲跟師父學看風水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壽命短,最多也就能活六十年。人人都渴望長壽,王五鋒也不例外,只是平常人對於長壽的這個事只隨便想想,王五鋒卻不但敢想,他還敢乾。

  他從知道自己命數的那天起就一直尋找續命的方子,找了十來年還真叫他尋到了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法子十分陰毒,要將同根同源的十八具屍骨埋入帶有凶煞之氣的絕戶地,布下續命的陣法,用屍骨做媒,用那些屍骨的後代作為載體,將那家活人的壽命和氣運轉為能滋養自己的精、氣、神,雖然見效慢一些,但絕對有延年益壽之效。

  這法子說起來寥寥幾個字,但實行起來卻相當困難。首先絕戶地就不太多,帶著凶煞之氣的絕戶地就更少了。即使找到了凶煞的絕戶地,屍骨也非常難尋,陣法需要的十八具屍骨必須是同根同源,就是說必須是有相同血脈的一家人。

  像這種的只能去可以土葬、有祖墳的地方去找,一般祖墳就兩三代人,壓根就湊不齊這個數量。更何況有祖墳實行土葬的人家對先人的棺木十分敬重,也非常看重風水。他們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輕易不會遷墳驚擾先靈。即便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非要遷墳,他們也會尋個好的風水先生找個興旺子孫的好地方,但凡有腦子的人也不會往絕戶地上遷。

  王五鋒尋找了二十來年走遍了大半個國家,才碰到張蕪這個大傻子。這種人不坑他,王五鋒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的辛苦!

  自打布下這個陣法後,十來年都沒出什麼事,王五鋒原本覺得自己活到七八十沒問題了,沒想到張蕪居然後悔了,最可惡的是還真的能找到比他還厲害的風水大師來破他的陣法。

  心口窩又是一陣難忍的蝕骨般的疼痛,王五鋒腿一軟重重的摔在了炕上。他撐著胳膊想坐起來,手心卻打了一個滑,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皮肉正在往外滲著粉紅色的血水。

  “把我的箱子打開。”王五峰看到手掌上蹭掉的大塊皮肉,眼睛發紅的盯著張作:“箱子裡有一個漆木小罐,你取出來。”

  “好的師父。”張作從王五峰的腰帶上取下來一串黃銅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炕上的雕花箱子上的鎖。

  箱子裡沒有太多東西,只有幾本破爛的書,一個羅盤、三個裝藥的瓷瓶、一摞符紙,另外還有黑色的漆木罐子。

  此時半坐在炕上的王五峰又軟軟的癱了下去,身體流出來的血水已經布滿了整個炕席,他疼的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虛弱的催促著張作:“快,快點!”

  張作將手伸進箱子裡,但是他沒有拿漆木罐子,而是將旁邊的那幾本書拿了出來,一頁一頁翻看著。

  王五峰眼睛疼的突了出來,面露猙獰之色,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我……讓……你……拿……罐……子……”

  張作慢條斯理的翻著書,沒多久就從裡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內容,書上面畫著一個漆木小罐子,看著和這箱子裡的一模一樣。

  “替身法……”張作輕笑了一聲朝王五峰揮了揮手裡的書:“你都這副田地了還想著害人呢?我覺得這個好東西給你用實在是浪費了,不如留給徒弟如何。”

  看著王五峰猛地睜大的眼睛,張作大笑著用鑰匙將房間裡的另一個櫃子打開,裡面一摞摞的都是現金。

  “師父,我還真得謝你這連也銀行都信不過的毛病,要不然我還真不敢拿你的卡提錢去。”將所有的錢都裝在了旅行箱內,張作又將符紙、瓷瓶、漆木盒子單獨裝在背包裡,這才繼續去翻看那幾本舊書:“你這書上有沒有說你幾天才能死啊?要不然我直接放火把你燒了得了,咱這裡又沒人來,等別人發現的時候你早都化成灰了。”

  王五峰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此時鼓的像金魚一樣惡狠狠的盯著張作,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這麼快就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喉嚨都化成水了?”張作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扭曲的面容,痛快的大笑起來:“真舒坦啊,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這副模樣。一直以來你都拿我當孫子使喚,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咱倆誰是爺爺。”

  張作說著將放在廚房裡的五十斤純糧食釀的原漿白酒推到屋裡,這白酒是今年剛從附近農村買的,足足有六十二度,王五峰每天都要喝上兩杯。

  “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今天好好喂喂你!”張作用水舀子盛出一舀白酒淋在王五峰的身上,濃烈的白酒落在破損的皮膚上發出輕微的刺啦聲,讓意識有些模糊的王五峰硬生生的又疼醒了。

  一舀又一舀,除了王五峰的身上以外,張作將白酒灑滿了整個房子。張作看著睜著眼睛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王五峰,十分愉悅的揮了揮手:“王大師,永別了。”

  劃著的火柴落在了王五鋒的身上,張作大步的朝外面走去,等出了院子後他又包裡取出一張符紙疊成紙飛機的模樣丟進了窗口,瞬間農家小院被火海包圍。

  ——

  看著最後一口棺材運下了山,張蕪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得知女兒平安無事後,他懸著的那顆心才落了下來。

  一個雇來填土的當地人忽然跑了過來,神色有些慌張:“張總,我看到山那邊在冒濃煙。我記得那裡沒什麼人家,就有一片林子,是不是林子著火了?”

  張蕪站在山上往冒煙的地方看去,那一片都除了荒地雜草就有一片面積不算太大的林子,此時那裡濃煙滾滾,估計火勢不小。

  張蕪趕緊打了報警電話,因為這附近多山,為了防山火這裡有消防支隊,不到十分鐘人就來了,用高壓水槍將火勢壓了下去。

  張蕪見沒什麼事了便不再關心那裡,等遷墳上供的事都忙完了,這才聽到來看熱鬧的當地人在議論紛紛:“……有一具屍體……腿都燒沒了……”

  “沒有證件也看不清臉,不過說腦門上有個挺大的紅痦子,看著像個桃似的……”

  張蕪猛的抬起頭,他現在依然十分清楚的記得王大師的長相,臉挺大、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痦子,正是桃子形狀。

  ——

  林清音不像王胖子好奇心那麼重,她當初破那個陣法的時候就能算到被陣法反噬的後果,因此她調侃了王胖子兩句後便將心思放在了正事上:“姜維,咱們今天補物理吧。”

  姜維昨天剛替林清音寫完物理作業,也算是重新溫習了下高一物理的課程。他從包裡把帶回家的高一物理課本拿了出來,還沒等翻開就見林清音拿了一本初二的物理書遞給了他。

  “我們從頭補!”

  姜維覺得牙花子有些疼:“這也有些太從頭了吧!你去年中考物理考了多少分啊?”

  林清音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中考數學物理都是滿分。”

  姜維被林清音給逗笑了:“你中考物理滿分的話還讓我給你補初中物理幹什麼?”

  “我忘了啊!”林清音理直氣壯的打開課本:“別傻笑了,講吧!”

  姜維:“……”

  你可真是我祖宗!

  姜維以為林清音說她中考物理得滿分的話是開玩笑,可是講起課來她才發現她真的是一點就通。只是像他這麼多年沒有接觸過物理書都能找回初中的知識記憶,他覺得林清音怎麼也不應該把初中的物理知識給忘掉才對。

  給林清音補了這幾天的課,姜維已經習慣了小大師從什麼都不會到一講就全會做的變態學習能力。不得不說,給這樣的學生講課十分輕鬆,不管講的多快多難,只要你將知識點給她串起來,她就能全部理解。

  物理的知識對於林清音來說十分新奇,隨著姜維帶她復習初中的物理課程,她也從原主的記憶裡將力、光、電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東西翻了出來,將它們融為自己的知識。

  兩個人一個講的流利一個聽的認真,跟著來混學習氛圍的王胖子也不甘示弱,捧著一本舊書搖頭晃腦的背誦著晦澀難念的古文。

  請假回來的清音媽媽站在自家大門外聽到屋裡傳出來男人說話聲臉色有些發白,她想開門進去又擔心撞見什麼自己不能接受的,一時間十分猶豫。

  聽到動靜的王大媽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貓眼上看了一眼,她見清音媽媽站在門口發愣頓時有些奇怪,剛要推門出去又想起了什麼,立馬捂住嘴八卦的貼在門上向外張望。

  在外面站了十來分鐘,清音媽媽終於鼓足了勇氣擰開了大門上的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正如林清音那天說的一樣,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正拿著筆聚精會神的給林清音講課,林清音認真的看著他寫出來的一串串公式,時不時的點頭附和。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獨自坐在沙發上不知在背誦什麼東西,清音媽媽屏住呼吸聽了兩句,頓時對這個胖子肅然起敬,能背出這麼深奧到讓人一句都聽不懂的東西,這一定是專門研究古文的專家吧,學問一定很好。

  對門的王大媽見清音媽媽開了門,興奮地將門打開,三步兩步的就跑到了人家屋裡睜大了眼睛,只見房間裡一派和樂融融的學習景象。

  清音媽媽開門的時候幾個人都沒注意到,但是王大媽跑過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

  見四個人都詫異的看著自己,王大媽訕訕的往後退了兩步:“還真是來學習的啊。”

  清音媽媽有些不太高興的扶著被王大媽撞到的腰,劈裡啪啦的朝王大媽噴火:“王大媽,你這樣就過分了吧!要是我這麼衝你家去你樂意嗎?再說了,你來我們家看什麼啊?你說說我們家有什麼好看的呀!”

  清音媽媽往前走了一步將王大媽逼出了門外:“我們家孩子請了老師回來補課,你看把你興奮的,天天偷摸的和看賊似的有意思嗎?”

  王大媽和林清音家住了十來年的鄰居,還是第一次見清音媽媽發這麼大的脾氣,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的替自己找補:“我這不是擔心孩子嘛,怕他學壞了!”

  “你有那閒心去關心關心你孫子行不行,天天網吧玩遊戲瘋的和野孩子似的你不管,對我家清音倒是挺上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啥了!”

  清音媽媽故意將聲音放到最大,將左鄰右舍的人都引了出來,這才在心裡悄悄的松了口氣,臉上卻依然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大家給評評理,我們清音暑假請了老師在家補課,這王大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剛才都衝我們家裡去瞅了,這存的是什麼心思?把我們家清音當什麼人了?”

  左鄰右舍都伸著脖子往林家看了一眼,只見客廳上的桌子堆滿了書,林清音和一個小夥子正拿著筆一臉茫然的朝外面看,似乎不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這兩天王大媽和她們嚼的舌根,鄰居們一時間都有些尷尬,紛紛跟著清音媽媽譴責王大媽:“王大媽你也真是的,小姑娘的閒話是能亂說的嘛。再說咱清音可是中考狀元!你把她想成什麼了?”

  正看熱鬧的姜維詫異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沒想到小大師沒有騙他,她還真的是中考狀元。

  不過現在這中考狀元都這麼水了嗎?這都啥記性啊!高中沒上完初中的內容就忘光了,這學習能好嗎?

  送走了鄰居,清音媽媽松了口氣,按照她的性格她真是不願意和人吵架。可她實在是怕王大媽那嘴沒把門的,到處胡說八道影響閨女的名聲,所以才故意吵了一架把鄰居都引來看個究竟,以後王大媽再聊清音的事就沒有人會信她了。

  拎著買的水果進來,清音媽媽笑道:“剛才讓你們看笑話了,我鄰居那大媽真是讓人頭疼。對了,我聽清音說請人回家補課,所以趕緊買了些水果回來。”

  王胖子和姜維都十分恭敬的站了起來打招呼。姜維只比林清音大六歲,他十分自然的叫了聲阿姨。王胖子就比較糾結了,其實他是把自己當林清音的徒弟自處的,可若是他按照這個輩分稱呼奶奶什麼的,他怕清音媽媽會直接昏過去。

  猶豫了半天,王胖子叫了聲大姐,十分嘴甜的誇道:“大姐,我叫王虎,你叫我王胖子就行。您長的可真年輕啊,我都不知道怎麼該稱呼您,叫您姐都怕把您叫老了。”

  清音媽媽被王胖子逗的開心的合不攏嘴,趕緊把西瓜切了放在桌子上,挑了最好的遞給了姜維和王胖子。

  “真是麻煩你們了,大熱天的還跑來給清音補課。”清音媽媽看了看兩個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和清音怎麼認識的啊!”

  姜維毫無心機的將實話給掏了出來:“就是前幾天早上在公園認識的,小大師幫了我家大忙。”

  “小大師?”清音媽媽愣住了:“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啊?”

  王胖子連忙朝姜維擠了擠眼,姜維立馬反應了過來,笑著打哈哈:“就是叫著玩的,小大……那個清音叫我小老師,我就順嘴叫他小大師。”

  清音媽媽跟著笑了起來,可是心裡卻有些犯嘀咕,總感覺林清音像是有什麼事在瞞著她一樣。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3 PM

第18章 被抓包

  清音媽媽剛回來的時候忐忑不安的, 可一開門發現來的兩個男的真的是在和女兒學習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的,臉上掛的笑容別提多燦爛了。

  林清音和姜維看到清音媽媽回來壓根就沒想那麼多, 還是王胖子這個老油條想明白了, 藉著聊天的機會使勁的捧姜維:“這是咱市的高考狀元。”說著還打開手機找了一個當年的新聞給清音媽媽看:“現在是清大數學系的高材生,今年就要考研究生了。”

  如果說剛才清音媽媽對兩人只是熱情的話, 那現在看姜維的眼神簡直是要放光了:“高考狀元!還是帝都大學的, 哎呀!”拍了拍激動到無處安放的手,清音媽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阿姨這就給你做飯吃!”

  一直悶頭啃西瓜的林清音聽見這句話立馬扔下手裡的西瓜皮一個箭步撲了過去:“媽媽媽媽, 你做飯煙太大味太嗆,還是別做了。”

  林清音覺得她媽對自己的廚藝絕對有盲點和誤區, 是什麼樣的自信才能讓她在外人面前居然還想露一手啊!

  “煙大嗎?”清音回頭瞅了瞅廚房, 林家的廚房是北面的陽台上, 和客廳之間只有個老舊的推拉門。因為年頭太久了,門只能拉到一半,平時做飯經常往屋裡躥味。

  想想自己家聲音特別大吸油煙效果又不好的老式抽煙機, 再看看桌子上鋪滿的書和練習冊,清音媽媽終於歇了一展身手的心思:“清音說得對, 做飯耽誤你們學習。那啥,我請你們出去吃吧。”快速的估算了一下包裡裝的錢,清音媽媽笑道:“咱小區外頭有個館子味道挺好的。”

  王胖子立馬攔著:“別別別!大姐, 咱這都不是外人,我們和清音都很熟的,您不用這麼客氣。清音說中午出去吃飯耽誤學習,所以我們已經點了外賣了。”他打開外賣訂單給清音媽媽看:“還有二十分鐘就能送到。”

  清音媽媽本來就是趁著中午提前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回來的, 既然家裡面沒什麼事,他們又點了外賣,清音媽媽決定還是趕緊回單位把假銷了,免的拖時間長了下次不好請。

  看著茶几上的西瓜吃的差不多了,清音媽媽收拾乾淨免得一會他們來打掃:“我就是回來給你們送水果的,下次想吃什麼就告訴我,哪能讓你們給清音補課還自帶水果呢。”

  姜維摸了摸頭髮靦腆的笑著:“阿姨你別客氣,都不是外人,小大……那個清音幫過我忙的,您就別見外了。”

  林清音在旁邊點頭附和:“對對對,一點小忙。”

  王胖子無力的捂住了眼睛,又趕緊笑容滿面的幫著兩人找補:“清音特別愛助人為樂。”

  清音媽媽:“……”

  你們越說我就越覺得這個忙有點不普通。

  不過家裡有外人,清音媽媽也不好意思細問,客套了幾句以後拎著包准備回去上班:“那你們繼續學習吧,我得馬上回單位了。”清音媽媽揮了揮手:“等週末我請你們吃飯,好好謝謝你們。”

  王胖子笑著把清音媽媽一路送到門外,等關上門以後才心累的松了口氣。

  轉身回到客廳,見姜維已經準備繼續上課了,王胖子趕緊擠到兩人中間插了一個問題:“小大師,你們家人知道你出去算命的事嗎?”

  “肯定不知道啊!”林清音理所當然的說道:“他們沒問過我啊。”

  王胖子看著林清音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覺得心很累:“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媽發現你在給人算命怎麼辦?”

  王胖子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給人算命好歹算是家傳,主要也是我學習不好沒考上大學,畢業以後出去工作工資又少的可憐。你想我可是一個拆二代,我有六套房,我每個月光房租就夠養活一大家子的了,我幹嘛累死累活的去賺那兩千塊錢,還不如出去給人算命呢!賺著了我心裡高興,賺不到也有人聊天逗悶子,總比在家呆著強。小大師,可是你和我不一樣啊!”

  林清音氣鼓鼓的看著他:“我哪裡不一樣?就因為我沒有六套房?”

  王胖子被林清音的重點給氣笑了:“你有嗎?”

  林清音的氣頓時癟了下去:“我沒有……”

  “這不就得了。”王胖子無奈的說道:“其實重點不是在房子上,我是畢業無所事事,家裡人覺得只要我出門乾點啥都比在家傻呆著強,可你不一樣啊!”王胖子點了點桌子上的書:“剛才雖然和你媽聊的時間很短,但是也能看出來她對你的學習十分重視,雖說沒指望你和姜維似的也整個高考狀元吧,但是她肯定是希望你能考個好大學的。”

  “我知道!”林清音很鬱悶的點了點頭:“要不是為了考大學我就不讓姜維給我補課了,其實我覺得去新東方學個廚藝挺好。我都用手機查了,那裡頭教的東西可多了,粵菜、魯菜、淮揚菜……”

  王胖子有些後悔昨天回答林清音廚師都是哪裡畢業的這個問題了,他沒想到林清音的志向能這麼與眾不同!去新東方學廚藝是咋想的啊?還不如起香港上個風水系呢,起碼以畢業沒問題。

  發現自己的重點被林清音帶偏了,王胖子直接簡單扼要的給她提煉了下問題的關鍵:“你出去算命你媽媽肯定擔心你會耽誤學習,而且……”他有些糾結的抓了抓臉,不知道自己要問的這個問題犯不犯小大師的忌諱。

  林清音看到他一眼倒是明白了他想說什麼:“你是說我媽會問我和誰學的這身本事?”

  王胖子松了口氣連連點頭:“畢竟像我這種祖傳乾算命的比較少。”

  林清音瞥了他一眼,都不好意思說他水平有多水,不過王胖子說的問題倒是應該好好想想的。其實林清音剛出去給人算命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她就只有賺錢買靈玉修煉這個念頭,可最近和人打交道多了,她也知道要考慮父母家人的想法。

  算命是必須要算的,替原主照顧好父母完成考大學的心願固然重要,但是她的修煉也不能放棄。

  林清音思索了片刻覺得若是媽媽真的發現了也沒什麼,也省的自己發愁怎麼把錢給他們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傳承問題……

  外人關心她算的準不順,而家裡人卻會問她是從哪兒學的?

  “我要是說這是我的天賦你們會不會相信?”

  王胖子一言難盡的看著她:“你覺得呢?”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林清音十分自然的說道:“比如說我讓你給姜維看面相,你能看出什麼?”頓了頓,林清音強調了一句:“說實話,別扯你那套糊弄人的話。”

  王胖子盯著姜維看了幾眼:“長的挺帥的。”

  姜維美滋滋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胖哥,雖然我知道你本事挺菜的,但是沒想到你眼光還挺好。”

  王胖子伸手將姜維的手拍掉:“聽小大師說。”

  “我能看到他鴻運當頭,命宮處盤旋明亮的紅黃氣息,我能看出他福壽綿長。我還能通過每個人的面相看出這個人的雙親是否康健,何時娶妻、有幾個孩子……”林清音神色淡淡的說道:“我能看見人的氣運,即使那天姜維坐的那麼遠我也能看出他被晦氣籠罩,所以才特意把他叫了過來。”

  “我去!您這是開了天眼了吧?”王胖子湊過來使勁瞅著林清音的眼睛:“咦,我好像發現特別之處了,小大師的眼睛裡特別清澈,水汪汪的好看。”

  林清音無語的看著他:“你也就這水平了。”

  王胖子訕訕的摸了摸腦袋,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小大師你繼續說。”

  “除此之外,我對算卦風水這些東西天生就有感悟。”林清音說著拿過來王胖子手裡的書:“你背這本書一直磕磕絆絆的,而我只看一遍就能記住裡面的內容,不用旁人教就明白怎麼應用於實踐。”

  王胖子聽了這番話心裡頓時像是裝了一顆檸檬精似的,從裡往外的發酸:“小大師,您這天賦也太好了吧,還給不給我們普通人活路了。”

  “知道這種別人輕易得到自己卻沒有的滋味了吧。”林清音笑呵呵的看著他,忽然話音一轉冷下來臉懟了他一句:“所以你有六套房子的事以後少說。”

  姜維拍著桌子大笑起來,王胖子舉手投降跟著笑了,末了忍不住問道:“小大師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啊?”

  林清音一臉認真:“是真的啊,騙你又沒有錢賺。”

  王胖子鬱悶的嘆了口氣,抱著書又縮回沙發上開始背誦,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林清音看著王胖子沒有對自己的話產生懷疑,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其實她並沒有說假話,她修煉仙法,又是神算門的人,用肉眼看出人的氣運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後面說的話也是真的,有修煉天賦的人不少,但是同時有數術天賦的卻寥寥無幾,要不然她也不會被神算門一眼看中,一進門就直接成了核心弟子,後來又被掌門選為自己的繼承人。

  在數術一途,沒有人敢和她比天賦。

  她隱瞞的不過是自己的出生年代罷了。

  林清音的視線落在王胖子手裡拿著的書上,決定自己也造一些“傳承”出來:“胖子,你下午幫我買一些筆墨紙硯回來。那紙張不要太白的,要有些年頭的那種的。”

  ——

  最近,市民公園的大爺大媽們每天早上除了遛彎跳廣場舞以外還多了個愛好,那就是扎堆聊關於小大師的話題。

  人都有從眾心理,老年人更是如此,要不然那些保健品牌也不會光忽悠這些大爺大媽們了。起初找王胖子預約算命的多少都是有些為難事的,比如說想做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卻有些猶豫不決,家裡事事不順想讓大師看看哪裡出問題,可後來算命的原因就五花八門的了,甚至有的認為自己不去算一卦都追不上潮流。

  有來算命的就有來看熱鬧的,一看這小大師算的無一不準頓時心動的就更多了。見這麼多人追捧小大師,那些算過命又應驗的也樂意分享經驗,尤其是上次算出了喜事將近的王大媽,恨不得滿世界替小大師宣揚去,坐個公交車都能和後面的小夥子講一路,聽的小夥子一臉懵逼。

  找小大師算命的人越來越多,可鬱悶的是小大師她不天天來,好在小大師說了有特別急的事可以和王虎說,可以在其他的時間單獨給算。

  ——

  林清音每天在早上三點都準時起來起床修煉,平時都修煉到八點左右,可若是出門算卦就只能修煉到五點了。

  這天又是定好的算卦的日子,林清音用了幾分鐘洗漱,五點十分就準時出門了。

  清音媽媽一直對林清音說的給姜維幫了一點小忙的事犯嘀咕,得多大的小忙才能讓一個高考狀元天天來家裡補課,一講就是一天。清音媽媽換算了下市場價,若是正兒八經付費的話,一天的補課費就夠她一個月工資的。

  她也對林清音三五不時的一大早出門的事有些好奇,之前順嘴問了一句,清音只是說去市民公園,可卻沒告訴她為什麼那麼早去。

  聽著輕輕的關門聲,等了兩天的清音媽媽從床上坐了起來,快速的洗漱刷牙換衣服,等她出門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林清音身影了。

  清音媽媽聽到知道林清音去的是市民公園,所以她也沒往別的地方找,直奔公園而去。八月底天氣也就早上稍微涼快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覺少,早上起來都喜歡來公園裡轉轉,活動活動筋骨。

  清音媽媽一進來就被這些人感染到了,有跳廣場舞的,有做操的,還有快走慢跑的。她看著身邊的人都鉚著勁掄著膀子走的飛快,也不由自主的加入到了他們中間,心裡琢磨著反正也不知道林清音此時在公園哪個角落,跟著他們走一走說不定就瞧見了。

  剛走了沒一會,清音媽媽發現加入快走隊伍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的人還走著走著跑了起來,嘴裡都嚷著快點快點!這一喊就有人著急了,快走的隊伍很快變成了小跑,你追我趕的特別熱鬧。

  這積極向上的運動精神可真好!怪不得這些大爺大媽們看著都這麼硬朗呢!

  清音媽媽被激勵的精神抖擻的走的飛快,甚至琢磨著以後隔三差五也來走走,免得上了年紀身體不好拖累了清音。

  “已經來了,趕緊的!”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清音媽媽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呼拉一下子朝不遠處的一顆巨大的古樹圍了過去,她剛一遲疑腳步慢了兩下,就見原本在她身後的人全都超過了她,奮力的朝古樹跑去。

  “哎呦,今天可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擠到前面了。”清音媽媽聽到一個懊惱的聲音,她轉過頭去就見一個大媽一邊跑一邊鬱悶的叨叨:“昨天忘了看手機了,我不知道小大師今天來,要不然我四點就在這等著!”

  小大師???

  清音媽媽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這稱呼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還沒等想明白清音媽媽就順著人群來到了古樹底下,此時先來的人都已經很有經驗的在旁邊坐下,給來算卦的人留出通道。

  清音媽媽伸頭一瞅,忽然僵住了!

  她家閨女居然坐在樹底下,一群人樂呵呵的和她打招呼叫她小大師。

  清音媽媽一拍巴掌忽然想起來了,怪不得這稱呼這麼耳熟,那天姜維就是這麼稱呼林清音的。

  閨女,你坐在幹嘛?你是想成仙啊!!!

  ——

  清音媽媽雖然震驚的想將林清音拽過來問問是什麼事,但是看到旁邊坐了這麼多人她還是忍住了,四處看看坐在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學著別人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地上。

  清音媽媽雖然沒有太高的文憑,也沒看過教育孩子的書,她就用最樸素的認識和孩子相處,在外面要給足孩子面子,凡事要聽聽孩子怎麼想的,只要孩子不想說的事她絕對不會去逼問,免得讓孩子覺得難堪。因此她雖然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了,但她依然下意識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免得讓女兒尷尬。

  坐在草地上,看著被一群人圍著的女兒,清音媽媽覺得有點頭大。她猜測了林清音早上出門的很多種可能,甚至想到了她可能在打工賺零花錢這件事,可是她猜的是送牛奶送報紙之類的零活,可萬萬沒想到林清音居然選擇了算卦這條路!

  “她真的會算嗎?!!”

  清音媽媽沒忍住低呼了出來,旁邊搖著扇子的大媽聽見以後不太樂意的瞅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第一回 來這?”

  清音媽媽“啊”了一聲,才發現旁邊的人是在和自己說話。

  “我本來是打算來公園活動活動的,剛才看見好多人往這邊跑就跟著來了,沒想到居然都是來看算命的。”

  “怪不得你不知道小大師的名頭,原來是第一次來。”大媽驕傲的昂起了頭:“我都來兩回了。”

  清音媽媽:“……???”

  這有什麼可自豪的啊大姐?是想告訴我你閑得慌嗎?

  林清音總覺得來這算命的人也不太正常,不過話說回來,正常人誰會找半大的孩子算命啊!

  心裡正嘀咕著,清音媽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老太太掏出一摞錢遞給了自己閨女:“小大師,我想算算我兒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孫子?不瞞您說,我家可是三代單傳。”

  林清音抬頭看了她一眼,將那摞錢丟了回去,冷冰冰的說道:“這種問題不算,下一個!”

  大媽一臉憤憤不平,剛要說話就被旁邊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給懟了回去:“國家都規定了禁止鑒定嬰兒性別!”

  “就是,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說出去讓人笑話。”

  “你來問這事你兒媳婦知道不?你就不怕她和你吵起來。”

  “……”

  大媽被臊的拿著錢氣呼呼的走了,排到二號的一對老兩口拉扯著走了上來:“大師,我們想尋人,不知道能不能算?”

  林清音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開口說道:“你們命中有兩個兒子,從面相上看長子親緣淡薄,丟的是大兒子?”

  “對對對!我家大兒子是五歲的時候丟的,找了一年實在找不到了我才又生了老二。”老太太激動的直點頭,轉身還拍了老頭一巴掌:“我就說大師算的準吧。”

  老頭此時也顧不得和老太太抬扛了,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問道:“能找到嗎?”

  林清音:“有八字和照片嗎?”

  老太太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寫好的紙條上不但有丟失的兒子的八字,就連他們老兩口和小兒子的八字都在上頭。照片更是拿來了好幾張,除了大兒子從一歲到五歲的照片,還有現在的全家福。

  王胖子探頭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看著老太太:“你們準備的夠全面的。”

  老太太很認真的回道:“自打那天從你這排上號我就開始準備了,多準備點東西,大師能看的更清楚不是?”

  林清音把所有的照片都翻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全家人的八字,忽然開口問道:“你小兒子是不是這幾天去南方了?”

  “是的!”老頭猛的從馬扎上站了起來:“前天走的,去香港了,明天就回來。”

  林清音點了點頭:“你給你小兒子打個電話,和他說在山上的時候遇到聊的投緣的人不妨多說問幾句,也許會有意外之喜。”

  老兩口驚喜的互相對視了一眼趕緊掏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旁邊原本急的算命的人見狀也不催促,都緊張的盯著老兩口。

  “小輝啊?你今天是不是去什麼山了?”老頭問完了緊張的等著回話,幾秒種後驚喜的朝老伴點頭:“說是在香港的大嶼山呢,昨天下午就去了。”

  老太太急的直跺腳,她嫌老頭墨跡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劈裡啪啦的說道:“小輝啊,我今天找了個大師算了算你哥哥的事。大師說了,你在山上要是遇到聊的來的就多問問家裡的情況,說不定就是你丟的哥哥。”

  電話那頭的李輝捂著額頭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應付的答應了兩聲便掛斷了電話。

  “這老兩口可真是的。”李輝和對面的男人抱怨了一句:“我不一在家就出去算命,還讓我見人多問問,說不定就能遇到我當年走丟的哥哥,這不是扯淡嗎?”

  對面的人用帶著港腔的普通話說道:“我們這邊的人也比較信這個的,大事小事都喜歡去算算!更何況是丟孩子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多碰碰運氣的了。”

  “說的也是。”李輝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只是我哥都丟了三十年了,人家要是想相認早就找回來了。不過這話我不敢和我爸媽說,老兩口執念深著呢!我家以前住的是廠區職工家屬樓,我家是一樓有個小院,別人家院子不是搭倉房之類屋子放東西就是一些種棗樹石榴樹,到了秋天果子多的都吃不完。就我家的院子裡啥也沒有,院子裡被我爸弄的高一塊矮一塊的,說是我哥哥小時候最喜歡玩打仗的遊戲,這就是他和我爸爸的戰場,兩人一人指揮一組坦克車,天天模擬對戰,我哥走丟的那天就是因為他和我媽上街的時候兜裡裝著的小坦克不知道怎麼掉哪兒了,我媽說吃完飯帶他去找,結果做完飯出來發現院子的門開著,我哥不知道去哪兒了。”

  李輝擦了擦眼角,聲音有些發澀:“後來廠子倒閉了,我們那一片要拆遷蓋商場,我爸我媽哭的死去活來的,說我哥要是回來了該找不到家了,也吃不到隔壁劉大娘家的石榴了。”李輝說著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劉大娘家的石榴特別酸,我們都不愛吃,我才不信我哥喜歡吃那個呢。”

  李輝叨叨鼓鼓絮叨了半天,等說完才發現對面的男人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他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情緒有些失控了:“抱歉張先生,說了這麼多家裡的瑣事,讓你見笑了。”

  “李輝?你姓李對不對!”張先生有些語無倫次:“你爸爸也姓李嗎?”

  李輝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當然姓李了,我是我爸的親兒子。”

  “你家是住在紡織廠的宿舍嗎?”張先生有些激動又有些懊惱:“可是我記不起來我家是什麼地方的,也想不起來我父母的名字,我甚至連我的大名都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媽叫我大寶。”

  李輝猛的睜大了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張先生聲音有些發顫:“不瞞你說,我小時候是被人拐走的,被人帶著去了好幾個地方,直到被養父帶到香港才安定下來。”

  他看著李輝眼睛裡泛著淚花:“我關於童年的記憶太少了,但是我一直記得小時候爸爸和我一起趴在院子裡衝鋒陷陣的情景,我媽說是整個紡織廠的孩子就沒一個像我穿衣服這麼費的。”

  李輝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呆滯的回想剛才老兩口打電話時說的話,讓他遇到聊的來的人多問問,說不定就能找到走丟的哥哥?!!

  這是找哪個大仙算的?找了三十年的哥哥居然就這麼碰上了?這也太離奇了吧!

  李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去年的時候老太太說家裡的老照片都泛黃發皺了,也不知道還能保存幾年,他便把那些照片都送去翻拍處理了一下,手機裡正好有處理過的電子版照片。

  張先生認真的看著李輝手機裡翻拍的照片,每一張都要看好幾分鐘,其中有一張是孩子和爸爸趴在凹凸不平院子裡,兩人雖然都灰頭土臉的,但臉上卻掛著最燦爛的笑容。

  張先生的手指輕輕的在照片裡兩個人的臉上劃過,視線最後落在兩人身後的房子上-----窗台上放著一盆長的十分茂盛的吊蘭,吊蘭上綁著五顏六色的小花。

  “媽媽,為什麼我們家的吊蘭不開花?一點都不好看!”

  “那我們一起給吊蘭做一些小花好不好?”

  “要好多顏色的,紅色、綠色、藍色、粉色,還要黑色的!”

  “誰家的花是黑色的啊?”

  “我們家的啊!”

  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母親的笑聲似乎就在耳邊,張先生的看著吊蘭上那朵與眾不同的黑色小花,眼淚掉了下來。

  “李輝,你定的機票是哪天的?我想和你回家!”

  ——

  “海草海草……隨風飄搖……海草海草……浪花裡舞蹈……”

  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響起,正聚精會神看小大師算命的圍觀群眾們都有些不滿的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就連林清音都將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抬頭朝那個剛剛算過卦的老太太看了過去。

  老太太手忙腳亂的將電話從包裡翻了出來,其他人見狀收回視線轉頭繼續看著小大師,誰知林清音卻望著老兩口沒說話。

  “小輝啊!什麼找到了?他說他叫大寶?對對對!就是叫大寶!你趕緊看看他左邊屁股上有沒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像朵雲彩似的!”

  老太太已經忘了周圍的人,兩手拿著電話聲音高了八個度,眼淚花花的往外流:“什麼?他不讓你脫他褲子?!這個熊孩子!”

  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老太太又是哭又是笑的,好半天才把電話放下。

  附近一片安靜,還是老頭子率先反應過來,嘴脣哆哆嗦嗦的問道:“小輝說什麼?”

  “小輝說他們明天就回來,還說……”老太太看著老頭滿臉是淚的笑了起來:“大寶問你還記得‘學習李向陽,堅決不投降’嗎?他說上次打仗你輸了,欠他的新坦克還沒買呢!”

  老頭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是他和兒子玩打仗遊戲時最愛念的童謠。

  可笑著笑著兩人就嚎啕大哭起來,丟了三十年的兒子啊,終於找到了!

  旁邊的人看著也跟著抹淚,一群人上去遞紙巾祝福他們,兩人哭了一場心裡壓了多年的石頭也卸了下來,他們實在沒想到丟了三十年的孩子居然用這種方法給找回來了,簡直太難以想象了。

  老兩口擦了擦眼淚,特別有默契的將兜裡的錢全都掏了出來又湊了七八百。

  “大師,太謝謝你了,我們今天沒帶太多錢,明天我們再送來!”

  林清音一伸手將錢推了回去:“算命一千就夠了,你們又沒用我破災解難的,不用額外給錢。況且你們和長子的親緣雖然淺但並未斷絕,即便是今天沒找我算卦,日後你們也有其他的機緣相認的。”

  “那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我們都六十來歲的人了,可真的等不起了!”老太太滿眼淚花的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小大師您都是我們老李家的大恩人,明天我家大寶和他弟弟坐飛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家擺酒請客,去最好的飯店,您幫我們見證見證。”

  林清音聞言有些糾結:“最好的飯店啊?可是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老太太:“…………”

  圍觀群眾:“…………”

  王胖子已經十分了解林清音的吃貨本性了,知道她想去立馬狗腿的獻計獻策:“讓姜維寫,反正他都幫你寫那麼多了,也不差剩下的那幾門了。”

  清音媽媽:“!!!”

  老兩口千恩萬謝的走了,林清音收起心思給最後一個繼續算命,此時旁邊圍觀的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竊竊私語討論剛才那一幕。

  “說起來小大師自打來這算命都救了好幾戶人家了吧。”

  “可不是嘛,那個姓馬的小警察胃癌早期的手術剛做完,連化療都不用,過幾天就能出院。幸虧小大師提點了他,要是拖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好的這麼快。”

  “還有那老薑家,他家都倒霉成什麼樣了,公司破產、廠子倒閉、別墅車子都賣了,他家孫子去答辯的路上走路腳滑摔暈了過去,差點都沒能畢業。要不是小大師看出了問題替他家解決了,他家現在哪兒能那麼順啊!我看姜大媽最近意氣風發的,說他兒子的生意又火紅起來了。”

  姜家?

  清音媽媽轉頭問那個自稱來圍觀了兩次的大媽:“他們說的姜家是不是有個高考狀元啊?”

  “對啊,叫姜維,就是他把小大師請回家的。”

  清音媽媽這才明白了,怪不得姜維天天來自己家義務給林清音補課呢,怪不得除了補課還幫林清音寫作業呢,怪不得給除了給補課寫作業還自帶水果呢,這哪兒幫了小忙啊!

  清音媽媽覺得,就是自家閨女讓姜維替她考試,說不定姜維都能樂意!

  看著坐在人群中侃侃而談的女兒,清音媽媽心情十分複雜,這是啥時候學的算命啊,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不過……

  清音媽媽捂住了臉:“算的好像還真挺準的,我都想算一卦了!”

  “想找小大師算卦得從胖大師那預約。”旁邊的大媽指了指王胖子:“不過聽說現在預約的人可多了,都排到兩個月以後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提前和胖大師說,他單獨安排時間,不過這種的要一千五。”

  清音媽媽心情十分複雜,找女兒算卦還挺貴,得花她半個月的工資呢。

  ——

  給最後一個人算完卦,林清音站起來朝媽媽這邊走了過來。其實她媽媽跟著人群過來的時候林清音就看到了,只是她見媽媽偷偷摸摸和做賊似的,她也沒說破罷了。

  眾人見林清音過來都興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情就和粉絲遇到了偶像一樣可激動了。清音媽媽見狀剛想溜走,就發現女兒正在看著自己,只能灰溜溜的站了起來。

  “媽,你今天休息?那咱一起回家吧。”

  旁邊大媽看了看林清音,不敢置信的又看著清音媽媽,一副被欺騙了的氣憤表情:“你告訴我你第一次來。”

  清音媽媽尷尬的笑了笑:“確實是第一次來。”

  “你還問我小大師算卦靈不靈驗!”

  “她又沒給我算過!”

  大媽看了看林清音,一咬牙一跺腳將清音媽媽的胳膊抓住:“看在我給你答疑解惑的份上,你替我和小大師商量商量,讓我插個隊吧。”

  清音媽媽:“插隊價格一千五,剛才你告訴我的!”

  大媽:“…………”

  我剛才多什麼嘴啊!

  ——

  清音媽媽心情複雜的跟著女兒回了家,一進門不等媽媽發問,林清音就把之前和王胖子說的那些話又和媽媽重複了一遍,還回房間把自己親手寫的秘笈拿了出來。

  清音媽媽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不但裡面的字她不認識,就連圖案她也看不明白:“這都寫的啥啊?”

  林清音隨便指著一行念了兩句。

  清音媽媽:“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林清音輕咳了一聲,十分自然地說道:“你沒這天分。”

  清音媽媽對此倒是認同,自己當年上學時候成績就平平,怎麼可能會這種晦澀難懂的東西。

  只是……

  清音媽媽糾結的問道:“你自學這個就算了,怎麼突然想起出去給別人算卦了?”

  “為了賺錢啊!”林清音說道:“媽,你和我爸太辛苦了,這樣勞累下去對你們的壽命有損的。你們聽我的,現在就把工作辭了,我從咱們小區門口給你租個小店,你們賣點冰糕、鴨脖子、水果什麼的。”

  清音媽媽聽的心裡暖暖的,眼圈也有些發紅:“不用了,我們倆幹啥賠啥,你賺的錢你自己留著就行。”

  “你們開店我會根據你們的八字布一個陣法,雖然不會讓你們發大財但肯定比現在賺的多,也能輕鬆一些。”

  林清音進房間裡拿出一個袋子和兩枚玉墜:“命不是一成不變的,強行改命不可取,但通過自身的變化來改變命格卻是可為的。這玉墜是我按照你和我爸的八字做的護身符,可以強身健體保平安,你們只管隨身戴著,我保證你們以後順順當當的。”

  清音媽媽接過女兒手裡的玉墜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己沒能為女兒創造良好的條件,反而讓十幾歲的孩子替他們兩口子操心。

  林清音看著媽媽把穿著紅繩的玉墜戴到脖子上,又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她:“這裡面是二十萬,是我給你爸做生意的本錢,你現在就讓我爸辭職回來吧。”

  清音媽媽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下,澀澀的有些發苦。她伸手摟住林清音,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林清音渾身都僵住了,前生今世加起來她已經上千年沒和別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了,就是上輩子她的娘親也沒這麼抱過她。可是媽媽身體暖暖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悸動讓她充滿了安全感,讓她舍不得脫離這個懷抱。

  母女倆默默的抱了好多,清音媽媽在控制住情緒後終於鬆開了林清音,也想起了讓她忘了一早上的大事。

  “清音啊,爸爸媽媽會努力開店賺錢,你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啊!”

  林清音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得考大學。”

  清音媽媽松了口氣:“還有五天就開學了,你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林清音:“…………”

  清音媽媽:“你之前是不是讓姜維替你寫作業了?”

  林清音:“…………”

  清音媽媽:“趕緊回房間寫作業去!不許再讓姜維幫你寫!”

  林清音不敢置信的看著媽媽,變臉也太快了吧!這難道就是姜維所說的人間真實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4 PM

第19章 攤牌

  林清音被灰溜溜的攆回房間, 清音媽媽看著袋子裡一摞摞的錢心情複雜,這得給多少人算命才能掙這麼多錢啊。

  清音媽媽本來只請了半天的假, 現在也不用去上班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清音爸爸叫回來商量商量開店的事。

  清音爸爸林旭白天在一家化工企業上班,下班後兼職當外賣小哥。化工企業是不允許將手機帶進生產區的, 清音媽媽在上班的時候很少給他打電話, 只有特別緊急的事的時候才將電話打電話辦公室,讓辦公室的人員喊一聲。

  化工廠上班的時間很早, 六點半左右差不多就要到單位,七點之前就要進車間了。雖然勞動強度很大, 但是工資比其他公司要高不少。

  車間裡, 林旭正悶著頭往機器裡倒原料, 辦公室的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喊林旭:“你老婆有急事打電話找你,讓你回個電話。”

  林旭心裡一沉,連忙把手裡的料桶放下, 一邊緊張的猜測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一邊跑的飛快,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工人的更衣室, 慌亂的拿鑰匙開櫃子將手機拿了出來,在將號碼撥出的那一刻他的心臟跳的十分劇烈。

  手機撥出去,一聲兩聲三聲, 時間越長林旭心跳的越快,就在他想掛掉重新撥打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手機那邊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林旭聽到清音媽媽聲音有點遠的說了一句:“二斤油條一塊錢豆漿,豆漿幫我直接裝保溫桶裡……”然後聲音才清晰起來:“老林,你趕緊回家一趟。”

  林旭的心依然提的高高的,家裡的條件不好,除非事關林清音的事以外兩口子基本上不請假,畢竟請假不但要扣工資也會影響獎金。可是聽電話那頭,又不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

  林旭抿了抿乾枯的嘴脣:“清音出什麼事了?”

  清音媽媽似乎有些糾結又似乎怕別人聽見,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請假回來吧,路上別著急,注意安全。”

  老婆雖然說別急,但林旭依然頭皮發麻,和生產經理請了一天假後,騎著電動車飛快的趕回了家,一口氣不停歇的跑上了三樓。

  屋裡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林旭還沒等掏鑰匙門就被打開了,清音媽媽看到他滿臉大汗的樣子心疼的嗔了他了一句:“都和你說了不用著急。”

  林旭一頭霧水的進了屋,林清音手裡舉了個油條朝他揮了揮手:“爸,你回來了?”

  林旭看了看女兒又瞅了瞅媳婦,心裡十分不解:“你們叫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啊?請假一天得扣不少錢呢!”

  清音媽媽也不兜圈子,直接將林清音給的紙袋子遞給了林旭:“閨女給了二十萬,讓我們辭職回家開個小店。”

  林旭怔愣的看著裡面一摞摞的大紅錢,腿一軟險些跪下:“閨女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啊?又發獎學金了?”

  提起這錢的來源,清音媽媽的表情十分複雜:“閨女出去給人家算命賺的。”

  “啥?”林旭趕緊伸手掏了掏耳朵,磕磕巴巴的:“我剛才耳鳴,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清音媽媽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清音出去給人家算命,賺了二十萬!”

  林旭被這句話裡的信息量驚的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在旁邊啃油條的閨女,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似的。

  難道最近睡眠時間太少,出現幻覺了?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閨女會算命呢!

  林清音將嘴裡的油條咽下去,認真的更正:“媽,剛才我沒來得及說。算命的錢我都自己留著了,那二十萬是替人家選了個陰宅的報酬。”

  林旭還沒從算命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被陰宅兩個字擾亂了思緒:“陰宅?墓地啊,那可不能給人家亂選,容易出事的!那家人怎麼樣了?”

  林清音估算了下時間,十分淡定的說道:“挺好的呀,估計馬上就要破產了!”

  林旭頭一暈差點摔倒,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閨女啊,你這是詐騙吧!會不會坐牢啊?”

  清音媽媽也被這信息量震驚的有些發懵,不過她早上已經了解到林清音算命的水平了,覺得女兒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林清音拿起一根油條撕開沾上豆漿咬了一口,有些小雀躍的晃了晃腿,味道真好。

  “那家貪財被人坑了,把祖墳賣到了凶煞絕戶地,為此已經死了一口人了。”林清音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幫他把困局破了,幫他們選了能庇佑後代健康的風水寶地。”

  林旭爸爸覺得思路有些亂:“那怎麼又破產呢?”

  “拿人命換來的財運,自然得有反噬。”林清音看著有些忐忑不安的林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放心,那家人知道自己家會破產的事,人家心裡還謝我呢!”

  話音剛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林清音按下外放鍵,就聽見手機那頭傳來張蕪歡天喜地的聲音:“小大師我的公司今天爆出了產品問題,要談的幾個合同都黃了,之前簽的訂單也全部被取消,我估計我的公司完蛋了!”

  林旭:“…………”

  完蛋了你還那麼高興??

  張蕪:“謝謝您啊!您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林旭:“…………”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張蕪再三道謝後掛斷了電話,林旭看著林清音的眼神都變了:這給人家洗腦洗的,聽著要瘋似的!

  ——

  林清音吃了飯沒等休息又被攆回房間去寫作業,清音媽媽一邊收拾屋子一邊把早上在公園看到的情景給林旭複述了一遍。

  林旭看了看袋子裡的錢又看了看對面的妻子:“咱閨女算的真的這麼準?”

  清音媽媽重重的點了點頭:“別的不說,咱就說那找人的,咱閨女看了看八字和照片就能算出人在哪兒了,簡直太神了。別說旁人,就我看了都心動,特別想找閨女算一卦。”

  林旭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袋子裡的錢:“那我們真的去開店?不會把閨女的錢給賠光吧?”

  “不會的!”清音媽媽將林清音給的玉墜遞給了林旭:“閨女給的,我們戴上以後就不會那麼倒霉了。以後家裡的事就聽閨女的,絕對不會賠錢!”

  林旭接過玉墜戴到脖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戴上以後感覺好像沒那麼困了。

  清音媽媽摸了摸胸口的同款玉墜,認真地說道:“咱家清音說了,讓咱們在小區附近開一個小店。你看這兩年咱倆一個人乾兩份活累死累活的不說,家裡的事完全照看不到。清音開學就上高二了,學習壓力比高一的時候要大多,學習幫不上忙咱就把後勤工作搞好。我做飯她不愛吃,以後你就在家給她好好做飯,別讓咱家清音再饑一頓飽一頓的了。”

  清音爸爸做生意總是失敗,已經有心理陰影了:“我們開店做什麼買賣啊?”

  “清音說了,開個小賣鋪,賣些冰糕水果之類的。”清音媽媽朝屋裡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發現最近清音對吃的特別上心,多進點她喜歡吃的東西一準沒錯。

  “行,我聽你的。”林旭重重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單位辭職。”

  清音媽媽把拿袋子包好遞給林旭:“你先去把錢存銀行裡,這麼多現金放在家裡我不安心。”

  林旭接過錢出門了,清音媽媽囑咐了清音兩句也準備去單位辦離職手續,正要出門的時候姜維和王胖子來了。

  今天早上算完命林清音和媽媽一起回家,王胖子猜到人家母女兩人肯定得聊一聊,便先去了姜維家混了頓早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叫姜維一起過來。

  清音媽媽已經知道了王胖子和姜維是怎麼回事了,見到他們不像之前那麼緊張無措了。把兩人讓進來,清音媽媽趕緊去廚房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又把林清音從房間裡叫出來有些不放心的囑咐:“你不許再讓姜維替你寫作業了知道嗎?”

  林清音瞄了王胖子一天,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姜維被這從天而降的驚喜樂的險些撕裂了嘴巴,幸福居然來的這麼突然嗎?要知道他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寫過那麼多的字!阿姨,你真是比我親媽還親啊!!!

  清音媽媽囑咐完林清音,又朝姜維看了過去,語氣溫柔的說道:“姜維,真是麻煩你了,又得麻煩你幫清音補課。”

  姜維:“哈哈哈,應該的應該的!”

  清音媽媽:“下回清音再讓你幫她寫作業你別搭理她,讓她自己做。”

  姜維:“哈哈哈哈哈!必須的必須的!”

  哈哈哈,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怎麼破!!

  ——

  既然得自己寫作業了,補課就只能先暫停,林清音把剩下的作業和課本抱出來放到桌子上,對應著作業從課本上找答案。

  姜維雖然是學霸,但他更喜歡理科的科目,迷戀那種解開一道複雜難題的爽快感覺,像政治、地理、歷史這種注重背誦的科目反而很少拿到滿分。姜維以前在上學時候做這幾個科目的作業時也經常翻書找答案,雖然他有的背的不熟練,但是知識點在書裡的什麼位置他還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通常翻幾頁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內容。

  姜維以為林清音應該也和自己差不多,誰知林清音皺著眉頭看著作業久久沒有下筆。

  “怎麼了?”姜維探頭過去看了一眼,林清音正在看著地理試卷上面的選擇題發呆:“這才放假多久啊,你學的內容就忘光了?書上都能找到答案的,不行就翻書吧。”

  姜維說完了有些發愁,小大師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啊,怎麼記憶裡這麼差呢?

  林清音抬頭姜維一眼,放下筆回到房間,過了一會姜維看到林清音拿了一個龜殼出來。這個龜殼姜維和王胖子都十分熟悉,最近小大師總喜歡把這個龜殼放在手裡盤它,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瞧著比之前亮多了。

  手裡摩挲著龜殼,林清音在屋裡轉了幾圈,最後從抽屜裡翻出來六個一元錢硬幣,姜維和王胖子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林清音,直到她將硬幣放在了龜殼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一聲帶著些委屈的哭泣。

  林清音坐回位置上,看了眼第一題,然後將龜殼一搖,六枚硬幣掉在了桌上,林清音看了眼硬幣,然後在試卷第一題的括號裡寫了個B。

  姜維:“………”

  王胖子:“………”

  林清音一邊搖卦一邊做題,很快就將第一頁的單選題做完了,看到第二大題是判斷,林清音更開心了,連龜殼都不用,直接扔硬幣,正面是對反面是錯。

  姜維看的眼花繚亂的,只覺得除了丁零當啷的響聲以外大腦一片空白。當了十幾年的學霸,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做題的。

  關鍵是……

  翻書對了一遍答案的姜維一頭磕在了桌子上,居然全都對了!

  憑什麼連一個硬幣都能作對選擇題啊!

  做完前面的題,林清音看著後面的問答題怔愣了一下,姜維探頭看了一眼心裡松了口氣,選擇和判斷你能算卦,簡答題可就沒辦法了,那硬幣可沒法幫你把答案寫在紙上。

  誰知林清音只略停頓了一下又拿起了龜殼,片刻後她忽然拿起地理書直接翻到73頁,姜維忍不住站起來朝書上看了一眼,那一頁講的內容赫然就是那道簡答題的答案。

  姜維:“……!!!”

  你快告訴我那硬幣是怎麼告訴你答案在哪一頁的?

  姜維有些崩潰的看著林清音快速的抄完了答案又拿起龜殼,然後準確無誤的找到下一題的答案。看著旁邊同樣目瞪口呆的王胖子,姜維一臉懷疑人生的拿胳膊撞了撞他:“胖哥,小大師是從怎麼看出頁碼在哪裡的?”

  王胖子白看了他一眼:“我要是會這個我不就也成大師了嘛!”

  簡答題只有五道,很快林清音就抄完了答案,將寫好的試卷放到一邊,這才發現屋裡的兩個人都神情怪異的看著自己。

  “小大師啊……”姜維幽怨的嘆了口氣:“你這樣不太好吧?”

  林清音抬起頭來看著她:“有什麼不好的?老師不讓嗎?”

  姜維語塞地看了她一眼,老師倒是沒說過不讓……

  可是老師也想不到居然有學生會搖卦算答案呀!!

  王胖子將三觀碎的稀爛的姜維擠到了一邊,特別殷勤拍馬屁順便獻計獻策:“小大師搖卦可真準,不過用硬幣太寒摻了一些,我知道有個古玩街賣東西挺全的,不如去那裡選幾枚古幣吧。”

  林清音聽到這話忽然心裡一動,伸手拿起龜殼又起了一卦,她算這卦比之前算答案的時候都要長,甚至神色也凝重許多。

  三分鐘後,林清音放下龜殼:“一個小時後我們出門去古玩街。”

  王胖子立馬贊同的拍了拍巴掌:“小大師掐算出來的時間一定是個好時辰,絕對能選到心儀的古錢。”

  姜維:“………”

  他覺得這要是在過去,自己肯定是剛正不阿的忠臣,而那王胖子……

  哼!那就是一個阿諛奉承的太監!

  ——

  齊城也算是有文化底蘊的城市,兩三千年前還是王朝的國都,有不少歷史遺跡。近幾十年來經常傳出蓋房子建樓挖出古錢幣的新聞。

  王胖子之前擺攤算卦的時候天天在市面上混,這三教九流就沒他不認識的,各種地方就沒他不知道的,他就像是個寶藏大叔一樣,林清音需要啥他就都能找到。

  王胖子開車載著兩人來到了古玩街,古玩街分兩部分,前面的四層高的紅樓,裡面一間間的門面,賣的是書畫瓷器鼻煙壺之類偏藝術品的東西;紅樓後面一條有些年頭的巷子,巷子兩邊是各種店鋪,有的沒怎麼收拾看著低矮昏暗像是過去的民宅,有的則掛上大牌匾鋪子也收拾的挺氣派,這些店鋪賣的則是各種古董文玩,但是真的假的說不好,全憑買的人的眼力。在街道的最後面還有些小攤,每天只需要交十元衛生管理費就行。

  林清音要買算卦用的古錢,王胖子直接帶她來到了後街,此時還不到中午,後街上的人不算多,大部分瞧著像是遊客,沒幾個真來淘東西的。店鋪的老闆們有的坐在店裡玩手機,有的則坐在屋檐下面喝茶盤核桃,瞧見看起來像是人傻錢多的就吆喝兩嗓子,能忽悠進來一個是一個。

  姜維雖然是本地人,但還是第一次來古玩街,像傻狍子似的東張西望,看到店就想往裡進。王胖子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朝林清音努了努嘴:“跟著小大師走。”

  林清音摸著龜殼在街道中間停留了片刻,直接朝旁邊的一家店走去。店老闆正坐在屋檐下喝茶呢,看到林清音以後挑了挑眉毛並沒有起身,瞅見後頭的王胖子倒是笑了一下。

  “胖哥怎麼有空過來啊?最近生意不好?”

  王胖子呵呵笑了兩聲,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模稜兩可的說道:“悶得慌出來轉轉,也來看看趙老闆有沒有收到什麼寶貝。”

  姜維剛二十出頭,林清音也只才是個高中生,趙老闆以為王胖子是領親戚的孩子出來見世面,不太在意的站了起來,懶洋洋的推開了店門:“你們也算來巧了,十分鐘前我剛收了一堆古幣,有些是上了年頭的,喜歡的話可以買兩枚玩一玩。”

  林清音進來以後往店裡看了一圈,視線停留在櫃檯上的不鏽鋼小盆裡,裡面裝著幾十枚古錢,看起來什麼朝代的都有。

  王胖子順著林清音的視線也朝小盆裡看了看,伸手撥弄了一下不甚滿意的搖了搖頭:“這品相都不好啊?趙老闆,你這品相好點的古錢呢,拿出來我們看看。”

  趙老闆從後面架子上抽出來三本厚厚的古錢收藏冊放在櫃檯上,隨便翻開了一本,只見收藏冊裡面的古錢都單獨存放,一目了然。

  趙老闆兩個胳膊撐在櫃檯上給他們介紹:“這些品相都是最好的,一點毀損也沒有,不過價格也略高一點。”

  林清音只看了兩眼都不太感興趣的挪開了視線,繼續在那小盆裡扒拉。趙老闆見狀也不太在意,打三個人一來他就看出來了,王胖子壓根就沒打算買東西,純粹是帶年輕人出來見世面。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胖子說著閒話,林清音已經從小盆裡選出了五枚古幣,王胖子伸頭看了一眼,這五枚古幣表面多有一層厚厚的銅綠,多的都有些看不清楚錢幣的年代了。

  王胖子知道小大師除了算命以外對其他的事都不太懂,連忙給她解釋:“小大師,這幾枚古錢上面的銅綠太厚了,即便清除乾淨也會損壞品相,而且我還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古錢呢。”王胖子說著問了一句:“趙老闆你看看這是什麼朝代的錢啊?”

  趙老闆接過來仔細看了兩眼,上面又是鏽又是銅綠壓根就看不清楚上面是什麼圖案,因此不甚在意的遞了回去:“不值什麼錢,要是喜歡的話便宜賣給你,五枚錢給一百塊錢就行。”

  交了錢,林清音視若珍寶的將五枚錢幣握在手心裡,雖然她沒說話,但王胖子和姜維都看的出來她眉眼裡透著開心。

  “小大師,你選的錢幣有什麼講究嗎?”

  出了店鋪,王胖子忍不住問了一句,他雖對古玩不太精通但也了解過一些,這幾枚古幣怎麼看都不像是值錢的樣。

  林清音捏起一枚古錢對著陽光看去:“它不需要值錢,只要有靈氣就好。”

  翌日凌晨,林清音布下聚靈陣,將體內的靈氣緩緩的輸送到古錢裡,古錢上面的銅綠和鏽跡消散在空氣裡,露出了隱藏千年的真顏。

  將銅板丟進一旁的龜殼中,龜殼發出一聲輕微愉悅的蜂鳴,林清音笑了笑又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少了一枚。”

  ——

  轉眼五天過去了,林清音在開學前將所有的作業核對了一遍,發現全都完成了這才安心了。不得不說姜維確實是高材生,連寫作業都努力模仿林清音的筆跡,林清音覺得老師若是不認真看的話準能糊弄過去。

  比起林清音,清音的爸爸媽媽還要更緊張一些。上學期清音在學校過的並不好,學習下滑不說還有了厭世的情緒,這讓清音父母都有些擔心,雖然暑假時候看著清音寫作業補課出去算卦挺快樂的,但是他們擔心一進學校那些同學又會故態重萌欺負林清音,便想去學校找老師談談。

  但是去學校的事得徵求林清音的意見,林清音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原主遭遇的事她會替她全部還回去。

  看著女兒充滿自信的樣子,清音媽媽心裡踏實不少,把新買的衣服和書包放到林清音的床上,清音媽媽順嘴問了一句:“你們明天報道,周一是不是就直接開學考試了?”

  林清音:“!!!”

  看著林清音一臉震驚的樣子,清音媽媽詫異了:“你放假前帶回來的通知書你沒看嗎?”

  林清音仔細查驗了下記憶,發現原主看到成績單後直接把通知書塞書包裡就跳河去了,而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通知書!

  母女裡了對視了一眼,只見林清音沉重的拿起龜殼認真地思考,是提前算下考試的題目還是到考場上直接算答案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5 PM

第20章 下馬威

  看著林清音表情有些沉重, 清音媽媽不由的想起林清音上學期末考砸了的成績,有些心疼的安慰她:“你一直都是努力的孩子, 慢慢來, 媽媽相信你。即使一次兩次考不好也沒什麼,千萬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千萬別再跳河了。”

  清音懵逼的被灌了一腦袋的心靈雞湯, 暈頭轉向的回了房間,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課本。總共補了半個月的課, 理科的科目需要從初中從頭學,現在林清音只把數學全都學完了, 物理補完了初中部分, 高中的課程才學了一半。

  除此之外化學還沒看, 英語完全就不會,其他的科目倒是好說,林清音已經自己把歷史書看完了, 地理、政治這些都是自己做的作業,起碼做作業的那部分內容她都記得, 沒看過的倒是也能從原主的記憶裡找到一些,只是也不算太多。

  看著五花八門的科目,林清音給每一門都起了個卦算了一下考試順序。數學、語文、英語這三門主科是排在最前面的, 然後是理科的幾門課,最後是文科三門,她倒是有時間把記憶類的科目看完。

  林清音拿起上學期末的語文試卷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打電話問姜維, 語文有沒有提高成績的好方法。姜維一聽就樂了,騎著自行車直奔新華書店開始大肆選購。

  語文方面的習題和作文大全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姜維又覺得不能厚此薄彼,光買語文讓其他科目怎麼想,讓數學和英語的面子往哪兒擱?要買也不能光買高一的吧,這開學就是高二,必須得全力以赴迎接新學期的到來。

  姜維自認為考慮到的問題十分充分:高中生嘛,哪有不做題的?

  姜維本來就是學霸,雖然離他上高中已經過去了四年,但是哪個出版社出的題好,哪個系列的題和考試題相似他都記憶猶新。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姜維就選了滿滿一購物車的教輔書。

  這麼多書他一個人肯定搬不動的,姜維打了個電話給王胖子讓他開車到新華書店門口接自己。王胖子家就住在新華書店附近,之前他就在後頭不遠的巷子裡擺攤,只不過認識林清音以後才不幹這騙人的活了。

  這兩天林清音準備開學的事,王胖子只能自己在家看書。雖然家裡開著空調煮著茶,但是王胖子仍然背一會兒就走神,覺得不如在林清音家學習的時候精力集中,效率也降低不少。

  王胖子正背的難受呢,就接到了姜維電話,他立馬興奮的拿著車鑰匙出了門。等到新華書店門口,王胖子看到姜維推的滿滿一車的書都驚呆了:“你這是準備自己開個店?”

  姜維樂的嘴都合不上了,拍了拍厚厚的習題集嘿嘿直笑:“這是我替小大師準備的學習資料。”

  王胖子看著姜維的眼神都變了,什麼仇什麼怨啊?對我們小大師也太狠了。

  ——

  王胖子把車開到林清音家樓下,又哼哧哼哧的把書扛到了三樓。最近一段時間兩人常來林清音家,再加上清音媽媽和對門嚼舌根的大媽吵架的緣故,鄰居們都知道這兩個人是林清音的家教老師。

  兩人來的時間正趕上中午下班,鄰里鄰居的看著那一後備箱的教輔材料都羨慕壞了,尤其家裡也有學生的都上來看看買的是什麼練習冊,也有來問姜維還帶不帶學生了,畢竟像姜維這種負責的好家教他們還從來沒見過。

  王胖子樂呵呵的應付了一番,和姜維兩個人把買的書扛上了三樓搬到林清音的房間裡,林清音原本就不大的房間立馬就被占去了一半。

  收到了姜維的厚禮,林清音倒是挺開心的,歷史、地理這種科目把書背下來就行了,可是語文的各種閱讀理解讓他看的十分頭大,她壓根就不理解做人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情懷,遇到想不通的事算一卦不就得了。

  姜維把語文的練習冊全都翻了出來,不僅有高一的,高二的他也買了不少,作為一個曾經在過年收到過《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這種禮物的人,特別希望別人也能體驗一把這種“快樂”,誰知林清音看著還真挺快樂的。

  把桌子上的書都擺放到一邊的書架上,桌子上只留下了語文練習冊。齊城所在的省份是全國高考最難的四個省之一,高中學生壓力非常大。像公立的高中,暑假也就是放一兩個星期的暑假,只有東方國際高中特殊一些,學校裡的大部分學生是奔著以後出國去的,因此很多學生在假期選擇到國外度假或者參加夏令營,學校就是補課也沒幾個願意來的,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給他們放假。

  放假歸放假,但是學校可不想他們玩的心野了,所以報道以後開學第一天就是考試,給學生們緊緊弦。只不過開學開始不會像月考期末考那麼嚴格,只是讓學生在班級裡自己做卷子,分數也不會貼在公告欄上。

  林清音覺得這兩天她還是能努努力的,物理是來不及補完了,但是語文她還可以衝刺下。

  ——

  闊別了一個暑假,學生們重新回到學校都顯得有些興奮,有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說著衣裳和首飾,也有一些說著暑假出國旅遊的見聞,班裡歡聲笑語的看起來無比和諧。

  坐在床邊的舒俊逸一撩頭髮正好看到窗外樓下有一個眼熟的身影,他立馬趴到窗台上看了一番,有些興奮地嚷嚷道:“同學們,咱們班的中考狀元來了。”

  “中考狀元?”坐在舒俊逸對面的李明宇哈哈大笑起來:“中考狀元在咱們班可是考了三十五名,那我這個考三十四名的算什麼?狀元她爹?”

  教室裡頓時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笑聲,旁邊的幾個女兒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帶著壞笑:“狀元她爹,給你家狀元點見面禮唄!”

  李明宇嘿嘿的搓了搓手,有些紛紛地說道:“你們等著瞧好吧。”

  早上值日生打掃的衛生用品都丟在教室後頭,東方國際高中的這些學生們大部分都是富二代,又都處於中二時期,能幹點值日就很不錯了,指望他們收拾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那是完全不可能。

  教室後面的垃圾桶上擺著一盆值日生擦完黑板和窗台懶的倒掉的黑水,李明宇也不嫌髒,端著盤一路小跑來到教室前門,其他同學一看就知道他要幹什麼,有幫著扶門的,有幫忙搬凳子的,還有人樂呵呵的拍照准備發一會來個組圖發朋友圈。

  走在走廊裡的林清音有所察覺的朝教室看了過去,她忽然停住了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硬幣彈了出去……

  舒俊逸扶著椅子一邊聽著走廊裡的動靜一邊小聲的催促李明宇:“趕緊的,她來了!”

  “我知道了……”話還沒說完李明宇就聽到清脆的“咚”的一聲,隨即他覺得手上一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覺得頭頂上和下雨了似的,那盆髒水不偏不正的正好扣在他的頭上。旁邊幫著扶凳子的舒俊逸都沒來得及躲開,身上新穿的運動服被澆濕了一半,肩膀上還掛著一塊髒乎乎的抹布。

  教室裡嘰嘰喳喳的聲音一頓,沉默了兩秒後所有人都忍不住錘桌子大笑起來,有幾個和李明宇、舒俊逸更是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李明宇罵咧咧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他抹了把頭上的水,總覺得有股很噁心的抹布的臭味。正在他的怒氣達到頂點的時候,門突然推開了,林清音背著書包走了進來,在和李明宇擦肩而過的時候輕飄飄的說道:“濕身造型看起來不錯,就是很容易劈叉。”

  “我靠!”

  李明宇本來就生氣,被林清音的話一激心裡更怒了,伸手就要去抓她的頭髮。可林清音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偏偏在李明宇要抓到她的時候快走了一步。李明宇鞋子踩到地板上的髒水腳下一滑,一條腿直愣愣的出去了,做了個標準的豎叉。

  林清音將書包放到桌子上嘖嘖的稱讚了一句:“姿勢還挺標準的,只是你這球鞋顏色不好,和你犯衝,小心血光之災。”

  李明宇此時已經顧不得和林清音吵架了,從來沒有練過舞蹈的人突然來個豎叉,那裡簡直像是要撕裂一樣,酸痛的感覺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扶著旁邊的桌子的一角想借點力站起來,就在他突然使勁的時候桌子一歪,桌子上的玻璃杯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他的腦門上,鮮血流了下來。

  林清音手肘撐著桌子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告訴你要小心血光之災了。”

  教室裡一片寂靜,舒俊逸將肩膀上的抹布扯下來丟在了地上:“林清音,你是掃把成精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5 PM

第21章 考試不如算命

  “掃把成精?”林清音微微一皺眉便從原主的記憶裡找到了這句話的來源, 這是說她是喪門星啊。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環顧了下教室:“既然這麼說, 我就讓你們好好感受感受什麼叫喪門星。”

  已經習慣了林清音受氣包人設, 突然看到林清音伶牙俐齒的樣子都有些驚訝,只是現在李明宇不但滿身都是髒水還磕破了頭, 大家也沒有在逗弄林清音的心思了, 一個個都有些索然無味的轉過了頭。

  班主任於承澤一摞名單來到教室,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水以及渾身濕淋淋的李明宇和舒俊逸, 頓時有些頭大的看著這群不省心的學生:“你們又怎麼了?”

  李明宇被旁邊的人攙扶了起來,上面下面都疼, 他不知道該捂腦門還是該捂褲襠, 又氣又羞臉漲的臉色發紅, 朝著林清音伸出了手指,剛要破口大罵又頓住了……

  他要怎麼說?

  他往門上放水盆想倒林清音一身水,結果人家林清音沒進來水盆扣自己腦袋上了;他想抓林清音的頭髮, 結果自己腳一滑劈叉了;就連最後被玻璃杯打破頭都是因為他自己拽到桌子的緣故,人家林清音從頭到尾就沒有碰過他。

  李明宇還真的不好意思把這口鍋往人家林清音頭上扣, 說出來只是徒增被人的笑柄罷了。

  看著李明宇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於承澤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反正這個班的學生就沒幾個省心的。

  擺了擺手, 於承澤叫了兩個男生陪李明宇去醫務室,舒俊逸則直接回家了,反正報到這天就是交作業領領書本收拾下衛生順便領下明天的考試通知的事,沒什麼要緊的。

  林清音趁著他們鬧哄哄的時候來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從包裡拿出個抹布在桌面上胡亂抹了兩下,其實趁人沒注意的時候掐了一個除塵術,無聲無息間就將自己的範圍打掃的乾乾淨淨。

  報到這天照例是先交作業,東方國際高中的校長為了提高教學質量,要求所有學生必須完成作業,否則不允許報到,因此即便是再不愛學習的學生也只能在家長的逼迫下把作業寫完了,不會寫的蒙也要蒙上。

  林清音把帶來的一書包的作業卷子交上後不由的松了一口氣,高中生的暑假作業什麼的簡直太可怕了!

  於承澤讓幾個男生幫著把作業搬回辦公室,又點了幾名學生去搬新書,林清音見沒自己什麼事,便從書包裡拿出政治書來快速的翻閱,明天要考試了,她還沒覆習完呢。

  於承澤站在講台上看著坐在第三排默默看書的林清音,心裡愧疚的嘆了一口氣。他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林清音剛進學校時驕傲自信的樣子,可僅僅過了一年就變成了沉默不語的小姑娘,成績也一落千丈。

  其實於承澤之前也知道班裡的學生欺負林清音的事,但凡他看到的都阻止了,班會上也沒少說。可是後來明面上倒是看不見欺凌,但私底下的小動作卻一直不斷,林清音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壓根就沒辦法集中精力去學習,導致期末考試才考了三十五名。

  於承澤還記得自己得知林清音跳河後的震驚和後悔,後悔自己不注重學生的心理輔導,後悔自己沒把學生之間的惡意欺凌當回事,更後悔由於自己的粗心毀了一個好苗子。

  學校也對林清音跳河的事十分頭大,他們花了十萬元獎學金以及免學費的獎勵措施才將林清音招進來,結果一年下去成績退步不說還跳河自殺,傳出去若是往外界知道了誰還把敢把學生往東方國際高中送?學校想打造的精英高中教育的想法也會更難實施。

  校長急的頭都快禿了。

  幸好林清音的家長並不打算公開林清音跳河的事,只是有一個要求就是給林清音換個新班級,學校也打算趁機把學生們重新劃分一下,把那些還算上進的學生分到一起,說不定還能培養一兩個出來。

  當然按照成績劃分班級的事不能宣之於口,東方國際高中畢竟不是公立學校,來這裡上學的都是大爺。

  林清音雖然不知道學校的打算,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次考試十分重要,所以除了修煉就是復習,連找到兒子的李大爺請客去很貴的飯店吃飯她都沒去,犧牲別提有多大了。

  發了課本就放學了,於承澤回到數學組的辦公室,翻看著學生們交上來的數學作業。除了暑假作業裡關於數學的部分,還有他發下去的二十張數學卷子。

  這些卷子都是於承澤親自出的題,不但涉及到高一所有的各種題型,每份卷子的難易程度也有所不同,主要也是為了讓學生們在暑假期間把上學期學過的知識都鞏固一遍。不過很多學生都認為老師不會批改暑假作業,不會做的套上個公式瞎寫一通,有的甚至連瞎寫都不願意,直接把原題抄了一遍。

  當然班級裡並不都是學習不好的學生,每個班級都有幾名學習好的學生,只不過和其他的高中相比,東方國際高中的學生更注重英語和特長這一塊,像數學這種難學的科目成績普遍都很一般。

  於承澤翻了沒幾張就看到了林清音的卷子,林清音的數學底子還是不錯的,中考時候得了滿分,只是高一時候成績沒跟上,期末才數學成績將將及格。

  於承澤一邊琢磨著要不要給林清音單獨補補課一邊看著林清音的卷子,看著看著他的神情由漫不經心變的十分專注,連同事們喊他下班都沒有聽見,直到看完最後一份卷子於承澤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不但全都做對了,而且解題思路十分清晰,看來暑假沒少用功,說不定明天的開學考試還能重回第一的位置。

  不愧是中考狀元,真學霸!

  ——

  開學考試不像月考、期中期末考試那麼嚴肅,但也讓學生們把桌子全都分開,除了任課老師以外,班主任要全程監考。

  第一門課考的是數學,於承澤和英語老師抱著胳膊往講台上一站,下面的學生就是想抄都找不到機會,只能捂著眼睛掩耳盜鈴似的相互擠眼。

  林清音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絲毫不受影響。這是第一次參加考試,不過因為考的科目是數學,她做起來毫無壓力,時間才過了一半就把卷子做完了。

  在林清音的思維裡,壓根就沒有檢查這一回事,只要是她寫上的就不可能會有錯的,她的自覺比老師的正確答案還準。

  寫完試卷,林清音不願意在教室裡發呆,把試卷遞給了於承澤後便從講台上拿著書包出了教室。

  於承澤讓英語老師監考,自己拿出紅筆給林清音批改卷子。英語老師李彥宇一邊留意下面的動靜一邊伸頭往試卷上看,雖然他看不懂上面的題,但是於承澤的滿意表情他還是看的懂的,十分鐘後於承澤在試卷第一頁的上面寫下了分數:150。

  李彥宇驚訝的張大了嘴,壓低聲音問道:“全對?”

  於承澤點了點頭,小聲的和他嘀咕:“估計暑假時沒少用功,學霸就是學霸,一努力就上去了。”

  李彥宇想著林清音還算可以的期末考試分數不由的有些期待,這一個暑假下來,英語不說考滿分也能考個一百三十分以上吧。

  此時校園的涼亭裡,林清音看著蝌蚪文一樣的英語書兩眼發直,別的科目她努力一下就有不小的收穫,可英語這門課她實在是無能為力,這都是什麼玩意啊。

  東方國際高中裡很多學生都是打算高中後出國的,因此學校對英語也格外十分重視,除了負責應試部分的英語老師外,每個班還有專門負責口語的外教。而學校裡的這些富二代們國外旅遊度假夏令營都沒少去,絕大部分人的口語都不錯,英語課算的上是最讓老師省心的也一門課了。

  發下試卷,李彥宇打開錄音機給學生們放聽力,環顧了下考場後滿懷期待的朝林清音看去,誰知林清音拿出了筆以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

  李彥宇眨了眨兩下眼睛,才看清楚林清音手裡的東西似乎是龜殼。

  考試拿這個玩意幹什麼?

  還沒等想明白,就看到林清音又從口袋裡摸出三枚古錢放在龜殼裡搖了搖,撒在了桌子上。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那硬幣落在桌上居然一點聲都沒有,絲毫沒有打擾到正在做聽力考題的同學。

  林清音看了眼硬幣,飛快的在試卷上寫了個答案,李彥宇眼睜睜的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拽了一下旁邊批改數學試卷的於承澤,小聲的和他嘀咕:“你看林清音在幹嘛?”

  於承澤推了下眼鏡抬起了頭,等他看明白林清音的動作後懵住了……

  說好的真學霸呢?

  人設崩塌的這麼快真的好嗎?!!!

  李彥宇這個海龜似乎琢磨明白了林清音的舉動,有些詫異的摸了摸下巴:“她這是在扔硬幣猜答案?一個硬幣代表一個選項,可只有三個硬幣呀,要是遇到選D的怎麼辦?”

  於承澤瞪了一眼沒正型的李彥宇,等聽力測試結束後直接走下講台,彎起食指叩了叩林清音的桌子,朝她手上的手上的龜殼努了努嘴:“把和考試無關的東西收起來。”

  林清音抬頭看了眼於承澤一臉無辜:“這和考試有關啊!我這扔答案呢!”

  於承澤聽到林清音的理直氣壯的話險些噎死,胸口憋著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要是換成別的學生他連問也不會多問,直接把試卷收走,可是對於林清音他忍不住想多一些耐心。

  旁邊的同學看著於承澤站在林清音旁邊都忍不住伸頭看,於承澤不想打擾正常考試,壓低聲音和林清音說道:“多看看題說不定就做對了,別瞎胡鬧。”

  林清音點了點頭,等於承澤回到講台上準身一看,林清音又開始擲硬幣了。於承澤有些頭疼的拍了拍腦門,正要準備再下去的時候,李彥宇一把拽住了他:“讓她扔,等分數出來後她就知道好歹了,到時候你就是讓她扔她都不扔了。”

  於承澤一聽覺得也是,他們上學時候也有同學考試扔硬幣扔骰子的,有那手氣不好的完美避過了正確答案,還不如閉著眼睛瞎蒙了。

  英語考試依然是一百五十分,其中三十分的聽力、四十分的閱讀理解,四十五分的語言知識運用全是選擇,唯一需要寫單詞的就是寫作了,只占三十五分的選項。

  李彥宇看著林清音一隻手搖龜殼一隻手答題速度非常快,有的學生還在讀閱讀理解,她已經翻了兩頁了,等其他學生做到第二頁的時候,林清音已經過來交卷了。

  李彥宇接過試卷後直接把試卷翻到最後一頁,寫作題全都空著,一個單詞都沒往上寫。

  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李彥宇從文件袋裡把標準答案拿出來給林清音批改試卷,他倒要看看靠搖硬幣能作對多少題。

  聽力題,全對!

  閱讀理解,全對!

  語言知識運用,全對!

  扣除寫作文,林清音英語考了115分,雖然不算太好,但是也不能說很差,只是……

  這分數是靠搖硬幣得來的呀!

  李彥宇一臉的鬱悶,他是想借此機會端正林清音的態度所以才看著她在那搖硬幣的,結果這成績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這是什麼鬼運氣啊!有這個手氣去買彩票好不好,在這扔考試答案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鬱悶的寫上分數,李彥宇忍不住提點於承澤:“下午你別讓她扔了硬幣了,她那個運氣簡直是在作弊!”

  於承澤點了點頭,下午考試前先把林清音叫到了教室外面:“以後考試桌子上除了試卷和筆以外,其他的都不可以放。”他看著林清音加重了語氣:“尤其是不允許靠擲硬幣來蒙答案!這也就是咱們是學校裡的小考試管的不嚴,要是高考時候你這樣做直接就可以算作弊了。”

  林清音略有些遺憾的點了點頭,等化學試卷髮下來以後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選擇題和非選擇題各占了五十分。

  其實沒有龜殼和硬幣也可以靠直覺來做選擇題的,只是慢了一些,不如擲硬幣快。

  林清音在第一道先擇題上面寫了A,剛寫完她就有不太對的感覺,於是她將答案換成了B,可是寫完還是看著不太順眼,林清音又在B上面劃了一道橫線,又填了C……

  就說靠直覺做題太慢了,哪比的上龜殼好使啊!

  ——

  一天的考試結束了,林清音頭暈腦脹的出了學校,感覺比上輩子推衍天機的時候還要勞神。

  揉了揉太陽穴,明天還要考一天,可她已經提不起精神看書了,暫時也不想看書了,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不如算個命放鬆一下吧。

  林清音掏出手機給王胖子打了個電話:“問問有沒有想算命的,安排五個,我在公園裡等他們!”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7 PM

第22章 來尋親的媽

  林清音在學校附近吃了點東西便坐車來到了市民公園, 下了車剛走沒幾步就碰到了姜維。姜維看到林清音一臉菜色的樣子樂壞了,湊過來幸災樂禍的看著她:“今天考試怎麼樣?”

  “不怎麼樣!”林清音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老師不讓我用龜殼算答案, 我只能靠直覺來做題, 耽誤事。”

  姜維險些把嘴裡的可樂給噴出來:“你好歹也是中考狀元啊,拿龜殼考試咋想的?老師沒把你從教室裡攆出來可真夠寬厚仁慈的。”

  林清音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姜維摸了摸鼻子訕訕的保證:“我幫你補課, 隨叫隨到,保證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跟上進度。”

  “其實我最犯愁的是英語。”林清音斟酌了下說辭:“一看就頭疼, 說也說出來,也不知道要怎麼寫作文。”

  “你英語這麼差嗎?”姜維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你說你樣樣都不太行中考的時候到底是怎麼考第一的?都是靠直覺嗎?”

  “當然不是!”林清音瞪了他一眼:“那時候我是有真才實學的, 只不過……”林清音半吞半吐的說道:“我上學期末就沒考好, 回家時一生氣跳河了, 等警察把撈出來以後我就把學過的東西忘的差不多了。”

  姜維聽的目瞪口呆:“小大師你這脾氣可真夠大的呀!”

  “別說那沒用的了。”林清音直接問道:“你就說我英語怎麼辦吧?其實我要求也不多,選擇題我靠蒙就能全做對,關鍵是後面那寫作題要怎麼辦?”

  選擇題靠蒙就能全做對!!!

  姜維覺得這句話簡直是對所有學生的傷害!即便他這個學霸也不例外, 他當年可是捧著英漢大字典背的。

  “我覺的得先背字典。”姜維一臉嚴肅的沒看敢林清音的眼睛:“牛津英漢雙解詞典就挺好,你知道每個單詞是什麼意思, 這寫作不就容易了嗎?”

  林清音看了姜維一眼,總覺得他的一本正經的表情下面帶著幸災樂禍的笑。

  “然後就是得背書背課文,背的越多掌握的語句類型就越多, 寫作文的時候雖然就可以拿一句往上套。”

  “還有就是刷題了,這個方法甭管對哪個科目的來說都管用。”

  雖然說的方法好像都挺對,但是……

  “我不會背啊!”林清音一臉無辜:“我壓根就不知道那些單詞該怎麼讀。”

  姜維頓時覺得頭大了,這是打算讓他從音標開始教嗎?

  “實在不行你去新東方學吧, 他們更專業一些。”

  林清音眼睛倏地一下子亮了,夢想這麼快就要實現了嗎?

  姜維沒注意到她的神情:“你是準備晚上學還是周日學?可著你的時間來。”

  林清音吞咽了下口水:“周日吧,白天我能吃的多點。”

  姜維沒太理解林清音話裡的意思,這是怕晚上補課會餓嗎?

  ——

  兩個人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市民公園門口,王胖子早就在那等著了看到林清音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小大師,今天第一個人是插隊的,說不定還有別的外快賺。”

  林清音覺得這是她今天除了去新東方以外聽到的第二個好消息了。

  姜維還要買熟食回家,和兩人打了招呼就走了,林清音這次沒去古樹底下,大晚上的那個地方沒有燈。

  市民公園有不少供人乘涼和休息的小涼亭,林清音來這裡這麼久對市民公園也熟了,直接選了一個離古樹比較進的湖邊八角涼亭。

  八角涼亭裡頭有單獨照明的燈,也有石桌石椅子,相對來說比較方便。

  兩人進了涼亭後,王胖子在群裡通知算命的地址,擔心有的上了年紀的人看不明白還拍了幾張附近景物的照片發到了群裡。

  林清音拿了把石子圍著八角涼亭布陣法,如今晚上倒是溫度適宜,只是這臨水又有燈光的地方難免蚊蟲會多,布上陣法既能擋一擋風也能避免蚊蟲侵擾。

  趁著人還沒來全,王胖子和林清音商量事業大事:“小大師,這眼看著就立秋了,一晃兩個月下去天就冷了,咱總在公園擺攤不是回事,要不然咱也弄個小店吧?”

  林清音想起自己那僅剩的兩三萬塊錢,心裡有些發愁:“得多少錢啊?那二十萬我給我媽開店用了,手頭沒那麼多”

  王胖子琢磨了一下:“我有一套房子是沿街的二樓,因為工商兩用水電費比較貴,租戶到期不想續約了,要不把店開在那裡吧,還能工商註冊什麼的,比較正規。至於錢的話無所謂,那個房子面積不大又是臨街,一個月往出租也是兩三千塊錢而已,還不夠我操心的。”

  林清音想了下兩三千確實不貴,但是王胖子一直白跟著自己跑來跑去的不說,總不能還讓人家白出房子,這樣未免有點太不厚道了。

  “要不我教你點什麼吧,比較容易學的……”林清音看了看王胖子肥嘟嘟的身材,忽然從口袋裡掏出個石子彈了出去,林清音一閃身出現在涼亭外頭的一顆石榴樹下,被石頭打下來的石榴正好穩穩的落在了林清音的手上。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要不咱還是談談房租的事吧!”

  林清音氣的拿著石榴朝他丟了過去:“有眼無珠!”

  王胖子慌忙的用手擋住了臉欲哭無淚的說道:“小大師這哪裡是容易學的啊?我怕我的手都彈折了也打不到那石榴,更別說跑那麼快了,我打小就不愛動彈。”

  林清音拍掉手上蹭的花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學布陣法嗎?”看著王胖子連連點頭的模樣,林清音冷笑道:“你連石頭都彈不準怎麼布陣法?你以為要一顆一顆的擺嗎?咱這是範圍小,你一個一個也能擺好,要是你圍著一座山布陣法呢?”

  王胖子這才想起來林清音每次布陣法的時候都是輕描淡寫的將石子丟出去,每回石頭都能準準的落在林清音想要的位置上,分毫不差。這不僅要靠眼力,更要靠手上的準頭。

  “行!”王胖子咬了咬牙:“我聽小大師的。”

  ——

  接到王胖子的通知,早就等不及的大爺大媽們趕緊拿著馬扎拿著蒲扇出門了,有的家裡的子女不放心的也跟著來了,生怕自家爹媽被人給騙了。

  找到丟了三十年的大兒子的李大爺一家四口也來了,上次李大爺擺酒請客的時候林清音因為補作業沒去成,李家準備的禮物也沒送出去,這次一看到王胖子的通知,一家四口趕緊拎著預備好的重禮趕了過來。

  這次要算命的幾個人已經來了,林清音暫時沒空和他們多聊,李家的四口人把東西放在一邊,站在後面看小大師算命。

  第一個來算命的就是王胖子說的花錢插隊的,說起來和林清音也有些淵源。

  “大師,我叫李玉雙,我媽曾經在你這算過命。”

  林清音點了點頭:“我記得,你媽曾經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想給你找親生父母。”

  李玉雙驚喜的點了點頭:“小大師,您記性真好。”

  林清音當初和王胖子認識就是因為這件事,王胖子沒算準被李玉雙的媽媽拿包打了一頓,還是林清音說明白了問題的關鍵,說起來這家人還是林清音的第一個客戶。

  “說起來早就應該和您來道謝的,只是我媽動了個小手術剛出院,我一直沒倒出空過來。”李玉雙有些歉意的說道。

  “無妨。”林清音看著她問道:“這次找我想算什麼?”

  “是關於我那親媽的。”李玉雙說道:“上次您和我媽說,在我三十歲那天有和生母相見的緣分,果不其然,當天中午我們吃飯的時候就有一個女人上門了,說是來找三十年前丟的女兒。”

  “因為我媽提過這件事,所以我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人真的上門了,還是覺得心裡難以接受。她說她當年是未婚先孕,當時管的嚴,鬧不好要以流氓罪坐牢的,她只能偷偷跑出來,連醫院也不敢去,找了兩個上了年紀的大娘幫著接生的。

  “她雖然生了我,但是沒法養我,因為對方是個有婦之夫,沒法給她名分,也沒法幫她養孩子。她在生產之前就打聽了,我父母一直沒孩子,她便把我放到了我家門口一個人去了南方打工。其實她要找我的話並不難找,她當初扔我的時候就把我家的情況打聽的明明白白的。可是這麼多年她都沒來一回,過了三十年突然來表達母愛了,我特別難以接受,我總覺得她的動機不是那麼簡單。”

  林清音點了點頭:“你想算什麼。”

  “她找到我以後只說是想尋親,彌補當年的遺憾,可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遺憾!我爸我媽疼我到骨頭裡,別人家孩子有的我也有,但凡我喜歡的不管多貴我爸我媽都省吃儉用的滿足我,從小我就是在愛的包圍下長大的,她那種虛假的母愛我才不稀罕。”

  李玉雙冷笑了一聲:“她見打動不了便在我家附近租了一間房子,每天我帶著龍鳳胎出去玩的時候她就湊過去套近乎。這一陣我媽做手術住院,她又跑前跑後的伺候燉湯,看著倒是挺盡心。這才多長時間啊,我媽就被她哄的暈頭轉向的,一個勁在我面前誇她的好,讓我就當時多個親戚一樣處著,可是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李玉雙猶豫了一下說道:“無論她在我面前表現的多熱情多愛我對對不起我,可我不但感覺不到她的愛反而有些瘮得慌。大師,你能幫我算算她到底是為什麼來找我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7 PM

第23章 太不湊巧了

  林清音摸了摸龜殼說道:“你和她親緣淡薄, 從你的面相上看不出她的情況,你有她的照片嗎?要高清沒有美顏過的。”

  “有!”李玉雙早就聽自家老太太說過她前一陣來小大師這裡算卦的經過, 來之前特意找藉口給那個女人照了張照片, 不僅沒有美顏還拍了大頭特寫,生怕林清音看不清楚。

  林清音就喜歡這種準備的妥妥當當的客人, 不浪費時間。

  接過李玉雙的手機, 林清音看了兩眼照片,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有沒有她的八字?”

  李玉雙立馬說道:“她叫王彩霞,她來的時候我看過她的身份證, 只知道出生日期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只有出生日期也可以, 可以根據她的面相推算出來八字!”林清音打開書包, 從滿當當的筆袋裡拿出一隻中性筆遞給了李玉雙,又拿出來一個草稿本遞給了她。

  李玉雙寫下了日期,林清音用手指點了點王彩霞的照片:“她的鼻梁上有一個疤, 結合她的出生日期,她應該是離婚的狀態。”

  李玉雙對王彩霞的事情不了解, 其實她壓根就不想和她說話。對於這個當年拋棄她又突然出現打破她平靜生活的人,李玉雙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也根本不允許她到自己家來。

  那個女人看從自己這裡沒法子, 便天天和她媽媽套近乎,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王彩霞命裡有一女一子,女兒親緣淡薄基本上,兒子和她倒是感情深厚, 但看著後嗣即將要斷絕。”

  李玉雙心裡一凜,知道這就是李玉雙來的關鍵了:“大師,您是說她兒子的孩子出問題了?是”

  林清音將手機還給了李玉雙:“隔代的面相只能看出這麼多。”

  李玉雙只得到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心裡有些失落,剛要掏錢就聽到林清音說道:“我直接給王彩霞的兒子起個卦吧,算的能更清楚一些。”

  李玉雙沒想到有這樣的意外之喜,連連點頭!

  林清音掏出龜殼從口袋裡掏出三枚古錢放了進去,在前世的時候林清音通常是用六枚古錢起卦,甚至還用過十八枚。

  來這看算命的人經常看到林清音撫摸她的龜殼,但是很少看到她用,一個個的都很興奮的圍了過來。

  完整的一卦是由六根“爻”組成,一般會這個的都是有點真本事的,但一般人都得拿紙筆將卦面記下來,在所有卦面都出來以後再行分析。林清音早就跳過這個階段了,三枚古錢連續搖了六次,卦面完整的在她腦海里合為一體,幾乎是一瞬間她便解開了這個卦。

  摸了摸古錢,林清音說道:“她的兒子婚姻坎坷,且自身有影響生育的頑疾,在後嗣上十分艱難。唯一的孩子先天缺陷,估計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李玉雙有些茫然:“那她什麼意思?兒子靠不住想找我來養老?”

  林清音看著她的臉搖了搖頭:“你兒子有離巢之難,她可能是為你兒子來的。”

  李玉雙忽的臉色一變,眼裡多了幾分恨意:“她是扔了我還想把我兒子偷走?”

  林清音隨手將古錢和龜殼收了起來:“命運是隨著際遇的不同隨時變化的,命裡雖然有這一難,但在這之前一切皆有可能發生變化,你只要留心看著孩子,不會有大的危險。”

  李玉雙點了點頭,從包裡掏出了一千五百元錢和一個厚厚的紅包遞了過來:“上次多虧了大師的勸解,我媽才安下心來做手術,這是一點小心意請大師笑納。”

  林清音特別好意思的接了過來,捏著厚厚的一摞錢心裡十分舒爽,白天考試的煩悶全都隨著一摞摞的錢煙消雲散了。

  自己的存款再加上今天賺的錢應該夠買一塊上好玉石的了!

  將錢放到包裡,第二個人是個五六十歲的大媽,她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林清音的對面,可說話卻不想她的動作那麼爽利,反而有些扭扭捏捏的:“大師,我其實是想給我兒子和兒媳婦算,最近他倆正在鬧離婚。可我兒媳婦那人太好了,我舍不得讓她走。”

  “若是雙方都不想離婚我可以幫忙化解一下,但我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想法就強行干涉別人的決定。”林清音態度十分堅定:“這種牽扯因果的事我肯定不能做。”

  大媽一聽急的眼圈發紅,也不顧家醜不得外揚的思想了,和林清音說明了事情的真相:“其實我兒子媳婦感情倒是挺好的,就是因為孩子的事鬧騰的要離婚。我兒媳婦之前生過一個兒子,四歲的時候沒了,兒媳婦的姐姐家的兒子前一陣也生病夭折了。我兒子當時多嘴說了一句,說家裡是不是有什麼遺傳病,要不然怎麼就養不大孩子呢。我兒媳婦不樂意了,說她姐姐家的大閨女都十歲了也好好的,怎麼就賴到她家人身體有病上了呢?”

  老太太嘆了口氣直犯愁:“就因為這件事我兒媳婦非要離婚,說不連累我兒子,我兒子本來沒有要離婚的意思的,這幾天被吵的也生氣了,也有些當真的意思。”

  王胖子在旁邊聽的很無奈:“大媽,有些遺傳病是傳男不傳女的,說不定你家兒媳婦基因裡就帶著這個,到醫院檢查檢查不就得了。我們小大師是算命的,不是看病的。”

  林清音連忙點了點頭,自打她給小馬警察看出胃癌後,有不少懶得去醫院的大爺大媽都起了讓林清音給體檢的心思,林清音讓王胖子把這種的活都拒了。術業有專攻,她能看的了籠統的卻看不了細緻的,什麼胃炎胃潰瘍這種她真的無能無力啊,做個胃鏡去檢查一下不好嗎?為什麼要找她一個算命的看病!

  “我當婆婆的怎麼好意思說讓兒媳婦去檢查身體啊,我兒媳婦最近本來就敏感,我若是再多嘴她會以為我也嫌棄她呢!”大媽嘆了口氣:“我兒媳婦真的是好人,說起來還是我先認識的我兒媳婦,有一回我騎自行車出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下大雨了,我連人帶車摔倒了路邊,那麼多人路過不敢扶我,是我兒媳婦把我扶起來送回家的。

  “我老伴去世以後,我兒媳婦又把我接過去住,我小兒子從國外回來後在一所學校當英語老師,每到週末我兒媳婦都叫他來家裡吃飯,她是打心眼裡把我們家的人當親人啊!”大媽說著說著更難受了:“大師,你幫幫忙看一眼,我是真舍不得我兒媳婦。”

  王胖子聞言連忙勸道:“大媽,我們小大師的時間真的很少,今天晚飯都沒吃抽空過來的,一會算完五個人還得回家寫作業。你還是讓你兒子媳婦來一趟吧……”看了眼手錶,王胖子說道:“七點半之前都可以。”

  林清音點了了點頭也沒收大媽的錢,直接給下一個算卦。

  大媽走到一邊為難的直嘆氣:“他倆不相信這個,要不然我早就拽著他們來了!”

  旁邊圍觀的一個熱心的老太太把大媽扯到一邊小聲的給出主意:“你和你兒子媳婦說你崴著腳了,讓他們來接你。”

  大媽聞言有些猶豫,老太太急的直催她:“這眼看都快七點了,回頭小大師走了再輪到你不知道什麼時候。”

  這句話立馬讓大媽下了決定,她都排了大半個月的隊了,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只怕兒子媳婦真離婚了,她立馬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

  林清音給剩下的三人算完了卦後環視了一圈,朗聲說道:“今晚就到這裡了,大家該遛彎遛彎該回家回家,都散了吧。”

  大媽一聽就急了,跑過來拉著林清音說道:“小大師不是說等到七點半嗎?這才七點二十啊,你略微等等,我兒子媳婦正趕過來呢。”

  林清音看著她笑了:“我這不是為了你清場嗎?”

  大媽一聽立馬松了口氣。

  旁邊人聽明白了小大師話裡的意思,都互相催促著離開,很快涼亭裡除了等兒子的大媽以外就剩下找到親兒子來的李大爺一家人了。

  李大媽拉著自己的長子走到小大師前面,開心的合不攏嘴:“小大師,這就是我丟了三十年的兒子,現在的名字叫張易。”指了指旁邊另一個年輕的男人說道:“這就是我的小兒子李輝,那天他按照大師的指點很快找到了我的大兒子。”

  提起那天的事李大媽還和做夢一樣:“小大師您可太神了,我和我那些親戚說的時候他們還不信,說光看照片和八字就能找到人?們還以為我白天說夢話呢!結果小輝把小易領回來的時候他們全都傻眼了。”

  李輝有些心虛,其實當初他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明明不相信來著,還和張輝吐槽,結果吐著吐著就對上號了,沒想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居然就是丟了三十年的親哥。

  這神奇的尋親經歷讓他三觀都重塑了,現在無論乾點啥事他都想算一算。

  看到久聞大名的小大師,李輝兩眼都放光,要不是在小大師這排隊的人太多輪不到他,他都能把自己算到破產!

  再次回到家鄉的張易是從香港長大的,那邊的人本來就很推崇風水算卦一說,甚至某知名大學還有專門的風水系,培養了不少知名的風水大師。

  張易是生意人,他本來是信佛的,那天去山上就是為了去廟裡燒香,結果半路碰到了李輝,兩人聊了聊還挺投緣,聊到最後佛還沒拜就直接認了個親,為此張易十分糾結,這要不要改個信仰啊?

  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張易又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本來早就想拜訪小大師的,但王大師說您課業繁忙,我們也不好輕易去打擾,這是一點薄禮請您收下。”

  林清音接過那個厚度十分可觀的薄利笑的十分開心:“張先生是從事地產生意的?”

  “是的,我的父親是個地產商,他退休後我負責公司的業務。”張易想起養父來滿目溫情:“這次我來尋親養父也是支持的,當年我被人販子拐走後就病倒了,人販子帶著我輾轉去了好幾個地方,最後看我病的和快不行了似的就把我扔了,我就是那時候遇到了我養父。”

  林清音笑了笑:“你福氣很好,除了幼時的坎坷以外,一生都很順遂。”

  張易聽到這句話以後立馬喜逐顏開的道謝,別看林清音年紀小,可張易對林清音真是打心眼裡崇拜,啥都不用問直接能把你的事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問你服不服吧!

  “我們公司在香港和南方一帶還算小有名氣,本來近幾年沒有開拓市場的計劃,可這次認了親以後想在齊城開發一個住宅項目。”張易看了看旁邊年邁的父母:“我想給我父母建一套最好的房子,有個大院子的。”

  “大院子啊……”林清音聞言很是羨慕,上輩子她自己獨占了一座山峰的人,這輩子別說山峰了,連房子都是又破又小的,她也想要院子。

  也許是林清音的願望太過於強烈,張易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一樣:“我比較信風水,好住宅尤其得有好風水,不知道小大師願不願意幫忙費費心,等房子建好以後,您選一套最喜歡的,算我送的。”

  林清音嘴角翹了起來:“自然可以的,即便是買的地塊風水一般,也可以通過設計和法器來改變那裡風水。”

  一套房子雖然不便宜,但能和這樣一個有真本事的大師交好完全值得,以後小大師的名氣傳出去,別說是一套房子,就是一套別墅人家都未必看的上眼。

  自己這是幸運才在小大師未發跡的時候搶占了先機,以後求著小大師的地方還多著呢。

  小大師一會還得給別人算命,張易沒敢太耽誤小大師的時間,和小大師互換了聯繫方式就走了。

  目送著張易一家人離開,林清音忽然覺得有些心慌,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神算門裡的人直覺都非常準,他們雖然無法給自己算卦,但是他們對自身安危的直覺比算卦還要精確,林清音現在就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裡回家。

  林清音立馬抓起書包站了起來,大媽見狀有些著急了,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走:“小大師麻煩你再等一分鐘,他們已經到了。”

  林清音心頭的危機感越來越重,恨不得立馬將手抽回來:“今天不算了,明天我再找你。”

  “哎,小大師,他們來了!”大媽朝涼亭外面一指,林清音抬頭一看,兩男一女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媽,你沒事吧!”

  大媽高興的指著其中一對男女:“小大師,您看這就是我兒子兒媳婦,你快幫忙給算算!”

  林清音沒有看他倆而是有些絕望的看著另一個人,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不安了!

  英語老師怎麼也跟著來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8 PM

第24章 會算卦的學生

  李彥辰和姜美玲兩個人剛跑到老太太身邊剛要扶她, 老太太一伸手先拽住了他倆:“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慢,在晚一步小大師就走了。”

  李彥辰看了看面前高中模樣的女生有些不解的問道:“媽, 您這是幹嘛啊?不是說摔著了嗎?到底有沒有事啊?”

  “我沒摔倒!”老太太對自己騙人這件事絲毫不覺的愧疚:“我不這麼說你們能來嗎?”

  兩口子聽了都很無語, 拿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著實松了一口氣:“媽,以後你有事說事別嚇唬人行嘛!”

  老太太沒搭理他倆, 畢恭畢敬地和林清音說道:“小大師, 這就是我大兒子李彥辰和兒媳婦姜美玲,旁邊那個是我小兒子李彥宇。”

  林清音看著李彥宇熟悉的臉, 心裡有點想哭,其實這個真不用介紹, 熟悉著呢, 白天還給我監考來著。

  老太太介紹完了還問李彥宇:“你怎麼跟我來了?”

  李彥宇無語的看了她一眼:“還說呢, 我今天給大哥送東西,一進門就聽見大哥嚷嚷說你在公園摔倒了,我們三個就一起跑來了, 您這是弄的哪出啊?”

  “這事和你沒關係,一邊呆著去!”老太太把自己的大兒子和兒媳婦拽了過來:“這是林大師, 別看林大師年紀小,但是算卦特別準,我想你們要孩子的事也別上火, 讓小大師算算一準沒事。”

  “林大師?”

  “算卦?”

  夫妻兩個同時轉過頭看向林清音,卻發現林清音和李彥宇兩個人對視著,氣氛似乎有些凝重。

  “你認識這個小姑娘?”李彥辰靈光一閃猛地轉過頭多看了林清音兩眼:“小宇,這不會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吧?”

  林清音臉色有些發白, 心裡一陣陣的後悔!她就知道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出錯,剛才應該直接跑的!

  當著老師的面不敢說話,林清音只能偷偷的給旁邊一臉懵逼的王胖子使了個眼色,讓他想想辦法打下圓場。活了這麼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有些無助,出來算命被老師逮到了怎麼破?

  王胖子無能為力的回了個眼神,身為學渣的他從小到大看到老師都腿軟,他真的不敢插嘴啊!再說了他是畢業以後才從事算命這職業的,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看著林清音的眼神飄來飄去,李彥宇陰惻惻的笑了:“林清音,你英語考試的時候沒算夠是不是?”

  摸了摸鼻子,林清音默默的退後了一步,尷尬的為自己辯解:“剛才我說了今天不算的。”

  只怪剛才被張易送房子的承諾衝昏了頭腦,才沒及時感應到危機的來臨,要不然她早就跑了!

  一聽見小大師說不算,老太太頓時急了:“別!別!別!小大師,我這排了半個多月好容易排到的,你今天好歹替他倆算一卦,要不然他倆這婚姻就完了!”

  李彥宇看了看自家迷信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明顯想跑路的林清音,呵呵了兩聲:“林清音啊林清音,沒想到你還這麼多才多藝呢!你這特長挺特殊啊!”

  沒等林清音回答,老太太啪的一巴掌拍到了李彥宇的後背上:“怎麼和小大師說話呢?真沒禮貌,要叫大師!”

  李彥宇:“…………”

  林清音:“…………”

  老太太求您別說話了,李老師的眼神看起來比剛才更可怕了!!!

  ——

  李彥辰聽明白自家老太太把自己忽悠出來的目的,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旁邊低頭不語的妻子。夫妻二人從恩愛走到今天的生疏,李彥辰比誰都難過,可是現在不是他想放棄,而是妻子不想要這段婚姻了。

  李彥辰知道,姜美玲是怕拖累自己,也害怕再次體驗到喪子之痛,所以她寧願不要這段婚姻。

  輕輕的嘆了口氣,李彥辰的聲音有些苦澀:“媽,你不知道我和美玲之間的事,就別瞎摻和了。”

  “我不知道沒關係,小大師一算就知道了。”老太太期待的看著林清音:“小大師,您給他倆算算唄。”

  李彥宇:“呵呵,小大師!”

  林清音兩手捂住了臉:不想說話,牙疼!

  李彥宇看著林清音的樣子氣的直笑,考試時候扔古錢蒙答案、放學後到公園算命,怎麼就這麼有想法呢?有這精力多被倆單詞至於考試得那麼……點……的……分……嗎……

  李彥宇想起了林清音的卷子,除了寫作題,前面的靠搖古錢選的答案全對!難道是白天蒙的太準了,給她產生了自己會算卦的錯覺?

  “媽,你有空在家看看新聞多好,別信那些有的沒的。”李彥宇看了林清音一眼沒好氣的笑道:“她就是我們班的一個學生,平時拿個龜殼擺弄擺弄,你還以為她真會給你算卦呀?”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怎麼能叫龜殼呢,那是法器!再說了,小大師等閒不用龜殼的,普普通通的她看面相就能算出來。是不是,小大師?”

  林清音:“…………”

  不想說話,我想回家!

  李彥宇看著林清音蔫頭蔫腦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扶老太太:“行了,咱自家的事自己回去說,林清音還得回去覆習功課呢,明天還有幾門課要考試。”

  “和你說有什麼用?你是能算卦還是會看相!”老太太啪的一下子把李彥宇的手拍了下來:“我和你說我排了半個月多月才輪到我,要是錯過這次至少還得兩個月,你知道小大師多難約嗎?”

  林清音深吸了口氣,看來今天這卦是躲不過去了,反正都這樣了,那就早算早回家吧!

  一轉身坐回到石凳上,林清音朝李彥辰和姜美玲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咱抓緊吧,別耽誤時間。”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也在林清音對面坐下來,倒不是他們相信林清音,而是大家都看出來今天這卦要是不算的話誰也走不了,乾脆就當是哄老太太開心了。

  林清音靜下心來藉著涼亭裡的燈仔細觀察了兩人的面相,便知道兩人婚姻的癥結出在姜美玲身上。

  撫摸了下手裡的龜殼,林清音用篤定的語氣說道:“從面相上看,你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在幼年的時候夭折了,兩人去世的時候年齡應該都不超過六歲。”

  心不在焉的姜美玲聽到這話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高的有些劈叉:“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母拍了拍姜美玲的手,和顏悅色的說道:“小大師算的卦沒有不靈驗的,你只管相信她就是。”

  李彥辰和李彥宇兄弟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十分震驚。

  他們只知道姜美玲有個姐姐,可從來沒聽她家人提過曾經有兄弟的事。其實姜美玲對哥哥弟弟的記憶也十分淡薄,只隱隱約約有個印象。還是這次姐姐家的兒子夭折了,姜母才哭著提起了這段舊事,也正因為如此姜美玲才決定和李彥辰離婚的。

  “我前陣子去做了基因檢測,我家有一種罕見的遺傳病,這種病傳男不傳女,女孩子只攜帶基因但不會發病,單男孩子活不到成年必定死亡。”姜美玲神色複雜的看了李彥辰一眼:“其實你說的沒錯,我們家的人確實有病。”

  李彥辰頓時慌了神,趕緊過去哄姜美玲:“我當時就那麼說一嘴不是有心的,我真的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沒想離婚。”

  姜美玲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幾分落寞:“是我嫌棄我自己,我不想再將自己有病的基因傳下去了,咱們倆離婚對誰都好。”

  不只是嫌棄,其實還有害怕,她害怕自己生不出健康的孩子,她害怕重蹈母親的覆轍,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喪子之痛了,實在是不想在經歷第二次了。

  林清音雖然對愛情這種東西看不明白,但是她卻看的懂面相:“你們夫妻恩愛,感情雖有些小波折但不至於走到離婚的地步。”

  姜美玲心裡發苦:“大師,您既然都算出來了我離婚的緣由,何必再勸呢?”

  林清音特別實誠的指了指旁白的老太太:“因為你媽付錢了呀!”

  面對齊刷刷看過來的目光,老太太驕傲的挺起了胸:“一千塊錢,我自己出錢請你們!”

  林清音神色各異的一家人,語氣慢悠悠的又拋下了個地雷:“你們離婚的話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看著齊刷刷同時轉過來的四個腦袋,林清音指了指姜美玲的肚子:“你們命中有兩個女兒,此時都在你的肚子裡,應該有一個多月了!”

  這回不止姜美玲,連李彥辰都猛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姜美玲的肚子。

  姜美玲下意識摸了摸十分平坦的小腹部,她上個月的月事是什麼時候來著?

  仔細回想了一下,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快兩個月沒來月事了,外甥夭折再加上遺傳病的事讓她身心憔悴,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件事。

  “懷孕了?還是女兒?”見慣了小大師算命的老太太最先回過神來,隨手拍了發愣的李彥宇一巴掌:“還愣著幹嘛?趕緊去公園門口的藥店給你嫂子買驗孕棒去!”

  李彥宇這個未婚的男青年立馬羞的滿臉通紅,可是看著他哥傻呵呵的看著他嫂子完全沒有想動腿的意思,李彥宇只得任命的往公園門口跑。

  這叫什麼事啊!

  六角涼亭離公園北門不遠,李彥宇人高腿長的,十分鐘就拎了個塑料袋子跑了回來,裡面裝了七八種驗孕棒,看樣子似乎是不知道買哪一個,乾脆把所有的都買了。

  老太太將塑料袋搶了過來拉著姜美玲去旁邊的洗手間,過了五分鐘老太太興高采烈的扶著姜美玲出來了:“我就說小大師算的準吧,你們還不信!”

  李彥辰小心翼翼的扶著姜美玲,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的問道:“真的懷了?”

  姜美玲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兩道槓,已經很清楚了。”

  看了看兩口子之間似乎沒什麼矛盾了,林清音松了口氣:“好了,問題解決了,我該回家了。”

  “哎哎小大師您請留步!”

  這回不用老太太開口,李彥辰把林清音叫住了:“大師,我妻子懷的真的是女兒嗎?”

  “對啊,雙胞胎女兒。”林清音說道:“我不知道這個時候醫院能不能查出來,你們可以去問問。”

  看著林清音說的這麼篤定,李彥辰兩口子心裡特別踏實,連懷孕的事都算出來了,那性別指定不會算錯。

  兩口子手拉著手除了傻笑沒別的反應了,還是他們家老太太想的全面,趁機問林清音:“大師,您看我媳婦這種遺傳病有沒有法子避免啊?”

  林清音想了想說道:“倒是可以戴一個護身符,除了保平安以外也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但是能不能阻止基因遺傳我說不好,暫時還也沒有這方面的先例。”

  “護身符啊?”老太太看了看兒媳婦紅紅的眼圈,利索的點了頭:“小大師,護身符多少錢啊?”

  “看你要哪種了?”林清音指了指王胖子脖子上掛的護身符:“這種用好玉做的護身符價格比較貴,靈氣本身就有淨化身體的作用,再加上陣法的加持會比旁的材質更靈驗一些。”

  王胖子立馬跟老太太顯擺自己的玉:“這是小大師根據我的八字特意雕的,我這才戴了兩天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帶著那種輕快勁兒,晚上睡眠也好了。”

  老太太聽的兩眼直放光,正要開口定下來的時候又聽林清音說道:“石頭的也可以刻,只是石頭本身沒有靈氣,效果只有玉器的十分之一。另外還有用紙做的護身符,便於隨身攜帶,效果和石頭的差不多,但若是髒污了或是被雨淋濕了就會失去效果。”

  老太太有些猶豫不定:“小大師,這三種都多少錢呀?”

  林清音看了王胖子一眼,示意他估個合適的價格。

  王胖子沉吟了一下說道:“玉的護身符要二十萬,老太太您別嫌貴,我們小大師買玉特比挑剔,咱買玉看的是通透水頭,可小大師看的是靈氣。說實話,有時候二十萬的玉都未必能見到有靈氣的,每回小大師出門買玉都得算算方位才去,要不然真的很難碰到。

  “石頭的當然要便宜一些,不過這石頭不是河邊隨便撿撿就成的,也需要精挑細選,起碼你拿在手裡得好看不是?這個只要兩萬塊就行了。

  “紙質的是最便宜的,不過小大師用的是上等的硃砂和黃表紙,這個不是小攤小販隨便買的,都得需要特製的,特別稀少。”王胖子伸出手指:“這個只要兩千塊!”

  老太太第一個想法就是把紙的劃去,紙質的價格雖然很划算,但是一般這種都很難隨身攜帶,放包裡口袋裡效果又差了些。

  石頭的價格倒是十分適中,兩萬塊就一個金手鐲的錢,可用處卻比金手鐲大多了,不過老太太總覺得送給兒媳婦一個石頭的飾物不太講究,可玉的要二十萬呢。

  老太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王胖子脖子上的玉佩,入手冰涼涼滑潤潤的,看著成色好,雕出來也漂亮。

  老太太咬了咬牙:“我給我兒媳婦買玉的!”

  姜美玲聽了急的直跺腳:“媽,買個紙的就行了,二十萬可是你養老的錢。”

  老太太笑著拍了拍姜美玲的手:“你不是已經把我接到你家來養老了嘛,有你在我還需要養老錢嗎?”

  姜美玲又哭又笑的說道:“可是這也太貴了。”

  “不貴不貴,小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人,她雕的護身符肯定物超所值!”老太太盤算了下家底:“王大師,我給我媳婦買個玉的,我自己買個石頭的,給我家兩個兒子一人一個紙的就行。”

  王胖子朝她豎了個大拇指,一個勁兒的誇讚她:“今天是您賺到了,這可是小大師第一次說賣護身符,下個想買的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這樣,今天我冒著被罵的風險送您個福利,免費送你一卦,可以插隊那種!您什麼想算和我預約。”

  “就這麼說定了。”老太太聞言喜笑顏開:“王大師,您可真是好人!”

  王胖子把林清音的銀行卡號發給了老太太:“不算什麼,等您轉了錢以後記得把八字給我寫下來,越精確越好!小大師收到了錢好抽空去給您選玉,還得焚香淨身祝禱什麼的,麻煩著呢。”

  老太太被哄的樂呵呵的,一抬頭看見自己的小兒子了,連忙把他揪了過來:“剛才我聽說你是小大師的老師?”

  李彥宇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在這半小時之前他還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現在三觀都碎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自己的學生會算命,居然還算的那麼準,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相信!

  “好好照顧小大師,不許對小大師沒禮貌!”老太太鄭重的囑咐了兒子,又恭敬的林清音說道:“小大師,他要是做的不好你回來告訴我,我說他!”

  林清音立馬點了點頭:“好!”

  李彥宇:“…………”

  你答應的倒是挺快!

  看著老太太又圍著兒媳婦噓寒問暖去了,李彥宇呵呵了兩聲:“今天考試的英語選擇題都是你算出來的吧?”

  林清音沉默了,這個要不要承認呢?

  李彥宇看著她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呵呵,小大師,你這算作弊吧!”

  林清音抬起了頭:“難道校規裡有說過考試的時候不能算卦?”

  李彥宇:“…………”

  哪家神經病學校會規定這條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家的學生會算卦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0:59 PM

第25章 風水不好

  師生相對無言, 王胖子聽說林清音考試算答案汗都流下來了,也顧不得心底對老師的畏懼, 堅強的過來打圓場:“小大師這裡的事了了, 你該回家復習功課了,不是說明天還有考試嗎?”

  林清音立馬點了點頭, 抱著裝滿錢的書包跑的飛快:“李老師再見!”

  李彥宇看著林清音的背影直呵呵, 回頭等你成績出來我看看你復習的到底怎麼樣!

  李家的老太太和兒媳婦說完了話,一抬頭髮現林清音已經走了, 頓時懊惱的捶胸頓足:“你看看還沒好好謝謝小大師呢。”

  李彥宇想到林清音今晚的收入,心裡冒著酸溜溜的小泡泡:“媽, 你已經謝出去二十來萬了, 還想怎麼謝啊?”

  “那是買護身符的, 咱是今天運氣好才碰到小大師肯賣護身符,以前也有人問過,小大師從來都不搭茬。”老太太拿眼睛狠狠的剜了李彥宇:“你在學校看到小大師記得和她預約一下, 讓她給你算算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女朋友。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孤零零的沒有女朋友,也不嫌丟人!”

  李彥宇聽到自己的年齡心都碎了:“媽, 我才二十七!”

  “你喊什麼喊?”老太太捂住了耳朵一副嫌棄的模樣:“都三十來歲的人了一點正型都沒有!”

  李彥宇抓狂了,我才二十七!!!

  “別忘了去找小大師算算啊!”老太太將話又轉了回來,然後揮了揮手:“行了你趕緊回家吧, 別來你哥家,你嫂子還要休息呢!”

  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李彥宇決定堅決不能去找林清音算卦,要不然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

  兩天考試很快過去了, 老師們都熬夜批改出試卷並且排了名次。

  學校打算對高二年級重新分班,所以這次的排名將不公布,只發卷子講題,私底下將名次作為分班的參考。這次分班即是為了林清音,也是為了一部分還想好好學習的學生。

  林清音這大半個月在姜維的輔導下才復習了一半的課程,但考試時她連做帶算的居然考了第十五名。不過看了成績單就知道,她名次排在這裡多虧了滿分的數學,這次數學卷子有些難度,很多學生都在這上面失了分,高二一班只有林清音一個人得了滿分,而第二名的分數和她相差35分之多。

  林清音數學卷子相當完美,背誦為主的文科類卷子也不錯,英語好歹得了115,物理還湊合。最慘不忍睹的則是完全沒有復習到的化學了,除了選擇題以外其餘的一律沒做,成績直接不及格。

  李彥宇在教師系統裡看到成績單後特意去化學組辦公室問化學老師要來林清音的試卷,看著大面積的空白,李彥宇居然有一種慶幸的感覺,幸虧英語選擇題占了五分之四,要不然成績指定和化學一樣慘。

  這種能掐會算的本事真的是讓人羨慕又頭疼,李彥宇都不敢細想林清音到底會多少內容。

  他怕真相讓自己承受不住!

  為了不讓家長把這次分班和成績掛鉤在一起,學校打算在開學一個月後會召開家長會,以培養重點為不同作為理由通知分班的事,分完班再進行月考。校長特意叮囑一班的班主任於承澤,讓他多關注林清音的情況,千萬別讓班裡再出現什麼校園欺凌的事,要不然他真的沒法和家長交代了。

  林清音沒見過校長,自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她熬過了考試這關,終於有心情好好回饋她的同學這一年來對她的關愛了。

  東方國際高中是私立學校,除了學費特別貴以外,和其他高中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教學環境和設施非常好。校園綠草如茵,各種運動場館十分齊全,教室裡不但有中央空調,還擺了十幾盆的花卉植株。

  高中的學生們壓根就沒有耐心伺候花,有的時候值日生想著就澆一次,有的時候懶的去提水連澆花也省了,好在這些花都是好伺候的,雖然長的有些雜亂但都生機勃勃。

  教學樓每天早上有專人開門,林清音早早的來到了教室,放下書包後她拿出一把剪刀來修剪花卉。

  林清音雖然沒養過花草,但是這些植物本身就是屬於有靈氣的東西,看著哪個地方的靈氣足就留著,看著哪個枝葉要枯死了便修剪下去,這樣修剪完一盆後居然看著還挺有型的。

  隨手從口袋裡拿出幾顆鵝暖石放在花盆裡,林清音給花盆調整了個合適的位置,繼續修剪下一盆。等她修剪完所有的花盆將枯枝雜葉從樓道旁邊的垃圾口丟下去,高二一班的同學才陸陸續續的到了學校。

  風水學認為,萬物源於一氣,五行的盛衰、陰陽之氣的清濁都會影響到人體之氣,改變人的吉凶禍福。

  林清音自然不會在教室裡設大凶的陣法,這樣做實在是有違天和,對自己的氣運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她講究的是自然之道,設的陣法也是如此。

  “道設生以賞善,設死以威惡”,林清音設的這個陣法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天道,不同的作為會產生不同的氣運,吉凶福禍也隨之而生。

  說白了就是欺負人做壞事的等著倒霉去吧!

  ——

  李明宇背著書包晃晃悠悠的進了教室,報到那天他想捉弄下林清音,沒想到把自己整劈叉了還把頭給撞了。其實頭撞了還算小事,主要是劈叉太猛導致某個不可言喻的部位有些拉傷,一碰就疼,現在走路都不太利索。

  李明宇心裡實在是有些憋屈,他這種過於自我的人自然不會反省自己的錯誤,反而覺得是林清音烏鴉嘴害的他倒霉,一直憋著壞想找林清音出氣。

  看到林清音正站在座位旁邊的過道上擺弄著窗台上的一盆花,李明宇夾著兩條腿走到自己好哥們舒俊逸的旁邊,朝林清音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沒替兄弟我報仇啊?”

  舒俊逸不以為意的撩了下頭髮:“這兩天不是考試嘛,老師一早就來班裡,我沒空搭理她。你倒好破了點皮連考試都逃過去了,運氣挺好啊!”

  李明宇不好意思明說出自己的實情,打哈哈笑了兩聲,拽著舒俊逸往林清音那走:“想起那天的事我就憋屈,找她算賬去。”

  其實論容貌林清音長的不差,當初剛開學的時候還讓不少男生眼前一亮,有事沒事往她跟前湊。可林清音是那種認真學習的好孩子,壓根就不想和他們扯閑篇浪費時間,幾次下來有幾個男生面子掛不住就覺得林清音看不起人,開始帶頭欺負她。

  欺負人是有癮的,看著林清音兩眼含淚不敢說話的樣子他們就很有成就感,其他的同學看見了也有跟著有學有樣的,一個學期下來林清音就成了班裡的受氣包。

  舒俊逸當初就是帶頭欺負林清音的人之一,他家裡有點錢人也長的小帥,初中時在女同學中間一直無往不利,沒想到剛上高中就在林清音這碰了個釘子,總覺得有些丟面子。他對林清音度多少有些因愛生恨的意思,班裡就他和李明宇兩個最喜歡對林清動手動腳的。

  東方國際高中的學生不像公立學校那麼多,每個學生都是單獨的座位,中間都有過道相隔,獨立性相對來說比較好。

  舒俊逸穿過過道走到林清音身後,伸手去抓她的馬尾,林清音就像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在同一時間忽然往旁邊邁了一步,舒俊逸腳底一滑直愣愣的朝往前踉蹌了兩步,整張臉結結實實的摔在了花盆裡。

  林清音站在旁邊目睹了全過程,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還不忘搖頭嘆氣拱火:“多好看的花,怎麼讓你給啃了!”

  花盆裡早上剛澆了水,泥土濕乎乎的還沒有幹,舒俊逸這一臉栽下去臉上粘了厚厚的一層泥不說,連嘴裡都進去不少。

  鬧哄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即又爆發出劇烈的嘲笑聲,一邊笑還一邊咣咣的拍桌子,教室裡亂成了一團。

  以前被全班嘲笑的人是林清音,現在成了舒俊逸。

  舒俊逸本來就是好面子的人,那邊被髒水淋了一身就被笑的下不來台,但好歹有個比他更慘的李明宇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才讓他不至於那麼尷尬,可今天倒霉的就他自己,李明宇還在一旁震驚的夾腿呢。

  將嘴裡的泥吐了出去,拿手胡亂的把臉上的泥抹了下來,有些狼狽的吼了一聲:“都笑什麼笑?”

  林清音輕笑一聲轉身準備回座位,舒俊逸腦子一熱往前跟了一步伸手又要去抓林清音,可他這一腳恰好踩到了他剛剛甩下來的濕泥上,腳一滑也來了個標準的豎叉,結結實實的坐在了地上。

  瞬間,嗷的一聲破音的慘叫響徹教室,甚至蓋住了其他同學的笑聲。

  林清音轉過身抱著胳膊朝一旁看傻眼的李明宇挑了下脣角:“這個姿勢看起來眼熟啊。”

  李明宇想起自己拉傷下體被脫褲子檢查的恐懼,下意識夾緊了雙腿,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啥都別說了,去醫院吧,那裡我熟。

  夾著大腿的李明宇艱難的將舒俊逸扶了起來,舒俊逸可算知道那天李明宇的表情為啥那麼難看了,感覺下面的筋就像是斷了一樣,太TM的疼了,關鍵是還不好意思用手捂著。

  李彥宇抱著教案和英語書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舒俊逸髒乎乎的臉和詭異的姿勢有些不解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滑倒了。”舒俊逸有些難堪的夾住了腿,仿佛這樣可以緩解一些痛苦:“老師我得去醫院。”

  “去吧去吧!”李彥宇又點名叫了一個男生:“你去學校醫務室幫他叫一輛車。”

  目送著夾腿雙人組的背影,李彥宇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這才開學三天,你們班就有兩個受傷的了,你們平時在教室是不是太鬧騰了?”

  其他人回想起兩人受傷的經過都忍不住去看林清音,李彥宇和舒俊逸的劈叉說起來多少都和她有些關係,可是林清音連碰都沒碰他們。

  李彥宇到教室外面給於承澤打電話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有幾個不喜歡林清音的女生趁機湊在一起嚼舌根說林清音是掃帚星,誰沾上她誰倒霉。

  有個叫伊海燕女生說著說著覺得口渴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保溫杯,一邊說捏造著林清音莫須有的壞話,一邊用手擰保溫杯。

  漫不經心的擰了一下,保溫杯的蓋子扣的緊緊的沒擰開,她說話的時候手上忍不住加大了力氣,只聽“砰”的一聲,強行擰開的杯蓋和一團熱蒸汽同時從躥了出來,杯蓋上的熱水正好滴在了她拿杯子的手上。

  伊海燕忘了手上拿著的保溫杯,下意識把手一甩,杯子裡的熱水傾巢而出,把圍在一起說閒話的女生全都燙到了,尤其是她自己燙的最慘,手背紅了一大片。

  剛打完電話進來的李彥宇看到這一幕後目瞪口呆,有些頭大的點了一個同學:“趕緊去校門口讓醫務室的車等一等,把這幾個也拉去。”

  越是這麼湊巧越是有人不信邪,總有幾個腦袋不清楚的人想嘗試嘗試,結果一天下來高二一班足足有十幾個人都送到了醫院,可問起來全是自己作的,和旁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這受傷的人也太多了,以前學校一年也出不了十個送醫院的,這次連學校的校長都驚動了,親自到高二一班去了一趟,叮囑他們老老實實學習不許出麼蛾子。

  從教室裡出來,校長忍不住犯嘀咕:“你們說高二一班是不是風水不好?怎麼就他們班出的事多呢?咱要不要偷摸找個風水大師來看看?”

  李彥宇:呵呵!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0 PM

第26章 接二連三走霉運

  在高二這麼關鍵的階段, 一開學班裡就十幾個學生請病假,老師都覺得頭疼, 只能先拿出開學考試的卷子一邊講一邊把高一學的知識點串起來講一遍。

  林清音倒是挺願意復習的, 除了語言類的她覺得壓力有點大以外,其他的她都不愁, 只要是把課補完了她就能跟上。

  只有英語這門課, 她是真的無能為力啊!

  也許是林清音的表情太過明顯,李彥宇一眼就看見了她, 用食指關節叩了叩桌子:“林清音你講講二十三題。”

  林清音看了眼試卷:“選A!”

  “為什麼選A?”

  林清音頭皮都炸了,盯著試卷看了兩眼, 林清音想出了一個完美的答案:“因為只有A是正確的。”

  李彥宇心裡直發涼, 這可是卷子上最簡單的一道選擇題啊, 小大師你到底會多少啊?

  可是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李彥宇又不敢問多了免得林清音出醜,想了想還是讓她坐下了, 硬著頭皮替她圓場:“林清音說的這個答案是對的,我們先來看題……”

  林清音默默的松了口氣, 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終於消失了,看來老師不會再提問她了。

  用了一節課的時間把卷子講了一遍,李彥宇環視著教室裡的學生:“下午的兩節自習課用來英語考試, 難易程度和剛才講過的試卷差不多,我看看我剛才講了那麼多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心聽。”

  聽著下面的哀嚎聲,李彥宇將視線停留在林清音身上:“下午考試的時候桌子上只允許留中性筆……”想了想李彥宇補充了一句:“中性筆只能留一支,別的都放在書桌裡, 否則按作弊處理。”

  不是他不體貼學生,他實在是怕小大師拿著一把中型筆都能來一卦。他只是想看看她的英語水平到底怎麼樣,若實在是不好的話私底下他也能幫她補補課。

  作為一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李彥宇真的不想教出來一個英語文盲。

  聽到李彥宇帶著明顯指示意味的話,林清音一臉淡然,沒龜殼有什麼大不了的,本掌門沒有龜殼照樣也能當掌門!

  下午自習課,李彥宇準時的抱著英語卷子走進教室,每組一摞讓往後傳卷子。林清音坐在第二排,拿到卷子後連題目也不看就往上寫答案,李彥宇在教室裡轉了一圈把多餘的卷子收回來,等路過林清音的時候探頭一看,頓時懵逼了。

  我聽力還沒開始放呢,你怎麼就做完聽力題了!

  打開錄音機放上聽力,李彥宇忍不住走到林清音的背後探頭去看,只見林清音每道題都從A寫起,若是這道題的答案是A的話那皆大歡喜,如果正確答案是D就能看到前面劃掉的A、B、C,一看就是憑直覺在選答案。

  李彥宇看的都想哭了,有個會算卦直覺又準的學生太可怕了,簡直是防不勝防啊!

  在這種開了掛的直覺下,別的學生做完聽力的時候林清音已經做到閱讀理解了,人家剛做完第一篇閱讀理解林清音已經在看後面的寫作了。

  看到這裡,李彥宇準備去看看其他同學答題的情況,選擇題靠直覺也就算了,這寫作題靠的是實打實的基礎。昨天的開學考試林清音可是把寫作題全都空著了,僅僅一天時間怎麼也不可能有太大的飛躍。

  李彥宇剛要邁腿就看到林清音把卷子翻到了最後一頁,她直接跳過了改錯題書開始看最後的那道書面表達題,也就是英語小作文。

  題目是邀請一個國外的朋友來家裡做客,向他介紹一些習俗和禮儀知識。

  林清音只看了眼題目上的名字,就開始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寫的信裡面還增添了不少題目沒有要求的內容,讓這封信看起來更加充實飽滿。

  起初李彥宇看到林清音用的句子和短語都超過現在所學的內容還挺高興,覺得自己小看她了,可看著看著李彥宇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這作文內容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他連忙從口袋掏出手機按照林清音寫的作文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某年高考試卷的標準答案。那道寫作題和現在卷子這道題差不太多,只是多了餐桌禮儀的介紹,而這部分正是剛才讓李彥宇覺得豐富了細節讓內容更加飽滿的關鍵。

  李彥宇看了一遍標準答案,又看了一遍林清音的試卷,連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這是提前把寫作的題目算出來然後背了一篇作文嗎?記憶力還真的是夠好的!

  你有這記憶力多背點單詞不行嗎?詞彙量上去了什麼樣的作文寫不出來!

  李彥宇看著林清音的後腦勺都想哭了:小大師,你算一卦得一千塊錢呢,用在課堂小測驗上是不是有點太浪費啊!給自己算卦不用花錢是不是?

  寫完最後一個單詞,林清音滿意的把筆收了起來,一伸手將試卷遞給站在自己身後的李彥宇:“老師,我做完了!”

  李彥宇接過卷子憋屈的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復習復習別的內容吧。”

  話音剛落,李彥宇就見林清音從桌洞裡掏出一本高考英文寫作大全來,還將龜殼也取了出來。

  李彥宇看到這一幕眼淚都快下來了,你這是準備算下一次英語考試的作文了嗎?題目我還沒出呢!

  ——

  受傷的學生請了假一天全都回到了學校,高中課程不比其他時候,落下一天的課很可能後面的內容就跟不上了,只要是能下的來床,家長們抬也得把他們抬學校來。

  來是都來了,就是一個個的看起來特別的慘。

  當眾表演了標準豎叉的舒俊逸終於體驗到了李明宇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也明白了李明宇夾著腿走路的苦衷,因為他比李明宇還慘。

  舒俊逸拉傷的比較嚴重,白天上課晚上還得去醫院門診打消炎針。其實打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他受傷的經過和部位太過特殊了,就連醫院的護士都認識他了,給他打針的時候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讓好面子的舒俊逸遭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

  他覺得自己活了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丟臉!

  同樣覺得丟臉的還有班裡那幾個燙傷的女同學。

  被燙傷的幾個女生都起了紅紅的水泡,手上還能包紮起來,可臉上的只能露著了,一個個又紅又水靈的大泡被涂上油亮的燙傷膏,格外引人注目,這對注重外貌的女生們來說簡直生不如死。可家長們又不允許她們以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請假,一個個都被強行的送回了學校。

  東方國際高中的不少女生都有化妝的習慣,這幾個燙傷的也不例外,平時她們不擦粉底都不出門,可現在好了,別說粉底了就連素顏對她們來說都成了奢望。可她們又不想讓班裡的男生看到自己的這份尊榮只能一個個的都戴著口罩上學,別說抹藥了,就連水泡都被緊緊的勒在了口罩裡,卻不知道水泡被這樣包著反而很難愈合。

  喜歡給林清音編造瞎話的那個女生被燙的最嚴重,沒幾天她捂得嚴嚴實實的水泡就感染了。家長知道原委後又是一頓罵,趕緊送她去燒傷科擠膿上藥,然後帶她去門診打消炎針。

  正在打針的舒俊逸看到她的樣子險些吐了,拿出手機拍了她的照片發到朋友圈嘲諷了一番;感染化膿的女生氣的眼睛都紅了,拎著吊瓶轉了一圈便把舒俊逸的病情打聽了出來,當即把舒俊逸苦苦隱瞞的事情發在了朋友圈裡。

  第二天班裡同學看舒俊逸的眼神都一樣了,就連頭幾天劈叉的李明宇都受到了異樣眼神的關愛,這可是那個部位被拉傷的人啊,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用了。

  很快舒俊逸和李明宇分別多了一個外號,舒公公和李公公。

  這對十六七歲的男生來說可謂是最大的羞恥,他們也第一次體會到了語言暴力的傷害,痛苦的生不如死!

  就這樣還不算完,高二一班的同學們發現他們最近都有些走霉運了,自行車爆胎、坐私家車上學的發現車胎扎了釘子都算小事了。他們遇到水坑必定會平地摔且臉朝下,彎腰下蹲褲子一定會開裂、洗了頭去上學肯定會有鳥屎從天而降,簡直倒霉的喝涼水都塞牙。

  學校裡喜歡欺凌同學的不止高二一班的學生,別的班級也不少。

  可同樣的有心眼壞的同學就有單純心善的好學生,林清音索性用學校的樹木和池水為陣眼擺了一個天然的陣法,看看那些天天摔的灰頭土臉的人還有沒有精力去欺負別人。

  在陣法的作用下,所有人的氣運都悄然無聲的發生了變化,心善喜歡幫助別人的最近好運連連;不欺負人也不幫助人的一如以往沒有變化;而那些以欺壓旁人為樂,喜歡用校園暴力彰顯自己能耐的學生簡直可以以烏雲罩頂來形容,而這種變化並不只是在學校裡有效,只要氣運變壞了到哪裡都倒霉,就連家人也會沾染上他們的霉運。

  運氣好的事通常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倒霉的人湊在一起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東方國際高中的校長王清豐因為暑假林清音跳河的事就掉了不少頭髮,好容易蹭了一個多月的生薑養回來不少,可看著學校裡的學生一個接一個的出意外,他的頭髮又開始大把大把的掉了。

  雖然學生發生的磕磕碰碰基本上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家長不會怪罪到學校身上,但是王清豐依然發愁啊,學校總共就兩千多名學生,這幾天陸陸續續有六百來個進醫院了,學校的教學進度都受到影響了,再者讓不明所以的人知道也影響學校的名聲啊。

  正在王清豐愁的直轉圈的時候,保衛處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王校長,咱學校高二一班有個學生為了偷懶沒走過街天橋而是翻越了護欄,結果腳卡在護欄裡摔倒了,足足把護欄拽塌了一百多米,交警都來了。”

  王清豐摸了摸越來越亮的腦門忍不住哀嚎了一聲,這又是哪個作死的學生呦!

  ——

  此時放學的學生們都在圍觀被護欄壓住的朱鑫達,上個學期就是他往林清音的桌洞裡放剃須刀裡的薄刀片,害的林清音手指被劃破了好幾道,疼的好幾天都拿不住筆。

  林清音走出校園門口看了一眼還躺在護欄底下的朱鑫達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馬路中間,交警叫了不少人幫著抬護欄,要不然朱鑫達卡在裡面的腿實在是沒有法子拿出來。

  看了半分鐘,林清音忽然若有所感,她轉身朝學校附近的一條小路走了過去。

  這條小路兩邊都是低矮的圍墻,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有些不太結實了。政府最近決定把這一片老房子全部拆掉改造,這圍墻也是要拆除的一部分,墻上用紅筆寫了個大大的拆字。

  林清音走的不急不慢的,等走到胡同中間的時候她停下來系了系鞋帶,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

  林清音站起來朝後頭一看,是班裡的五個女生,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曾經扇過林清音耳光的林素素。

  林素素一直和林清音不對付是有原因的,她在初中時候就喜歡舒俊逸,本以為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能有結果,沒想到舒俊逸一上高中居然瞧上了林清音。

  雖然林清音壓根對舒俊逸沒那個意思,舒俊逸也在被林清音拒絕後惱羞成怒開始以欺壓她為樂,但林素素並沒有因此釋懷,反而對林清音懷有很重的敵意和怨。

  憑什麼一個窮丫頭可以得到舒俊逸的注意。

  林素素不敢去質問舒俊逸,便拿林清音出氣,不僅在班裡籠絡了不少女生孤立她,甚至還經常找藉口抓林清音的頭髮扇她的耳光。

  原主不堪受辱跳河自殺,林素素就就占了其中一部分因素。

  林清音往旁邊的一棵樹下挪了兩步,漫不經心的看著林素素:“你跟著我有什麼事?”

  看著林清音一副高冷的樣子,林素素恨的牙直癢癢。

  一個暑假過去了,原本她以為再見到的會是一個唯唯諾諾膽小自卑的林清音,卻沒想到林清音看起來就像是忘了上學期的欺辱一樣,居然有膽子對班裡的同學冷嘲熱諷了。

  最可氣的事,她發現林清音似乎比放假前更好看了。

  其實林清音的外貌變化並不大,只是因為修煉的緣故皮膚比之前好了,再者就是不凡的氣質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奪目。

  “你個窮丫頭怎麼好意思還在學校裡呆著?”林素素嫌棄的撇著嘴說道:“成績還不如我好,我要是你早就羞愧的自殺去了。”

  “這不有你這種沒羞沒臊的人襯托嘛,我覺得我還挺好的!”林清音嘴角翹了起來,故意拿林素素最在意的事刺激她:“起碼長的比你好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1 PM

第27章 惡有惡報

  林素素聽到這些話險些被氣炸了, 尤其林清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下巴微微挑了起來,更襯的她臉型姣美、五官精緻, 再配上那不屑一顧的神情, 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

  明明放假前還沒怎麼好看的,林清音這一個暑假是去做美容了嗎?

  林素素嫉妒的有些發狂, 憑什麼林清音能吸引到舒俊逸的注意力?明明自己才和舒俊逸更相配才是!

  即便舒俊逸變成了公公, 那也只能是自己的公公,別人都不能碰!

  林清音看著林素素猙獰的表情, 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調出攝像模式將鏡頭對準了林素素。

  這一舉動徹底把林素素激怒了,她嘴裡不幹不淨的怒罵著, 舉起手就想過來扇林清音的耳光, 可她剛邁出一步正好踩在一個香蕉皮上, 頓時身體失衡朝後面連倒了兩步。

  旁邊跟著來的四個跟班見狀爭先恐後的伸手去拉林素素,可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亂子,也不知道是誰絆了誰的腳, 五個人一起摔倒了圍墻上,頓時把破舊的圍墻撞出了一個大洞, 隨即整座墻都塌了,一堆磚頭落了下來將五個人壓在了底下。

  林清音將視頻保存好,又到磚頭跟前嘖嘖了兩聲:“剛才忘了告訴你們了, 從面相上看,你們五個今日都有血光之災,應該遠離圍墻一帶,不過現在說似乎也不晚!”

  林素素氣的喉嚨一甜、頭一暈當即昏死過去。

  林清音打開微信將視頻發到了班級群裡, 還不忘@了一下班主任於承澤:“老師,有五個同學把圍墻撞塌了,我是要打110還是打120呀?”

  剛把朱鑫達從護欄底下拖出來通知家長去交警隊處理事故的於承澤聽到微信滴滴的響個不停,打開群一看,頓時兩眼直冒金星。

  “校長,又出事了!有五名學生被倒塌的圍墻給砸暈了!”

  正在拿手捋頭髮的校長王清豐手一哆嗦,一大把發絲離開了頭頂,王清豐難過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只是別人不知道他是為了學生還是為了他那一把頭髮。

  根據林清音發的定位,校長帶著一堆老師又急匆匆的趕往小胡同,看著胡同兩邊待拆的破房子舊樓,王清豐氣的肝都疼:“就不能好好的放學回家,一個個的跑這種沒人的地方幹什麼?”

  林清音拿著手機給五個女生各自拍了不少特寫,鼻青臉腫的是最輕的,林素素看起來最慘,額頭被磚頭砸出了破了不說,崩飛的碎磚頭還把她上眼皮給劃出來一個好大的口子,雖然不至於喪命但破相是肯定的了。

  而上眼皮的位置正好是人的田宅宮,現在林素素一道長長的傷口貫穿了大半個田宅宮,便成了有凶無吉的面相,家境破敗,一生無財。

  救護車將林素素五人送到了醫院急診室,負責這片拆遷的部門也趕緊召集施工隊將這個地方用擋板封起來,免得再有人被坍塌的墻體砸傷。

  林素素五個人的家長也趕到了醫院,本來他們還以為自己的孩子是在學校受傷的,質問起校長和老師來一個比一個咄咄逼人。

  林素素的父母本來就因為家裡生意不順有些氣急敗壞,再加上好好的女兒毀了容頓時滿腔都是怒火,叫嚷著要給孩子轉學,威脅讓學校賠錢,最後還鬧到報警的地步。

  王清豐本來想著自己學校的事自己悄悄的解決,奈何林素素的家長太不理智,他只好將林清音拍攝的視頻拿了出來。

  視頻裡林素素表情猙獰嘴裡罵咧咧的說著髒話,然後一腳踩上香蕉皮張牙舞爪的連著倒退了兩步,重重的撞在了墻上,而其他受傷的四個女生都是因為扶林素素才一起摔倒的,說起來林素素也有一定的責任。

  視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這件事和學校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林素素完全是自己作出來的禍。而其他四個女生的家長也不樂意了,將林素素的父母圍了起來,叫囂著讓他們付醫藥費。

  王清豐心累的捂住了胸口,覺得必須得找個大師來看看風水了,總覺得最近學校有些邪門。

  作為北方的一個小城,風水之說在這裡並不算盛行,頂多一些生意人講究一些,普通人壓根就接觸不到這些東西。王清豐在建這所學校的時候本來是想找個風水大師指點指點的,後來有人和他說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搞這種東西傳出去不好,王清豐這才歇了心思。

  可他現在無比後悔當初這個決定,一定是建校的時候沒看好風水才導致學校裡招的學生良莠不齊!

  原本他是打算建一所培養高素質的貴族精英高中,可現實讓他無比傷感,精英學生沒看見幾個,現在學校基本上成了考不上公立高中的富二代聚集地了。

  按照他們惹禍出事的頻率來看,王清豐覺得自己剩的這點頭髮也夠嗆能保住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找風水大師來看看再說,不過這事不能透漏出去,得悄悄的。王清豐叫上了學校的管理層,想了想又喊來了幾個年輕的老師,現在互聯網發達上頭的資訊也多,說不定這些年輕的老師反而知道關於這方面的東西。

  王清豐坐在會議室裡心累的抹了把臉:“最近學校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大小小的意外出了不少,雖然這些意外都可以歸結為湊巧,但這湊巧也太多了。我們學校除了要約束學生的行為、加強管理以外,也要從其他方面想想方法,再這樣下去外界的閒言碎語肯定少不了,對咱們學校的名譽也會造成損傷。”

  於承澤對此是最有感觸的,學校出事的這些學生裡頭他們班的占了不小的比例。大到被圍墻倒塌砸的昏迷不醒的林素素,小到平地摔磕破嘴的幾名女生,什麼扯著蛋、拉傷筋,跨越圍欄反而拽到上百米圍欄的事一件接一件,奇葩的受傷方式簡直突破了他的想象力,他覺得除了校長以外,第二個要禿的就是他了。

  心累的想哭!

  李彥宇這幾天也跟著圍觀了不少事故,因為被林清音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李彥宇思考的方向和校長有些相似,只是他想的比校長更深一些。

  李彥宇這幾天登記了所有受傷學生的名單,並向這些學生的班主任詢問了他們的情況,他很快就在這些學生身上找到了共同點,那就是欺凌過同學。

  “校長,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王清豐抓腦門的手一頓,迫不及待的指了指他:“有話趕緊說!”

  李彥宇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並連接到會議室裡的投影儀上,打開了做好的表格:“最近學校裡出的事比較多,所以我向學校所有班級的班主任都了解了一下情況,做了這個圖表。”

  李彥宇拿激光筆圈了一下圓餅圖:“我們學校有兩千三百八十五名學生,最近受傷的有六百三十二名,占全校學生的百分之二十七。我對這六百三十二名學生大體了解了一下,這裡面有一些學習好的,但大部分都是平時讓老師頭疼的對象,而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曾經對同學實施過校園暴力,無論是肢體上或者是語言上,他們都給別人造成過傷害。”

  “而且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李彥宇說道:“我發現這些學生受傷的情況和他們欺凌同學的程度成正比。”

  於承澤聞言仔細回想了一下班級裡的情況連連點頭:“我們班確實是這個情況。”

  王清豐聽到這裡也猛的醒悟過來,他立馬將視線放到了高二一班的資料占比圖上,圖片上顯示高二一班幾乎全軍覆沒,除了零星幾個比較老實的學生以外,其他的全都受傷了,不過有一些不太嚴重不耽誤上課,所以他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林清音跳河的事除了班主任於承澤、校長王清豐以及少部分管理層以外大部分老師都是不知道的,連高二一班的任課老師們都沒有察覺到曾經發生過欺凌事件,因此在李彥宇調查以後發現林清音曾經遭到全班欺凌後第一個念頭都是不可能。

  可事實擺在眼前,李彥宇琢磨了半天倒有了新的猜測:也許林清音在磨練自己的心志?畢竟以小大師的直覺和算卦的準確度,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被欺凌的人。

  李彥宇是知道林清音的手段的,他也猜到這件事肯定和林清音有關,再結合東方國際高中現在比較猖獗的校園欺凌事件來看,李彥宇覺得林清音肯定是在做淨化校園的好事。

  不過李彥宇不會傻的暴露林清音會算卦擺陣的事情,只是將事情往校園欺凌上靠:“我發現平時那些樂於助人喜歡幫助同學的學生沒有一個受傷,而且有幾個學生還十分幸運的拿到了非常難考的證書。我覺得咱們老師可以回去多引導引導,讓學生們正視校園欺凌的危害,也讓他們明白善惡終有報的道理。他們以前是聽進去這些,可現在他們自己就是慘痛的例子,我相信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王清豐點了點頭,校園欺凌也是他最近抓的一項重點工作之一,借機開展一次思想道德教育也挺好的。

  不過大師還是得找,要不然他不放心!

  “你們有沒有人認識懂風水的大師?”王清豐壓低了聲音說道:“咱請人來看看是不是建校的時候犯了什麼忌諱了,我怎麼覺得這學校離我的理念越來越遠呢,這也太跑偏了!”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教導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說道:“我最近聽我媽嘀咕了一句什麼小大師,據說相當的靈驗!”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1 PM

第28章 請大師

  李彥宇聽到“小大師”的時候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睛, 下意識換了個坐姿,大腦飛快的運轉著。

  最近學校受傷慘烈的學生幾乎都有過欺凌別人的經歷, 這樣大規模的集中在一起倒霉, 小大師在裡面做了手腳是毋庸置疑的。

  話又說回來,學校裡能有這個本事的也就只有小大師一個人了。

  李彥宇之前聽說過“校園欺凌”這四個字, 但他一直覺得這四個字離自己很遙遠, 可是通過這次調查才發現校園欺凌在東方國際高中尋常的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他只是粗略的統計了下數據就聽到好幾起讓人恨的怒火中燒的欺凌事件,若是一件件捋下去還不知道能扯出多少來。

  平心而論, 李彥宇覺得林清音做的這件事簡直是太棒了,對於被欺凌的學生來說不僅是身體上受到傷害, 心裡的創傷可能是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難以磨滅的, 嚴重的甚至會被影響一生。原本可以很美好的高中生活在他們心裡可能會是一輩子不願意回想的噩夢。

  而施暴的學生將自己的樂趣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隨意的踐踏欺辱他人的尊嚴,完全沒想過被他欺壓的那個人的感受。即便是被家人老師抓到了,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完了。

  憑什麼啊?

  誰稀罕他們道歉啊!

  不管是被欺凌的學生了, 就連他都希望看到的施暴者遭到報應。

  既然校長處理這件事力度不夠,那還不如讓小大師幫他修理修理那些人渣呢!

  校長王清豐聽到教導主任推薦的“小大師”眼睛都亮了:“肖大師?是姓肖的大師嗎?他懂風水這一塊?”

  教導主任汪海遲疑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了解的不多。有一次週末去我媽家的時候聽我媽和我爸嘀咕著什麼小大師, 我也沒聽清楚是小大師還是肖大師。我當時還斥責了他們兩句,說別讓騙子給忽悠了,當時我媽挺不高興的, 說找過小大師的人就沒有說不靈驗的,現在排隊的都排到好幾個月以後去了。”

  “好幾個月啊……”王清豐有些犯愁的摸了摸越來越油亮的額頭:“咱也等不及那麼久啊!這樣汪主任你回去先問問大師的聯繫方式,看能不能給我們排到前面一些,錢的方面好說。”

  環視了下會議室王清豐說道:“咱們其他人也都打聽打聽, 要是知道哪裡有靠譜的看風水的大師也推薦一下,咱齊心協力早點解決學校裡的怪事。”

  李彥辰轉了轉手上的中性筆,眼皮微垂:“校長,其實現在也沒什麼不好的,那些喜歡欺凌同學不是受傷就是進醫院了,少了他們學校的氛圍可比以前好多了,現在上課的時候課堂紀律不知道有多好!”

  王清豐看著李彥宇的眼神都無奈了:“高二一班現在總共就剩不到十個學生了,上課紀律能不好嗎?!!”

  作為校園欺凌重災區班級的班主任,於承澤也尷尬的揉了揉臉:“校長,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看著王清豐點頭示意,於承澤說道:“這學期高二本來就要重新分班,乾脆把受傷住院的那些學生分到一起,其他的好學生再根據側重點不同單獨分。”

  王清豐聞言有些遲疑:“家長會不會鬧意見?”

  “想想您的建校理念啊校長!”李彥宇使勁的吹風:“家長要是不樂意就讓他們把人領走,少了這些毒瘤咱學校才有可能建成你理想中的精英高中!再說了您缺那幾個學費嗎?”

  六百多個人,每人每年學費五萬元左右……

  王清豐實誠的點了點頭:“我缺!”

  他欲哭無淚的拍了拍桌子:“你們的工資多高心裡就沒點數嗎?咱們學校這些場館設施綠地植株每年維護更新的費用有多少你們不知道嗎?還有那些外教,那是論小時付費啊,每天每個班都有一個小時的外教課,這加起來得多少錢啊!”

  李彥宇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畢竟他也是拿高工資的一員:“咱們正常教學進度肯定是不能落下的,可這些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上學,等他們回來早就跟不上學習進度了。等分班開家長會的時候您就說學校會根據教學進度單獨推給他們補課,說不定家長還認為學校貼心呢!”

  教導主任汪海看了看投影儀上的數據,轉頭和校長建議道:“高一剛開學應該沒有這種情況,讓班主任多強調引導。高二高三的讓班主任核實一下,看看這些出意外的學生是不是都有過對同學校園欺凌的過往。若是和李彥宇老師調查的結果一樣,我贊成把他們單獨分到一起的建議,別讓他們影響其他的學生。”

  學生科科長也點了點頭:“現在有不少學生道德敗壞,這些的必須加強教育,別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不值得為了這些學生毀了我們學校的榮譽。他們不是喜歡欺凌嗎?讓他們互相欺凌去,也都嘗嘗是啥滋味。”

  王清豐摸了摸腦袋:“先按你們說的辦,不過分班的時候也注意,輕傷的和輕傷的分一起,缺胳膊斷腿毀容的放一起,咱得因材施教。”

  李彥宇差點沒笑出來,頭一回聽說因材施教是這麼用的!

  “不過大師還是得請的。”王清豐又將自己開會的目的強調了一遍:“不請人看看風水我總覺得不放心。”

  ——

  散了會,李彥宇琢磨著還是把這事和林清音說一下,讓她有個準備。不過今天正好是周日,除了高三以外別的年級都休息,而林清音在學校留的資料裡只有父母的電話。

  李彥宇沒敢擅自打過去,想了想決定還是去哥哥家問問自己親媽,老太太在小大師那算過命,絕對有聯繫方式。

  李彥宇到大哥李彥辰家的時候,李彥辰正坐搬著個板凳削水果,老太太和大兒媳婦姜美玲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其樂融融,再看李彥辰也就剩下果核的時候才撈著啃兩口。

  這家庭地位也沒誰了。

  李彥宇挨個打了招呼,先問了問姜美玲的身體情況。

  那天林清音算卦時說姜美玲懷了雙胞胎,而且都是女孩。當時姜美玲就拿驗孕紙測了一下,果然發現懷孕了。

  見提起姜美玲,老太太先笑了:“你們說小大師神不神?前天我陪你大嫂去醫院驗血做B超,B超單子上寫著兩個胚胎!”

  “還真是雙胞胎啊!”李彥宇雖然知道這個結果,但是經過專業的醫療設備的證實心裡還是很震撼的,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算出來的,這本事也太神奇了。

  話又說回來,連這個都能算的這麼準的話,算英語小作文題目好像也沒什麼難的了,人家這也是真本事啊!不過要是小作文能自己寫別背別人的就更好了!

  老太太拿牙籤扎了塊蘋果塞嘴裡,瞄了一眼李彥宇:“跑來蹭飯來了?”

  “不是,有事要問您。”李彥宇掏出手機:“媽,你有林清音的電話嗎?”

  老太太一臉茫然:“誰是林清音?”

  “哎呀,就是我的學生!”李彥宇都無奈了:“給我嫂子算卦的那個!”

  “哦,你說小大師啊!”老太太樂顛顛的掏出手機:“怎麼能叫人家名字呢?一點禮貌都沒有,不恭敬!要叫小大師!”

  李彥宇無力的捂住了臉:“媽,我是她老師!”

  “老師怎麼了?”老太太撇了他一眼:“老師不也得找小大師算卦。”

  李彥宇:“…………”

  他覺得在他媽心裡,小大師比他這個親兒子地位高多了!

  老太太翻了翻手機遞給了李彥宇:“我只有這個群,是王大師建的,要找小大師都得通過王大師預約。王大師說了,小大師上學忙著呢,不能隨便打擾!”

  李彥宇看到群裡面有王虎的聯繫方式,便打了一個過去了。王胖子是老油條了,他嗯嗯哈哈的把李彥宇應付了一番,說了一堆廢話也沒把林清音的手機號碼給李彥宇,而是記下來了李彥宇的電話,準備讓林清音自己決定要不要回電話。

  此時林清音趁著週末讓姜維幫自己補物理課呢,這一周開學學的都是新知識,和之前復習過的內容銜接不上,她學著略微有些吃力,想趕緊把學習進度補上,免得寒假還得繼續補課。

  給林清音補課其實十分輕鬆,姜維不需要顧及林清音的理解能力,只要把知識點提煉出來,基本上他講過的東西林清音一聽就會。

  剛講完一個章節的新內容,林清音的電話就響了,王胖子把李彥宇想聯繫她的事說了,並把手機號碼發了過來。

  林清音似乎對李彥宇打電話找自己的事一點也不驚訝,拿著手機回了房間,撥通了李彥宇的電話。

  李彥宇沒問林清音被同學欺凌的事也沒問是不是她設的陣法,而是直接了當的將校長的分班和請大師的決定告訴了她。,末了李彥宇說道:“教導主任說他聽說過一個小大師非常靈驗,校長讓他試著把人請來看看。”

  林清音笑了,當我是那麼好請的嗎?

  ——

  東方國際高中的班主任們私底下核查班裡的欺凌事件,學校的管理層則費勁心思到處去打聽到大師。因為這種事不能太張揚,也不能拖太久,那天開會的十來個人費了老大勁才湊齊了五個懂風水的,學校便找了個週末把這幾個所謂的大師都請了過來。

  東方國際高中占地面積非常的大,校園綠樹成蔭、草地成片,小橋流水樣樣不缺,從景致上來說還沒有哪一所學校能的比上,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舒坦。

  最開始到的叫張運,他開了個風水周易的店,平時給人算算結婚日子算算搬家的日期,有時候還能照著書給人家裡指點指點屋子裡的擺設。其實他也就是個翻黃歷的水平,今天過來純粹是東方國際高中給的出場費太多了,兩千塊錢呢,足夠有他半個月賺的了。

  第二個叫朱振鋒,自學了點風水知識,早些年還給人挑過陰宅,現在在一個廠子當保安。請他來的是總務處的一個主任,倆人算是老鄉,知道他會點這方面的東西,所以讓他來試試看。

  第三個是某知名大學建築系畢業的年輕人叫王金航,在學校時候參加過周易文化研究的社團,也聽過一些關於道教文化的知識,略微知道點皮毛,自認為是一般人都不如他懂的多。

  第四個是副校長從齊城最大的道觀裡請來的道士姓秦,大家都尊稱一聲秦道長,五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性子十分溫和。

  第五個來的居然是王胖子。

  這五個人裡頭唯一知道學校怎麼回事的估計就是王胖子了,他這次來是替小大師來看看熱鬧的,也順便看看有沒有人真的能發現小大師設下的陣法。

  看了站了一排風格迥異的五個人,王清豐心裡踏實不少,自己這稀稀拉拉的頭髮可算是有救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2 PM

第29章 這些人都不行

  校園裡空盪蕩的, 王清豐帶著五個大師在校園裡轉圈,教導主任帶著十來個老師在後頭跟著, 時不時的竊竊私語幾句:“我覺得咱學校風景挺好的, 不像是風水不好的樣子。”

  “以前不是經常有人說過去的墳場都批給學校了嗎?讓學生的陽氣給鎮著下面的陰氣,你說咱學校下頭會不會也是墳場?”

  “那倒沒有, 以前咱學校的這個位置是個工廠來著, 沒聽過墳場的事。”

  “這風水的說法到底可靠不可靠啊?我總覺得像是騙人的!”

  …………

  後頭的老師們越說越歡,前面幾位大師的腳步也越走越慢, 都想從後頭的議論中找點靈感一會好把校長糊弄過去。

  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把學校轉了一大圈,王清豐帶著幾個人來到一旁草地上的陽光長廊裡,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長椅上, 接過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先喝了半瓶。

  把水分完, 王清豐小心翼翼的看著幾個人問道:“各位大師,我們學校的風水到底怎麼樣啊?”

  周易店主張運和在鄉下看陰宅的朱振鋒都低頭喝礦泉水不吭聲,不是他們不想說,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們來之前還特意看了看關於學校的風水書籍,可來了發現沒有一個可以對上的, 也看不出什麼氣運走勢之類的,索性先好閉嘴,聽聽別人怎麼說, 到時候附和兩句就得了。反正他們只是奔著這兩千的上門費來的,改風水這事實在是超出他們的業務範圍了。

  秦道長看著倒是實誠人,他一路拿著羅盤跟著轉,這會又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不知道演算著什麼, 凝重的神情讓王校長都不敢多問他,生怕打擾他的思路。

  王清豐看秦道長還沒算完,便轉頭問王胖子:“王大師,我們學校的風水怎麼樣?”

  “挺好的呀!”王胖子一臉坦然:“風清氣正,是個好學校。”

  王清豐想到自己學校泛濫的校園欺凌事件,有些心虛的輕咳了兩聲,轉頭問張運和朱振鋒。兩人費勁心思從風水書上摘了幾句玄而又玄的話背了幾遍,最後表示沒什麼毛病。

  反正有毛病他們也看不出來,也想不出解決辦法,沒毛病是最完美的答案。

  這兩個人說完,秦道長也終於算完了,王清豐松了口氣,迫不及待的問道:“秦道長您看我們學校的風水有沒有什麼問題啊?”

  秦道長有些遲疑的看著本子上的數據:“你們學校的風水真的挺好的,就和王大師說的一樣,特別風清氣正!要是有那種喪盡天良的人進了你們學校絕對活不過三天!”

  王清豐差點哭出來,建校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學校這麼有性格。

  王胖子聞言倒是對秦道長刮目相看,看來這群人裡頭,就秦道長還真懂一些,旁人估計都是來混那兩千塊錢的。

  “秦道長,我們學校在之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自打九月份開學以後突然有一批學生接二連三的受傷住院,實在是影響了我們教學進度,您看有沒有方法讓我們學校不那麼……呃……”

  王清豐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一個不影響自己正直形象的詞,為此沒忍住又薅下來兩根頭髮:“我希望我們學校的風水能柔和一點!實不相瞞,最近學校出事的太多了,有幾個女學生被校外一個倒塌的圍墻砸著了,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的,最嚴重的那個現在腦袋上纏滿了紗布,臉上腫的老高,肋骨都被砸斷了;還有個被馬路卡在馬路護欄上摔倒的,那護欄賠了多少錢咱就不說了,就那寸勁差點沒把他整廢了;還有兩個下體拉傷的男生因為走路的姿勢怪了一點,放學回家的路上被變態騷擾了,差點沒保住清白不說,還挨了頓胖揍,現在和那個被砸斷肋骨的女生住在同一個病房……”

  張運有些不解:“這和你們學校也沒關係啊!”

  王校長心累的嘆了口氣:“要是一個兩個我也不會多想,可好幾個百個人呢,我總覺得和學校的風水有關,可是我們學校以前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大面積受傷的事啊。”

  “風水突然變化的嗎?”秦道長低頭看了半天的羅盤,最後堅定的搖了搖頭:“這不可能,你們學校壓根就沒有影響磁場的法器,所以肯定不是後天人為的,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王清豐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看來這回請來的幾個人輓救不了自己的頭髮了,實在不行去剃個光頭得了。

  剛畢業的王金航見王校長把其他人都問了一遍,獨獨忽略了自己心裡便覺得有些不爽,覺得他小看自己。同時他又覺得一起來的四個人一點眼力價都沒有,這王校長明擺著是請風水師來挑毛病的,這一個個的都說挺好是不是都不想賺錢啊!

  “我不贊同他們的看法,我覺得你們學校的風水很有問題!”王金航高傲的站了起來,不屑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四個人:“我不像那些人靠背幾句不知真假的風水書就出來糊弄人,我是認真研究過的!”

  王金航站起來轉了一圈開始指指點點:“我覺得你們學校的風水出問題主要是因為東邊的那棟實驗樓比教學樓高了三四層的緣故!學生是什麼啊,盛開的花朵,祖國的希望,最需要的是陽光和雨露的滋養!太陽是從東方升起的,可這實驗樓恰好就將初生的太陽擋住了,教學樓是一點陽光都曬不到,花朵曬不到太陽能有好嗎?”

  王清豐一臉懵逼:“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說中午太陽轉過來就能曬到了是吧,可是你南邊的圖書館也比教學樓高啊!西邊倒是沒有遮擋,但夕陽代表著什麼?年邁!黃昏!不但沒辦法滋養學生,反而給學生帶來了負面的影響。”王金航拿著摺扇一拍手掌:“你們學校的設計規劃就有很大的問題!”

  王胖子抬頭看了看陰呼呼的天,站起來拍了拍王金航的肩膀:“小兄弟,以後看到陰天沒太陽的時候出門記得帶個指南針,要不然容易走丟。”

  王金航將王胖子的手推開,頗為防備的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你轉向了知不知道?”王胖子指了指實驗樓的方向:“那個地方是西,圖書館是在教學樓的北面,這兩個建築壓根就不遮擋教學樓的陽光!”

  王金航下意識反駁了一句:“不可能,學校大門不是在南邊嗎?咱一進來就往東走的,我當時還問了校長一句呢,他說那邊是東邊!走了沒多遠我就看見實驗樓了,怎麼到你嘴裡又成西邊了呢?”

  王胖子使勁憋著笑:“我們在學校一進門東邊的小花園轉了一圈是從西邊出口出來的,你從那就轉向的吧?”

  看著王金航傻眼的樣子,張運和朱振鋒笑的肚子都疼了,就連秦道長也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嘴角,免得影響自己的形象。

  一路上被迫接收了無數白眼的朱振鋒忍不住譏諷的笑了:“連最基礎的方向都分不明白還出來看風水呢,也是真夠能胡謅八扯的!”

  張運也跟著笑:“方向都弄錯了還看什麼啊,要不你自己重新走一圈回來重說!”

  “可拉倒吧,就他這方向感迷路了可咋整!”王胖子朝秦道長努了努嘴:“道長,您把羅盤借給他使使,拿著羅盤走不容易丟!”

  秦道長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羅盤遞了過去:“羅盤你看得懂嗎?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麼用?”

  王金航臉上臊的紅一塊白一塊的,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你們這是嫉妒賢能!心胸狹隘!看不得比你們強的!你們愛請誰請誰吧,我還不看了呢!”

  王胖子看著王金航調頭就走的方向拍著大腿直樂:“走反了走反了,大門在你後面,聽我口令向後轉!”

  王金航走的飛快的步子猛的停住了,轉身就往回跑,看那抹眼睛的動作像是哭了一樣。

  秦道長有些尷尬的將羅盤收了回來,有些不解的問道:“剛才我問的那句話是不是不對?惹他生氣了?”

  “沒有沒有,是我惹的我惹的。”王胖子立馬將和王清豐道歉:“對不起啊校長,我把你們請的人給氣跑了。”

  王清豐心累的揮了揮手,走了就走了吧,連方向都整不明白估計也看不好風水,關鍵還是在剩下的四個人身上。

  “四位大師,我們學校的風水你們看有什麼方法給改改嗎?”王清豐有些發愁的說道:“我們也不求多好的風水,就是最普通最正常的那種就行。”

  張運和朱振鋒一聽這話又非常又默契的把頭垂下來了,默默的去撕礦泉水瓶上的商標。

  王清豐是搞教育的,也曾經當過老師,一瞅這樣就知道,這倆一準不會,要是上學的話肯定是最差那波的!

  他只能將期冀的目光放在了秦道長和王胖子身上:“二位大師有沒有什麼主意?”

  秦道長搖了搖頭:“這學校的一草一木都融於自然,無論從哪裡入手都會破壞這裡的和諧及氣場,貿然行事說不定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我沒那麼本事。”

  王胖子摸了摸胖乎乎的下巴,有些不解的問道:“王校長,按照貴校的風水來說,只有做過惡的人才會倒霉,若是有大善之人來這裡還會增加福運,這麼好的風水你改什麼?”

  王清豐苦笑道:“最近受傷的人太多了,這樣發展下去肯定得影響招生的,也會影響學校的名聲。”

  秦道長把羅盤收了起來耿直的搖了搖頭:“這個我真不會!”

  張運和朱振鋒見狀松了口氣,也順勢表達了自己無能為力。

  就剩下王胖子了,王清豐可憐巴巴的瞅著他看,王胖子想了想說:“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決,只是不到時候,你安心等著就行。”

  王清豐緊張又期待的看著王胖子:“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這還用說嗎?”王胖子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要等到你們學校裡作惡的那些學生全都受到了懲罰才算到時候。”

  王清豐咬了咬牙:“那能不能讓懲罰來的更快一些?早點完事得了!我現在就怕聽到電話響,小心臟小快堅持不住了!”

  王胖子沉吟了下搖了搖頭:“順其自然最好!”

  王清豐沉默了一下,轉頭問教導主任:“你媽說的那個很靈驗的小大師聯繫上了嗎?”

  他發現今天請來的這些人都指望不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4 PM

第30章 請小大師

  教導主任汪海有些為難的攤了攤手:“老太太說幫著預約了一下, 排到了八十七號。她說小大師不是見天算卦的,得看她心情, 我們這個至少排兩個月以後去。”

  王清豐急的直拍手:“咱不一樣, 咱是改風水不是算卦,咱出錢多啊!”

  王胖子在旁邊聽了若有所思:“給多少錢啊?”

  王清豐一咬牙一跺腳:“要是處理不了, 咱還是按照今天的標準給兩千元辛苦費;若是能讓我們學校的風水恢復正常, 我出十……萬……?”看著王胖子和汪海都一言難盡的表情,王清豐要哭了:“難道我給少了?給多少合適啊?”

  “我也不知道。”汪海使勁的回想了一下:“我聽說杭州的馬大佬請人看風水都幾百萬呢!”

  王清豐捂著胸口差點吐血:“咱不能和大佬比, 人家財產都是拿億當單位的。再說花這麼多錢請大師董事們也不會同意的。”摸了摸自己鋥亮的腦門,王清豐下了狠心:“咱出十五萬!”

  王胖子琢磨了下這個價格倒也行, 反正對於小大師來說壓根就不費什麼事!

  王校長說完拽著汪海往外面走:“我和你去問你家的老太太要小大師的聯繫方式去。”

  王胖子來之前特意和林清音打過招呼, 林清音也沒提讓他給聯繫方式什麼的, 王胖子就當沒聽見,晃悠到秦道長旁邊和他互留微信號。

  財務主任拿了四個裝著兩千塊錢的信封分別給了請來的四個大師,剩下的那一個是給找不到東南西北的王金航預備的, 結果他被當場打臉哭著跑了,倒省下了兩千。

  既然學校的事暫時解決不了, 一行人們浩浩蕩蕩的往學校門口走準備回家。剛出了長廊,站在門口曬太陽的門衛看到了,按了學校大門的電子開門按鈕將大門打開了。

  “今天麻煩幾位大師了。”王清豐不忘了和王胖子秦道長幾個人客氣客氣, 錢都花了再多說兩句好話又不用額外付費,說不定以後就有什麼事就能用上這個關係。

  正客套著,忽然大門口傳來一聲聲的厲喝,幾個人轉頭一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抓著一個女士的包飛快的從學校大門跑了進來。進了校門他還四處張望了一下, 看到一邊站著好多人連忙就往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一行人看著這一幕正懵逼呢,就見兩個警察從校門外也衝了進來,嘴裡還不忘喊著:“站住!趕緊站住!”

  王胖子立馬反應過來:“前面那個是搶了人家的包吧,他怎麼跑這來了,這不自投羅網嗎!”

  王清豐剛想問為什麼是自投羅網,就見那搶了包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追他的警察,卻沒防備腳下草坪邊上二十公分高的護欄,登時被絆了一跤飛了出去,哐當一聲撞在了樹上暈了過去。

  結滿了觀賞木瓜的大樹被撞的微微晃動了兩下,熟透裡的木瓜接二連三的從樹上掉了下來,全都砸在了劫匪的身上。

  兩個警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站在草坪外面直喘粗氣。王清豐也趕緊跑過去了,有些忐忑不安的打了聲招呼:“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東方國際私立高中的校長,這……”他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劫匪欲哭無淚:“這在我們學校撞暈了不用我們賠錢吧。”

  “不用不用!”警察擺了擺手說道:“這事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

  正說著話,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看到暈倒的劫匪後怕的直掉眼淚:“我從銀行提了十萬塊錢,剛一出銀行門就被這孫子搶走了,要不是你們正好路過,我這錢肯定找不回來了。”

  “沒事,這是我們的工作職責。”警察走到劫匪身邊把包拿回來遞給了失主:“你數數裡面的錢看看對不對,然後麻煩你和我們到派出所做個筆錄。至於這個……”警察有些發愁:“看著撞的挺重的,給他叫個救護車吧,別弄回到派出所再出點啥事。”

  兩個警察打了120後想起了站在旁邊的王清豐,連忙再三感謝:“幸虧你們學校這草地外邊修了個這麼矮的護欄,要不然我們還一時半會逮不到他。”

  王清豐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我要說我們學校風水好你們信嗎?

  五分鐘後,增援的警察到了,救護車也呼嘯著進了學校,幾個警察護送著暈倒的劫匪去醫院,剩下的則和失主回派出所做筆錄。

  看著又恢復了寧靜的校園,王胖子笑了:“我就說你們學校風清氣正吧,像這種乾壞事的人進你們學校根本甭想走著出去。”

  王校長欲哭無淚:“我們學校這是成精了嗎?”

  ——

  和幾位大師從校門口分開,教導主任汪海開車帶著王校長去了自己父母家。老兩口正在看本地新聞呢,見到汪海回來都有些詫異:“你不是說這周不來了嗎?”

  汪海立馬說道:“我這也是為了學校的事回來的。爸、媽,這是我們校長,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你們打聽一下小大師的聯繫方式。”

  “這回知道急著找小大師了,之前你還和我說她是騙子呢。”汪大娘懟了汪海一句,從茶几的抽屜裡拿出了老花鏡戴上:“王校長先坐下,我這眼神不好使,我得慢慢找。”

  正說著話,電視上的本地電視台正在播報新聞,說一個五十多歲的外地人偷了一個幾個月大的男嬰,還沒出小區就被抓到了。孩子家裡和小區裡都有監控,證據確鑿,孩子的媽媽李女士也報了警要求嚴懲犯罪嫌疑人。這時犯罪嫌疑人自稱是孩子的親外婆……

  這充滿了狗血加懸疑的情節立即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心不在焉的王校長都抬起了頭看電視。這時畫面一轉,鏡頭裡出現了孩子母親抱著男嬰哭訴事情經過的採訪鏡頭……

  汪母一拍大腿,興奮的直嚷嚷:“老頭子,這個是不是就是找小大師算命的那個女的,叫李玉雙!果然讓小大師算著了,要不然這孩子一準就丟。”

  王清豐一聽小大師算的立馬來了精神,他特別想知道這小大師到底靈不靈驗啊,別千辛萬苦的請回去再和今天上午似的白忙活一趟。

  汪海也是這個想法,畢竟這人是自己推薦的,他也擔心請個不靠譜的回來自己會丟臉。

  汪母現在是小大師的忠實粉絲,每次小大師算命她都跑去看熱鬧,說這些事來那叫一個頭頭是道:“這個李玉雙一出生就被親媽給丟了,養母把她當親閨女一樣養大,現在結婚生孩子了那親媽突然回來想認親。李玉雙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所以找小大師想算算她親媽來找她是什麼目的。

  當時小大師用龜殼起的卦,算出親媽有一個兒子離婚喪子,這輩子估計就一個人兒過了,又說李玉雙的兒子有雛鳥離巢之難,推算是這親媽是為了偷李玉雙的兒子來的。

  李女士當時千恩萬謝的走了,她不在我們群裡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後續,我還準備打聽打聽呢,沒想到上新聞了。”

  汪母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清晰的監控路線,哈哈直笑:“這李玉雙指定早就做好準備了,就等著甕中捉鱉呢!這個缺德的老娘們,就該把她抓起來。”

  新聞上說,警方已經拿到了犯罪嫌疑人和他兒子的聊天記錄,案件還在進一步審理當中。

  汪海打開微信搜了幾個本地新聞媒體的公眾號,果然有這個新聞的詳細報道,據說這犯罪嫌疑人怕兒子老了以後沒有孩子養老,便想偷一個孩子回來。偷誰的都是偷,那還不如偷一個帶血緣關係的,骨子裡透著親。於是她按照當年拋棄孩子的記憶來到了齊城,根據老住址和當年調查的信息很快找到了李玉雙的養母家,便有了後來發生的事。

  王校長也湊過去看了兩個公眾號,裡頭的消息和老兩口說的一般無二,頓時心裡踏實了不少,看來這個小大師是真有本事的。

  汪母不用看公眾號,她知道的八卦比公眾號還詳細呢,畢竟對著媒體李玉雙就不會說是找人算命提前算到了這件事。

  汪母特別有榮與焉的昂起了頭,特別神氣的撇了汪海一眼:“你不是說我和你爸遇到的是騙子嗎?這回信了吧!”

  “信信信!我信!”汪海頭都大了:“我要是不信能給我們校長推薦小大師嘛!媽,你翻了半天找到了沒啊?”

  “找到了!”汪母打開了一個微信群遞給了汪海:“這是小大師的微信群,不過小大師不在裡面,都是小大師的助理王大師幫忙管理。你們可以通過王大師的微信來預約,加錢的話可以插隊!”

  汪海嘖嘖了兩聲:“連大師都有助理了,一看就不一般。”

  ——

  王胖子離開學校後也沒回家,直接去了林清音家裡,姜維正在和林清音補課呢,一看王胖子都笑了:“今天王校長請的大師都怎麼樣?”

  王胖子一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抹了抹嘴笑道:“就一個秦道長看著還靠譜點,別的還不如我呢!”

  在說著話,汪海申請加微信好友的消息發了過來,王胖子看著手機找林清音要主意:“小大師,你們校長說了,要花十五萬請你!”

  “十五萬啊!”林清音支起胳膊用手背托住了下巴:“我有點心動了怎麼辦?”

  姜維哈哈大笑起來:“要是換我,我也心動啊,小大師你這陣法也太厲害了。”

  “不過是天理循環一報還一報罷了。”林清音用手點了點桌子,心裡倒有了個主意:“其實這一段時間之前行過惡的都已經遭到報應了,即便是我的陣法撤掉,他們身上的氣運也不會變好,頂多不會像現在這樣頻頻進醫院而已。王校長其實並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他只是不希望學校發生大規模的群傷事件而已。”

  王胖子坐在林清音的對面有些擔心:“那你要不要去見他們啊?你們校長會不會猜到是你設的陣法。”

  林清音輕輕笑了一下,畢竟她有被欺凌到跳河自殺的過往,學校本來就透著心虛呢,再說這陣法只是懲惡揚善而已,還真不是什麼惡毒的陣法,學校就是猜出了前因後果也沒拿她沒辦法。

  誰讓她是校園欺凌的受害人呢。

  林清音放下筆又從桌子上拿起了龜殼:“約他下午一點見面。”

  ——

  接到了小大師的助理王大師的電話,王校長和汪海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汪母見小大師接下了這樁生意也挺高興,站起來要去給兩人做飯:“中午你們就在家吃,等吃了飯咱一起去學校。”

  汪海懵住了:“你也要去學校?您去幹什麼呀?這和您沒關係!”

  “我都好些日子沒見到小大師了,想她了行不行?”汪母白了他一眼,又興致衝衝的說道:“一直看的都是小大師算卦,還沒見過她做風水法事呢,我得去看看熱鬧。”

  汪海覺得頭都大了,剛要再勸就聽王清豐說:“沒事,大娘願意去就一起去學校看看,正好我們都沒見過小大師,認錯了就不好了,到時候大娘幫我們引薦引薦。”

  汪母拍了拍胸膛:“你放心,包在大媽身上。”

  吃過了午飯,汪海開車載著王校長和自己爹媽去了學校,林清音那邊王胖子是一定得跟著的,除此之外閑的沒事的姜維也跟著來了。

  上午王清豐叫來一堆人陪著大師轉學校,下午他不好意思再把人都叫回來,好不容易歇了個週末,占用人家一天時間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光他和汪海兩個人,又覺得對大師不夠重視。

  王清豐想了想把於承澤和李彥宇叫上了,畢竟高二一班算的上是最近發生意外最多的班級,也好好讓大師看看高二一班到底有什麼特別特殊的地方。

  王胖子將車停在了學校門口,打開駕駛室的門利下了車,王清豐滿面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有些遲疑的看著他:“王大師,您怎麼又來了。”

  還沒等王胖子說話,汪母就伸手拍了王清豐的胳膊一下:“這位就是小大師的助理王大師。”

  “哎呀你看這可真是巧了!”王清豐聞言連忙上前握住了王胖子的手:“要是早知道我們就不費這麼那麼多事了,直接和您預約就行了。”

  王胖子挺著肚子樂呵呵的說道:“沒有經過小大師的允許我不能貿然給她接這麼大的活,您上午就是問我也沒用。”

  王清豐的眼睛瞄了瞄王胖子的座駕,有些期待的搓了搓手掌:“那小大師現在答應來了吧。”

  王胖子往車上一指:“她來了。”

  話音剛落,姜維推開副駕駛的門走了下來,王清豐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去:“這就是小大師吧!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汪海也附和著點了點頭:“好像從哪兒見過!”

  “這個我認識啊!”堪稱百事通的汪母湊了過來:“這個小夥子叫姜維,是前幾年咱們這的高考狀元。”

  王清豐拍了下腦袋,這才想了起來。身為一個學渣聚集的學校,東方國際高中考上一本的都不多,王校長只能看別的學校的狀元眼饞。為了激勵自己學校的學生,他每年都搜集高考狀元和各類學霸的資料,所以對姜維還真是有印象。

  “哎呀,不愧是高考狀元,涉獵的知識領域就是廣泛,居然連風水都懂。”

  汪母又拍了王校長一下:“你認錯人了,這不是小大師。”

  姜維笑著點了點頭:“小大師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今天我只是過來當跟班的。”說著姜維走到車的後門位置,準備替林清音開門。

  看著自家校長激動的發亮的眼神,李彥宇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校長,一會兒見了那位小大師您可別哭!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6 PM

第31章 賺學校的錢!

  姜維用畢恭畢敬的態度打開了車門,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下,林清音從車裡邁了下來, 手裡摩挲著她的龜殼。其實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但是王胖子和姜維說了,大師的排場必須要有, 先從心理上壓倒他們!

  王清豐和汪海兩個人都激動的準備上前去握手了, 看看清楚從後門下來的小大師的樣子,兩人都愣住了。

  汪海有些疑惑的撓了撓後腦勺, 小聲的和王清豐嘀咕:“校長,這個小大師怎麼看著也眼熟?是不是也是高考狀元啥的?”

  王清豐盯著林清音的臉, 神情有些恍惚:“這個不是高考狀元, 這個是中考狀元!”他回頭看著一臉茫然地汪海, 差點把自己的頭髮給薅下來:“這就是咱們學校特招進來的中考狀元林清音!”

  “林清音???”

  “林清音!!!”

  除了汪海,站在後面的於承澤也一臉懵逼,他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自己班的學生站在那裡。

  “難道她也是小大師的助理?我去看看車裡面還有沒有人!”汪海悶頭就要往車那邊走,汪母一把抓過他白了他一眼:“怎麼這麼沒禮貌呢, 這就是小大師。”

  拍開沒眼力價的兒子,汪母笑容滿面的走過去,和林清音打招呼:“小大師好久沒瞧見你去公園了。”

  林清音點了點頭:“最近姜維在給我補物理課, 過幾天我就去。”

  聽到兩人的對話,王清豐才回過神來,一臉不敢置信的走了過去:“小大師就是林清音嗎?”

  “是啊!”汪母一臉的理所當然:“要不然我們為什麼叫她小大師,因為她年齡小啊!”

  王清豐看著面前的林清音不知道說什麼,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高二一班受傷的人格外多了,因為那些受傷慘重的都是欺負過林清音的學生。

  最近學校裡的古怪也找出原因了,只是王清豐還真說不出責備林清音的話來,因為她本人就是校園欺凌的受害者。

  王清豐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頭髮,無奈的嘆了口氣:“林清音啊……”

  林清音淡淡的一笑:“王校長,我今天不是以學生的身份來的,而是你們請來的大師。”

  王清豐回過味來,這事還真只有林清音出手了,只是現在的狀元都這麼牛逼嗎?課外生活居然這麼豐富多彩的,居然連算卦看風水都會,多才多藝的讓人瞠目結舌。

  他朝林清音伸出手:“歡迎林大師,久仰大名了。”

  林清音一手托著自己的龜殼一手和王清豐握了一下:“王校長好。”

  於承澤看著林清音像是大人似的和王校長寒暄總覺得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他扭頭想和李彥宇表達一下複雜的心情,就看到李彥宇淡然自若的看著王校長和林清音,似乎一點都不吃驚。

  這心裡承受能力也太好了吧!

  於承澤心情複雜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心態不行,還不如年輕的李老師呢。

  王校長領著林清音進了校園,倒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要不咱去辦公室坐坐吧。”

  “那倒不用。”林清音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我作業還沒做完呢,這個星期老師發了好多卷子,咱直接說風水的事吧。”

  見林清音主動提起風水的事,王清豐終於舒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終於自然了許多:“咱們學校最近發生的事你也知道,那些喜歡欺凌同學的學生一個個的都出了意外。當然我不反對惡有惡報,但這惡報能不能來的隱秘一點?現在市中心醫院都快被咱學校給承包了,傳出去不好聽。”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說道:“當初校園欺凌發生的時候,學校這麼上心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是是是,你說得對,是我們之前的處罰措施不夠嚴厲,以後我們一定加強這方面的監管和處罰力度,以後再發現欺凌事件涉事者全部開除。”王清豐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和腦門上的汗,等拿下來的時候發現沾了一縷頭髮,頓時心都碎了:“小大師,您快幫幫忙吧,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愁禿了!”

  林清音的目光在王清豐的臉上打了轉了轉,見他確實真心實意的打算這麼做,這才朝著校門內的一塊巨石指去:“這塊石頭古怪嶙峋、稜角過於凌厲,立在學校裡會激發學生們心底的戾氣。你叫人將這塊石頭挪走,再從這裡立一座十三層的文昌塔,塔身要面朝五方。文昌塔本就有可以旺文啟智、利學業、旺讀書的作用,再加上吸納各方的文氣,學習的氣氛自然會濃郁起來。”

  王清豐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咱學校的老師都是我高薪聘回來的最優秀的老師,就算是生源不好,但也不會差成今天這個地步,肯定都是這塊石頭害的!汪主任,你趕緊叫後勤找個車來,現在就把這塊石頭給我拉走。”

  汪海趕緊去打電話,王清豐又小心翼翼的看林清音的臉色:“小大師,那咱學校現在的風水還要怎麼改?”

  林清音掏出一把玉石,這些都是她修煉過的取了靈氣剩下的廢玉,雖然看著不如最初那麼透透了,但是品相併沒有破壞。

  王胖子看了眼林清音手上的玉,連忙和王校長討價還價:“王校長請小大師的費用是十五萬,但這法器得額外出錢,要不然你那十五萬都不夠買玉的。”

  王清豐看了眼林清音手裡的個頭不算小的翡翠和羊脂白玉,當即咬了咬牙:“只要保證有效果就行。”

  林清音算了算自己要入賬的金額,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容:“我還要在這上兩年的學呢,人又跑不了,你害怕什麼?”

  王清豐一想也是,沒有比林清音更讓人放心的了,自己學校的學生,還能提供售後服務。

  東方國際私立高中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一顆年歲久遠的古樹,每顆樹都是王清豐在建校的時候花大價錢挪過來的。

  林清音根據不同的方位在不同的玉石上雕刻出陣紋,然後埋在古樹底下。

  王清豐看著有些不安的問道:“小大師,這會不會被人挖去啊?”

  林清音搖了搖頭:“等陣成以後埋進去的玉就和古樹融為一體,沒人能把它挖走的。”

  王清豐聞言頓時放心不少。

  林清音帶著一行人在學校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停留了片刻,將手裡雕刻好符文的玉石埋入相關方位,另外一枚玉石則穩穩的拋入了學校池塘的正中心。

  林清音將最後一枚最大的羊脂白玉遞給王清豐:“擺文昌塔的時候將這枚白玉作為陣眼埋在塔底即可。”

  王清豐小心翼翼的將玉石接過來,有些不安的問道:“我要是埋偏了怎麼辦?”

  林清音微微一笑:“校門口那塊巨石的底部有一個尖銳的突起,正好將地面磨出了一個圓形的小坑,你把這塊玉放在那個坑裡就行,然後再將文昌塔落在這塊玉上。”

  王清豐聞言有些發懵,這塊石頭在建校的時候是他看著挪進來的,下面雖然也不算十分平滑,但也沒記得有明顯的突起啊。他剛要問林清音,就聽見校門口鬧哄哄的,原來是後勤找的吊車到了。

  幾個工人將繩索捆在石頭上,隨著一聲聲口令吊車穩穩的將石頭抬了起來,放到了一旁的卡車上。王清豐趕緊到原先擺巨石的地方去看,果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坑,頂部略微大點,底下則逐漸縮小。

  王清豐將林清音給的玉石放在了坑裡,不大不小剛剛好。將玉石收起來,王清豐對林清音可是打心眼裡佩服,叫起小大師來也比剛才流暢了許多:“小大師,您這算的也太準了。”

  王胖子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腦袋:“要是不準的話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人等著我們小大師算卦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清豐覺得近日來心裡那種煩躁不見了,渾身上下舒坦了許多,似乎連頭上剩下的稀稀疏疏的頭髮都比以往結實了許多。

  摸了摸光溜溜的額頭,王清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大師,你有沒有讓人長頭髮的方法?你看看我這腦袋,再操心兩年就得和葛優似的。”

  “葛優?”林清音想起前幾天陪著爸媽看了點電視,也認識了幾個演員,她看了看王清豐的面相果斷的搖了搖頭:“放心好了,你沒那麼大的財運。”

  王清豐:“…………”這句話太扎心了!

  “頭髮!咱說頭髮的事!”王清豐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以前我還能摸到一些頭髮茬,最近一段時間感覺連發根都掉沒了似的。”

  王胖子看著王清豐腦門,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王校長,您的腦門盤的可真好!鋥亮!”

  王清豐聽見這誇獎險些都哭了!

  林清音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元,除了生髮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行,我給你微信轉賬!”王清豐掏出手機,先把自己生發的錢付了,只要能有一頭又黑又亮的頭髮,別說兩萬,五萬他也乾!

  如今已經有銀行卡的林清音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苦哈哈的數現金了,看了眼到賬金額,林清音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石頭,又從書包裡把刻刀拿了出來:“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王清豐連忙把自己的生辰年月告訴了林清音,就見林清音拿著刻刀飛快的在石頭上雕刻起來。那刻刀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是在林清音的手上不知為何格外鋒利,就像是切割豆腐一樣,輕輕鬆松就在石頭上雕刻出複雜的紋路。

  很快林清音將雕好陣法的石頭遞給了王清豐:“這塊石頭你隨身帶著,晚上就放到床頭,很快就能見效了。”

  王清豐美滋滋的把石頭收起來,仿佛看到了自己滿頭黑髮的模樣,到時候他一定是全市最靚的校長!

  目送著林清音帶著兩個助理離開,汪主任仿佛像是做夢一樣:“校長,您說林清音這麼有本事怎麼會被校園欺凌呢?”

  王清豐摸了摸光溜溜的腦門面露深思:“老話說這種有大本事的必須得經歷一些曲折磨難方能成就大事!那篇課文怎麼說的來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就和唐僧取經似的,得多經歷些磨難本事才能磨練出來。你看現在的林清音和去年剛入學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這就是歷練過的!”

  汪主任聽著王清豐一本正經的胡謅八扯,居然覺得還有些道理。

  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於承澤忽然回過味來,忍不住拿胳膊撞了撞李彥宇:“上次英語考試那答案是林清音算出來的吧?”

  李彥宇看著後知後覺的於承澤,神色複雜……

  你現在才知道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6 PM

第32章 新東方

  王清豐和汪海囑咐於承澤和李彥宇兩個人對林清音會算卦的事要嚴格保密, 免得太多人知道影響她正常的校園學習生活。但是也說私下裡有朋友親戚需要這方面的業務可以大力推薦,這可是我們學校的特殊人才啊!

  王清豐摸著林清音給的石頭, 眼睛從有濃密黑髮的李彥宇和於承澤頭上滑過, 最後落在了汪海的頭上,頓時十分欣慰。

  汪海眼看著有地中海的趨勢, 自己的發量很快就能戰勝他的。

  略帶著些小得意, 王清豐揮了揮手上的石頭:“你們應該也求個這種東西,什麼招桃花的、求平安求福氣之類的, 肯定靈驗。”

  李彥宇在校長說完以後默默的從脖子上取出了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裡面裝著一個三角形的黃色符紙。

  王清豐湊過來看了兩眼, 有些詫異的看著李彥宇:“你這是符紙嗎?從哪兒求的?”

  李彥宇指了指林清音離開的方向:“我媽找小大師給我大嫂算卦, 之後又給我們全家都求了護身符。”

  所有人都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嘴是夠嚴的,校長找小大師都找瘋了你愣是一點口風都沒漏!

  於承澤也悄咪咪的松了口氣,剛才他還以為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班主任還不如年輕的李彥宇沉得住氣呢, 合著他早就知道真相了,怪不得他這一路臉上的表情都這麼微妙;怪不得他在開學考試第二天又重新舉行英語測驗, 他一定是那時候知道林清音的身份的,所以想故意試試她的不用龜殼做題的真實水平。

  “哎,你們開學之後的那個英語測驗, 林清音得了多少分啊?”

  李彥宇表情扭曲了一下,艱難的說道:“滿分!”

  於承澤驚訝的看著他:“這不挺好的,比開學考試時的英語成績好多了。”

  想到那天的情節李彥宇頓時覺得有些頭疼和無奈:“聽力我還沒放錄音她就做完了,作文是提前算好背過的, 一共用了半個小時就給我了一張滿分的卷子。”

  於承澤沉默了片刻,艱難的替林清音找補:“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對吧!”

  “那倒也是!”李彥宇幽怨的嘆了口氣:“我覺得林清音以後要是辦個中考高考猜題班之類的,準備能成千萬富翁,簡直一點都不給老師活路!”

  於承澤和李彥宇對視了一眼,都無奈的嘆了口氣。

  ——

  學校的事已經有著落了,這一天也過去的差不多了。王清豐回辦公室發了封郵件,讓高二高三所以班級全部打亂重新分班,這次出事的學生一律往後面班級放,分配最嚴厲的老師當班主任,以後再抓到校園欺凌的事情,輕的記過重新的開除,讓學校早日恢復風清氣正的日子。

  發完郵件,王清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五千塊錢買來的石頭,總覺得放口袋裡不保險,還是得像李彥宇那樣掛在脖子上靠譜。而且那個位置離腦袋近,可能功效會更強一些。

  王清豐開車去市裡面連著逛了好幾個好幾個商場的首飾專櫃也沒看到賣袋子的,正有些發愁呢,看到旁邊一對男女買的串好的金珠子送的小絨布袋子挺好的,如果加根繩子正好掛在脖子上。

  王清豐目送著那對男女離開,輕輕的敲了下櫃檯:“給我拿一顆這樣的金珠子。”

  櫃姐笑容滿面的說道:“先生,一顆珠子串起來可能不好看,一般都三顆搭配在一起。”

  王清豐揮了揮手:“這個不重要,反正我也不戴它!你用紅繩給我編個項鏈,我要把那紅袋子戴脖子上。”

  櫃姐:“???”

  這是什麼造型啊?

  櫃姐帶著一頭霧水按照王清豐的要求編好了紅繩,王清豐迫不及待的把石頭放在紅色的絨布袋子裡掛在脖子上。

  摸了摸胸前的石頭,王清豐頓時覺得自己的頭髮安全了許多,走路都不怕風了。

  就這麼帶了幾個小時,當天晚上王清豐洗頭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原本一薅一大把的頭髮居然一根沒掉,比他抹生薑可管事多了。雖然這麼短的時間內新頭髮暫時還沒長出來,但頭上原本這些在苟延殘喘的細弱發絲居然扛過了洗發這一關,就讓王清豐對林清音十分信服。

  躺在浴缸裡,王清豐腦補了一下自己頂著烏黑亮麗的黑髮吸引了一堆羨慕嫉妒恨目光的情景,人生簡直太舒爽了!

  ——

  老師們在周一看到校長髮的郵件後趕緊忙碌起來,因為前期就做過這方面的統計工作,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把所有的班級全部排好了。

  發給校長的班級名冊裡,前面幾個班級是學生們的各科成績情況,後面幾個班級則備註了最近的傷病情況,最敗類的那些人都分到了一個班去。

  做好了分班名冊,學校立即召開家長會,通知了重新分班的事。為了確保分班順利,王清豐還暗搓搓的把林清音請到了辦公室,求她卜算個開家長會的好日子。

  林清音已經把欺負原主的那些同學都報復了一遍,除非他們以後能改過自新做善事,否則未來氣運一直不會太好。既然把這筆賬都了解了,林清音也不願意和他們糾纏太久,按照插隊的價格收了王校長一千五百塊,然後幫他算了一個開家長會的好日子。

  等到了開家長會的那一天,王清豐發現平時刺頭的那些家長都因為有重要的事沒來,委託給了親戚、朋友或者下屬來參加;住院和受傷請假的那些學生家長也很樂意,因為學校說等學生回學校後,會有專門的時間給他們補課,若是和別的班級恐怕跟不上進度,家長們覺得挺有道理的,沒一個人提出反對意見;而那些好學生的家長們見把那些平視表現不好的學生都分出去了,自然支持學校的決定,十分痛快的在分班知情書上簽了字。

  原本讓學校中層很多領導打怵的事居然就這麼順利的完成了,王清豐得意洋洋,就像自己偷偷掌握了一門致勝的法寶一樣,打心眼裡透著舒爽。

  開完家長會的第二天,學校就將新的分班名單公布出來,為了節省時間連座次表都排好了。新的座次表考慮學生的成績和身高因素,算是比較公平合理的一種。

  林清音依然在高二一班,班主任還是於承澤,不過她的位置從第二排靠窗調到了第二排的正中間,林清音往那一坐就覺得這是最容易被老師注意到的位置,看來以後上課想摸龜殼不太容易了。

  這段時間,林清音晚自習都沒上,每天放學就背著書包找姜維,終於把物理課給補完了。化學課除了姜維補課,林清音也拿著初中課本自學,平時學校的自習課基本守在了化學老師的旁邊。

  化學老師對於林清音找自己補初中化學十分無奈,可是於承澤知道了後一個勁的給林清音說好話,拜託化學老師多費心。就連校長都時不時的親自來過問,看到林清音和看到自己親閨女似的,那叫一個和藹可親。

  林清音如今除了化學和英語以外其他科目基本上已經完全跟上了進度,就連化學眼看著也補到了高一的部分。林清音強大的學習能力讓化學老師對她刮目相看,一開始還存著有些敷衍的心思,等給林清音講了兩天課以後頓時改變了這個想法。

  沒什麼比給林清音上課更爽的了,這種一講就透一點就明白的學生教起來讓他渾身都上下都透著舒爽,簡直太有成就感了。

  李彥宇見林清音各個科目都跟上來了,只有英語還靠連蒙帶算,頓時心裡有些酸溜溜的。

  你就不能在英語上用點些心嗎?哪怕找我補課也行啊!我又不問你要補課費!

  或許是李彥宇的怨念太強烈,林清音上了幾次英語課以後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趁著下課趕緊給姜維打了電話:“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讓我去新東方學英語來著?怎麼還沒約好?”

  其實林清音對於去新東方的事期待很久了,這是她來這裡第一個嚮往的地方,和當初第一次嘗到美食的滋味時一樣激動。

  現在家裡的一日三餐是廚藝還算不錯的清音爸爸掌廚,雖然比不上外面大廚的手藝,但總比喜歡做齁鹹的白水麵條的清音媽媽已經好太多了。

  可林清音心裡一直藏了一個新東方的夢,粵菜、魯菜、淮揚菜、浙菜、川菜……,林清音覺得學廚藝比學英語有用多了。前者可以讓她享受美食,後者,她至今不知道學英語有什麼用。

  她又不去國外給人算卦!

  可是她又不太明白為什麼學英語的要和學做菜的在一個地方,不過既然能摸進新東方的大門已經很好了,細節不用在意太多。

  姜維接到林清音的電話後趕緊又去了一趟新東方在齊城的分校,精挑細選後終於定下來一個一對一教學的英語老師,約好了周日上課。

  星期天一早起來,林清音總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習慣性的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不太順利。

  醫者不自醫,算卦也一樣,涉及到自身的事通常算不出來,一般是靠直覺感應想,像林清音這種連吉凶都能測出來的已經是世間少有了。

  雖然算出了此次出門不太順利,但卻沒有讓她不安的感覺,林清音還是按照原計劃出了門,被姜維領進了新東方的大門。

  看著一間間明亮的教室和不絕於耳的英語聲,林清音的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要走到最後一間教室了,林清音猛的抓住了姜維:“能先帶我去看看做菜的教室嗎?我早飯還沒吃呢!”

  姜維:“???”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7 PM

第33章

  四目相對, 林清音一臉的急切而姜維則是滿臉的迷茫和懵逼:“做菜的教室?你是說食堂嗎?這裡沒有食堂,你要吃什麼我替你到外面去買。”

  “不是早飯的事!”林清音覺得心裡那種不順當的感覺越來越濃了:“王胖子和我說新東方是教烹飪的, 那些做飯好吃的廚師都是從新東方畢業的!”

  姜維:“…………”

  看著姜維一言難盡的表情, 林清音心裡涌出不祥的預感:“難道不是嗎?”

  “很多廚師是從新東方畢業的沒錯。”姜維看著林清音瞬間欣喜的表情,不得不殘忍的打破她這個美夢:“那是新東方烹飪學校, 這是新東方英語學校, 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林清音的表情宛如雷劈一樣:“不是一個學校?”

  姜維看著林清音夢碎的樣子,有些不太忍心的點了點頭:“完全沒有關係, 只是湊巧了名字一樣,這裡就是學英語的地方!”

  林清音瞬間有種想哭的感覺, 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就不來了, 明明可以靠算卦得滿分的為什麼要來學英語啊!

  姜維看到林清音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他生怕林清音這麼跑了,趕緊拿出交費的單據來:“我給你報了一年的課,這個費用是不能退的, 上不上你都得把錢給我!”

  林清音看著收據上十萬出頭的金額頓時驚住了:“為什麼這麼貴!!!”

  “這個老師高中就去英國留學,大學學的也是英語相關的專業, 語法相當的標準,而且是一口正宗的倫敦腔,口語特別好!每周日上課, 會根據你的情況隨時調整學習進度。”姜維掏出錢包拿出一張銀行卡:“小大師先把錢付一下,你跑了我可抓不住你!”

  林清音淚流滿面的付了錢,現在做培訓可比她算卦賺錢多了!不知道這裡面的老師有沒有想算一卦的,她真的想把學費賺回來一些!

  支付了這麼一大筆錢出去, 林清音坐在教室裡露出了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不是按照學習情況隨時調整學習進度嗎!她就不信她這一年時間學不出三四年的課程來,四捨五入算一算她賺大發了!

  英語老師抱著一疊資料走進小教室時看到的就是林清音一副想同歸於盡的表情,頓時覺得腿有點發軟:“HI……”

  “別HI了,抓緊上課吧,這時間都是付了錢的!”

  英語老師沉默了片刻抽出了一張卷子:“我得先給你做個測驗看下你的英文水平才好上課。”

  “不用考,你直接從零基礎開始上!”林清音把姜維送給自己的牛津英語大詞典拿了出來:“從背單詞開始吧,你教我讀,我們爭取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這本詞典背過!然後再來句子的!”

  英語老師:“…………”

  不知道現在去和領導要求換個學生是否來得及,這個學生看起來怎麼那麼嚇人呢!

  ——

  林清音在新東方苦大仇深的和老師背單詞,家裡林清音父母的小店終於開業了。

  從林清音家的小區出來便是一條十分繁華的老街道,街道不算寬只能並排走兩輛車,兩邊的店鋪有賣文具的、有賣快餐的、也有賣手工製作的綠豆糕一類的點心的,熙熙攘攘的,瞧著格外熱鬧。

  清音父母租的是街道中間兩間最大的鋪子,從中間打通以後面積足足有一百二十平米。鋪子裡面重新刷了墻鋪了地板革,林清音用盆栽和裝飾擺了一個招財的陣法。

  清音爸媽自從帶了林清音給的轉運護身符以後氣運明顯有了好轉,再加上林清音擺的招財陣不愁不賺錢。

  提起轉運的這個事林清音父母一開始也有些擔心,他們雖然沒什麼大文化但也知道命不是那麼好改的,怕給林清音造成不好的影響。

  林清音和他們說,並不是所有的改運、改命都會天理不容,要不然也不會有“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了。

  像用陰險手段強行奪走姜維氣運的陳玉成、利用張蕪的無知在人家祖墳布上陣法用人一家人的性命為自己延壽的王五峰都不是走的正道,自然是天理不容的,遭到的反噬也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

  而像林清音這種修仙之人則是靠修煉來改命。順則凡、逆則仙,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不僅要忍受歲月的消磨,更要經歷雷劫的洗禮,能度過去的人寥寥無幾。

  像普通人改命只要堅持多做善事多積德積福就行,也可以佩戴符合自己八字的改運符。林清音給父母的改運護身符都是選用了靈氣很濃郁的玉石,用靈氣滋養他們的肉身,讓氣運一點一滴的發生變化。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上天總會給人留下一線生機,這一線生機就是抓住改運的機會,清音父母的生機就是林清音。因為有林清音在,他們才結束了日夜操勞還留不住財攢不下錢的局面,才有機會開這個小店。

  小店的名字以林清音的名字命名,叫清音生活超市。超市裡面分了三個區域,最外面賣一些油鹽醬醋米面之類的,中間則是餅乾薯片巧克力和各種酒水飲料,最裡面的區域主要是以文具為主,除了現在必備的各類本子和筆以外還有很多顏值超高的創意文具。

  超市門口兩米寬的台階,可供商戶擺一些貨物或是廣告牌,清音的爸爸林旭在外面擺了一個水果攤和一個冰糕櫃。超市裡頭有監控、門口有防盜警示裝置,清音媽媽一個人看著;門外面的水果攤則是由林旭負責。

  現在開業也不讓放鞭炮,林旭卡著林清音算好的時間把一張符紙給點燃了,就算是正式開張了。

  看著人來人往的路人,林旭坐在店外面的馬扎凳上守著自己面前紅彤彤的蘋果、黃嫩嫩的梨、紫嘟嘟的葡萄,心裡有些沒底。

  這些年以來他嘗試過好幾次做小買賣,哪一次都賠的血本無歸。不但沒有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些,反而讓全家過的日漸窘迫,要不是靠林清音的獎學金只怕他現在還得打兩份工還債呢。

  現在開店的本錢也是女兒賺的,雖然大家都說林清音算卦看相很靈驗,但是林旭依然有些擔心,怕連女兒都改不了自己這衰命。

  正在林旭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對年輕的小兩口路過這裡。女的漫不經心的一轉頭正好瞧見了林旭攤位上的水嘟嚕的葡萄,頓時覺得口乾舌燥的,拽著老公就走了過來:“這葡萄真好,給我稱兩串;這蘋果也不錯……”

  原本只是想下樓買些剛出爐的綠豆餅,結果路過小超市買了好幾樣水果、一袋子冰激凌和一堆薯片瓜子餅乾之類的,正正好好兩百塊錢。女的口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裝了兩百塊錢,她懶得掏手機便直接把現金給林旭了。

  這兩張大紅錢就像是開門紅一樣,讓小店的財運一下子就來了。

  有家裡做飯正好短了油鹽醬醋的進來看看,原本只想買幾樣調料,可看著裡頭的商品日期新鮮,價格和大超市也差不多,便多買了幾樣回去。

  也有學生本來只是想買些本子和筆,但是看到這裡面的文具一個個的不但好用還好看,挑了這個又想要那個,一選就買多了,最後還不忘買點巧克力薯片解饞。

  外面買水果的就更多了,林旭進的水果十分新鮮,一箱箱都是剛開封的,光看品相就招人喜歡。一個買的兩個買的,跟風來買的就多了,不一會店門口就被圍的滿當當的,這還是林旭第一次明白“生意紅火”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一直忙到中午飯點,來買東西的人才陸陸續續的少了,門口的水果已經少了大半,超市裡面的櫃檯也有些發空了。

  夫妻兩個對視一笑,這一上午雖然連口水都沒喝上,但是看著生意這麼紅火心裡頓時覺得格外的踏實。

  爭取早點把清音給的本錢賺出來還給她!

  ——

  重新分班以後,於承澤特別緊張班裡的秩序,生怕再和上一學年一樣,出現不和睦的現象,尤其擔心有人會去找林清音的麻煩。

  那位可是惹不起的小大師啊!

  重新劃分的班級按照學習成績也考慮品德,分到一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高二年級最用心讀書的五十名學生了。

  對於林清音,班裡的學生對她也有所耳聞,畢竟學校當初把她招進來的時候搞的轟轟烈烈的,恨不得掛橫幅發廣告讓全市人民都知道東方國際私立高中把中考狀元招進來了。結果也就前幾個月的時候林清音的總排名在全級部第一,可後來成績就直線下降了,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直接掉到了年級的三百名開外,中考狀元最終成了笑話。

  開學考試的成績沒有公布,但是當重新分班後的高二一班的學生發現林清音依然在一班時都有些詫異,他們以為按照林清音的成績怎麼也得排到四班或者五班去。

  好在一班現在的學生都是都是打算要好好學習的,他們對成績下降的林清音不多關注卻也不會欺負她。

  相比之前同學的惡劣,林清音再看這些一心只悶著頭學習的學生反而覺得有些可愛。

  重新分了班,學習秩序也上了正軌,於承澤通知學生和家長要正式開始上晚自習了,從六點四十開始到八點半結束,中間有十分鐘休息時間。

  因為晚自習的緣故,林清音班裡很多學生都準備住校了。其實班裡有不少學生是從高一就開始住校的,也有的是不願意和別人合住,堅持每天回家。

  林清音也屬於每天回家那種,不過不是因為她嬌氣,而是學校的住宿費實在是太貴了。

  東方國際私立高中最初的定位是培養精英,目標群體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壓根就沒想過普通人家的感受。

  學校的宿舍區就像是個小型的住宅小區,三臥朝南的房子,每個學生都有自己獨立的房間,除此之外還有共用的廚房、餐廳、寬闊的大陽台和兩個洗手間。這種條件別說是其他的學校的宿舍了,就是林清音家的房子都比這差遠了。

  現在林清音雖然已經有些積蓄了,但是她卻不願意把錢浪費在這上面,有那錢她買玉修煉多好!

  林清音雖然不願意花錢在學校住宿,但是她現在非常願意花錢在學校吃飯,她自從吃過一次食堂後立馬愛上了這個地方,一日三餐都在學校解決,就連上錯新東方的遺憾都拋到了腦後。

  因為食堂太好吃了!

  王清豐那個強迫症一切都得按照最好的標準來辦學校,宿舍是如此,食堂也是一樣。各種菜系應有盡有不說,還有學生喜歡的牛排、披薩、薯條、炸雞和快樂肥宅水,甚至還有烤肉、羊肉串之類的,基本上都是林清音沒吃過沒見過的。

  林清音第一次覺得上學真好!

  林清音每天修煉消耗大胃口也好,還屬於乾吃不胖越吃臉蛋越紅潤那種,在學校吃了一個月比剛開學時候更好看了。

  點了半隻燒鵝、一份滷水鵝掌、一份叉燒煲仔飯,林清音一手一個托盤穩穩的將自己食物端到窗口的位置上。剛吃了口飯啃了一個滷水鵝掌,有個端著粥的女生走了過來四處張望了一下,最終將視線落在了林清音坐地位置上,朝她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我可以坐在你這裡嗎?別的地方沒有位置了。”

  林清音認識她,這是她現在班裡的同學,叫張思淼。

  林清音坐的是四人桌,她將自己的食物推到裡面的位置上,將外面的一半桌子留給了張思淼。

  吃了兩片燒鵝,林清音忍不住打量起斜對面的張思淼來。察覺到林清音的視線,張思淼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抬起頭將頭髮捋到耳朵後面:“我叫張思淼,也是一班的。”

  “我知道!”林清音點了點頭,忽然說道:“晚上不要做黑車回家,不安全。”

  張思淼有些詫異的看了林清音一眼,她每天晚自習放學都是父母來接,連出租車都不坐,更別提黑車了。不過這個提醒也是善意的,張思淼還是笑了笑,道了聲謝。

  林清音看著她眉心間的一團黑氣不禁皺起了眉頭。

  張思淼晚上吃不太多,一份粥她只吃了半碗就飽了,將餐具收拾好和林清音打了聲招呼,張思淼從食堂離開回了教室。

  剛進教室,張思淼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媽媽打的電話。接通電話,媽媽有些焦急和歉意的聲音響起:“淼淼真的很抱歉,我有個緊急的工作要出差,現在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你爸晚上有應酬走不開,你自己打車回家吧。”

  張思淼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以前兩個人都會盡量保證一個人來學校接孩子,但這回實在是不湊巧,兩個人的事趕到一起了,誰也挪不出空來,只能讓張思淼自己打車回家。

  掛上電話,張思淼拿出英語書來背課文,剛背了兩句話她忽然想起了晚上吃飯時林清音在食堂和她說的話:晚上不要做黑車回家,不安全。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8 PM

第34章

  張思淼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林清音的背影, 鄭重的把這個建議放到心裡。最近一兩年關於網約車出現的事件接二連三,出事的以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居多, 讓人看了十分心痛。

  張思淼本身就長的很好看, 白皮膚大眼睛一笑兩個酒窩,屬於特別甜美的那種女生。她家境好, 從小學音樂學舞蹈, 氣質十分出眾,在東方國際高中裡都算是數一數二的相貌了。女兒長的這麼好看, 她的父母卻操碎了心,怕她上學早戀怕她放學路上被人欺負, 打從上高中起兩口子就每天輪流接送她。

  只是今天恰好兩人的事都趕到了一起, 思淼媽媽臨時接到了出差通知, 而此時思淼爸爸已經和客戶開始了應酬,再怎麼也不能扔下客戶自己去接孩子,只能和妻子說明情況, 讓她和張思淼說一聲,放學自己打車回家, 他爭取早點趕回家去。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張思淼從小習慣了接送,乍一讓她自己坐車她還有些不安,尤其在林清音說這句話之後, 她想起了很多女生單獨坐車出事的新聞,她們大部分都選擇了網約車。

  網約車不安全好歹還能找到司機備案的資料,比網約車更嚇人的是黑車,無牌照無備案, 你也不知道開車的那個是什麼人。

  不過張思淼壓根就沒想過要坐黑車的事,她是屬於別叫乖的那種女生,容易出危險的事她輕易不去嘗試。

  既然不打算坐黑車,張思淼也沒放太多心思在上頭,抽出一張數學卷子開始做題。

  將近兩個小時的晚自習時間說長也不長,當張思淼把一份卷子做完的時候也到了放學的時間了。裝好晚上要用的書本,張思淼一邊看手機一邊出了教室,等走出教學樓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天,北風呼嘯而過,卷著樹葉刮到了空中發出令人戰慄的聲音。

  聞著潮濕的空氣裡泛著泥土的氣息,張思淼知道這是要下雨了。她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天氣還不錯,因此只見了一件不算厚的風衣,現在被風一吹覺得有些透心涼。

  住校的同學背著書包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往宿舍樓跑去,張思淼第一次有些羨慕住校的同學,他們五六分鐘就能到住宿的地方,而自己家離學校開車也要二十分鐘。想起今天爸媽沒辦法來接自己,張思淼心裡有些發慌的朝校門口跑去,她必須在雨下來之前趕回家。

  東方國際私立高中的位置不算特別偏僻,平時晚上經常有出租車路過這裡,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變天的緣故,不僅出租車看不到,就連馬路上行駛的私家車都比往日少了許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不住校的同學都被家人接走,而張思淼足足站了十分鐘也沒等到一輛出租車。緊了緊被風吹開的領口,她有些無助的給爸爸打了個電話,可也不知道張思淼爸爸的手機是不是放在包裡,電話足足響了一分鐘也沒人來接。

  細小的雨滴從空中飄落,張思淼聽著話筒裡嘟嘟嘟的響聲有些著急,這麼冷的天再被雨淋一下,一場大病是跑不了的,而高二的課程比高一的緊湊許多,請假會落下太多的課程。

  張思淼中考的時候就因為淋雨得了肺炎考試失利才到這個學校讀書,她想在高中三年努力拼搏一下考一個好的大學,她耽誤不起生病的時間。

  拿著手機猶豫了下,張思淼最終打開了約車的界面,一開始她約的是出租車,可是等了兩分鐘卻沒有司機接單。眼看著學校門口的學生越來越少了,張思淼又調到了專車的界面,想著等一上車就給媽媽打電話,電話保持著通話的狀態肯定沒事。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就連專車也沒有司機接這個活,張思淼頓時慌了,離家這麼遠她就是走也走不回去啊,而學校附近也沒有共享單車之類的。

  眼看著雨滴越下越密,張思淼只能把書包舉到頭頂,準備往下一個路口跑跑看,說不定能碰上輛出租車。

  剛跑了沒二十米,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張思淼面前,駕駛位上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笑眯眯的看著張思淼:“小姑娘坐車嗎?”

  細雨打在了臉上,張思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身上冷的直哆嗦,她這個時候早就顧不上黑車不黑車的了,趕緊問了一句:“到荷香城多少錢!”

  “住荷香城啊,那裡可都是別墅。”司機笑呵呵的說道:“今天天氣不好價格也貴一些,五十塊錢不講價。”

  五十塊錢,比平時雙倍的價格還多。

  若是這個司機按照原價要錢,張思淼或許還會嘀咕兩句,可這司機一狠要價反而讓張思淼放下了戒心,覺得這車是奔著錢去的。

  雨越下越密,張思淼顧不得再想別的,打開車門就鑽進了車裡。車廂將風雨擋在了外面,車裡開著空調放著舒緩的音樂,舒適的溫度和氣氛讓張思淼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從包裡掏出手帕仔細的擦臉上頭上的雨水,又把書包也擦了一遍,免得弄髒司機的座套。忙完這些,張思淼往車窗外面看了一眼,剛才還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什麼時候下大了,一道道的水流從車窗上流淌下來,擋住了朝外看去的視線,只能看到車窗外一片昏黃色的光。

  張思淼低頭掏出手機給爸媽打電話,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兩人的電話都打不通。張思淼有些鬱悶的將手機收起來,再一抬頭朝前邊看去,頓時有點發懵。

  外面的路她有些陌生。

  這條從家到學校的路張思淼走了足足有一年多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甚至可以說出大部分店鋪的名字,可這條路她從來沒有見過。

  這時候,她突然又想起了林清音說的話:不要坐黑車,不安全。

  張思淼頓時有些發慌,覺得心臟砰砰的像是要跳出來一樣。眼看著司機越開越快,張思淼忍不住問道:“這是去哪兒啊?我怎麼看著不像是去我家的路。”

  “我繞了一下。”司機十分坦然的說道:“我剛才從中心大道上過來的時候那裡四輛車撞一起了,堵得特瓷實,從那邊走至少得耽誤了一個小時,我稍微繞一下反而比走中心大道要快一些。”

  張思淼聽到這個解釋心裡略微安穩了些,中心大道是雙向四車道,平時的時候就十分堵車,一遇到颳風下雨就沒更法走了。

  車子遇到紅燈停下了路口,司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眼紅燈還有九十多秒,司機接聽了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司機有些不耐煩:“我出來拉活了,一個學生,送完她就回家……什麼現在回?我能把人家學生扔路邊嗎?你怎麼這麼……”

  話說到一半司機忽然卡住了,他看了眼手機懊惱的捶了下方向盤:“怎麼沒電了!”

  將黑了屏的手機丟到車前面的擋風玻璃處,司機轉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我能借你手機用一下嗎?剛才我老婆打電話剛說了兩句我的手機就沒電了,要是不回電話說清楚只怕我今晚就進不去家門了。”

  看著司機有些著急的樣子,張思淼很善良的把手機遞給了他。

  司機接過手機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剛想撥打前方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他便先把手機放到了腿上先去踩油門。

  過了路口,前面的車比剛才的那條路少了許多,司機猛踩油門速度開到了六十,並一直保持這個速度連續過了兩個路口。平時這個速度還好,可是雨天讓張思淼覺得有些發慌,她伸手抓住椅背往想從前擋風玻璃的位置辨別方向,可是隱約能看到的建築都是不認識的。

  張思淼嗓子有些發緊:“師傅,是不是該拐彎了。”

  司機嘿嘿的笑兩下,聽著聲音莫名的有些猥瑣:“不用著急,馬上就到了。”

  “那你把我的手機先還給我吧!”張思淼的顫抖著將手伸了過去:“我得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來小區門口接我。”

  “好!”司機伸手去腿上拿,可是猛地一踩油門,被他放在腿上的手機登時滑到了地上,司機“哎呀”了一聲,幸災樂禍的說道:“掉下去了,等停了車再撿吧。”

  張思淼此時已經意識到這司機恐怕包藏禍心,可是現在她手上沒有手機,車門又被中控鎖鎖著,而此時的路已經沒有路燈了,兩邊連建築物都沒有,更別提過往的車輛了。

  張思淼害怕的緊緊的抱住了自己,聲音裡帶著哭腔:“叔叔,求求你送我回家行嗎?我多給你錢!”

  司機頭也不回的往腰後面一摸,拽出來一把尖刀來,啪的一聲放在了擋風玻璃前的檯面上,看著銀光閃閃的刀刃,張思淼嚇的把哭聲憋了回去,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熟悉的手機聲從司機的腳底下響了起來,張思淼知道那一定是爸爸媽媽打回來的電話,若是剛才自己沒有把手機借給自己,自己就不會落到這步天地。

  後悔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張思淼一抬頭正好和從後視鏡觀察她的司機對視了一眼,張思淼被司機冰冷的眼神嚇的心裡一顫,忍不住全身縮成了一團。

  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司機猛地踩了剎車彎腰將手機撿了起來,看也不看的直接朝路邊丟了出去,瓢潑大雨蓋住了悅耳的音樂聲,看著張思淼絕望的眼神,司機忽然哈哈大笑又將車子發動起來。

  黑車在雨中一路狂奔,最終在一個廢棄的鐵路橋洞下停了下來,司機打開車門,張思淼也趁機在這一瞬間推開車門瘋狂的朝外面跑去。

  眼看著就要跑出橋洞,可身後的腳步聲已經就在耳邊了,張思淼甚至能感受到司機渾濁帶著煙味的呼吸,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自己。

  就在張思淼感覺到絕望的時候,忽然一個打著雨傘的女孩從雨中走了進來,張思淼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來的人居然是林清音。

  就在張思淼一走神的瞬間,司機猛地抓住了她抱在了懷裡,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摟住她的腰往車裡拖。

  林清音把滴著水的雨傘遞給身後的王胖子,冷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石子:“你也太明目張膽了一些吧。”

  司機看了看王胖子和林清音,一個胖一個弱,兩個加起來看著也不如自己能打。司機在掙扎的張思淼胳膊上掐了一把,看著林清音的眼神十分猖狂:“小丫頭我告訴你趁早滾遠點,要不爺一會兒連你也一起弄了!”

  張思淼的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去拽司機的手,可那大手就像是蒲扇一樣,捂住了張思淼的嘴紋絲不動。

  “在我面前也敢稱爺,你也不怕被雷劈!”林清音捏起一顆石頭朝司機丟過去,司機下意識歪頭一躲等扭頭一看,那石頭離自己半米多遠就掉下來了,頓時囂張的哈哈大笑起來:“我站著不動讓你扔都砸不中我。”

  林清音也不吭聲,一顆顆石子快速的從她手裡飛了出去,或近或遠將司機圍了起來。張思淼絕望的看著林清音的舉動,使勁的朝她揮手,自己是逃不出去了,但林清音卻又跑的機會。

  眼看著林清音手裡的石頭就剩最後一顆了,她捏著石頭朝張思淼說道:“我喊一二三,你就朝我這裡跑!”

  張思淼聽到這句話完全沒有反應,因為她壓根就不相信林清音能打中這個變態的司機,也不相信自己能跑出去。

  “一!二!三!”

  隨著一聲清脆的“三”,林清音手裡的石頭呼嘯而出,幾乎是一瞬間就砸到了司機的眼睛上。司機疼的哎呦一聲,下意識鬆開了張思淼半彎著要捂住了眼睛。

  張思淼腦袋一片空白,聽見一聲厲喝:“跑!”

  她下意識朝聲音的方向衝了過去,直到衝進了一個溫暖又瘦弱的懷抱才渾身軟了下來。她看著摟住自己的林清音,哽咽了兩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林清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從王胖子手裡接過一件厚實的加絨衣披到了張思淼的身上。

  司機捂著眼睛慘叫了幾聲,一隻眼睛紅腫的和李子似的緊緊的閉著,另一隻眼睛凶神惡煞的看著緊緊抱住林清音的張思淼,反手從車裡把那把尖刀抽了出來。

  張思淼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腿就軟了,伸手推了林清音一把:“快跑!報警!”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09 PM

第35章

  林清音看著張思淼惶恐絕望的神色, 左手一拽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右手一揮打出一靈氣啟動了陣法。

  司機仗著這裡荒無人煙連掩飾都不顧了, 拿著刀就朝三個人衝了過來, 可是他剛跑了兩步忽然覺得眼前一閃,再一看原本離著五六米遠的三個人不見了, 周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幾個拿著砍刀的大漢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司機心裡有些發慫, 賊眉鼠眼的環視了一圈,忽然拿著刀朝最弱的一個人衝了過去……

  張思淼被林清音擋在身後, 她看著司機拿著刀衝了過來,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眼看著就差幾米遠就到跟前了, 司機忽然停住了, 握緊手裡的刀轉了一圈,忽然跑到了他的車旁邊,惡狠狠的朝車門刺去。

  連續捅了幾刀, 尖刀的頭有些彎曲,司機一低頭又從駕駛室的座位下面抽出了一根棒球棍子和一把砍刀。因為動作太大, 還拽出來一根粗粗的麻繩。

  張思淼看著司機藏在座位底下的東西,嚇的瑟瑟發抖,可看著林清音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看起來十分期待。

  那司機將棒球棍拿在手裡,對著自己的車一頓猛砸,眼看著車窗被砸的稀碎,車身多了大大小小的凹坑。

  張思淼看著這一幕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難道是是個瘋子?”可回想一路司機的妝模作樣各種套路她, 完全不像是精神失常的人做的事。

  王胖子看著這車快要被他砸報廢了,忍不住嘖嘖稱奇:“小大師,這是什麼陣法啊,能讓他瘋成這樣。”

  “沒有瘋,瘋的話不就逃脫法律制裁了嗎?”林清音淡淡的說道:“這只是個幻陣而已!”

  王胖子雖然經常看到林清音用石頭布陣法,但都是驅個蚊蟲啊、調解下氣溫啊,像這種讓人也產生幻境的陣法還是第一次見。

  王胖子興奮地說道:“小大師,你這個陣法能不能教給我!”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行啊,但是首先你要能在半分鐘之內將三十八枚石頭都放到相應的位置上,每個位置連一毫米都不能差。”

  王胖子頓時萎了:“這也太難了,我還是把那個調節氣溫的陣法擺好吧。不過小大師你眼力和腕力也太準了,我天天在家拿尺子量有時候都擺不對。”

  林清音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這都是練出來的。”

  王胖子一想到林清音的年紀頓時有了自信,就算林清音從六七歲練也不過才十年,自己若是用十年時間掌握了這個本事也值得了。

  看著王胖子和打了雞血似的,林清音抿嘴一笑沒有戳破他的希望。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林清音示意王胖子:“差不多了,報警吧,他這種的得判個幾年吧。”

  王胖子掏出手機想了想:“這種未遂的很難說,我看新聞說有的猥褻別人才拘留幾天。”

  林清音摸了摸下巴:“非得出事了才重判嘛,那豈不是便宜了他!”

  “就是太便宜他了。”王胖子指了指司機手裡拿的砍刀,地上的棒球棍、尖刀和繩子:“這明顯著是要預謀犯罪啊,小大師你能不能看出來他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林清音冷笑一聲:“從面相上看他最近官司纏身、婚姻出現裂痕、事業不穩定。”

  “合著這是出來報復社會的!”王胖子環視了一下附近的環境:“你別說這荒郊野外的又是大雨滂沱,在這弄點什麼事還真難鎖定犯罪嫌疑人,雨一衝可能什麼線索都沒了。”

  張思淼聽著兩人的對話有些發懵,想發問又不知道問什麼,等聽到線索這一句話的時候才忍不住說道:“不是有車牌號嗎?順著車牌號應該就能找到人了。我們學校附近的路段都有監控。”

  王胖子嘖嘖了兩聲,笑眯眯的看著張思淼:“小姑娘,你肯定不知道有套牌車這件事。”看著張思淼茫然的表情,王胖子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套牌就是假車牌,壓根就差不到他的個人信息。另外市區倒是都有監控,但是從市區出來這有十幾條新建的路,監控都沒安好了,即使警車出來了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找你。”他看了看地上的東西,搖頭嘖嘖了兩聲:“我看著他準備這些東西是奔著殺人來的。”

  張思淼嚇的小臉煞白,一句話也不敢說。倒是林清音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他的眉目間確實帶著殺氣。”林清音抱起胳膊沉吟了下:“就這麼讓警察把他帶走過幾天再放出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王胖子一個勁點頭:“這種人必須要得到些教訓,要不然下次倒霉的可未必有小姑娘這麼好的運氣了。”

  林清音又從包裡掏出了一把石頭:“既然這樣,那就交給天道來審判吧。”

  看著林清音把一個又一個石頭扔出去,王胖子有些糾結的問道:“小大師,你快把孝婦河邊的石頭撿光了吧,你這天天的一背一兜啊!不沉嗎?”

  林清音沉重的嘆了口氣:“雖然沉但是不花錢啊!”

  這些鵝卵石都是天然形成的,裡面都有一些自然間的靈氣,雖然沒辦法供人修煉,但擺個普普通通的陣法倒是可以的,就是耗費石頭比較多,要不然那點靈氣運轉不了陣法。

  將石頭都丟了出去,林清音手一揮打出一道靈氣,司機眼前又是一閃,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壓根就沒有什麼和他對砍,反而是他把自己唯一的資產砸的稀巴爛。

  他原本是打算今天幹一票以後明天把車賣了緩解一下窘迫的經濟壓力的,可現在車毀了!

  “啊!!!”司機抱著頭怒吼了一聲,轉頭看向林清音三人頓時眼睛發紅:“是你們砸了我的車!”

  “可真能賴!”王胖子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幸好我錄了視頻。”

  林清音壓根就沒搭理司機,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橋洞外面黑乎乎的天空,忽然她同時拽著王胖子和張思淼往後退了幾步:“捂住耳朵,天雷要來了。”

  王胖子嚇的趕緊把手機關機放到了口袋裡:“媽呀,又要打雷了。”

  隨即就看到兩道嬰兒胳膊粗細的雷從天而降,分別劈到了司機的身上和那輛快被砸廢了的車上。只聽轟隆一聲,車頂被雷劈了個大洞,瞬間整個車身冒起了藍光,用肉眼就能看到雷電行動的痕跡,剛剛被劈暈的司機又被離著很近的汽車電了一下,抽搐了幾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橋洞下恢復了平靜,雨水漸漸的小了,王胖子遠遠的看著司機,有些遲疑的看林清音:“小大師,他死了嗎?”

  林清音搖了搖頭:“他手上沒沾人命,不會被劈死的。”

  ——

  此時張思淼的爸爸張喬找女兒都快找瘋了,學校裡也亂成了一團,校長王清豐、教導主任汪海、班主任於承澤,還有一些離的學校近的老師都被叫了出來,全都在找張思淼。

  學校附近的監控顯示張思淼坐上了一輛黑車一路向西駛去,可城區西面離所屬縣城有十公里的荒野地帶,最近政府打算把那裡改造成新區,但是剛剛施工一半,道路錯綜複雜,又沒有監控,再加上下大雨找人十分困難。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喬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此時距離他女兒失蹤已經一個半小時了。一個半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想加害一個人,這時間足夠了。

  一起坐在警車裡的王清豐絕望的忍不住薅了一下頭髮,學校好容易恢復了風平浪靜,怎麼又出現學生放學失蹤的事呢!

  薅了兩下頭髮,王清豐猛地想起林清音來,他趕緊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安撫張喬:“張先生你放心,我立馬找個大師,保准能把張思淼所在的位置算出來。”

  坐在副駕駛的警察聽到這句話沒忍住回頭看了王清豐一眼……

  這校長是急瘋了吧!

  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接聽了,聽到林清音的聲音王校長險些哭了出來:“小大師……”

  “找張思淼是吧?”沒等校長說話,林清音就猜到了她的目的:“放心,我已經把她就出來了。你帶警察過來吧,我給你微信發個定位。對了……”李清音猶豫了下:“順便叫個救護車吧!”

  慌亂中王清豐的手機按到了免提,全車的人都聽到了林清音聲音,開車的警察連忙腳踩剎車,等待王清豐的定位地址。

  張喬聽到電話裡通知要叫救護車,腦補了女兒躺在血泊裡的模樣,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王清豐把已經發過來定位的手機交給了副駕駛的警察,笨手笨腳的安慰坐在旁邊的張喬:“你先別往壞處想,說不定只是思淼受驚嚇發燒了。而且,救思淼的人是小大師,她肯定是提前算出了這件事,我覺得她既然都出手救了思淼一定會不讓她出事的。”

  張喬就像是即將溺死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心裡只有這點指望了:“你說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王清豐想舉個例子,可是學校的事又不能往外說,尤其是當著警察的面。著急的時候他又習慣性的摸了下頭髮,頓時靈光一現:“你看我的這頭髮了嗎?剛才我薅了兩把都沒掉,最近又長出來了很多新的頭髮,厲不厲害?”

  看著張喬有些發懵的眼神,王清豐驕傲的挺起胸膛:“小大師給我治的。”

  原來只是個治脫髮的大師,張喬眼淚掉的更凶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0 PM

第36章

  王校長看著號啕大哭的張喬, 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明明小大師很靈驗的, 怎麼還哭成這樣, 難道自己解釋的不夠清楚嗎?

  好在林清音發來地址離他們只有三個路口,警車按照定位調轉方向, 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到了那個廢棄的橋洞。

  張喬緊張的緊緊的抓住了王清豐的胳膊, 生怕一會看到什麼難以接受的畫面,被掐的呲牙咧嘴的王清豐還得一個勁兒的安慰他:“放心放心, 小大師在呢,保准沒事!”

  張喬已經沒空去想一個治禿頭的大師怎麼給王校長這麼大自信, 他閨女此時還不知出了什麼意外, 哪有心思管頭髮啊!

  橋洞裡王胖子的車大燈開著, 再加上車頂的探照燈將橋洞照的宛如白晝。警車開進了橋洞,車子還沒有停穩張喬就打開車門跳了下來,警察們也趕緊下了車。等看到眼前的情景後, 縱使是見多識廣的警察也愣住了,被騙走的小姑娘看著倒是安然無恙, 那個躺在地上和黑炭似的人是黑車司機?

  還真是夠黑的!

  張喬壓根就沒管司機的事,他一下車就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女兒,見張思淼披著一件厚外套, 緊緊的摟著一個女生的胳膊,張喬頓時松了口氣。

  幸好沒事!簡直是萬幸!

  “淼淼!”張喬衝過去一把抱住女兒嚎啕大哭起來,哭聲裡帶著懊惱和悔意:“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應該來接你的!爸爸錯了, 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幸虧你沒事!”

  王清豐看著沒有受到一點傷的張思淼不由的松了口氣,連聲說道,找到了就好!

  看到林清音站在一邊神色淡然的撫摸著自己的龜殼,王清豐趕緊過去打招呼:“小大師,今天的事可多虧了你了。”

  “沒什麼。”林清音微微笑了笑:“張思淼心性善良人也很可愛,我不忍心看她遭毒手。”

  王清豐立馬拍了個馬屁:“主要是小大師人太好了,您這一身援手可是救了他們全家啊!”

  ——

  此時警察已經在勘測現場了,他們有些不太明白黑車司機是咋把自己整這麼慘的,拍了現場照片後找林清音了解情況。

  林清音不會說謊話,閉眼瞎編這種事還得交給王胖子。

  王胖子輕咳咳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家林清音和張思淼是同學,今天天氣不好,清音家長委託我幫忙開車來接下孩子,我這剛到校門口清音就說看到一個同學上了黑車了,她擔心不安全,讓我開車在後面跟著,把人送到家。跟著跟著我就覺得不對,這黑車怎麼往郊區跑呢,我趕緊加大油門一路跟到了這裡。

  我們下了車後正好看到司機捂著張思淼的嘴往車裡拖……”

  王胖子說到這,旁邊摟著女兒的張喬心裡一緊,他無法想象自己精心保護到大的女兒居然經歷了這麼殘酷的一幕,想一想他就覺得絕望。

  幸好,幸好她的同學和家人好心的一路護送,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王胖子看了眼林清音繼續說道:“他挾持著張思淼我們沒法靠近,林清音拿石頭砸到了他眼睛上,張思淼才趁機逃脫了。”

  警察看了一地的石頭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這是砸了多久才砸中的啊?”

  “就一下,那是後來他拿著刀過來的時候我們手無寸鐵才拿石頭丟他的!”

  警察低頭看了看地上並不算大的時候,又看了看犯罪嫌疑人身邊的刀具,總覺得這兩種武器差距有點大。

  王胖子摸了摸鼻子:“後來他想嚇唬我們就拿著刀和棍子對著他的車又是砍又是砸的!”王胖子說著掏出手機找出自己精心拍攝的視頻:“警察同志,你看!”

  兩個警察湊過來,只見視頻畫面裡司機凶神惡煞的對著自己的車一頓猛砍,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都是些威脅恐嚇的字眼。

  “然後呢?”

  “然後……”王胖子指了指黑乎乎的天空:“你們剛才看到那道雷了沒有,霹靂卡嚓的!估計老天爺看著他都煩,降了一道雷打他身上了,給劈暈過去了。”

  王胖子一攤手:“就是這麼湊巧!”

  警察:“…………”

  我們當警察的也是要考大學的,你可別糊弄我們!

  ——

  被劈的烏漆嘛黑的司機被救護車拉走了,警察從他車上搜出來不少東西,除了一開始拿出來的那些,還有繩子麻袋石頭安全套之類的東西,揣的什麼心思一目了然。

  張喬摟著女兒的頭沒讓她去看那些東西,他怕髒了孩子的眼睛。

  按照規定在場的三個人都得去派出所做筆錄,但是鑒於天氣已經很晚了,女孩子情緒也有些崩潰,便把錄筆錄的時間挪到了明天。

  王胖子是開越野車來的,而且他的車足夠大可以坐下五個人,便主動攬下了送王校長和張家父母的任務,警察還得去醫院一趟,剛才只有一個警察陪著犯罪嫌疑人去了醫院實在不太讓人放心。

  警察走了,張思淼的情緒也平復了許多,張喬走到王胖子和林清音面前“撲通”一聲跪倒了,感激的泣不成聲:“多謝你們救了我的女兒。”

  “別謝我,這都是小大師的功勞。”王胖子伸手把張喬托了起來,笑呵呵的說道:“小大師既然費這麼大勁救你的女兒,說明你女兒品質真不錯。不過有句話我也得說你,女孩子雖然得嬌生慣養,但是也不能把她們養的像白紙一樣,太單純了容易上當吃虧。”

  張喬連連點頭:“這確實怪我,以前總覺得她還小呢,只要把學習搞好了,其他的都交給我和她媽媽就行,沒想到……”他伸手抹了下眼角哽咽的說道:“沒想到差點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王清豐也拍了拍張喬的肩膀說道:“學校也有責任,我們這方面的教育太少了。這次的事多虧了小大師了!”

  林清音看著緊緊摟著自己胳膊的張思淼,有些不知道怎麼回應:“這都快半夜了,要不咱先上車回家吧。”

  王虎坐上駕駛位,林清音上了副駕駛,王清豐和張喬父女坐在後排。看著張思淼萎靡不振的樣子,王清豐低聲和張喬耳語:“我看張思淼同學可能受驚了,不如你從小大師那請個符,免得張同學晚上發燒睡不好覺。”

  張喬從來沒接觸過這一類東西,不過女兒的命是人家救的,別說請符了,就問自己要錢自己也會心甘情願的給!

  不過學校的校長也信這個太讓人意外了,就因為大師給他治脫發所以成腦殘粉了嗎?

  居然這麼迷信!

  “小大師!”張喬見他們都管林清音叫小大師,也跟著這麼叫:“我想給淼淼請個符。”

  林清音從包裡拿出一顆石頭和一把刻刀:“生辰八字是多少?”

  現在的人大部分問出生日期,很少有人說生辰八字,張喬鬧不清楚八字是什麼,便老老實實的把女兒的出生日期告訴給林清音,最後精確到分。

  林清音聽了以後沒說話,坐在副駕駛上飛快的在鵝卵石上刻著一道道複雜的紋路,張喬看著眼花繚亂的,忍不住輕聲問王校長:“小大師在幹嘛啊?”

  “給你女兒做護身符啊。”王校長已經對林清音出品的護身符了如指掌了:“小大師的符分好幾種,玉的最貴、紙的最便宜,石頭的雖然在效果讓比不上玉的,但是比黃表紙的性價比要高!”他獻寶似的從自己的脖子上把紅色的絨布袋子拽了出來:“這是我從小大師那求的生發符,效果可好了,怎麼薅都不掉頭髮,還長新的頭髮了。”

  張喬有些懷疑的看了王校長一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近日來稀疏的發頂。

  這玩意靈驗嗎?

  ——

  王胖子按照張喬說的地址將車停在張思淼家的樓底下,林清音將刻好陣法的護身符遞給了張思淼,鄭重的囑咐道:“你今天寒氣入體又受到了驚嚇,回家洗了熱水澡後一定要把附身符戴在身上,就像王校長這樣。”

  張思淼小心翼翼的接過護身符,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尤其是林清音的本事讓她大開眼界。她爸爸是為了人情買這個護身符,但她是真的相信的。

  畢竟連雷都能引來的人,刻個護身符簡直是太簡單不過的事了。

  張喬按照林清音說的價格轉過去兩萬塊錢,又替女兒和校長請假:“在家休養幾天看下心理醫生,等沒事了我們再去學校。”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思淼忽然開口說道:“我想住宿舍,我不想每天這麼來回的折騰了,簡直太累了。”

  張喬遲疑了一下,沒立馬答應也沒馬上拒絕,只說再商量商量。目送張家父女兩人上了樓,王清豐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當初招林清音的時候只給免了學費,並沒有給免住宿費!

  雖然以林清音現在的吸財能力不在乎住宿費用,但王校長覺得自己應該把態度先表達出來。再說了,有林清音在學校住著,還用擔心學校會出事嗎?

  王校長默默的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小大師,您要不要也住校啊?可以免住宿費!”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認真地問道:“這個倒無所謂的,我就想問問餐費能免嗎?咱學校的飯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貴了!我一天光吃飯就得花兩百多塊錢!”

  王校長:“…………”

  學校餐廳的飯菜並沒有貴的離譜啊,小大師你一天兩百多到底吃了多少東西啊?!!

  王校長堅定地搖了搖頭:“這個真不行,我們還是談談免費住宿的事吧!”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0 PM

第37章

  王胖子震驚的看了眼校長, 沒想到你是這麼摳的人,我們小大師能吃點怎麼了?這不正長身體嘛!你看我和小大師認識這麼久, 什麼時候這麼摳過?

  “小大師, 你晚飯吃了什麼?要不要再去吃夜宵?我請客!”

  林清音摸了摸肚子:“晚上吃了半隻燒鵝、一盤滷水鵝掌、一個叉燒,可惜今天去的晚了一些沒有點到爆炒鵝腸。”

  王大師:“…………”

  小大師, 你是被鵝追著咬過嗎?從頭吃到腳就算了, 連腸子都不放過。

  林清音想了想還補充了一句:“可好吃了,又嫩又脆!”

  王校長聽到林清音報的這一串菜名, 暗暗的為自己的英明決定點贊,學校宿舍住上兩年不費什麼成本, 這吃飯他可是真供不起啊!

  雨下的越來越大, 就連以往營業到後半夜的燒烤也關門了, 夜宵自然也就泡湯了,林清音遺憾的摸了摸肚子,這吃完晚飯都六七個小時了, 她真的有些餓了!

  “住校的話,學校晚上有宵夜嗎?”

  王校長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只有熱牛奶和三明治之類的, 像煲仔飯燒鵝什麼的肯定沒有。”

  林清音撇了撇嘴,給他三個字的評價:“不實惠!”

  ——

  林清音回到家的時候清音爸爸媽媽還沒睡呢,雖然林清音往家裡打過電話, 也有王胖子開車跟著,但是只要是林清音沒回來他們就惦記著,不等人回來他們絕對不睡覺。

  打開家門,兩口子聽見動靜同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看到林清音安全無事不由自主松了口氣:“今天怎麼這麼晚?身上都是濕氣,媽媽給你燒了水趕緊去衝衝澡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林清音本來沒把住校的事放在心上,可是看到父母等自己等到半夜又覺得不是事,他們開一天的店本來就挺辛苦的了,她實在不想因為自己影響他們的休息。

  “爸、媽,學校說上晚自習以後來回不方便,讓我住校,學校可以給我免收住宿費。”

  “要住校嗎?”林旭和妻子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發愣:“那你自己是怎麼考慮的?想住校嗎?”

  林清音點了點頭:“住校也挺好的,每天來回路上省去一個小時的時間呢,我可以多看看書什麼的。”

  “那也行。”清音媽媽點了點頭:“這入了秋一天比一天冷了,等到冬天上學放學就更遭罪了,在學校也方便一些。”她有些無措的站了起來:“我得給你準備被褥,你有沒有問學校的床多多長多寬的?我去外面給你買布做床單被罩之類的東西,家裡的可能大小不合適。”

  林清音笑了笑:“不用的,所有的用品都是學校配齊了的,你知道我們學校有錢人家的孩子多,學校采購的住宿用品都是從大商場買的,你們放心就行。”

  一家人三言兩語把這事定下來了,兩口子回房間休息,林清音衝了個熱水澡也躺在了被窩裡。她上輩子對睡覺的記憶也寥寥無幾,入仙門前光餓肚子了,睡覺也睡不消停;人仙門後她很快就進入了練氣期,基本上都是靠打坐來代替睡覺,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睡覺也可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她覺得她上輩子錯過太多的享受了,明明是站在最頂層的人,活的比窮人家的女兒還要慘!

  簡直太苦逼了!

  ——

  張喬帶著女兒回家後趕緊在浴缸裡放滿了熱水,又滴了兩滴可以放鬆神經的精油,等張思淼進去泡澡的時候他有些不放心的在浴室外面守著。

  其實他坐在這裡是安女兒的心,也是安自己的心,聽不到女兒的聲音,他就心裡發慌,生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此時遠在外面出差的張思淼的媽媽丁紅情緒十分崩潰,當她一下飛機就接到了女兒失蹤的消息,當時整個人都要瘋了似的,連機場都沒出就定了返航機票。

  張喬掏出想給妻子打電話報平安,可丁紅的手機還處於關機的狀態,估計此時還在飛機上。張喬怕丁紅下飛機開車的時候心急出事,趕緊給丁紅連發了幾條微信,告訴她女兒之前和同學在一起,現在已經接回來了,讓她開車的時候務必小心。

  放下手機,喝了不少酒的張喬卻了無睡意,覺得這一晚上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浴室裡響起了吹風機的聲音,張喬松了口氣,趕緊去廚房煮了一杯熱牛奶,等張思淼一出來就遞給了她。

  張思淼接過來有些無奈的說道:“爸,我都刷牙了。”

  “牛奶有助於安眠,你喝了以後再漱漱口就行。”張喬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有些不踏實的問道:“一會兒睡覺時候給你留一盞燈?或者爸爸睡你房間的地板也行,陪著你。”

  “沒事的,我已經不害怕了。”張思淼端著牛奶坐在沙發上:“其實我沒出什麼事,我一下車的時候林清音就來了,我一點傷都沒有。”

  張喬連連點頭:“多虧了你同學了,我和你媽一定要上門好好謝謝人家!”

  想到晚上看到的一幕,張思淼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爸,我和你說,林清音很神的。”

  張喬有些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張思淼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很難用語言來表達;“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我恰好和林清音坐在一起,她當時告訴我晚上回家不要坐黑車,不安全。”她看了一眼張喬:“而那個時候媽媽還沒有打電話告訴我你們不來接我的事。”

  張喬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說她猜出你會打黑車了?這不太可能吧。”

  “我一開始覺得只是那麼順嘴一說,可是她救了我以後我覺得這是她算出來的。你知道我們校長為什麼叫她小大師嗎?我聽那位胖胖的王先生說,林清音無論是算卦還是擺風水陣都很厲害。”張思淼握著裝著熱牛奶的杯子,露出一絲糾結的神情:“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地上那些石頭不是她丟來打那個黑車司機的,那是林清音布的陣法。”

  “陣法?”張喬忍不住笑了一下,摸了摸張思淼的頭髮想讓她去睡覺,就聽張思淼認真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她撒了那些石頭以後司機就和發了瘋似的拿出棍子和刀砍自己的車,都快把車給砸報廢了。後來那位王先生說那個黑車司機可能判不了多久,林清音說那不如交給上天來審判,她又丟出去幾個石頭,讓我們往後退說天雷要來了……”

  張喬懵逼的看著張思淼:“然後那黑車司機就被雷劈了?”

  張思淼點了點頭:“劈的可準了,一點都沒浪費,都打黑車司機身上了,我們一點都沒有事。”

  張喬的表情也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副世界觀破碎的樣子,聽這說法怎麼這麼扯淡呢?算命看風水他倒是知道,可是沒聽說過誰家看風水還能這麼神的。

  要是張思淼說的都是真的話,那自己花兩萬塊錢買的石頭不就賺大發了嘛。

  看著張思淼喝完牛奶去漱口,原本還堅定說不可能的張喬忍不住叮囑了一句:“記得把你的護身符帶著。”

  張思淼去睡覺了,張喬卻睡不著,他坐在沙發上煮了一壺白茶,一邊等回來的妻子一邊琢磨女兒說的事。

  張思淼從小就是那種有名的乖乖女,張喬知道她肯定不會說假話,可是要說這事是真的也太稀奇了。這不能賴他見識少,可能全國也沒有幾個見過這種世面的。

  一壺茶下肚,張喬的妻子丁紅回來了,她連鞋都顧不換,直接跑到了張思淼的房間裡,看著躺在床上睡熟的女兒這才安下心來。

  張喬把丁紅拽了出來,兩人小心翼翼的給張思淼關上房門說起了晚上發生的事。當時出事的時候張喬擔心妻子太過著急,只輕描淡寫的說沒接到孩子,要出去找找。

  可那個時候都離放學一個小時了,就是再怎麼隱瞞丁紅也知道出事了。沒有一個當媽的受得了這個打擊,丁紅差不多是一路哭著飛回來的。

  張喬趁著丁紅換衣服的功夫也給她煮了杯牛奶,緩緩的說起了晚上的事。和張喬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同,丁紅對張思淼和王校長說的事情完全相信。

  “在那種危機的情況下王校長第一時間想到給林清音打電話,肯定知道她的本事的。而且思淼說的話我也信,人是不是雷劈的一到醫院就知道,他們不可能在警察面前說謊話。”丁紅瞪了張喬 一眼:“你這人也是,人家都救了你女兒了,對於我們家來說就是大恩人,就是活神仙!可不可思議的又有什麼關係,天底下的能人多的是,你沒見過就代表沒有這樣的能人嗎?你一個人就代表全世界了?”

  張喬被噴了灰頭土臉的,他連忙解釋道:“我就是覺得林清音的本事特別的神奇,和傳說中的高人似的,咱得好好謝謝人家。”

  “那倒是真的,不過送禮也得投其所好,等明天思淼起來咱好好問問人家林清音喜歡什麼。主要是她看的上眼的,不管多貴咱都得送!”

  折騰了一個晚上,兩口子都有些累了,丁紅有些不放心張思淼一個人睡,怕她半夜做噩夢驚醒,所以直接搬著枕頭睡在了女兒的旁邊。

  也許是石頭的功效太好了,張思淼一夜無夢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起來以後神清氣爽的,絲毫不見恐懼和後怕。

  她睡的挺好,但是張喬兩口子都沒睡踏實,一閉上眼睛就做夢,張喬被折磨的一晚上過來看了張思淼好幾趟,都有些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境。一直到天亮了,夫妻兩個才迷迷糊糊都睡著了。

  一家三口一覺睡到中午,張思淼神清氣爽的看起來精神狀態特別好,主動要求下午去派出所做筆錄,她想早看看著人渣司機坐牢。

  張喬和丁紅也惦記著這個事呢,兩人陪著張思淼到了派出所,聽到女兒敘述被拐走的經過忍不住捂住了臉。尤其是聽到手機被騙走的那段,他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只能暗暗的搖頭嘆氣。

  張思淼被保護的太好了,善良單純的都有點蠢了。

  平時的時候這種小蠢看起來還萌萌的挺可愛,可像這種危險的時候簡直是要命啊!

  錄完筆錄,張喬向警察詢問了犯罪嫌疑人的情況,對於那個黑車司機的倒霉事,整個派出所都傳來了,心裡都忍不住暗暗叫好。

  “你說那個犯罪嫌疑人啊?”做筆錄的小警察強忍著笑意說道:“被雷劈了,醫生說情況不太好,身體50%的面積被灼傷,右手手腕斷裂,最嚴重的事……”警察看了眼張思淼沒有把話說完,而是朝張喬使了個眼色:“也受傷了,估計以後都不好使了。”

  張喬聽了十分解氣,真他娘的活該,這種人就該一輩子都做太監!

  ——

  也不知道是不是護身符的原因,張思淼情緒恢復的非常快,甚至連噩夢都沒有,看起來一點心裡陰影都沒留下,第二天就回到了學校上課。

  學校也沒有對她被綁架的事情多說,怕學生的議論紛紛會對張思淼造成第二次傷害,至於安全知識宣講活動也放到了一個月以後,避免學生們猜出端倪。

  張思淼的平安無事多虧了林清音,張喬最近晚上總是做噩夢,夢裡張思淼沒有幸運的遇到林清音,她被剝光了衣服壓倒在橋洞底下,直到死的時候還在喃喃的叫著爸爸媽媽,最後被捆上石頭裝進麻袋丟進了河裡……

  每一次張喬都是滿頭大汗的從夢裡驚醒,那種絕望到窒息的感覺即使醒來也能深刻的感覺到,若是那天林清音沒有出手救張思淼,只怕夢裡的感覺就成為現實了。

  這麼大的恩情,肯定要好好感謝!

  上門道謝是必須的,只是送禮物得投其所好才行,張喬問女兒林清音有什麼喜歡的?張思淼費勁心思想了半天才遲疑的說道:“可能比較喜歡吃吧,我每次在食堂都能看到她點好幾道菜。”

  張喬無奈的看了張思淼一眼:“林清音可是大師,那麼仙骨仙骼的人怎麼會喜歡這種俗氣的事呢,肯定是因為長身體才吃的多一點,你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張思淼有些發懵,她仔細回想了下林清音啃鵝掌時的沉醉表情,怎麼也和仙骨仙骼這四個字聯繫到一起,她有些不服的看著張喬:“小大師真的很喜歡美食。”

  張喬擺了擺手決定去問問專業人士,他那晚就看出來了,王校長絕對是林清音的腦殘粉,找他打聽一準沒錯。

  這種事在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張喬直接開車到了學校。王校長剛處理完工作,正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頭髮。最近他頭髮長出來不少,雖然看起來不如二十歲的濃密,但是遠遠的瞧著已經看不到裸露的頭皮了。

  張喬來到王校長辦公室,略微客套了兩句直奔正題:“校長也知道,我們家思淼能平安無事多虧了林清音同學,無論怎麼樣我們都得好好感謝感謝人家。我今天來就是想打聽打聽,林清音同學到底喜歡什麼呀?”

  聽到張喬打聽林清音的喜好,王校長遲疑中透著心虛:“別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小大師特別能吃,我們食堂她一天都能吃兩百多!”

  張喬:“…………”

  王校長你實話實說,你到底是小大師的粉啊還是黑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1 PM

第38章

  王校長絲毫沒有察覺張喬情緒的異樣, 還一個勁的嘖嘖稱嘆:“小大師胃口可真好,你說她吃那麼多還不長胖, 不愧是高人啊!”說著說著王校長回過味來:“你問我小大師的愛好是不是打算給她送禮啊?”

  張喬點了點頭:“思淼這次能脫險多虧了小大師和王先生, 他們不僅是救了我們思淼,也是救了我們全家, 我們必須得好好感謝感謝他們二人。但送禮容易, 送什麼我就為難了,這東西總得送到小大師的心坎上才行啊!”

  王校長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十分良心給出了建議:“要不你替她充飯卡吧,充個十萬八萬的都可以, 差不多就夠她這兩年的夥食費了。”

  張喬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王校長, 覺得他在自己心裡的偉岸形象已經崩塌了, 這校長除了迷信還貪財!

  斟酌了一下說辭,張喬果斷拒絕了王校長的建議:“十幾萬二十萬的禮物都沒問題,可哪有往飯卡里充十萬的啊?這麼多錢都夠吃十年八年的了吧!再說誰家送禮送飯卡啊?”

  “飯卡怎麼了?甭管什麼東西, 只要送到小大師的心裡就是好禮物。”王校長生怕林清音追著自己要求吃飯免費,一個勁的給張喬安利:“小大師的飯量哪能用常人的來計算, 本事高的人多吃點怎麼了?我和你說,小大師昨天和我說了要住校,還特意問了晚自習下課後都有什麼宵夜。她這一天怎麼也得吃四頓飯呢, 兩年下來十萬塊錢還多嗎?”

  看著張喬依然有些猶豫不決,王校長拍了拍胸脯:“你放心,等兩年後她畢業,飯卡里剩多少錢我都退出來給她, 這樣行吧?”

  這錢充到飯卡里確實瞎不了,而且張喬也知道校長肯定不會占林清音的便宜,畢竟這點錢可比不上他頭髮珍貴。

  張喬想了想同意了給林清音充飯卡當禮物。

  王校長心裡暗暗松了口氣,小大師的飯錢有著落了,她就不會追著自己要求餐費免費了,自己為學校節約了一筆大的開支,真是機智!

  充好了飯卡也差不多到了放學的時間,今天是周六,高二的學生不用上晚自習。放學以後學生們背著書包三三兩兩的出了教室,校門外停滿了等著接孩子的豪車。

  張思淼一放學趕緊收拾好書包跑到林清音旁邊等著她,等出了教室,張思淼還拉住了林清音的手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胳膊,一副雀躍的模樣。

  林清音看著張思淼臉上藏不住的小歡喜有些摸不著頭腦,張思淼怎麼突然間這麼喜歡自己?就因為自己救了她?可自己救的人多了,也沒都和她似的呀!

  似乎發現了林清音在看自己,張思淼趕緊朝她笑了笑,可是摟著她胳膊的手就是不鬆開。

  算了,愛抱就抱吧,林清音無所謂的將頭轉了回來。

  “林清音,我聽你和於老師說下周起你要住校?”張思淼有些緊張小聲問道:“我也想住校,到時候我們可不可以一個宿舍啊?”

  “可以啊!”林清音點了點頭,她還沒有和外人同住在一個室內的經歷,不過比起別人來,她也希望同住的人是張思淼,這個姑娘性格善良人也挺可愛的,相處起來一定很融洽。

  聽到林清音同意了,張思淼立馬開心的笑了起來,把林清音的胳膊摟的更緊了,生怕她跑了似的。

  林清音拖著張思淼這個人型掛件出了校門,張喬和丁紅早就等到門口了,一看到林清音趕緊迎了過來。

  校門口人來人往的人多,張喬和丁紅不方便尊稱她小大師,只能稱呼她的名字:“林清音同學,思淼的事還得多謝你,我們全家想上門拜訪一下,不知什麼時候方便?”

  若是別人林清音估計就推了,但是看著身邊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張思淼,林清音不知道為何有些不想拒絕。

  畢竟友情也是七情六慾的其中一種,她也想試試有一個好朋友是什麼感覺。

  “明天上午我得去新東方學英語,下午還要搬東西到學校,要不你們就今天晚上來吧,晚上八點半。”林清音拿出手機加了張思淼的微信,把家裡的地址發給了她。

  丁紅聽到林清音去新東方學英語立馬露出讚嘆的表情:“我聽思淼說你上次的英語考試是全班唯一一個滿分呢,這麼好的成績還去補英語可真是太愛學習。”

  林清音:“呵呵……”

  心塞,不想說話!

  ——

  林清音騎著自行車回家,路過自家的小超市的時候特意停了下來,熟門熟路的從冰櫃裡拿出一支最喜歡的冰糕,一邊吃一邊和父母說了晚上家裡要來客人的事。

  “我同學和她爸爸媽媽要來!”

  清音媽媽一聽高興壞了,林清音從小就悶頭學習,很少有玩的來的朋友,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往家裡領同學呢。

  “那我們得趕緊準備準備!”清音媽媽喊林旭把最好的水果裝一些,又拿一個大的購物袋遞給林清音:“你去裡面看看,喜歡什麼零食就裝什麼零食,等媽給你結賬。”

  林清音對生意一竅不通,對於自己吃東西也要付賬有些弄不明白:“這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嗎?”

  “主要是為了對賬盤庫存方便,你只管吃就行,別的不用管。”

  林旭一邊裝水果一邊笑道:“之前你放學回來從這裡拿零食,你媽都是讓我付錢,我存的那點私房錢都被她刮乾淨了。這次好容易你媽媽付錢了,你可得多拿點。”

  林清音不太懂私房錢的情趣,不過能多拿零食她還是很開心的。她發現這個世界的人對各種口味的追求到達了極致,不僅飯菜好吃,就是這些所謂的垃圾食品也讓人吃的停不下來。

  林清音看著貨架上滿滿的零食覺得太幸福了,讓爸爸媽媽開一個小超市真的是最正確的決定!

  ——

  既然晚上有客人要來,清音媽媽比平時提前一個小時關了超市的門,把水果都洗乾淨切好擺上,零食也拆了幾包放在碟子裡。她也不怕拆多了浪費,反正不管多少林清音都能吃完。

  把一切準備好以後,張思淼一家三口開著車也到樓下了。

  這種老小區的樓號已經看不清楚了,張喬按照定位把車開到樓底下,但是不太確定是不是這棟樓,便和在外面消食的老頭老太太打聽:“請問這個樓是三號樓嗎?”

  “是三號樓。”一群老太太的眼睛忍不住盯著他們拎的東西看個不停:“你們找誰家啊?”

  張喬對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喜歡八卦十分理解,笑呵呵的說道:“找林清音。”

  住在林清音家樓下的老太太朝上面指了指:“就在那三樓,亮著燈的那家就是。”

  張喬道了謝打開後備箱,一家三口帶來的禮物都拿了出來,每個人都拎的滿滿的險些要拿不動了。

  看到三個人拎著東西上樓了,幾個老太太不約而同的把頭湊在了一起:“你們看見沒?拎的都是好東西啊!我看見還有裝玉裝首飾的袋子,這可不少錢吧。”

  “這林家悄沒聲息的就像是發財了一樣,家裡開了超市,來的人好像也都挺有排場的。”

  “難道是中彩票了?”

  “那不能,中彩票早就買房子搬走了,誰還住著啊,冬天冷夏天熱的春秋還發陰,我都住的夠夠的了。”

  老太太們順著話尾就將話題跑偏到老舊小區住的不舒坦這上面去了,至於剛上去的一家三口是幹嘛的,早就拋到了腦後。

  張思淼一家三口拎著滿手的東西上了樓,剛到三樓聽到動靜的清音媽媽就開了門,丁紅立馬客氣的問了一句:“你好,請問是林清音家嗎?”

  清音媽媽笑著讓開門的位置:“是的,快請進!清音放學回來就和我們說了,有同學來家裡玩。”

  將人讓了進來,清音媽媽看著三人手裡拎著價值不菲的禮物,有些詫異的問道:“都是同學,怎麼還帶這麼多的禮物嗎?這不太合適吧?”

  將手裡的禮物放到門口的位置,丁紅感激的說道:“沒什麼不合適的,前幾天下雨的那個晚上,我家思淼被黑車司機拉到郊外去了,幸會是林清音察覺到不對把她給救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張喬也附和道:“我那天趕過去的時候都絕望了,可到了地方發現我家思淼被林清音同學護在身後,身上還穿著林清音同學特意帶給她的厚衣服,我真的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她才好了。”

  清音媽媽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天晚上清音半夜才回來是去救你女兒了,她也沒和我們細說。”

  既然這些禮物都是送給林清音的,清音媽媽便由林清音自己處理,而林清音壓根就沒有推讓的概念。上輩子不管什麼門派不管什麼地位,來求見她的從來沒有空著手來過的,她已經收禮收習慣了。

  張家三口被讓到沙發上,張喬看著林家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非常乾淨,窗台上茶几上擺著鮮翠欲滴的盆栽,花盆外面隨意的丟了幾塊石頭,看起來十分有藝術性。

  丁紅順著這花草石頭就開始誇讚了:“這石頭擺的隨意但卻有一種獨特的美,一看您就是會收拾屋子的。”

  清音媽媽笑呵呵的說道:“都是清音搗鼓的,她擺了就不許我們動,我平時擦窗台澆水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連碰都不敢碰。”

  張思淼想起那天晚上林清音扔的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如果不小心碰到會怎麼樣?”

  林清音站起來隨意的拿走了窗台上的一粒石頭,大約過了一分鐘後原本溫度適宜的房間突然間變的有些陰冷,絲絲的冷氣一個勁兒的往人衣服裡鑽。

  下意識緊了緊衣服領子的清音媽媽猛地回想起來,以往這個季節的時候家裡就是有些陰冷的,出門的時候穿一件薄衣服就行,可回到家還得加一個厚外套,要不然就凍的難受。今年家裡的溫度一直非常舒服,她都忘了這件事了。

  林清音把石頭又放回了遠處,陰冷的感覺漸漸消散,室內又恢復了以往溫暖又舒適的環境。這下不僅張喬和丁紅目瞪口呆,就連清音的爸爸媽媽也震住了。

  林旭只聽女兒說她算卦看風水擺陣法很厲害,但是他對這些事情沒什麼概念,現在他算是知道女兒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怪不得那些人肯花一二十萬的請清音辦事呢。

  而張喬則一直對張思淼描述的扔石頭引天雷的事持疑惑的態度,因為他不太明白普普通通的石頭怎麼能有超自然的力量。現在他倒是親眼目睹了,可依然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小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啊?”

  林清音笑了笑:“八卦甲子、神機鬼藏,你要是感興趣也可以自己買《周易》、《奇門遁甲》、《九宮八卦陣》一類的書回去研究研究,說不定也能學會一兩個陣法。”

  這種調節氣溫的小陣法還真不是修仙界的,修煉者一旦踏上仙途便寒暑不侵,壓根就不需要這種陣法。說起來這種小東西還是上輩子林清音叫手下弟子收集了凡人世界數術書籍裡的內容,她神識強大、過目不忘,既然看到了就會永遠都記得。

  張喬雖然不明白裡面的原理,但這不妨礙他認識到林清音的厲害,怪不得王校長天天小大師小大師的叫著,原來真的是大師啊,不但會陣法還會治脫發的那種大師!

  摸了摸有些謝頂的腦袋,張喬滿懷期待的懇求道:“小大師我想求個生發的符。”

  林清音從書包裡拿出了刻刀:“要二十萬的還是兩萬的?”

  張喬愣住了:“這還有價格區別嗎?那王校長用的是哪種啊?”

  “他用的是兩萬的,用石頭做的,石頭裡的靈氣有限,大約三個月才能恢復到正常發量。”

  林清音挑了一顆圓潤光滑的石頭放在了桌上,又從房間裡拿出了一盒玉石,這都是姜維的父親找關係幫她買的圓玉,質地不錯也沒有雕刻過,比從商場裡的成品的玉器便宜許多。

  “也可以用玉來做符,三五天頭髮就能恢復正常,另外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林清音撥弄了下盒子裡的玉石:“根據質地不同,二十萬起。”

  張喬激動了:“小大師,如果我想明天就恢復頭髮的濃密需要多久?”

  李清音說道:“三十萬的差不多。”

  張喬往看了一眼裝玉的盒子,一眼就瞧中裡面一塊圓潤的白玉,他剛想伸手就見丁紅速度比他更快,直接將他相中的那塊玉拿了出來:“小大師,可以做美容養顏的符嗎?”

  林清音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的,用玉裡的靈氣滋養身體,可以讓皮膚緊致皺紋減少,自然也就達到了美容養顏的效果。不過若是想變個雙眼皮之類的,那就沒辦法了。”

  丁紅激動壞了,她其實五官很美的,只是因為年紀大了些皮膚有些松弛肌肉也有些下垂。可她又沒那個膽子做什麼線雕之類的手術,靠護膚品壓根就抵擋不過皮膚的衰老。她每天對著鏡子都發愁,沒想到居然在這裡找到了解決方法。

  至於效果怎麼樣,丁紅一點都不擔心,小天師的陣法可是連雷都能引來的。

  丁紅將手裡的玉遞了過去:“麻煩小大師幫我雕一個符吧。”

  張喬急了:“那塊是我相中的。”

  清音媽媽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口子為了搶玉險些吵起來,最後還是林清音根據兩人身上的氣息幫他們挑了合適的玉。

  一個要生發、一個要美容養顏,張家兩口子都是做生意的誰也不差錢,兩人一共花了六十萬買了兩個玉石做的符。

  張喬小心翼翼的拿著玉石回家,晚上沐浴後趕緊將石頭找了個紅袋子掛在了脖子上,滿懷期待的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他六點鐘就起來照鏡子了,原本稀疏的頭頂果然已經恢復了濃密烏黑,若不是臉上的肌肉有些下垂,只怕說他三十也有人信。

  看著年輕了十歲的自己,張喬抓心撓肝的想找人顯擺顯擺,可今天是周日公司放假,老朋友也不出門,就是顯擺也找不到人。

  正在發愁的時候就見習慣早起的張思淼敲門進來了:“爸爸、媽媽,我想住校。”似乎怕他們不同意,張思淼連忙補充了一句:“林清音也住校,我們說好了住在一個宿舍。”

  一聽說和林清音一個宿舍,張喬和丁紅都同意了,只是宿舍的事得和班主任申請,看看有沒有空著的宿舍可以安排。

  丁紅本來打算周一的時候和班主任於老師聯繫一下,張喬卻暗搓搓的直樂,終於找到可以顯擺的人了,用石頭當護身符的王校長頭髮長的可沒有他好!

  安排宿舍的事其實不用王校長出面,這種小事後勤部就辦了,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張思淼的爸爸一定非得約他在學校見面。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王校長和張喬也算熟悉了,尤其是看著張喬的地中海,王校長特別有優越感,畢竟他現在的發量已經能蓋住頭皮了。

  王校長家離學校不遠,吃了早飯到了約定的時間走著就來了。

  剛一進學校大門口王校長就見張思淼一家三口在新立好的文昌塔下面等著,他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的張喬滿臉興奮地轉過頭來,還不忘用手撥了撥自己烏黑濃密的頭髮。

  王校長:“…………”

  MMP!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2 PM

第39章

  張喬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似的, 一會甩頭髮一會伸手摸兩把發絲,陶醉的模樣簡直讓人不忍直視。王校長在旁邊看的特別生氣, 十分想去把他頭頂上那圈頭髮給剃掉。

  明明是我先用的生發符的, 憑什麼你的頭髮比我的長的快?!!

  看著一臉便秘表情的王校長,張喬覺得心裡十分舒爽, 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在比頭髮上取得勝利呢, 就憑這一點這三十萬塊錢就不白花。等明天上班,他還會成為全公司頭髮最多的中年人, 想想就覺得開心!

  “王校長,真是太謝謝您了!”張喬快樂的都快把嘴咧到耳朵根上了:“多虧你給我說了小大師會做生發符這件事, 你看看我的頭髮一晚上就長出來了, 真的是太靈驗了!”

  王校長露出虛情假意的笑容:“這麼快啊, 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去植發了呢。”

  張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的就反擊道:“植發哪有這麼好的效果,你看看我這濃密的黑髮、你摸摸著這順滑的手感、你瞧瞧著迷人的光澤, 植出來的頭髮的哪能和我的頭髮比。王校長,我看你鬢角的地方還有一點點白色?是不是石頭做的生發符見效太慢了呀?”

  王校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耳朵上方的位置, 其實這裡已經比戴生發符之前好多了,那時候他兩側的頭髮都白了,看著像是五十多的人一樣。現在也就零零星星的一點, 等他的頭髮都長出來變成黑色,一定能比張喬帥。

  有頭髮又怎麼樣?瞧他胖肚子,一點都不顯年輕!

  張思淼看著王校長連虛情假意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生怕她爸爸把自己住校的事顯擺黃了, 趕緊走過去擠到兩人中間:“校長,我們今天來是想和您申請住校的事……”

  “對了,我們是為了住校的事來!”張喬一把巴掌哈哈大笑;“你看看我,光說頭髮了,把正事給忘了。”

  王校長氣的一個勁兒的深呼吸:“住校直接和班主任申請就可以?把我叫來幹什麼?”

  張思淼有些心虛的看了自己老爸一眼,她之前也不知道為什麼爸爸非得給校長打電話,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合著就是為了和校長比頭髮,簡直太幼稚了。

  張思淼已經不指望自己老爸能幫什麼忙了,這事還是自己說更容易些:“王校長,我和林清音說好了,我們倆想申請住一個宿舍。”

  “小大師想和你住一起啊。”王校長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看著張思淼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慈祥:“學校給林清音安排的房間正好只有她一個人,你和她住一起也有個伴。”

  王校長帶著張思淼交了住宿費辦了手續拿了鑰匙,又親自給她送到了宿舍。

  東方國際高中的宿舍在齊城是首屈一指的高端,每個學生都有一間獨立的朝南的臥室,三人共享一個客廳一個餐廳及兩個衛生間,冰箱、洗衣機、空調、飲水機、風扇等設施一樣俱全。

  因為這個屋子是給林清音選的,所以特意給她選了一個最東面的房子,這種的房型有一個東面和北面連起來的L型大陽台,比其他的只有北側有陽台的房型好多了。

  林清音還沒來入住,但學校已經把發的東西都送過來了,嶄新的四件套已經放在了房間裡。

  王校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宿舍的環境就走了,張喬還在樂呵呵的摸著自己的頭髮:“一分錢一分貨啊,你們看王校長的頭髮長的多慢,還是我的生發符好使。”

  丁紅已經不想搭理張喬了,明明在生意場還算個八面玲瓏的人,這一長頭髮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一個勁兒的當著王校長的面顯擺。也就是王校長為人還不錯不惜和他計較,要是換了旁人早就記仇了。

  “不記仇”的王校長出了宿舍樓越想越生氣,他掏出手機將張喬的微信、電話號碼全部都拉黑!

  哼,讓你再顯擺你都頭髮!╭(╯^╰)╮

  ——

  姜維考研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現在全力在家復習衝刺,林清音一個人到新東方學習英語。負責教林清音英語的老師叫楊大帥,從小到達也算是學霸一類的人物,一直以來他的人生都是順風順水的,直到遇到了林清音。

  一想到要給林清音講英語他就頭疼,其實目前兩個人並沒有進行語法教學,只是單純的背單詞。

  兩人一人拿一本一模一樣的英漢大辭典,楊大帥念單詞林清音重複發音,然後楊大帥還得念一遍上面的中英文解釋,一上午下來比講課都累,嗓子乾的直冒煙。

  第一次這麼上課的時候他覺得這是無用功,這麼快的速度又只讀一遍,壓根就記不住什麼。等課程結束後,楊大帥為了讓林清音知道這種學法是在做無用功,特意找了一些生僻的詞語拷問她,卻沒想到林清音不但發音標準,甚至意思解釋也記得一次不差。

  楊大帥徹底折服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天才教起來的感覺特別酸爽,你不用考慮她的接受能力、是否聽的懂,也不需要聽她的反饋,只要悶著頭講就行。

  楊大帥一直以來這是最理想的教學狀態,可教了林清音後發現自己錯的厲害,光一直講真的很累啊!關鍵是他還不能說休息,一休息林清音就給計時,休息的時間下課以後還得把補回來,真是把每一分鐘都用在了刀刃上了。

  楊大帥第一次覺得賺點錢真不容易啊!

  這才是第三次課,上完課以後楊大帥趕緊打開自己帶的保溫桶,盛了一碗冰糖梨湯潤潤喉嚨。林清音收拾好書包,將一張紙條遞給了楊大帥,上面有寫著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楊大帥才二十多歲的年紀,一看到電話號碼就臉紅了,扭扭捏捏的將紙條遞了回去:“你太小了,現在重要的是學習,其他的等考上大學再說。”

  林清音沒聽沒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伸手接過紙條在上面補充了兩行字拍在了桌上:“我很忙的,想找我要記得提前打電話預約。”

  楊大帥看著林清音瀟灑的一甩書包出了教室,臉紅紅的撓了撓頭:“我怎麼這麼招學生喜歡呢?”

  拿起桌子上的紙條,楊大帥發現林清音的電話號碼下面多了兩行字:算卦、測字、看風水,早七點至晚九點之間勿擾!

  楊大帥懵逼了,這是什麼套路?

  ——

  林清音回家吃了午飯,打開新買的行李箱開始裝衣服。其實她的衣服並不是很多,以前的時候家裡條件不好,衣服只剛剛夠穿。現在倒是有錢了,可林清音又空逛街,數來數去能穿的衣服也沒幾件。

  清音媽媽看著女兒空盪蕩的箱子直發愁:“這麼大的女孩都是喜歡打扮的,你倒是出去買幾件衣服啊?”

  林清音不以為意的將英漢詞典放在箱子裡:“我平時都穿校服,兩套呢,足夠換洗的了。”

  清音媽媽聽了直嘆氣,想到那天來自己家的張思淼要和林清音住在一起宿舍,忍不住叮囑道:“沒課的時候和思淼去商場轉轉,馬上天就冷了,毛衣和大衣總得買吧,去年的都小了。”

  林清音看了看箱子裡的單衣,將從超市拿來的十幾袋牛肉乾塞進了行李箱裡,“啪”的一聲扣上了蓋子:“媽,我去學校了。”

  林清音平時都是騎自行車去上學,這次帶著行李騎自行車就不方便了,所以是叫王胖子來接的,等把行李放到學校以後兩人正好去公園算命。

  週末都是家長或者親戚送學生,所以樓下的宿舍阿姨不會阻攔,王胖子順利的跟著林清音進了宿舍。

  張思淼一家剛從食堂吃過午飯回宿舍,張喬坐在沙發上一個勁的誇食堂飯菜味道好。丁紅正在陽台洗洗涮涮。宿

  舍的洗衣機是帶自潔和高溫消毒功能的,丁紅上午的時候已經清洗了一遍洗衣機,又用90度的高溫消過毒,然後分批將林清音和張思淼的四件套放進去洗,一邊洗還一邊教育張思淼:“新買回來必須得先洗乾淨了才能用,你都不知道上面粘了多少灰。”

  林清音推開宿舍門的時候看到帶著家的溫情的一幕,丁紅剛把林清音的四件套放洗衣機裡,輓著袖子出來和她說了一句:“小大師,您的床單被罩給我洗了,等烘乾以後我幫你套上。”

  林清音道了聲謝,放下行李箱拿起一袋子石頭就準備出門了。

  被媽媽念叨的腦袋疼的張思淼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有些好奇的問道:“林清音,你要出去嗎?”

  林清音點了點頭:“去公園算命,你要去嗎?”

  張思淼眼睛一亮,把手裡的書扔沙發上拎起外套就衝到了門口:“我和你一起。”

  ——

  王胖子早就給林清音準備好了算卦的地方,但最近林清音一直忙學校的事,算卦的次數寥寥無幾,再加上她每次出來算卦的時候天氣都挺好,索性就直奔公園來了,畢竟這個季節有陽光的戶外反而要比室內舒服的多。

  今天陽光足溫度適宜又不會讓人覺得曬,林清音照例把算卦的地點定在了草地上。

  林清音每次出來算的卦有限,通常來看熱鬧的比算卦的還多,這次也不例外。林清音遠遠的就瞧見草地上擠滿了人,不過大家都坐自帶馬扎坐在了旁邊,中間的位置留著,那是給林清音和王胖子留的地方。

  張思淼看到公園裡這麼多人還有些緊張,有些忐忑的問林清音:“大庭廣眾的算卦會不會被攆啊?警察不會管嗎?”

  話音剛落,張思淼就看到一個女人激動的跑了過來,對著林清新直鞠躬:“小大師,我是馬明宇的媽媽。”

  “馬明宇?”王胖子撓了撓頭終於想起來這個人了:“哎,不就是我們第一天來這算卦遇到的小警察嗎?他手術做完了?”

  “做完了,因為發現的早所以手術效果特別好,今天早上剛出的院。”馬明宇的媽媽說道:“他今天刀口還有點疼出不來,等恢復好了一定親自和您道謝。”

  林清音微微一笑:“他也救過我一次的,就不用再說謝謝了。”

  穿過人群,林清音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一直在原地轉圈的人見狀終於松了口氣,不等王胖子叫號就坐在了林清音的面前:“小大師,有件事我為難好久了,想請您替我算一算。”

  林清音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面相,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龜殼:“你為難的事那麼多,到底想算哪一件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4 PM

第40章

  坐在林清音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個頭不高,身上沒二兩肉, 眉尾略微有些往下垂, 配合著他滿臉的陰郁,看著就像是要倒霉的樣子。

  來算卦的這個人叫白博安, 他是那種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 沒有姜維那種一生順風順水的好命,也不是那種倒霉的喝涼水都塞牙的人。他沒有大的才能, 也不是那種懶惰的人,剛好可以掙到一份能養家的薪水。

  白博安以為自己的人生會一直這麼平凡下去, 踏踏實實的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到了歲數和女朋友結婚, 結完婚以後生一個或者兩個小孩,然後教導孩子長大……

  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白博安覺得自己也不例外, 可是從半年前開始他的人生軌跡似乎有些跑偏了。

  最開始是做了三年的工作突然開始不順手了,頻繁被客戶挑刺, 但他卻弄不明白哪裡出錯了,每個月都為此流失一到兩個客戶,他從一個偶爾被誇讚的員工變成了每逢開會必要被點名批評的人, 甚至這幾天他的部門領導暗示他,老闆似乎有了想辭退他的想法。

  白博安的事業不順就夠讓他焦頭爛額的了,這個時候她的愛情也開始出現了問題。

  從大學時開始交往的女朋友似乎到了感情瓶頸期,她不再願意和他週末去逛公園, 也不想和他去家居廣場看婚房要用的傢具,甚至一提到辦婚禮的事就煩,似乎有了悔婚的念頭。

  最讓他鬧心的事原本身體還不錯的父母經常出現沒有原因的低燒,白博安私下裡從網上搜了搜這方面的情況,看了以後心裡發涼。他想帶爸媽去醫院,可是老兩口看著兒子工作、愛情遭遇了雙重危機,怕這時候再生病會讓兒子的境遇雪上加霜,死活不肯去醫院,甚至一說就翻臉。

  白博安都絕望了,愛情、事業、家人哪兒哪兒都不順,要不是怕父母受不住打擊,他都想跳河自殺了。

  其實早在兩個月之前白博安的姑姑白娟就建議他去算一卦,說有一個小大師算命特別靈驗,前一陣子也有一個小夥子莫名其妙的倒霉了,後來被小大師算出來是被人奪了運勢,現在那小夥子一家的又發跡起來了,聽說都是小大師的功勞。

  白博安才不到三十歲,他對算卦這種事向來是不怎麼相信的,他那時候事業和愛情剛剛出現危機,還沒那麼嚴重。況且他在辦公室一直秉性中庸的原則,向來不得罪人,家裡又沒有那麼大的產業,所以他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費事的針對自己,可能只是偶爾不順,過了這陣就好了,便一口回絕了白娟。

  白娟見勸不動侄子,自己就預約了一下,他的兒子和白博安差不多的年齡,也有了女朋友。白娟想算一下,看看明年什麼日子合適給兒子辦喜事,算出大概來好提前預備著,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白博安的情況越來越糟,白娟看著心裡難受,勸不了自己的哥哥去醫院,只好再勸白博安,讓他來找小大師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什麼問題。在白娟看來,姜家的事比他侄子嚴重多了,小大師都給解決了,自己侄子這事肯定是手到擒來的。

  而之前一直拒絕算卦的白博安開始動搖了,他現在真的有些絕望了,甚至一些多年的好友也不知為何對他帶搭不理的,讓他想訴苦都找不到人。或許算卦也是一種方法,起碼可以找到訴說的人。

  白博安的父母也勸他來算算,即便是算不出什麼也圖一個心安。白博安來之前還特意上網查了些資料,有的說一些算命的故意往壞的方面說,就是讓你出錢化解,靈驗的沒幾個。看多了這種說法,原本就不怎麼信這些的白博安更加不當回事了,想著過來算算就是讓家裡人安心,若是所謂的大師說可以破解並且獅子大開口的話,自己堅決不上當。

  他原以為算卦定好了就可以去,可問了白娟才知道小大師得靠預約,時間也不一定,人家小大師哪天有空哪天才來。

  白博安沒有提前預約,要是現在排隊也太晚了,白娟便把自己的號讓給了他。好在沒等多久,才兩天的時間群裡就公布了小大師算卦的時間,白娟趕緊把白博安領來了。

  白博安到了公園以後看著草地上坐的滿滿當當的人,心裡嘟囔這小大師粉絲還挺多。等了半個多小時後,就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個學生樣子的女生來了,大咧咧的坐在了草地前的空位上。

  白博安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按照白娟教他的稱呼客客氣氣的朝王胖子說道:“小大師,有件事情我為難好久了,想請你替我算一算。”

  王胖子笑呵呵的看著他沒吭聲,只見坐在中間的那個年輕的女學生開口了:“你為難的事那麼多,到底想算哪一件啊?”

  白博安愣住了,原來小大師是這個小女孩?現在的學生不好好學習都出來開展副業了嗎?第二個想法就是這麼小會算個啥啊?雖然他之前也沒指望算出什麼,但是看著王胖子那樣的就適合聊天,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對一個小姑娘吐黑泥啊。

  林清音沒理會他的詫異,摸了摸龜殼直接說道:“我給你起一卦吧。”

  林清音每次來算卦都帶著這個龜殼,但用的卻很少,聽到這句話的圍觀群眾都興奮了,一個個的都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些。

  林清音拿出三枚古錢,用龜殼連爻六次,六爻全陰。

  輕輕嘆了口氣,林清音看著白博安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白博安第一次來這裡不太了解情況,可他的姑姑白娟心裡卻咯噔一下,小大師算了這麼久的卦,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人。

  “小大師,這卦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說道:“六爻全陰,物極必反就會導致陰陽爭奪勢力範圍的爭鬥。陽為天,陰為地,坤陰的增長已經到了極致,所以這是一個窮途末路的卦象。”

  白博安聽了臉色一變站起來就想走,白娟死死的抱住他,聲音有些發顫:“小大師的卦從來沒算錯過,你要是走了你就真完了。”

  林清音對白博安的態度並不以為意,只是算卦要收錢,她為了良心還是多說了一句:“你父母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去醫院住個半個月一個月的院也就痊愈了,倒是你自己外出時多注意安全。”

  白娟聽了這話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更擔心了,自己哥哥身體沒有大礙是好事,但是白博安要是出什麼意外,對老兩口的打擊恐怕比自己生病還要嚴重。

  白博安氣呼呼的掙脫了白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算卦多少錢,我付給……”話沒說完,白博安愣住了,打開微信的他收到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女朋友在半個小時前發來的,她說自己找到了真正喜歡的人,朝白博安提出分手;另一個則是公司的人力資源,通知他星期一去辦離職手續,他被開除了。

  白博安眼眶一濕,自嘲的笑了下:“失業失戀算什麼,還不到窮途末路的地步。”

  把手機隨意的放在口袋裡,白博安居然想開了,一屁股又做了回去:“那你說我都這樣了怎麼辦吧?”

  林清音摸著自己的龜殼神色有些淡淡的:“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白博安說了自己的出生日期等說到具體時間的時候有些猶豫了:“我光記得我媽說我出生那天前半夜生的十來個孩子都是男孩,到後半夜開始連著好幾個女孩,我應該是全半夜生的。”

  白娟趕緊補充到:“我記得是晚上十點十一點左右,具體的我也想不起來了。”

  林清音微微點了點頭,和白博文說道:“無論從八字還是面相上看,你都屬於平常人,沒什麼大福運同樣也沒有太多晦氣,沒有出彩的地方但也不是那種笨拙的人。”

  白博安不由的點了點頭,從小到大他的成績不上不下,一直在班裡二十名左右,考大學時剛過一本線,但因分數有限最後上了一個二本大學;女朋友是大學時候談的,兩人外貌都普普通通,但都屬於脾氣性格都差不多,再加上又是老鄉的緣故,兩人就順其自然在一起了;畢業後找的工作也是那種不大不小的公司,加上老闆一共三十來個人,他的工作做得不溫不火,不出頭但也不至於倒數的那種人。

  林清音繼續說道:“現在你天庭的兩側出現了被陰氣覆蓋、晦氣彌漫,導致天庭陰暗,父母宮受損,愛情不順、事業低迷。從陰氣的彌漫程度和範圍來看,你這個情況至少有半年了,往前推測一下,應該是清明節前後。”

  白博安的表情從不以為然到漸漸凝重,還不等他發問,林清音繼續說道:“一般從天庭兩端冒晦氣通常是祖墳不好導致的,但你和你姑姑本出同源,她的天庭兩端卻沒有什麼異樣,這說明你們家的祖墳並沒有大礙,這件事應該只和你自己有關。”

  白娟臉色變的有些難看,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倒想起了一些端倪:“今年清明節我哥帶著他去老家上墳,當天晚上他還打電話給我說看到村裡別人家的墳地都立碑了,也想給我們家的祖墳也立上,免得村裡人笑話。我當時說今年怕來不及,這墓碑都得提前找人刻,可以等明年一過年就找人幹這個活,到清明的時候正好立上,可我哥說村裡有現成的空白碑,一天就能刻好。後來不知道為啥電話就掛了,我當時和女兒在外面旅遊,就沒再繼續問,等我回家都半個月以後了,早忘了這事了。”

  坐在小凳子上的白博安臉色有些難看:“當時村裡的那個匠人要價比平時多一倍,我考慮快結婚了錢本來就不湊手,再花這麼多錢立碑不值當的,和我爸說緩兩年寬裕了再說。”

  白娟聞言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林清音:“是不是我侄子不願意立碑祖宗怪罪了?”

  林清音搖了搖頭:“那倒不會,這個世間靈氣匱乏、陰氣缺失,只有十分特殊的地方才會有亡靈滯留。從你們面相上看,你們的祖墳就是普普通通通通的埋骨之地。能在這種地方造成自己體內的陰長陽消變成了窮途末路之相,應該是在墓地見了血了吧?”

  白博安心裡一震,伸手將自己的劉海掀了起來,上面有一個指肚大小的疤痕:“那天我和我爸吵了起來,半夜氣不過想去墓地撒尿,結果黑燈瞎火的一下子摔倒了,額頭正好碰到了墓前的一塊石頭上。”

  聽到這話,所有人心裡都升起了同一個念頭:“這倒霉孩子!真是自找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5 PM

第41章

  白娟一聽氣壞了, 伸手朝著白博安的後腦勺打了一巴掌:“你跑誰家的墳前撒尿去了?”

  白博安捂著後腦勺委屈的撇嘴:“就是石匠周老三家的,本來我爸也沒想立墓碑的事, 就他跑到咱家老宅來比比劃劃的, 話裡話外嘲笑咱家不給祖墳立碑。我爸和我媽商量這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明年立也行, 他又說沒誰家立個碑還等一年, 簡直是大不孝。”

  看著白娟也有些氣不平的樣子,白博安的聲音也有底氣了:“周老三看著我爸和我媽商量這事, 就插嘴說他家有現成的碑,原本是別人定的, 但是對方不著急用, 可以勻給我們, 然後報了一個十分離譜的價格,我爸被他說的著急立碑便想答應,我死活攔住了。”

  白博安看著白娟露出幾分可憐的神情:“姑, 你也知道,那時候我都要和小雅訂婚了, 哪哪兒都需要用錢,要是按照周老三的價格,得花一萬多塊呢, 咱實在不值當的那麼急著立碑。說句不好聽的,我爺爺的墳十來年沒有墓碑不好好的,我太爺爺的更早呢!也就這十幾二十年年興立碑了,以前大家不都是土包, 誰家立碑來著。”

  白娟眼睛一立,點著他腦門氣的直咬牙:“那你也不該起了讓人家墳頭撒尿的心思啊!”

  白博安氣不忿的說道:“這本就是咱家的事,可那天周老三在咱家說話別提多難聽了,好像我們不馬上用他的碑就是白家的千古罪人一樣。後來我把他攆出去了,再去村里幾個相熟的嫂子家打聽,這才知道他偷工減料用了不好的石頭給人家打了碑,人家主家在刻字前來驗收沒相中,直接就沒要。他那墓碑砸手裡好幾個月沒人買,這次看我們回來想訛我們當冤大頭,不但想把質量不好的墓碑賣給我們,還要了好墓碑雙倍的價格,你說缺德不缺德。”

  白娟聽了也同仇敵愾,若是平時她肯定掐腰把周老三家從祖宗十八代罵個遍,可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現在他侄子額頭兩端冒黑氣都快把命送了。

  “你尿他家祖墳前頭了?”

  白博安縮了縮脖子:“他家祖墳和咱家的離著不太遠,我白天時候路過看見了,我晚上就去往他爸的墳墓上……”

  白娟聽了險些氣昏過去,這也就是自己親侄子,要是換了別人她肯定得說一句活該。

  “小大師,您不是說現在的墓地基本上沒有鬼魂野鬼亡靈一類的東西嗎?我侄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林清音有些無奈的說道:“墓地屬陰,你們老家的墓地的範圍是不是很大?”

  白娟尷尬的點了點頭:“各家各戶的祖墳基本上都連成片了,除去這些年遷走的,還有上百個墳頭……”

  白娟越說越心虛,林清音嘆道:“夜晚的墓地本來就是極陰的,他偏偏還在那裡磕破了天庭的部位,所以才導致身體入體、晦氣沾身。也就是他仗著還是童子身,存著一點元陽才護著他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不過他體內那點元陽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就勉強還能支撐半個來月的時間。”

  白娟臉都嚇的慘白了,就連白博安也開始害怕。當初他跑到墳圈子裡撒尿破磕頭的事並沒有告訴家裡人,一個是覺得丟臉,再一個老人忌諱這個,他怕挨罵。可沒想到今天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看了出來,更沒想到後果居然這麼嚴重。

  要是知道有這樣的後果,他絕對不會賭氣幹這事!

  白娟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小大師,我侄子這窮途末路之相還有救嗎?”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若是沒救我連說都不說,免的讓你們嫉恨我。說白了他現在也就仗著這一點點存著的元陽還有一線生機。等這點元陽消磨完,他或是大病或是意外,左右都逃不過必死的結局。”

  聽到還有一線生機,白娟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小大師,得用什麼法子?”

  “八枚極陽符擺陣,每天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坐在陣法中間的浴桶裡補陽消陰,要一個月的時間勉強能達到陰陽平衡,另外需要一枚八卦兩儀符隨身佩戴至少一年以上,可以讓體內的陰陽之氣恢復到正常狀態。”

  白娟聽了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大師,如果遇到下雨天陰天沒有太陽怎麼辦啊?”

  林清音一臉淡然,似乎掐算好了一樣:“未來一個月都是大晴天,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圍觀的人有的掏出手機看看天氣預報,看到裡面和拋物線似的溫度忍不住嘀咕:“我記的本市新聞說下周有大雨降溫的天氣。”

  “我記得也是,公眾號推送過這個消息,我為此還特意把秋衣秋褲給找出來洗了。”

  “你們看我手機上的天氣預報,上面就是顯示下周三四五都有雨,一周以內的天氣預報現在還挺準的。”

  ……

  ……

  下面嘀咕聲不斷,白博安聽了也有些擔心,弱弱的問道:“小大師,天氣預報說下周有雨。”

  林清音抬頭看了看天,而後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眾人:“…………”

  好吧,您是大師您說的算。

  “小大師,那這期間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嗎?”

  林清音看著白博安加重了語氣說道:“兩年內不能去墓地、不能參加葬禮,夜間盡量不要走僻靜無人的地方,尤其是不能再隨地大小便了,免得再沾染上陰氣。”

  白博安臊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還是白娟忍不住幫著問了一句:“小大師這些東西得多少錢啊?”

  林清音伸出兩根手指,就在白娟要鬆口氣的時候聽到林清音說道:“二十萬,不議價。”

  白娟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為侄子做主了,二十萬可不是小數目,在他們這個小城,一套七八十平米的二手房首付也不過是這個價格。

  來之前信誓旦旦絕對不會為破解困境出錢的白博安猛的站了起來:“行,二十萬就二十萬。”

  白娟被白博安給震住了:“你不是說今年打算買房結婚嗎?你把這筆錢用出去你女朋友能願意?”

  白博安苦笑了一下:“女朋友剛剛和我分手了,單位也把我辭退了,我就是這筆錢付了首付出去,我都貸不了款。再說了,要是命沒了,我還要這二十萬幹什麼?”

  白娟聞言跟著嘆了口氣,若是拿來買命的話這二十萬真不貴。況且小大師的能力在這一帶有口皆碑,她算的卦出手救的人還沒有不靈驗的,別人不信也得信小大師。

  白博安的手機銀行轉賬有額度限制,他去附近的銀行開通密碼鎖,林清音繼續給下面的人算命。有白博安這個大事在前,後面這些個離婚的、破財的、算老公有沒有出軌的都不算事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剩下的九個人都算完了,白博安也拿著密碼器回來了,當即給林清音的銀行卡轉了二十萬。

  林清音將銀行卡收了起來,轉頭問張思淼:“我要去他家布個陣,你是先回學校還是跟我一起去?”

  張思淼連忙說道:“我和你一起,然後一起回學校。”

  林清音點了點頭,帶著張思淼上了王胖子的車,白娟開車在前面帶路。

  白博安的家離公園筆算特別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白博安的父母今天中午吃了飯又有點發燒,關節有些發酸,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打盹。

  白娟進屋看到這一幕有些著急,擔憂的問了一句:“小大師,我哥和我嫂子身子真的沒有大礙嗎?”

  “沒事,就是被他的父母宮給妨礙了,再加上日復一日的被陰氣侵擾造成了免疫力低下的緣故,去醫院檢查一下,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很快就好了。”林清音說著推開所有朝南開的窗子,又調整了下屋裡盆栽和擺設的位置:“我挪了位置的這些東西你們暫時不要動,讓屋裡的陰氣往外散一散。”

  林清音做這件事不過是順手而為的,她來的主要目的是給白博安布置。將白博安詳細的八字問出來以後,林清音將一絲靈氣導入刻刀裡,飛快的在石頭上刻畫陣紋。

  白博安看著林清音拿著普普通通的一把刻刀,在堅硬無比的鵝卵石上刻的飛快,刀刀下去就像是沒有阻礙一樣,很快刻好了一枚紋路繁複的石頭。

  一塊、兩塊、三塊……

  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林清音就刻好了八枚石頭,這八枚石頭紋路各不相同,但大小形狀看起來卻一般無二,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麼找到這麼多一模一樣的石頭的。

  刻好八塊石頭後,林清音又拿出一枚長圓形的石頭,只見石頭黑色和白色的紋路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楚什麼顏色的更多一些。

  這些繁複的陣紋就像是刻在林清音的腦海里一樣,她似乎連多思考都不用,拿起來就下刀,絲毫沒有半分猶豫。

  很快最後一枚石頭做好了,林清音將刻刀收起來,從書包裡拿出一枚帶著紅繩的針。以前她只負責雕不負責穿繩的,後來看到自己客戶的脖子上戴的五花八門的,基本各個品牌的首飾都有,林清音覺得實在是不好看,乾脆從家裡找了一根縫補毛衣的針咱做穿繩的器皿。

  白博安的父母看著林清音拿一枚老舊圓頭的穿衣針往石頭上扎了過去,下意思就要阻攔,這種老式的針都不結實,要是用力過猛容易掰斷。

  可話還沒說出頭,就見那針絲毫沒有阻礙一般,從又厚又重的鵝卵石裡穿了過去。白博安的媽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您穿的這是豆腐啊還是石頭啊?咋看著這麼容易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7 PM

第42章

  刻石頭也就算了, 給石頭打孔這一幕讓白博安一家人的眼睛都掉下來了,等林清音將串好紅繩的石頭遞給白博安時, 一家人都眼巴巴的瞅著, 都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石頭。

  白博安接過石頭來上下左右瞧了半天,無論是重量、手感還是外觀都和普通的鵝卵石相差無二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刻刀鋒利, 可看到林清音拿一枚普普通通的毛衣針也能穿透石頭, 便知道這事和刀沒關係,估計是小大師獨有的能耐。

  在紅繩末端打了個結, 白博安小心翼翼的將石頭掛在了脖子上,心裡覺得踏實不少。他從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花二十萬買幾塊石頭回來, 可當自己做的連親爹都沒敢說的損事被小大師一語道破, 他就打心眼裡信服這個小天師了。

  說實話他也是真的怕了, 因為一泡尿損失了二十萬不算什麼,要是為此搭進去一條命他才是真的虧大發了。

  林清音將其餘八枚刻好符紋的石頭拿在手心裡,直接朝其中一間南向的臥室走去:“這是白博安的房間吧?”

  白博安的房間和他父母的房間沒什麼區別, 房間裡都是一張雙人床一個立式的衣櫃。白母是個乾淨人,裡裡外外收拾的妥妥當當的, 房間裡看不見亂扔的衣服,單從感官上看還真的不好分辨哪個是白家老兩口的房間,哪個是白博安的房間。

  白娟滿臉欽佩的神色:“小大師您真是好眼力, 這都能瞧出來。”

  林清音呵呵了一聲:“滿屋子都是陰氣,就這我還看不出來也甭算卦了。幸好他的房間朝南有大窗戶,白天還能進點陽氣,要不然這屋裡都不能住人了。”

  張思淼和王胖子站在房間門口伸脖子使勁揉了揉眼睛, 怎麼看也看不到虛無實質的陰氣。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泄氣,感覺和林清音的眼睛相比,他們的眼睛就和少了個零件似的,什麼陰氣晦氣啥也看不見。

  白博安的房間不算小,床到窗外之間有五六平米的位置,足夠林清音擺陣法了。

  林清音在空著的位置轉了一圈,轉頭問白博安:“你家有木頭的浴桶嗎?坐在裡面要在脖子的位置。”

  白博安剛要搖頭,就見白媽媽立馬說道:“我家斜對面有個家居廣場,我記得有一款那款的木頭浴桶。當時營業員還說這款挺輕便的,可以放浴室也可以挪到陽台,我還挺心動來著。”

  林清音說道:“那你們今天一定要去買一個回來,記得不用太粗,能坐在一個人就可以,桶到他的脖子部位,要把肩膀浸在水裡,脖子露在外面。”

  白博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得這要求還挺複雜,他想著等一會去傢具廣場的時候一定要每一個浴桶都試坐一次,爭取買一個最符合小大師要求的回來。

  只是浴桶應該放在浴室的,放在房間裡加水放水都比較麻煩。林清音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她不關心白家怎麼放水的事,她擔心的是自己的陣法。

  “房間裡沒有排水系統,浴桶肯定得每天拖來運去的,若是把石頭擺在地磚上面,只怕會碰到。”她指了指自己刻的符紋說道:“只要轉動一個頭髮絲的距離,陣法就可能失效。”

  林清音說完,白家人都有些發愁,他們就是再小心也有意外的時候,而小大師又不可能天天來守著,要是陣法被破壞了,這心血不是白費了!

  白爸爸有些無措的問道:“那小大師您給出個主意,有沒有固定的不會動的陣法呀?”

  林清音點了點頭:“有,但是那個成本高,我手上也沒有相應的材料。倒是有個可以讓石頭固定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你們舍不捨得?”在白家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就聽林清音指著地上光滑的瓷磚問道:“我可以把石頭鑲嵌在瓷磚裡,但是如此一來會破壞瓷磚的整體性,你們介意不介意?”

  白爸爸松了口氣,忙不迭的說道:“你往裡砸就行,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無關緊要的。”他轉身出去拿了一把錘頭進來:“小大師您說往那裡砸?我幫你揮錘子。”

  林清音輕輕一笑:“那倒不用。”

  只見她手指一彎,一顆石頭被從她的指尖朝地面飛了出去,就聽“卡”的一聲脆響,那顆石子十分利落的嵌入了瓷磚中間,石頭上雕刻出來的符紋朝著上方,而石頭周圍的瓷磚一絲裂痕都沒有,就仿佛那石頭原本就在那裡一樣。

  一顆、兩顆、三顆……直到第八顆,所有的石頭按照八卦的位置鑲好,林清音揮出一道靈氣激活了陣法。

  白博安站得位置離林清音比較近,她揮胳膊的時候正好從他眼前掃過。在林清音放下胳膊的一瞬間,白博安恍惚間看到了八顆石頭被一道紅光連了起來,而那道紅光看著就像是一條渾身燃著火焰的龍一樣。

  這樣的幻境只持續了兩三秒鐘就消失了,白博安伸出手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眼前沒有什麼火龍也沒有紅光,那八顆雕刻了符紋的石頭安安靜靜的躺在瓷磚中間,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林清音布好了陣法,抬腿走到八顆石頭最中間的位置停了下來:“明天就將浴桶放在這裡,泡的時候記得要打開窗戶讓陽光灑進來,記住一定要泡足兩個小時,少一分一秒都不行。若是你願意多泡也可以,但必須在陽光充足的情況下才有用,否則的話白費功夫。”

  林清音看了白博安一眼,在她的眼中,白博安全身都被黑色的陰氣籠罩,唯有心口窩一絲弱小的元陽在艱難的支撐著。

  說實話,陰氣已經濃郁到了這個地步才發現到失戀、失業、外加父母生病的程度全靠元陽留下的一線生機,否則的話估計早就沒命了。

  林清音本著收了錢就要對客戶負責的態度,多囑咐了一句:“你覺得渾身發冷的話,也可以在這石頭盤腿坐一會。另外每天早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讓你的父母也來這個陣法裡坐坐,病好的也能快一些。”

  白家老兩口對視了一眼,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大師,我們倆這是什麼病啊?非得去醫院嗎?”

  “你們是受到了陰氣的影響,若是開始幾天多曬曬太陽把陰氣驅逐出去就不會有什麼大礙。只可惜日積月累陰氣太多,已經引起了身體的不適和反應,這個時候驅逐陰氣是一部分,另一方面你們還得去醫院,該看病看病,該吃藥吃藥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再拖下去就影響壽數了。”林清音在兩人的臉上同一個位置點了一下:“現在你們的壽數出現了分叉,就看你們怎麼抉擇了。”

  看著老兩口心有戚戚然的樣子,林清音強調了一句:“任何時候都不要諱疾忌醫,拖是不會把病拖好的,反而可能拖出更嚴重毛病來。”

  “哎哎,小大師說的事,我們明天一早就去醫院看病。”一直拒絕去醫院的老兩口這回再也不敢瞎倔強了,聽話的和個孩子似的:“我們一定聽大夫的話,把病治的利利索索的。”

  林清音點了點頭又和白博安說道:“你暫時就不要出去工作了,等你身體恢復正常再出去也不遲,一個月後我會再來看看你的情況。在這期間你若是有急事或者感覺到什麼異樣可以隨時和王虎聯繫,他會轉達給我的。”

  剛才恍惚間看到異像的白博安忙不迭的點頭,一家人對林清音再三感謝,雖然還不知道陣法的效果如何,但是看著小大師侃侃而談的樣子,心裡已經踏實許多了。尤其是白博安,他決定等把小大師送走了,他就先在這裡坐上兩個小時。最近一陣他總是覺得骨頭縫裡冒冷氣,還以為最近入秋變天的緣故,卻沒想到是陰氣作祟。

  想起半年前自己腦殘的舉動,白博安毀的腸子都清了,上了個廁所足足用了二十萬來補救,自己這泡尿估計和82年的拉菲不相上下了!

  ——

  林清音在白博安家裡布陣法後便離開了,此時幾公里外的一個老式小區裡一個男人卻正在琢磨林清音的事。

  他臉色陰郁,似乎在琢磨著什麼,腳步飛快的朝一家掛著周易牌匾的小店快走了過去,一進門就吆喝了一嗓子:“老黃,在屋嗎?”

  這個周易的小店其實就是拿院子裡的儲藏室改的,過去的老房子儲藏室足有七八個平米大,這家又占了一部分院子加蓋了一間,裡裡外外稍微裝修了一下,外面那間屋子有書架、茶几和沙發,擺著一些玄之又玄的書,裡頭那間則是算卦的地方,收拾的有模有樣的。

  “在呢!”老黃將老花鏡摘下來放到一邊的書上,穿著個棉馬甲走了出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是打算來找我喝一盅嗎?”

  “都什麼時候還喝一盅啊?你還真是心大。”李康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拿起茶盤上自動加熱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最近有個小姑娘在市民公園那算卦,你聽說了沒?”

  老黃嗤笑了一聲:“什麼時候小姑娘也能算卦了,周易她看的懂嗎?”

  “甭管看得懂看不懂,人家招攬了一大群信眾呢。”李康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剛才坐公交車上聽見兩個老娘們說,那小姑娘也就十六七歲,人家都管她叫小大師,甭管算什麼起價一千,破解還得額外給錢。好像說這一千塊還是之前預約的價,往後再預約就得兩千了。”

  老黃聽的一愣一愣的:“一千?算結婚日子也一千?”

  “可不就是嘛!”李康滿臉晦氣的呸了一下:“咱算一個結婚日子三百還有人嫌貴,人家那一千還幾十個人排隊,你說這是什麼世道!”

  老黃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鋥亮的葫蘆在手裡盤著,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這麼高的價格還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是不是很靈驗啊?”

  “有什麼靈驗的。”李康往門外看了一眼,見沒有外人路過才冷呵了一聲:“說白了,咱做這行的都是靠一雙會觀察的眼睛和一張會套話的嘴,再加上多讀幾遍《易經》、《梅花易數》、《四柱學》之類的東西,根據事主的情況往上套。靈不靈驗的其實咱自己都說不準,更何況是別人。”

  老黃對這種說話不置可否,他這麼多年一直研究易經、八卦,還是齊城周易協會的理事,他自認為要比李康這種半吊子要強很多的,起碼從他這算的卦還沒有找回來過的。

  摩挲著手裡的葫蘆,老黃的眼神有些深沉:“算卦這活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她這麼一個半大的丫頭要打開局面可是不容易,是不是有人在後面托著她啊?”

  “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在公交車上越聽越不對味,便假裝對那個小大師的算卦感興趣,問她們要了預約的聯繫方式。”李康掏出手機給老黃看:“你猜幫她打理這些的是誰?就是新華書店後頭那條南二巷擺攤算卦的王胖子。那孫子連易經都沒讀過,拿著他爺爺一本破書也敢擺攤算卦,一年到頭老有事主去揍他。”

  “是他啊!”老黃摩挲葫蘆的速度不禁慢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比剛才輕鬆了許多:“他這是算卦算不靈又整別的歪門邪道了?有這心思都讀些書多好!”

  李康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老黃,你說他自己都算不明白,到底咋把那小姑娘捧起來的?可別和我說那小姑娘算的準,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越說越生氣,好像若是王胖子在面前就要揍兩拳似的:“這王胖子怎麼總給我們添堵啊!”

  “王胖子這人算卦不怎麼樣,命倒是不錯。”老黃喝了口茶有些感嘆的說道:“咱們這些人,你、我、花老三、易明、包括我們協會的那些人,甭管會長、副會長、理事,全都指望著指望著這點本事吃飯。就王胖子不用,人家靠租金把自己養的白胖白胖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他就和玩票性質似的,我以為他不幹了呢,沒想到又整出了這麼一招。”李康試探著看著老黃,半開玩笑地激他:“咱哥幾個就你名頭大,這事你不出面?”

  老黃是算卦的老油子了,自然不會人家一激就上套,可也不會無動於衷。齊城這個地方是個三四線的小城市,大部分都是本地常住人口,外來的人、流動的人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比例,經濟發展基本上靠的都是本地人。

  而他們這個算命市場也是如此,齊城總共就這麼些人,算卦的市場也就這麼大,多一個人算卦他們就少分一杯羹。

  再說了,一般事主想算卦的都喜歡提前打聽打聽,看有沒有靈驗的推薦,要讓他們蒙頭去找還真尋不到地方。其實很多算過卦的也說不準到底靈不靈,因為他們算流年運勢的時候都模稜兩可的話,很難正好卡在點上。

  一年到頭絕大部分生意都是來算結婚日子的,圖個吉利。雖然一單生意只要三百塊錢,但是十來分鐘就能搞定,有的還願意加一百算算流年運勢什麼的,也不費太多的事;剩下一小半的生意通常是看風水的,家裡的風水、辦公室的風水,這個要上門了,通常一千塊錢起,因為價格不算便宜,所以這樣的生意比較少,有時候一個月也接不到一單。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老黃靠著一個周易理事的身份生意還算好做,一個月怎麼也能賺個兩三千塊錢,趕上旺季的時候還有賺四五千的時候。

  可齊城畢竟不是大都市,算卦的市場也有限,有一個人的名聲突然起來,對其他的同行來說肯定會造成影響。

  撒手不管是不肯能的,但得好好琢磨琢磨怎麼個管法。

  老黃搓著葫蘆用力的險些把手上的皮給搓下來,一看這力度就知道他心裡不平靜:“你都打聽了嗎?她都什麼時候在那算卦啊?”

  李康一想起這個更生氣了:“我還真問了,那倆老娘們說看她心情,我就沒見過這樣算卦的。”

  老黃抬起手來往下壓了壓:“若是這樣還真不用慌了,這肯定是和那些做生意的人學的饑餓營銷。這人啊,骨子裡就有點賤皮子,你越讓他排隊、越把架子抬的高高的,反而追捧的人越多!無所謂,不足為慮,越這樣越說明她只是花架子。”

  老黃說完琢磨了片刻似乎又想了一個什麼主意:“從她那算卦必須得排隊?”

  “也能插隊。”李康憋屈的說了一句:“現在插隊的價格是兩千五。”

  李康立馬就不說話了,一般結婚算日子至少得提前半年,這個時候正好是淡季,這眼瞅月底了,他也就才賺了兩千五六,要是把這錢當探底的錢,實在是不值當的。

  “咱等著!”李康磨了磨後槽牙:“這眼瞅著就十一放假了,她肯定還會出來擺卦攤,咱不花那個冤枉錢!”

  李康眼睛裡閃過一絲遺憾的光芒,很快他又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那等她算卦的時候咱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搶咱客戶?”

  老黃端起杯子輕輕的笑了一聲:“公園附近不是有個派出所嘛,打個電話舉報有人在公公場合從事封建迷信活動不就得了。讓她在她的信眾面前出醜,到時候咱再多叫幾個人起起哄說她算的不靈,你說那些喜歡跟風的人還信她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老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微沉的眼皮擋住了眼睛裡算計的光芒:到時候多印一些名片,靠著他周易研究協會理事的身份,他一定能拉來一大批的客戶。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7 PM

第43章

  林清音和張思淼回到學校後, 宿舍已經被張媽媽收拾的一塵不染了。地板擦的鋥亮,冰箱裡擺著整整齊齊的牛奶、酸奶、水果、飲料和零食, 就連給她們洗的四件套都已經烘乾套好了。

  林清音換了鞋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箱子裡的衣服掛在衣櫃裡, 書本放在書桌上,然後在房間裡布置了一個聚靈陣。

  東方國際私立高中綠化率很高, 學校裡的樹多草坪多, 為了提高學校的逼格,王校長還花大價錢引進了不少古樹, 又找了專人修剪維護草坪,相比外面來說學校裡的靈氣要濃郁許多。

  王校長這次為林清音選的宿舍也是最好的, 所在的樓層不僅光照充足, 而且這棟樓的前面有一條從外面流進來貫穿整個學校小河。

  小河五六米寬、蜿蜒綿長, 河水卻只有一米來深,既給校園增添了景致又不會有危險。這條河占地面積雖然不大,卻因為是活水的緣故, 正好讓這一片的靈氣活躍了起來,

  布好聚靈陣, 林清音感受了一下從外面涌進來的靈氣,比在家的時候要濃郁一倍以上。在這種地方不僅利於修煉,就連普通學生在這樣的環境裡讀書也能保持耳目清明, 學習效率會比在其他地方高很多。

  目前這個宿舍就住著林清音和張思淼兩個人,林清音為了保持宿舍的舒適度,打算在公共區域也布上陣法。既然要動擺設,林清音自然而然的要問一問張思淼是否同意。

  張思淼沒等林清音說完就欣喜的直點頭, 之前去林清音家拜訪的時候她就很喜歡那種溫度適宜的感覺,不冷不熱正好滿足體感的需求,簡直是一種享受。

  更何況林清音本來就對她有救命之恩,再加上今天又親眼目睹了林清音算卦的靈驗和神奇,張思淼已經義無反顧的成了林清音的腦殘粉。林清音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無條件的支持。

  既然張思淼沒有意見,林清音便擼起袖子準備布陣。

  林清音布陣法時遵循自然的原則,一般都是用有生命力和靈氣的東西來改變室內的氣場。她打算以宿舍現有的盆栽來布陣,只用少量的石頭來補充,盡量保持房間現有的擺設和格局。

  只見林清音一個人把宿舍裡的所有綠植、鮮花全都挪動了一遍,有的花盆裡放了幾枚圓潤可愛的鵝卵石,看起來隨意中又帶著幾分野趣;有的綠葉上被林清音刻了幾道符紋,可瞧著並沒有遭到破壞的感覺,反而有幾分自然之感。

  除了那個沒人住的空房間,林清音把宿舍的每一個角落都顧忌到了。

  張思淼看著綠油油的綠蘿、挺拔的發財樹、以及隨意放在客廳窗台上的一枚小石頭有些不安的問道:“小大師,若是不小心碰到了石頭怎麼辦啊?”

  她記得小大師在白博安家說過,挪動了一分一毫陣法都會失效的。

  “沒關係的,碰到了我再放回去就好了。”林清音不以為意的說道:“這種陣法又不是多重要的,一時半會的失效也不會給宿舍造成什麼影響。”

  聽林清音這樣說,張思淼頓時松了一口氣,看著比剛才放鬆不少:“小大師,咱們宿舍裡擺的是什麼陣法呀?”

  林清音的手掌在一盆綠蘿上拂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思淼感覺那盆綠蘿比剛才翠綠了許多。

  “主要是為了防塵防灰。”林清音有些糾結的皺起了眉頭:“我不會打掃衛生,布一個這樣的陣法會省事很多。”

  張思淼沒想到也有讓小大師為難的事情,立馬眉眼彎彎的笑道:“這個陣法可真棒,讓我們省了不少事呢。不過如果需要打掃衛生的話也不用擔心,我最會收拾房間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林清音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上輩子這種俗事有弟子操心,這輩子又有一個潔癖的媽媽,她還真沒幹過這麼接地氣的活。

  “另外一個就是調節氣溫淨化空氣的陣法,過了十一這天就要涼了。白天有陽光倒是不冷,但是晚上臨著水難免會陰冷一些,我不喜歡太熱也不喜歡太冷,溫度濕度要剛剛好才住的舒服。”

  張思淼覺得這陣法簡直絕了,簡簡單單的石頭盆栽就能將空調、加濕器、空氣淨化器的活都給辦了,還省電環保,最關鍵的是用起來比那幾樣加起來還舒服,和林清音一個宿舍太幸福了。

  布好陣法天也快黑了,林清音特別期待的拿出了自己的飯卡:“你要去食堂嗎?我們一起去吧?”

  原本打算吃點水果當晚飯的張思淼立馬拋棄了自己的念頭,十分歡快的點了點頭。路上張思淼想起老爸交代給自己的事不由的順嘴提了一句:“我爸說幫你充了飯卡。”

  林清音有些詫異的挑了下眉毛:“是因為我救了你的事?你們家不是送過禮了?”

  “收禮哪兒還有嫌多的?禮物再多再貴,有我的命值錢嘛!”張思淼說著又伸手摟住了林清音的胳膊,無比認真的說道:“小大師那天真的是謝謝你了!那晚你突然的出現對我來說就和神仙下凡似的,我當時都激動的想哭了。我和我的家人都特別感謝你,送的禮物也只是想表達我們家的一份心意,你放心收著就是了。”

  林清音自打算命以來經常收到事主的謝禮,有人送過玉石、文玩擺件一類的貴重禮物,有的則送各種精緻的禮盒,平常一點的像是自己家做的點心、滷的牛肉也都收過。

  給充飯卡這麼有想法的禮物她還是第一次見,不過林清音覺得她挺喜歡這份禮物的,實在!

  這個時間學生們基本都回學校了,食堂裡和平時的晚上一樣熱鬧。張思淼想起那天和林清音坐一章桌子吃飯是吃的粵菜,便提議仍然那個檔口買飯。

  林清音無所謂吃什麼,在她的認知裡食堂裡的每種菜系都特別美味,無論吃哪種都特別開心。

  兩人來到粵菜窗口排隊,大約三次分鐘便排到了,林清音從窗口取下來兩個托盤遞了過去:“我要兩隻紅燒乳鴿、一份豉汁蒸排骨、兩份蝦餃、再加一份艇仔粥。”

  林清音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個窗口點餐了,負責裝盤的小姑娘已經認識她了。小姑娘熟練的將食物分別放在兩個不同的托盤上,還特別注意重量的分配,因為她知道一會兒這個瘦溜溜特別能吃的姑娘會一手端一個托盤去找餐桌,每次看著都特別讓人心慌。

  把林清音點的食物裝好,小姑娘在刷卡機上輸入金額,林清音將飯卡往上一貼,然後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窗口的小姑娘看著刷卡機上顯示的余額忍不住伸手數了一下位數:“個、十、百、千、萬、十萬?十萬三千八百元!”小姑娘驚的嘴脣直哆嗦:“這位同學,你是把學費充飯卡上了嗎?”

  林清音看到飯卡上的余額也有些震驚,她轉頭看了張思淼一眼,壓低聲音問道:“你爸給我充了十萬?”

  張思淼一臉懵逼,不過轉念一想,以她老爸的尿性來說,特意讓自己和小大師說一句估計也差不多是這個錢,一萬兩萬的他肯定連提都不提了。

  林清音見張思淼點了點頭,有些意外的再次看了眼刷卡機上顯示的余額,聲音有些悠長:“充了十萬啊,這一定是王校長給出的主意,他怎麼這麼摳呢!”

  食堂裡面亂哄哄的,服務員也聽不清林清音和張思淼說的什麼,不過她看到林清音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還以為真的是充錯了,特別好心的建議她到財務部把飯卡里面的錢退出來,要不然這麼多錢得吃到什麼年月去啊!

  面對服務員小姑娘的提議,林清音鄭重的將其中一個托盤給推了回來,聲音裡似乎帶著幾絲興奮和開心:“請再給我加一份叉燒!多淋點湯汁!”

  服務員:“…………”

  張思淼:“…………”

  爸,我覺得讓小大師用十萬塊錢吃兩年可能真的不太夠!她一頓飯都能趕上我吃兩天的了!!!

  ——

  自打開學以來,東方國際高中就鬧哄哄的沒消停,好容易現在學校都回歸了正規,十一黃金周又要來臨了。

  這周是十一前最後一個星期了,高二的學生不可能放一個星期的假,他們只有三天的假期。不過比起公立學校只放一天來說,他們已經算是幸福的高中生了。

  如今林清音除了英語以外所有的課程都跟上進度了,林清音終於又回到了一學就會一點就通的學霸狀態。尤其她做作業時的速度看著特別遭恨,別人得做兩個小時的數學卷子,在她手裡就和1+2的數學題一樣,壓根就看不到停頓和思考,二十來分鐘就能做完一套。

  林清音對英語課也開始上心了,因為她已經在校外交了十萬的補課費,不好好學對不起她的錢。

  不過英語畢竟是一種語言,不是說學就立馬能見到成效的。不過自打林清音知道在校外學英語是多麼費錢以後,她特別珍惜在校內學習的機會!

  別人是花錢上學,她可是免學費招進來的,要是把老師講的都學會了,四捨五入一算這等於是在賺錢啊!

  英語老師李彥宇看到林清音認真聽課的模樣心裡十分感動,小大師終於知道在英語上發力了,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林清音,你讀一讀課文的第二段。”

  李彥宇一激動就點了林清音的名字,可看到林清音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後,他又有點後悔了。萬一林清音讀不出來,自己是不是就落了小大師的面子了?也不知道小大師記不記仇,想想王校長為了那幾根頭髮操碎了心的模樣,李彥宇覺得自己應該未雨綢繆一下,可千萬不能得罪了小大師,萬一以後自己也中年謝頂了,小大師就是讓自己重回顏值巔峰的希望啊!

  剛要找藉口讓林清音坐下,標準又流暢的英語從林清音嘴裡流淌出來,李彥宇立馬將注意力收了回來,仔細的聽林清音的發音,聽著聽著他又覺得十分耳熟了,好像和配套的音頻一模一樣,連中間空的秒數都相差無二。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在林清音讀完第二段後,李彥宇又讓林清音繼續往下讀。在他的印象中,第三段的錄音裡兩個句子之間有一個明顯的卡頓,足足有三秒鐘,正常朗讀的話是不需要停留那麼久的。

  第一句、第二句,等念完那句後林清音果然停了下來,李彥宇默默的給數著“1、2、3!”一秒鐘都不差,林清音繼續後面的朗讀,若是閉上眼睛聆聽,除了聲音軟糯一些,其餘的和音頻一般無二。

  李彥宇對林清音這樣的學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試卷能算出答案、課文能把音頻復讀出來,他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教了。

  林清音抬起頭從課本上看了李彥宇一眼,李彥宇立馬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讀的非常的標準,一看就是提前復習了的,林清音同學最近進步很快啊!”

  林清音滿意的坐下了,幸好課本有配套的音頻可以聽,要不然她就出醜了。

  不過……

  這麼長一大段到底講的什麼玩意啊?怎麼不給翻譯成中文呢!她的字典才背了一半,壓根就看不懂啊啊啊啊!

  高中生的時間過得非常的快,每天不是上課就是在上課的路上,每堂課都被老師利用的滿滿當當的,讓人想走神放鬆一下都不敢。

  好在一晃幾天很快就過去了,終於到了國慶假期了,三天時間雖然短,但對於高中狗來說已經十分幸福了。

  班主任於承澤有些頭疼的公布了放假的日子,有些不太明白王校長怎麼一邊想著提高教學質量一邊給學生放這麼長的假。這些學生暑假回來心剛收回來一半,一下子放三天又得松一大截。

  於承澤在學生的哀嚎聲中一連發了十份數學試卷,嘴裡還不忘絮絮叨叨的:“放假也不能可著性子玩,等回來就月考了啊,這次可要正兒八經的分考場排名次,考的太爛了會丟臉。”

  於承澤走了,李彥宇又來了,同樣的布置了一堆作業以後也說起了月考的事,尤其著重強調了一句:“關於英語考試中的小作文我要說一下,雖然平時我也教你們一些套路模板及萬金油的句子,但是你們寫的時候可不能完全照搬教輔書上的小作文。實不相瞞我可看過不少教輔書,你們用裡頭一兩個句子就行了,一模一樣不太好吧。”

  林清音皺起了眉頭,伸手從口袋裡將龜殼掏了出來:連教輔書都不能背了嗎?看來得想新的法子了!

  當天晚上,林清音在新東方補完本周的英語課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楊大帥。

  楊大帥打開紙條,只見上面有一個詞語:夢想!

  楊大帥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啊?”

  林清音一臉期冀的看著楊大帥:“你能幫我寫一篇高中英語作文嗎?就這個題目。”

  這個要求對於楊大帥來說簡直再容易不過了,只是:“我的夢想和你的可不一樣,你的夢想是什麼?”

  林清音以前的夢想就是飛升,可是她現在對這個目標有些迷茫了,因為在這個世界她離這個目標太遙遠了。

  上輩子她在靈氣充足、門派資源隨便取用的情況下還用了上千年才有機會飛升渡雷劫。這輩子靈氣稀薄、更談不上修煉資源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用幾千年才能熬到飛升的那一刻。

  不過也沒什麼,再活幾千年也挺好的,正好把上輩子沒享受過的事情全都享受一遍。

  林清音淡淡的一笑,神情帶著幾分縹緲:“我的夢想是先活上五千年,然後……”

  楊大帥一舉手打斷了林清音的話,刷刷刷用了兩分鐘寫好了一個上百字的小作文遞給了她。

  林清音看到第一個句子就卡住了,只能求助楊大帥:“老師,你寫的是什麼啊?”

  楊大帥面無表情:“我的夢想是環游世界,做一個旅行體驗師。”

  林清音:“???”

  我剛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看著林清音要抗議,楊大帥冷笑了一聲:“你對這篇作文有意見你可以自己寫啊。”

  林清音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沒有,我對這篇作文一點意見都沒有,寫的特別好。”

  楊大帥冷哼一聲傲嬌的轉身要走,林清音趕緊叫住了他,有些猶豫的咬了下嘴脣。若是上周楊大帥還會懷疑一下這個女學生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不過經歷了林清音寫紙條問自己算不算命的事以後,他已經不抱有這樣的幻想了。

  楊大帥都有些無奈了:“你又有什麼事啊?”

  “你想算卦嗎?什麼都能算的那種,算過去占凶吉。”林清音再一次將寫了自己電話號碼的紙條遞給了楊大帥:“你好好考慮考慮啊,若是想好了可以明天上午九點到市民公園算上一卦。”

  楊大帥一頭霧水的接過了紙條:“我沒什麼可算的啊。”

  林清音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不,你這次真的該算算了,你明天會來的。”

  看著林清音離開的背影,楊大帥覺得自己這學生神神道道的,多大點的孩子呀,居然信這個。

  楊大帥把林清音給的紙條隨意的往字典裡一夾,心裡琢磨著等林清音下次來上課的時候自己一定好好說說她,要相信科學,別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那些都是騙人的!

  他才不會去算卦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8 PM

第44章

  楊大帥拿著詞典和教案剛要離開小教室, 手機響了,楊大帥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 索性把教室的門關嚴了, 坐在椅子上接通了電話。

  “大帥,今晚有空沒, 出來喝一杯啊?”

  手機裡傳來發小林躍的聲音, 楊大帥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輕笑了一聲:“這都九點多了鬧騰什麼呀, 我打算今晚回我爸媽家呢,都說好了的。”

  “來吧來吧, 李思雨回來了, 還有王坤, 咱可是一個樓長大的都好久沒見了,你和阿姨一說她指定樂意,以前她不是還想讓李思雨給她當兒媳婦嘛, 天天讓你往思雨家送好吃的。”

  林躍嘻嘻哈哈的笑著,楊大帥笑罵了一聲:“別瞎扯淡, 回頭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面說這個不尊重。那行吧,你們打算去哪兒,別找那種光喝酒的地方, 太鬧騰了,咱就能找個吃飯聊天店,我這剛下課都餓了。”

  “你這人太沒意思了,二十多歲活的就這麼嚴謹。”林躍嘲笑了他一句, 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李思雨也是這個意思,要不咱去吃日料吧,咱別火鍋燒烤啥的,再把思雨的衣服熏出味來。”

  楊大帥笑了一下:“你們定就行,我沒意見。”

  手機那邊林躍和李思雨和王坤兩人商量了一會,選了一個商場裡面的日料自助又把地址告訴給了楊大帥。

  楊大帥掛了電話後給老媽發了個微信,順手把手機往副駕駛上一扔,便開車去了林躍說的日料店。

  也許是明天放假的緣故,路上的人和車特別的多,原本二十分鐘就到的路硬生生的開了半個小時才到地下停車場。

  楊大帥剛把車停好,就見另一輛車飛馳而來停在了自己旁邊,林躍、王坤帶著一個女孩子下了車,笑呵呵的和楊大帥打招呼:“大帥,看誰回來了。”

  楊大帥朝李思雨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見了,你這都搬走十多年了吧,這次回齊城是出差啊還是訪友啊?”

  李思雨回握了一下,甜甜的笑道:“我說回來找你的,你信嗎?”

  林躍和王坤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楊大帥也跟著笑了兩聲:“那簡直太榮幸了。”

  四個人小時候都是住在一個單元的,小學畢業那年李思雨一家搬離了齊城,到南方一個城市定居。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回來,楊大帥都不知道她怎麼和林躍、王坤聯繫上的。

  四個人進了日料自助店後選了一個靠裡的角落,這樣聊天說笑也不會影響到旁人。幾人點的幾十樣食物都陸續上了桌,四個人喝著酒吃著魚生聊起小時候的事,一開始還都帶著幾分侷促,等幾壺酒下肚,似乎就忘了歲月的隔閡,說笑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那時候王坤特缺德,冬天放學的時候都天黑了,他跑飛快貓樓洞裡藏著,等思雨一回來就嚇唬人家,都快給思雨整出心裡陰影來了。”林躍一邊吐槽一邊端起了酒杯:“後來還是我們大帥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個柳條筐把王坤扣在裡面了揍了一頓,王坤才再也不敢了。”

  王坤哈哈的大笑起來:“大帥從小就重色輕友,平時和我哥們情深,可一碰到思雨就沒我啥事了。”

  林躍笑罵道;“你倒是自我感覺良好,要是我有這麼好看的對門兼同桌我也不搭理你啊!”

  王坤和林躍和說相聲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楊大帥和李思雨,楊大帥記得李思雨從小面子就薄,怕她臉上掛不住,一邊看著她的臉色一邊笑呵呵的把話題往別的地方拽,倒是李思雨看著並不以為意,反而笑盈盈的一臉回味的模樣。

  林躍和王坤見狀越說越來勁,恨不得把小時候的事都說個遍,楊大帥和李思雨反而沒怎麼開口,一直聽那兩人從穿開襠褲時候的事一直說到了小學。

  楊大帥被灌了不少酒,趁著他們說的熱鬧晃晃悠悠去了洗手間,出來後打開水籠頭往臉上撩了兩把涼水,等抬起頭照鏡子的時候,這才發現李思雨不知什麼時候悄然無聲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楊大帥被嚇了一跳,掩飾的拿著抽紙擦了下臉,還沒等開口就聽李思雨說道:“我這次回來真的是找你的。”

  楊大帥有些尷尬,他小時候和李思雨彼此確實有一些懵懂的好感,甚至上課的時候還偷偷的拉過手。但是一晃十多年沒見,若是敘敘童年時期的尤其還行,旁的就有些尷尬了。

  把紙巾抓成團擦了擦腦門,楊大帥有些客氣的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你的忘性可真大。”李思雨半開玩笑半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我記得我當年搬家的時候你可是哭的稀裡嘩啦的,還說讓我長大回來找你,到時候你娶我,你都忘了?”

  楊大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哈哈的笑了兩聲:“童言無忌,當不得真。”

  “你是不當真,可是我當真了。”李思雨抱著胳膊靠在一邊的墻上看著他:“你記得我當年還送給了你一個定情信物嗎?一個手工的紅漆的鑲嵌盒子。”

  楊大帥有些茫然,可沒等他想明白李思雨的話就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我外婆的嫁妝,據說從清中期就傳下來了。我外婆出嫁的時候,他媽媽把這個嫁妝送她,我媽媽出嫁的時候我外婆又把那個首飾盒子傳給了我媽。我小時候喜歡首飾盒外面那特別亮眼的大紅色和上面複雜的鎖,但是我媽媽說必須等我嫁人的時候才能給我。”

  楊大帥根據李思雨的描述逐漸回憶起那個首飾盒的樣子,他的臉色也慢慢的變的有些發白。

  “我知道那個首飾盒的意思。”李思雨微笑著看著楊大帥:“我小時候我外婆就告訴過我那個首飾盒將來就是我的嫁妝,所以我當初才把它給了你。”

  楊大帥沒想到李思雨小時候看著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這麼大膽,居然敢把家傳的清中期的傳家寶當定情信物送給自己,關鍵是那盒子被自己扔哪兒去來著?

  “當時你媽媽沒發現嗎?”楊大帥都快給李家的人跪下了,他們倆當時都是十來歲的小屁孩什麼也不懂,難道大人不會發現家裡丟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嗎?

  李思雨笑了笑:“當時我家亂糟糟的,房子要賣,傢具要給親戚朋友,一天來家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媽還以為被人順走了呢,傷心的哭了好久。”她歪頭朝楊大帥一笑:“我沒敢告訴她。”

  楊大帥這回知道李思雨為什麼說是回來找自己的,誰家丟了這樣一個寶貝不得找啊,不是值不值錢的事,關鍵是一輩一輩傳下來的那種情感和寄託。

  “你別著急,這個我肯定會還給你的。”楊大帥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只是我得找找,我家這些年也搬了好幾次家,我現在也說不清那個盒子在哪兒。”

  “沒關係。”李思雨淡淡的一笑:“找不到你就娶我好了,反正你拿了我的定情信物。”

  楊大帥頭都大了:“我有女朋友了。”

  “我後天的飛機,臨走的時候想帶著我的首飾盒。”李思雨輕輕的笑了笑:“我希望明天能見到我的首飾盒,麻煩你了,大帥。”

  看著李思雨的背影,楊大帥無力的靠在墻上,仔細的搜尋那個首飾盒的記憶。

  李思雨走的那年小學剛剛畢業,剛逢男生女生情竇初開的時候,李思雨送他那個首飾盒的時候是從家裡偷偷摸摸拿出來的,他收到以後也是偷偷摸摸裝回家的,壓根就不敢讓大人知道。

  帶回家以後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擺在外面,楊大帥使勁的回憶著,一開始自己似乎把它藏在了自己裝玩具的紙箱子裡,後來媽媽說要把玩具送給舅舅家的弟弟,他又偷偷的把首飾盒藏在了自己裝舊書的櫃子裡,再後來……

  楊大帥越想臉色越白,一開始藏的地方他還有些印象,可後來他就想不起來藏哪兒了,更別說這些年他們家都搬了兩次家了,他這些年壓根就沒看到過這個東西。

  楊大帥抹了把臉,這上哪兒找去啊!

  林躍哼著小曲進了洗手間,看到楊大帥靠著墻一臉絕望的樣子有些不解:“這是怎麼了?見了個初戀情人咋還整的這麼多愁善感的情緒呢,一個人在這尋思啥呢?”

  楊大帥嘆了口氣:“我得先走了,我得回家拿老房子的鑰匙去找點東西。”

  “找東西?”林躍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你找啥非得今天找啊?這思雨這麼多年好容易來一回你不好好陪陪,我可知道你當年可喜歡她了。”

  “都說是當年了,你怎麼不說你當年還喜歡喬老師呢!”楊大帥心煩意亂的摸了摸頭髮:“等回頭再和你細說吧,我去和王坤、思雨打聲招呼。”

  林躍見狀也顧不得上廁所了,趕緊跟著楊大帥出去,只見他回到位置上拎起自己的挎包,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對不起,我有事得先走。”

  王坤剛要攔一攔,就見李思雨托著下巴看著楊大帥:“明天我們什麼時候見面。”

  楊大帥有些無措的攤了下手:“我不確定,我現在也想不起來……”

  “就明天下午五點吧。”李思雨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在凱悅西餐廳等你。”

  楊大帥抓了兩下頭髮,有些煩躁的問道:“時間太短了,我真的未必找的到。”

  “找不到也無所謂,反正我帶戶口本來的。”李思雨托著下巴看著楊大帥,似真似假的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嫁給你也算是圓夢了。”

  王坤一聽這話吹了個口哨想起哄,看出不對的林躍狠狠的掐了他胳膊一把,硬生生的把王坤的起哄聲給掐了回去。

  楊大帥深深的看了李思雨一眼,拿起自己的挎包轉身就走,留下了兩個懵逼的發小和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李思雨。

  ——

  地下車庫裡有不少等侯生意的代駕,楊大帥隨手叫了一個,報了地址後就給家裡撥了個電話。楊媽媽剛躺下睡著就被電話吵醒了,接起電話來帶著濃濃的起床氣:“大半夜的你幹嘛啊?”

  “我的親媽呀,你別生氣,我有重要的事問你。”楊大帥把耷拉到額前的頭髮捋到後面,急切的問道:“我十二三歲的時候在家裡藏了一個首飾盒,紅色的漆面的,帶著很古樸的紅鎖,你見沒見過?”

  楊媽媽呵呵了一聲:“你不是天天在床底下的箱子裡藏著嗎?我上哪兒見去,我沒見過。”

  楊大帥一聽眼淚激動地都快掉下來了:“我的親媽啊,這時候你就別調侃我了!那個首飾盒是人家李思雨家傳下來的,現在人家特意回來問我要了,你知不知道那個首飾盒在哪兒啊?”

  楊媽媽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瞬間聲音高了三個八度:“你的意思不會是說那個首飾盒是李思雨家祖傳的嫁妝吧?”

  “對對對,你也知道啊!”楊大帥剛松了口氣,就聽手機那頭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

  “你個小兔崽子你什麼都敢收啊你!那個首飾盒我可沒少聽思雨媽媽說,人家那是幾代人傳下來的一個念想,你怎麼什麼都敢問人家要啊!”

  楊大帥都快哭了:“我一個男的我要那個幹嘛?那是當初李思雨送我的!行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對那個首飾盒有沒有印象?”

  楊媽媽仔細回憶了下:“一開始還看你天天東藏西藏的換地方,後來我就不知道你換哪兒去了,要不我明天和你去老房子找找?”

  楊大帥沮喪的嘆了口氣:“甭明天了,我今晚就得去,您把鑰匙幫我找出來吧。”

  車停在了小區樓底下,楊爸爸早就在那等著了,除了兩個老房子的鑰匙以外,還給準備白線手套、口罩、手電之類的。

  楊大帥顧不得多說,匆匆忙忙的去了自己家的第一個房子,他就是在那收的李思雨的禮物。

  這個房子有十多年沒回來了,鎖眼都有些繡了,楊大帥擰了好幾次才吱吱悠悠的把鎖打開,一推開門濃厚的灰塵迎面撲來。

  楊大帥趕緊後退了兩步,把袋子裡的口罩和手套戴上,打開手電朝屋裡走去。試著按了下開關,客廳和廚房的燈已經不亮了,但幸運的是兩個臥室的燈還能用,雖然時不時閃爍兩下,但總比手電筒的光照的清楚多了。

  當年搬家買了新傢具,屋裡的擺設東西都還是當年的樣子,重要的帶走了,不重要的就放在這裡落灰。

  楊大帥按照記憶裡自己藏東西的順序先翻找了一遍自己能記得住的地方,又把其他感覺能藏東西的地方也翻了一遍……

  凌晨兩點,楊大帥滿身灰塵的從老房子裡走了出來,打電話叫了個代駕後又趕往下一個曾經的住處。

  第二處的房子是三年前搬離的,屋裡沒那麼多的灰,各個房間的燈也都是好的,甚至燃氣熱水器還能正常的使用。

  楊大帥用涼水洗了把臉,又將所有的窗戶全都打開,希望冷風能將自己吹的精神一些。依然是從自己的房間開始找,楊大帥從床底下找到櫃子裡,甚至把所有的抽屜全部都拽了下來,可惜仍然一無所獲。

  楊大帥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賣破爛的時候是不是把那首飾盒也夾裡頭去了,怎麼就找不到呢。

  眼看著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淡,東方漸漸變白,已經將房間翻成了一個破爛市場的楊大帥疲憊的坐在了地上,有些絕望的捂上了臉。

  “怎麼就找不到呢!要是能算出來在哪兒就好了。”

  抱怨的話脫口而出,等楊大帥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以後忽然愣住了:“算出來?算卦?”

  他想起昨晚林清音說讓他早上九點去公園算一卦,並且說他一定會去的!

  當時自己好像是說:“那些都是騙人的,我才不會去算什麼卦呢!”

  哼唧,臉好像要疼!

  ——

  林清音早上八點準時出現在公園裡,除了以往熟悉的面孔以外,有兩個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混在了人群當中,有些不屑的看著盤腿坐在古樹下的林清音。

  “就是這小丫頭?也太小了吧。”老黃嗤笑了一聲,拿胳膊頂了頂李康:“別說我了,你都能把她給比下去。”

  李康雖然聽著老黃的話不太順耳,但是也沒吭聲,他一直想進齊城的周易協會來著,還得需要老黃給引薦,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小大師,你說的天氣可真準哎!”一個坐在前面的大媽樂呵呵的說道:“天氣預報說這周陰天下雨,當時您堅持說不會下雨。我當時還琢磨天氣預報都報了還能不準?果然,您可比天氣預報可準多了,說不下雨就不下雨。”

  “小大師,上回那個在墓地撒尿的小夥子怎麼樣了?他曬了一個禮拜的太陽應該不那麼倒霉了吧?”

  ……

  ……

  看熱鬧的人一句一句問的熱鬧,混在人群裡的老黃和李康則越來越不屑,在他們看來這就是騙人的路數,還曬太陽驅陰氣,一看就是故事書看多了。

  兩個人在小聲嘀咕,林清音抬頭掃了兩人一眼。這兩天早上起卦就總顯示小人作祟,尤其是今天這卦,卦面格外明顯,看來這小人就應在這兩人身上了。

  只是這兩個人看起來氣運不是那麼好呢,烏雲罩頂,怕是要遇到倒霉的事啊!

  “算卦了!”

  林清音輕喝一聲,一對母女忙不迭的走了上來,先恭恭敬敬的遞過來一千五百塊錢:“小大師好!”

  老黃眼睛都看紅了,他算了這麼多年的卦還沒遇到這麼爽快的顧客,這種好事怎麼便宜給了這小丫頭了呢。

  “走!”老黃壓低聲音和李康說道:“咱去公園派出所報案去!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9 PM

第45章

  林清音抬頭看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 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母女兩人坐在林清音面前有些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對母女想算的東西並不複雜, 不過是人生關鍵點的抉擇。女孩最近有機會得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但是她又報了今年的考研。若是按照原計劃參加研究生考試,這份工作也會泡湯, 研究生也未必考的上;若是要這份工作, 中間又有很多不確定性,她又怕兩頭都耽誤了。

  女孩難以取捨, 家人也猶豫不定,這個時候有個親戚說有個算卦很靈驗的小大師, 不如找她去算算。

  兩人剛開始到公園的時候還有些為自己的衝動後悔, 覺得把這麼重要的事讓一個外人做決定是不是太過草率了。可沒一會, 來看算卦的把這片草坪都圍滿了,母女兩人才松了口氣,這麼多人來肯定是算的好, 不是那種沒本事的騙子。

  母女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女兒剛想開口, 就見林清音遞過來一支筆:“寫個字吧,第一個想到什麼字就寫什麼字。”

  女孩隨手在紙上寫了一個“定”字。

  林清音看著她說:“你心中有一事猶豫不定想讓我幫你算算?”

  女孩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點頭稱是,林清音讓她伸出手看了一眼說道:“你現在站在了人生的岔道口上, 為學業和事業的事所煩惱,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路。你寫的定字,心裡想要的是安定,求的是安穩, 希望人生可以順當一些。”

  女孩認同的點了點頭,她一直取捨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單位特別穩當,而且特別難進,現在有個路子,說是花上二十萬就能進去。可那人又說這個名額非常搶手,要是定下來趕緊交錢,有不少人等著這個名額呢。

  林清音繼續說道:“定字,又可以拆分成寶字頭走字底,你想的是事業安定,可這事業卻需要‘寶’才能得到,可以用寶來形容的定然是一筆數額不小的錢。但寶下面卻帶了一個走字……”

  看著母女倆緊張的表情,林清音淡淡一笑:“錢財兩空。”

  那個媽媽臉上一白:“大師的意思是這個工作沒戲?”

  林清音點了點頭:“白花錢的事,幸好你們現在還沒給錢,還不至於破財。”

  母女兩個見自己什麼都沒說,小大師就憑著眼力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字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的,心裡十分信服。

  女孩本來就是打算考研的,被家人說的工作的事慌了心思,現在既然工作沒譜,還不如問問考研的成敗。

  “小大師,您看我今年考研能過嗎?”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這個是最難算的,我說你能過,可你若是因此放鬆復習,你的面相和氣運也會隨之有所改變,我這卦也就不靈驗了。”

  女孩趕緊保證:“我肯定不會的,就是想安安心。”

  林清音看著經過自己剛才那一番話,女孩的氣運已經明顯的偏向了學業一方,便松了鬆口:“你回去好好努力,在複試的時候還是有可能通過的,不過在通過的人裡面你應該是最後一名。如果復習松懈了,那就不好說了。”

  一聽自己的成績這麼危險,女孩心裡又慌又後悔,後悔最近都把心思放在了那個不靠譜的工作上,白耽誤了多少時間,恨不得現在就立馬回家復習。

  看女兒想走,那位媽媽還有些猶豫不決:“大師,你說那工作的事真是騙局?”

  林清音看了她一眼,手心輕輕摸索著龜殼:“那個人是你的親戚吧?若不收手的話讓他小心牢獄之災。”

  女人臉色發白,這個事是她姑姑家的堂弟給牽的線,那個堂弟整天西裝革履的開的也是好車,據說在社會上很有人脈,要不然她也不能信他。

  不過既然小大師都算的明明白白的,女人覺得自己還是穩妥一點好,既然孩子有機會考上研究生還是去考,以後畢業以後正兒八經考到那個單位去,比現在走這歪路子強。

  想明白了以後,女人心情豁然開朗,覺得這段時候籠罩在頭上的壓抑和焦躁全都散去了,連天空看著都明亮起來。

  剛走出公園,女人的堂弟就打來了電話,催她趕緊交二十萬,說今天定不下來就把名額給別人了。若是在沒算卦之前,估計她肯定會慌了神趕緊把錢給轉過去,不過現在小大師已經將迷障給點開了,她看著這件事也覺得處處透著破綻。

  “小明啊,我和瑩瑩商量了一下這事就算了,麻煩你這段時候費心了。不過當姐姐的還是勸你一句,咱賺錢有道,可不能走歪門邪路啊。”

  電話那邊呼吸聲明顯的頓了一秒,之後又若無其事的問道:“姐,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今天找了個大師算了一卦,她說你有牢獄之災,我怕……”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的人怒極反笑:“李艷梅,我看你的腦子被驢踢了,你不信你弟弟反而信一個算卦的,我是豬油蒙了心才把這麼好的機會給你,別人出價二十五萬我都沒答應。”

  女人一聽自己的堂弟這麼說不免覺得有些尷尬,可轉頭看了看已經掏出書開始復習的女兒,又覺得自己的堅持是對的:“對不起,我還是想讓瑩瑩考研,那個……”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女人心裡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倒是她的女兒瑩瑩比較看的開:“沒事的媽,我回去好好復習,今年要是考不上我明年還能考。這個單位和我學的專業對口,我正兒八經報名考進去多好,免得以後在單位升職加薪還受限。”

  “你說的對,時間不多了了,你可得抓緊。”女人徹底放下了鑽空子的心思,開始琢磨起這段日子怎麼給女兒加餐豐富營養,把那個堂弟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

  老黃、李康看到有人算卦,兩人一嘀咕就去了派出所。這個點派出所的人剛上班,剛出院沒多久的馬明宇也來了,所裡的人聽見他的聲音都出來了,拉著他問長問短的。

  馬明宇的臉色比住院前好看了許多,有媽媽在身邊一日三餐的精心調養,馬明宇不但沒瘦,看著臉上好像比之前還多了點肉。

  “小馬,恢復的怎麼樣?”

  “挺好的,除了刀口還有點疼以外其他的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馬明宇靦腆的笑著:“王所長,我下周能回來上班嗎?”

  “你這才休息了幾天啊就想著上班?”王所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說你是能抓賊還是能勸架?到時候人家吵架的沒事,你這勸架的刀口破裂出血了,再把人嚇出個好歹的算誰的?”

  馬明宇訕笑著摸了摸子:“我可以先做文職工作。”

  “你就聽從安排,好好養病,其他的先別想那麼多。”王所長白了他一眼:“這次多虧了小……”

  身為派出所所長,王有龍不能當宣揚算卦的事,只能輕微一咳將話說的不那麼直白:“多虧了林清音提醒你去檢查,要是耽誤兩三個月病情還不知道發展成什麼樣呢。你得珍惜你自己,別辜負了林清音的提點。”

  圍著的同事紛紛點頭附和,經過李大媽的宣傳和馬明宇的證實,大家都知道馬明宇的早期胃癌不是體檢查出來的,而是一個叫林清音的小大師給算出來的。

  那時候林清音剛來公園算命,還沒有那麼大名氣,他們都曾經換了衣服去偷看過,還真是一算一個準。

  尤其是轄區裡姜家從敗落到現在的紅紅火火;李家人經過小大師的指點,電話指揮著去香港旅遊的小兒子找到了丟了三十年的長子……

  這一件件事不僅讓附近的老百姓對林清音打心眼裡崇拜,就是王所長他們私下裡也偷偷預約了打算去私下裡一卦。

  只不過這些事不能擺在明面上,公職人員可不能帶頭搞封建迷信。

  “行了,小馬,你出來散散步就回去好好養著,傷口還沒好利索就少出門,可千萬別扯了線。”

  王所長拍了拍馬明宇的肩膀,剛想讓其他人回到崗位上去工作,就見兩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警察同志,我們要舉報!”

  李康揉了揉胸口咳嗽了兩聲才得以把話說出來:“公園裡有人搞封建迷信活動,聚集了好多人,這種的得拘留,五日以上十日以下,還得交罰金。”

  可等李康說完以後卻發現大廳異常沉默,所有的警察都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王所長呵呵了一聲:“你挺懂啊!”

  李康被看的心裡有些發虛,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慌張的摸了摸後腦勺:“我沒記錯啊,上回我被……”

  老黃一伸手把他嘴捂住,生怕他把曾經被拘留的事抖摟出來:“我們就去路過看不下去,怎麼不能舉報嗎?”

  “沒有。”王所長慢吞吞的說道,左右看了一眼,指了兩個年輕的警察:“陳樂樂、朱遙你倆去給登個記。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工位,小馬你回家去休息。”

  老黃和李康被帶到裡面登記信息,老黃心裡有些發慌:“我們是舉報的怎麼還要我們的身份證號碼呢?”

  陳樂樂嚴肅地說道:“這位同志請理解一下,我們得按流程辦事。”

  老黃聽了很後悔,要知道這樣的話他就讓李康來了,他好歹是周易協會的理事,這種事要是傳出去多丟人。

  不過來了就得按流程辦事,警察核對了兩人的身份信息,當聽說老黃還是所謂的周易協會理事看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看的老黃心裡發慌。

  等核對到李康的陳樂樂和朱遙都笑了:“原來你也是從事封建迷信活動的啊,曾經被拘留過四次,最近一次是上個月。怪不得你張口就來,原來經驗豐富啊。”

  李康見自己的底都給挖了出來,反而有些氣急敗壞:“我被抓過就不能舉報了?你們到底管不管啊?”

  “管啊,咱去公園看看去,到底有沒有人從事封建迷信活動。”

  起初老黃有些懷疑這兩個警察是不是想要包庇林清音,畢竟連李康隨便坐個公交車都能聽到林清音的名頭,這些離著公園這麼近的警察會不知道?不過現在看到兩個警察走了流程後就要去公園查看,這才把心收到肚子裡,他就不相信大庭廣眾一下,這警察還敢偏袒林清音。

  朱遙和陳樂樂面對老黃懷疑的眼神十分坦然,反正小大師什麼都算的出來,壓根就不用他們操心。

  老黃剛進公園的時候看著還挺淡然,但離算卦的地方越近他的貪婪就越藏不住了,他剛才粗略的數了一遍,圍在那看算命的足足有五六十人,到時候他把名聲一揚,這一下子不得賺個五六萬啊。

  這回可真發財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19 PM

第46章

  一拐過去, 老黃看到一群人還在那坐著呢,興奮的眼睛都紅了, 指著最中間的林清音說道:“警察同志, 就是那個小丫頭傳播封建迷信,她給人算卦, 一卦要一千多塊錢呢, 也太黑了!”

  陳樂樂和朱瑤見狀都有些疑惑,這麼點的事小大師不會算不出來啊, 怎麼沒趕緊走呢?若是他們過去真的碰到了算命現場,還真得把人帶回所裡了。正遲疑的時候, 就見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隨即有人興奮地喊道:“可太逗笑了, 然後呢?”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趕緊往那邊走了過去,等聽清楚林清音說的內容, 懸著的心才落下一半——小大師居然在給大家講故事,講的還是古時候算卦的故事, 把來看熱鬧的人逗的前仰後合的,一個個的和聽單口相聲似的那麼興奮。

  林清音似乎沒發現四個人一樣,繼續慢悠悠的講自己的故事。上輩子她沒出門歷練過, 但是身邊有不少去凡世歷練過的弟子,知道她愛聽個新鮮,便把好玩有趣的事講給她聽。要是真講起來,林清音能講好幾十年都不帶重樣的。

  林清音聲情並茂的講到最精彩的時候忽然戛然而止, 盤腿坐在地上朝陳樂樂和朱瑤一笑:“有什麼事嗎?”

  陳樂樂一伸手把目瞪口呆的老黃拎了過來,笑呵呵的問他:“什麼時候講故事也是傳播封建迷信了?你給我解釋解釋!你這是報假警啊!”

  老黃這回可是有口說不清了,急的兩個手直比劃:“不是,她算卦,她剛才還算來著!”

  “是算命的故事沒錯,誰規定將故事還限制題材了?”陳樂樂白了他一眼,轉頭問圍坐在林清音旁邊的幾十號人:“你們在這幹什麼呢?”

  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聽故事!”

  “剛才看沒看見有人在這裡算卦?”

  “沒看見!”

  老黃都要哭了,找一圈沒找到剛才算命的那個母女,急的直跳腳:“你們都包庇她,她剛才就是在這算命來著,都收錢了,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了看見什麼了?”林清音的忠實粉絲李大媽站起身來噴了老黃一臉唾沫:“我還看見你坑蒙拐騙了呢?信口胡謅誰不會啊!”

  老黃狼狽的後退了兩步,指著林大媽就罵道:“你這個老太婆不能張嘴胡說,我可是有身份的人!你這樣是誹謗你知不知道?”

  “有身份?我怎麼不知道騙子也有身份了?”人群裡忽然站起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人;冷笑著走了出來:“黃大師,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你算賬呢,沒想到倒在這裡撞見你了!”

  老黃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發懵,愣了一下才認出來,這個人上個月在他那看過風水,還請了一些風水法器回去,那可是他這幾個月來最大的一筆生意了。

  “警察同志,我叫張大河,我要實名舉報這人詐騙!”張大河指著老黃說道:“上個月我去看老師的時候遇到了這個所謂的黃大師,他說我走霉運有血光之災,硬把我拽到他開的工作室算卦,最後非說我家的風水出了問題,讓我花了一千八百多買了一堆風水法器,加上他給算卦看風水的錢足足要了我三千塊錢!”

  老黃看著旁邊兩個警察面露不善的樣子趕緊擺手解釋:“張先生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咱倆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交易,怎麼能扯上詐騙?”

  “還說不是詐騙?算的不準還讓我買了一堆沒用的東西!”老黃氣呼呼的從包裡掏出來一串五帝錢遞給陳樂樂:“警察同志你看,這就是他讓我請的法器之一,說是五帝錢,因為品相好開過光所以要價高一些,結果前兩天我遇到了個懂行的,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說這是仿造的,連十塊錢都不值!”

  李大媽在一邊聽的興奮壞了:“小陳,這偽造假幣是不是重罪啊?狠狠判他!”

  陳樂樂哭笑不得:“大媽,偽造假幣是說的人民幣,和古錢可沒關係啊!”

  李大媽有些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努力的朝張大河擠了擠眼睛,示意他趕緊再想想這個不要臉的還乾了啥!這兩個厚臉皮的東西嫉妒小大師就算了,居然還敢來砸場子,怪不得小大師說今天犯小人呢,合著是這倆倒霉的玩意搗亂。

  張大河接到眼神暗示還真想起來一個:“警察同志,他那算卦的屋子就開在小區裡頭,我看了也沒有營業執照啥的,是不是算非法經營啊?”

  老黃都快給氣哭了,我有個屋子都不錯了,這玩意怎麼辦營業執照啊!

  陳樂樂笑呵呵的拍了拍老黃的肩膀:“黃友德,舉報這裡傳播封建迷信,結果人家只是講帶算卦的故事,你這是報假警了。另外他舉報你詐騙的事你得和我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先和我們做個筆錄去吧!”

  老黃頓時慌了神,趕緊解釋試圖輓救自己的清白:“警察同志我可是咱齊城周易協會的理事,我正兒八經懂周易算卦這些的,絕對不是騙子。”慌亂中他看到林清音老神在在的坐在枯黃的草地上,頓時像是找到了發泄的對象一樣:“她才是騙子呢,她忽悠年紀大的這些人信她的歪門邪道。”

  還沒等陳樂樂和朱瑤說話,幾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就不樂意了,站起來劈頭蓋臉的朝老黃圍了過去:“你說誰年紀大呢?眼珠子不好使給你摳出來當彈球信不信?”

  “長個人樣不說人話,看著就不是好東西,紅眼病吧你!”

  “就這種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的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周易協會的?哎,你們的那個協會不會就是什麼非法組織吧?經過政府認證沒有啊!”

  她們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推,趁著人不注意還使勁拽著老黃身上的肉就狠狠的擰一下,疼的老黃連連後退。可他身後的人也不少,有人趁亂踢他一腳,有的趁機推他一把,有人掐他胳膊上的肉使勁的擰,險些把老黃給逼瘋了。

  “警察同志,你們看他們打人!”

  朱瑤正在問張大河被騙的經過,聞言抬起頭輕飄飄的囑咐一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知道了警察同志!我們絕不動手!”幾個女人聲音洪亮的答應了,可該下手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就差把高跟鞋脫下來敲他的腦袋了。

  老黃被逼的連連往後退,險些摔倒在張大河身上,張大河五大三粗的拎著他的領子就給提溜起來了:“小樣,還敢騙你張爺我,要不是小大……”險些說漏了的張大河瞪了老黃一眼,狠狠的把他慣在了地上:“不把你告的牢底坐穿我跟你一個姓!”

  老黃的屁股險些被摔成八瓣,疼的他不知道該捂鼻子還是捂屁股。

  張大河蹲下來十分不客氣的拿手捅了捅他的腦門:“你不是還拿著了一個厚厚的本子給我顯擺你這些年有多少客戶嘛,那都是你詐騙的證據吧?”

  “我沒詐騙!”老黃無助的搖晃著手欲哭無淚的為自己辯解:“我頂多算傳播封建迷信!最多拘留,不夠判刑的!”

  陳樂樂伸手將把老黃拽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是拘留是判刑得看調查結果,你先和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吧。”

  一直處於懵逼狀態的李康看到老黃三下兩下的就把自己整進去了,嚇的他連話都不敢說了,正打算趁亂偷摸溜走呢,就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去路:“呵呵,大師這是想去哪兒啊?”

  李康一看到她的樣子臉都綠了,上個禮拜自己給這女的算了一命,以給她改運名義要了五百塊錢。

  李康摸了摸口袋裡,滿打滿算就剩三百了,壓根就不夠還錢的。女人見狀冷笑一聲,轉頭剛想喊警察,李康先一步竄了過去:“警察同志我上個禮拜又擺攤算卦來著,但我發誓我只給她算了一卦就收攤了!看在我自首的份上能不能只拘留別罰錢啊?”

  “行了,都先回所裡做個筆錄。”陳樂樂使了個眼色示意陳瑤先領著人先回派出所,等那幾個人走遠了他才招了招手把王胖子叫到了一邊和他耳語:“這兩個都是算卦的,我看是小大師最近名氣大了惹了紅眼病來了,不如讓小大師換個私密的地方比較安全,免得我們一次次出警讓小大師為難。”

  王胖子知道陳樂樂是好意提醒,連忙說道:“已經收拾好地方了,今天這事小大師早就算出來了,所以早上只算了三個,還卡著點講了個故事。”

  陳樂樂扭頭看了一眼,只見小大師特別善始善終的講剛才沒說完的故事,而其他的人的心思都在故事上沒人注意自己,這才小聲問道:“現在排到多少號了?還得有幾次才輪到我?”

  王胖子掏出手機翻了翻,找到了陳樂樂的名字:“你前面還有十五個人,估計下個禮拜天就能輪到你了。放心,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陳樂樂擺了個“v”的手勢,把自己帶來的“相信科學、遠離迷信”的小冊子給在場的人發了發,林清音也拿了一本翻看了兩頁,一本正經的點評道:“寫的挺好的,一會我給大家念念,免得上了騙子的當。”

  陳樂樂剛囑咐完,一回頭撞上了灰頭土臉跑來的楊大帥。看到楊大帥頭髮凌亂,襯衣黑一道白一道看不出顏色,走路還踉踉蹌蹌的樣子陳樂樂連忙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好,需要我們幫助嗎?”

  楊大帥指了指坐在地上的林清音,聲音沙啞的說道:“我來找她的。”

  “是找小大師算卦的呀!”陳樂樂鬆開楊大帥,和王胖子打了個聲招呼:“行了,你們忙著,我得回去了,還得給那兩個傳播封建迷信的還得做筆錄呢。”

  小大師?

  楊大帥看了看林清音又瞅了瞅陳樂樂覺得有些發懵:警察同志您說的小大師也是搞迷信活動的吧,你不一起帶走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0 PM

第47章

  今天上午因為這場被舉報的鬧劇林清音只給三個人算了卦, 很多為了來看小大師算卦開眼的人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正鬱悶的時候楊大帥來了,登時大家都十分興奮, 這小夥子一看模樣就很倒霉啊, 小大師又能大顯身手了。

  楊大帥一臉懵逼目送著警察叔叔離開,等回過頭來看到圍坐在草地上的人都兩眼發亮的看著自己不禁嚇了一跳, 怎麼這些人看著都這麼開心!

  楊大帥驚疑不定的捂著自己的小心臟走到了林清音面前, 等和林清音打了招呼後才緩了過來,嘆了口氣坐在了草地上, 兩眼看著有些發直:“可累死我了!”

  來林清音這算卦的人不少,可像楊大帥這麼隨性的還是第一個, 連王胖子都多看了他兩眼, 轉頭問林清音:“小大師, 您認識他?”

  “嗯!”林清音面帶微笑,就是咬的字略微重了些:“他是我在新東方學英語的老師,據說因為他講的特別好, 所以我的學費比別人貴一倍,足足交了十萬多的費用。”

  王胖子一聽就明白了, 小大師之前為了昂貴的學費鬧心了好一陣,嚇的姜維那幾天都不敢在小大師面前出現了。

  看著楊大帥亂糟糟的頭髮和濃重的黑眼圈,王胖子笑呵呵地問道:“算卦嗎?”

  楊大帥因疲憊過度有些反應遲鈍的大腦終於想起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可是他看了看林清音總覺得有些齣戲,感覺還是坐在林清音旁邊的胖子看起來靠譜的多。

  林清音自打在這個地方算卦以來對這種眼神看多了,第一次接觸她的人總是因為她外貌和年齡的原因對她抱有懷疑態度。不過沒關係,按照經驗來說, 一般請她算上一卦都會恭恭敬敬叫大師的。

  楊大帥伸手將劉海兒捋到頭上,有些疲憊地問道:“你們是不是什麼都能算?”

  “當然了!”王胖子笑吟吟地說道:“還沒我們小大師算不出來的事呢,不過一般我們這都得排號,看在您是小大師老師的份上給您插個隊,兩千五算一卦,若是遇到災禍需要破解得額外出錢。”

  林清音讚許的看了王胖子一眼,這價格要的一點都沒錯,要不然對不起她那十萬塊錢的學費!

  楊大帥家裡本來就不缺錢,他自己的工資也不少,兩千五百塊錢對他來說掏的十分輕鬆,只是他沒想到林清音算卦要價居然這麼高。

  不過來都來了,不管什麼方法都得試一試,楊大帥實在不想在滿是塵土的房子裡找首飾盒了。等這事了了他再也不想留什麼童年的回憶了,他要趕緊讓父母把這兩套房子都賣掉,對於他來說這兩套房子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

  掏出手機掃了二維碼,楊大帥爽快的轉了二千五百塊錢過去,林清音聽到到賬的聲音後心裡十分舒爽,終於在楊老師這回本了兩千五,不容易啊!

  “楊老師,遇到桃花債了?”林清新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擊中了楊大帥的心口,他眼淚都快下來了:“這應該是史上最冤枉的桃花債了!我就是小學那會剛剛情竇初開有點朦朧的喜歡,頂多拉拉小手,其他的我啥也沒幹過啊!”

  圍觀的人一聽樂壞了,雖然猜到了這小夥子有點倒霉,但沒想到居然是惹上了桃花債,這件事一聽就有意思!

  林清音有些憐憫的看了楊大帥一眼:“你是不是拿了人家的東西?應該還是一個事關姻緣的東西?”

  “對對對對!”楊大帥連連點頭,隨即他回過神來猛地睜大了眼睛:“林清音,你還真的會算卦啊?”

  旁邊一個聽的津津有味的老阿婆不樂意了,拿著拐杖敲了他後背一下:“沒禮貌,要叫小大師。”

  楊大帥這才想起來剛才那位抓“封建迷信”的警察叔叔也是這麼稱呼林清音的,合著林清音在這一片很有名氣啊!

  林清音讓楊大帥伸出手看了看他的手相,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個東西有些邪性,或者是給你這個東西的人有些邪性,她應該不是想簡單的要回東西就算了的……”看著楊大帥,林清音的目光裡包含著同情:“她是不是讓你以身抵債啊?”

  楊大帥汗都下來了,他想起昨天李思雨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裡直發毛:“她說的時候雖然像是開玩笑一樣,不過我看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想起這件事楊大帥愁的頭都要禿了:“她長的不錯家裡也挺有錢,想要結婚的話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啊,幹嘛非逮著我不放呢!我們十多年沒見過面了,小時候也是懵懵懂懂的感情,不至於十好幾年都讓她忘不了吧。”

  王胖子聞言仔細的瞅了瞅楊大帥,認同的點了點頭:“你也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帥那麼一點點,確實不值當的。”

  楊大帥摸了摸自己的臉,總覺得胖子說的話不像是誇獎!

  “你這件事比較複雜!”林清音從口袋裡摸出三枚古錢放在了龜殼裡:“我給你起一卦吧。”

  “好好好!”楊大帥期待的看著林清音手裡金色的烏龜殼:“算算那東西在哪裡,我好找到趕緊還給她,好好的小姑娘怎麼變的這麼嚇人呢!”

  林清音連爻六次,結合著卦相說道:“她送你的東西應該是女人專用的古物,和容貌有關的……”林清音抬頭看著楊大帥:“是一個祖傳的首飾盒嗎?”

  楊大帥激動的直豎大拇指:“林清音你太神了吧!”

  坐在楊大帥斜後面的老太太把拐杖又伸過來了:“要叫小大師!”

  “對對對,小大師!小大師!”楊大帥趕緊改口:“小大師,那個首飾盒是她們家祖傳的嫁妝,小時候她把那首飾盒作為分別禮物送給了我,可我當時壓根就不知道那首飾盒的意義,要不然我肯定不能收。現在她回來要她的首飾盒,可我怎麼也找不到,可她昨晚說了,要是找不到我就得娶她。你說這不是開玩笑嗎!婚姻大事怎麼可能這麼兒戲?再說了,我也有女朋友了,怎麼為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去娶別人呢!”

  林清音從地上站了起來彈了彈粘在腿上的草屑:“走吧,我帶你去找。”

  楊大帥聽到這話幸福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早知道林清音連這個都能算出來,自己就不用翻一個晚上了。

  見林清音要走了,自帶馬扎的大爺大媽和奶奶們都戀戀不捨的站起來:“小大師明天還來嗎?”

  “暫時不來了!”看著這些一直以來都十分擁護自己的大爺大媽們,林清音的笑容十分和善:“今天的事大家也瞧見了,這裡已經成了是非之地。若是在這裡繼續這算下去,來找茬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派出所的人也難辦。以後我只在自己的卦室給大家算卦了。”

  老太太們一聽都急了:“往後都不來了?”想起剛才找來民警抓“封建迷信”的兩個人,大家都氣的牙直癢癢:“就煩這種人,自己沒本事還眼紅別人!小大師對於這種紅眼病您千萬別客氣,就該扎小人詛咒他們。”

  林清音笑了笑,她上輩子也算是摸到了仙家門檻的人,雖然在最後關卡渡劫失敗了,但是到了這樣境界的人已經身具了大氣運,想陷害她的人通常都會自討苦吃。

  就像今天一樣,林清音往那裡一坐連話都不用說,老黃和李康就把自己折騰進了派出所,而且 從他們的氣運來看,這兩人得走個三五年的霉運,喝涼水都塞牙那種,誰讓他們自己心思不正呢。

  林清音看著大家義憤填膺的表情心裡一暖:“雖然以後不能在這算卦了,但是這段時間大家對我的支持和愛護我都看在心裡,往後只要是在場的諸位算卦,我都按照一千元的老價格,終生不變。不過領家人和朋友之類來算卦,可不能享受這個待遇啊!”

  大家聽了都特別開心,李大媽樂呵呵的問道:“小大師能把我們都記住嗎?”

  林清音笑了:“我這個人記憶力特別好,不但能記住你們的人也能記住你們的面相,你們放心就行。”

  楊大帥還等著找東西,林清音不能多和他們寒暄,揮了揮手準備走了。一群人擁著她走到了公園門口,想到以後都不能看到小大師算卦了,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都怪那兩個紅眼病!你說這種連點真本事的都沒有的人怎麼這麼大臉呢?還好意思舉報別人,就該被抓進去,活該!

  看著小大師上了車,李大媽一揮手:“走,去派出所問問那兩個癟三家住哪裡、平時在哪裡算卦,大家都去他們算卦的地方打聽打聽他們幹過啥缺德事,遇到被他們騙過的就請他們去派出所做個筆錄啥的,爭取讓他們在裡面多住幾年!”

  ——

  楊大帥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又一晚上沒睡,現在被太陽一曬就有些睏倦了。趁著王胖子去開車的功夫他到公園門口的星巴克打包了三杯咖啡和一些蛋糕,上車的時候分給林清音和王胖子。

  楊大帥給林清音買的是小女生最喜歡的甜奶油的飲品,林清音嘗了一口開心的把眼睛彎了起來,她還真的就喜歡這種甜兮兮的東西。

  王胖子回頭看了一眼一口飲品一口蛋糕的林清音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大師算卦的時候看著特別高冷,也就是吃東西和學習的時候看著才像小孩子,滿臉都是開心的表情,讓人看著也跟著舒坦。

  “小大師,我們往哪走?”

  楊大帥剛要把嘴裡的咖啡咽下去指路,就見林清音頭也不抬一邊吃蛋糕一邊說道:“先朝東走,直著走兩個路口後往左拐,繼續走三個路口往右拐就到了。”

  楊大帥看林清音險些把嘴裡的咖啡都噴出來:“小大師,你連我家老房子在哪兒都能算出來啊?你也沒掐沒算啊,到底是咋看出來的呀?”

  林清音看在盒子裡琳琅滿目的蛋糕的份上好心的給他解釋了一句:“你眉心裡沾染了一絲桃紅色的晦氣,這晦氣和你的桃花債有關,算一算來源就知道你那東西藏哪兒了。”

  楊大帥雖然知道了林清音算卦很靈驗,但是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她震驚到,這種水平都超越那些“半仙”了吧。

  在見識了林清音的算卦水平後,楊大帥對她幫自己找回首飾盒的事簡直信心十足,緊繃了一晚上的心臟也放鬆了不少,也有心思和她閒聊了:“小大師,你說你算卦這麼厲害還補什麼英語啊?以後開個什麼風水公司肯定賺的手軟!”

  林清音可算找到知己了:“我也這麼覺得!你說我又不給老外算卦,學這玩意幹什麼!說起來都是高考惹的禍,其次是敗在了疏忽上,我以為你們新東方和那個做飯的新東方是一家呢,我想著學英語的同時也能嘗到那些大廚做的菜也挺好的所以才來的。”

  看著林清音的憤憤不平的表情,楊大帥頓時悟了:您那是為了學英語嗎?純粹是為了吃飯來的吧!

  不過楊大帥沒想到現在算卦對學歷要求也這麼高,居然還得參加高考!想到林清音那慘不忍睹的英語水平,楊大帥實在是為她發愁:“你平時考試的時候英語挺拖後腿的吧?”

  “還行吧,其他的算起來都容易,主要是作文算出題目來還得是找人寫。”林清音有些鬱悶的皺起了眉頭:“以前我都是背參考書的作文的,後來被我們英語老師發現了就不讓了。”

  想到昨天林清音讓自己寫的關於夢想的英語小作文,他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昨天你讓我寫的小作文是幹什麼用的?”

  “哦,那個啊……”林清音吃了口蛋糕:“後天學校要月考,那是我算出來的英語作文題目!”

  楊大帥:“…………”

  看著一臉懵逼的楊大帥,林清音有些不捨的將盒子裡看起來最不漂亮的一塊蛋糕分給了他:“楊老師,今天我幫你解決這個情債,回頭我英語作文就麻煩你了!”

  楊大帥第一次聽到“算題目”這麼騷的操作:“那你英語考試能得多少分啊?”

  林清音驕傲的昂起了胸膛:“每次都是滿分!”

  楊大帥是真的相信林清音算卦的實力了,就她那個破水平能在高中英語考試中得滿分,絕對是算的太準了。

  ——

  幾個路口的距離並不算特別遠,說著話的功夫就到了。林清音卡著時間把最後一口蛋糕放進嘴裡,拿紙巾擦了擦嘴角沾著的巧克力碎片:“就在這停吧。”

  楊大帥對算卦看風水這方面的印象都來源於影視劇,總覺得林清音應該手裡拿個羅盤一邊看一邊找方位才對。可現實是林清音手裡端著星巴克的紙杯,十分悠哉的就找到了他住的樓。

  抬起頭來往上看了兩眼,林清音說道:“走吧,去三樓。”

  楊大帥已經從震驚到習以為常了,他感覺這世上好像就沒有林清音算不出來的事。可是走到三樓,楊大帥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見林清音停在了對門的門口。

  “小大師,我家在這裡。”

  林清音回頭看著他說道:“可東西卻在這裡。”

  對面是李思雨家的舊宅,當年他們一家搬走的時候他還進去看過,裡面的傢具東西有的賣了有的送給了親朋好友,光突突的只剩下一個空房子。直到楊大帥一家搬走的時候,對門還沒有搬進來新住戶。

  想起昨晚李思雨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幕,楊大帥不知為何心裡覺得有些發麻,就連這種從小看習慣了的老舊房門都看著有些害怕了。

  “小大師,那李思雨是不是鬼呀?”楊大帥小聲的和林清音嘀咕:“她給我的感覺怪怪的,不像是正常人。”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順著林清音的眼神,楊大帥扭頭看向對面的門,登時抖的和篩子一樣:“你說她在裡面?”

  林清音沒有說話,而是伸手蓋住了鎖眼的位置,王胖子還沒看清楚林清音的動作呢,就見那有些掉色的老舊房門被她推開了。

  楊大帥“嗷”的一聲躥到了王胖子的背上,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簡直要嚇暈過去。也幸虧楊大帥身材標準,王胖子還能負擔起他的重量,要是再來一個和王胖子一樣體重的人,估計倆人得一起從樓梯上滾下去。

  眼看著林清音已經走進去了,王胖子把楊大帥從自己的背上給拽了下來,半拖半拽著進了屋。

  楊大帥像一只要被宰割的小綿羊似的,緊緊的摟著王胖子的大粗胖胳膊不撒手。王胖子煩的夠嗆,一邊推他一邊絮叨:“我和你說這個可不在服務內的啊,你得額外給錢。”

  “給給給!”楊大帥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只要你別推開我就行。”

  進門看到的就是客廳,只是客廳空盪蕩的和十多年前剛搬走的時候一樣什麼都沒有。林清音也沒有停留,直接朝南邊第二個房間走去,楊大帥頓時哆嗦的更厲害了,那是李思雨的房間。

  老房子的房門都沒有鎖,林清音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和客廳的空曠相比,這個房間就像是沒有人離開一樣,粉紅色的公主床,帶著卡通圖案的衣櫃還有白色的書桌。

  只是粉紅的公主床上躺著一個女人,而白色的書桌上則擺著一個大紅色的首飾盒子,正對著床上的女人。

  抱著王胖子胳膊的楊大帥險些昏厥過去:“床上躺著的那人就是李思雨。”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2 PM

第48章

  看到這一幕, 別說是楊大帥了,就連去過墳地的王胖子都有些顫抖。幸好這是大白天, 要是半夜他估計都得嚇暈過去。

  林清音看到屋裡的情況倒是面色如常, 她直接推開了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王胖子和楊大帥走進了房間裡。

  熟睡的李思雨比起昨晚的光彩照人來臉色有些暗淡慘白,人看起來也多了一些憔悴。林清音低頭看了看她, 又將目光轉向桌子上的那個首飾盒。

  首飾盒是大紅色的, 雖然已經傳了上百年但看起來依然艷麗如新。盒子上面布滿了浮雕的花卉,蓋子還鑲嵌了金銀絲紋飾, 看起來十分精緻。不過這種精緻在林清音眼裡都是浮雲,她看的是隱藏在花卉圖案中的陣法。

  王胖子見林清音絲毫沒有害怕的神情, 他那顆被楊大帥帶的有些發慌的心臟也慢慢的沉穩了下來, 也有閒心思吐槽楊大帥了。

  “那個首飾盒一看就很值錢, 你也真敢要啊!”

  楊大帥想起這件事就後悔,他壓低聲音說道:“那時候才十一二歲我懂個屁啊,壓根就沒有值錢不值錢的概念。說實話當時那玩意在我眼裡還不如一箱小浣熊乾脆面來的實在呢。”

  王胖子險些笑噴了出來:“要是送你方便麵, 你吃完了就把人家姑娘給忘了,你看送這個首飾盒就沒這種擔憂了, 你能記她一輩子!”

  楊大帥差點沒哭了,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事他還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林清音似乎看明白了首飾盒上的機關,只見她懸空抓了一下, 楊大帥猛地覺得自己眉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扯出來一樣,疼的他“哎呦”一下捂住了腦門。

  “好像什麼東西被拽出來一樣,好疼。”

  王胖子雖然看不見人的氣運,不過他現在十分有見識, 一猜就能猜中個八九不離十:“之前小大師不是說你沾染上了淡粉色的晦氣,剛才肯定是幫你把晦氣給拔了。”

  楊大帥摸了摸腦門,好像真的感覺比之前清明了許多,登時就樂了出來:“小大師可真是神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楊大帥的聲音有些大了點,床上的李思雨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清音先是一愣,然後猛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屋裡居然多了三個人,除了兩個陌生人以外還有她日思夜想的楊大帥。

  李思雨看到楊大師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頓時臉色有些難看:“楊大帥,你帶著外人闖到我家裡來是什麼意思?”

  看著李思雨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楊大帥反而松了口氣,能呼吸就說明還是人,是人的話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李思雨你是什麼意思?你跑來問我要首飾盒,我還為此連覺都沒睡足足找了一個晚上,結果你倒好,早就不聲不響的把首飾盒給拿回來了,你這麼逗我有意思嗎?”

  對於李思雨能進自己家門拿東西的事,楊大帥並不意外。兩家的陽台都是半封閉的,也就半人高,踩著凳子就能翻過去。小時候他們找對方玩的時候懶的敲門都是從陽台上翻來翻去的,家長們對此都習以為常了。

  “我是什麼意思?”李思雨冷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直接朝楊大帥走了過來:“當時我離開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說只喜歡我一個人,長大了就來找我和我結婚,結果呢?你把送你的定情信物就這麼不重視的丟在了沙發底下,還一直不斷的交女朋友,你壓根就把我忘到了腦後。”

  “那不是丟,是藏!”楊大帥下意識被自己辯解了一句:“我不敢讓我媽看到,東藏西藏的天天換地方,結果後來換的我自己都找不到了。”

  王胖子在旁邊聽的直翻白眼,拿胳膊撞了撞楊大帥的腹部,小聲的提醒他:“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交女朋友的事。”

  “我交女朋友怎麼了?我二十多歲的人了談個戀愛難道不是正常的嗎?”楊大帥火氣也上來了,對李思雨也沒了好臉色:“昨天我給你面子沒好意思直說,李思雨你是不是偏執狂啊!我承認,我小學的時候確實挺喜歡你的,可那種小孩子的喜歡別說十年了,就連半年都維持不到,你現在跑來讓我履行當年的話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李思雨的眼神閃過一絲恨意和不甘:“連半年都維持不到?我搬家半年你就喜歡別人了?你還真是薄情啊!”

  楊大帥被李思雨偏移的關注重點直接整的都沒脾氣了:“我說大姐,兩口子還有離婚的,咱倆連戀愛都沒談過,你哪兒來的自信覺的我會情比金堅一輩子都忘不了你?說實話咱們小時候玩的小夥伴也不少,搬家的搬家轉學的轉學,現在一大半我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我一見到你就能叫出你的名字已經算是對的起小時候咱倆當鄰居當同桌的情分了。”

  李思雨猛的變了臉:“你收了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人,想悔婚除非我死!”

  楊大帥氣的險些厥過去,就在這時李思雨忽然朝楊大帥撲了過去,楊大帥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眼看著人就要砸到自己懷裡了,就見李思雨忽然被拽的往後一個踉蹌。

  林清音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李思雨的身後,抓著她的衣服往後一丟,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頓時林清音的形象在楊大帥心中足有兩米六高!

  摸了摸嚇的撲通撲通的小心臟,楊大帥對林清音的崇拜更深了一層:“小大師不但算卦準,這力氣也挺大的,王霸之氣撲面而來,要不是我有女朋友了我非得愛上她不可。”

  “這首飾盒是你家祖傳的?”林清音拿起那個大紅的首飾盒走到了李思雨面前:“顏色艷成這個樣子,你們家用血澆灌了好幾代吧?”

  這句話說出來不僅李思雨的臉色有些難看,就連剛恢復正常心跳速度的楊大帥都有些聲音顫抖了:“拿血澆灌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拿手指描繪著首飾盒上的陣法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上面有一個合歡陣法,只是不知道雕刻的人是不是陣法學的不精,這個陣法比起正宗的合歡陣法來連皮毛都算不上。”

  王胖子聞言忍不住打量了李思雨一番,合歡這兩個字聽起來就讓人浮想聯翩,可李思雨當年送給楊大帥這個首飾盒的時候也就十一二歲,這姑娘是不是太早熟了點?

  “這個陣法有很多詭異的地方,不但起不到雙修互補的作用,反而偏向於采陽補陰,

  被采補的陽氣通過陣法全都被吸進了這個首飾盒裡被煉化。再加上這東西被女人一代代的用鮮血供奉,陰氣足的有些邪性了,一旦成為了它的主人,便會被它的陰氣所侵擾,導致性格大變,時間久了還會被控制思維。”

  楊大帥聞言小臉有些發白:“是怎麼用鮮血供奉的?”

  “非常簡單,只要用鮮血塗抹到這個首飾匣子上就可以了。”林清音將盒子遞到了楊大帥面前:“你家的大門才十來年的功夫都掉漆褪色了,可這東西至少有一百多年了,你看看這顏色怎麼樣?”

  特別的紅,楊大帥一直覺得這首飾盒子紅的像血一樣艷,卻沒想過這東西真的被鮮血塗抹過。一想到當年他剛和李思雨分開的時候還抱著這個盒子睡過兩晚上,他就絕望的想哭。

  這TMD也太噁心了!

  王胖子體會不到楊大帥的心理陰影,他還好奇的湊過來近距離打量了一番:“小大師,既然這東西這麼邪性,她們家怎麼還代代往下傳呢?”

  “你頭腦清明自然能發現這個東西的害處,可這盒子的主人早就被陰氣影響了思維,不但不會覺得這東西邪性,反而認為是無比靈驗的寶物。”

  楊大帥嚇的吞了吞口水,心裡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小大師,你說的靈驗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朝李思雨一指:“這麼說吧,只要你不小心在這上面沾上一點血,這盒子上的陰氣就會順勢纏繞到你的身上,此生你便不會再喜歡別的的女人,滿心滿眼裡都是她。我估計她也是這麼打算,所以在昨夜子時的時候剛用鮮血祭拜過這個盒子。”

  楊大帥想到昨晚自己在翻箱倒櫃的找這個東西的時候,隔壁的李思雨在放血擦盒子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我說李思雨,你有這個本事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怎麼就非得認準了我呢?”

  李思雨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裡面滿滿的都是迷戀:“大帥,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生。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別人。”

  楊大帥覺得和李思雨實在是說不通,他覺得李思雨也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忘不了當初那種情竇初開時心裡發甜的感覺。她的回憶和偏執把這種甜蜜和美好放大了,讓她除了記憶裡的楊大帥以外再也無法接受別人的喜歡,因為現實中的愛情都不如被她美化過的初戀那麼純粹和美好。

  楊大帥放棄了李思雨的溝通,求救的看著林清音:“小大師,現在要怎麼辦啊?”

  林清音伸手將從包裡取出幾枚石頭隨意往身邊一拋,設了個隔絕陣法,免得一會盒子裡散髮出來的陰氣侵蝕他們的神志和身體。

  看到林清音要毀掉盒子上的陣法,躺在床上的李思雨奮力的想阻止。只是她被林清音扔到床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地方,她渾身發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就連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清音的手指在盒子上的花紋上游走,然後看似輕輕往下一劃……

  李思雨覺得身體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撕裂了一樣,每個毛孔都透著疼痛。而最讓她驚慌的事,她覺得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飛速的流逝,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她心裡發慌。

  “砰”的一聲巨響,一股黑色的風猛地從盒子裡鑽了出來,瘋狂的圍著林清音打轉,似乎想撕裂這個毀了它好事的人。

  林清音看著已經生出了些許靈智的陰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古錢往出一彈,只見古錢從黑風中穿過,生生的把黑色的風撕成了兩截。黑色的風似乎受到了重創一般,掙扎的更猛烈了,只是它不敢在進攻林清音,而是試圖從這個地方逃走。

  楊大帥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簡直被這突破三觀的事驚呆了:“不是說沒有封建迷信的事嗎?”

  王胖子抱著胳膊呵呵的看著他:“你思維怎麼這麼狹隘呢?剛才小大師都說了這是陣法,陣法也是一種科學,懂不?再說了,就算是封建迷信怎麼了,你不封建迷信你來我們小大師這算什麼卦!”

  楊大帥無力反駁,你們本事大,你們說啥都對!

  別看林清音設的陣法只用了幾塊石頭,但這看似簡陋的陣法卻讓黑風束手無策。楊大帥目瞪口呆的看著被扯成兩截的黑風一下又一下的想往李思雨的方向衝,可每次都被看不見的墻給擋住了。就在這一次又一次撞擊的過程中,黑色的風變的越來越小,看起來越來越無力。

  林清音踏出陣法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溫暖的陽光灑進了室內,僅剩下淡淡黑霧的陰氣在陽光下無力掙扎,漸漸消散在空氣裡。

  而那個傳了幾代人的大紅色首飾盒上的顏色飛快的褪去,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變成了斑駁的粉白色,原本精緻的雕花一塊塊的往下掉漆,鋥亮的黃色鎖扣生滿了銅繡。

  林清音將去掉陰氣的首飾盒丟到床上,伸手往李思雨身上一拍,原本渾身發軟的李思雨漸漸的恢復了力氣。沒有了陰氣操控,她的神智恢復了一些清明,只是這麼多年的執念支使著她,讓她多少還是有些不甘。

  “楊大帥,我真的很喜歡你!”

  楊大帥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對不起,我真的對你沒感覺。”

  林清音有些憐憫的看著李思雨:“你還執迷不悟嗎?你想想你的外公、想想你的爸爸,他們有一個活過四十歲的嗎?你想想他們死時的年紀,你再想想你的外婆和媽媽癲狂偏執的樣子,你希望你和楊大帥以後也變成那樣嗎?”

  李思雨怔怔的看著林清音,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林清音沒好氣的彈掉沾染在手上的陰氣,站在窗口任由陽光灑遍自己的全身:“你應該慶幸你離開這個盒子的時候年歲還小,也應該慶幸楊大帥沒有長年累月的把這個東西帶在身邊,否則你倆都得被毀了。”

  事情解決了,屋裡殘餘的一絲絲陰氣也在陽光的照射下消散,林清音朝楊大帥揚了揚手機:“楊老師,事情解決了,該付錢了。”

  掏出手機準備轉賬的楊大帥看著笑容燦爛的林清音十分不解,小大師怎麼看起來這麼高興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2 PM

第49章

  林清音將銀行卡遞了過去, 眉開眼笑地說道:“十萬塊。”

  楊大帥痛快的把錢轉了過去,這個價格對於他來說並不算貴, 要不是林清音出手, 只怕今晚上他就得被這帶著邪法的首飾盒子影響心神,以後也會像李思雨的爸爸和外公一樣, 不到四十歲就斷送了性命。

  印象裡李思雨的爸爸身材高大, 人也長的十分俊朗,經常帶著他們那群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玩, 曾經住在這一片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他。楊大帥怎麼也想不到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沒就沒了。

  看著坐在床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李思雨,楊大帥忍不住問道:“叔叔真的已經去世了?”

  李思雨聽到這個問題心裡一陣刺痛, 有些難過的點了點頭:“我爸在我十四歲那年突然生病了, 醫院查不出病因, 只說他的各種器官突然急速衰竭,無論醫院怎麼搶救怎麼治療都看不出效果。僅僅一個月的功夫,我爸就從一百六十多斤瘦到了九十斤, 渾身上下一點肉都沒有隻剩下骨頭了,然後他就沒了。”看了林清音一眼, 李思雨緩緩的說道:“他去世的時候還沒過四十歲生日。”

  楊大帥十分惋惜的嘆了口氣,挺好的一個人,可惜遇到了李思雨的媽媽。

  “我一直以為我爸是得了什麼查不出來的病才去世的, 沒想到是被這盒子奪去了陽氣。”李思雨怔怔的看著那個一代代傳下來的首飾盒子,心裡五味雜陳:“大帥,我確實打算今晚將你的血抹在這個盒子上,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但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做會害了你。”

  看著楊大帥默不作聲,李思雨忍不住追問道:“如果我不用這個盒子,就以老鄰居老同學的身份和你重逢,我會不會還有機會?”

  楊大帥嘆了口氣,鄭重地又說了一遍:“李思雨,請你聽清楚,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另外,我不知道你們家的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個盒子的邪性,不過這個答案對我並不重要,你應該讓你的媽媽去你爸的墳上解釋給他聽。”

  看著李思雨和她爸爸相似的大眼睛,楊大帥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李思雨,如果沒有這個盒子,你覺得你爸和你媽會相愛嗎?”

  李思雨啞口無言,她媽媽從不提她和爸爸戀愛時的事。但她知道,若是真心相愛,她的媽媽絕對不會動用那個首飾盒。

  看著李思雨說不出來話的樣子,楊大帥嗤笑了一聲,跟在林清音後面離開了李思雨的家。

  送走了林清音後,楊大帥按照樓下張貼的小廣告上的號碼打通了中介的電話。沒五分鐘中介公司的人就來了,楊大帥簽了售房委託協議後將房門鑰匙交給他:“幫我找個家政公司把裡面的東西都扔掉後再打掃一遍,費用從房款裡出。”

  “都丟掉嗎?”中介公司的人有些驚愕的問道。

  楊大帥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對,一件都別留。”

  他再也不想留什麼狗屁的童年回憶了!都是噩夢!

  ——

  從李思雨家出來已經中午了,林清音將學費賺回來以後神清氣爽的,特別大方的請王胖子吃了一頓午飯,順便提前支付給了他一年的房租。

  王胖子已經和林清音混的很熟了,他也摸清楚了林清音的脾氣。小大師摳的時候是真摳,但是該出的錢她一分也不吝嗇。

  王胖子別看算卦不行,但是處理雜事確實一等一的強。林清音不到年齡,他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註冊了一家文化傳播公司,應付突擊檢查的時候用。

  工作室裡面有兩個房間,一間作為林清音的卦室,一間是王胖子的辦公室。隨著林清音的名氣越來越大,來預約的人也越來越多,單靠手機記錄很容易遺漏,所以王胖子買了一個套新電腦放到了辦公室裡,正兒八經的做了預約記錄。

  王胖子的辦公室倒是好說,擺上一套辦公桌椅,再擺上一個三人的皮沙發和紅木茶几就成了。但他不知道算卦應該擺什麼樣的桌子,因此沒敢瞎布置,趁著今天林清音來了,趕緊請小大師安排。

  林清音看著墻上掛著王胖子花的五千塊錢請來的“算卦”那兩個字,有些嫌棄的皺了下眉頭:“這人寫的真不如我寫的好。”

  王胖子之前就聽林清音吐槽過這件事,他笑呵呵的問道:“要不我買回來筆墨紙硯小大師親自寫幾個字吧。”

  “算了吧,我要是寫了這五千塊錢不白花了,再說了買筆買墨的不得花錢嘛!”得靠自己掙錢買玉修煉的小大師現在非常的接地氣,想當年她當掌門的時候都沒為門派操這麼多的心。

  說到底都是窮鬧的!

  王胖子已經習慣了林清音時不時的摳一回,十分自然的轉移了話題:“小大師,今天您先在隔壁的辦公室算卦。這個卦室您看怎麼要怎麼布置,回頭等我全都弄好了你再搬過來。”

  林清音看了眼空盪蕩的房間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上輩子自己鑽研數術時呆的竹屋來。

  “有在屋裡種的竹子嗎?”

  王胖子略微一沉吟立馬說道:“有那種大的盆栽竹子,就是不知道小大師要怎麼品種長多高的?”

  林清音說道:“一人多高,要十八盆,等買來了告訴我一聲,我自己來擺。”

  王胖子一聽就知道這是要布陣法了,只是不知道小大師會在卦室擺什麼樣的陣法。

  “除了盆栽的竹子以外還需要什麼嗎?桌椅、沙發之類的小大師要什麼樣式的?

  林清音想了想說道:“要竹桌和竹凳,不比太高,喝茶用的就可以。其他的我自己準備,你就甭管了。”

  林清音下午算了七卦,收的錢都轉給了王胖子,讓他置辦需要的東西。王胖子辦事非常速度,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買了十八盆茂盛的竹子回來。這一盆竹子得有幾十斤重,林清音也不用別人幫忙,一個人將花盆挪來挪去的。

  竹子陰氣重,不過這個屋子朝南又是在整棟樓最西邊的位置,屬於火位,正好和竹子的陰氣互相中和。再加上林清音擺的陣法暗合五行八卦之意,完美的讓房間裡的陰陽二氣達到平衡的狀態。

  王胖子趁著林清音在屋裡忙活的功夫,趕緊下樓把買好的竹制的桌子板凳給搬上來,除此之外還有筆架、書案和文房四寶,這幾樣是他自己出錢買送給林清音的。

  一樣一樣的把東西搬上來,王胖子拿胳膊抹了把頭上的汗想讓林清音出來看看。可一推開卦室的門,王胖子頓時愣住了,怎麼屋裡變成了一片竹海?

  順著石頭鋪成的小路往裡走,兩邊是一片片望不到邊的竹海,和暖的陽光和碧綠的竹子交錯在一起,讓人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沉穩下來,恣意的享受這一片城市難以見到的寧靜。

  王胖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直到他身上的汗消了、呼吸平穩下來才看到甬道的盡頭。王胖子最近跟著林清音也學陣法,雖然他還不能布陣但也涉獵了一些皮毛,知道這個陣法是和人的心境有關,若是此時自己著急跑過去,只怕盡頭會再一次消失。

  欣賞著難得的景色,王胖子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原以為會看到林清音會在竹林深處打坐,結果走過去一看,小大師居然在聽英語。

  王胖子:“…………”

  感覺自己好像是走錯了片場。

  盤腿坐在林清音的對面,王胖子十分服氣的豎起了大拇指:“小大師,您這個陣法真絕了,可以和黃老邪的桃花島媲美了。咱以後這屋就擺這個陣法了?”

  林清音搖了搖頭:“我的名氣已經一天比一天的大了,沒有必要再那麼招搖,這個是我自己擺著玩的,等算卦的時候我會換一種陣法。”說著林清音站了起來往竹林裡走去,片刻後,王胖子覺得眼前一花,等再一看發現自己坐在房間的正中間,四周是錯落有致的竹子。

  雖然從視覺效果上盆栽似乎變成了真的竹子一般,但是見過剛才那一片震撼人心的竹海,再看這一簇簇的小竹林就覺得太寡淡了一些。

  王胖子把自己買回來的東西一樣樣搬進來按照林清音說的位置放好。為了和桌椅配套,王胖子買的茶具都買的是竹子的,沒想到和環境正好相合。

  王胖子把茶具都洗的乾乾淨淨,煮水泡了茶先給林清音倒了一杯:“小大師,下次算卦還是在星期天的上午?”

  林清音摸著龜殼沉吟了片刻:“除了按照順序叫十個提前預約的人以外,你這週會遇到兩個想算卦的人,到那天你把他們也叫來。”

  王胖子聽的一頭霧水的,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聽小大師的安排一準沒錯。

  ——

  國慶浪了三天,林清音還沒掙夠錢就又得回學校上課了。

  放假回來老師只領著復習了一天便要月考了,高二的月考不和高一似的在自己班裡考試就行。學校會根據上一次的考試成績排考場,單人單桌不說,還得和高三的同學交叉考試。也就是說一個高二學生的前、後、左、右四個位置都是高三的學生,同年級的都在斜著的位置,偷偷的傳紙條之類的就甭想了,頂多能傳遞個欲哭無淚的眼神。

  開學考試沒有公布排名,所以學校用的是上學期期末考試的名次排的座位。林清音上學期末成績位於班級的中游,可在整個級部來說卻處於中下游的位置,因此林清音被分到了第八考場。

  雖然是普普通通的月考,但是清音爸爸媽媽都有些緊張。清音爸爸特意一大早起來包了餛飩,用大骨頭熬的清湯煮了一鍋,裝了滿滿兩個保溫桶送到了學校的宿舍樓。正想著打電話讓林清音下來拿呢,就見女兒站在宿舍樓門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林旭趕緊把保溫桶遞了過去:“今天你考試,我特意煮的餛飩給你送來。”

  林清音把保溫桶接了過來,笑著說道:“你知道我的能耐,我算到爸爸會送吃的過來。”

  林旭一聽也來了興致,笑呵呵地問道:“那你算算我送的是什麼?”

  林旭用來裝餛飩的保溫桶用的是自家小超市賣的最貴的那種,一個就要一百多塊錢,保溫效果好不說,味道一點都散不出來。

  原以為林清音會掐指頭算一算,誰知她連眼睛都沒眨就直接說道:“豬骨湯餛飩。剛才你問了這個問題後,我心思一動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所以肯定沒錯。”

  林旭朝林清音豎了個拇指:“你這能耐真是絕了。好了,我不和你說了,你趕緊吃了餛飩去考試,可千萬不要緊張啊。”

  林清音十分自信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可是學霸!”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3 PM

第50章

  看到林清音自信滿滿的樣子, 林旭也很放心,自家的女兒可是中考狀元, 雖然上學期有些波動, 但是只要她調整好心態,肯定沒問題。

  林清音提著保溫桶回到宿舍, 張思淼早就乖乖的在餐廳擺好了碗勺站在宿舍門口翹首以盼的等著了。看到林清音提著兩個保溫桶出了電梯, 張思淼趕緊迎過去接了過來一個,沉甸甸的桶讓她的手腕一沉好懸沒拎住。

  “叔叔這是裝了多少餛飩啊?我們能吃的完嗎?”

  林清音笑了:“能吃的完……嗎?淼淼, 我看你還是不了解我的實力啊!”

  林旭包的餛飩買了最好的精肉,自己用刀剁的細細的, 包的時候放一些肉餡再一個鮮蝦仁最後往上捏一點蔥末, 用豬大骨熬出來的高湯一煮簡直鮮的撲鼻。

  林清音吃了一個餛飩簡直幸福的要哭了, 她不明白明明是生活在一起的兩口子,爸爸做的東西就這麼好吃,怎麼她媽做的飯簡直像是要謀財害命似的。

  張思淼一直以來胃口不大吃東西也慢, 不過最近一日三餐都和林清音在一起吃飯,不知不覺被她帶大了胃口。原本這麼大的餛飩她也就能吃五六個, 可今早愣是吃了一大碗還戀戀不捨的又盛了一勺。

  “真的是太好吃了!”張思淼小臉吃的鼓鼓的,讚不絕口的誇獎:“清音,你爸爸包的餛飩比大廚包的還好吃, 這蝦仁都是鮮蝦剝出來的吧,太鮮了!”

  林清音壓根就沒空說話,等張思淼拿著手帕擦嘴角的時候發現林清音已經把剩下的餛飩都吃光了。

  張思淼:“…………”

  小大師,你長的這麼瘦你的飯都吃哪兒去了啊!!!

  ——

  吃完早飯, 兩人背著書包來到教學樓,張思淼學習成績一直不錯被排到第一考場,而林清音則在第八考場。

  一進考場,林清音就發現了好幾個眼熟的面孔,都是曾經欺凌過她的同班同學。他們看到林清音習慣性的露出個嘲諷的笑容,剛想張嘴可想起之前遇到的倒霉事一個個的又趕緊把嘴閉上了。

  開學初那陣子,學校高二高三的學生接二連三出事,各種倒霉事層出不窮。後來學校論壇上也不知誰發的帖子,說這些倒霉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喜歡欺凌同學,肯定是遭報應了。

  一開始很多人都不服氣,還上論壇去撕了幾回,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們做的事一件件的總結出來了,任誰看了都說一句活該。其中有幾個喜歡人身攻擊的喊冤,說自己頂多算是嘴賤,又沒動手也沒打人的怎麼也算欺凌了呢,總結帝一句“惡語傷人六月寒”,讓他們徹底閉了嘴。

  林清音抱著胳膊一個個的看過去,那幾個學生被林清音看的又憋屈又氣悶。可是老一班的學生都暗地裡傳林清音有些邪性,還說學校的倒霉事就是從他們班裡蔓延出去的。直到現在平時欺負林清音最厲害的那幾個還在醫院躺著呢,他們實在是沒有膽子去驗證下這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林清音大大方方的從他們中間走過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筆袋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習慣性的掏出了自己的龜殼。龜殼裡因為為林清音扛了一部分雷劫的原因損傷很重,林清音現在沒辦法將它放回識海里休養,只能將體內的靈氣一點點渡給它。

  離考試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了,高二高三的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都進了教室。坐在林清音左邊的高三女生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坐下以後先發了會呆,然後將書包拽出來伸手進去摸了半天什麼卻都沒掏出來,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打開書包往裡看了一眼,隨即懊惱的捶了下桌子。

  林清音扭頭看了她一眼,從自己的筆袋裡找出拿了筆和尺子放到了她的桌上。隔壁女生順著林清音的手看了過來,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謝謝你,要不然我還得去我朋友的考場借。”

  “沒事。”林清音笑了笑:“考試的時候需要什麼你從我筆袋裡拿就行,不用客氣。”

  看到林清音這一笑,高三女生感覺心頭的煩悶似乎淡了些許,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巧克力放到林清音的桌子上:“請你吃巧克力!我叫尚伊,高三二班的。”

  林清音將龜殼放到桌上,撥開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堅果和巧克力的濃香混合在一起,口味豐富又飽滿。

  真好吃!

  林清音嘴角開心的翹了起來:“我叫林清音,高二一班的。”

  兩人都不是善談的人,商伊明顯的又有心事,說了兩句話就心不在焉的開始走神。林清音連著吃了兩塊巧克力後,用食指敲了敲商伊的桌子。

  商伊回過神來:“嗯?有什麼事嗎?”

  林清音遞過去一張紙:“寫一個字吧?”

  商伊不太明白林清音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病”字。林清音打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說道:“你的巧克力很好吃,我送你一卦,免得你心神不寧。”

  看著商伊一臉懵逼的表情,林清音說道:“看你父母宮日月角的位置有青色,太陰宮又比別處暗淡一些,應該是你母親生病了吧?”

  林清音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是語氣卻是帶著肯定,甚至沒等商伊回覆就繼續說道:“剛才你寫了一個病字,從字上來看主人安穩端坐上方,下面內宅無憂,這代表著你家裡不會發生大事。丙字在天干中又屬火,逢土日便可泄其氣,你母親再有十天便能好的差不多了。”

  商伊怔怔的看著林清音片刻後才回過神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急迫:“你說的是真的?”

  林清音從桌上拿起一塊巧克力放回商伊的手裡,安撫她道:“病在肺部,雖有凶險,但並無大礙。”

  商伊覺得自己這幾天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瞬間安穩了下來。

  前些日子商伊的媽媽得了肺炎,原本也沒當回事,結果住了幾天院後病情忽然凶險起來,甚至還進了重症監護室。雖然現在沒有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但是前天的時候商伊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和自己媽媽同樣病症的老頭病情突然惡化,才一天功夫就沒了。

  這件事擊垮了商伊,她很怕自己媽媽也會被大夫蓋上白布推出來。原本她是想在醫院一直等到媽媽好轉再回學校上課的。可是家人覺得她在醫院也幫不上忙,反而還得擔心她的身體和學業。再說了重症監護室也進不去人,還不如回學校上課,他們也能跟著少操一份心。

  商伊從不喜歡把家裡的事在學校裡說,所以這幾天她一直把這事悶在心裡,連她的好朋友都不知道。可這種事越悶在心裡越難受,在她都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突然被林清音這番話給穩住了心神。

  商伊看著林清音笑,笑著笑著眼圈就紅了:“是真的嗎?我媽真的會沒事?”

  “當然了,我算卦很靈的。”林清音把巧克力從她手心裡拿出來剝開塞進她的嘴裡:“吃糖吧,吃的嘴裡甜甜的心情就會放鬆下來。”

  商伊見已經有同學扭頭詫異的看著自己,趕緊低頭把眼淚擦了,冷靜下來回想起林清音說的話覺得心裡特別踏實。在她什麼都沒說的情況下,林清音就全都算的明明白白的,所以她肯定說的都是真的,過幾天她媽媽身體就會康復了。

  正在商伊笑著擦眼淚的時候,監考老師進來催促著學生把學習資料放到講台上。林清音除了筆袋以外什麼都沒帶,商伊就更不用說了,直接背了個空書包來的,連筆袋都沒有。

  藉著屋裡鬧哄哄的機會,商伊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把糖果塞到了林清音的手裡,眼睛亮亮的看著她:“謝謝你。”

  林清音覺得商伊喜歡在口袋裡裝糖的習慣可真好,是個招人喜歡的姑娘!

  ——

  教室恢復了安靜,兩名監考老師分別發高二和高三的試卷。李彥宇看到坐在教室正中間的林清音時後十分無奈,他這是什麼命啊,怎麼每次監考都能看到這個讓人頭疼的祖宗!

  因為高二高三混合考試,所以英語聽力題需要戴耳機來聽。林清音自認為也背了大半本字典了,可以試著做做題看看。

  英語試卷髮下來以後林清音沒有馬上做題,李彥宇還十分驚訝的看了林清音一眼。很快高二的聽力考試了,李彥宇也拿了個耳機戴在了頭上,他留意到林清音的神情,似乎這祖宗在聽錄音做聽力題?

  老天開眼啊,小大師終於不用靠算卦來做試卷了!

  林清音認真的聽著耳機裡的聽力,第一道題聽懂了,她開心的把答案寫在了試卷上;第二道題有點不確定,第三道題有點沒聽清,第四道這是什麼玩意……

  林清音越聽越鬱悶,乾脆把耳機摘下來丟到一邊,唉聲嘆氣的憑直覺選答案。其實她也想靠自己掌握的知識來做題,可惜實力不允許啊!

  李彥宇看著眼前這一幕欲哭無淚,就知道對小大師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

  英語試卷是最讓林清音為難的試卷了,其他的對她來說已經十分輕鬆,數學、物理、化學已經全都跟上了進度,不僅上課老師講的她都能聽得懂,回到宿舍以後也會拿出姜維給她買的那一厚摞練習冊做上面的題。

  林清音做題並不是題海戰術,同類型的題她只做一道,只要明白這種題型的做法她便不會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而是轉做別的類型的題。因此一本練習冊到她手裡,頂多寫十分之一的題,剩下的全都空著。

  自打張思淼發現林清音這個習慣以後都懶得出去買習題集了,林清音剩下的那些題就夠她做的了。

  月考只考兩天,林清音自認為考的不錯,除了政治有幾道時事的填空題她寫不出來,其餘的她都做完了。

  商伊考完試以後沒上晚自習,直接打車去了醫院。這兩天商伊的舅舅阿姨都守在醫院裡顧不上她,等商伊到了醫院才知道自己媽媽已經從重症監護室回到了普通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商媽媽和前幾天相比狀態明顯好了很多,除了胳膊上有留置針管在輸液以外,呼吸機之類的都撤掉了。現在說話正常,還能喝幾口小米粥。

  商伊看到媽媽明顯好轉的樣子不由的松了口氣,跑進去拉住媽媽明顯有些消瘦的手開心的又哭又笑:“林清音沒騙我,你果然沒事了。”

  因為商媽媽脫離了危險一家人都比較開心,商爸爸也有心情和女兒聊天了,接著她的話隨口問了一句:“林清音是誰啊?”

  “我們學校高二的一個女孩。”商伊趕緊說道:“我們月考高二和高三交叉著坐,我和她挨著。她看我心不在焉的就算了個卦,說我媽媽的病雖然看著凶險,但並無大礙,只需十天便不要緊了。”她掰著手指頭樂滋滋的說道:“還有八天估計我媽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媽媽白天來醫院打針,晚上就能回家住了。”

  家人都以為是商伊的同學看她心情不好安慰她誰也沒當真,但這個話確實是非常吉利的,所以一家人紛紛附和這個說法,寬慰商媽媽的同時也在寬慰自己,都希望她能早些康復。

  這個病房是兩張病床,隔壁的老大爺也是得了肺炎,陪床的大媽聽到商伊說“林清音”這三個字心裡一動,轉身過來問道:“小姑娘給你算卦的人是小大師嗎?”

  商伊聽了一頭霧水:“不是什麼小大師,就是我同學給我算的。”

  “小大師看著就和你年紀差不多,可能還要小一點。”大媽拿手比劃了一下,“長頭髮到肩膀這裡,皮膚白白嫩嫩的,不笑的時候看著很威嚴,可一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就顯得特別可愛。

  商伊聽這描述說的倒是挺像林清音的,掏出手機給她看自己和林清音的合影:“你說的是這個人嗎?”

  大媽眼睛一亮連忙點頭:“這就是小大師,原來你和小大師是同學啊,可真是好命!”旁邊的大爺聽了把氧氣罩摘下來有些氣虛的說道:“你也去找小大師那給我算算,看看我這次能不能熬過去。”

  其實大爺只是普通的大葉性肺炎,打上半個月的針就能出院。不過他被那個幾天功夫就變成了白肺不治而亡的肺炎病人嚇壞了,再看商伊媽媽年紀輕輕的也因為肺炎剛從重症監護室抬出來,總覺得自己可能要熬不過去了。

  大媽聽到老大爺要算病情氣的拍了他一下:“大夫都說你沒什麼大事,你怎麼老是自己嚇唬自己。你難道不知道去小大師那算卦至少要排兩三個月,要是插隊算卦的話得兩千五百塊錢呢。”

  若是真是事情緊急大媽肯定不會吝嗇這個錢,但在大爺沒什麼要緊事的情況下,她可舍不得拿這麼多錢得一個安慰的話。

  老兩口子拌嘴時說了好多小大師的事,商家的人聽了則一頭霧水,難道商伊的同學不是隨口安慰一句,而是正兒八經在外面算卦的?尤其是商爸爸一聽算卦的費用還不低,趕緊把商伊叫到自己身邊問道:“你那同學是怎麼算的?”

  商伊便仔仔細細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最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爸,我不知道她算卦是收費的,我就給了她一把糖。不過看著她也沒生氣,還吃的挺開心的。”

  商爸爸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的女兒了,怎麼就那麼心大呢!人家在什麼都不問的情況下就能算出肺部有重疾,這一看就是高人啊!雖然高人年紀小點,但是這也沒啥,自古能人異士總有特別的地方,這種人天生慧眼,和他們這種凡夫俗子是不一樣的。

  商伊呆一會還得上晚自習,商爸爸趕緊從樓下的ATM機裡提了些錢出來。聽商伊說小大師喜歡吃巧克力,又去附近的進口商店買了各種各樣的巧克力禮盒和果籃,緊趕慢趕終於在晚自習前到了學校。

  接到商伊電話後,林清音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直接讓商伊到宿舍找自己。

  商伊和林清音在一個宿舍樓,以前送商伊到學校的時候也和舍管阿姨見過。把身份證押在了舍管處,商爸爸登記了個人信息後跟著商伊的身後來到了林清音的宿舍。

  把帶的禮物放在茶几上,商爸爸掏出一個信封推到了林清音面前,十分客氣的笑道:“今天聽商伊說才知道她從小大師這算了一卦,這是給大師的卦錢。”

  林清音看著信封淡淡的一笑:“起卦只是隨心而為,看她投緣,倒不是為了賺這筆卦錢。”

  商爸爸立馬捧了林清音兩句,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這次來一個是感謝小大師為內人算卦,同時也想和小大師再求一卦。”

  商伊聞言臉色有些尷尬:“爸,清音要去上晚自習了,你不要打擾她了。”

  林清音安撫的拍了拍商伊的手:“沒事,算一卦也不需要多少時間。”關鍵是能趕在晚自習前賺一筆錢也挺好的。

  商爸爸見林清音答應了略微松了口氣,連忙又拿出來一個裝錢的信封放在桌子上:“是這樣的,我和家父行事上有一些分歧,十多年來關係一直不太融洽。前幾天老爺子打電話和我說他身體不太好,讓我去帝都老宅一趟。”

  商爸爸說著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實這種藉口老爺子每年都使一兩回,每次我回去都是假的,還得被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擠兌。說實話我真不愛去,可又怕是真的,畢竟他那麼大歲數了……”

  林清音看著商爸爸的面相,拿出放在茶几上的紙筆遞給了他:“寫個字吧,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商爸爸拿筆寫了個“常”字遞給了林清音:“小大師您看看我父親到底有沒有病?”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了連哭帶罵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女生失戀了,正打電話哭著罵自己的渣男友。

  林清音看著商爸爸微微搖了搖頭:“早些買票去帝都吧。”

  商爸爸臉上明顯有些發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寫的字有些不解的問道:“小大師,我寫這個字不好嗎?”

  “常這個字上有堂字頭,下有哭字頭,堂上人災。”林清音憐憫的看著商爸爸:“你知道占病的時候最忌諱聽到什麼嗎?就是哭聲。本就有哭字頭,又聞哭聲,神仙難救。”

  商爸爸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悲鳴聲:“明明聽著聲音還挺有勁兒的……”

  他猛地站起來往外走,剛邁出去兩步又轉過頭來問道:“小大師,能算出來他大概還有多少日子嗎?”

  林清音看著商爸爸:“從面相上看你快到四十六歲了?”

  商爸爸點了點頭:“還有一個月過生日。”

  “你過了生日再數七天就到父子分別的日子了,早做打算吧。”林清音站起來從窗台上拿出一個黃色的護身符遞給他:“這個你隨身帶著,祝你一路平安。”

  商爸爸接過護身符匆匆忙忙的道了謝,甚至連商伊都來不及囑咐兩句就走了。他心神不寧的先去了趟醫院,把剛剛有好轉的妻子委託給小舅子和大姨子。剛要走的時候就聽到隔壁床的大爺氣呼呼的和老伴說道:“你要是不願意替我去算卦就給我請一個小大師畫的護身符,那種黃表紙的現在只要三千塊錢就能請到。”

  商爸爸聽了愣了一下,隨即眼眶有些發酸,小大師到底是沒要她女兒的那份卦錢啊!

  ——

  商伊對沒有見過面的爺爺感情不深,但是看到自己爸爸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她和林清音並排出了宿舍樓後有些鬱悶的嘆了口氣:“清音,你說我家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怎麼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呢。”

  “主要是你爸的問題,不過今年過去就好了。”林清音轉頭問商伊:“你不跟你爸去帝都看看?”

  商伊有些煩惱的捋了下頭髮:“等我媽好了以後再說吧,要不然我也不安心。而且……”她有些難堪的垂下了頭:“我聽說我爸和我爺爺鬧翻就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傷了身體不能再懷了,我爺嫌棄我是個女孩不能繼承家業,要我爸拋妻棄女重娶一個老婆。我爸不樂意,帶著我和我媽離開了帝都來到了齊城,足足有十年我爸都沒和家裡聯繫。也就是這兩年我爺爺的身體似乎出了問題,他才一遍又一遍的給我爸打電話把他騙回去想要和解,可是每次我爸去了回來都很生氣。”

  商伊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爺爺有兩個私生子,比我爸也小不了幾歲。這些年那兩個人一直死守著我爺爺旁邊,為的是什麼連我都明白,更別提我爸了。其實我家也不稀罕我爺爺的財產,我爸自己開公司賺的錢也挺多的,足夠我們家用了,我爺爺有再多的錢都和我們沒關係。”

  林清音不太懂這種複雜的家庭糾紛,不過她還是拍了拍商伊的肩膀安慰她道:“你的面相很好,人生順遂有貴人相助,他們比不上你。”

  商伊聽到這話心裡的煩悶頓時消了大半,她笑嘻嘻的伸手摟住了林清音的腰:“如果說我會遇到貴人的話那肯定是你啦!我在遇到你之後我媽的病就好了大半,你絕對是我人生裡最大的貴人。”

  林清音自信的一撩劉海,有些小得意:“很多人都這麼說!”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5 PM

第51章

  月考的試卷老師們兩天的時間就批改完了, 高二級部各科老師看到排名第一的林清音的成績都震驚了,除了政治以外全都是滿分啊!

  夾在在同事中間, 政治老師都羞愧了, 只有自己的科目讓林清音失分了,簡直是太拖後腿了!

  林清音這一段的學習進步是肉眼可見的。數學和物理這兩門課是姜維在暑假期間給林清音補上的, 兩位任課老師感受不怎麼明顯, 化學老師的成就感是最足的。

  為了提高成績,學校有不少老師私下裡給比較上進的學生補課, 不過他們都是補現在學習的內容。只有化學老師給林清音補課是從初中的化學內容開始講的,當時他都有些懷疑校長花錢招了一個假的中考狀元進來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林清音的學習能力真的超級強。他講的速度特別快也只挑重點, 但林清音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三年的內容全都掌握了, 並且一點就通一學就會,這種學習天賦真的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只有最了解林清音的李彥宇默默的看著同事眉飛色舞的樣子不吭聲,別的科目他不了解, 可是對於小大師的真實英語水平他實在是不想說啥了。不過小大師這次英語考試的小作文寫的真不錯。內容充實,語法也沒有問題, 裡面還有幾個俚語運用的非常好,一下子讓小作文的可讀性提升了不少。

  關鍵是也不像是從輔導書裡找來的,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篇文章, 讓他想扣分都找不到理由。

  老師們正圍在一起嘖嘖稱讚,王校長上樓的時候聽到動靜特意過來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問道:“討論什麼呢,說的這麼開心!”

  高二二班的班主任李老師用羨慕的發酸的語氣說道:“我們在說高二一班的林清音, 這次月考她幾乎考了滿分。”她看著那一個個完美的成績,直搖頭感嘆:“不愧是咱校長花獎學金招來的中考狀元,這基礎就是紮實。上一年雖然有些成績不穩定,但人家這一用心立馬就追趕上來了。”

  王校長聽到“林清音”三個字簡直笑的要開花:“快給我看看小大……”

  於承澤見王校長激動之下要說漏嘴,趕緊把數學試卷遞過去把話給岔開:“校長你看看這數學卷子,每一道題都思路清晰,沒有一個多餘的步驟,看她的試卷簡直是一種享受。”

  王校長看著卷子上面複雜的數學題,呵,就沒一道他會的!

  看不懂沒關係,這完全不影響王校長拍林清音的彩虹屁:“你們看看這試卷多乾淨,一點髒污都沒有;這字也好,多飄逸呀,一看就帶著仙氣!”

  於承澤聽的都有些懷疑自己遞的是不是數學試卷了,校長的誇讚怎麼聽著這麼沒譜呢!

  看到老師們一臉懵逼的眼神,校長輕咳了兩聲:“林清音同學的語文試卷拿來我看看,這語文滿分的少見啊,作文一分都沒扣是不是因為寫的太好了?”

  一說起這個語文老師的臉都皺起來了,有些糾結的回到語文組拿來試卷遞給了校長:“您看看吧!”

  王校長看到語文試卷高興壞了,這個他看的懂:“呵,林清音這字寫可真好啊,一看就有大師風範,我看比起那些有名的書法家也不承讓!你們看這文學類文本閱讀還有這實用類文本閱讀的材料多深奧啊,人家一道都沒錯!

  語文老師有些無語的看著校長,心裡還一個勁兒的瞎琢磨:難道林清音是校長老婆家的親戚?校長怎麼誇的都沒邊了,還拿中性筆寫的字和那些大家的書法相提並論,難道他就不怕那些書法家從墳墓裡跳出來拿墨汁糊他一臉?

  李彥宇則忍不住伸頭看了一眼試卷,嗯,他就知道肯定是選擇題,要不然小大師指不定做成什麼樣呢!她看著就不像是會做實用性文本閱讀的樣子!

  “你們看著名篇名句默寫,寫的多好!”王校長指著其中一句說道:“這句論語我都背不下來,你看看人家,不但背下來了還寫對了!”

  語文老師都懵逼了,學生們學的就是這個,肯定得會背啊!校長您都畢業多少年了,也敢和高中生們比知識,是不是有點太膨脹了?

  王校長誇著誇著忽然卡頓了,拿著卷子有些尷尬的問道:“這古代詩文閱讀裡面這一段是摘自哪裡?”

  那題就是語文老師出的,他不用看都知道:“節選自《晉書•魯芝傳》!”

  王校長感嘆的晃了晃腦袋:“真好,我連看都沒看過,一聽就很高深!”

  李彥宇和於承澤都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臉,這誇的實在是好尬啊!小大師此刻又不在這裡,校長您這麼拍馬屁也不會多長幾根頭髮的,何必呢!

  一路尬誇到底,王校長看到作文的時候再一次的卡住了,因為林清音寫了一篇文言文。王校長從頭看到尾有點不敢評論,連字都認不全他還能說什麼?

  看著校長沉默不語的樣子,語文老師有些羞愧地說道:“這篇文章我們語文組的老師全都看過了,林清音同學把古文運用的恰到好處又十分切題,裡面引經論點,還有很多《周易》的內容,古文造詣非常的深。因為這篇作文難懂又有一些不認識的古字,我們語文組的特意派了兩個老師查閱資料做注釋,還請了市裡面的古文專家參與閱卷,最後三人都給出了滿分的意見。”

  想到學生寫的作文題自己看不懂,語文老師也有些鬱悶:“其實這些年高考語文作文也有另闢蹊徑寫古文的學生,只是太過冒險了一些,我覺得不如常規的寫法穩妥。”

  李彥宇也伸脖子抽了兩眼,他一個海歸看這古文更是兩眼一抹黑。不知為何他總有種預感,若是讓小大師用常規寫法寫作文,說不定連一半的分都拿不到,畢竟小大師不像是那種循規蹈矩老老實實按照規則寫作文的人。

  關於用古文寫作文這方面王校長還真的不太懂,他把卷子還給了語文老師:“你把林清音的作文複印一份給我,回頭我找歷屆的高考語文判卷老師看看。如果這篇文章在高考中拿高分沒問題,你們就不要對她限制太多。”頓了頓,王校長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千萬別對她管的太嚴了!”

  萬一把小大師的靈氣給扼殺沒了,他以後再掉頭髮他找誰去啊。

  一群老師在這閒話了半天,眼看著就要上課了,各科的老師趕緊回自己辦公室抱卷子去教室,王校長瞬間被冷落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丟在了辦公室裡。

  摸了摸自己越發濃密的黑髮,王校長得意的直笑,還是自己眼光好,用了十萬獎學金就招回來一個算卦、考試全行的小大師,說不定以後自己學校還能出個高考狀元之類的。

  王校長越想越美,昂起頭驕傲的背著手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

  高中的月考像吃飯一樣平凡,考試排名貼到各級部的公告欄裡以後,老師壓根就不會在課堂上浪費太多時間說這事。就連試卷都放在晚自習上來講解,不能因為這個而耽誤教學進度。

  於承澤是一班的班主任,他占據優勢搶占了第一節 晚自習給學生講數學卷子。這才剛開學沒多久,高二的數學內容學的也有限,於承澤覺得只要是學生上課認真聽了,數學卷子真的不算是太難。當然如果上課時開了小差走了會神,那也有可能徹底的跟不上了。

  於承澤在看卷子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林清音的解題思路非常清晰,講解題型的時候他有意在黑板上出了幾道超綱的題,在很多學生還一臉懵逼的時候林清音已經快速的得出了答案。

  於承澤覺得林清音在數學上真的很有天分。

  高中關於各類的競賽很多,以前這種事都沒有他們這所私立高中的事,可看到林清音這樣的學生,於承澤不由的有些心動。他覺得林清音或許有可能開創東方私立高中參加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先河。

  講完卷子,於承澤讓學生自己改錯題,他把林清音叫到了走廊談話。

  “林清音同學,你有考慮過以後考哪所大學學什麼專業嗎?”

  林清音想了想說道:“哪所大學沒想過,只要是帝都的就行。”

  帝都靈氣足、紫氣盛、有錢有勢的人還多,到帝都上學修煉賺錢兩不誤,挺好。至於專業,林清音也早有打算:“我打算考數學系。”

  林清音越學數學越覺的數學裡面的很多東西都和數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對數術的知識已經鑽研到極致了,現在急需新的思路新的方法,而數學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於承澤聽了以後欣喜若狂:“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參加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林清音有些遲疑:“參加競賽有什麼好處嗎?”

  於承澤之前也沒有搜集太多這方面的資料,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先簡單介紹給林清音:“首先參加競賽的路比較艱辛,你需要在短時間內把高中三年的數學課程全部都學完,然後一次次參加選拔、集中培訓、數學冬令營,只有最後勝出者才有機會保送到全國最好的那幾所大學,甚至有可能走出國門代表國家參加世界級的數學比賽。”

  於承澤越說越激動,兩隻眼睛都開始冒光了,仿佛已經看到了林清音戴上了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金牌一樣。

  可惜他的美夢還沒做太久,就被林清音的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我不想參加!”

  於承澤愣住了:“為什麼?”

  林清音一臉認真地問道:“這一次次的選拔、培訓是不是都不在我們學校進行?”

  於承澤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以往他們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承攬這些活動了。要不是看到林清音的數學天分,這種事他連想都不敢想!

  林清音的表情十分嚴肅:“那些負責開展集中培訓或者舉辦冬令營的學校也沒有咱們學校的食堂好吃對吧?”

  於承澤都無奈了,全國能比的上他們學校食堂的也沒幾個吧,也就他們校長想的出來還在食堂裡整了八大菜系出來。再說了人家都是去學習去提高的,誰是為了吃飯去的呀!

  不過看到小大師如此在意這件事,於承澤只能耐心的解釋:“雖然不如我們學校食堂的品種多口味好,但是肯定能保證競賽生的營養均衡、葷素搭配的!”

  林清音呵呵了,葷素搭配有什麼用,她只愛吃肉!

  “於老師,你看這參加競賽動不動就集中考試、培訓,多耽誤我出去算卦啊!再說了食堂也不好吃,我去了以後圖什麼呢?”

  林清音說的太理所當然了,於承澤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憋了半天他又把很多競賽生看重的部分再次強調了一遍:“只要走到最後,就有機會拿到保送名額,上全國最好的數學系。”

  林清音一臉無辜:“可是我考的上啊,幹嘛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又耽誤我算卦又影響我吃飯的。”

  於承澤有些不死心的掙扎:“但是我覺得以你的天賦是非常有可能代表國家去國外參加比賽的,你不想出國去看看嗎?”

  林清音毫不猶疑的搖了搖頭:“我又說不好英語,出國給外國人算命他們又聽不懂,太耽誤事了。而且……”林清音露出了明晃晃的嫌棄神情:“國外的飯也不好吃啊!”

  看著林清音黑白分明的眼睛,於承澤絕望的想哭了,小大師您能不能先別琢磨著算命別琢磨吃,咱說的是數學!數學!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7 PM

第52章

  林清音雖然會算卦會看面相, 可是她看到于承澤一臉絕望的想薅禿自己頭髮的樣子居然有些猜不明白他有什麼不開心的。

  林清音無論前世今生心思都十分簡單,上輩子的人生就兩個詞“修煉”“數術”。這輩子她喜歡的事比上輩子豐富多了, 除了“修煉”和“數術”之外還多了“美食”“賺錢”和“算卦”三大愛好。

  美食自不必說, 那是從味蕾到心靈的極致享受,已經成了她人生最重要的愛好之一;賺錢對她來說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有了錢才能買到能供她修煉的玉石、才能吃得起各式各樣的美食, 才能讓她的生活變得舒適,更何況賺錢可以讓人感覺到快樂。

  現在林清音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看了看微信、支付寶以及銀行卡的余額, 看著那一串越來越長的數字她別提有多開心了。

  算卦則是現在最讓林清音有成就感的事,她上輩子算的都是天機、推衍的都是大道。天地不仁, 以萬物為芻狗, 她得耗盡心神才能從冷冰冰的天道裡推衍出那一絲生機在哪裡。而給普通人算卦就不一樣了, 他們大多數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每個人的煩惱不一樣,要算的東西也各不相同, 林清音替他們算卦的時候也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他們心裡的喜怒哀樂。

  這些林清音從來沒接觸過的新奇體驗讓她的人生閱歷豐富多彩了起來,也讓她這個人變的更加鮮活有趣。

  于老師說的這個數學競賽和她的三大愛好哪個都掛不上鉤, 林清音實在想不出自己要參加這個比賽的理由。

  她圖什麼啊?是食堂的飯不好吃啊?算卦不好玩啊?還是錢掙的不開心啊?她為什麼要放著好日子不過去人家學校裡上集訓課啊?完全沒有理由啊!

  于承澤看著林清音理直氣壯的神色十分無奈,要是別人他還能好好的談談,對於小大師他是真沒轍。

  “那行吧, 你回去再想想,若是想通了和我說一句,我抓緊給你補補後面的課。”

  林清音遲疑了一下,其實提前學學後面的數學內容也是挺好的, 畢竟現在高二的數學教學進度對她來說有些太慢了。但是她想數學也是為了以後研究數術,而不是想參加什麼奧林匹克競賽。

  “于老師,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一套高二下學期以及高三的數學書,我想提前自學一下。”

  于承澤微微松了口氣,連忙答應道:“行吧,明天我找一套給你。”

  ——

  月考用了兩天時間,判卷子又是兩天,月考的卷子還沒講完就到了週末。週末對於林清音來說就是英語補課和算卦的日子。

  英語老師楊大帥看到林清音一反以前頭疼的模樣,熱情的簡直讓林清音有些招架不住。小課桌上除了上課必備的資料以外,還貼心的準備了蛋糕、切好的水果和飲料,生怕林清音餓著。

  林清音之前上課都是嚴格計算著時間,生怕浪費一分一秒。現在幫楊大帥破解了個邪法把學費賺回來七七八八,林清音學習英語的態度不像之前那麼緊迫了,坐下來以後先拿起勺子吃蛋糕。

  楊大帥一肚子的話憋了一個星期沒人說,這回見了林清音終於可以絮叨了:“小大師,上次的事可多謝你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還睡不安穩呢,一閉眼就是李思雨站我身後的樣子,我覺得我都要被她嚇出心理陰影來了。”

  林清音隨手在他眉心的部分拍了一下,然後繼續挖那塊草莓蛋糕:“沒事,今天回去就不會做噩夢了。”

  楊大帥被打了一巴掌還挺高興,坐在林清音旁邊小聲和她嘀咕:“小大師,我給你介紹一門生意唄?”

  林清音聽到生意兩個字眼睛一亮:“什麼生意啊?”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哥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現在兩位老人年紀都挺大了,按理說應該和兒女住在一起,無論是平日照顧還是有病去醫院都方便一些。但是這老兩口脾氣擰,寧死也不願意離開老家半步。好在他老家離咱們這也就五六十里地,並不算太遠,我發小出錢在老宅旁邊給他們蓋了一棟三樓的小別墅,暖氣煤氣都給通上了,家裡誰有空誰就過去陪他們住幾天。

  其實這個別墅也剛入住才小半年的時間,上個月我發小回去了一趟,可住裡頭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有被偷窺的感覺。

  他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換地方睡不安穩,可有一回他剛要睡著就感覺什麼東西從他耳邊呼嘯而過鑽進了身後的墻裡,嚇的他汗毛都豎起來了。可他不敢和老人說,怕嚇著他們,等回來以後一問去過的家人,大家晚上多多少少都有睡不踏實的感覺,好像那個新建好的別墅犯邪性似的。”

  楊大帥見林清音吃完了一塊蛋糕,趕緊麻利的把熱騰騰的檸檬茶遞了過去:“他最近也挺犯愁這事,要是找人大張旗鼓的去看了,又怕沒找出毛病來反而嚇著老人;可是就這樣放任不管又怕影響他爺爺奶奶的壽數,思來想去還是得找一個靠譜的人才行。以前我不信這個也不理會這事,現在我就信您一個,您要是願意去看,我就和他打聲招呼。”

  林清音把喝了一半的檸檬茶放到一邊,拿出古錢準備爻卦。楊大帥看著林清音鄭重的樣子,麻利的將桌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的,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一聲不敢吭。

  爻卦算這種事對於林清音來說比做選擇題還簡單,她看了看卦象說道:“他現在就是請我去了也沒用,你讓他安心等到下個月的陰曆十五,我到時候陪他去一趟。”

  楊大帥立馬掏出手機看了眼日曆,下個月的陰曆十五正好是星期六:“小大師,你周六不上課嗎?”

  “上課啊,所以放學去就行。”林清音看著楊大帥笑了笑:“這事白天去了沒用,晚上去了才靈,到時候你跟著一起啊。”

  楊大帥聞言膝蓋一軟,這種事可不可以不叫他啊,他膽小!

  ——

  中午吃完飯,林清音直接來到了工作室。經過一個星期,王胖子將工作室收拾的有模有樣。客廳的等待區有沙發、電視和報刊;小冰箱裡各種飲料牛奶齊全,桌子上還有瓜子水果和一些零食,比起之前在公園算卦的條件好太多了。但是林清音還是喜歡在公園算卦的那種感覺,一群人圍著熱熱鬧鬧的特別有意思。

  和王胖子打了個招呼,林清音看到客廳裡擺了一個帶著假山流水噴泉的風水擺件,她伸手摸了摸最上面的綠蘿,和王胖子打了聲招呼:“我把這個搬到卦室去了?”

  王胖子笑道:“比起風水來沒有人強的過您,您說擺哪兒咱就擺哪兒。”

  林清音把風水擺件搬了進去,又挪動了下青竹的盆栽,等忙的差不對了,算卦的客人也來了。

  來的第一個人不是提前排隊預約的,而是王胖子在擼串的時候偶然遇到的,當時他似乎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擺在架子上的羊肉串一口沒動,反而拿著啤酒杯一口一杯的喝酒,嘴裡還嘟囔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這個人當時雖然喝醉了,但是嘴裡一直說著想好好算算之類的話。王胖子想起小大師之前囑咐過,這周他會遇到兩個特別想算卦的人,到時候把他們叫叫來,這個人好像挺符合條件的。

  王胖子立馬過去留了電話和微信,當時看著這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壓根就沒聽進去一樣,沒想到今天居然還真的來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8 PM

第53章

  來的這個人叫郭忠蒙, 四十多歲。

  這個年齡的男人大多生活安穩,有車有房, 事業穩定, 郭忠蒙也是如此。他是一個國企的員工,雖然沒有大富大貴的生活, 但是他收入穩定, 孩子剛剛考上大學。今年上半年的時候兩口氣齊心協力換了一套大房子,剛剛裝修完, 晾一晾明年就能入住。

  生活原本挺順心如意的,可是前幾天放假孩子回來的時候和同學出去玩, 路過一個居民樓的時候被樓上兩口子爭吵時甩出來的一個花盆砸到了頭。雖然人很快送到了醫院, 警察也確定了花盆的主人, 但是孩子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郭忠蒙心裡苦的吃了黃連似的。

  那天遇到王胖子的時候他剛剛從醫院出來,守了孩子兩天三夜, 家人催他去吃點東西回家洗個澡休息休息。他心情苦悶,找了個路邊攤點了些羊肉串叫了酒消愁, 他一邊喝酒時一邊自言自語恰好讓王胖子聽見了,非得請他來算卦。

  郭忠蒙那時候雖然是醉酒的狀態,但是和王胖子說的話記得一清二楚。其實他那天酒醉說的得想給兒子算算命只是煩悶到極致的一種發泄而已, 等醒來回想起來這件事反而有些猶豫了,到底要不要算卦呢?

  兒子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丟花盆的小夥子還在派出所關著,他家人為了他早點出來倒是積極配合, 醫藥費打的非常及時,兩口子暫時不用為錢發愁。他倆愁的是兒子的命,怎麼好好的一個孩子老出事呢。

  郭忠蒙回醫院替換妻子的時候便把這事說了,問媳婦要不要算算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說道。兩口子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從來也不信這個,奈何聽家裡老人叨叨多了也有點犯嘀咕。兒子放假出去玩一天都能碰到兩口子打架,打架也就算了,十個同學一起走,偏偏他被花盆砸中了腦袋,是不是有點太倒霉了?

  聽到郭忠蒙說去算算命,他媳婦也沒說啥,只是囑咐他留點心眼,別一開始都把話都說了,看看到底是真有本事的還是神棍。

  郭忠蒙按照王胖子說的時間來了,當他看到這個算卦的地方是在一個商住兩用的公寓的時候還覺得挺像回事,可進來以後看到營業執照上寫著什麼文化公司又沒底了。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像是算命的。

  王胖子擺了那麼多年的攤,雖然算卦不靈但是摸客戶心理確實一摸一個準。只是現在小大師的名氣在那,他雖然和氣但卻犯不著討好別人,總不能墜了小大師的面子。反正他把該說的說了,願意算就留下不願意算就走,他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把人請到沙發上一坐,倒了一杯剛煮好的白茶,王胖子笑呵呵的先把話說在了頭裡。

  “我們算卦的大師姓林,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本事不小,一會您進去就知道了。”

  慢慢的喝了一杯白茶,郭忠蒙的心慢慢的安穩下來,王胖子趁機把價格說了:“我們這是預約排隊算卦的,不瞞你說排隊的人都到了三個月後了。但是這次是你幸運,小大師前幾天囑咐我說若是遇到特別想算卦的就把人帶來,我正好就遇到了你,不過這種情況是兩千五一卦。”

  郭忠蒙聽了心裡又不踏實了,他覺得這個套路耳熟,像是騙子乾的事。

  王胖子看到他把杯子放下來也不著急,樂呵呵地補充了一句:“可以先算卦後給錢,你要是覺得不準不給錢我們都沒二話,到時候你直接走就行,我絕不攔著。”

  郭忠蒙看了看王胖子高壯的體格,又瞅了瞅自己的瘦胳膊瘦腿,覺得自己可能是掉坑裡來了。他不由的有些後悔自己太衝動了,要是真想算卦應該找老人好好打聽打聽,怎麼能隨便聽路人的自薦呢。

  他正準備要走的時候,門鈴又響了,王胖子過去打開門,登時擠進來一群大爺大媽:“王大師下午好啊?”

  王胖子看著這群眼熟的人有些發懵:“大爺大媽,你們怎麼來了?”

  領著來的李大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們是想小大師了,想來看看她。”

  王胖子聞言哈哈笑了起來,一邊招呼他們進來一邊半開玩笑的問道:“你們是想小大師了還是想看小大師算卦了?”

  被戳中心思的大爺大媽們完全不覺得尷尬,一個個都笑了起來:“我們是小大師的粉絲,看不到她我們睡不著覺。”

  王胖子請他們坐在沙發上倒了茶,這才說道:“我知道大爺大媽都很喜歡小大師,不過咱現在和之前在公園不一樣,公園本來就是公共場合人來人往的,有人算卦有人在旁邊看都是正常的事。可咱現在是在屋裡算卦,有的算卦的客人可能比較注重隱私,不願意讓別人看到或者聽到,這個時候咱不能和以前似的一窩蜂的圍著看了。”

  李大媽有些發懵:“那到底是能看啊還是不能看啊?”

  王胖子笑著說道:“這兩個月排號的基本上還是咱那一片的老熟人,如果來算卦的客戶不介意你們就可以跟著進去,如果有介意的,你們就出來喝茶。”

  “那行!”大爺大媽一個個的特別乖的點頭答應:“我們保證遵守規矩,絕對不影響小大師算卦。”

  一個大媽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捂住了臉,小聲地辯解:“其實我們也不是想聽別人的隱私。就是主要是喜歡小大師把啥都能算出來的那種能耐,看著心裡特別爽。”

  “行吧!你們先坐一坐,我估摸著今天算卦的差不多要來了,到時候你們再商量商量。”王胖子說完想起一邊的郭忠蒙了:“先生,你還算不算了?”

  郭忠蒙看著這一屋子人有些發懵,這些人都是請來的托嗎?要是托的話這也太大手筆了,兩千五百塊錢的卦錢都不知道夠不夠分;如果不是托,而真的是為了那個大師來的,那就書明這個大師確實會算卦,而且估計還挺有名氣的那種。

  看到王胖子問郭忠蒙,大爺大媽們知道他是來算卦的,一個個都特別熱情的給他抓瓜子拿蘋果:“小夥子,你算的卦怕不怕人聽的?我們能跟進去嗎?”

  郭忠蒙早就過了被人叫小夥子的年齡,不過看著這些人有的比他大十來歲有的看起來和他父母的年齡差不多了,看起來還都特別和善熱情,郭忠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來都來了,反正就兩千五百塊錢的事,有這麼多上了歲數的人說不定還能給出個什麼主意嗯。

  郭忠蒙一點頭:“我不怕看,一會大家也幫我想想法子,我是真沒轍了。”

  王胖子指了指林清音的卦室:“小大師就在裡面,你們直接進去就行。”

  郭忠蒙被一群大爺大媽們簇擁著到門口,他敲了敲門裡面卻沒什麼動靜,等把門推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整懵了。

  他進去看一眼,又倒出來看看客廳,這是普普通通的樓房啊,怎麼裡頭小橋流水竹林,這裝修的成本也太高了吧,這得打通幾個房間才能裝修出這種效果啊。

  郭忠蒙看著滿眼的綠色,頓時覺得兩千五百塊錢的算卦費一點都不貴,那點錢估計都不夠維護這片竹子的。

  微風吹過竹葉的沙沙作響,幾隻漂亮的小鳥在圍著幾個竹子跳來跳去,看到有人來了也不害怕嘰嘰嘰嘰的叫著飛到了竹子上面,一個個都歪著腦袋似乎在好奇的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林清音布的陣法比較簡單,雖然景致非常漂亮,但是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落地窗,這樣不僅陽光更好,也不會讓人覺得太匪夷所思。

  郭忠蒙繞過竹林看到盡頭有一個竹亭,裡頭擺著竹桌竹椅,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在裡面喝茶。還不等他開口,身後的那群大爺大媽們都熱情的揮了揮手:“小大師,我們來看你算卦了。”

  林清音頷首一笑,那群大爺大媽就自覺地坐在了竹亭旁邊的草坪上,反正他們在公園也這麼坐的,都習慣了。

  郭忠蒙進了竹亭,看著林清音還帶著一些嬰兒肥的臉龐有些無奈,總覺得這次自己是花錢純粹是來看景來了,這麼大點的孩子能算出什麼啊?那些真有本事的只怕學算卦的年頭都能趕上這小姑娘的年紀了。

  林清音也沒給他倒茶,只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稱呼?”

  郭忠蒙坐在了林清音面前:“我叫郭忠蒙。”

  林清音那一眼就已經將郭忠蒙的面相和氣運看的一清二楚,直接了當的說道:“你事業有成、夫妻和睦,只有子嗣宮青色無光,你兒子應該是受了重傷,你這次也是為他來的吧。”

  郭忠蒙愣了一下,猛地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你真的能算出來?”

  還沒等林清音說話,圍觀的大爺大媽們忍不住插了嘴:“廢話呢,要不然路邊那麼多擺攤算卦的,為啥我們就追著小大師跑,當然是因為她靈驗啊!我和你說就沒有小大師算不明白的事。”

  郭忠蒙連連點頭,兩眼看著林清音直冒光:“大師,我這次確實是為了我兒子而來的。”

  林清音放下茶杯,遞過去一份紙筆:“把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寫下來我看看。”

  郭忠懞直接把兒子的出生證遞了過去:“大師您看這個,上面的時間精確。”

  林清音打開出生證,首先看到的是上面的名字,郭鑫。

  林清音看了看名字又看了看生辰八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給兒子起名字的時候沒找人算過吧?怎麼用鑫這個字了。”

  郭忠蒙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還真沒算過,那時候我們兩口子不怎麼信這個……”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清音的臉色,有些不安地問道:“大師,這名字有什麼不妥嗎?我覺得這挺平常的,不是很多孩子名字裡都用這個字嗎?”

  “別人能用不代表著你兒子能用,他的命格有些特殊。”林清音看著郭忠蒙:“這應該不是他第一次出現意外了吧?從八字上看,這應該是他經歷的第三次生死劫。”

  這話像是戳到了郭忠蒙的軟肋上一樣,他眼睛一酸,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兩個大手一個勁的抹眼睛:“大師,求求您幫忙想個辦法,再這麼下去我怕我的兒子就沒命了。我兒子這到底是什麼命格啊,怎麼這麼倒霉呢?”

  “這種命格叫一氣專旺格中的曲直格。”林清音說完看著郭忠蒙一臉茫然的樣子多解釋了兩句:“旺氣專一的集中在日主上就叫做專旺格,金木水火土五行共有五種專旺格,你兒子屬於曲直格,也就是木氣專旺。”

  郭忠蒙理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問道:“小大師的意思是我兒子的五行裡都是木。其他的沒有。咦,那不是五行不全嘛?”

  林清音清笑了下:“五行不全倒也不特別要緊,只要順從五行之氣加以引化,反而更容易有非凡的際遇和成就;但話又說回來,五行不全肯定缺點也很多,在妻、子、財、福、祿等等一些方面可能不太圓滿。”

  郭忠蒙聽著心都酸了:“現在我們也不奢望這些了,只求他別短命就行。”

  “在郭鑫的命格中,所有的氣勢集中於木,它的屬性非常純淨,容不得一絲的別的東西,也扛不住外力的衝擊。”

  看著郭忠蒙依然是一臉懵逼的狀態,林清音不得不說的直白一些:“金克木!你兒子本就是木氣專旺的命格,最怕金來克伐,結果你還給他名字裡整了三個金,你這是嫌他的人生太過順當?”

  郭忠蒙一聽這話後悔的想哭,他當時是隨手翻字典給兒子起的名字,沒想到居然給兒子造成了這麼大的災難。

  看到郭忠蒙恨不得想自殺謝罪的樣子,林清音又安慰了他幾句:“其實這名字只是占其中一部分因素,主要是大運遇到了金來刑克,名字只是加了些砝碼而已。不過好在只遇到了雙重金,並沒有性命危險;若是天干地支都是金的話,那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郭忠蒙聽了這話不由的松了口氣,可很快又犯起了愁:“雖然我不懂什麼大運什麼命格的,但是我聽著您話裡的意思,要是真趕上了什麼好幾個金的大運,那我兒子是不是就必死無疑了?就沒有破解的方法嗎?”

  林清音不知道現代的這些算命先生有沒有方法,對於她來說還真不算難事,只要用一個五行符便可解決此事。只是這五行符只能用玉來製作,玉養人人養玉,生生不息循環往復,能保持人體內的五行平衡。再一個就是暫時不去管他,在命格遇到官殺前再出手干涉。

  林清音將這兩種的方法都說了一遍,也將利弊都講的明明白白的:“改變五行既改變了命格,他原有命格雖然有凶險的地方,但在很大的幾率上可能有很大的成就,也比旁人更容易取得成績;若是改變五行,他可能一輩子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郭忠蒙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就選擇了要五行符:“平淡是真,在生死面前什麼大富大貴都是虛的,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我們當父母的不求他有多出息多能幹,就希望他能一生平安。當然,等他醒過來我們也會如實告知他,如果他願意選擇那種冒險的人生我們也尊重他的意見,到時候還得麻煩小大師。”

  林清音這才將自己裝玉的盒子,從裡面選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放在了桌子上:“五行符對玉的靈氣要求很高,這一枚刻好了要四十萬;如果覺得太貴的話,我也可以用最普通的玉,只需二十萬即可,但是那種可能只支撐二十年。”

  郭忠蒙幾乎都沒有思考的就選擇了四十萬的,雖然他剛換了房子,四十萬對他來說也有些吃力,但卻能保證兒子一生平安無事;可若是選二十萬的,萬一二十年後兒子的玉符失效了,那時候他找不到這位小大師可怎麼辦?郭忠蒙可不覺得隨便一個會算卦的就會做玉符,這位小大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人。

  “小大師,我選四十萬的。”

  林清音拿出刻刀來,在眾目睽睽之下飛快的雕刻玉符,她下手又穩又準,圓潤光滑的玉石被刀子割來劃去不但沒有被破壞的感覺,反而瞧著更加的光彩有神韻了。

  雕完玉符,林清音將輕輕吹了一口氣,將散落在上面的玉屑吹走,而後往裡注入一絲靈氣將玉符的陣法激活,這才拿了一個黃表紙將玉符包起來,遞到了郭忠蒙的手上:“你把這個讓他戴上,很快就能轉危為安。”

  郭忠蒙聽了又驚又喜,接過來黃表紙包著的玉石都有些手足無措了,放在那兒都覺的不安全。藏了半天,郭忠蒙忽然想起一個很關鍵的事:“小大師,我兒子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脖子上不讓戴東西。”

  林清音不知道重症監護室裡是什麼樣子,只能試著給他出主意“要不你就給他放到手心裡或是身體底下,只要是能和身體接觸就行。”

  這個倒是有機會能辦到,郭忠蒙趕緊掏出手機給林清音轉了賬以後又想起一個非常重要的事來:“小大師,之前您說他名字和他命格不符,那還用改名字嗎?”

  林清音指了指他手裡的玉符說道:“佩戴玉符後他的五行都會隨之發生改變,名字叫什麼反而影響不大了。”

  郭忠蒙聽了連連點頭,千恩萬謝的走了。

  大爺大媽們看郭忠蒙連跑帶跳的出了卦室,趕緊將心裡藏了半天的問題問了出來:“小大師,您給了他那個玉符改五行,是不是把他的命也給改了?你自己會不會受到影響?”

  林清音笑道:“算卦,本來就是為了改禍為祥,但這改命不能奪他人運勢、不能毀旁人利益、最重要的是不能做有違道德的事。像郭鑫這種是用符來改五行之氣,是非常正常的一種方式。這種事連天機都算不上,也關係不到國家興衰,對我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正好,你們不用擔心。”

  聽說林清音不受影響,愛操心的大爺大媽們才松了口氣。

  再說郭忠蒙開車回到醫院後趕緊到了重症監護室的門口,重症監護室每天只允許兩個人探望一次,而每次探望的時間也就只有十五分鐘。

  平時這個時間郭忠蒙的媳婦陳玉敏早就進去看兒子了,可是今天郭忠蒙特意為兒子的事出去算卦了,陳玉敏不知道會不會算出什麼來,因此特意在重症監護室的外面想等郭忠蒙回來問問清楚再一次進去。

  郭忠蒙一路小跑來到陳玉敏面前,抓著她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看到他這個樣子,陳玉敏有些擔心也有些緊張,聲音都不由的顫抖了起來:“算出什麼沒有?”

  郭忠蒙點了點頭:“算出來了,我求了個符回來。”

  剛才郭忠蒙求符的時候多少有些腦子熱,可這開回來的路上略微冷靜了一些又有些擔心,生怕自己花四十萬買了一個假符回來。他一想到妻子可能和自己對賬查這筆錢,他就有些緊張。

  果然陳玉敏聽到“求符”這兩個字眉毛寧擰在了一起,看著郭忠蒙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不過重症監護室外面的家屬很多,陳玉敏不好意思大聲罵他,只能掐著他的胳膊拽到了一旁的樓梯間裡,劈頭蓋臉的罵道:“你是不是上當了?你不是去算卦嘛,怎麼還求了個符回來?”

  一聞到錢,郭忠蒙有些心虛的轉過了頭,小聲地為自己辯解:“兒子都這個樣了,我們什麼方法都得嘗試一下。不過你放心,給我算卦的那個大師特別靈驗,我去了什麼都沒說,人家看咱兒子八字直接算出來咱兒子也是第三回 生死未卜了。你放心,這次我請回來的符絕對好使。”

  陳玉敏想起兒子現在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樣子,最終還是退了一步:“先給兒子送去,若是不管用給你去退了。對了……”她拉樓梯間門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你請這符花了多少錢啊?”

  郭忠蒙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沒敢說,含含糊糊的打掩飾先混了過去。他怕萬一自己先把價格說出來,陳玉敏也會把他打進重症監護室。

  探視的時間馬上就要截止了,兩口子趕緊走進去辦手續。兩分鐘後,兩人被送到了郭鑫的旁邊。

  趁著護士去觀測另一名病人的情況,郭忠蒙掏出包裡的黃表紙,小心翼翼的將裡面的玉符取了出來。陳玉敏雖然沒跟著去算卦,但是她對玉這些的東西都比較熟悉,一看那玉的質地就知道價格不菲,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的瞪了郭忠蒙一眼。

  郭忠蒙趁著護士不注意,將玉符塞進了郭鑫的身體底下,然後期盼的看著兒子,恨不得他馬上睜開眼睛醒過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五分鐘……

  陳玉敏恨恨的掐了郭忠蒙的胳膊一下,壓低聲音吼道;“回頭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玉符的事。”

  郭忠蒙沒敢吭聲,垂頭喪氣的轉過身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忽然聽到各種機器在瘋狂的叫著,兩口子趕緊停下腳步轉頭往回看。慌亂中,他們似乎看到了兒子的胳膊動了一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8 PM

第54章

  一群醫生護士聽到聲音快步的跑過來將郭鑫圍了起來, 郭忠蒙和陳玉敏兩口子直接被護士請出了重症監護室。

  兩人在外面看著白色的大門焦急的等待著結果,此時陳玉敏也沒有心思問郭忠蒙那個看起來很貴的玉符到底花多少錢請的。以她這麼多年買玉的經驗來看, 光那塊玉怎麼也得二三十萬左右, 再被做成法器,她都不敢想那是怎樣一個天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郭忠蒙不知道等了多久, 眼看著外面的天看著都有些黑了,一個醫生才把他們兩口子叫過去談話。

  “郭鑫已經醒過來了, 我們給他做了檢查,發現他的情況開始有了好轉, 再觀察兩天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的話就可以轉到普通的病房了。”

  郭忠蒙和陳玉敏如臨大赦, 哽咽的一個勁的握著醫生的手道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兩口子沒坐電梯,而是並排從樓梯間往下走。

  終於陳玉敏問出來了:“那個玉符花了多少錢?”

  “四十萬。”郭忠蒙有些急切地解釋道:“那個小大師算的挺準的,我去了什麼都沒說, 她就知道我要算什麼,還把咱家鑫鑫的事說的明明白白的, 我這才從她那裡買了玉符。”偷偷看了眼陳玉敏的臉色,郭忠蒙有些不安的強調了:“我親眼看著她刻的。”

  陳玉敏點了點頭,四十萬已經比她想象的價格要少太多了, 畢竟這玉就價值不菲,她以為怎麼也得七八十萬甚至百萬呢。況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玉符在塞到郭鑫身子下面才十來分鐘就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了,情況也有了好轉。這是自打兒子受傷後她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所以她相信這玉符是真的管用。

  兩口子不敢走的太遠了,怕兒子有什麼事回來的不及時,兩人就在醫院附近的麵館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墊肚子。郭忠蒙把算卦的經過細細講給陳玉敏聽,順手往剛端上來的面裡面舀了一勺辣椒油:“小大師說這枚玉符能改變兒子的五行,這是最穩妥的法子了,但也可能會讓兒子變的那麼不那麼出類拔萃。”

  想起一直以來都是學校風雲人物的兒子,郭忠蒙微微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玉養人、人養玉,只要他不把玉摘下來,就能平平安安一輩子。若是摘下來日子一久玉符失去靈氣,等遇到相害的年份估計還會出現這樣的事。但我聽大師的意思也是能提前防範的,只要能找到高人臨時改變他的五行就能避過去。我想著孩子的人生還是由他自己做決定,等鑫鑫醒過來把這事告訴他,讓他自己選擇……”

  “不行!”沒等郭忠蒙說完,陳玉敏就打斷了他,身為母親她是最了解郭鑫的,她不信她的兒子會甘於平庸,所以還不如不將這事告訴他,免得他自尋煩惱。

  看著郭忠蒙驚愕的眼神,陳玉敏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不許告訴他這件事情,等他醒來就告訴他那個是護身符,戴著保平安的,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說。”

  深吸了幾口氣,陳玉敏漸漸的平靜下來,和丈夫細言其中的厲害:“即便是可以提前預防,關鍵是我們到時能找到那樣的高人嗎?對,你去算卦的那個小大師可能就是高人。但你剛才也說了,那個小大師才十幾歲的模樣。你覺得有那樣本事的人會一直在我們這種小城市呆著嗎?這樣的高人過十年二十年還是我們請的起見的到的嗎?在一切都沒有準信之前,我覺得不允許我的兒子冒險。”

  郭忠蒙長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就是怕由於我們的獨斷改變了兒子的人生。”

  “不會的。”陳玉敏端起塑料杯喝了口水,慢慢的說道:“郭鑫已經十八歲了,他的性格、他的思維、他的創造力、他的學習能力還有他的見識都不會因為五行的變化而改變,即便是他不能變成人中龍鳳,但也不會泯與眾人。”

  “他會生活的很好的。”陳玉敏緊緊的捏住了塑料杯,似乎在勸郭忠蒙也在勸自己:“只要能平平安安的,他一定會過的很好。”

  其實像郭鑫這種專旺命格的人並不多見,若是有專命格又身具靈根的話,在修仙界怎麼也算的上各大門派爭搶的好苗子。只是現在這個世界靈氣匱乏,林清音自己修煉都得費勁巴拉的賺錢買玉,實在是沒能力收徒弟,因此算過就不往心裡去了。

  郭忠蒙走了以後,之後來算卦的十個人都是在公園看過林清音算卦的老熟人,有兩個想算孩子的學業,有個打算過年的時候出去旅遊又擔心坐飛機不安全,想算算出行順不順利。最後一個算卦的大姐甚至沒有什麼特別想算的事情,但是看著林清音算什麼都靈驗,也跟著湊熱鬧排了號。

  這位大姐是個快五十歲的女人,名字叫王亞梅,在單位也做到了領導的位置。她女兒和林清音年紀差不多大,在市裡的重點高中上學,一個月才半天假。學校把學生的衣食住行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平時是不允許家長去探望的,免得分了孩子的心。

  在王亞梅這個年紀睡眠時間急速減少,一般到了早上五點來鐘她就醒了,躺著翻來覆去的又睡不著,還不如去公園散散步看看花,一天的心情也會變好。前段時間王亞梅在公園鍛煉的時候看到一堆人圍著一個小姑娘看算卦,她閒著沒事去看了幾回,覺得還挺神奇的,也跟著湊熱鬧排了號。可今天排到號過來了,她還真不知道想算什麼。

  算孩子成績?能不能考上理想大學?王亞梅覺得這種事算了也沒用。之前也有人想算過這個,可小大師都明確說了,命運根據人的行為舉動無時無刻的都在發生變化。現在算能考上985,回去放寬了心天天傻樂傻玩的再過一年回來再算,說不定已經變成了搬磚的命了。這種事就需要努力,不需要心安。

  可除了這個了,她覺得自己事業穩定、父母身體健康、家庭和睦、孩子也上進,也不知道該算什麼好,她往林清音前面一坐有點尷尬的笑了:“小大師您看著算吧。”

  林清音看了看她周身的氣運,白色的霧氣中隱約能看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烏雲,再一看她的面相便知道哪裡有問題了,直接開口問道:“你是做財務工作的吧?應該還是主管財務的領導?”

  雖然看林清音算過很多次卦,但是自己算卦時直接被人說中的感覺還是挺神奇的。王亞梅有些自豪的點了點頭:“對,我是我們單位的財務負責人。”

  說到職務,王亞梅還是挺驕傲的,她在一個規模挺大但公司高層領導卻比較直男的那種企業,女性職員在公司裡的地位和男性相比並不占優勢。尤其是在職場晉升上,女人比男人難太多了。但是這個企業效益好福利也好,她一畢業就進了這個企業,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她憑著紮實的業務水平和廢寢忘食的工作態度,踏踏實實的坐穩了財務經理的位置。現在眼看著還有幾年就退休了,王亞梅的也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逼著自己當工作狂了,除了大事自己把控,剩下的事都交給手下的兩個財務副經理去管。

  林清音看了她的面相,又把她的手拿過來看了幾眼,直接簡單明了的說道:“你別的方面都沒什麼問題,唯有工作即將出現大禍。”

  一聽到大禍兩個字,王亞梅之前臉上悠哉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恐。她是知道林清音的本事的,既然敢說大禍這兩個字,那事肯定不會小了。

  王亞梅想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竹杯喝口水壓一壓心神,可手伸出去後直哆嗦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小大師,到底是有什麼大禍啊?”

  林清音拿出了龜殼說道:“你是做財務的,這個災禍自然是和錢財有關。我給你爻一卦具體算算吧。”

  王亞梅連連點頭,她看著林清音用三枚古錢一次又一次的從龜殼裡拋出來散在不同的位置。雖然她看不明白小大師是怎麼根據這個算出事情來的,但兩眼依然死死的盯著古錢,試圖從上面看出一些啟示來。

  連爻六次,六個不同的卦象需要合一起推衍才能算出來。很多算卦的先生甚至曾經神算門的弟子,在爻卦的時候都得詳細的把卦象記在紙上,要不然壓根就沒辦法推算。可在林清音眼裡這就是一目了然的事,壓根就不用費那些麻煩。

  看清卦象,林清音手一抄將古錢收了起來,龜殼又被她抱回了懷裡:“我不太懂財務的事,從卦相上來看,應該是有人裡應外合以你的名義從公司裡挪走了幾筆錢,如果你察覺不到這件事,將來會面臨牢獄之災。”

  王亞梅嚇的嘴都發紫了:“小大師,他們已經把錢挪走了嗎?”

  林清音說道:“在前天應該已經挪走了一筆了,明天應該還會有一筆數額巨大的。”

  林清音不懂財務但是王亞梅懂啊,這挪用公款確實是判刑的大罪,況且小大師說數額巨大她估計怎麼也得百萬以上了。

  最讓人心發慌的事公司的財務章就鎖在她辦公室的保險櫃裡,平時公司的轉賬、匯款、支票都得由她來蓋章才能拿到銀行去。可是她前天因為身體不舒服只去了公司半天,壓根就沒處理業務,也根本就沒蓋過章。

  王亞梅心慌的都坐不住了,恨不得馬上衝到公司去看看自己保險櫃裡的章是不是好好的放在裡頭。

  林清音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站起來伸手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王亞梅覺得體內忽然多了一股暖流在胸腔裡游走,漸漸的撫平了她焦躁的心情。

  吐了一口濁氣,王亞梅情緒穩定了,頭腦也漸漸清明了。既然有一筆錢已經被轉走了,自己不管怎樣都得擔一部分責任,關鍵是要趕緊把錢給追回來。

  一想到那筆錢已經被提走了兩天,王亞梅又覺得心裡堵得慌了,兩天時間又是週末,也不知道被轉走了多少錢更不知道能追回了多少。

  見王亞梅還算冷靜,林清音這才說道:“你在公司應該有兩個左膀右臂,其中一個人就是這次的事情的主謀,另一個人應該是你的一個下屬。”

  王亞梅單位的財務部門還挺大的,除了兩個副經理以外,有三十來個財務人員,這也太難分辨了,只能周一去銀行打對賬單之後報警了。

  她剛想走,忽然想到林清音一開始說的那筆錢是以她的名義提走的,連忙坐下來又問了一句:“小大師,那筆錢是以我的名義提走的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喝了口茶:“提錢的人應該和你長的挺像的,或者是按照你的樣子打扮的,估計是冒充你去提的錢,為的就是把這件事推到你身上。”

  王亞梅愣了一下,她們財務部雖然女人占了大多數,但是和她長的挺像的人還真沒有,可是她知道小大師既然說了一定不會說錯。

  低聲和林清音說了聲抱歉,王亞梅拿著手機急匆匆的到外面去打電話,她們單位平時的流水很大,因此她和那家開戶銀行的行長關係還不錯的。

  打了行長的私人電話,王亞梅拜託她問問周五值班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人看到一個長的很像她的人拿支票去銀行提錢。

  行長正好在銀行值班,打開系統找出王亞梅單位的對賬單看了一下,周五的時候確實有一筆五十萬的支票提現。不過說來也巧了,這個行長周五下午去總行開會了,來提錢的人長什麼模樣她還真沒看到。

  行長回了電話給王亞梅,王亞梅一聽到五十萬這個數字就心涼了,別說這幾天,就是最近一年她都沒開過這麼大金額的現金支票。

  王亞梅又拜託行長看能不能調一下銀行網點的監控,看看是誰取的錢。行長聽王亞梅聲音發飄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建議她還是先報警,等警察來了什麼監控都調的出來,現在讓她幫這個忙實在是有些為難。

  王亞梅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道了謝。行長有些不忍心,憋了半天說道:“雖然不能給你看,但我能找找監控看看,找到以後給你錄一個視頻。”

  王亞梅激動的千恩萬謝,打完電話後她趕緊回到了卦室。卦室裡竹葉青青,可她壓根就沒有了欣賞美景的心思,心裡想的全都是那五十萬的事。

  林清音知道王亞梅不會就這麼離開的,因此拿了水壺給看熱鬧的這些人倒水,聊了會閑天王亞梅就回來了。

  “小大師,我和銀行核實了,被提走了五十萬。”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去報警的話能抓到犯罪嫌疑人嗎?”

  林清音說道:“要是想快點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話你可以在明天中午十一點報警。”看到王亞梅不解的神色,林清音淡淡的笑了笑:“你忘了我告訴你了,明天他們還會冒領一筆錢,你不如引蛇出洞,抓個現行。”

  王亞梅聽了以後連連點頭:“對對對,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沒想到呢,多虧了小大師提醒。”

  林清音頷首一笑:“我覺得十點三十五這個時間挺好的,你可以請你的領導去你辦公室坐坐,說不定能看到什麼精彩的畫面。”

  王亞梅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把算卦的錢付了以後說道:“等這事了了,我給小大師送大禮。”

  王亞梅是最後一個算卦的,她算完這周的卦也完事了,坐在草坪上的大爺大媽們意猶未盡的站了起來,笑呵呵的和林清音道謝:“小大師,你這裡的草坪比公園的軟和多了,還帶著一股青草的氣息,我坐這一下午別提多舒坦了,多謝你讓我們在這裡聽你算卦。”

  林清音抱著龜殼笑眯眯的從竹亭裡走了出來:“喜歡就多來玩,只要是王大師有空,你們平日也可以到這裡來坐坐。”

  這個房間被林清音用竹子和風水石布了陣法,不但風景如真似幻,而且有聚集靈氣的作用。若是長時間在這個房間裡呆著,肯定能身康體健百病全消。這些人平時在林清音這裡看算卦,林清音其實都看過他們的面相,還真沒有那種品質惡劣或是為老不尊的人,甚至絕大部分都做過不少善事。林清音也願意這樣的人來自己的卦室裡坐坐,若是一個星期來這裡呆上兩小時,不說長命百歲吧,但健健康康無病到老是絕對沒問題的。

  王胖子早就就發現這裡的好處了,平時林清音不來的時候他就在這裡背書處理一些雜事,或者是直接什麼事都不做直接躺在草坪上睡一覺都覺得舒坦。

  王胖子自打認識林清音以後真的是受益匪淺,脖子上有林清音雕刻的玉符調養他的身體,現在還有一個布著聚靈陣的房間讓他隨便使用。別看王胖子體重沒怎麼減下來,但是他以前一跑一跳就氣喘吁吁的毛病沒有了,血糖血脂也降了下來,人看著精神許多,就連皮膚都看著比以前透亮不少。

  把人都送走了,林清音把這段時間王胖子背的東西給他通了一遍,並且舉了一些例子。王胖子跟著林清音也學了一段日子了,總算摸到一點皮毛,比較明顯的那種面相他也能隱約能看出來一些,還算是有不小的進步。

  林清音周日晚上還要上自習,從卦室出來直接騎自行車回了家。如今家裡的小超市生意越來越好,清音的爸爸媽媽商量了下雇了兩個人,平時也能幫著整理整理貨架,看看店什麼的,兩口子也能輕鬆不少。

  雇的這兩個人林清音都回來看過面相,都不是那種偷奸耍滑、喜歡小偷小摸的人,品行都算不錯。聽女兒這麼說兩口子更放心了,一到周日下午的時候就放心的把店交給兩個員工,兩口子回家給林清音準備晚飯去。

  林清音走進小區,左鄰右舍認識的都和她打聲招呼,問問週末上哪兒去了。林清音對他們還不如和公園的大爺大媽們熟,只含含糊糊的說一句補英語去了,就夠他們聊好半天的。

  老小區的事基本上都不透明,大家對林清音家的變化還是挺好奇的。記憶中兩口子每天灰頭土臉的早出晚歸,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出去賺錢,可一轉眼好像家裡突然變的有錢了,兩口子開了個不小的超市,就連閨女都能上新東方補英語去了,據說那個地方可不便宜。

  林清音雖說不在家,但也能從這些鄰居的言行舉止上能猜到他們在好奇什麼。其實按照林清音現有的存款,再把這套老房子賣了也能買個不錯的新房,但是林清音短時間沒有換房的打算。

  她現在修煉一半是靠聚靈陣匯集到一起的靈氣,另一半就是靠吸取玉石裡的靈氣,這兩種方法其實都不夠林清音用的,她只能壓製自己的修為,每天只吸取少量的靈氣,足夠自己維持大周天運轉的就可以了。

  可即便是這樣省著用,那些錢全換成玉石也才夠她用半年的。況且李大媽從香港找回來的兒子張易現在可是個身價不菲的地產商,他已經在齊城開地產公司了,馬上就要拿地。張易和林清音都商量好了,到時候小區和戶型的風水的由林清音把關,而他會送給林清音一個一樓帶院的房子作為報酬。

  林清音其實暗地裡掐算過了,張易的公司下個月就能拿地,等她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應該就可以交房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擁有一個帶院子而且有好風水的大房子,林清音壓根就看不下去那些普普通通的房子了,自然也不會把錢浪費在那上面。

  哼著從手機上學會的小曲回了家,林清音剛一推開門就聞到濃郁的肉香,口水差點流出來。

  聽到門響,坐在客廳削蘋果的清音媽媽和在廚房燉肉的林旭同時伸出腦袋來,興高采烈地和林清音打招呼:“閨女回來啦!”

  林清音看到父母的笑臉也打心眼裡開心,洗乾淨手,清音媽媽已經把蘋果切好片了,碼的整整齊齊的端在了林清音面前,一邊催促著她吃一邊說道:“音音啊,我和你爸開的超市生意特別好,這段時間已經賺了幾萬塊錢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本錢是你拿的,我們還是得把這筆錢還給你才行。等以後你上大學的時候想買什麼買什麼,也不會覺得手頭侷促了。”

  清音媽媽拿出一個銀行卡遞到了林清音面前:“這裡是五萬塊,按照這個賺錢速度,我覺得到明年五一本錢就都能回來了。以後家裡爸爸媽媽賺錢,你就踏實學習就行,就不要去算命了。”

  林清音拿著一塊蘋果卡嚓卡嚓的啃著,一邊將銀行卡推了回去:“我爸去上貨騎著三輪車也挺累的,你們拿這個錢去買個貨車吧,不夠的我給你添上。”

  林旭還真是有駕照,以前他還當過兩年的出租車司機,後來因為份子錢太高還得出租車的費用,一天下來有的時候都入不敷出,這才不幹了。

  聽到買車林旭還真有點興奮,他也考慮過這事,也偷偷的去看過五菱宏光,覺得用這個上貨能省事不少。可是一想到自己開店還用著女兒的錢,而且這錢還是女兒在週末出去算命賺回來的,兩口子心裡總覺得不得勁,總覺得是自己家庭條件不好才讓女兒這麼辛苦的。

  林旭也是因為這個才把買車的心思給熄了,他覺得現在開超市已經比以前上班輕鬆多了,也就上貨的時候蹬三輪車累點。但是這點苦對他來說壓根不是事,還是把錢先給閨女再說,免得她那麼辛苦,也不想她因為算命耽誤了學習。

  看著父母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的神色,林清音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她將嘴裡的蘋果咽下去,鄭重地說道:“其實我出去算卦也不單純是為了錢,算卦可以讓我看到世間百態,對我的心境成長有很大的幫助。再說了這算卦真不耽誤我學習,我月考考了全級部第一呢。”

  “第一?”清音媽媽驚喜萬分的站了起來,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是整個高二級部的第一?”

  “對啊!”林清音打開手機把自己拍的名次單給媽媽看,紅紅的紙上林清音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後面是一串讓人瞠目結舌的成績:“除了政治扣了六分,其他的都是滿分。”

  清音媽媽看到最上方的女兒的名字,激動的眼淚直往下掉。雖然從小到大林清音考過無數次的第一,甚至還得過中考狀元,但是這次第一在清音媽媽的心中卻格外不同。這代表著林清音從校園暴力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重新找回了自信。

  “清音,你真的好棒!”清音媽媽把林清音摟在懷裡卻不知道該怎麼誇她才好,最後捧住了她的腦袋,在她額頭上狠狠的親了兩口。

  林清音覺得自己臉紅的都快冒煙了,有些難為情的捂住了臉。看著女兒又是害臊又是尷尬的神情,清音媽媽忍不住笑了起來,扭頭去催林旭:“飯做好了沒有,趕緊端上來啊!”

  “好了!”林旭知道林清怡喜歡吃肉,特意做了紅燒蹄膀,此外又去市場上買了許多活蹦亂跳的海鮮,清洗乾淨就上鍋蒸了,用最簡單的方法最大限度的保留了海鮮的鮮甜味道。

  清音媽媽洗了手掰開一個螃蟹遞給林清音:“咱家都好多年沒吃過海鮮了,你嘗嘗喜不喜歡這個味?”

  林清音聞著撲鼻的鮮味眼睛都亮了,這個東西我還沒吃過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29 PM

第55章

  這個時候的螃蟹膏滿黃肥, 從中間一掰開就看到顫巍巍的蟹膏和白瑩瑩的肉。林清音咬一口後被這嫩滑的口感和滿嘴的鮮香震驚了,一邊迫不及待的剝開殼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這個好吃, 我喜歡!”

  看到林清音吃的特別滿足的樣子, 清音媽媽又是高興又是心酸,以前家裡條件不好, 別說海鮮了, 就連吃肉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這些年來真的是把孩子給苦壞了。

  鍋裡的紅燒蹄膀還得十幾分鐘才能收好湯汁, 林旭洗了手也加入了剝海鮮的大軍。白灼的大蝦去掉蝦線沾些姜醋放進林清音嘴裡,林清音嘴都快嚼不過來了, 吃完大蝦還不忘評論一下:“大蝦我在食堂吃過, 沒有螃蟹好吃。”

  林旭被林清音給逗笑了, 竟說大實話,螃蟹也比大蝦貴啊!

  林清音足足吃了六隻螃蟹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手,用炒的蟶子和花蛤配米飯吃了一碗。剛想放下碗筷, 剛出鍋的紅燒蹄膀又端上桌了,林清音二話不說拿起碗又去盛了一碗飯, 把肘子的皮肉和湯汁淋在了米飯上面。

  肘子湯肉拌飯,看著色澤鮮亮吃起來滿嘴都是肉香,林清音連筷子都不用了, 直接一勺一勺的往嘴裡塞,漂亮的眉眼彎了起來,一看就知道吃的特別滿足。

  清音的爸爸媽媽在在旁邊一邊笑著一邊把盤子裡的花蛤肉、螃蟹黃放到她碗裡,生怕她吃不過癮。

  等放下碗筷後, 林清音罕見的打了個嗝,她覺得家裡的這頓飯比在學校吃的還香。看來林大廚的手藝還是能繼續挖掘的,好想把他送到學廚藝的那個新東方去深造。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天黑的也一天比一天早了,林清音吃完飯略微坐了一會便到了回學校的時間。清音的爸爸媽媽已經裝好了一大兜的水果以及餅乾麵包牛肉乾之類的零食,準備一起把她送到學校。

  林旭兩手拎著滿滿的東西去小區外面攔車,林清音和媽媽走在後面親熱的聊著天。有林清音的玉符滋養,夫妻兩個吃的好睡眠足也沒什麼心事,原本乾瘦的臉頰現在都豐盈了起來,皺紋也比之前淡了許多,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面相都發生了變化。之前他們臉上那道破財的橫紋早已消失不見,周身的氣運也從淡灰色轉為瑩白,即使現在沒有林清音的聚財陣,兩人的超市也不會賠錢了。

  打車到學校門口,林清音一下車就和從學校裡面出來的王校長碰到了。

  林清音的爸爸媽媽還是當初林清音領十萬獎學金的時候和王校長見過一次,離現在已經一年多了。兩人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和王校長打招呼,不打招呼似乎不太禮貌,可是過去問好又擔心王校長早就不記得他們了,到時候雙方都尷尬。正猶豫的時候,就見王校長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林旭把手裡的塑料袋倒在一個手上,剛想上前兩步去握手,就聽王校長十分熱情的和朝自己家閨女走了過去:“小大師從家裡回來了?”

  林清音看到王校長後十分不滿的抗議:“校長,咱們食堂的飯菜種類也不全啊,是不是得改進一下?”

  王校長都懵逼了,他剛才還聽于承澤抱怨說林清音因為學校食堂太好吃的緣故都不想出去參加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對學校的食堂不滿意了?難道是哪家食堂暗搓搓的超過了我們被小大師知道了?

  王校長拉著林清音往旁邊走了幾步,一邊摸了摸頭髮,一邊不安的問道:“小大師,您對學校食堂有什麼不滿意的?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一定抓緊改進!”

  林清音鼓了鼓腮幫子,覺得剛才吃的螃蟹的甜美味道還在口腔裡。一想到自己居然錯過了這樣鮮美的食物,心裡十分鬱悶:“王校長難道你沒發現嗎?咱們學校的食堂裡居然沒有海鮮!現在的大螃蟹又鮮美又肥嫩,可我在學校食堂一次都沒吃過。”

  王校長一臉懵逼:“啃螃蟹多費事啊,啃一個螃蟹都夠吃一碗飯的了,你們高中生哪有這個時間?”

  林清音控訴地看著王校長,臉上明顯的帶著委屈:“費事就不讓我們吃了嗎?你明明說咱們學校的食堂是最好的,連螃蟹都沒有怎麼好意思叫最好的食堂。”

  王校長忍不住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汗,又順手捋了把越發濃密的黑髮。一想到自己出去開會時,那些重點高中的校長看到自己頭髮時那種羨慕嫉妒恨的幽怨眼神,他覺得食堂加上海鮮也沒什麼,只要小大師吃的開心,還願意給他刻生發護身符,這些都不是事。不過海鮮必須得保證鮮活,可不能讓這些小祖宗出吃毛病來。

  王校長在林清音的注視下趕緊點頭:“小大師說的對,我們盡快安排食堂上一個海鮮檔,只是這東西季節性比較強,可能不會一年四季都有。”

  林清音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有的吃就行了,她不會那麼挑剔的。

  看著王校長對著林清音一口一個小大師,那態度恭敬的和見了活神仙似的。兩口子滿臉的不敢相信,閨女把業務發展到學校來還不算,就連學校校長都帶頭迷信了,這學校還有救嗎?!!

  解決了食堂吃海鮮的問題,林清音從林旭手裡拿過兩個袋子準備回宿舍。

  王校長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清音父母,連忙熱情的上前握手:“是林先生和林太太吧,這都一年多沒見了,我差點沒認出來。你們看著可真的是越來越年輕了!”

  林旭笑呵呵的客套著:“王校長看著才是真年輕了。”

  一聽到這句誇張,王校長高興壞了。他四下張望了一下,見學校附近沒什麼人,連忙從領子裡掏出林清音刻的石符,一副老熟人的語氣說道:“多虧了小大師的護身符管用,所以我才看著年輕了。不過這石頭材質的就是不行,這幾天長頭髮的效果明顯不如剛開始的那幾天好使,我準備咬咬牙刻一個玉的。”他看著林旭耷拉在衣服外面的玉符,難掩羨慕地問道:“是不是小大師雕的玉符比石頭的好用多了?”

  林旭輕咳兩聲,把掉到衣服外面的玉掛件塞回到衣服裡:“我沒用過石頭的。”

  王校長:“…………”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簡直太過分了!

  看到校長兩眼嫉妒的表情,林旭內心裡已經毫無波瀾了,連校長都迷信了,他還能說什麼。

  和父母道別後,林清音拎著東西回了宿舍,等第二天中午下課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食堂的海鮮檔已經出現了。林清音不僅看到了鮮活的螃蟹,還看到了從來沒有吃過的大龍蝦,上面198一斤的價格格外的刺眼。

  林清音有些心疼的掏出飯卡衝了過去,她覺得自己自己卡里的余額恐怕吃不到畢業了。

  ——

  王亞梅從林清音那算卦離開後直接開車來到公司,作為財務負責人她是有獨立辦公室的,除了在辦公室留一套備用鑰匙外,她的鑰匙還真沒給過別人。

  開了門,把鑰匙隨手放在茶水櫃上,王亞梅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到自己的工位。彎腰用密碼打開了保險櫃,裡面除了一些貴重的物品和自己的證件以外,就是她保管的公司財務章了。

  幾個印章整整齊齊的擺在保險櫃裡,王亞梅一眼就看到了財務章,它就擺在自己平常放的位置上,壓根就看不出被人挪動過的跡象。

  從保險櫃裡拿出身份證,王亞梅有些後悔自己喜歡把證件鎖在保險櫃裡的習慣。她總覺的這裡是最安全的,卻沒想到自己的保險箱密碼都被人知道了,倒讓做壞事的人省事了。不過按照小大師的說法,盜用財務章的人明天還會做案,為了人贓並獲,她的身份證最好還是放在這裡。

  關上保險櫃,王亞梅有些無力的靠在舒適的椅背上。若不是小大師提醒,她還真是攤上大事了,因為那人是拿她身份證去取的支票。

  現在公司的往來款項特別多,每個月光憑證就得厚厚三四本,要發現一筆支出太難了。更何況她從來不會看銀行對賬單,要是有會計有意隱瞞這件事,別說下個月,就是明年她也未必能發現。

  小大師說是一名副經理和一名會計聯手挪用的公款,以這兩個人的身份都有機會把賬做平並且隱瞞過去。等被發現的時候銀行的監控可能早就沒了,而她作為最大的嫌疑人恐怕也要進派出所接受調查,到時候她的職業生涯也到此為止了,若是查不出來真的罪犯,她還可能背鍋坐牢。

  長嘆了一口氣,王亞梅揉了揉僵硬的臉,覺得心裡發涼。財務部兩個副經理一男一女都是她帶出來的,也是她一手提拔的,無論哪個人背叛她,她都覺得無法接受。對於下面聯手作案的財務部人員,她更不想說什麼,這麼多年她頂著壓力使勁的給財務人員爭取休假爭取福利,就連董事長都說她是最護犢子的部門領導,可就這麼掏心掏肺的對他們,換來的還是這種栽贓背叛的結局。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王亞梅隨手從旁邊的一摞文件裡拿出最上面的那份報表打開,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又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喊了一聲:“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財務部的副經理陳泰民,他手裡提著一個椰子蛋糕,笑容滿面地放到王玉梅的面前:“剛才我出去買蛋糕回來聽說經理來了,就趕緊過來給你送一個。”

  椰子蛋糕看起來比成人的拳頭大一圈,外面是椰子味道的巧克力殼,上面還撒了椰子片,以前王亞梅是最喜歡吃這款蛋糕的,可她今天看到蛋糕卻沒什麼食慾。

  把蛋糕推到一邊的空位置上道了聲謝,王亞梅抬頭看了陳泰民一眼:“怎麼今天過來加班了?”

  “有個工程提交了結算,我上周沒有審核完,週末過來加加班。”陳泰民十指交叉,兩個大拇指貼在一起轉圈,臉上帶著關切的神色:“經理的身體怎麼樣?頭還疼嗎?”

  王亞梅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一副疲憊的神色:“已經好多了,我也是怕單位有事所以才過來看看。”她將手裡的文件翻了一頁,狀似無意地問道:“周五有沒有人來找我?”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陳泰民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那天我一直在辦公室裡審核工程項目,等忙完都七點多了。”

  王亞梅笑了笑:“沒事,我就隨口問問,你忙去吧。”

  “好的!”陳泰民站了起來:“王經理你先忙著,我回辦公室了。”

  王亞梅點了點頭,等陳泰民走到門口時忽然開口問了一句:“李潔今天過來了嗎?”

  李潔是另一個財務副經理,和陳泰民在一個辦公室,等王亞梅退休以後,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財務經理將在李潔和陳泰民之前產生,因此兩人的關係十分微妙。

  聽到王亞梅問李潔,陳泰民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等轉過頭來臉上帶了幾分擔憂:“李潔似乎有什麼心事一樣,周五的時候看著她就心不在焉的,我還以為她不舒服所以問了她一句,但是她沒搭理我。”

  陳泰民搖了搖頭,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可能是家裡有什麼事吧?這種私密事我也不好多問。”

  王亞梅垂下了頭,眼睛盯著報表上的數字:“既然這樣我也不多問她了,你去忙吧。”

  “好的。”陳泰民看了看桌上的蛋糕,忍不住叮囑了王亞梅一句:“經理,蛋糕是剛買回來的,你別忘了吃。”

  王亞梅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幾分客氣的笑容:“多謝。”

  辦公室門被輕輕的帶上,王亞梅在一分鐘之後站起來打開辦公室門,走廊裡空盪蕩的,外面一個人也沒有。王亞梅回手把辦公室的門鎖上,用手機撥通了李潔的電話,提示音只響了三聲就接通了,手機裡傳出來李潔充滿活力的聲音:“領導,大週末的有什麼事啊?你頭疼的好點了嗎?”

  “我已經好了,沒有什麼大事。”王亞梅的手在蛋糕盒上劃了一下,十分自然地問道:“我周五沒在辦公室,有沒有人來找我啊?”

  “我還真沒注意。”李潔劈裡啪啦地說道:“周五那天米小青抱了一堆資料到我們辦公室找陳經理討論工程結算的事,我被他倆吵的頭疼,抱著筆記本到小會議室去辦公了。不過你放心好了,那天公司領導都不在家,各部門都挺放鬆的,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王亞梅靠在椅背上,伸手按了按額頭,狀似隨意地問道:“米小青也做了不少工程結算了?有什麼搞不懂的還得陳泰民幫著她?”

  李潔在電話那邊頓了一下,這才說道:“我也不清楚,工程那邊都是陳經理負責的。至於米小青……”李潔輕輕笑了一聲,似乎有幾分不屑:“她倒是挺能往我們辦公室跑。”

  又隨意的聊了幾句,王亞梅把電話掛了,她沉吟了片刻拿著桌上的蛋糕鎖上了辦公室的門。在公司大廈裡,財務部占據了整個一層樓,樓層的中間部位是電梯間和樓梯間,辦公室分布在樓層的南北兩側。

  王亞梅在朝南一邊靠近東面最大的辦公室,而李潔和陳泰民則在朝南這邊最西邊的辦公室。

  王亞梅沒去北邊出納和審計的辦公室,而是看了看和自己辦公室相鄰的幾間會計辦公室。這個時候不是月初也不是月末,辦公室裡只有一兩個人在加班,看到王亞梅後都打了聲招呼,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了。

  王亞梅留意了下米小青的辦公桌,電腦還開著,桌子上凌亂的放了一些材料。王亞梅沒有吭聲,從會計辦公室裡出來直接朝陳泰民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辦公室的門關著,王亞梅直接推開門,正好看到米小青和陳泰民湊到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聽到開門的動靜米小青一瞬間有些慌亂,下意識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王經理。倒是陳泰民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把桌子上的一個材料遞給米小青,十分自然地吩咐道:“你按照我剛才說的,把這份材料複查一遍。”

  “好的,陳經理!”米小青接過材料就往出走,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王亞梅忽然叫住了她,米小青下意識回頭看了陳泰民一眼,然後才將目光轉到了王亞梅身上:“經理,有什麼事嗎?”

  “這個蛋糕給你吧。”王亞梅把手裡的椰子蛋糕遞給米小青,笑著說道:“這是你們陳經理買的,我正好有點感冒嗓子疼不敢吃。我記得你也挺喜歡這家的椰子蛋糕,不如你拿去吃吧。”說著她特意看了陳泰民一眼:“想必陳經理也不會介意。”

  陳泰民站起來兩手插在口袋裡,輕輕的笑了一下:“本來就是買來給同事們吃的,誰吃都一樣。”

  米小青接過蛋糕道了謝後飛快地離開了,王亞梅走進來關上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個米小青還是不能獨立處理業務嗎?馬上到年底了,她這個樣可不行,到時候會拖累工程結算速度的。”

  “其實米小青還是挺細心的,業務水平也不錯。”陳泰民倒是毫不避諱的給米小青說好話:“其實就是我不放心,她畢竟和是我同一個學校出來的,我倆又是一個老師教的,算是比較親近的學妹了。我怕她一個人負責這麼大的工程會出現紕漏,所以才額外多幫幫她。不過我覺得她學習能力還是挺強的,就是經驗少了一些,等我帶她做完這個工程結算她就能獨擋一面了。”

  王亞梅笑了笑:“行,你心裡有數就行,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明天見。”

  陳泰民把王亞梅送出了辦公室,看著她的背影臉色陰沉的可怕。

  電梯門響了一聲,王亞梅走進電梯按下負一層。看著一層層下降的樓層數字,王亞梅想起陳泰民和米小青剛才坐在一起的姿態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她之前怎麼沒發現陳泰民和米小青兩人好上了。

  不過按照小大師的說法,是兩人勾搭一起做的案,那很有可能是陳泰民和米小青兩個人了。

  ——

  周一一早,王亞梅容光煥發的走進了辦公大廈,完全看不出一點心裡有事的樣子。把手包放在衣櫃裡,王亞梅正在茶櫃前泡咖啡,陳泰民敲了敲門進來了:“王經理,剛才辦公室下了通知,今天九點鐘召開全體中層和業務骨乾會議,董事長主持,在三樓的第一會議室。”

  想起林清音推算出來的時間,王亞梅心臟快速的跳了兩下,她低頭拿小銀勺攪拌著咖啡,不讓陳泰民看清楚自己的表情:“是什麼內容?需要準備發言材料嗎?”

  “那倒不用。”陳泰民笑容滿面的說道:“只需要聽就可以了。我問了辦公室的李主任,應該是董事長想分享一下他上周到德國出差參觀考察的心得。”

  王亞梅端起杯子喝了口苦澀的黑咖啡:“我知道了,一會我要去總經理辦公室一趟,你和李潔直接去會議室就可以。”

  離開會還有五分鐘的時候,王亞梅拿著本子和筆走進了會議室,她幾乎沒怎麼費力找,就在緊鄰門口的位置上看到了陳泰民。她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繞過陳泰民坐在前排的位置,可那位置一歪頭,正好可以坐在門口的陳泰民。

  董事長在上面激情四射的演講,可王亞梅和陳泰民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個總是藉著撩頭髮的機會往門口看一眼,另一個則在找合適的時間。

  剛開始開會的時候是絕對不能離開的,目標太明顯,通常在會議開始後半個小時最好,這個時候一般有人會忍不住出去上洗手間,一般這種會議公司領導通常不會說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泰民剛站起來想溜走,董事長正好說了一個問題想和員工探討一下,一眼就看到陳泰民了,伸手朝他一指:“財務部的陳經理,你說說你的看法。”

  陳泰民原本沒尿也差點嚇出尿來,他剛才走神壓根就沒聽清楚。不過陳泰民也算是公司的老員工了,拿捏領導的喜好特別準,況且這種參觀分享會他也不是第一次參加,他東拼西湊扯了一堆大而空的話,雖然沒回答到點上,但是好歹矇混過去了。

  坐在椅子上,陳泰民松了口氣,可這個時候他反而不敢出去了,生怕董事長再將目標放在自己身上。

  可董事長越討論越來勁,誰站起來問誰,整的陳泰民都不敢走了。眼看著手錶的指針從九點半到十點又到十點三十分,可上頭的董事長還沒有結束的意思,正好這時總經理說起一件事例,董事長歪頭去聽,陳泰民趕緊趁這個機會悄悄的溜出了會場。

  王亞梅聽到聲音後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她看了眼手錶和小大師說的時間只差五分鐘了,她有些沉不住氣了。說來也巧,就在這時董事長收到一條信息,他看了眼手機,小聲和總經理嘀咕了兩句,兩人合上本子宣布散會。

  王亞梅趕緊站起身來,連椅子都來不及收,跟在董事長和總經理的身後就追了過去:“劉董、劉總。”

  董事長雖然偏信“男人在職場上勝於女人”這個理論,但是對業務能力和品行都上佳的王亞梅還是高看一眼的,和顏悅色地問道:“王經理有什麼事嗎?”

  王亞梅趕緊把想好的藉口說了出來:“是這樣的,我有一件事想和董事長、總經理匯報,不知道能不能到我的辦公室去聊聊?”

  王亞梅說完以後有些忐忑不安,她在公司上班二十多年,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董事長才到下邊的辦公室轉轉,平時不管大事小事從來不涉足員工的辦公室。可今天董事長心情似乎不錯,一口答應下來,還扭頭和旁邊的總經理笑道:“咱去嘗嘗王經理的茶好不好喝。”

  王亞梅的辦公室在十層,三人坐了一個空電梯上去以後,其他員工才從會議室出來慢吞吞的往電梯間走。

  電梯在十層停下來,王亞梅有意的放輕了腳步,她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低頭看了眼手機,正好是十點三十五分。她拿出鑰匙快速的打開辦公室的房門,猛的推開,正好看到陳泰民狼狽的從保險箱前站了起來,保險箱的門大開著,而陳泰民手裡拿著王亞梅的身份證和公司的財務章。

  看到這一幕,王亞梅著實的在心裡松了口氣,多虧了小大師把這一切算的明明白白的,要不然她還真拿捏不好這個時間。

  “陳泰民你在幹什麼?”不等陳泰民說話,王亞梅先發制人:“你是什麼時候有我辦公室鑰匙,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保險櫃密碼的?”她大步走上前去拿辦公桌上的支票,陳泰民這才回過神來扔下手裡的東西就搶,可王亞梅早就提防著,用十釐米長的細高跟狠狠的踩到他的腳面上,伸手將現金支票拿在了手裡。

  “一百萬?你好大的膽子啊!”王亞梅冷笑道:“你以為周五那五十萬我不知道嗎?當著董事長和總經理的面,你把你找人偽裝成我的模樣,拿著我身份證去提現金支票的事說說吧,要不然等警察來了,你就是想求情都沒機會了。”

  陳泰民瞬間變了臉色。

  董事長看到眼前這一幕已經氣的渾身發抖了,他憤怒的拍了下桌子吼道:“馬上給我報警!”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30 PM

第56章

  人贓並獲, 為了防止陳泰民狗急跳墻,總經理劉宇宸立馬轉身出了走廊按了緊急警報。

  很快就從電梯間樓梯間呼呼啦啦跑過來十幾個保安。

  王亞梅看著陳泰民慘白的臉色和慌亂的神情, 臉上閃過一絲快意, 她轉身和兩個領導低聲匯報:“會計部的米小青應該和這事也有勾結。”

  劉宇宸立馬吩咐保安:“把米小青帶過來。”

  很快警察到了,在聽了事情的經過以後一邊將人帶回去做筆錄, 一邊要求和保安去調取近幾天十層樓的監控。因為按照王亞梅的供詞, 今天這已經不是陳泰民第一次作案了,在上周五的時候公司就已經被盜開了現金支票。

  保安隊長聽到要調取十層監控的這個要求, 臉色發白的搓了搓手:“十層的監控上周四的時候正好壞掉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換……”

  保安隊長的聲音越說越小, 總經理劉宇宸則越聽越氣的發抖:“走廊上總共三個監控都壞了?”

  保安隊長沒敢抬頭, 但看他的表情已經說明白了一切。劉宇宸氣的原地轉圈, 拳頭握起來強忍住才沒揮出去:“你是豬腦子嗎?一下子換了三個監控用你的膝蓋去想想也知道裡面有貓膩,你居然拖了這麼多天都沒有更換!我看監控不用換了,該換掉的是你!”

  和劉宇宸的氣急敗壞相比, 上了年紀的董事長倒是淡定多了。他拍了拍劉宇宸的肩膀,語氣平淡地說道:“先配合調查陳泰民的案件, 公司內部管理的事等回來再說。”

  有警察出手,各種取證方便多了,銀行當時取現金支票時簽字的單據和監控錄像都被調出來了。等警察在查看到銀行的監控錄像時把做做筆錄的王亞梅也叫了過來, 因為那個取錢的人看起來和她有幾分相像。

  王亞梅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吃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必須在董事長和總經理的面前抓住正在盜開支票的陳泰民,這樣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

  應王亞梅的要求,警察播放了監控錄像。錄像上取錢的人穿著和她一樣的風衣, 頭髮也是類似的長波浪卷髮,只是那人帶了一個眼鏡偏光眼鏡,從監控上看有些反光看不清眼睛,但是下巴和嘴的部分看起來和王亞梅有幾分相似。

  銀行裡有不同的監控,因為監控的攝像頭距離都離取錢的人不算太近,再加上像素的原因確實不好分辨,但是王亞梅很快的找出了不同。她讓警察定格了一個取錢的人站在窗口的全身畫面,指著那個女人的平跟鞋說道:“警察同志,我因為身高的原因,只有在運動的時候穿平底鞋,其他時間一律穿高跟鞋,但是你看這個人腳上穿著平底鞋看起來比我還高。”

  警察立馬給王亞梅量了身高,又對比了監控的位置到現場測量了高度,那個人穿著平底鞋比穿高跟鞋的王亞梅還高五釐米。

  這是王亞梅人生第一次覺得,其實長的矮也挺好的!她再一次慶幸自己從小大師那算了一卦,及時洗掉了挪用公款的嫌疑。畢竟這五十萬的現金支票明擺著是要栽贓給自己的,除了身份證以外還有一個長的和她相似女人拿著她身份證去提的錢,這要是沒及時發現,過去一年兩年的監控錄像可能早就沒有了,到時候她真的是百口莫辯。

  ——

  王亞梅抓到了陳泰民的偷開保險櫃拿財務章和身份證的現行,陳泰民作為重大嫌疑人被帶到派出所審訊。可是他只承認這次鬼迷心竅,犯罪未遂,卻矢口否認周五的事,反而口口聲聲要求王亞梅拿出證據來,否則他要起訴他誣告。而米小青只按照規定問了些問題就放回去了,畢竟現在沒有任何線索指向她是同犯。

  面對劉宇宸的詢問,警察表示這種案情其實並不算難,但是偵查取證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不可能今天把人抓到明天就把一切都搞清楚。

  雖說這話是事實,但是王亞梅卻有些等不及,畢竟她作為財務部經理沒有保管好財務章是重大的失職。她希望早點把錢給追回來,免得給公司造成損失。要是等十天半個月才查到提錢的那個人,說不定這五十萬早都沒影了。

  眼看著天都黑了,在派出所呆了一下午的劉宇宸站了起來,拍了拍王亞梅的肩膀,安慰她道:“王經理,這事就交給警察同志,我們引以為戒,回去把公司的相關制度重新完善一遍,避免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

  王亞梅點了點頭,跟著劉宇宸走出了派出所。在停車場上,劉宇宸一邊掏車鑰匙一邊隨口問道:“你今天特意叫我和董事長去你辦公室就是為了抓陳泰民的吧?你是怎麼發現的?”

  王亞梅猛的站住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劉總,我有辦法能最快速度找到那個冒充我取錢的人了。”

  劉宇宸有些意外的看著王亞梅:“你有什麼辦法?”

  王亞梅眉飛色舞的掏出手機撥通了王胖子的電話:“王大師,我能不能馬上見小大師一面?我想算一卦!”

  劉宇宸:“…………呵呵,想不到王經理的辦法居然如此的有創意!”

  ——

  劉宇宸開車往東方私立高中行駛的時候還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放著那麼多事不做居然會載著王亞梅來到一高中門口等算卦的大師,他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有點瘋了。

  其實對於他們公司來說,承攬的工程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的,這五十萬在裡面真不算多。可他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這件事簡直是在打他的臉,告訴他公司被他管的千瘡百孔的都是漏洞。

  看出劉宇宸的不滿和煩躁,王亞梅再一次小心翼翼地為林清音打包票:“劉總,這位小大師真的算的很靈驗,要不然我真的不會這麼快發現被盜開了五十萬的現金支票。就是今天早上請你和董事長到我辦公室,也是按照小大師說的時間來的。”她加重了語氣強調:“我開門的時候特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點三十五分,和小大師告訴我的時間一分不差,開了門以後正好把陳泰民抓了個正著。”

  劉宇宸也覺得這個時間巧了,再早一兩分鐘可能只抓到人在辦公室裡還沒開保險櫃,晚一兩分鐘可能已經蓋完章離開了,這個點確實卡的很巧。

  終於劉宇宸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大師一直都很靈驗嗎?”

  “是的!”王亞梅提起林清音來眼睛發亮,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崇拜:“別的事不說,咱們齊城最近新增了一個港商投資的房產開發企業,您知道嗎?”

  劉宇宸他們單位就是做工程項目的,他對這方面的事也比較留意,點了點頭說道:“董事長叫張易,我前些日子在一個飯局上見過他,聽說他的企業準備競拍新區的一個地塊。”

  王亞梅一聽劉宇宸認識張易,心裡頓時就安穩了:“這個張易其實也是齊城人,三十年前他還在很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了,後來遇到他的養父後被帶到了香港。張易的生身父母一直想找這個丟失的兒子,所以到小大師那算了一卦,結果小大師說你打電話告訴你在香港旅遊的小兒子,若是在爬山的時候遇到一個聊的來的陌生人就帶回來,那人就是你大兒子。”

  劉宇宸聽到這裡一頭的黑線,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信了王亞梅的話,能說出這麼扯的話的人也敢叫大師?

  王亞梅沒留意到劉宇宸的神色,繼續眉飛色舞地說道:“您猜怎麼著,那家的小兒子掛了電話和爬山認識的一個人抱怨,說父母想丟失的長子想瘋了,結果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居然把事對上了。那個人就是張易,他就是那家丟失的長子,他走丟的時候雖然年紀小,但對父母的印象特別深,一看照片就認出來了。”

  劉宇宸震驚的看著王亞梅,連紅燈轉成了綠燈都沒有發現,直到後面的車氣的直按喇叭他才趕緊鬆開剎車踩下油門,在車子開出去的一瞬間不敢置信的問道:“有這麼離奇的事嗎?”

  “當然了,這是小大師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一卦!還有姜明盛,您知道他嗎?就是前兩年突然走了霉運,從齊城赫赫有名的企業家變成了窮光蛋,現在生意又做起來的那個人。他家就是找小大師算的,小大師算出他被那個陳玉成用骯髒的手段截了氣運,幫他把破解了,所以現在姜家又起來了。但是聽說那個陳玉成被反噬了,據說挺慘的。”

  劉宇宸已經被王亞梅說的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齊城就這麼大,有名的生意人彼此都知道。姜家的事他以前也扼腕過,甚至想作為反面教材好好研究下他家是怎麼突然在一夜之間大廈傾倒的,可研究了好長時間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個湊巧的事堆積在一起合力把他家推翻了一樣,除了倒霉以外他想不到第二個詞語。

  而陳玉成他也見過,去年的時候他還風光無兩,可前兩個月突然被曝出偷稅漏稅、原材料不合格還有非法集資等一系列問題,企業被查封了不足為奇,最讓人嘆為驚止的是這個人居然在大街上被雷給劈了,大家私下裡都說他是缺德事做盡了才有這下場的。現在陳玉成身體剛恢復了一些就被關進了派出所,估計這幾項罪名加起來怎麼也得判個十年八年的。

  這幾個人劉宇宸都聽說過,也有的見過,他想不到這幾個人居然都和王亞梅嘴裡的大師有關聯,之前有些漫不經心甚至懊惱自己衝動的心態沒有了,反而多了幾分鄭重和忐忑。

  “我們就這麼過去不帶些禮物不好吧?”劉宇宸飛快的盤算著後備箱裡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禮物:有兩盒上好的茶葉和一套瓷器,原本是要送給一個領導的,不如先送給大師,領導的回去再給準備。除此之外還有四盒堅果禮盒,每盒差不多也值一千塊錢,六樣加起來也差不多夠了。

  很快車輛來到了東方私立高中,劉宇宸將禮物取下來,有些激動的等著傳說中的大師。剛站了沒兩分鐘,兩個漂亮的小姑娘從學校門口出來,劉宇宸正在心裡嘀咕著學校的管理也太寬鬆了,就見王亞梅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小大師,又來麻煩您了!”

  拎著東西的劉宇宸都懵了,他還以為大師是這學校裡的老師,沒想到居然是這裡的學生,這太讓人意外了!

  林清音朝王亞梅笑了笑:“你臉上的牢獄之災已經沒有了,看來今天的事解決的不錯。”

  王亞梅激動的直道謝:“多虧了小大師的提點,今天正好抓了個正著。”

  林清音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我和老師請了二十分鐘的假,可以晚去一會晚自習,你們到我宿舍來吧。”

  從校門到宿舍還挺遠,劉宇宸登記了信息後開車載著三個人來到宿舍樓,林清音把他們帶到自己的宿舍。

  劉宇宸的孩子才剛剛兩歲,雖然連上幼兒園的年齡都不夠,但是劉宇宸把他從幼兒園到大學該上什麼學校都給想好了,就等著孩子長大了。看到東方私立高中的宿舍這麼高端,劉宇宸特別心動,打算等兒子上高中的時候捐一筆錢,也給他整個這麼好的宿舍住。

  將禮物放下,劉宇宸和王亞梅坐在沙發上,陪林清音請假的張思淼從冰箱裡拿出了幾罐飲料出來放在了茶几上。

  不用王亞梅開口,林清音就知道她想算什麼:“你是為冒充你提錢的那個人來的?”

  王亞梅連連點頭:“雖然警察也能查出來那個人是誰,但是我怕拖久了公司的那五十萬就沒了。這次的事有我保管不利的責任,我想盡可能的為公司輓回損失。”

  林清音問道:“我昨天告訴你說是兩個人聯手,那兩個人都抓進去了嗎?”

  王亞梅連忙說道:“這兩個人一個是財務副經理陳泰民,被抓了個現行已經送到了派出所;另一個我懷疑會計部的米小青,可是現在還沒有證據,例行問話後警察把她放走了。”

  “那你有他們倆的照片嗎?或者八字?”林清音強調:“最好是沒有美顏的那種照片,帶著美顏的看不準。”

  這個王亞梅還真沒有,正為難的時候劉宇宸掏出了手機打開了一個程序:“我們公司內部系統裡有每個員工的信息。”他調出來陳泰民的照片和信息後把手機遞給了林清音,林清音只看了一眼就說道:“這個人品行不端、好賭成性、身背巨債,我估計那五十萬是想用來填賭債用的。”

  王亞梅和劉宇宸聞言都面露震驚之色,他們都想過陳泰民冒險做這事的原因,但是誰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賭債。

  據他們所知,陳泰民的父親好賭成性,甚至還因為賭博把家裡賣的一干二淨。當時才十幾歲的陳泰民支持母親離婚,並且奮發圖強考上了一所十分有名的財經大學,通過自己的努力改善了家庭條件。而他的父親在家庭破碎之後借了一筆高利貸豪賭了一把,在全部輸光後跳樓自殺了。

  現在陳泰民有車有房家庭也算和睦,但他最恨的人就是他那賭徒父親,陳泰民一直覺得那是他人生最大的恥辱,是他最不屑的存在,公司的領導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

  劉宇宸怎麼也不敢相信如此憎恨賭博的一個人居然會賭博,他甚至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師,您確定嗎?”

  林清音又看了眼手機,篤定地說道:“沒有算錯,眉短顴高好賭必輸。從面相上看,他發重骨重,且額部有筋脈相沖,應該是少年喪父。”停頓了一下,林清音撇了撇嘴:“他父親也是個賭徒吧?敗盡家財後自盡而亡,禍及子孫。”

  劉宇宸吞了吞口水,下意識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大師年紀輕輕的算的可真準。

  林清音把手機還給劉宇宸:“我看看那女的資料。”

  劉宇宸趕緊把米小青的資料找出來給林清音看,林清音看了一眼後心思一動,掏出龜殼爻了一卦,用卦象結合著八字說道:“這個米小青有一個親阿姨與這件事情有關,應該就是去銀行提錢的人。”

  林清音雖然算出來了,但是王亞梅依然覺得有些怵頭,她總不能跑去派出所和警察說‘我找了大師算了一卦,大師說米小青和她親姨有重大作案嫌疑,你們把她倆抓起來’,那警察指定以為她腦子有病。

  看出了王亞梅的為難,林清音伸手撥弄了一下古錢:“一會兒你們離開學校後一直朝東開,路上會一路綠燈暢通無阻,記住不能停下不能轉彎不要減速,什麼時候和一個車撞到了什麼時候停下來,那個車主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劉宇宸聽了心裡直抽抽,他的車撞一下說不定維修費就比五十萬多呢,他瘋了才幹這事。

  和林清音道了謝,劉宇宸轉頭和王亞梅說道:“這次的事王經理已經十分盡心了,剩下的就交給警察來辦,你就不用想太多了。無論這筆錢是否能追回來,我都不會降你的職。”

  林清音看他們有了決斷後也不多言,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算充裕後和劉宇宸說道:“你送了我這麼多禮物,我送你一卦。”

  劉宇宸有些訝然地看了林清音一眼,連忙道了謝。

  林清音並沒有直接算卦,而是和張思淼說道:“思淼,你帶這位女士到樓下坐坐。”

  王亞梅知道這事涉及隱私,連忙拿著包跟在張思淼的身後離開了宿舍。

  房間門被關上了,林清音打開一瓶飲料喝了兩口,這才問道:“你結婚兩年了吧,有個兩歲的兒子?”

  “對!”劉宇宸想起自己兒子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那小子身體虎頭虎腦的看著特別的可愛。

  看到劉宇宸幸福的表情,林清音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糾結的神色,不知道該不該說破。林清音一為難,劉宇宸就看出不對來了,他臉上幸福的表情漸漸的淡去,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小大師有什麼事可以直說,不用顧忌太多。”

  林清音松了一口氣:“那我就直說了,從面相上看,你和你妻子聚少離多,感情不和?”

  “是的。”劉宇宸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他覺得對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說夫妻感情的事不太自在。不過人家小大師特意讓其他人迴避說自己家的事,肯定是看出了什麼,他壓住心裡那絲尷尬,把和妻子之間的事說了出來。

  “我岳父也是做生意的,和我父親關係不錯,我和我妻子雅琪也算是從小認識,不過我倆以前不怎麼來電,一直哥哥妹妹的叫著,壓根就沒有別的念頭。三年前雅琪考研成功辦了個慶祝酒會,請的都是比較近的親戚朋友。席上我就被多灌了幾杯酒,等酒會散了以後雅琪又要出去跳舞,他家沒有合適的人陪著就把她託付給了我,結果……”

  劉宇宸說到這裡臉都臊紅了,有些尷尬的揉了揉臉頰,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結果醒來發現我們倆睡一起了。雅琪不是那種隨便人家的女孩子,我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我倆一合計乾脆結婚得了。”

  “婚後我倆過的並不是很幸福!”劉宇宸聲音裡有了幾分落寞:“我們結婚以後,我父親把我提拔到了總經理的職位,為了把公司管好,我一個月三十天幾乎二十九天都在公司裡,大的項目我都親自帶隊去談判,基本上顧不到家裡。雅琪剛結婚一個多月就查出懷孕了,她只能辦理了休學在家養胎。她本來就養的嬌氣,因為我不常回家的事經常和我生氣。”

  劉宇宸苦笑了一下:“我倆的感情基礎本來就不是很深厚,我公司又一大堆的事需要我處理,時間一長我倆基本上就形同陌路了,直到我兒子胖包出生以後,我倆才算是和解。不過孩子六個月後她又回學校念研究生去了,放假的時候才回來,現在孩子是我岳母幫著照看。”

  林清音聽了一腦門的八卦,不太明白劉宇宸為啥把他家裡的事說的這麼詳細。不過人家既然說了,林清音覺得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直接了當的說道:“其實我要說的是你的兒子。”

  劉宇宸心裡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發問,就聽林清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從面相上看,你養的這個孩子是他人之子。”

  熱血轟的一下涌上了他頭部,劉宇宸猛的站了起來,雙手不受控制的發抖:“大師的意思是說胖包不是我親生的兒子?”

  林清音點了點頭:“你自己推算下他出生的時間。”

  劉宇宸蒼白者臉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為是妻子體弱所以才提前一個多月把孩子剖出來,卻沒想到居然還另有隱情。細想起來其實也能發現一些端倪,當時他酒醉把雅琪睡了以後,按理說岳父應該大耳刮子抽他,可是她家卻完全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反而催促著他倆早點把婚事辦了。結婚後不到一個月雅琪查出了懷孕,他聯繫的省裡面的產科專家她不看,非得在一家私立醫院建檔……

  看著劉宇宸有些站不穩的樣子,林清音特別好心的安慰他:“你也不用太上火,這個在你的命裡是假姻緣。等明天開春,你的真姻緣就該來了。

  劉宇宸此時已經聽不進去林清音的安慰了,他飛快的回想起兩年前的事,原本覺得一切都是天意,現在想起來好像還真有點人為的影子。

  劉宇宸氣的臉都綠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做了一回接盤俠。

  “好了,我的卦也算完了。”林清音站起來拿起書包背在了肩膀上,語氣溫和地說道:“這事雖然要查明白,但貿然衝動不如徐徐圖之,不要太急躁了免得讓自己陷入被動。”

  劉宇宸點了點頭,當初他和雅琪結婚的時候也去醫院做了婚前檢查並且互相交換了檢查報告。當時雅琪的檢查結果並沒有懷孕這一項,所以他才沒對這個孩子產生過懷疑。不過現在細想起來,以他岳家的財力和能力提供作假的體檢報告並不難,如果真的想查明孩子到底是誰的,還真的不能衝動的回去質問,免得自己又得到一份假的親子鑒定。

  想明白以後,劉宇宸鄭重的朝林清音道了謝:“我明天會帶孩子去外省檢測,等有了結果後我再來拜訪大師。”

  林清音微微一笑:“那祝你一切順利。”

  ——

  從學校出來,劉宇宸開著車一路向東行駛,倒不是為了去找那個去銀行取錢的人,而是王亞梅的家正好在東邊,劉宇宸得送她回去。

  說來也巧,車子一連行駛了五個路口都是綠燈,就在第六個路口的時候有一輛白車似乎沒看到紅燈一樣,直挺挺的衝了過來,正好撞在了劉宇宸的車上。

  王亞梅想起林清音的話,立馬從車上跳下來。於此同時白車的車主也打開了車門,她穿著和王亞梅一樣的大衣,梳著一樣的髮型,下巴和嘴看起來也有幾分相似,但是眼睛卻和王亞梅一點也不像。

  王亞梅看了看她的身高,冷笑著掏出手機:“這回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30 PM

第57章

  劉宇宸下了車看到對面車主的模樣不知道應該是鬆口氣還是心裡更鬱悶, 現在的情況和小大師算出來的一模一樣。雖然那五十萬的去向可以水落石出了,但是也意味著關於他當接盤俠的事差不多也是板上釘釘了。

  白車車主顯然認識王亞梅, 一看到她的樣子頓時臉色大變, 慌亂中不知道應該是上車逃逸還是應該丟下車就跑。王亞梅早就盯著她呢,見她往後退了幾步趕緊上去將她狠狠的按住, 大聲喊著讓報警, 慌亂的場景頓時引起了一堆人的圍觀。

  這個時候才七點來鐘,雖然過了晚高峰時間但是車流量還是不少, 很快交警就趕到了現場處理這起交通事故。

  劉宇宸是正常行駛,沒超速沒違章, 白車闖紅燈直接被判了全責。這下劉宇宸倒是不用擔心修車的費用了, 只是不知道對方買的保險夠不夠付這筆維修費的, 保險不夠的部分那個女車主必須得自掏腰包來承擔剩餘的部分。

  趁著交警在處理事故的時候,王亞梅火速給負責支票盜開案的派出所打了個電話,還沒有下班的警察們立馬開車趕到現場, 把等待處理的女車主抓了個正著。警察們一看到惶恐不安的女車主的長相和身材,心裡都有了譜, 肯定是這個人沒錯了。

  交通事故處理比較麻煩,劉宇宸的此時的心思也不在這裡,他和警察溝通協調後委託王亞梅留下來等侯處理結果, 他打算回家冷靜冷靜。

  劉宇宸的妻子張雅婷在學校讀研,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劉宇宸則要忙公司的事情,沒有辦法天天照顧孩子。

  本來劉宇宸的母親是很想帶孫子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張家的人怕劉家和孩子接觸久了看出端倪來, 死活不願意。張母甚至從孩子一出生就帶著月嫂住進了小兩口的家裡。等張雅琪回去讀研以後,張家人乾脆把孩子帶回了家,劉宇宸只有在下班或是週末的時候才能去看看兒子。

  劉家和張家也算是認識二十來年了,兩家都是做生意的人家,誰家也不缺錢。但是張母的性格向來比劉母強勢,劉母提了幾次想輪流帶孩子,可她見張家人不願意把孩子送過來也就不再吱聲了,免得讓兒子夾在中間難做。

  招手叫來一輛出租車,劉宇宸坐在車後座上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報出了岳父家別墅的地址。

  張家已經習慣了劉宇宸下班過來看兒子,張母抱著胖嘟嘟的外孫還笑眯眯的問劉宇宸有沒有吃晚飯,然後趕緊吩咐保姆去為劉宇宸準備晚飯。

  以往劉宇宸經常在岳父岳母家吃飯,可他現在卻沒有什麼胃口。藉著換鞋的功夫,劉宇宸調整好表情,十分隨意的抱怨起來的路上被人撞了車,然後又說明天要帶胖包出去旅遊。

  張母聽到要帶胖包出去十分不樂意,臉一板就開始念叨起來了:“胖包還小呢,帶他出去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再折騰生病了怎麼辦?再說了,你哪會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你知道他不能吃什麼不能喝什麼?他睡覺時候不跟你怎麼辦?”

  劉宇宸淡淡的笑了笑,語氣卻一點也不肯妥協:“就是平時陪胖包的時候太少了所以我才想帶他出去度假。至於吃的您就放心,我定的酒店都帶兒童餐的不會讓他壞肚子。”

  張母還要開口,在一邊看報紙的張父說話了:“你就不要再多事了,男孩子就是應該多和爸爸在一起才有男子氣概,既然宇宸有空就讓他帶胖包去吧。”

  張母有些埋怨地看了張父一眼,把胖包放到遊戲欄裡讓他自己玩,嘟嘟囔囔的上樓去收拾東西。張父把報紙放在一邊,拿起茶壺給劉宇宸倒了杯茶,樂呵呵地問道:“你準備帶胖包去哪兒玩啊?”

  劉宇宸本來是拿出去玩當藉口,可想到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後這段父子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還真的想先暫時忘掉這一切,單純的和胖包呆在一起好好玩玩。

  “我打算帶胖包去馬爾代夫呆一個星期,陪胖包挖挖沙看看魚也沒那麼累。”

  聽說去馬代張父也挺贊同,那裡確實是休閒放鬆的好去處:“看好孩子別讓他掉海里去,找一個有兒童餐和兒童活動中心的島,免得他呆膩歪了。”

  保姆做好了晚飯,劉宇宸雖然沒有胃口但多少還是吃了一些,又坐了一會張母才喊保姆上去把一個碩大的行李箱給拎了下來,除了胖包的衣服以外還有奶粉、尿不濕之類的東西。

  張父看到這麼多東西,從抽屜裡找出了張雅琪的車鑰匙遞給了劉宇宸:“你先開雅琪的車回去吧。”想到女兒,張父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應該你們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的。”

  劉宇宸笑了笑,伸手將胖包抱了起來,在他的小胖臉的親了親:“走,和爸爸回家。”

  ——

  警察把還處於懵逼狀態的白車車主帶到了派出所,很快就將她和米小青的關係摸清楚了,她就是米小青的親姨,趙佳慧。

  趙佳慧答應做這件事一是因為豐厚的報酬,再一個是因為陳泰民再三保證,說起碼兩三年內這事不會暴露出來。等到過了那個時間即便是公司被發現了,證據也將指向王亞梅,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趙佳慧覺得陳泰民都說沒事肯定不用擔心,可她沒想到才過去兩天陳泰民就被警察帶走了,這和他一開始說的壓根就不一樣。她更沒想到的是自己接到米小青的電話剛出門沒多久就撞到了王亞梅坐的車上,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派出所,這點也真是夠背的了。

  原來白天米小青被帶到派出所後心裡十分發慌,但是她一口咬定對此事一無所知,和陳泰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警察只能暫時先把米小青給放了。

  做完筆錄的米小青離開派出所後為了不讓自己露出破綻,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去上班,直到下班後回到家後才嚇的癱軟在地上,趕緊給趙佳慧打電話將事情說了,並讓她趕緊過來商量對策。

  米小青驚慌失措的已經已經說明了一切,接到電話的趙佳慧一瞬間心裡哇涼,可等冷靜下來覺得這事還有轉機。只要陳泰民不把米小青咬出來她就不會暴露,而陳泰民急需那筆錢還賬免得連累家人,他肯定不會承認這件事。

  陳泰民早就打好了主意將這盆髒水潑在王亞梅身上,所以他提前讓趙佳慧拿著王亞梅的身份證去別的銀行網點辦了一張銀行卡,現金支票提出來的錢就打到了那張卡上。這三天時間趙佳慧已經從那張卡上取出了屬於自己那十萬元的報酬,剩下的四十萬轉到了一張別人不用的卡上。聽陳泰民的意思他還要轉到不同的卡上轉,每轉一次就提五萬出來,若是以後真查出來也能混淆警方的視線,不會暴露自己。

  一切都盤算的好好的,可是這他們萬萬沒想到王亞梅居然這麼快就察覺了這件事並且抓了一個陳泰民現行還報了警;更沒想到的事趙佳慧居然自己撞到了人家車上。

  陳泰民在派出所裡負隅頑抗了一個下午死不承認那五十萬和自己有關係,他自己把這事想的特別明白,只要他不承認那五十萬,在警方找不到證據的情況下他就是一個犯罪未遂。他覺得光依靠監控,警察很難把目標鎖定到米小青的小姨趙佳慧身上,她這是硬按照王亞梅的模樣打扮的,只要把那件衣服丟掉換個髮型,就算是嘴脣和下巴相似,別人也不會把兩人往一起想。

  他一邊啃饅頭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饅頭剛吃了一半就見警察推著一個眼熟的女人來到他的牢房外面:“陳泰民是吧?她叫趙佳慧,認識嗎?”

  陳泰民看著眼前的人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腳剎那間變的冰涼,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警察怎麼這麼快就抓到了趙慧佳。

  似乎看出了陳泰民的想法,警察呵呵一笑:“你說巧不巧,她開車闖紅燈正好撞你們公司劉總劉宇宸的車上了,報警的王亞梅也正好在車裡面。人家一看這大衣這打扮還有這雙鞋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直接打電話報警,這真是叫做得來全不費工夫!”

  陳泰明聽到警察的話絕望的都想哭,他就這麼不受老天待見嗎?策劃的好好的事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個的湊巧給毀了。

  看著陳泰民想殺人一樣的眼神,趙佳慧下意識被自己辯解了一句:“這大衣挺貴的,我就想再多穿兩天,我也沒想到這麼倒霉和他們撞在一起了。”

  陳泰民兩眼發黑嗓子發甜,恨不得當場噴出一口老血出來。他就不明白了,那麼多挪用公款的,怎麼就他這麼倒霉,僅僅三天功夫整個團夥都給撂了。

  趙佳慧進來了,米小青也很快被帶到派出所來進行審訊。起初陳泰民還不想說,但米小青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直接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陳泰民也只得招了。

  其實陳泰民賭博這件事多少和米小青有些關係。

  米小青剛到了公司財務部上班的時候是給別的會計做助理。會計這個活本來就是瑣事多,月初月底又特別忙,米小青嫌那個會計把重活雜活都交給自己,可工資卻比自己多一倍,心裡覺得特備不公平。可公司財務部的這些會計都是這麼過來的,畢竟學校裡的知識得通過實踐才能轉化成業務能力,可米小青覺得自己是名牌大學畢業,不屑這一步,總想著要走些捷徑。

  財務部三個領導,經理王亞梅、副經理陳泰民和李潔,米小青連想都沒想直接以直屬學妹的身份找陳泰民套近乎。陳泰民本來就不是心術正的人,對小學妹雖然有提攜的心思,但更有占便宜的想法,兩人眉眼來去的沒多久就滾到一起了。嘗到甜味的陳泰民耐不住小情人的撒嬌,便以工程太多為由,直接將米小青提為正式會計,並且把她的工資崗級定的和老會計一樣高。

  陳泰民有家有室,和米小青約會不是特別方便。米小青又是個愛慕虛榮的人,不願意和陳泰民去那種什麼都沒有的小旅館,鬧著想和陳泰民出去旅遊,過過甜蜜的二人世界。

  太遠的地方陳泰民舍不得錢,太近的地方又容易被熟人看到,所以兩人決定去香港澳門玩一玩。香港可以去的地方還多一些,可澳門本來就不大,除了賭場沒有什麼太多可以玩的地方。米小青對賭場還挺感興趣的,拽著陳泰民進了賭場換了一千塊錢的籌碼。

  那個時候的陳泰民還是很厭惡賭博的,但是他更不想花錢出來鬧不痛快,便跟著米小青進去了。兩人對賭場裡的紙牌玩法不太熟悉,便找了一個猜大小的台子猜骰子,有的時候輸有的時候贏,兩人拿一千塊錢的籌碼玩了一下午居然還贏了兩千。米小青把這事就當一個樂子,看著時間不早了想出去換成錢去吃飯,可陳泰民卻喜歡上了這種讓自己心跳加速的遊戲,米小青拽他出去的時候他險些翻臉。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之後在澳門的三天陳泰民一頭扎進了賭場裡,除了猜骰子以外他開始學著玩二十一點,等到要回家的那天算了一下賬他總共輸了六七千塊錢。

  六七千塊錢並沒有讓陳泰民悔悟,反而讓他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的調節壓力的方式,不但刺激還能放鬆心神,更有可能一夜暴富。

  從澳門回到齊城,陳泰民消消停停的上了半個月班後又忍不住回想起在澳門賭博的刺激,他沒法總請假去澳門,便從網上找賭博的局。玩了一陣又被同城的賭友帶到了一個私人賭場裡,從此他徹底沉迷在賭博裡,完全忘了他的父親到底是怎麼走向不歸路的。

  賭博沒有光贏不輸的,更何況這種私人賭局大部分都設了套在裡面,就是來贏這些賭徒的錢的。開始半年,陳泰民經常能小贏幾次,可時間一久,他的手氣就不那麼好了,他逐漸的輸光了工資、輸光了以投資為名義從家裡騙來的存款,在實在沒有錢後他還借了高利貸繼續賭。

  靠著拆東墻補西墻,陳泰民很快就入不敷出,他不想破壞在家人面前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便把主意打到了公司裡來。

  他想挪用公款。

  公司的財務章由王亞梅保管,而人名章則在會計室的保險箱裡放著。起初陳泰民只打算挪用公款,可有一次他在米小青的手機上看到她家人的合影後就改變了主意,他不但要錢還想要財務經理的這個位置。

  王亞梅還有一兩年就快退休了,下一任財務經理很大幾率從他和李潔中間產生。陳泰民總覺得王亞梅更偏向李潔一些,甚至已經將部門的權利重心逐漸往李潔身上轉移。

  在公司百分之八十的部分經理都是男性的情況下,陳泰民十分不服氣,覺得自己在王亞梅手底下就很憋屈了,他絕對不能讓比他年紀小的李潔再踩到他的頭上。

  打定主意以後,陳泰民用甜言蜜語把米小青哄的暈頭轉向,想說服她配合自己實施這個計劃。米小青起初有些害怕,可當不住陳泰民天天的和她保證,說只要按照他的計劃實行,肯定能發財,以後還可以提拔她當財務副經理。若是被發現了也沒關係,有王亞梅背黑鍋,一點後患都沒有。

  米小青本來就是沒腦子的,要不然也不會給陳泰民當小三,她小姨趙佳慧只是普通的上班族,聽說自己只要去冒充別人辦個銀行卡然後取個現金支票就能拿到十萬元的好處費,立馬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按照陳泰民的計劃,這事實施起來並不複雜。米小青和陳泰民都經常找王亞梅蓋財務章,王亞梅開保險櫃的時候只靠著身體的遮擋,若是不留意可能看不到保險櫃的密碼,但是在陳泰民和米小青這種有心人眼裡換個位置或者是翹翹腳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至於辦公室鑰匙也不複雜,王亞梅在部門開會的時候經常會讓財務人員拿鑰匙去自己的辦公室取文件或者資料,以前這種活是誰離著王亞梅坐的近誰就去拿了。可有了別樣的心思以後,米小青主動把這件事攬到了自己身上,總是特別積極的去跑腿。她在財務部裡本來就算是小的,她主動一點多做點事大家也不會覺得奇怪,反而覺得她比之前懂事多了。

  她拿到鑰匙去了王亞梅的辦公室以後按照網上配鑰匙的要求拿著尺子把細節圖拍的清清楚楚的,人家看著照片遠程就能把給配出來。

  辦公室鑰匙有了、保險櫃密碼看到了,找的就是王亞梅不在辦公室的機會。就連這件事都是陳泰民策劃好的,他在晚上周四晚上八點給王亞梅發去了一堆報表讓她審核。他知道王亞梅的習慣,只要是有工作,她一定會完成以後才休息。而王亞梅又有眼壓高的毛病,她要是熬夜看完這些報表,第二天準會頭疼。

  為了怕王亞梅看不到,陳泰民還特意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明了報表的重要性。然後他直接在辦公室等著,趁著半夜保安都回休息室睡覺的時候從辦公室出來將監控破壞掉。為了不引起懷疑,陳泰民一直在辦公室呆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人來上班了,他才從辦公室裡出來。

  果然周五的時候王亞梅到辦公室給陳泰民打印出來的報告簽了字後就回家休息了,陳泰民在窗口看著王亞梅開車離開後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現金支票去了王亞梅的辦公室,蓋章偷出身份證後交給了米小青。米小青拿去給趙佳慧,趙佳慧先用身份證在另一個網點辦了章新卡,然後又拿著這張新卡去提了現金支票。

  在五十萬到賬後,趙佳慧連續兩天總共提出來十萬元,另外四十萬轉到了另外一張陳泰民給的舊卡上,而舊卡的主人就是陳泰民同辦公室的李潔。這張舊卡是陳泰民從李潔的辦公桌裡找的,當時是公司統一給辦的,但李潔激活以後一直放在了抽屜裡從來沒用過,連初始密碼都沒改。

  陳泰民拿了卡小額存取了幾次,見李潔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提醒,便把這張卡作為轉移資金的其中一環。反正只存一天就轉出去,不用擔心資金的安全,還能給李潔背一個黑鍋,到時候就沒有人和他競爭財務經理的職位了。

  警察聽完陳泰民交代的事無奈的直搖頭,你說你有這腦子有這精力乾點啥不好,非得做這種事。

  寫完筆錄,警察又問起那一百萬支票的事,他想不明白像陳泰民這種看著十分謹慎步步為營的人,怎麼突然大白天的就去偷財務章了。

  提起這件事陳泰民心裡也一個勁兒的後悔:“其實我的高利貸只欠了三十萬,我一開始想的是給趙佳慧和米小青一共十萬,還上三十萬高利貸後我還能剩十萬。可是周一的早上,高利貸的那幫人打電話和我說我要是連本帶息一次還清得給他們四十五萬。我知道他們的利滾利很坑人,但是沒想到這麼坑人,我又沒辦法和他們理論,萬一把他們惹禍了他們會去騷擾我的家人……”

  陳泰民將臉埋在了手裡,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讓我的家人知道我賭博,不讓讓他們對我失望。”

  審訊的警察呵呵了一聲:“所以你準備再來一筆大的?”

  陳泰民抬起頭,表情說不出的複雜:“我想既然做都做了,乾脆趁著監控沒修好再來一筆,只可惜……”

  只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陳泰民仰起頭有些不甘心的嘆了口氣,計劃的再周密也比不上正巧這個詞,可能他的行為連老天都看不過眼吧。

  ——

  支票盜開案就這麼順利的破了,五十萬一分不少的被追了回來,李潔這時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也被坑了一把,嚇的她趕緊把不用的銀行卡全部都註銷了。

  公司通過這件事暴露出不少管理漏洞急需整改,但是此時劉宇宸壓根就沒有心思去和高層去討論如何調整完善管理制度的事,他帶著胖包直飛南方,在一家司法鑒定機構做了DNA鑒定後。買了從香港轉機飛馬累的機票,打算和胖包好好享受最後在一起父子的時光。

  兩歲的胖包壓根就不懂大人的情緒變化,他用含糊不清的口齒叫著爸爸,光著小胖腳丫哈哈大笑著踩著清澈的浪花,跌跌撞撞的去抓一群群游來游去的小魚。

  劉宇宸小心地護著胖包不讓他摔倒,看著孩子胖嘟嘟的臉他心裡涌起一陣陣的酸楚。說實話,他對張雅琪沒有什麼感情,即便是離婚也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可他真的是喜歡這個孩子。

  只可惜這個孩子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宇宸長嘆了口氣,把不小心跌坐在海里的胖包抱了起來,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以後你長大了,還能記得爸爸嗎?”

  胖包把流下來的口水蹭到了劉宇宸的衣服上,歡快的笑了起來:“爸爸……爸爸……”

  劉宇宸摸了摸胖包的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讓他崩潰的結局,他更想不明白,為什麼張家會選自己當接盤俠,他可是張家老朋友的兒子。

  這朋友當的可真夠缺德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32 PM

第58章

  七天后, 劉宇宸帶著胖包去鑒定機構拿到了鑒定結果,看著上面沒有血緣關係那幾個字他已經十分平靜了,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劉宇宸苦笑了下, 小大師真的是神算。

  走出鑒定中心,劉宇宸掏出手機給張雅琪打電話, 連著幾次都被掛掉。劉宇宸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 臉上看不出一點波瀾,反而十分淡定的給張雅琪發了一個微信:“請速回齊城辦理離婚手續。”

  手機剛裝進包裡, 張雅琪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劉宇宸面無表情按下了接通建, 就聽手機裡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劉宇宸你發什麼瘋, 說離婚就離婚你當我是什麼?”

  劉宇宸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拿著手機, 直到那邊劈裡啪啦的罵完了,他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帶胖包做了親子鑒定,剛剛拿到鑒定結果, 你要聽我念一遍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手機那邊的聲音迅速消失,沉默了大概半分鐘後, 張雅琪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了過來:“宇宸哥,你不要這樣嘛,你聽我解釋。”

  聽著電話那邊刻意做出來的軟綿綿嬌滴滴的聲音劉宇宸心裡平靜的讓他自己都覺得害怕, 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和張家人爭吵對峙,他甚至覺得連對他們發怒都浪費時間,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解除婚姻關係,他真的不想再和張家的人有任何牽扯了。

  “你想解釋什麼?”劉宇宸聲音冷淡地問道:“是想解釋你當初是怎麼隱瞞懷孕的身份嫁給我的?還是想解釋你們家讓我喜當爹其實是無心的?”

  張雅琪被問的啞口無言, 劉宇宸微微閉了閉眼睛,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張雅琪,我再說一遍,立馬買機票回齊城和我辦離婚手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宇宸哥……”

  劉宇宸不想在聽張雅琪沒有營養的狡辯,直接關了機,帶著胖包直接去了機場。

  張雅琪被掛斷電話後六神無主,只能給家裡打電話,張母接到女兒電話後沒等張雅琪開口就絮絮叨叨的抱怨:“你說劉宇宸一點數都沒有,帶著孩子出去玩了一個多星期了也不給家裡來個電話,難道讓我這個丈母娘主動給他打不成?等他回來了我一定得好好說說他!”

  聽著母親還耍著丈母娘的威風,張雅琪氣的直跳腳:“媽,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個!劉宇宸他知道了。”

  張母還沒有反應過來,漫不經心地對著鏡子照自己新買的項鏈:“他知道什麼了?”

  “他知道胖包不是他的孩子了。”張雅琪聲音裡的慌亂藏都藏不住,連拿手機的手都不住的發抖:“他帶胖包去做親子鑒定了。”

  張母的手機哐啷一聲掉在了桌上,臉色白的和紙一樣。

  東窗事發了!

  ——

  劉宇宸下了飛機後先去拜訪了林清音,林清音捏了捏胖包的小胖臉,有些遺憾地說道:“是個好孩子,不過親生父母都不太靠譜。”

  劉宇宸聞言心裡五味雜陳,伸手把胖包抱在自己的懷裡:“小大師,您能不能幫我算算我妻子和胖包的情況,我想知道他們家到底隱瞞了我多少。”

  劉宇宸把千辛萬苦找到了一張張雅琪十年前的素顏照拿了出來。這張照片沒有化妝又是拿單反拍的特寫,五官特別的清楚。

  林清音結合著胖包面相和張雅琪的照片說道:“這個女人一生總共懷孕五次,胖包是第五個,從胖包現在的面相上看他母親現在已經沒有再繼續生育的能力了,胖包是她最後一個孩子。”

  劉宇宸怔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了一聲:“張家也是夠狠的,不僅要讓我當接盤俠,還打算把我們劉家的資產都變成他們張家的,野心不小呀。”

  “張雅琪桃花滿面眼流邪光,感情經歷比較豐富,除了你以外她還會有三段姻緣。不過……”林清音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張雅琪未來的人生和劉宇宸無關,沒必要說出來。

  林清音看了看胖包的掌紋又看了看他的面相:“這孩子的生父應該有三個親生的姐妹,家境貧窮但卻養成了好逸惡勞的性格,那人和胖包的緣分沒有間斷,你的妻子現在應該還和他有來往。

  劉宇宸想到張雅琪生產六個月就出去讀研,忙的恨不得節假日都不回來,可是專業成績卻從來不在家說,甚至問一問就要翻臉。劉宇宸一直以為她只是想混個學歷而已,卻沒想到還在混學歷的同時在外面養情人。

  “大師謝謝你!”劉宇宸掏出來之前從銀行卡里取出來的厚厚一摞錢放在了林清音桌上:“要不是你,恐怕我這輩子就毀他們張家的手裡了。”

  林清音用手指點了點桌子,寬慰他道:“人生在世多多少少都會經歷一些波折,這個坎就像是你的一個劫,只要邁過去後面的路就平坦了。”

  劉宇宸連連點頭:“我知道,其實對這段婚姻我沒有什麼可留戀的,知道可以離婚還打心底松了口氣。”他摸了摸胖包的頭,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可惜了這個孩子了,他要是我親骨肉,傾家蕩產我也要把他帶走,只可惜我這個爸爸是假的。”

  林清音拿了一個洗乾淨的大蘋果遞給胖包玩:“既然你這麼喜歡胖包,我就多說兩句吧。孩子的面相是變化最多的,有的孩子一出生就能看到未來,也有幾種不同的人生出現在同一個面相上的情況,胖包就屬於第二種。這孩子面相現在出現了兩種未來,若是以後能遠離他的父母,還是可以成才的;要是在他父母身邊長大就是一紈褲子弟,吃喝嫖賭一事無成且晚景凄涼。”

  劉宇宸心疼的摸了摸胖包的頭,感謝的朝林清音頷首:“多謝小大師提點,我會提醒張家的人,希望他們能養好這個孩子。”

  ——

  從學校出來,劉宇宸開車帶著胖包去了張家。張家的人已經知道劉宇宸今天回來,全家誰也沒出去都在家等著,可是等了幾個小時也不見劉宇宸來,就在張母有些沉不住氣開始擔心自己外孫安危的時候,別墅的門鈴終於響了起來。

  保姆去開門,看到劉宇宸後依然滿面笑容的問候了一句:“姑爺來了。”

  劉宇宸抱著胖包走了進來,張父張母以及張家的兒子張明傑都在家,看到劉宇宸進來以後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張母雖然有些擔心胖包,可是看著劉宇宸面如沉水的臉色膽怯的有些不敢上前,劉宇宸放下胖包,問了一句:“張雅琪回來了嗎?”

  張明傑和劉宇宸關係還不錯,上前摟住了他的肩膀,好言好語地說道:“雅琪買了明天上午十點的機票,等她回來了我們說她,你別生氣。”

  劉宇宸呵呵了兩聲,轉身就朝大門走去。

  在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張父見劉宇宸一點面子都不給,只得主動的站了起來叫住了他:“宇宸,咱們先坐下來談談。”

  劉宇宸轉過身,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岳父,您說我留下來談什麼呢?談談你們家聯手起來騙我當接盤俠的事嗎?您說我是不是得感謝你們在那麼多青年才俊中選了我,實在是讓我覺得受寵若驚呢。”

  張父被臊的說不出話來,張明傑雖然不滿劉宇宸的態度但也自知理虧不好意思吭聲,只有張母撐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宇宸,你從小就經常來我們家玩,你也知道我們家雅琪雖然嬌慣了一些但也沒有壞心。算計你們結婚的事確實是我們不地道,但那時我們實在沒辦法啊。雅琪她一時糊塗懷了孕,可她子宮膜特別的薄如果流產的話很可能再也無法生育了,總不能讓她這輩子都沒孩子吧,我們實在沒法才同意她生下來。”

  張母哭哭啼啼的從胳膊縫裡看劉宇宸的臉色,見他不為所動的樣子倒真的有幾分難受了:“她一個未嫁的女孩生孩子名聲不好聽的,總得有靠得住的人照顧她和孩子我們才放心。你和雅琪一起長大的,人品性格家世我們都彼此了解,你們倆是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了。”

  劉宇宸被張母理所當然的話給逗笑了:“您是不是忘說了什麼?”看著張母躲閃的眼神,劉宇宸直接把話擺在了檯面上:“張雅琪連續流產了四次,所以她不得不留下胖包,因為再流產的話她將無法再生育。不過即便如此她的身體也沒辦法恢復到流產以前的狀態吧,大夫有沒有和你們說過,她以後都沒辦法再懷孩子了。”

  張父和張明傑同時轉頭看向張母,異口同聲地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張母臉色煞白,她想了一肚子哄騙劉宇宸的話都沒有了用武之地,在事實面前,她就是有再多的狡辯也不過是跳梁小丑而已。

  看著張母躲閃的眼神和心虛的表情,張父氣的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不是說雅琪只是一時貪玩意外懷了孩子嗎?她流產和無法再生育的事你怎麼沒說?”

  張母捂著臉哭出聲來:“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糊塗啊,她都這樣了告訴你有什麼用?讓你把她打死嗎?”

  張父哎呀一聲氣的直跺腳:“要是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該同意雅琪嫁給宇宸的事,這不害了劉家嗎?你讓我拿什麼臉去見劉大哥。”

  劉宇宸聽到張父的話忍不住冷笑了兩聲:“合著現在您好意思見我爸似的。您要是真拿我爸當朋友當哥們,你當初就辦不出讓我當背鍋俠這件事!沒有您的允許,張雅琪她做的出假的婚前體檢報告嗎?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策劃好這一切並且嫁給我嗎?張叔叔,你這齣戲看的我直噁心!”

  張父被劉宇宸懟的說不出話來,張明傑雖然被自己親媽和妹妹的騷操作弄的十分無語,但是為了張家的顏面,他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宇宸……”

  “你給我閉嘴!”劉宇宸指著他冷冰冰地說道:“別在這給我充大舅子了,你們家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人在這件事裡是無辜的,少在我這裝好人!張雅琪明天下午下飛機是吧,下午三點我在民政局等她。我家的財產她一分別想要,你們家的產業我也不稀罕,資產的部分誰也別動誰的。至於她在新房的首飾包包之類的,我給她一天時間收拾走,週末我會把房子交給中介賣掉。”

  “哇嗚嗚……”

  似乎是樓下的聲音嚇到了胖包,剛剛回到家裡還沒適應過來的胖包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聽到胖包的聲音,劉宇宸的臉色有些緩和,他深吸了一口氣讓情緒平靜下來,然後將林清音說的話轉達給張家的人:“為了胖包的未來,我給你們一句勸告,讓他離他的親媽親爹遠一點,免得被他們帶歪了毀了一生。”

  ——

  劉宇宸的態度已經說明了離婚的事無法輓回,張家的人也不敢再勸了。劉宇宸連張雅琪打過四次胎都知道,他們生怕再勸下去又被翻出什麼不可見人的事讓他們再丟一次臉。

  第二天下午,張雅琪準時出現在了民政局門口,見父母的沒有勸動劉宇宸,她也懶得掩飾了,直接坦白地說道:“我承認我確實在外面有別人,不過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以後你在外面玩我也不說,有私生子也可以帶回家來養,我都沒意見,就維持這個婚姻不行嗎?我們兩家的產業本來就有交集的地方,若是聯起手來肯定能將能將企業做的更強更好,就為了這點事離婚了多不值當的。更何況,在咱們這裡,你很難娶到比我更好的女孩了吧?”

  看著張雅琪精緻的紅脣,劉宇宸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我覺得齊城任何一個姑娘都比你更好。”看著張雅琪倏然變色的臉,劉宇宸一字一句地說道:“畢竟像你這麼品行惡劣的女人實在是不多。”

  “至於將企業做強做大的事就更不勞你費心了,我會靠自己的能力做好。和你們張家聯手,我怕我們家的公司早晚被你們坑沒了。”

  張雅琪從小就沒受過這種羞辱,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劉宇宸,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離了你我照樣嫁更好的!現在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我一分鐘都不想再見到你。”

  劉宇宸勾起了嘴脣:“謝謝放過,我也是如此。”

  兩個人都還沒有繼承家裡的財產,新房是劉宇宸的婚前房,兩人也沒有怎麼在一起生活過,所以財產特別好分割。

  辦完離婚手續,劉宇宸直接開車到公司把離婚證和親子鑒定送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劉父看到桌上的離婚證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離婚?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家裡說一聲?你為什麼和雅琪離婚!”

  劉宇宸指了指離婚證下面的文件:“答案在那裡。”

  劉父立馬將裝著親子鑒定的文件夾打開,看到裡面的內容後勃然大怒:“胖包居然不是你的兒子?!!他們家怎麼說?”

  “張雅琪就是因為懷孕了才設套嫁給我的,他們全家都知道。直到現在還想把我當傻子糊弄唄,不過我沒給他們機會。”伸了伸懶腰,劉宇宸忽然笑了起來:“結婚兩年多頭一次覺得像今天這麼輕鬆,看來離婚是對的。”

  見劉宇宸如釋重負的樣子,劉父將離婚證和親子鑒定收在了抽屜裡,決定好好的和張家算算這筆賬。

  “這事我和你媽說,免得她受不了。至於張家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會好好謝謝他們家對我們的厚愛的。”

  劉宇宸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父親雖然平時看著很溫和,但能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這麼大的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強硬手段的。

  “你婚也離了,也出去度假了,該好好收收心了。”劉父靠在椅背上看著劉宇宸:“之前那筆被盜開的五十萬雖然追了回來,但是這事不能就這麼了了。財務部要好好整頓整頓,王亞梅雖然及時發現了這件事沒有給公司造成損失,但這件事的由頭就是她保管財務章不利,該考核還是要考核。”

  劉宇宸點了點頭:“這件事全公司都要引以為戒,各個部門都得自查管理漏洞,然後進行整改。至於王亞梅,考核她一個季度的獎金以儆效尤,不過私下裡我會個人把錢給她補上。”看著父親不解的神色,劉宇宸將翹起的腿放了下來,神色鄭重地說道:“這次多虧了王亞梅帶我認識了一位大師,我才知道胖包不是我親生兒子的事,算的真的是太準了。”

  劉父做了幾十年生意,對於風水算卦這一塊十分信服,他也總想著要一個懂行的人好好算算,可這些年認識的不是半吊子就是半桶水,就沒有一個特別靈驗的。他一聽說這個大師算的特別準,立馬來了興致:“你和我說說到底怎麼個準發。”

  “其實陳泰民挪用公款的事並不是王亞梅發現的,而是她找的這個大師給她算出來的。”劉宇宸從王亞梅算卦的經歷講起,一直講到自己陪著王亞梅算取錢的人是誰,結果大師把她留了下來……

  “大師說張雅琪已經流產了四次,生下胖包是因為她再流產就會終身不育,這才給孩子找了我當便宜爹。”劉宇宸苦笑了一下:“其實我和張雅琪的壓根就沒什麼感情,之前不離婚是顧忌你和張家的情誼,也是希望可以給胖包一個完整的家庭。若不是小大師提點,只怕我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胖包不是我兒子的事。”

  劉父鄭重的點了點頭:“這位大師是我們家的恩人,必須要好好感謝。你準備一張支票和一份厚禮,明天上午我們去拜訪一下大師。如果大師方便的話,我想請他到帝都給你叔叔家看看風水,最近他家哪兒哪兒都不順,說不定就是有小人作祟。”

  劉宇宸為難的搖了搖頭:“若是想拜訪大師的話,明天上午不行,得晚上六點半到七點這個時間大師可能有一點空。估計她現在也沒辦法給我叔叔看風水,至少得等到放寒假她才有空。”

  劉父詫異的一挑眉:“難道這位大師的是在學校當老師的?”

  劉宇宸搖了搖頭:“不是,這位大師是在學校當學生的,她今年上高二。”

  劉父懵住了,不敢置信的問道:“現在的大師都這麼年輕了嗎?”

  對此劉宇宸也不太了解,活到這麼大他也是第一次接觸算卦這件事,沒想到還挺靈驗的。

  “爸,您說咱帶點什麼禮物去呢?”

  聽到這個問題,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的劉父也為難了,過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道:“要不送一車習題集?就你當年高中做的那玩意叫啥來著?什麼幾年高考幾年模擬的。”

  劉宇宸:“…………”呵呵,小大師能把你扔出來信不信?

  ——

  這天放學後,林清音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決定去卦室和王胖子對一對最近比較急的生意。張思淼一聽說也要跟著去,她現在就像是林清音的腿部掛件似的,恨不得上廁所都蹲一個坑,真是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原本林清音只有張思淼這一個掛件,可自打她在月考的考場上借給了高三學姐商伊文具,並給她被推進重症監護室的母親算了一卦後,商伊也成了林清音的腦殘粉,天天和學校申請想換到林清音的宿舍裡。開始的時候學校的後勤部不同意商伊的申請,畢竟學校的宿舍都是按照年紀來分的,商伊直接求到了校長那裡。王校長對於和林清音有關的事都很重視,屁顛屁顛的給林清音發了個微信,然後大手一揮,同意了商伊更換宿舍的請求。

  現在宿舍的三個人除了上課不在一起以外,其他的時候都能看到三人在一起的身影,吃飯也是在一個桌上。林清音和張思淼要去校外一趟,自然得和商伊打聲招呼,商伊一聽兩人要去林清音的卦室,立馬掏出手機和班主任請了個假,樂顛顛的掛在了林清音的另一個胳膊上。

  王胖子和林清音約好了時間,早早的就開車來到學校門口等她,看到林清音的身影後又殷勤的下來開門,載著三個人直奔卦室。

  隨著林清音的名氣越來越大,老客戶介紹新客戶,大客戶介紹有錢的客戶,來找林清音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的人知道林清音的本事,還沒等算卦就提前把禮物送到了卦室裡。

  王胖子打開預約名冊,和林清音介紹最近比較重要的幾筆生意:“楊大帥有一個發小老家新蓋的別墅總感覺不太對,約了您去看一看,當時定的時間是陰曆十五,正好是這個周六,估計得從那裡過夜,小大師記得提前帶好洗漱的東西,和家裡說一聲。

  “從香港回來的張易想競拍一個地塊,設計圖已經出來了,想請您看看。

  “有一個新客戶姓張,叫張明傑,他說他妹妹子宮受損不能再生育,想從您這求一個滋養身體的玉符,開價一百萬……”

  林清音聽到這忽然心裡有所感應:“留他妹妹的信息了嗎?”

  “有!”王胖子連忙將自己記錄的詳細信息給林清音看:“叫張雅琪,九一年的。”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特別幹脆的說道:“推掉不接。”

  王胖子聞言愣了一下,認識小大師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往出推生意,尤其是一百萬的大生意。

  “這個人有什麼不妥嗎?”王胖子有些不安地問道:“是不是她得罪小大師了?”

  林清音微微一笑:“只是品行不端而已,我怕污了我的符。”

  王胖子在上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字,然後又翻到了下一頁:“小大師,這有一戶全家接二連三生了重病的,您有空看看嗎?”

  林清音掐算了一下:“這個接下來,周日下午我去看看他家的風水。”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32 PM

第59章

  張明傑最近被家裡公司的鬧的心煩意亂, 劉宇宸發現了兒子不是自己親生骨肉毅然和張雅琪離婚,決絕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張家設計劉宇宸的事已經全都給掀開了, 劉家雖然沒有上門興師問罪, 但和張家已經要一起合作的項目全部停止了。張家在承攬項目上很大一方面就是倚靠和劉家的姻親關係,現在人家劉家的知道了張家做的不厚道的事, 自然不會再讓他們占這個便宜。

  說起劉家和張家的關係比較親近純粹是兩家發跡的時間差不多, 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劉父一直挺欣賞張父做事的魄力和闖進,但這種魄力用在自己家身上就不那麼舒坦了。不過劉母向來就不喜歡張母這個人, 做事咄咄逼人不說,而且有些行徑劉母真的瞧不上。以前兩人的關係就不鹹不淡的, 等做了親家以後來往的反而更少了, 劉母連話都不想和她說。

  兩家父親早年的時候關係好就買了同一個小區, 因此張明傑和劉宇宸都是從小認識的,以前上初中的時候上學放學還經常同行,後來、兩人考了不同的高中、大學, 兩人逐漸發現彼此的觀念想法有挺大的差距,就不像小時候那麼親近了, 但礙於兩家的關係,兩人見面也客客氣氣的兄弟相稱。不過自打知道張家辦的缺德事,劉宇宸直接把張家所有人都列到了拒絕來往的黑名單裡, 這讓張明傑覺得有些憋屈的時候又覺得有點生氣。

  張明傑承認這件事確實是自己家做的不太地道,但他一直覺得是有情可原的,總不能讓雅琪背負未婚生子的名聲吧,那張家還要不要做人了。更何況嫁人也不是隨便嫁的, 不選個青年才俊難道能讓她嫁給她那個除了臉以外一無所有的窩囊男朋友,那他們張家在齊城豈不是成為了大家的笑料。

  張明傑拿著財經報紙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有些生氣的把報紙丟在桌上,恨恨的踹了一腳紅木書桌。張母在外面聽到動靜以後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送了進來放到了桌上:“好端端的你又發什麼脾氣?我讓你約的大師你約好了?”

  張明傑強忍住不耐煩解釋了一句:“我打電話了,那邊得和大師定好時間才能給我們回電話。”

  “那就好,我聽好多人提過這個大師了,據說特別的靈驗。”張母在椅子上坐下來,有些不屑的彈了彈自己的裙子:“回頭先讓大師給你妹妹做個玉符,等調理好身體以後我們家雅琪想嫁給誰不行,稀罕劉宇宸那個沒眼光的東西。”

  張明傑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當初劉宇宸也是你和我爸千挑萬選出來的女婿,也不是我說替他說話,這事擱在誰頭上都鬧心。你說雅琪都嫁給劉宇宸了就不能踏實的過日子嘛,天天不是作就是鬧的,還把不到半歲的孩子放家裡去讀研究生。她那研究生咋來的沒數嗎?真那麼愛學習怎麼不自己考去?退一萬步說,她要是真去學習也行,她是去學習的嗎?那就是找了個地方養男人去了吧!你說她要是消停的和劉宇宸好好過日子,人家怎麼會去做什麼親子鑒定,我看這事都是她自找的,還連累家裡!”

  張母舍不得女兒挨說,趕緊替她打圓場:“你妹妹還小不懂事,回頭我說說她。其實也是劉宇宸對她不夠體貼,要不然她放著劉宇宸不喜歡,偏偏喜歡那個一堆姐姐的軟飯男?還是劉宇宸不會哄人。”

  “你就慣著她吧。”張明傑生氣的拍了扶手一下:“雅琪這次既然回去了就別再讓她回學校了,反正也學不出什麼東西來乾脆就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等養好了身體我和爸再給她找一門好婚事,至於那個她養的小白臉趁早斷了。”

  張母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一說你妹妹就哭,這都兩天沒怎麼吃飯了。”

  “我看她也是沒臉吃。”見張母一副拎不清輕重的模樣,張明傑覺得越來越煩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最好讓她消停的別惹劉家人的眼。萬一他家把咱家做的事抖摟出去,我看咱們家都不用做人了,直接就是齊城最大的笑料,到那時你也不用琢磨再找金龜婿的事了,沒一個男人知道這事會娶她的。”

  這句話終於把張母嚇住了,她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我這就上去和你妹妹好好說說,讓她別任性。哎呀,不是我偏疼她,其實你妹妹還是懂事的,上次嫁給劉宇宸的事不還是她想的主意嘛,她是知道輕重的。那男人就是她養的一個玩意,哄她開心的,要是不安全就和那個男的斷了就成。”

  張明傑這才沉著臉哼了一聲,剛要說話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張明傑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眼睛一亮,連忙朝張母做了個手勢,接通了電話用十分熱情的聲音說道:“哎呦王大師,我等您的電話可等的都心急了,小大師那邊幫我約好了嗎?”

  王胖子聽到電話那邊虛偽的笑聲,呵呵兩聲堵了回去:“別心急,我給你打電話未必是有好消息。通知你一下,我們小大師說了,貴府小姐的生意我們不接。”

  張明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下意識提高了聲音:“為什麼不接?”

  “這個我不好說啊!”王胖子摳了摳臉,樂呵呵地說道:“你們家人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好了,也沒別的事了,我就掛了。”

  “等等等等!”張明傑強忍住火,努力的擠出一抹笑來:“其實我們家是想和小大師交朋友的,和小大師想談的也不止這一筆生意。除了我妹妹的玉符以外,我個人和父母也想求護身符的,另外家裡和公司的風水也想讓大師幫忙給看看。”

  張明傑越說越有底氣,他覺得這怎麼也算的上是兩三百萬的大生意,那個大師只要是聰明點,就不會拒絕他們這種人家,語氣也從剛才的焦急變的淡然起來,甚至還帶了些腔調:“也不知道是不是別人傳了什麼不好的話到小大師耳朵裡,讓小大師對我妹妹產生了一些誤會。其實沒什麼,說開了就好了,我們不會介意的。只是我們家這事比較急,還希望小大師能早點來幫我們刻符。”

  王胖子聽到這話也笑了,別說是跟在小大師旁邊,就是他自己擺攤算卦的時候也沒見過這麼會自說自話的人,聽張明傑這口氣直接是一副恩賜的模樣。小大師若是想多賺錢,區區兩百萬還真不是難事,這個張明傑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王胖子索性不說話了,聽到張明傑絮絮叨叨的說張家多麼的有實力多麼的有底蘊,說到最後居然一副禮賢下士的語氣了,王胖子忍不住笑了:“張總,我想你的理解有些偏差,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剛才說的話不簡潔明了讓你誤會了。這樣吧,我再重說一遍,你聽清楚了:不止你妹妹的生意我們不接,你們張家的每個人的生意我們都不接,即便是你今天拿出一個億來我們也不接不接不接!你們不如去找找別的大師吧,說不定會遇到也很靈驗的。”

  聽到電話裡暴跳如雷的怒吼,王胖子笑眯眯掛斷了電話,把存在手機裡的張明傑的號碼拉黑:“還是小大師看人準,這個張明傑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鳥。”

  張明傑聽到手機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張母看著他氣呼呼的表情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怎麼了?那個大師什麼時候來咱家?”

  張明傑冷哼一聲,怒氣衝衝的把手機摔在了桌子上:“一個破算命的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張明傑要是不收拾他收拾的跪地求饒,我TMD給他一個姓!”

  聽到張明傑話裡的意思,張母也沉下了臉:“怎麼?那個小大師不願意給我們張家算卦嗎?”

  “人家說了不接咱張家的活。”張明傑伸腿踹了下桌子,轉頭問張母:“媽,你那些朋友怎麼給你介紹的?就這個德行也好意思叫大師的呢?”

  張母也是聽別人說這個大師算卦很靈,從她那買的護身符也管用,但具體怎麼靈驗她還真不知道。一聽這個小大師居然不接自己家生意,張母覺得自己像是被打了臉一樣,特別的難堪,登時就把眉毛豎了起來:“叫她一句大師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也敢在我們家面前使臉色,我看不收拾收拾他們真是一個個的不把我們張家人放在眼裡了。”

  張明傑臉色陰郁地問道:“媽,那個小大師叫什麼名字?”

  張母皺起了眉頭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女的,年紀不大所以大家才叫她小大師。不過沒事,我知道有幾個人去她那算過,我一打聽就打聽的出來。”她冷哼一聲:“回頭問清楚了她的店在哪兒,我找人去找把她的店砸了。”

  張明傑看了張母一眼:“你只管打聽,剩下的事交給我做,至於雅琪的事你也不用擔心,該看病看病該吃藥吃藥,我再打聽打聽別的大師,我就不信就沒有人比那小丫頭更強的。”

  ——

  齊城有個知名的貴婦人養生會所,裡面裝修的富麗堂皇,服務水平在齊城也是頂級的,很多有錢的女人富太太都喜歡來這裡泡溫泉做spa。張母就是在這裡聽說了小大師,並且問她們要了電話號碼。

  張家是那種沾上了時代的便宜先富起來的那一批,張母從窮人家的大丫頭搖身變成了有錢人家的富太太,立馬覺得高人一等了,直到現在她還是有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在家裡,條件不如他家好的親戚都看不起,逢年過節人家來拜訪就覺得是來打秋風占便宜的,恨不得和所有的親戚都斷絕關係;出門在外,只要是賺她錢的她都覺得是給她提供服務的,那就比她低一等。雖然和其他人一樣也一口一個小大師叫著,可心理壓根就沒把什麼大師當回事。在她眼裡,給個面子叫大師,要是不給她臉就是個臭算命的。

  張母自己是這種想法,也覺得別人和她是一樣的。來到會所她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去休息大廳,又碰到了那幾個認識小大師的貴婦。張母對比自己有錢的人倒是畢恭畢敬,一看到人家先是笑容滿面的打了招呼,然後就開始打聽小大師叫什麼,開的店在哪裡。

  這些人聽到張母問這個問題彼此看了一眼笑容都淡了幾分,有一個看著和張母差不多年紀的好心地提醒她:“問店在哪兒沒用,你得提前約了才能去,一般王大師自己在店裡,小大師不一定什麼時候去呢。”

  張母自認為自己和這些人是一個階層的,說話也沒顧忌說什麼,一邊喝著茶一邊開始抱怨:“這個小大師不知道本事怎麼樣,架子倒是不小。上次你們不是說她做的玉符很調養身體很靈驗嘛,我想著給我閨女買個好點的玉符,怎麼著也得一百萬來的吧。結果打了電話過去,那個大師居然不接我們的生意,也不知道在擺什麼架子。”

  張母翻了個白眼喝了半杯茶都沒發現沒有人附和她,還自顧自的絮絮叨叨:“我說這些什麼大師的就不能太給他們臉,要不然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說實在話,咱這裡能有什麼算的好的人啊,我聽說真的有本事的都在香港那邊呢,那種少於四五百萬都請不來的。”

  旁邊的那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臉上都帶了幾分對張母的不屑。她們一開始去小大師那裡算卦的時候心裡也琢磨過小大師年齡的問題,可一旦讓小大師算上一卦,就沒有一個人不被折服的。況且小大師的口碑大家都知道,一卦兩千塊錢,老客戶甚至只要一千,只要不買法器或者不請人上門,一分錢都不會再多要,這個價錢是普通老百姓都算的起的。要是小大師真想抬價,別說兩千了,就是兩萬一卦估計都有人會去算。

  不過雖然小大師算卦只要兩千,但是很多做生意的人遇到這麼靈驗的大師自然想著交好,更何況一些讓他們感到棘手的事在小大師這裡輕輕鬆松就給解決了,他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送上厚禮。然後再請一個護身符,既幫襯了小大師的生意,也給自己請了一個保平安的法器,可謂是一舉雙得。

  小大師在齊城算了幾個月的卦,從她那算過卦的客人沒有幾十也有上百了,無論是有錢的還是普普通通的老大媽老大爺,小大師都是一個態度,頭一回聽說小大師不給算的。

  張母得意洋洋的說著小大師的各種不是,甚至還添油加醋的編造了好些個無中生有的事,覺得這樣能給她斷絕一批有錢的客戶。熟不知她說的越多,知道小大師的人看她的眼神越詭異,甚至有兩個人拿手擋著嘴竊竊私語:“小大師越來越厲害了,連人都不用見就能算出她是什麼東西來。”

  “可不是嘛,這種人還真不配讓小大師給她算卦。”

  “我估計小大師壓根就不想搭理這種人。”

  ……

  張母喝了兩杯茶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又將話題轉了回去:“那個大師的工作室到底在哪兒啊?你們和我說說我記一下,她不是不想見我們嗎?我親自去拜訪拜訪她,也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撲哧!”那幾個從林清音那裡求過符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彼此對視了一眼,嘴角帶著譏諷的笑容離開了休息大廳。張母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連那個一開始和她搭話的人都沒再搭理她了,頓時有些傻眼。

  張母被晾在那裡臊的夠嗆,不過她自己本身和那些人不太熟也不好意思追著問,在大廳裡轉了一圈倒是看到了個熟人,立馬笑容滿面的過去打招呼:“馬太太好久不見,我聽我們家老張說,你家要在新區競拍了個新地塊?”

  “沒競拍上!”馬太太撇了撇嘴說道:“香港來的那個金達地產出了高價拍了個地王出來。我聽老馬說光地的成本價就得一萬一平了,再加上建築成本和銷售成本,我覺得開盤的時候怎麼也得兩萬一平。咱這小城市現在樓市的均價才一萬五一平,你看等他蓋好了一準賣不出去。”

  張母是那種認為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的人,香港雖然不是外國,但在別的國家手裡混過她就覺得那個地方比內地要高一等,話不過腦子的就往外冒:“那你們是競爭不過,香港的房企肯定很厲害,你們怎麼能和香港的房產企業比呢。”

  馬太太雖然認識張母很久了,但是依然被她這句話氣的想翻白眼。拿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裡,似笑非笑地拿話捅張母的心窩子:“我聽說你女兒和劉宇宸離婚了?哎,你們怎麼想的啊,劉宇宸那麼好的青年才俊你們也捨得。”

  張母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像她這種好面子的人最怕的就是這種揭底的話題,更何況她女兒離婚的背後全都是不光彩的事。

  看著馬太太一副八卦的神情,張母掩飾的笑了一下:“年輕人今天離了明天好了的誰知道。不提他們了,我有個重要的事要問你,有一個叫小大師的算卦的你知道嗎?”

  “我也是剛聽說的,我弟妹前幾天剛去那裡算過說算的可好了,我打算去預約一下呢。”

  張母一聽眼睛就亮了:“你弟妹有沒有和你說算卦的地方在哪裡呀?”

  馬太太還真的問了:“就在向陽街東方明珠的二樓,我記得是201室。”

  “那個地方不是正經的商業大廈吧?”張母不屑地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果然就是個臭算命的,窮酸!”

  張母的言談舉止明顯的對小大師充滿了惡意,小大師的老客戶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一個個的都打電話給王胖子,讓他們千萬堤防小心一些。他們倒不擔心王胖子會被怎麼樣,王胖子又高又壯的站那就挺有威懾力的,她們記掛的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大師,萬一去那家不要臉的上門去鬧事,把小大師嚇到了怎麼整。

  王胖子聽明白她們話裡的意思後哭笑不得的答應了,對要鬧事的張家倒是不太畏懼,小大師是什麼人啊,那是能把天雷招來的神人。上次綁架張思淼的那個罪犯被雷把小鳥給劈沒了,下面比過去被閹割的太監都乾淨,聽說現在說話都變的細聲細氣的。那張家人要是敢惹小大師,估計不出幾天就得全家去要飯去。

  ——

  張母要了地址後就告訴了兒子張明傑,讓他趕緊找人去給那個小大師點教訓,讓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說完了以後又覺得不過癮,在電話裡一個勁兒的給兒子出餿主意:“乾脆我把她租的那個房子買下來,往後她租哪裡我就出雙倍的錢,我要讓她連算卦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去路邊擺攤。”

  張明傑還有工作要處理,無所謂的應付了兩句:“你喜歡買就買,東方之珠那個地方還是挺保值的,也有升職空間,賠不了。”

  張母聽到這話更有底氣了,拎著自己的小坤包開車去了東方明珠大廈。

  出了電梯往右一拐就是201室,張母踩著粗跟鞋特別有氣勢的走了過去,剛想敲門忽然發現大門是虛掩著的,她直接連敲門這一步都省略了,抬腿邁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挺大的客廳,可是看不見人,張母看到其中一個房間門口掛這一個卦室的牌子便推開了房間的門,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坐在裡面。

  “你就是小大師?”

  張母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可剛離開門口就覺得眼睛一花,她閉上眼睛揉了兩下,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屋裡裡,而是身處於一個陰森茂密的森林裡。張母頓時嚇的就跪了下來,喊救命的聲調都變了。

  撕心裂肺的喊聲沒有人回應,森林裡反而響起了野獸的咆哮聲,嚇的張母趕緊把嘴閉上,跌跌撞撞的就往前跑。

  王胖子坐在另一個房間裡,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監控裡的張母在空盪蕩的屋子裡跑來跑去。只見張母一會往墻上撞一會撕扯自己的衣服,時不時的發出絕望的哭喊。林清音早就掐算出張家的人會過來找麻煩,她直接在這裡設了一個幻陣,還囑咐王胖子別忘了安裝上攝像頭,省的摔的頭破血流的回頭誣賴他們實施暴力。

  張母也不知道自己在深山裡跑了多久,鞋丟了衣服亂了身上的包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就在她絕望的時候看到遠處有裊裊炊煙,連忙打起精神朝那個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出了深山,張母看到了一座破破爛爛的房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她老家的宅子,她就是從這個屋子裡出生的。

  看到自己家的老房子,張母不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一臉的畏懼和害怕,她抱著胳膊看著那座房子不敢上前,可是她身上被樹枝刮破的衣服壓根就抵不住寒冷的侵襲,冷冽的北風和飄起來的濛濛細雨似乎在催促她趕緊去那個房子裡躲避一下。

  眼看著風越來越大雨也下的密集起來,寒冷戰勝了心頭的恐懼,張母一邊安慰自己可能是哥哥一家還在這裡住著一邊快步的跑了過去。

  推開門,坐在灶間燒火的兩個人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朝張母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二妞你回來了,你看到我和你爸爸養老看病的錢了嗎?”

  看著去世的老兩口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張母轉身想往外跑卻發現門已經不見了:“二妞,你偷了我的救命錢!你偷了我的救命錢!”

  張母嚇的臉色煞白,一翻白眼暈過去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33 PM

第60章

  王胖子看到張母暈倒了有些發愁, 正琢磨著要不要替她叫一輛救護車的時候,工作室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五六個紋著刺青的大漢走了進來, 一邊叼著煙一邊吆喝:“算卦的呢?出來給爺算算!”

  王胖子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把辦公室的門鎖上,幾個大漢看見卦室的門半開著就走過去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瞧見了什麼, 一個跟著一個進了卦室。

  王胖子松了一口氣,看著幾個人進了卦室後沒多久就臉色大變, 很快他們就互相辱罵起來,罵著罵著就開始掀老底。聽話裡的意思街頭打架鬥毆在他們這裡都是家常便飯了, 他們還接了不少打砸的活, 收了錢去鬧事砸店, 甚至他們這裡面還有兩個晚上兼職搶劫,最嚇人的是有一個還是在逃的殺人犯。

  王胖子看著他們吵著吵著就從身上拿出雙節棍、彈簧刀之類的東西,有一個人還拽出來一個鐵棍, 王胖子都沒看清楚他是藏哪裡帶進來的。

  張母一個人在這又哭又撞墻的他還能看熱鬧,可是這幾個眼看著就要鬧出人命來, 王胖子趕緊打電話報了警,甚至著重提到了這裡有一個在逃的殺人犯。

  派出所離這裡也就五分鐘的路程,王胖子把卦室的牌子摘下來藏到了櫃子後面。很快警察來了, 王胖子把他們領進來,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我在辦公室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有吵鬧的聲音,我這打開監控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我看他們又是拿刀又是拿棍子的,還有個殺人犯趕緊報警了。”

  警察們也聽到屋裡的動靜,上前就要查看。王胖子趕緊攔住了警察,壓低聲音說道:“我怕他們出來就用控制鎖把門鎖上了,你們等一下。”王胖子說完拿著一個玉石嵌在門上的一個孔洞裡,聽到清脆的卡嚓一聲,他心裡松了口氣,這聲音代表著屋裡的陣法被破壞了。

  一個小警察伸脖子瞅了瞅,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鎖挺奇特啊,和機關似的。”

  王胖子訕笑兩聲:“閒著沒事自己搗鼓著玩的。”

  雖然幻境已經消失,但是在裡面互毆的幾個人壓根就沒有察覺到環境的變化。他們在幻境裡的一切都是源於心裡的真情實感,只是平時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現在即便是幻境製造出來的景象消失了,但是他們對彼此的怒火已經勾了出來,打的壓根就停不了手。

  王胖子推開門,一群警察看到一個人棍子狠狠的打對方的背,另一個則把手裡的彈簧刀對準了另一個人的胸膛。他們趕緊抽出搶衝了進去,大聲喝了一聲:“別動,警察!”

  六個人被這一聲大喝震回了心神,幾個人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警察,一個個嚇的腿軟了。

  將他們手裡的東西繳械了下來,六個來打砸的人鼻青臉腫的被拷上手銬帶了下去。警察看到角落裡躺著一個女人,指著她轉頭問王胖子:“這個是怎麼回事?”

  王胖子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看到他們打架,壓根就沒注意到她什麼時候進來的。”

  張母只是嚇暈了而已,但是她夢裡也沒得消停,幻境幫她把這些年她做過的缺德事一一回憶了一遍,嚇的張母睡著了還一個勁兒的直哆嗦。

  張母在幻境裡壓根就脫離不了夢魘,只能被迫回憶她遺忘的過往。直到王胖子把幻城給撤掉了,她的夢被嘈雜的聲音驚擾後變的支離破碎,張母才逐漸醒了過來。

  翻身坐起來,張母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總感覺她那病死的爹和跳河死的娘還在她眼前看著她,嚇的她渾身哆嗦。

  張母養尊處優的保養的還不錯,看著也不像是和那幾個砸搶的是一夥,警察蹲下去例行詢問了個人信息。

  張母神情有些恍惚,語無倫次的說自己當年出嫁前把父母的壓箱底的錢都偷走了,為此她父親沒錢買藥病死,母親則一氣之下跳了河,現在老兩口變成鬼回來索命來了;一會又說自己家剛做生意那幾年,賺了些錢買了房子又想買車,可是錢不夠,正好大伯哥出意外死了拿到一筆賠償金,她偽造了借條把那筆錢給騙了過來買了自己第一輛車……

  一件件虧心事絮叨出來,有的雖然法理不管但是情理上聽著讓人噁心,有的則觸犯了法律。在她家發財之前,張母做的惡事主要是針對親戚朋友,發跡了以後做的壞事就比較惡劣了,其中一部分剛好還在訴訟時效裡,警察都用執法記錄儀拍的清清楚楚的。

  原本沒什麼事的張母自己把自己送到了警察手裡,王胖子主動配合警察拷走了監控。不過警察對兩夥人同時在一個屋裡發瘋也感到奇怪,可是查來查去就是一空曠的房間,裡面除了一些漂亮的盆栽竹子以外就沒有什麼東西了,感覺一切都挺湊巧的。

  王胖子倒是知道怎麼回事,小大師早就算的明明白白的了。

  面對著警察的詢問,王胖子擺出了一副苦相:“這事說來話長,我這個公司是剛註冊沒多久的文化公司,就是指導指導家裡的擺設啊之類的,其實也沒有多少生意,反正是自己的房子當個樂子,也不指望掙錢。前幾天有個叫張明傑的人讓我們找大師給他家看風水什麼的,開價就是上百萬,我不太會這方面的事就給推了。我聽張明傑話裡的意思說我不識台階,讓找人給我好看,還傳出話來說要找人來砸我的店。我一聽就害怕了,一大早就找人安了攝像頭,等忙活完了收拾完衛生到房間睡一會,沒想到這些人還真來了。”他朝門口努了努嘴,隱晦地提醒道:“回去您審審,說不定後面那夥人和前面的老太太就是張明傑請來的。”

  王胖子知道張母一會被審問肯定什麼都往出說,倒不如自己真真假假的把事情說出來,先占個理。

  被推到客廳的張母這會逐漸清醒了過來,看到自己手腕上被戴了手銬有些嚇壞了,連聲說自己是張安集團的董事長夫人,連聲說要請律師,還要求給自己的兒子張明傑打電話。

  警察還要在檢查一下室內有沒有可疑的物品,畢竟無論是那些大漢還是張母看著精神都不太正常。

  王胖子趁著這個時候在張母旁邊一個勁兒的拱火。他之前在街頭算卦說話都帶著套的,張母的腦子本來就不怎麼好使,這些年的好日子又讓她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格,罵起王胖子來肆無忌憚的,倒是把自家給王胖子打電話讓他算卦看風水被拒的事情給證實了。

  警察看著張母的眼神更無語了,覺得這家人真有病,跑到一個文化公司讓人家看風水,被拒絕後還上門鬧事,這是覺得自己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了?怎麼這麼能耐呢!

  檢查完整個辦公室,警察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便將所有人帶回派出所做筆錄。有王胖子的監控在,六個大漢身上的案子被他們交代的清清楚楚的,審起來特別輕鬆。這幾個人連命案和搶劫案都被警察知道了,被張明傑收錢出買砸人家公司的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全都摞的乾乾淨淨。

  張母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派出所,並且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剛才對王胖子囂張跋扈的模樣,反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可憐,希望能打電話給自己的兒子。

  派出所正準備派人去抓張明傑呢,聽張母要打電話把他叫來,立馬把手機給她了。張明傑自己能來的話最好不過了,省的他們還得專門跑一趟。

  被張母叫來接人的張明傑剛進公安局大門出示了證件,手腕上就被套上了一個鋥亮的手銬帶進了審訊室。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張母和張明傑剛進派出所沒多久,關於兩人乾的事就傳遍了齊城。張父得到消息後一邊打點撈人一邊還想將自己撇清乾淨。

  知道這事的人都對張父的所作所為嗤之以鼻,很多缺德的事確實是張母做的,但是你身為她的丈夫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你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啥樣的人?別的不說,當初張母拿假借條騙大伯哥的賠償金買車這件事,張父他敢說自己不知情?自己家有沒有錢買車還沒數嗎!

  張家在齊城的口碑本來就一般,再加上劉父對張家坑了自己兒子的事厭惡至極,另外還有很多小大師有錢的客戶在後面推波助瀾,很快這事發酵的越來越大,甚至有人特別有心的將這事告訴了張家大嫂。

  靠著打兩份工將一雙兒女拉扯大的張家大嫂知道了當年的真相,頓時氣的嚎啕大哭。如果那筆錢不被騙走,她和兩個孩子這些年就不會過的這麼苦。

  看著母親因為勞累而過於蒼老的臉,已經長大成人的兩個孩子從派出所拿到證據後將自己的叔叔嬸嬸告上了法庭。

  當年那筆堪稱巨款的賠償金時至今日來看已經不算什麼了,甚至還不過侄子侄女現在兩個月的工資,但是他們要為這麼多年來含辛茹苦撫養他們的母親討一個公道,除了還錢和利息以外,還要公開道歉。

  這樣一個合理合法的要求在張父耳朵裡就像是驚天劈雷一樣,讓他難以接受。

  張家母子兩個被拘留已經讓張父覺得很難堪了,若是再公開在報紙和網絡媒體上道歉承認自己當初騙走了孤兒寡母的賠償金,估計他這輩子也沒什麼臉了。到時候別說是普通老百姓了,就是商業夥伴都會看不起他。

  張父無奈之下只能厚著臉皮去找十幾年沒聯繫的侄子侄女,要求他們撤回訴狀,自己會給他們每人五十萬的補償。

  五十萬對於一切都得靠自己打拼的年輕人來說確實不算少,可是兩個人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們要的是公開的道歉,面對全社會對他們說對不起。

  張父說不動侄子侄女,便想去和嫂子打親情牌,可惜他還沒等開口就直接被他嫂子拿著大笤帚連打帶罵的把他抽了出來。聽到動靜的鄰居都出來看熱鬧,好面子的張父丟不起這個臉,捂著被笤帚打到的額頭匆匆忙忙的跑了。

  這一樁樁的事忙的張父焦頭爛額,甚至因為兒子被拘留的緣故,已經退休好幾年的他還得回到公司去處理公事,累的覺得心臟都不怎麼好了。可即便是張父忙成了這個樣子,張雅琪也沒說幫著分擔分擔,整天呆在自己屋裡看劇聊天,一點也不關心家裡的事怎麼樣了,讓張父又生氣又心寒。

  俗話說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張父覺得張家就是這種狀態,他想打點一下派出所讓他們早點把人放出來,誰知他連張卡沒送出去,還收穫了不少義正言辭的警告,張父這麼多年第一次有挫敗的感覺。

  他以為自家現在這樣已經很倒霉了,沒想到更讓他驚慌的事情接踵而來。張家即將完工的一個工程項目突然出現了倒塌事故,好在倒塌的時間是晚上,沒有人受傷,但是工程存在重大質量問題的事情卻暴露在了公眾面前。

  這件事就像一個導火索一樣引出張氏企業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同時也被人檢舉不少違法犯罪的事情。

  焦頭爛額的張父此時連拘留所裡的妻子兒子都顧不上了,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找門路。可以前關係最好的劉家現在和他結了死仇,其他有能力的人一部分看不上張家的人品,另一部分則是小大師的忠實粉絲。

  張家對小大師大放厥詞的事已經被傳了個遍,從小大師那算過卦的人都打心眼裡信服小大師、喜歡小大師,他們聽說張家的人還雇傭殺人犯去砸小大師的卦室,氣的他們一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來落井下石,恨不得他家早點破產。

  幫助什麼的,壓根就不可能!

  建築坍塌,資金鏈斷裂,銀行開始瘋狂的催張家還貸,張家的大廈已經開始傾塌。房產、豪車開始被查封、凍結,估計撐不了幾個月就得破產了。

  王胖子看著張家轉眼間從雲端掉進了塵埃裡,樂的直叫好。不過他依然很不明白,怎麼這種品行的人也能發跡起來,老天爺簡直太不開眼了。

  對於這種事,小大師倒是不覺得稀奇:“你看張母的面相,五官緊湊聚在一起,這說明她為人錙銖必較、心胸狹隘,這種就算是富貴中人也是卑鄙貪婪的那一類,壓根就沒有長遠的財運。至於張明傑的父親,我雖然沒見過他,但是從張明傑和他母親的面相上也能看出一二,他生性狠毒、行事果斷,這種人能發橫財,但通常下場也很凄慘。”

  王胖子聽了心裡特別的舒爽:“等他破產以後,我到他家門口放鞭炮去,就是不知道他們到時會搬到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去。”

  林清音抿嘴一笑:“搬哪兒都不要緊,我到時候可以幫你算一卦。”

  ——

  每天張家都以不同的倒霉方式開啟新的一天,這讓吃瓜群眾王胖子覺得日子過得特別充實。而林清音也沒閒著,她連續幾天都沒上晚自習,下午一上完課被張易開車接到了金達集團給小區的設計圖提意見。

  事關自己未來住所,林清音特別上心,她先到張易買的地塊上看了風水和周邊的情況,心裡對這裡如何布陣法有了成算後便回到金達的會議室開始指揮設計師修改圖紙。

  林清音對於小區的想法是按照旺運旺財的陣法來布局的,其中要套一個天然的聚靈陣法,和以往常規的小區布局完全不一樣。設計師對林清音將自己的設計改的一塌糊塗十分不滿,可他還不敢說一個不字,因為張易就在旁邊盯著呢,壓根就不允許他提反對意見。

  做好小區的規劃以外,戶型的設計也很重要,好的戶型不但住著舒坦也能旺主人的財運。林清音翻看了一張又一張樓房的圖紙,戶型的圖紙,不好的地方一一去掉,略微差一些的地方幫他們添補上。

  林清音設計好陣法的時候就想好了自己選哪套房子了,又替張易的親生父母選了一套靈氣最足的地方。有靈氣洗刷著身軀,兩位老人身體肯定棒棒的,長命百歲不是問題。

  風水這麼好的小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住的,林清音特意叮囑了張易,品行不好、心思不正的人不能買這個小區,否則白瞎了這麼好的風水,林清音也不想這種人借自己的陣法發財。

  張易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賣房子的時候他又不能讓小大師來這裡挨個看相,不由的有些為難。林清音笑了笑:“沒事,等你開盤的時候就攏一批讓他們搖號。到時候我設一個陣法,品行越好的人號碼越在前面,不符合我標準的人,我讓他連買的機會都沒有。”

  張易一聽樂壞了,連忙誇讚小大師出的主意簡直太好了。

  張易的這個小區是進駐內地北方市場的第一個樓盤,他想用這個樓盤把自家企業的口碑和聲明傳播出去,要不然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心力和財力,還特意請了小大師來布陣。這麼好的樓盤要是品行低劣的人住進來,簡直有損他小區的風水和門面。

  至於條件這麼高要求這麼多,房子還能不能賣的出去問題,張易從來就沒擔心過。有小大師的風水陣,別說賣出去,只怕到時候都不夠賣的,小大師可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

  改圖紙不是一天兩天就完事的,為了方便小大師在宿舍接收郵件,張易送給林清音一個最貴的蘋果筆記本,又送給她一個新款的手機,據說照像功能堪比單反。

  林清音的手機還是用當初第一次算卦的時候掙的一千塊錢買的,雖然只用了幾個月,但已經卡頓的不行了。但是單純的小大師壓根就沒有換手機的概念,每天特別堅強的刪微信的聊天記錄和圖片,要不然手機就會不停的提示內存不足。

  收到新手機的小大師特別開心的換上手機卡,還很難得的拍了個美美的自拍發到朋友圈裡。能成為小大師微信好友的人,除了爸爸媽媽以外,就是關係比較好的同學老師,還有一些和小大師來往密切的大客戶。大家看到從來沒有發過朋友圈的小大師居然發了自拍,紛紛點贊並且奉上好聽的彩虹屁,逗的林清音咯咯直笑。

  小大師那張照片上的手機型號水印也讓這些腦筋靈活的大客戶領悟到了拍小大師馬屁的新途徑,第二天五花八點電子產品送到了王胖子手裡,全都是委託他轉交給小大師的。

  王胖子看著各種最新款的遊戲機、ipad、單反相機、還有一堆五花八門的遊戲產品頓時覺得有些擔心,要是小大師玩上癮了還能好好學習嗎?

  王胖子總覺得小大師的自製能力不太好,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小大師的時候請她吃飯,當時小大師一臉不情願的撇嘴說我不愛吃那玩意。可你瞅瞅現在,食堂的八大菜系都不夠她吃的,還得加個海鮮系,新東方廚藝學校的食堂都沒那麼折騰。

  一個簡單的飯都這樣,要是玩遊戲上癮了,不會連算卦都嫌浪費時間了吧?

  正在王胖子有些發愁是把這些禮物給小大師送到家裡讓她父母保管還是直接交給小大師的時候,和小大師約好了在卦室見面的劉宇宸和他的父親帶著禮物來了。別的東西王胖子沒注意,他就注意到十幾箱的練習冊了,比當初姜維送的還多。

  劉父十分得意自己送的禮物,特別顯擺的拍了拍其中的一個箱子:“這是我讓我辦公室幾個新畢業的大學生、研究生去選的,對學習特別有幫助。”他拍了拍劉宇宸的肩膀,十分自豪的說道:“當初我兒子上高中的時候我就這樣給他買練習冊,每年都一車一車的往家拉,他高考時候成績可好了。”

  劉宇宸一臉無奈的看著劉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要是他爸認死理的事,他是拉都拉不住。

  王胖子佩服的朝劉父拱了拱手:“您可真是一位勇士啊!”

  林清音下了課打車來到了卦室,看到劉父送的奇葩禮物後小大師差點調頭就走,不過就在她一轉身的時候看到了幾大箱堅果,小大師又硬生生的將身體轉回來了。

  怪不得現在人都說年輕人腦子活,劉宇宸送的禮物比他爸爸送的貼心多了。

  ——

  卦室的幻陣已經撤了,又改回了以前的陣法。

  劉宇宸父子兩人跟著林清音走進卦室,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竹林後暗自驚奇,對林清音的態度更恭敬了,早就聽說傳說中的數術有陣法的內容,想必就是這種了。

  劉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根竹子,堅硬的質感、微涼的溫度、淡淡的竹葉清香無一不表明這竹子是真實存在的,也不知道小大師是怎麼辦到的。

  燒水煮茶,用的是劉宇宸上次送的茶葉。林清音前世就愛喝茶,只是那時候她喝的都是最好的靈茶。現在的茶葉基本上不入她的眼,只有上次劉宇宸送的茶葉勉強還算可以,林清音便拿了一些放到卦室來喝。

  看到眼熟的盒子,劉宇宸便猜到了小大師喜歡喝茶,琢磨著改天尋摸一些真正的極品好茶來給小大師嘗嘗鮮。

  喝了兩杯茶,劉父覺得心情比剛才放鬆了不少,他先鄭重的像小大師道謝。要不是小大師那天叫住了劉宇宸,只怕自己一家人現在還一直蒙在鼓裡,還會受到張家的牽連。

  林清音擺了擺手:“我叫住他也是因為他人品正,讓我看的順眼。這件事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你們這次來還有別的事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56 PM

第61章

  劉父見小大師這麼平易近人, 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次來主要是感謝小大師,另外聽說小大師的玉符很靈驗, 我想給我和內人一人請一塊。”說著劉父從包裡掏出一個盒子, 裡面放了好幾個絲絨袋子,每個裡面都是一塊打磨好的美玉, 只是沒有進一步雕刻。

  前些年玉石生意特別紅火的時候劉母閒著沒事也跟著參了一腳, 還小賺了一筆。後來玉石市場不景氣,她就撤了回來, 不過家裡存了很多不錯的原玉沒捨得賣,打算自己把玩或者送人, 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劉父拿來的六塊原玉都是他們兩口子靜心挑選過的, 也是品相最好的。不過在林清音眼裡, 品相什麼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裡面的靈氣,不過這六塊玉確實也靈氣充足, 不但雕出來的玉符效果好,就是用來修煉也能比她手裡的原玉要強。

  問了劉母的八字, 林清音掐算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頭:“她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劉父連忙說道:“有些體虛的毛病,可去醫院又檢查不出來有什麼問題,我也挺發愁的。”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還是看一下她的面相再刻玉符比較穩妥, 中醫講究對症下藥,我們這個也差不多。”

  劉父聞言十分的懊惱:“要知道應該帶她一起來的,耽誤小大師學習的時間了。”

  東方私立高中的晚自習一般是讓學生寫作業的,只有考完試要講卷子的時候老師們才會占用晚自習的時間。

  和其他學生不一樣的是林清音做作業的速度特別快, 只要是她會的內容,她寫的時候基本上不用思考,因為算題的過程在一瞬間就已經完成了。

  林清音上輩子鑽研了上千年的數術,思維的活躍程度和算術的能力壓根就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同樣的作業別人要寫到晚上十一二點才能寫完,林清音只需要一兩個小時就能完成,並不會耽誤學習進度。

  但是劉父不這麼想啊,他覺得小大師為了應自己的邀約特意沒上晚自習趕了過來,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總覺得自己影響了小大師的學習。

  耽誤高中生學習可是大事,劉父趕緊安利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小大師,我今天特意開越野車來的,就是為了給您拉習題集。回頭我都給你裝車上,晚上給你送宿捨去吧?”

  林清音想到姜維送給自己的一轎車後備箱的習題集還沒做完,現在又來了一個用越野車拉習題集的人,她都有點絕望了,這麼多練習冊她還要不要出去算卦了!!!

  經歷過高考折磨的劉宇宸十分理解那是什麼滋味,當年他在父親的摧殘下,做過的習題比這還要多。看到小大師的眼神開始飄忽,劉宇宸試圖安慰同病相憐的小大師:“其實習題集多一點沒關係的,反正也沒人監督你做,你可以把這些題送給你的同學朋友。”

  林清音看著劉宇宸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這主意這不錯,看來經驗豐富啊!”

  劉父有些狐疑的看著劉宇宸,若不是要在小大師面前得給他留面子,他非得好好審問審問他,當年自己給他買的那些習題到底有多少是他自己做的。

  劉宇宸有些心虛的避開了父親的視線,特別積極的將箱子搬到推車上面。

  ——

  雖然劉宇宸算是老客戶了,小大師的自保能力也非常強,但是王胖子依然不放心的跟著一起去了劉家。

  小大師本事再高也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況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別看小大師算卦特別厲害,可是在生活中小大師單純的和一張白紙似的,還做過不少蠢萌的事。

  王胖子覺得自己還沒有當爹就已經開始操老父親的心了。

  把好容易搬上來的習題集和好幾箱堅果再一次搬回到越野車的後備箱裡,王胖子趁機把別的客戶送來的那些電子產品給林清音過目:“是一些老客戶送來的玩物喪志的東西,您看怎麼處理?”

  “玩物喪志嗎?”林清音看著一個比一個漂亮的包裝眼睛鋥亮:“都搬車裡,我回去研究研究這些東西是怎麼讓人玩物喪志的。”

  王胖子腿一軟,扶著桌子險些摔倒:“小大師,您明年就要高考了,習題集才是屬於你的溫暖港灣。”

  林清音看著王胖子呵呵了兩聲:“你上高中的時候做了這麼多練習冊嗎?”

  在小大師面前,王胖子壓根就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沒有,我玩物喪志來著。”

  林清音斜眼瞅了他一眼:“那你還來勸我。”

  王胖子不怕死的昂起了頭:“我有六套房!”

  林清音:“…………”

  拆遷戶什麼的太討厭了!

  ——

  劉家在齊城的高端小區有獨棟別墅,劉宇宸離婚後將婚房賣了後也搬回了家裡。他倒不是缺房子,而是經過了這次婚變後,他格外珍惜和家人之間的感情,也喜歡這種讓人感到特別舒適特別溫暖的家人之愛,這種感情和愛讓他明白什麼才是正常的家庭。

  他和張雅琪的婚姻存粹是湊合,以前他覺得家世合適也彼此認識就可以,可這次的婚姻讓他徹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什麼都能湊合唯獨婚姻不能。如果找不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那寧願單身也不能隨便找個人結婚,否則感到痛苦煎熬的不止夫妻兩人,還有最無辜的孩子。

  把小大師和王胖子請進客廳,劉父洗了手後親自煮茶,提前接到通知的劉母則準備了豐盛的宵夜以及蛋糕水果之類的美食,這讓剛吃完飯沒兩個小時的林清音瞬間對劉母的好感倍增。

  因為劉母做的甜點簡直太好吃了!

  小大師在吃的面前完全不考慮形象,腮幫子被蛋糕塞的鼓鼓的,像一隻偷吃食物的小倉鼠一樣可愛。

  一直想要女兒卻只有一個兒子的劉母看到林清音的模樣頓時母愛爆棚,什麼大師的身份都忘了,恨不得把家裡的所有好吃的都拿出來投喂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林清音的食量很大,也不知道她瘦瘦小小的身體到底是怎麼把那些東西吃進去的。關鍵是王胖子認識小大師也有幾個月了,可現在的小大師頂多比剛認識的那個時候臉蛋圓潤了一些,皮膚看著更加晶瑩剔透,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其他變化。身高也沒長體重也沒增,他都忍不住為那些美食叫屈,都白瞎那些熱量了。

  吃飽喝足,林清音擦了擦嘴脣又變成了有模有樣的小大師。

  喝了一杯茶,林清音選了一塊和劉母體質相合的玉石,一邊雕刻著陣法一邊說道:“你的身體沒什麼太大的毛病,就是當年生產時候留了一些病根,再加上你本身八字偏陰,所以這些年身體一直小病不斷,手腳冰涼,屬於畏寒的體質。”

  劉母溫溫柔柔的笑了:“小大師說的是,我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藥,可是也就管幾個月的事,一停藥又不成了。雖然也沒什麼大病,但也和藥罐子差不多了。”

  林清音說話間已經把玉符雕好了,她用靈氣打了個孔穿上編好的紅繩遞給了劉母:“隨身帶著,沐浴的時候也不用摘,我的玉符不怕水不怕洗滌用品的。玉養人人養玉,這塊玉的靈氣很足,你只要天天戴著,我保准你的身體健健康康的。”

  劉母道了謝後將脖子上的鑽石項鏈摘了下來,換上小大師遞給自己玉石吊墜。剛調整好玉石的位置,劉母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胸口的位置朝全身散去,溫暖了她發冷的軀體。

  對於畏寒的人來說,深秋和立春是最讓他們難受的季節,這個時候天氣偏涼可又沒到供暖季節,開空調會覺得熱不開又覺得冷,實在是特別難熬。

  劉母也是如此,此時才剛到十一月份,她就在身上披了一個羊毛外套,可就這樣她的手腳依然發涼,身上也沒有什麼熱乎氣。

  感覺自己的手指逐漸回溫,劉母驚喜的握住了胸口的玉石:“早就聽說小大師的玉符靈驗,果然是名不虛傳,就這幾分鐘的功夫我就覺得舒坦多了。”說著她把手伸到了丈夫的手心裡:“你摸我的手是不是熱乎起來了?”

  摸著妻子暖和的手,劉父喜笑顏開的直點頭:“小大師小小年紀就聲名在外,自然是有真本事的高人。以前的時候人家誇讚算命靈驗的人是半仙,我看小大師都能趕上真仙了。”

  林清音十分謙遜地擺了擺手:“離仙人還差一步之遙,等我度過了雷劫才算真仙呢。”

  林清音說的是實情,可大家聽起來卻和玩笑話一樣,都哈哈大笑起來,直誇小大師幽默。給劉母刻完了符,該給劉父做玉符了。

  劉父看著身體挺壯實的,但是早年白手起家的時候吃了不少的苦,身體有不少的暗傷和隱疾。從面相上看,劉父屬於那種重義氣講感情的人,而且為人正直正派,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會和張家的人成為好朋友,而且一來往就是這麼多年。

  小大師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不懂就問,臉上寫滿了好奇。

  劉父聽小大師提到張家神色有些複雜:“我二十來歲的時候正值改革開放,心裡滿腔熱血想做一番事業,可是手頭上一分錢都沒有。我就去一個工地上打工賺錢,那時候工地上給的也不少,就是又髒又累,安全措施也不如現在這麼規範。那時候為了多掙錢,我仗著年輕氣盛一人乾兩人的活。有一次我實在是太累了,覺得腦子都有些發散了,幹起活來魂不守舍的。這個時候一個吊車吊起來的一根鋼筋沒綁穩搖搖欲墜。張德凱趕緊伸手拽了我一把,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後退了幾步,這才沒出事,所以這麼些年我一直很感激他的。”

  劉父喝了口茶,微微嘆了口氣:“我就是因為那件事和張德凱熟悉起來的,後來我攢夠了本錢出去做買賣,找到路子以後也拉了張家一把。張德凱這人其實我很了解他的品格,他有心計有野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別看他表面人模狗樣的,可是這些年被他坑過的人真的不算少。也許一直以來我的生意都比張德凱做的大,他有仰仗我的地方,所以這些年他對我還算仁義。我還覺得自己在他心裡算是自己人,沒想到他憋了個大招,直接把我兒子給坑了去。”

  提起這件事,劉父依然憤憤不能平:“哪怕他搶走了我的生意、霸占了我的公司我都不會這麼生氣,可那是我唯一的兒子,他張德凱怎麼好意思。”

  劉宇宸臉有些發紅:“爸,是我太蠢了。”

  劉父瞪了劉宇宸一眼:“你是夠蠢的。”

  林清音仔細的看了看劉父的面相,然後拿出龜殼開始爻卦。手掌大小的金色龜殼在林清音白嫩的小手裡發出清脆的聲響,三枚帶著歲月痕跡的古錢被龜殼拋了出來落到了茶几上,林清音看一眼卦相,又用龜殼將古錢抄了起來……

  連爻六卦,林清音嗤笑了一聲:“當年那鋼筋是張德凱綁的吧?你那時候是不是已經快湊齊做生意的錢了,還和他說了自己日後的盤算?”

  劉父眼神有些發懵,那根鋼筋是不是張德凱綁的他實在是記不清了,但是他當年在快攢夠本錢的時候因為太興奮了,忍不住和幾個工友分享了自己的快樂,當時一群人還買了啤酒祝賀了他一番。

  林清音伸手在劉父的額頭上一點,輸入了一絲靈氣進去,劉父的大腦逐漸清明起來,當年工地上的畫面在他腦海里逐漸成型。

  兩分鐘後,劉父眼睛大紅,怒吼了一聲:“張德凱,我C你祖宗!”

  林清音搖了搖頭:“他就看中了你重情義、有義氣、知恩圖報的性格,他當年做生意的本錢還是你給的吧。”

  劉父抹了把臉,聲音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原本我看在當年那一拽的情分上沒好意思對張家落井下石,現在既然情分是假的,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只能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林清音微微一笑,挑了一顆原玉出來:“你身體本就有舊疾暗傷,偏偏陽氣又太足,反而讓暗傷不容易痊愈。”她抬頭看了看劉父和劉母兩人,笑著說道:“你們兩個八字相合,倒是最合適的姻緣。”

  這句話讓劉父滿肚子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伸手握住自己媳婦的手傻樂:“我媳婦可好了。”

  看著父母恩愛的模樣,劉宇宸羨慕壞了,自己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走進那樣的一場婚姻,還好自己幸運遇到了小大師,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看著父親也將玉符戴上了,劉宇宸殷勤的將盒子捧了過去:“小大師幫我也挑一枚。”

  劉宇宸年紀輕身體也好,林清音給他刻了一個護身符,出入保平安。

  三枚玉符,雖然是劉家自己出的原玉,但是劉父依然按照原價付了錢,並把盒子裡剩下的三枚玉石贈送給了林清音。劉宇宸把家裡新得的好茶葉一盒一盒的往後備箱搬,劉母則把家裡新做的蛋糕和甜點全部打包送到了林清音的手裡。

  林清音拎著蛋糕笑靨如花,她覺得劉母這個人簡直是太好了!

  別看一晚上林清音跑了兩個地方還吃了頓宵夜,可回到學校的時候離晚自習下課還有十來分鐘。

  她挑出手機給于承澤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拉回來很多習題集和卷子送給同學,請老師幫忙叫幾名男生把書搬到教室裡去。

  于承澤答應了,讓林清音把車開到教學樓下,然後扣掉手機站在講台上說道:“林清音同學帶來了很多禮物送給大家,去幾個有勁的男生把東西抬回來,回頭分禮物的時候多給你們分一份。”

  瞬間十幾個身強力壯的男生從座位上面跳了起來朝門口衝去。

  于承澤跟在幾個男生走出了教室,看著他們一個個像傻狍子似的雀躍忍不住笑了,還是太年輕啊。

  這些男生從後備箱往下搬東西的時候聞到了後備箱香香甜甜的奶油味道,還以為林清音讓他們搬的是好吃的,一個個都興致高昂的。

  東西抬到了教室裡,在明亮的燈光下幾個人看著箱子越瞧越不對,心裡涌出了不好的預感。林清音用裁紙刀在其中一個紙箱的封口上一劃,箱子的蓋子朝兩邊彈開,露出了裝的滿滿的習題集。

  林清音笑的特別開心:“這些書都是送給同學們的,就放到教室後面,誰需要就自己從箱子裡拿。”

  于承澤抱出來一摞書分別遞給幾個搬書的男同學,和顏悅色的說道:“你們出力最多,先給你們每人五本。”

  幾個男同學抱著堪比磚頭一樣厚的習題集欲哭無淚,剛才明明聞的是奶油的味道,怎麼一眨眼就變成書了!!!

  于承澤看著這幾個男生一臉絕望的表情,不禁呵呵了一聲:“你們是不想做這數學的習題集還是覺得五本太少不夠做的,想多要幾本啊?”

  幾個男生腿都軟了,于老師也太坑了,明晃晃的挖坑讓他們跳,選哪個都是死路一條啊!

  林清音看著男生們哀怨的眼神咯咯直樂,笑著笑著她心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特別想逃離教室。

  可惜還沒跑出教室,于承澤就拽住了林清音的領子把她提溜了回來,把從箱子裡挑了十幾本難度最大的數學題庫塞到了她的懷裡:“林清音同學,我看你最近比較閑,既然那麼有空的話不如多做做題吧。有不會的可以問我,我幫你講,做完以後記得交給我,我幫你批改。”

  頓時,開心的哈哈大笑的換成了那幾個搬書的男生,林清音懷裡的書比他們多了一倍還多,最重要的是于老師還要給她批改,這是想偷懶都沒門啊!

  林清音感覺到胳膊上重量表情險些扭曲了,總覺得這有點像俗話裡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于承澤看著林清音生無可戀的表情輕哼一聲,別以為他沒看到後備箱裡放著的某天堂最新款的掌上遊戲機,這是高中生能碰的東西嗎?!!

  放學鈴響起,有的學生上前來挑習題集,有的則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生怕班主任也拎著他們的領子把他們提溜回來。于承澤笑呵呵的看著逃跑的學生,心裡默默的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十來分鐘,學生們全都離開了教室,于承澤關上燈鎖上教室的門,一邊哼著歌一邊從包裡摸出了和林清音同款的掌上遊戲機。

  玩遊戲是他們成年人的事,小屁孩們都好好做題去吧!

  ——

  王胖子和劉宇宸都來過林清音的宿舍,在舍管老師的陪同下,幾人將其餘的禮物全都送到了宿舍裡。

  林清音和她的兩個隨身掛件回到宿舍的時候王胖子他們已經走了,餐桌上擺著漂亮的蛋糕和甜點,客廳的地板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箱子。張思淼驚喜的叫了一聲撲到了餐桌前面,挨個甜點看了一遍歡快的衝到冰箱前拿了幾盒牛奶出來:“我去煮牛奶,你們要煮開的還是要微熱的。”

  “我要煮開的!”林清音十分認真的說道:“不煮開沒有奶皮就不香甜了。”

  很快一碗帶著厚厚奶皮的牛奶端到了林清音面前,於是剛吃完宵夜沒一個小時的林清音又陪著兩個舍友吃了一頓宵夜。

  林清音和她的兩個隨身掛件用了一天時間消滅了劉母送的蛋糕和甜品,也到了周六離校的時間。

  新東方的英語老師楊大帥和他的發小周子豪先開車去接了王胖子,然後一起到學校門口等林清音。

  這個周子豪是楊大帥的好朋友,從小是被爺爺奶奶把他帶大的,等到他上初中以後開始住校,兩位老人覺得在城裡沒意思便回了老家生活。周子豪對爺爺奶奶感情非常深,覺得他們倆年紀大了,在老家沒人照顧,若是生病去醫院都不方便,想把他們接到自己家來生活。但是兩位老人脾氣很扭,死活不同意,別說周子豪沒辦法,就是老人的幾個子女都拿他們沒轍。

  周子豪上大學的時候就自己創業、炒股,畢業的時候已經小有資產。他起初以為爺爺奶奶覺得住在自己家裡不習慣,便提出給他們在自己小區裡買一套房子,但是爺爺奶奶一點都不動心,甚至發話說寧死也不願意離開老家半步。

  周子豪勸不動兩位老人,便用這筆錢在老家給爺爺奶奶蓋了一棟三層小樓的別墅,暖氣煤氣都給通上了,家裡裝修的也舒適溫馨。

  周子豪的老家是齊城下面的一個縣城,離市區五十多里地,開車回去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既然老人不願意到城裡來住,幾個子女便輪流回去伺候老人,誰有空誰就陪著多住幾天。周子豪開了一個小公司特別忙碌,別墅入住了半年多他才有空回去住兩天,可頭一次在裡面住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好像是誰在暗中偷窺他一般。

  周子豪第一天還以為換地方才睡不安穩,可第二天晚上他剛朦朦朧朧睡著,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從他耳邊呼嘯而過鑽進了身後的墻裡,頓時嚇的他汗毛都豎起來了,困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晚上都沒再睡著。

  他覺得老房子有些不太對勁,早上起來後問爺爺奶奶晚上睡的怎麼樣,兩人都笑呵呵的說一覺到天亮,睡的特別好。兩人還說農村夜晚安靜,不像城裡那裡吵鬧,在這種地方怎麼睡都香甜。

  周子豪一肚子的疑惑不敢和老人說,等回來以後問去過的家人,大家晚上多多少少都有睡不踏實的感覺,好像那個新建好的別墅犯邪性似的。周子豪越想越擔心,怕別墅裡真有什麼東西,可這種事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楊大帥和周子豪關係最好,心裡有犯嘀咕的事自然得和兄弟說說,當時還是純唯物主義的楊大帥毫不客氣的嘲笑了周子豪疑神疑鬼。可沒多久他就被啪啪打臉了,他遇到的事比周子豪經歷的還可怕。

  小大師林清音救了楊大帥,楊大師在平穩了心神後立刻想到了好兄弟周子豪和他說過的事,這回他不但相信周子豪老家的別墅有古怪,甚至腦補出來一系列的恐怖故事,連忙替自己兄弟約了小大師。

  當時林清音告訴他這事不用急,等陰曆十五的時候再去。周子豪在忐忑不安中過了大半個月,終於到了定好的日子,趕緊催楊大帥來接人。他怕拖久了爺爺奶奶會出什麼意外。

  林清音背了滿滿一袋子的零食從學校裡走了出來坐到了後座上,副駕駛上的周子豪轉頭和林清音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說道:“知道小大師喜歡美食,我昨天特意回去買了很多野味。這幾天正好我叔叔在老家照顧我爺爺奶奶,他以前在新東方呆過幾年,做飯特別的好吃,尤其烹飪野味那是一絕。”

  林清音眼睛亮了,臉上滿滿的都是崇拜:“新東方畢業的呀,不是學英語的那個新東方吧?”

  周子豪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是乾廚師的,當然是學廚藝的那個新東方啊!”

  林清音驚嘆了一聲,一臉的羨慕:“我以前還以為學英語的新東方和學廚藝的新東方是一家呢,後來才知道不是。”

  正在開車的楊大帥默默的從鏡子裡看了林清音一眼,他似乎明白了為啥每次林清音學英語的時候總是一臉的怨念了……

  合著您就是奔著吃來的,學英語就是附帶的是不?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56 PM

第62章

  因為有美食的期待, 林清音一路上都很開心,等車開到周家老宅的別墅門口, 幾個人一推開車門就聞到了半掩著的門裡傳出來的肉香, 林清音的口水差點出來。

  周子豪的小叔周文生已經將晚飯準備的差不多,兩位老人吃飯早, 周文生提前盛出一些軟爛的先讓他們吃了回房間看電視。其他的幾種野味都在各不同的鍋裡溫著, 燜著也不會破壞口味。

  除此之外還有幾道周文生的拿手菜,準備工序已經做好了, 等人來了十來分鐘就能把那幾道菜做完,一點也不會耽誤吃飯。

  聽到大門口傳來侄子說話的聲音看, 周文生趕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迎了出去:“林小姐和王先生來了, 你們好你們好, 快請進來。”

  周子豪早就和自己小叔提過自己請來的這個小大師年紀小,所以周文生看到林清音並不覺得驚訝。這次請大師來看宅子的事一家人商量了以後決定先瞞著兩位老人,免得讓他們胡思亂想, 林清音幾人是以周子豪朋友身份來的。

  林清音看到出來迎接自己的周文生,先朝他臉上打量了一圈:“年少時貧窮、青年時辛苦、中年後發跡, 先生現在也小有資產了吧?”

  周文生笑的合不攏嘴的朝林清音拱了拱手:“您慧眼如炬,說的一點不差。飯菜已經準備好,也不知道合不合小大師的口味。”

  林清音本來就餓了, 一聽這話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周子豪的老家在山博縣,和之前那個鬼迷心竅拿自家祖墳布陣的張蕪是老鄉。張蕪已經破產好幾個月了,好在他提前知道情況把家人都安排妥當了。現在張蕪一家三口住在父母的三居室的房子裡,父母有大額保險不用擔心養老問題, 女兒已經做完了骨髓移植手術,現在正在康復階段。原本張蕪靠著自己努力也能過上好日子,可他卻歪了心思走了邪路,雖然一時暴富了,但最後險些落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林清音想起張蕪的事情剛有些感嘆,等一道道美味的菜就端上桌以後,林清音立馬把他忘到了腦後,眼睛裡只剩下這些美味佳肴了。

  周文生是按照招待貴客的標準準備的晚飯,做的都是他這些年最拿手的菜。山博縣有山又挨著黃河,不僅野味豐富,還有鮮甜肉嫩的河鮮,這些食材足夠讓周文生大顯身手的了。

  周文生為了晚上這頓飯準備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不但野味酥香軟爛,擺盤也十分精美。林清音伸出筷子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紅亮噴香的滷野鴨,輕輕用牙齒一撕,滷汁裹著軟嫩的鴨肉就滑到了嘴裡,既不會太柴也不會太膩,瞬間征服了小大師的味蕾。

  一大塊鴨肉進了肚,林清音又嘗了一口黃河鯉魚做的番茄松鼠魚,湯汁酸甜、魚肉鮮嫩,林清音幸福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特別真誠的誇讚道:“不愧是新東方畢業的,做的菜就是好吃。”

  周文生將最後一道魚丸湯端上桌,在林清音的對面坐了下來,笑呵呵地說道:“我在谷雨街開了一家黃河鯉魚樓,您嘗著哪道菜好吃下回就到店裡吃,我請您。”

  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滿滿一大桌子菜到最後盆乾碗淨的,至少一半是被小大師消滅的。吃飽喝足的小大師看著眼睛都比以往亮了許多,瞧著就也夜晚的星辰一樣,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把桌子收拾完已經快到了晚上十點了,周子豪的爺爺奶奶早就在二樓睡下了,也沒和這些小輩兒打照面。周子豪怕林清音和王胖子見怪,還替他爺爺奶奶解釋:“兩位老人都八十多歲了,脾氣比較古怪,兩位大師千萬別在意。”

  林清音和王胖子都不是那種喜歡端架子的人,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眼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周子豪朝自己兄弟楊大帥使了個眼色,讓他幫自己問問小大師,接下來的事要怎麼安排。

  楊大帥還沒等開口,林清音就說道:“這事得等到半夜十二點,你們要是困了可以先休息,留一個周家的人在這裡就行。”

  周子豪不敢去睡,周文生有些不放心,兩人都留了下來。楊大帥是夜貓子,他很少在前半夜睡覺,熬夜對他來說是最平常不過的事,而王胖子跟著林清音本來就是為了長見識的,自然不會錯過這種稀奇古怪的事。

  問了一圈都沒有去睡覺的,四個人索性坐在客廳裡喝茶聊天,打發剩餘的時間。在周子豪不知道第幾次給茶壺續水的時候,他一抬頭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鐘錶,還有十分鐘就到半夜十二點了。周子豪立馬打了個哆嗦,剛剛升起的困意頓時煙消雲散了。

  “小大師,快到點了。”他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我們家不會鬧鬼吧?”

  林清音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朝他微微一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林清音不說還好,一說周子豪更害怕了,伸手抓住旁邊楊大帥的胳膊抱在了懷裡,渾身抖的和篩子似的。

  林清音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石子看似隨意的丟在客廳的幾個位置,然後走到樓梯上一直丟到頂樓才又回來,這時的時間已經到十一點五十五分了。林清音從口袋裡掏出龜殼抱在手裡,把鞋一拖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周子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有些緊張地問道:“小大師,我們要怎麼辦啊?”

  “你們可以回房間躺在床上,無論看到什麼東西都別出聲……”林清音的話還沒說完,周子豪就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害怕,有沒有別的選擇?”

  林清音笑了:“別的選擇就是坐在這裡,也是看到什麼都不能出聲。”

  雖然都不能出聲,但是一群人在一起總比自己孤零零的在房間裡好,萬一出來一個嚇人的女鬼可怎麼整。

  周子豪第一個舉手說願意在客廳呆著,膀大腰圓一直沒有吭聲的周文生也哆哆嗦嗦的舉起了自己的小胖手,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淡定的模樣:“我也在樓下呆著。”

  見他倆都不願意上樓,其他人也甭問了,林清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些符紙挨個發給他們,仔細地叮囑道:“這個符紙是遮掩人的氣息和動靜,你們把符紙裝到口袋裡,無論是什麼精魂鬼怪的都發現不了你們。”

  周子豪一聽到“精魂鬼怪”這四個字險些哭出來,趕緊接過一張符紙放到口袋裡,等裝好以後又不放心,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在上衣內側找到了個口袋,他趕緊把符紙塞到了裡面,頓時覺得心裡踏實多了。

  看著幾個人都裝好了符紙,林清音看了眼時間,離十二點還差一分鐘,他朝周子豪抬了下下巴:“去把所有的燈都給關上。”

  為了方便老人進出,大門的門口有一個控制室內所有燈光的總開關,周子豪跑過去把燈關上,靠手機裡的光亮一路跑回到沙發上,緊緊地挨著他的小叔坐下了。

  農村裡沒有路燈,周子豪把手機關上以後屋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誰也瞧不見睡。大約過了半分鐘後,窗外的月光忽然明亮了起來,原本還覺得屋裡太黑的幾個人現在也能藍清楚彼此的模樣了。

  客廳裡非常的寧靜,除了強忍著的呼吸聲以外,只有掛鐘的指針咯噠咯噠的聲音在屋裡回響。周子豪看不清鐘錶上的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他忍不住想摸手機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呼嘯聲從大門裡傳了出來。

  周子豪為了爺爺奶奶的居住安全,特意給別墅安了豪華真銅子母門,光那扇門就要將近四萬塊錢,不但防火防盜還隔音,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好的門怎麼突然傳出這麼大的動靜。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見一個透明的影子從大門裡鑽了出來,周子豪被這一幕嚇的險些尖叫來,好在他及時捂住了嘴將尖叫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那透明的影子不是人型也不是鬼怪,而是一條散髮著淡淡銀光的一條蛇,只是那條蛇看起來也不是正常狀態,而是更像是一個魂體。

  看著那條比自己大腿還要粗的巨蛇在客廳裡游走,除了林清音以外,其他的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在這種出乎意外的情況下,就連已經算是見多識廣的王胖子的都睜大了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

  巨蛇在客廳裡盤旋了一圈,朝樓梯上爬去,林清音站起來跟在了巨蛇的身後,走了幾步才發現後面的那幾個人沒跟上來,有些不解的一揮手:“來呀!”

  王胖子險些給她跪下,我說小祖宗你快別說話了,萬一那蛇聽見了怎麼辦?

  也不知道是蛇的聽覺不敏感還是林清音的符紙太管用,幾個人在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因為腿軟多多少少都弄出了一點聲音,可那蛇完全沒有察覺到,依然拖著巨大的身軀往二樓爬去。

  周子豪的爺爺奶奶住在二樓的主臥,平時周子豪在別墅留宿的時候會住在主臥旁邊的次臥,三樓也有幾間相通的臥室。

  那條蛇看起來似乎對別墅的布局非常熟悉,它在走廊裡穿行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墻角的花盆。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林清音扔在走廊裡和樓梯間的鵝卵石都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巨蛇前行的路線,沒有一顆石子被巨蛇碰到。

  來到了二樓,巨蛇沒有進主臥,而是依次去了兩個次臥。看到這一幕的周子豪和周文生都不禁嚇出了一聲的冷汗。平時他們住在別墅的時候為了照顧老人方便,通常都是住的二樓的次臥。現在周文生就是睡在離主臥最近的房間,另一個房間是給周子豪留的,只有二樓住不下的時候他們才會到三樓去住。

  大蛇很快從房間裡出來,它似乎在找什麼一樣,來回在兩個房間裡轉了好幾圈,周文生覺得自己好像在大蛇那看不清樣子的臉上看到了疑惑的神情。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點,因為大蛇直著身體歪著腦袋的樣子好像是在琢磨什麼事情一樣,看起來有些困惑還有些不解。

  楊大帥周子豪他們誰也沒敢吭聲,若是這一幕在公園的爬行館看到他們可能還會誇兩句“好聰明”“好萌”之類的話。可現在他們大半夜在家裡對著一條蛇的魂魄,別說誇讚了,他們一個個嚇的連屁都不敢放。

  也不知道巨蛇琢磨了什麼,忽然有些生氣的樣子,昂起頭朝三樓衝去。林清音站在原地沒動,後面的四個人見狀也沒敢挪位置,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就見那條巨蛇耷拉著腦袋從樓梯上滑了下來,在主臥門口將身體盤了起來,碩大的腦袋耷拉在身體上,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

  分外明亮的月光透過走廊裡的大窗戶撒在了巨蛇的身上,巨蛇就像是得到了滋養一邊,身體明顯的凝實了一些,身上的光芒也更亮了。

  林清音打了個哈欠朝身後的幾個人說道:“行了,沒事了,都去睡覺吧。我在哪個房間休息啊?”

  房間倒是都提前安排好了,可眼前這條像魂體一樣的蛇還在盤在這裡,周子豪和周文生壓根就沒有睡覺的膽子,他們甚至連房間都不敢回了。

  乾脆四個人都去了三樓。

  三樓也只有三間臥室,被褥都提前洗曬的乾乾淨淨的,林清音拎著自帶的洗漱用品去清潔了一番,回到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倒頭就睡。王胖子雖然也怕那條蛇,不過相比之下他更信任小大師和她的陣法,他見小大師絲毫沒有緊張害怕的情緒,他也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裡,踏踏實實的回房間睡覺。

  睡不著的只有楊大帥、周子豪和周文生三個人,楊大帥覺得今晚這一幕比他面對李思雨還嚇人。李思雨雖然那個時候看著也像鬼似的,可自己和她撕破臉的時候是大白天,從心理上來說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可現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大半夜的一條會發光還身體透明的蛇,怎麼看都像恐怖片的節奏。

  三個大老爺們擠到了一張床上蓋了兩床被,他們沒敢脫衣服也沒敢開燈,都把頭埋在了被窩裡。本來覺得挺精神的,可頭一沾枕頭幾個人才感覺出睏倦來,很快眼皮就有些睜不開了。

  躺在最外面的周子豪剛要睡著的時候,熟悉的呼嘯聲出現了,剛才那條盤在二樓的巨蛇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穿過緊閉的房門鑽進了房間裡。

  周子豪嚇的身體都僵硬了,緊緊地貼著楊大帥一動也不敢動。巨蛇直起身體足足有將近兩米高,腦袋都頂到了天花板上,它居高臨下的用兩個像是車燈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床鋪,可是盯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它嗚嗷一聲躍了起來,從床頭的那面墻鑽了出去。

  周子豪聽到耳邊熟悉的呼叫而過的聲音,不知道是該不該鬆口氣,他在別墅裡斷斷續續的總共住了十來天,就沒有一天晚上睡消停的時候。以前那條蛇都沒有傷害過他,想必今天也沒事吧。

  這麼安慰著自己,周子豪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聽著耳邊一輕一重的鼾聲,他的困意也漸漸的涌了上來,很快的睡著了。

  ——

  一夜無夢,周子豪醒來的時候同睡一張床的楊大帥和周文生已經起來了,周子豪掀開被子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陽光,心情比昨天晚上的時候好了許多。

  周文生把做好的早飯端到餐桌上,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一邊吃著軟糯豆腐雞蛋羹和甜軟的豆沙包,一邊絮絮叨叨地念叨周文生:“你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都擠到三樓去睡了?”

  周文生把噴香的肉醬舀到豆腐雞蛋羹上,十分有耐心地解釋:“家裡來朋友了,我們在上面說話來著。”

  “別睡太晚了,對身體不好。”周爺爺舀了一口雞蛋羹放在嘴裡,轉頭叮囑老伴:“你也吃這個,好吃。”

  楊大帥坐在周爺爺旁邊呼嚕呼嚕吃著肉醬面,周爺爺把裝在瓦罐裡的雞爪拽到了楊大帥面前,生怕他夠不著。周爺爺周奶奶在齊城照顧周子豪的時候就住在楊大帥家隔壁,楊大帥和他們熟悉的像是自家人一樣,一點也不見外。

  周子豪洗漱之後碰到了林清音和王胖子,他迫不及待的將昨晚發生的事講了出來,還有些糾結的抓了抓頭髮:“我昨晚帶了小大師的符紙那條蛇看不到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它能看到我的時候也沒傷害我,就是鬧的我有些神經衰弱。”

  林清音笑了笑:“其實這件事你不用問別人,問問你爺爺奶奶就知道。”

  周子豪想起那條巨蛇的模樣,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難道我爺爺和許仙似的也遇到了一條報恩的白蛇?”他想了想那白蛇的模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然後他把白蛇給燉了?”

  林清音愣了一下,思緒立馬被周子豪帶偏了:“蛇也能吃嗎?好吃嗎?”

  “挺好吃的!”周子豪下意識回了一句,還舔了舔嘴脣:“我在南方吃過蛇羹也吃過乾煸的,挺香的。”

  周文生把兩個把做好的早餐都端上桌以後上樓叫他們下來吃飯,一上三樓就看到三個人站在樓梯上不知道聊什麼,小大師看起來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拿手揉肚子。

  “小大師、王大師早飯好了。”周文生打了聲招呼,順嘴又問了一句:“你們聊什麼呢?”

  周子豪訕笑著摸了摸後腦勺:“我在和小大師說蛇肉怎麼吃呢。”

  林清音吞了下口水,期冀地看著周文生:“你會做蛇肉嗎?”

  “昨晚那條蛇嗎?”周文生險些哭了出來:“這個我真不會!不瞞您說,我都沒那麼大的鍋!”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57 PM

第63章

  看著周文生有些崩潰的模樣, 林清音無語的看著他:“你想什麼呢?你以為我讓你做昨晚那條蛇嗎?”

  周文生一個四十來歲的老爺們委屈巴拉的看著林清音,那表情明顯著就是這麼懷疑的, 剛剛他分明看到小大師揉肚子咽口水來著, 身為一個廚師,他非常了解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

  那分明就是饞了!!

  看著周文生的眼神, 林清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才認識了幾個小時啊,怎麼對她誤解這麼深呢?她看起來像是什麼都吃的人嗎?

  “你放心吧, 那條蛇不能吃的。”林清音有些鬱悶地嘆了口氣:“再說昨晚出現的那條蛇也不是實體,你就是有鍋也煮不了啊!”

  “就是就是。”周文生松了口氣連忙附和道:“我還真沒這個技術。不過小大師那條蛇是怎麼回事啊?它到底對我們家有沒有惡意啊?”

  林清音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覺得自己連回答問題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轉身朝樓下走去:“等吃完早飯我再揭曉答案吧。”

  周文生趕緊跟了上去, 他十分慶幸自己早餐準備的比較豐盛, 可以暫時讓小大師忘掉吃蛇肉的事。

  林清音和周子豪下去的時候周爺爺和周奶奶已經吃完早飯了,老兩口坐在窗戶給窗邊的花草澆水,看到林清音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小丫頭從城裡過來玩的?”

  林清音外表雖然是高中生, 但是對於外人她還是叫不出爺爺奶奶這種稱呼,只能比較客氣的笑了笑:“兩位老人好, 昨晚休息的好嗎?”

  “特別好!”周爺爺精神抖索的說道:“一覺到天亮,我們這裡安靜,睡覺特別香。你昨晚睡的好不好?”

  林清音點了點頭, 她昨晚睡覺前在自己房間布了陣法,那條蛇壓根就進不去,一點都沒打擾到她。

  “農村比城市安靜,晚上也沒那些燈光汽車啥的, 睡的自然會更好一些。”周奶奶和善的笑著:“在城裡照顧子豪那幾年,我晚上睡覺總是不踏實,即便是睡著了覺也很淺,一點動靜就能把我吵醒。後來終於等到子豪可以自己上學了,我們老兩口就趕緊搬回來了,當時我們還住在旁邊這棟老房子呢,一進屋就覺得心裡無比的安穩,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特別有安全感。”

  周爺爺也笑著附和:“那是,別看當時咱這老房子破破爛爛的,可我覺得比市裡的高樓大廈住著還舒坦。”說完這話,周老爺子看到孫子的眉毛翹了起來,趕緊又找補了一句:“當然,我孫子給我蓋的別墅也舒坦,所以我立馬就搬進來了。”

  幾個人都被老爺子的話給逗笑了,老頭拿著小鏟子給花松土,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們以為我們是說玩笑話呢,其實我們說的是真實。咱家是有守護神的,只要你們時常回家住住,保准你們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以前周老爺子也常說這話,但是家裡人都以為是老人怕孤單寂寞,所以才拿這話哄騙他們。幾個子女私底下都半開玩笑說老爺子越老越像小孩,說的話讓人啼笑皆非的。好在周文生幾個兄弟都比較孝敬老人,大家都輪流回來陪他們,生怕兩位老人覺得孤單。

  周文生和周子豪兩人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看到了昨晚那一幕,兩人這才發現老爺子說的那句像是玩笑的話可能是真的,那條有點嚇人的白蛇說不定真有可能是他們家的守護神。畢竟那條白蛇在自己還看不到它的情況下經常性的進出他們的房間,除了有點影響他們睡覺以外,絲毫沒有傷害他們。更讓人無奈的是,那條白蛇出入他們的房間似乎是在檢查他們有沒有好好睡覺。

  周子豪想到這裡就忍不住要哭,這條白蛇是不是母愛太泛濫了一點。

  雖然是這樣琢磨的,但是兩人不敢貿然開口問,有點忐忑不安的等小大師吃完飯好趕緊揭曉這個謎底,周子豪抓心撓肝的都覺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大師美滋滋的吃著早飯,被小大師敬仰的大廚周文生卻沒有心思吃東西,一個灌湯包咬來咬去的咽不下去,眼巴巴的看著小大師吃的滿嘴流油。

  林清音吃完一籠又來一籠,吃完第二籠又拌了一碗炸醬面,整的周文山都有點想問小大師昨晚吃的半桌子肉都到哪兒去了,這消化的也太快了。

  終於小大師放下了筷子,同樣眼巴巴等著的周子豪歡呼了一聲趕緊將濕毛巾遞了過去,殷勤地起身問道:“您想喝點什麼嗎?”

  林清音看了看窗戶外面,用濕毛巾擦了擦手指:“今天陽光不錯,你泡壺茶,我們到院子裡和兩位老人聊聊天吧。”

  自家蓋的別墅,光院子就足足有一畝地的大小,老兩口在院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草和蔬菜。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很多花都開敗了,可石榴樹上墜著的一個個大紅石榴看起來卻特別的誘人的。此外園子的一側半懸著十來個南瓜,一個個都有小盆那麼大,黃燦燦看著就讓人喜歡。

  老人家沒有什麼景物的布置概念,他們講究的是實用,可出錢蓋這套別墅的是年輕的周子豪,他多少有一些小資的情懷。兩者一結合,就是南瓜下面擺著一套實木的桌椅,可以坐著喝茶曬太陽順便看一看不遠處的高山,也可以看看院子裡豐收的景象。

  周子豪聽到林清音的吩咐以後,趕緊把成套的茶盤茶具搬到院子裡,屁顛顛的坐在凳子上燒水烹茶。林清音背著手站在院子中間打量著旁邊周家的老房子,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王胖子站在林清音的側後面似乎小聲的在詢問著什麼。

  周爺爺偷偷摸摸的朝自己兒子招了招手,周文山見狀趕緊湊了過來,配合老頭的動作低聲問道:“爸,您什麼事啊?”

  “咱家小豪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女孩啊?”周爺爺朝林清音的方向努了努嘴,有些糾結的皺起了眉頭:“我看那小姑娘年紀不大,該不會未成年吧?”

  周文山還真不知道林清音的年齡,不過他聽自己侄子說過這位小大師還是一個高中生,算一算可能還真不滿十八歲。

  “爸,您打聽人家女孩子年齡幹什麼?現在的小姑娘都不愛說這個。”周文山伸手扶著他的胳膊:“要不咱到外面喝喝茶曬曬太陽去吧,現在這幾天天氣好您一定要在外面呆一會,這樣骨頭才結實。”

  周爺爺伸手將沒眼色的兒子的手拍了下去,看起來有些要急眼的樣子:“你怎麼這麼不長心呢?你看看小豪那屁顛屁顛獻殷勤的樣子,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小姑娘了?我和你說可不行啊,人家估計還沒長大呢,你告訴小豪咱可不能幹這種事,這可是犯罪。”

  周文山沒想到自家老爺子的想象力這麼豐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您想多了,小豪對那個女生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他也沒那膽子去想。”

  周老爺子聽到這話才放下心,看著周小豪的白茶煮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拍老伴的手:“走,出去喝茶曬太陽去。”

  兩位老人互相攜手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出了房門以後周奶奶還到窗戶邊上的水泥地上抓了一捧葵花籽放在桌上,十分有耐心的一顆一顆剝著。

  周子豪倒好了茶,朝林清音喊了一聲:“小大師,茶好了。”

  周老爺子剛端起茶杯被這句話驚的手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從茶杯裡賤了出來灑到了手背上,疼的他下意識鬆開了手,瞬間紫砂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周子豪顧不得心疼他花大價錢買回來的茶具少了一隻杯子,趕緊伸手抓住了周爺爺的說:“爺爺快去水籠頭那衝衝冷水,要不然該起泡了。”

  周文山一邊去扶老爺子一邊忍不住直念叨:“您說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毛毛愣愣的,您看這手背都紅了。哎呀,我說您倒是趕緊起來呀,這坐這想啥呢?”

  周爺爺坐在椅子上沒動,眼睛盯著林清音的方向嘴裡卻問周子豪:“你剛才管那個小姑娘叫什麼?”

  周子豪聽到這句話懊惱自己說話沒過腦子,有些不安的朝林清音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林清音背著手走了過來,低頭看了眼周老爺子手背上紅紅的燙傷痕跡,伸手將自己的手覆蓋了上去。

  周子豪和周文山只看到林清音握住了周爺爺的手而已,可被林清音覆住手背的周爺爺的心裡卻宛如驚濤拍浪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清音,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約過了半分鐘,林清音將手拿了下來,再看老爺子的手背燙紅的位置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膚色,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周子豪有些疑惑地瞅了瞅周爺爺的手背,不太確定的問道:“爺爺,你要不要上藥膏啊?”

  “不用。”周爺爺推開了周子豪的手,臉上多了幾分鄭重的神色,起身朝林清音做了一個恭敬的手勢:“大師請坐。”

  “老爺子不用這麼客氣。”林清音笑眯眯坐在周奶奶旁邊,順手從桌子上捏起了一刻葵花籽放在手裡捏開,將略有些潮濕的瓜子仁放進了嘴裡。

  剛從向日葵裡剝出來的瓜子水分大,口感不脆,但是卻有一種獨特的清香和甜味。林清音吃了一個覺得味道不錯,忍不住伸手從老太太前面又捏了一顆過來。

  老太太看著林清音像小松鼠一樣一顆一顆的拿瓜子,連忙伸手抓了一大把放到她面前,笑呵呵地說道:“喜歡吃就多吃點,都是我自己種的,沒有農藥。”

  周奶奶很喜歡林清音,可周爺爺看著林清音的神色卻十分複雜。桌子上的白茶是五年份的,要足足煮七分鐘才能出色出味。煮的滾燙的茶水剛倒杯子裡就被他全部灑在了手背上,當時他就感覺到一股火燎燎的疼通感從皮膚裡面往外竄。而林清音手往他燙傷的地方一蓋,一股冰涼的氣息從疼痛的皮膚裡鑽了出來,快速的在皮膚裡游走,很快就將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給壓了下去。

  剛才那一幕別人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可周爺爺卻心裡明明白白的,自己這是遇到了高人了,而這個高人可能就是為了自己隱藏了一輩子的秘密來的。

  周爺爺伸手將周子豪前面的茶杯拿過來,哆哆嗦嗦的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等心情略微平靜下來這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你孫子請來的大師。”林清音剝著松瓜子仁,用閒聊天的語氣說道:“他們總是在別墅裡睡不安穩,想請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爺爺臉上露出生氣的神色,他抬頭狠狠的瞪了周子豪一眼,飛快地說道:“我家一點事都沒有,要不然我和我老伴怎麼能睡的這麼踏實。”想到剛才林清音為自己治療了燙傷,老爺子緩和了一下語氣,可聲音裡卻帶了幾分哀求:“可能是他們習慣城市的熱鬧了,所以回來才睡不好的,我保證以後肯定不會再有這個事了。您是大師,不值當的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的。”

  看著爺爺極力辯解,周子豪小聲地說道:“爺爺,我們都看到了。”

  周爺爺猛的將頭轉過去,聲音有些發顫:“你看到什麼了?我都說了咱家啥都沒有。”

  “看到了一條蛇!”周子豪看了一眼林清音還是將事實說了出來:“小大師布了陣法,我們在半夜的時候看到了一條發光透明的蛇從大門鑽了進來,它挨個房間檢查了一遍,最後盤臥在您的臥室門口、”

  看到爺爺蒼白的臉色和不住顫抖的四肢,周子豪一把握住了爺爺的手:“爺爺,你不用害怕。”

  周爺爺猛地將周子豪的手給甩開,看著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厲色:“你們把那條蛇怎麼了?是不是把它殺了?”

  “那個蛇又沒有實體我們殺它幹嘛?”周子豪一臉無辜的說道:“看到它趴到你門口後我們就回房間睡覺了,不過我剛要睡著的時候那條蛇鑽進來了。”周子豪說到這裡有些抱怨的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以前在這睡覺的時候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我,合著是這位祖宗。”

  周爺爺聽到大蛇沒有受傷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他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喝了一杯茶,這才轉頭看著林清音:“你沒有傷害它吧?”

  普通人拿沒有實體的蛇沒轍,可是像這種有本事的大師就不一樣了。

  “沒有啊!”林清音用平常的語氣說道:“昨天帶著他們欣賞了一下巨蛇的英姿後我就回房間睡覺了,連碰都沒碰它。”

  看的出爺爺十分重視那條蛇,周子豪連忙點頭證實了林清音的話,周爺爺這才松了口氣。

  見家人似乎不太反感那條蛇,周爺爺終於開口了。

  “其實我是知道那條蛇的存在的,但是我沒想到它現在依然在守護著我的家。”

  聽到這句話,就連老太太都扭頭去看周爺爺:“怎麼回事?”

  “我家在明清兩代的時候都出過大官,培養的學生子弟族人不知有多少,也算是齊城有名的書香世家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祖上多了一個習慣,就是每一代的子孫都要記錄族裡發生的大事的奇事,然後將這筆記一代代的傳下去,也是後代了解祖宗生活的一個途徑。

  “老祖宗留下來的筆跡傳到我這裡足足有好幾大箱子,其實我手裡的也不是全部的筆記。從明清到現在好幾百年時間,留存下來的不過是總數的十分之一而已,可就是這十分之一讓我知道了很多從來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每一代記錄筆記的人性格不一樣,他們記錄的重點也各不相同,有的記錄族裡敏而好學的弟子多一些,有的則喜歡偷偷摸摸的議論下朝政,也有些祖先喜歡寫一些奇聞異事。這些奇聞異事有的是族裡發生的,也有的是道聽途說來的,因為實在是太有趣也被寫了下來。”

  提起自己曾經看過的筆記,周爺爺臉上不禁露出了懷念的笑容,一直緊繃著的身軀也放鬆了下來。

  “我小時候正逢戰亂,那是雖然我也在村裡上私塾,但是先生也就教一些字和一些詩詞,別的什麼都不講。那時候不像現在孩子似的有這麼多書看,我們那會連課本都沒有,先生往板子上寫啥我們就學啥,特別無趣,課外書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等我認識的字多了一些了,我就不滿足於每天干乾巴巴的跟先生背詩詞論語,總想找些新鮮的東西看,我爹被我鬧的沒辦法,便給了我一把黃銅鎖的鑰匙。

  “當年我家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雖然不如鼎盛時期十分之一大,但那時也是村裡最好的房子了。我家當時前後院加起來足足有十來間的房間,只有一間房子是常年鎖著門,上面掛著的就是一把黃橙橙的銅鎖。我和我哥哥弟弟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扒在那屋的門縫裡往裡瞅,互相打賭猜測裡面放的是什麼東西。”

  周爺爺回憶起當年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沒想到我爹會把鑰匙給我。”

  說到這周爺爺端起杯子喝茶,雖然周子豪聽的心急難耐,但是他看出來周爺爺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來臉上帶著滿滿的幸福笑容,他便壓製住自己的好奇,耐著性子聽周爺爺講他小時候的事情。

  “我拿到鑰匙後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扇門,推開門以後我發現裡面是一個又一個的大箱子,窗邊的位置還有一套桌椅,看著都挺乾淨的,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我打開箱子,看著裡放的滿滿的書頓時興奮起來,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本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了起來。我當年看的第一個故事就是關於蛇的。

  “記錄那個故事的祖宗是道光年間的一位先人,他叫周同和。周同和三十歲那年赴京趕考,結果剛剛走出齊城沒多久天就黑了下來,眼看著就要來一場暴雨。周同和以前去丈母娘家的時候就走這條路,他知道旁邊山上有個山洞可以避雨。那時候的人樸實心善,經常有人在上山砍柴打獵的時候往山洞裡放一些柴火以備不時之需。別看那些柴火不值什麼錢,可萬一哪天有人遇到了不好的天氣躲到了山洞裡,這柴火就能派上大用場。

  “周同和緊趕慢趕的終於在暴雨來臨的時候跑到了山洞裡,他把行囊放到鋪了稻草的地上,從裡面抽了一些柴火點了個火堆烤身上潮濕的衣服。就在這時,周同和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奇怪的鳥叫聲,緊接著一個巨雷響起,有一隻被雷劈焦了翅膀的老鷹從天上掉了下來,正好摔在了山洞前面,而那隻老鷹的爪子裡緊緊抓住的就是一條白色的大蛇。

  “那條白蛇似乎和老鷹搏鬥過,看起來傷痕累累的,再加上剛才多少瘦到了雷電的波及也受了一些傷,已經有些奄奄一息。那時候《白蛇傳》在民間挺盛行的,再加上那條白蛇並沒有死,所以周同和冒雨用刀將鷹爪剝開,把那條白蛇救了出來。周同和把那條巨大的白蛇連拖帶抱的拽進了山洞裡以後衣服都濕透了,而白蛇看起來也更沒精神了。

  “周同和沒有給蛇看病的經驗,但是也不想放任不管,他便給蛇撒了一些金瘡藥,然後撕了一條中衣幫蛇包紮了起來,還把架子上熱著的燒雞分給了白蛇一大半。

  “雨下了三天三夜,一人一蛇兩個齊心協力把周同和隨身帶著的燻雞醬肉滷鴨吃完了,雨也停了下來。周同和最後一次幫白蛇換了藥後沒有再幫它包紮,而是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要去進京趕考了,你自己照顧自己吧。要是以後你成仙得道了,記得來找我報恩啊。’

  “周同和不過是開了個玩笑,等出了山洞後他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那一年他考上了進士,只是名次普通,給家裡報喜後就去了外地去做官。”

  看著兒孫和幾個外人聽的津津有味的,周爺爺越講越帶勁:“周同和為人處世十分周全,官運雖然不旺,但是一輩子安安穩穩的也沒出什麼大事。等他在任上過了五十大壽後便上了摺子告老還鄉了。

  “周家子孫不少,周同和又不是長子,回家以後住在老宅裡很是不方便,他便決定自己蓋一座宅子搬出去。咱山博縣樹多地多,蓋房子不缺木材速度就快,不過半年的功夫周同和的宅子就蓋的差不多了。在上梁這天,周同和按照規矩擺貢品祭神,等那根大梁抬上去以後,大家把糖果、花生、饅頭、銅錢往梁上拋,正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條粗壯的白蛇爬到了梁上,它掛在梁上往下看了看,又將巨大的身體縮了回去,很快的消失了。

  “女人孩子們看到那麼大的白蛇都有些害怕,而上了年紀的老人說家裡出現蛇是好徵兆,那是保護家裡平平安安的家蛇,千萬不能傷害他們。周同和對這種事很不以為然,但上梁這天必須得說吉祥如意的話,他也沒說什麼掃興的言論。

  “新屋落成,早已定做好的傢具往裡一般,略微曬了幾天周同和一家就搬了進來。周同和當時蓋的房子不小,又是當了一輩子官的,平時人們議論起來都說他不知道賺了多少錢財,這句話讓一夥歹人聽了去就動了心思,晚上提了刀躥進院子想殺人害命,結果剛吹了迷香進了屋子,白蛇就出現了……”

  周爺爺的話沒說完,周子豪就忍不住插嘴問道:“爺爺,不是說人都迷昏過去了嗎?怎麼知道這時候是白蛇出來了?”

  周爺爺撇了他一眼:“周同和第二天早上迷藥勁兒過了醒來以後發現,屋裡倒著五六個死人,這些人面容扭曲,而身上的骨頭都別硬生生的給擠碎了。周同和做了一輩子的官,判的案子不知道多少,很多屍體他一瞧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檢查了一下屍體,當時他就想起了上梁那天出現的白蛇了。

  “這些匪徒都是在縣裡凶名在外的,沒少做過殺人搶劫的事,本縣的縣太爺對他們也頭疼。現在匪徒都死了,全縣人們皆大歡喜,對於他們奇異的死法,很多人也眾說紛紜,不過周同和的鄰居們都相信那些人是被家蛇給絞死的。畢竟上梁那天大家都看過那條蛇的樣子,那麼粗大的身體纏死一個人壓根不是事。這時候有好奇的人問周同和是不是曾經救過這條白蛇,怎麼覺得這條白蛇是來報恩似的。

  “被他這句話提醒,周同和終於想起來自己年輕的時候救過的那條蛇一命。只不過他當時說了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白蛇真的回來了。

  “周同和立馬叫人在家裡供奉起白蛇的牌位,每到初一十五都擺上雞鴨之類的貢品,然後將那間屋子關上,等到第二天在開門的時候那些貢品就沒了。”

  周爺爺輕輕嘆了一下:“就這麼一個月供奉兩次,周同和足足供奉了大蛇二十年,大蛇雖然收下了所有的貢品,但是一次也沒出來過。周同和七十歲的時候感染了風寒久治不愈,在他最後幾天,鮮少露面的白蛇出現在了他的房間裡,一直盤臥在床頭陪著他。周同和咽了氣後,白蛇直著上身對著屍體彎了三次腰,這才爬上房梁消失了。

  “從那以後周家人沒有再看到那條白蛇,但初一十五擺上的貢品依然會第二天消失,這讓周家人的心裡十分踏實。可惜的是隻過了三代,供奉家蛇的事就慢慢松懈了下來,新鮮的雞鴨也變成了應付了事的饅頭水果,從那時候起,貢品就再也沒有消失過。又過了幾十年,連應付了事的貢品也沒了。”

  周爺爺端起茶杯,輕輕地說道:“當時年少的我看到這裡覺得非常的可惜,在那個十五那天,我偷了家裡的錢買了燒雞和大肥鴨子,按照書上說的步驟,擺了供桌和香案,祭拜了家蛇。”

  周子豪覺得自己的膽子就夠大的了,沒想到他爺爺小時候居然比他膽子更肥,居然靠一本類似乎小說式的筆記,就膽大包天的擺起了供台,難道他就不怕召開的不是家蛇而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爺爺,那條白蛇來了嗎?”

  周爺爺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那天子時的時候,它來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58 PM

第64章

  聽到“它來了”這三個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情:“我那時候年紀小貪睡,等了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夜我被窸窸窣窣聲音吵醒, 抬起頭正好看到房梁上掛著一條巨大的白蛇。它大半個身體纏在房梁上,上半身垂下來緊緊的盯著我。”想起那一幕, 老爺子笑了起來:“說實話, 我當時完全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有種見了親人一樣的親切, 因為我知道那是守護了我們家幾百年的家蛇。我從床上爬起來朝它拜了一拜,又把供桌上的食物遞過去。白蛇看了我一眼, 湊過來從我手上一口把那隻燒雞吞了進去。”

  聽到這麼有畫面感的話, 周文山和周子豪都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雖然知道那條白蛇是自己家的家蛇,但是他們依然沒有那個膽子和那條巨蛇那麼親近,老爺子的膽子實在是有些大的過頭了。

  周爺爺看出兩人的想法, 輕輕的笑了笑:“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那時候還真不覺得它害怕, 其實更讓我害怕的是我媽的雞毛撣子。當我媽發現我偷了家裡半個月的生活費以後,拿著雞毛撣子追我跑了半條街。從家裡拿不出錢來,我只能自己上山找貢品, 好在咱家出門都是山,我設套子拿彈弓,有時候能打到野雞,有時候也能套到野兔。打到獵物以後我就在河邊把野物收拾了烤熟, 自己一口舍不得吃都供奉給白蛇。”

  周子豪聽到這忍不住打斷了周爺爺:“爺爺,蛇不是可以吃生的嗎?你還費勁巴拉的烤它幹什麼?”

  周爺爺不滿的瞪了周子豪一眼:“祖宗供奉白蛇的時候都是熟的,我用生的供奉多不尊重。”

  周子豪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不敢吭聲,老爺子心虛的輕咳了兩聲,他才不會說自己那時候壓根就沒想到其實蛇可以吃生食的這個問題。

  “家裡人都不知道白蛇的存在,我偷偷的供奉它,它默默的保護我們家裡。那個年代戰火紛飛,白蛇一次又一次的保護了我們,它殺死過漢奸、絞死過趁火打劫的土匪,甚至我還親眼目睹過它一口吞下去了幾個跑到我們家的鬼子兵。

  “在白蛇的庇護下,我們家平安無事的躲過了戰亂。後來戰爭平息了,我長大成人了,但是活了幾百年的白蛇卻變的無比的虛弱,只能呆在它自己的山洞裡,那時候我不是初一十五再去供奉了,我得天天去逮野雞野兔去喂它,怕外面打的不夠,家裡養的雞鴨我舍不得叫孩子吃,全都留給了白蛇。

  “最初的時候還好,雖然我沒和你奶奶明說,但是當時村裡人都說我家供奉了可以救命的蛇仙,所以她就揣著明白當糊塗,無論我從家裡拿出多少隻雞鴨去她都不聞不問。”

  周奶奶聽到這話抬頭和周爺爺相視一笑,一輩子的理解和支持都在這笑容裡體現了。

  “後來又開始什麼破四舊了,有一個當年被白蛇絞死的土匪的兒子叫王髙的領著一群年輕人來我家打砸,說我供養蛇仙,讓我把白蛇交出來。我矢口否認,王高不甘心,把我家砸了個底朝天,打傷了我的額頭和胳膊,還推到了我的老伴,踢了她的肚子。”周爺爺伸手覆在了周奶奶的手上,眼裡露出了內疚的神色:“我沒保護好她,她懷了才三個月的孩子就那麼掉了。”

  那時候周文生已經出生了,不過因為他最小的緣故,對那時候的事記得不太清楚,只隱約想著母親有一年在床上躺了七八個月才能下炕。

  “當時我老伴出了很多血,那些人嚇的一哄而散,我趕緊用推車把她送進醫院,等情況穩定下來又回家給她燉了雞湯送去。”周爺爺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頭,聲音有些哽咽:“熬雞湯的時候我用了兩隻整雞,一只是給我老伴吃的,另一只是給白蛇吃的。

  “王高一直對白蛇的事耿耿於懷,便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後面上了山。其實他以前也跟蹤給過我,但是都被我甩掉了,那天我因為被打砸的事耽誤了一天的功夫,上山的時候沒注意到後面,被他一直尾隨進了白蛇洞。”

  看見自己孫子緊張的直吸氣的模樣,周爺爺的眼圈紅了:“那天我到那就發現一直在裡面很少出來的白蛇居然來到了洞口,我以為它餓了趕緊把煮好的雞喂給它。它吃了雞肉後用頭蹭了蹭我的腦袋,然後從洞口呼嘯而出,我這才發現王高居然就在我身後,手裡還拎著一把鋒利的斧頭。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白蛇高高躍了起來,衝到了王高身前張開嘴把他活生生的吞了。

  “我知道白蛇生吞了王高是為了保護我,也是為了給我那沒能生下來的孩子報仇。也許是為了不連累我,白蛇在回頭看了我幾眼後飛一樣的朝山上滑去,我在後面拼了命的追,可到最後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懸崖上躍了下去。”

  周爺爺用手掌抹了抹眼淚:“那個懸崖很高,底下是一個深潭,我在下面找了好多年一直沒有看到白蛇的身影,我不知道它是死了還是僥倖逃脫了一命。”他看了看不遠處的老房子,臉上露出了留戀:“子豪給我蓋完別墅說要把老房子拆了,我沒讓。那個房子雖然看起來又破又舊也不完整了,但是那是我和白蛇一起住過的家。”

  周爺爺說完這段話淚流滿面,周文生和周子豪也拿手背直擦眼淚。看著一家人哭的這麼難受,楊大帥忍不住替他們把心裡話問了出來:“小大師,那白蛇最後為什麼非得跳崖呀?”

  一直沒有說話的林清音輕嘆了口氣:“它雖然口不能言也不能變成人型,但它已經是開了靈智,按照你們的俗話就是成精了。白蛇渡雷劫時受了重傷險些被禿鷹吃掉,你的祖先把它從鷹爪裡把救了出來又給它療傷治病,已經和它產生了因果。偏偏那時你的祖先又說了來報恩的話,雖然他是玩笑,但是在靈蛇的心裡這是一種它必須完成的承諾。但是……”

  林清音話鋒一轉,讓人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人修仙尚且是逆天而行,更何況動物。它們就算僥倖開了靈智後面的路也格外的艱辛漫長,要經歷一次一次的天雷不說,更受到了天地法則的制約。”

  林清音掏出龜殼輕輕的撫摸著它,曾經她的金龜也是一個靈物,可惜最後還是倒在了九天雷劫之下。慶幸的是它神魂未滅、龜殼完整,它不願意轉世投胎,便用最後一點氣力苦苦的懇請她將自己煉為法器,而它僅剩的那一絲神魂自願成為器靈。

  雖然投胎轉世可能會有不一樣的新生,但是這些對它來說沒有絲毫的誘惑力,它只想永遠的守護著自己的主人。

  看到了白蛇,林清音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養的靈龜。

  “開了靈智的靈物要面對的第一條天地法則就是不能傷人,更不能殺人。當年它為了保護你的祖先殺了一夥歹人,那時它就受了嚴重的反噬。這兩百來年下來,它的修為不但沒有進益反而一直在後退。等後來它在你身邊的時候再一次犯了殺戒,那時侯它的修為已經承受不住天譴了。”

  林清音的話想一把小錘子一樣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周爺爺的心口窩,他想起了白蛇第一次出現虛弱的狀態就是絞死了六個鬼子之後,等戰亂結束後它連捕食的能力都沒有了。

  白蛇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它一直苦苦的修煉,或許也期冀有一天可以褪去蛇身變成人,或許它還有可能羽化成仙。可在看到自己守護的人即將有性命之憂的時候,它毅然把一切都放棄了。

  它渡過了天雷這一劫,卻沒有渡過感情這一關。

  周爺爺嚎啕大哭,林清音垂下頭輕輕的撫摸著龜殼:“這是它的選擇,它希望可以保護你。”

  “都是我的錯!”周爺爺一邊哭一邊錘著自己的胸膛:“如果我當年沒有好奇的去供奉白蛇,它這個時候還會好好地在山裡修煉呢!是我硬把它叫回到了俗世了,耽誤了它的修行還害了它的性命。”

  周文山和周子豪雖然也為白蛇傷心,但是此時他們更擔心的是老爺子的身體,連忙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但它並沒有走啊。”林清音抬頭朝舊房子望了一眼,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它還一直守護著你呢。”

  “對對對對!”周子豪連忙說道:“昨晚小大師布了陣法,我們親眼看到那條白蛇從大門進來了,它還挨個屋裡轉了一圈……”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就是它沒看到我們好像挺生氣的。”

  周爺爺趕緊擦了擦眼淚,他想問白蛇的事又的怕林清音怪他一開始的態度不好,趕緊解釋道:“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偷偷供奉白蛇。以前在子豪家的時候,子豪父母忙,我在房間裡供奉他們壓根就注意不到這件事。等我回到村子裡供奉起來就更方便了,除了初一十五在家擺祭品,平時我也會到那個山洞給白蛇燒香。就是自從蓋了這個別墅,我這些兒女孫子孫女什麼的不放心我們老兩口自己住,非得輪流回來陪我們,倒讓我束手束腳了。”

  周文生想起老爺子時常讓自己做燒雞烤兔滷鴨,每回做好都得給他端到房間裡去,為此自己沒少絮叨他,頓時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沒敢吭聲。

  “剛才子豪管你叫大師,我以為他們發現我供奉祭拜白蛇的事了,所以反應大了一些。我也不想有人做法打擾它,那是對它的不恭敬。”

  老爺子輕輕的嘆了口氣:“其實他們小時候我說過幾件白蛇的事,但是他們那時候都當故事聽,等他們大一些就嗤之以鼻說不愛聽這種故事。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說了,也不想和他們過多的解釋,只要我自己記著白蛇就行,旁人我也不強求。過中秋的時候我還說過,等我死了以後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懸崖下面,說不定那時候我就能見到白蛇了,我這些子孫也很孝敬,燒的紙錢祭品什麼的肯定很多,就夠我和白蛇吃的了。”

  老爺子沒等說完周奶奶就不樂意了,伸手掐了他一把:“不給我吃嗎?”

  周爺爺趕緊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我自然想你和我一起的,就怕你不樂意。畢竟骨灰撒下去就沒有墓地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你找到遮風擋雨的地方。”

  “沒什麼不樂意的。”周奶奶低頭剝了個瓜子塞了周爺爺的嘴裡:“要是我不樂意,當年那麼困難的時候能讓你從家裡拿出去那麼多隻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聽到老兩口的話題都跑偏到後事上去了,周文生趕緊把話題拉回來:“小大師,昨晚我們見到的是白蛇的魂魄嗎?”

  林清音朝那座老房子看去:“它就在那,你們想見它嗎?”

  周老爺子猛的站起來,動作大的將椅子帶翻了過去,哐啷一聲摔在了地上,激動的兩隻手直哆嗦:“真的能見到嗎?”

  林清音朝周子豪抬了下下巴:“扶好你爺爺,我們去見白蛇去。”

  ——

  當初在建別墅的時候本來想在單獨蓋一個院子,但是老爺子不願意,非得讓把院子圈進來。家裡人不願意因為這點小事惹老爺子不痛快,就遂了他的心思。

  雖然現在老兩口現在在別墅住著,但每天都會回老房子收拾收拾衛生,開窗通通風,所以裡面和過去沒什麼區別。

  林清音進去以後直接到了最東面的一間房間,她讓周子豪把窗戶關上,然後布上陣法。在最後一顆石子放好以後,原本還算明亮的屋子忽然暗了下來,一條盤在房梁上的巨蛇漸漸的現出了身形。

  周爺爺看著閉眼昏睡的白蛇眼淚頓時落了下來,可是他緊緊地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它。林清音低聲解釋道:“當年白蛇確實是死於山崖之下,但是它的神識未滅,你的供奉、信仰和香火讓它的神識在這世間存活了下來,甚至從一開始的星星點點到現在已經能看出完整的身軀。只不過它現在畢竟沒有身體,白天的陽氣對它來說是一種傷害,所以只有子時到寅時這段時間它才能離開房間。”

  林清音伸手一揮將靈氣打入白蛇的靈體,白蛇得到了最純正的靈氣滋養,緩緩的睜開了眼鏡。剛剛醒過來的白蛇還沒鬧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了紅著眼落淚的周老頭,它立馬從房梁上躍了下來,用蛇尾撫摸了兩下周老頭的腦袋,又氣衝衝地朝周文生和周子豪衝去,用蛇尾打著他們的屁股。

  雖然白蛇的身體是由靈氣和信仰組成,被蛇尾抽中也不疼,但是周文生和周子豪兩個依然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捂住了屁股。

  看到兩人的動作,白蛇有些疑惑的停下了抽打,歪著腦袋看了看他們,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猛地轉頭看向周爺爺。

  周爺爺淚流滿面的看著白蛇,用於年齡不相符的速度朝白蛇衝了過去,伸手想和他擁抱。白蛇連忙用蛇尾抵住了周爺爺的胸膛,用大腦袋親昵的蹭了蹭周爺爺的頭。

  看著一人一蛇親熱的互動,別說周子豪和周文生了,就連王胖子和楊大帥兩人都看的淚眼滂沱的。

  好容易穩定住了情緒,周子豪想起了昨晚的事,有些好奇地問道:“白蛇大仙為什麼每天晚上都到我房間去啊?我還以為家裡鬧鬼了呢!”

  白蛇大大的眼睛生氣的瞪著周子豪,一個勁的拿尾巴抽他。

  林清音看到白蛇就想起自己的靈龜,所以忍不住也想對它好一點。

  她掏出一枚上等美玉放在手心裡,右手用手指勾動靈氣在空氣裡畫了一道符打到了白蛇的喉部。

  動物喉嚨間有橫骨,要想口吐人言必須把這根骨頭打碎煉化。而蛇類因為身體的特殊性喉嚨間並沒有真實的骨頭,只有當它們修煉到一定境界,讓體內的靈氣全部擠壓到喉嚨裡,那根阻礙它口吐人言的骨頭才會出現。

  林清音上輩子畢竟是修真界最頂層的存在,這種道法對她來說並不是難,只是能讓她願意做這件事的動物卻寥寥無幾。

  金龜是第一個,白蛇是因為和周爺爺之間的感情太暖讓林清音想起了自己的靈寵,破例給它除去了橫骨。

  屋裡設了陣法,眾人能看到靈蛇自然也能看到林清音打出去的那一團靈氣,只見那團金色的靈氣在白蛇的喉間快速的翻動,很快一根白色的骨頭在金色的靈氣中若隱若現。白蛇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的神色,但它依然堅挺著不肯嘶嚎出來。

  就在眾人急的汗都要出來的時候,只見金色的靈氣變的越來越濃郁,範圍也越來越小,厚重的簡直看不清裡面的骨頭,就像一個金色的球一樣。

  隨著金球的逐漸縮小,橫骨被擠壓的粉身碎骨,化成了一道道白色的靈氣和金球融為了一體,又一起消失在白蛇的靈體了。

  白蛇驚喜的用蛇尾觸碰了下喉嚨的部位,開心的像個幾千斤的小朋友一樣,原地轉了幾圈後又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咳嗽的聲音,聽起來和人類的聲音差別無二。

  “周子豪。”白蛇的口吐人言,聽著音調雖然有些彆扭,但是每個字都很清晰。

  周子豪聽到白蛇叫自己,樂顛顛的跑上前:“白蛇大仙您會說話了?”

  “哼哼!”白蛇輕哼了一聲,忽然抬起尾巴瘋狂的抽周子豪:“我讓你半夜不睡覺光看那亮匣子,我讓你十天半個月的不回來陪你爺爺。”

  “還有你!”白蛇轉身又抽了周文生一尾巴:“昨晚上你帶著你侄子上哪兒去了?我都找了好幾遍都沒看見你們,是不是沒回家睡覺?”

  “居然夜不歸宿!哼!”白蛇直著身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一副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模樣:“真讓蛇生氣。”

  周爺爺聽到白蛇說的話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連忙朝它招手:“行了行了,快別說他們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玩手機,不愛早睡,和過去不一樣了。”

  白蛇低頭瞅了瞅周爺爺,那粗壯的蛇尾在他頭上也拍了一下:“你以為你就挺好的?小時候就挺鬧騰的,年紀大了也不消停,一點都不聽話。在你八歲那年的時候……”

  白蛇憋了幾十年,現在終於會說話了叭叭叭的說個不停。周子豪看著爺爺被訓的灰頭土臉的趕緊捂住嘴生怕笑出聲來,萬一讓白蛇聽見了一轉頭炮火準對著他來。

  好在白蛇活了幾百年調節情緒倒是很快的,等它冷靜了下來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大恩人,趕緊朝著林清音恭恭敬敬的垂下了頭:“多謝大師幫我煉化橫骨。”

  “無妨。”林清音將那塊已經化為粉末的玉石丟到一邊,拍了拍手的碎屑問道:“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白蛇拿蛇尾指了指周老頭:“既然我受了他的供奉,就陪伴到他老吧。等他沒了以後我再去山裡修煉,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塑身體。”

  林清音點了點頭:“這也是個主意,不過現在靈氣稀薄,你的願望太難實現了。若是你那時候改變想法可以來找我。”

  白蛇認真地點了點頭,它在這座山上呆了幾百年,最了解這座山的變化裡,現在的靈氣確實比幾百年前稀薄了許多,若是光靠山裡的靈氣修煉可能還不等修煉出身體它就會消散了。

  投靠這位心善的大師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林清音看了看屋裡的陣法說道:“這個陣法可以助你修煉也能幫助讓你和周家人見面,回頭你自己把陣法夯實,免得被碰亂了。行了,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我該回去了。”

  周文生連忙說道:“大師您再多呆一會,咱吃了午飯再走成嗎?”

  聽到新東方大廚的邀請,林清音的腳步立馬遲疑了:“中午吃什麼呀?”

  “做滷鴨!”白蛇開心的甩了甩尾巴:“這小子滷鴨做的最好吃啦,可是每次他做貢品的時候都是做燒雞!燒雞壓根就沒有滷鴨那麼好吃!”

  周文生縮了下脖子,可憐巴巴的瞅著周爺爺,明明每次做的東西都是老爺子安排的,他壓根就沒往別處想。

  周爺爺立馬將頭轉過去,假裝這事和自己沒關係,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他,打他祖宗那輩就是供燒雞,誰知道他家白蛇居然喜歡吃滷鴨呀!

  看著白蛇激動的直晃尾巴的樣子,林清音終於松了口:“那行吧,我吃完飯再走,不過你中午千萬要多做幾隻鴨子,要不然我怕搶不過你家白蛇。”

  作者有話要說:

  白蛇美滋滋的:終於可以點菜了!

  林清音: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也沒吃過幾樣好東西。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7 11:59 PM

第65章

  家裡的食材原本是夠一家人吃的, 但是加上一條這麼大的蛇祖宗就很難說了。好在村裡有不少人家裡都養雞養鴨養鵝,周子豪一口氣買了好十好幾隻, 讓賣家幫著收拾裡;楊大帥也沒閒著, 開車去縣城的大超市又買了兩口鍋回來,生怕一會不夠用的;就連八十來歲周爺爺都忙活起來了, 他指揮著王胖子從舊房子屋後搬了一些磚頭和水泥出來, 老爺子憑著年輕時練出來的手藝搭了兩個土灶出來。

  所有人都忙的團團轉,林清音卻被白蛇纏住了腳被迫和它聊天。說是聊天, 其實更像是白蛇自己的念念叨叨,它話密的讓林清音完全插不進去嘴去, 聽的林清音兩眼都有些發直。她都有些後悔幫白蛇化橫骨了, 沒想到這樣一條幾百年的蛇居然會這麼話癆。當年她的金龜也不這樣啊。

  聞著院子裡燉大鵝的香氣越來越濃, 林清音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想出去看看。白蛇現在是靈體狀態,壓根就出不去, 只能眼淚汪汪的看著林清音,要不是它的身軀有些太過龐大了, 林清音差點把它當成小寶寶。

  行吧行吧,誰讓自己看著它順眼呢。

  林清音從包裡又取出一枚玉石,一邊雕刻一邊也忍不住開始絮叨起來:“頭一次見面就破費了我兩塊原玉, 你知道現在掙錢多不容易嗎?要不然看你還算可愛,我才舍不得把玉浪費在你身上呢。”

  白蛇聽了以後使勁把自己的靈體縮的小一點努力的把腦袋往林清音肩膀上靠,做出了一副嬌羞的模樣,林清音差點被它的動作弄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來。也幸好白蛇是那種雌雄莫辨的少年聲音, 要是換個大老爺們的嗓門,她抬腿就能把它給踢出去。

  林清音不再搭理它,頭也不抬的刻著陣法。和給平常人做的玉符不同,她在玉石上疊加了三個陣法。

  最基礎的是空間陣法,外表看著是小小的一塊玉,但是裡面的空間極大,足夠白蛇在裡面游走;第二個是聚陰陣,白蛇現在畢竟沒有肉身,只剩下了靈體,刻上聚陰陣以後它白天躲在玉石裡,靈體不會受到侵害;第三個是聚靈陣,若是光靠玉石的靈氣,估計裡頭的靈氣不出十日就會消耗乾淨。可有聚靈陣以後,天地間的靈氣可以源源不斷的為玉石補充,形成一個小的循環,只要白蛇不做什麼特別損耗靈力的事,這個玉石起碼可以用個幾十年。

  刻好符陣,林清音在上面穿了個孔拿個根紅繩系上,把玉石放在手心裡朝白蛇說道:“你進來吧?”

  白蛇歡快的將身體一扭,鑽到了玉石裡來。

  林清音出去以後把玉石遞給了周爺爺,告訴他白蛇就藏身在這個玉裡。周爺爺激動的接過林清音遞給自己墨玉,透過光線,可以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有一條小小的白蛇在裡面游走。

  周爺爺珍惜的把墨玉捧在了胸前:“現在,該輪到我守護你了。”

  ——

  周文生忙碌了一上午,終於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林清音不得不承認周文生的滷鴨確實是做的非常美味,難怪白蛇念念不忘。

  吃完了飯,周子豪開車把林清音送到卦室後,打開了手機轉賬頁面十分誠懇地說道:“小大師今天在白蛇身上用了兩塊玉石,我知道您的玉石都價值不菲。我先給您轉五十萬,不夠的部分我讓家人轉給我以後,我再付給您。”

  林清音難得大方的擺了擺手:“我和這白蛇也算些緣分,兩塊玉石就算我給他的見面禮了,你只付一萬元上門費就行了。”

  周子豪聞言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帶門外給周文生打了個電話,叔侄兩個商議了一番,覺得白蛇畢竟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總不能讓小大師一個人把玉石的錢承擔了。

  最後周子豪給小大師轉了二十萬,周文生打算回來以後給林清音送一張儲值會員卡,把剩下的部分充到卡里,以後小大師到他店裡吃飯直接刷卡就行,不用再掏錢了。

  送走了周文生,林清音在卦室盆腿打坐了半個小時,又恢復了神采奕奕的狀態。王胖子跟著林清音學了一些修煉的基礎,雖然還沒有引氣入體,但有玉符的滋養,已經能靠打坐來恢復體力和精神了。

  周日下午林清音還有一個上門看風水的活。來請林清音的人叫吳國通,是一家上市公司齊城分公司的副經理。最近兩三個月,他的家人接二連三的生了重病,雖然沒有癌症那麼嚴重,但也不算是小病的範圍了。

  起初是懷疑家裡甲醛超標,可請了檢測機構去檢查以後,發現各種數據都在正常範圍內。

  家裡的污染排除了,吳國通更加不解了,若說一個生病是正常,二個生病是趕巧,老婆孩子加父母都進醫院了,怎麼想覺得不正常。誰家過日子會倒霉到這個份上啊,也太不順了。

  吳國通工資豐厚,家裡人也有保險,倒是不愁錢的事,但是吳國通公司醫院兩頭跑實在是耽誤精力。再加上掛心家裡人的病情,吳國通上班的時候總有些走神,最近已經出了兩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了。

  吳國通在公司能力強業務水平高凡事都為手下的員工著想,因為在員工的心目裡吳國通比另一個副經理要有人緣的多。

  有個員工看到吳國通失魂落魄的樣子,藉著中午吃飯的時候遞給了吳國通一張紙條,小聲的告訴他這是一個很靈驗的大師的電話,不如請大師上門看看風水,說不定就發現什麼問題了。

  吳國通對風水一說倒是很理解的,畢竟國內很多大佬都十分迷信風水,蓋公司建大廈租用辦公室的時候都會先找風水大師來看一看。

  但那畢竟是大佬,吳國通不認為齊城這個不算大的地方有什麼靈驗的大師,更何況他家的房子已經住了五六年了,若是風水不好早就出事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吳國通道了謝後把紙條隨手往口袋裡一放就忘了這事,可沒等兩天住院的四口人病情同時加重,吳國通在醫院裡守了一天一夜後疲憊不堪走出醫院想掏根煙抽,那張紙條跟著煙盒從口袋裡掉了出來。

  吳國通撿起紙條沉吟了片刻後撥通了電話,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別的轍了,病急亂投醫也好或者是封建迷信也好,那個員工說得對,萬一管事呢,總比現在手足無措要好。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聽起來不急不慢的十分沉穩,倒讓吳國通心裡踏實了許多。

  到了約好的周日下午,吳國通挨個病房轉了一圈,囑咐了護工以後開車回到了家。

  吳國通的家住的是新式洋樓住宅。住宅一共有六層,吳國通住的是一樓二樓連在一起的複式,一樓花園和起居室是父母住的地方,吳國通一家三口住在二樓。洋樓樓頂是一個開放式花園,除了花草綠植以外還有桌椅和鞦韆。在陽光好天氣又不是很熱的時候,很多業主都喜歡上來喝茶聊天。

  吳國通到家剛泡上茶,門鈴響了。他急忙跑去打開門,一個體態略微有些發胖的男人和一個漂亮的少女站在門外,他連忙伸出手去,有些緊張的問道:“是王大師嗎?”

  王胖子握了握手後向他介紹林清音:“這是小大師,她來幫你看家裡的風水問題。”

  吳國通有些遲疑的看著林清音,不知道要不要該惱,自己家裡人生病已經夠著急的了,這個大師居然把他家當成帶徒弟的場所了。

  吳國通臉色剛剛變化還沒等說話,王胖子就笑呵呵地說道:“吳先生別誤會,我們大師年紀雖然小但是本事卻很厲害。比起大師來,我只是跟在她身邊的學徒而已。”

  吳國通畢竟在企業裡當高管,眼力還是有的,一看王胖子說話的語氣和表情確實不像是假話。另外他多少也了解一些這種大師的傲氣,他們是不會為了帶徒弟而自降身份的。看來真正的大師還真是這個小女孩。

  把人請進來,吳國通把家裡的情況說了一遍,有些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現在一家五口人,四口住進了醫院,若說沒點什麼我自己都不信,只能請大師來瞧瞧了。”

  林清音站在客廳裡四處看了一下:“你帶我把每個房間都轉一轉吧。”

  吳國通帶著林清音先把二樓的所有房間看了一遍,又帶她帶了一樓。若說二樓客廳寬大,房間舒適功能齊全的話,一樓更像是休閒的地方,客廳裡擺著各種樂器和棋類,推開玻璃門出去就是一個占地面積不小的花園。

  現在天氣冷了,再加上最近家裡人都住院,花園沒人打理,只剩下一派凋零的景象。

  林清音背著手打量了一番花園,忽然轉頭問吳國通:“你三個月前是不是請外人來家裡做客了?”

  吳國通立馬往前推算了一下時間,連連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那時候花園裡花開的好,家裡又有院子,我邀請過幾次親戚朋友來家裡燒烤,對了,我們公司的同事也來過。”

  林清音“嗯”了一聲:“你心挺大的,那時候你沒有發現你自己犯小人嗎?”

  “犯小人?”吳國通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那個時候他在公司確實有一點小不順,公司領導時常拿話來敲打他,一看就知道有人進讒言了。

  不過吳國通業務能力強,管理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並不怎麼在乎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在那之後沒多久,他就接連談下來兩個大項目,領導的敲打立馬就變成了嘉獎。

  吳國通覺得,在實力面前,一切在背後使得手段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紙老虎。

  其實吳國通想的也沒錯,一般的絕對的實力絕對能碾壓只會告狀找事的小人,只可惜吳國通遇到的小人比常人多了些多段。

  林清音走到花園的一個角落,拿腳尖點了點下面的位置:“把這裡挖開一尺半。”

  吳國通不太理解林清音想幹什麼,不過他還是拿起放在花園裡的鐵鍬,老老實實的挖了起來。

  花園的角落沒有種東西,按理說這裡的土地應該比較硬,可是吳國通剛挖了兩下就覺得泥土鬆軟了起來,看樣子好像是被人用鐵鍬翻過一樣。

  不過吳國通也沒在意,老兩口平時在家沒事的時候一天到晚的都呆在花園裡,說不定想在角落裡種什麼東西呢。

  連續挖了十幾下,一張黃色的紙摻雜在泥土裡被挖了出來。吳國通剛想彎腰去撿,林清音好意地提醒道:“不要用手碰那個東西,戴上手套。”

  王胖子看著花園角落裡放工具的地方有白線手套,拿了一副遞給了吳國通。吳國通戴上手套在土裡摸了兩下,把那張黃紙抖摟乾淨,這才看到這紙似乎是祭奠死人的黃表紙,上面用紅色的筆跡畫了一個小人,小人的四周圍滿了夜叉、鬼怪一樣的東西。

  吳國通頓時雞皮疙瘩丟出來了,十分嫌棄的捏著黃紙的一腳:“這是什麼東西?”

  “先放在這裡。”林清音點了點一邊的水泥地面,走到花園的另一角:“現在挖這裡,二十公分。”

  知道自家花園裡埋了東西,吳國通幹起活來十分賣力,三下就將黃紙挖了出來。這張黃紙和剛才的差不多,可等他甩了兩下發現,黃紙後頭居然還寫著他兒子的出生日期。

  吳國通臉都綠了,把黃紙丟到剛才的位置上,又拿起第一張黃紙翻找了一下,果然從上面看到了妻子的生日。

  這一刻,吳國通又是憤怒又是慶幸,他憤怒有人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對付他的家人。幸運的是他真的請到了一個靠譜的大師,光看一眼就知道院子裡埋了東西。

  很快吳國通在林清音的指揮下找到了另外兩張黃紙,上面分別用紅筆畫著小人還寫了生辰八字。

  家裡四個生病的人,從花園裡挖出了四張黃紙,吳國通終於知道自己家人生病的原因了。

  “大師,把這些紙燒了是不是我家人的病就會好了。”

  林清音走到花園最中間的位置點了點腳尖:“你先把這裡挖開。”

  吳國通心裡咯噔一下,家裡就五個人,那四個人的黃紙都出來了,想必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

  一鍬兩鍬三鍬四鍬……

  在吳國通累的手有些發酸的時候終於挖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娃娃,娃娃的胸前寫著一串數字,正是他的出生日期。

  吳國通見狀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得感謝那個人給我的厚愛啊,居然還給我做了個娃娃。”將娃娃捏在手裡,吳國通的眉心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大師,這個算計我的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家人不過是一張黃紙就重病不起了,寫著我八字的是一個娃娃,難道他想置我於死地?”

  “那倒不至於,不過是藉著血煞的陣法想把你壓到人生的谷底罷了。”林清音說道:“這是一個詛咒的陣法,那黃紙上紅色的小人和八字其實都是拿血水寫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的血液。”

  “我的血?”吳國通吞了口水飛快的回憶著:“我想起來了,我們單位八月份的時候組織全體員工去體檢,我那天上午還要去區裡開一個會,抽了血做了幾項檢查就先走了。後來等我開完會再去的時候護士通知我說,我上午採集的血液沒了,讓我第二天一早空腹再去一趟。當時我就急了,我記得當時抽走了七八管血呢,大老爺們也怕疼是不是,那麼大的一個正規體檢中心,怎麼能出這種錯誤呢。”

  吳國通一想到對方的手段這麼周全,心裡就有些發慌:“大師,為什麼那人非要用我的血才寫那黃紙呢?”

  “從你的面相上來推斷,這上頭的八字小時和分鐘部分應該並不是特別準確,他應該只知道你家人大體的出生時間,但卻沒有精確。這種施咒做法靠的就是生辰八字,若是差一點都有可能失效。這人為了能準確的詛咒到你,所以特意用你的鮮血為引畫了符咒。”林清音說道:“你和你的親人血脈相連,你和你的妻子夫妻同體,你的血液可以完全彌補八字不準確的問題。”

  看著吳國通的黑臉,林清音嘖嘖的搖了搖頭:“看起來這人真的特別的恨你啊。”

  “大師,那現在該怎麼辦啊?”吳國通看著一地的東西恨的牙直癢癢:“燒掉行嗎?”

  林清音點了點頭:“燒掉倒是可以,不過用普通的火不行,凡火是燒不掉這上面的詛咒的。”

  “普通的火不行?”吳國通聽到這話絕望的想哭,除了打火機、火柴和煤氣灶,他完全想不到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點火,更想不出來什麼樣的火不叫凡火。

  林清音從書包裡取出了一張黃紙,食指勾住一絲靈氣飛快的在黃紙上描繪著符咒。其實以她現在的修為,一揮手就能燃起靈火來。但是她現在已經名聲在外了,不想弄出驚世駭俗的手法出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她倒不是怕,只不過是嫌煩而已,她現在實在是沒有空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用靈氣畫好了熾火符,林清音讓吳國通把手裡的娃娃放在那四張黃紙上,然後將熾火符丟了下去。

  一簇紅紅的火苗猛地躥了起來,火焰很快蔓延開來,娃娃和黃紙在火苗中卷縮著,隱隱約約的似乎能聽到一絲痛苦的呻吟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惡臭。

  娃娃和黃紙在火苗中堅持了十幾秒鐘就化為了灰燼,紅色的火苗並沒有停止,它從泥土裡鑽進去,整個花園的土都燃燒了起來。

  吳國通見狀頭都大了,趕緊跑到客廳把家用滅火器拿了出來,剛要拔下消防栓,林清音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一會火就停了。”

  看著吳國通有些著急的樣子,林清音不由的多解釋了幾句:“這個符紙和娃娃在你家的花園裡埋了三個來月,現在你家花園裡的土都帶著晦氣,若是不把晦氣燒乾淨了,以後你的家人會小病不斷的。”

  吳國通一聽對自己家人還有影響,趕緊把滅火器放到了一邊。好在火苗只在地面上游走,除了他們三人以外,路過的行人並不會看出端倪。

  五六分鐘後,靈火熄滅了,土地看起來黑黝黝的,原本上面的枯草乾花全都燒沒了。

  吳國通拿著鐵鍬趕緊四處翻了翻,見火苗真的熄滅了才松了口氣:“大師,咱的晦氣都燒完了,我的家人是不是沒事了?”

  林清音指了指頭頂:“解決了腳下還有頭頂,你們家這個樓上面是不是也有花園?”

  吳國通瞪大了眼睛:“大師,難道樓頂上也有?”看到林清音點頭,吳國通恨不得拿鐵鍬把拿個缺德的東西拍死。他覺得自己為人正派,親戚朋友同事能幫就幫,從來不給人使絆子,也不和人結仇。那人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害他呀!

  三個人坐著電梯來到樓頂,比起夏天的花團錦簇來,此時只剩下一些普通抗寒的綠植了,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上來喝茶。

  頂樓花園將這棟樓所有單元的樓頂都連在了一起,因此占地面積挺大。林清音直接帶他們來到中間偏右的位置,吳國通一看就知道這裡正好是自己家的樓頂的地方。

  頂樓有的地方是泥土種花,有的則是擺了盆栽。林清音用踢了踢一個一米高的花盆,朝吳國通努了努嘴:“在這裡頭呢,挖出來吧。”

  一米高的花盆不好使勁,還不能弄壞花盆裡的發財樹,吳國通沒挖幾下就累出了一頭汗。想想對方埋東西的時間應該是在八月份最熱的時候,吳國通都有些佩服那人了,為了害自己,他可真是下功夫啊!

  吳國通眼看著沒力氣了,這時鐵鍬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剛當”的一聲響聲。他立馬精神,三下五除二將那個東西挖出來,居然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

  吳國通把石頭遞給了林清音:“大師,這個是幹什麼用的?”

  林清音點了點石頭的一側:“你看到這裡的符咒了嗎?”

  看到吳國通點頭,林清音憐憫的看著他:“這石頭寓意著高山,你被高山壓在頭頂,那人想永遠壓著你翻不了身。”

  吳國通將石頭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到底是誰這麼缺德?”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0 AM

第66章

  林清音丟過去一張符紙, 質地十分堅硬的石頭居然在一瞬間就點燃了。在石頭被燒成了灰燼的瞬間,吳國通覺得心裡一松, 好像一直壓在胸口的大石頭不見了, 背部的酸楚和近來一直困擾他的頭疼也消失了。

  吳國通一直覺得自己最近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是公司、醫院兩頭跑太過勞累導致的,卻沒想到也和這件事有關。

  頂樓平台的風很大, 林清音處理好石頭後幾人剛回到吳國通家裡, 吳國通就連續接到了醫院護工的電話。就在剛剛,吳國通的父母已經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他的妻子和兒子也明顯有了好轉的跡象。

  掛上電話後,吳國通突然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這段日子家人生病和公司裡的勾心鬥角讓他耗盡了心神, 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還好, 一切的苦難都結束了。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吳國通到洗手間去洗了臉,出來以後眼睛和鼻子雖然看著通紅, 但是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的,絲毫沒有一見面時的頹廢和沮喪。

  吳國通重新燒水換了熱茶, 發自肺腑的和林清音道謝:“真的是太感謝大師了。不瞞您說,我手下員工把您的電話號碼給我的時候,我還猶豫來著, 覺得咱齊城不可能有好的風水大師。幸好我後來相通了把您給請來了,要不然我的家人和自己真的很難說會成什麼樣。”

  王胖子在旁邊笑著說道:“很多人在第一次看到小大師的時候都覺得她太年輕了,不信服,等從小大師這算了一卦後就沒有不豎大拇指的。說咱齊城沒有好的大師那絕對是因為不認識咱們小大師的緣故, 就連香港來的房產商張易也是我們小大師的忠實擁護者。”

  吳國通連忙說道:“我知道那個香港的房產商,他最近拿了一個非常好的地段,升值潛力很大。我正猶豫要不要在那個小區換一套房,估計價格不會太便宜。”

  “我建議你還是買一套那裡的房子!”王胖子指了指林清音說道:“那個小區可是咱小大師親自設計的風水,還利用五行八卦布了風水陣法,裡面空氣清新、靈氣濃郁,住在裡面的人別的不說,身體絕對沒問題。”

  看著吳國通驚喜的眼神,王胖子笑著說道:“而且小大師也在裡面有一套房子,我也和張總預訂了一套。”

  “那必須買!”吳國通立馬說道,小大師自己住的地方肯定風水不會太差了。而且他經過這次全家人住院的事情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健康重要。只要人的身體好好的,就是最大的財富了。

  聊了會閒話,吳國通的情緒平緩下來,再一次請林清音算了算到底是做的這種缺德事。

  林清音說道:“從面上相看,你最近犯小人,這個人和你爭名奪利,積怨已久了。”

  吳國通聽完這話,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一個人選,那就是公司的另一個副經理柴金。

  柴金和吳國通同為副經理,兩人各負責公司一部分業務。在工作能力上,吳國通要勝過柴金,在人緣上吳國通也比柴金更得人心。在公司裡,柴金和吳國通雖然彼此笑臉相迎,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對方是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壓根就不可能真的和睦相處。

  原本上面有總經理坐鎮,兩人雖然互別苗頭但是還能保持一個客氣的度,但是眼看著總經理還有半年就退休了,聽公司總部領導的意思,空降總經理的可能性不大,若是這樣的話齊城分公司的總經理肯定在吳國通和柴金中間選出。

  吳國通是有心想爭取一下總經理的職位的,柴金肯定也有這種想法,但是相比之下吳國通更有可能擔任這個總經理的職務,柴金肯定會心有不甘。所以吳國通覺得幹這種事的除了柴金不會有別人。

  只是柴金並沒有來過他家,他還真不知道柴金是怎麼把這東西埋到他家的花園裡的。

  吳國通把自己和柴金的關係說了,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林清音輕笑了一聲:“你想的太簡單了,你犯的可不是一個小人,另一個和你親密相間,互稱兄弟,你對他有知遇之恩。”

  吳國通猛的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清音,符合這種條件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的發小。可是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親手帶出來的人會這麼背叛他。

  林清音掏出龜殼爻了一卦:“從卦相上看,這件事是兩人聯手做的,謀劃出錢的是第一個人,埋東西的是第二個人。”

  王胖子接觸了幾個月的陣法,對這種最淺顯的陣法已經能看得懂了,也插了兩句嘴為吳國通解釋了一句:“這個陣法對布陣人要求並不高,只要方位對了,埋入符紙的尺寸和深度對陣法都沒有太大的影響。這個人應該是和你家很熟,而且能幫你家幹活卻又不會讓人覺得意外的人。”

  林清音不慌不忙的又補充了一句:“你和他還有同窗之誼。”

  每補充一句,吳國通的心就涼一分,等聽到“同窗之誼”四個字的時候,他緊握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紅木的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魏大海,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魏大海是我小學和初中的同學,我們兩家住的不算遠,上學放學我們都一起走。後來我考上了重點高中,兩人不在一個學校,來往的漸漸就少了。我研究生畢業後校招進了這家公司,一開始在總部工作了三年,等站穩了腳跟後又申請調到了齊城。

  “我當時是業務部的主管,有一次和客戶吃飯,我發現負責停車的酒店保安是我發小魏大海。他大學沒考上一直在外面打工,這麼些年來房沒買一套、車沒買一輛,和媳婦一起住在父母家啃老。”吳國通咬了咬後槽牙,強忍著怒氣:“我不忍心看著他一輩子當保安,便想讓他到我們公司上班。其實我們公司進人的門檻很高,就是業務員也得本科學歷,我為了他親自和總部申請破格求來了一個面試機會,又給他買西裝又教了他一堆業務相關的知識他才過了面試。

  “一開始的時候他跑不下來業務,我為了他不被開除,私下裡把老客戶介紹給他,我真的是手把手教了他一年他在公司站穩了腳跟。要是沒有我當初對他的盡心,他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好的日子。”

  “他背叛我就算了!”吳國通眼睛發紅:“他居然用這麼陰險的招數對付我的家人,他就是一個王八犢子!”

  林清音這段時間見過的人不少,聽的故事也很多。這裡面忘恩負義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像這麼缺德的也算是獨一份了。

  “你有這個魏大海的照片嗎?”林清音說道:“我看看他的面相。”

  吳國通在公司和魏大海是上下屬關係,在生活裡是好兄弟,魏大海常來吳家做客,兩人的合影照片真的不少。

  吳國通從手機裡找了一張最清晰的遞給了林清音,林清音一看就皺起了眉頭:“這人七竅狹小,說明他氣量小不能容人;顴高筋現代表他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特別記仇;再看他面皮青薄而且沒有太多的肉,這個人內心刻薄殘酷,壓根就不是良善之人。”

  吳國通的心跌倒了谷底,原來他以為魏大海性格爽朗、知恩圖報,沒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大師,雖然我家人沒事了,但是我咽不下這口氣!”吳國通咬牙切齒地說道:“這種事要是報警的話,警察都不會信,可是看著這兩個人害了人又逍遙法外我實在是不甘心。”

  林清音笑了:“是會逍遙法外沒錯,但是卻跑不到天道之外。你放心,他們布的陣法被破了,只要參與的人都會遭到反噬,尤其是親自埋符咒的那個人,他受到的反噬最大。”

  王胖子拿手指點了點桌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吳經理,這魏大海在你家埋東西的時候後你們就沒人注意到嗎?”

  吳國通苦笑了一下:“按照時間推算,他埋東西的時候應該是八月份我在家裡請同事們來我家燒烤那次。我們那天定的是晚上燒烤,同事們下午就來了醃肉串肉串,魏大海陪我家老爺子聊了會天后,就說幫老爺子把園子裡的野草拔了。當時我們家老爺子還說外面這時候正熱容易中暑,不讓他忙活。可魏大海說就是想乾幹活出出汗,曬得健康一點,老爺子才由得他去了。”

  王胖子聞言不禁有些咂舌:“八月份的下午,魏大海為了害你可真是豁的出去啊!”

  “可不是嘛!他翻完地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說中暑了,連烤肉都沒吃就走了。”吳國通怒罵了一句:“我當時還覺得挺愧疚的,第二天還送了他兩箱好茶葉和一箱海鮮,我可真他媽的真是缺心眼。”

  吳國通氣憤的錘了下桌子:“大師,這魏大海會有什麼報應啊?”

  “我沒看到他真人還真說不準,不過之前有一個坑了朋友一家的被雷劈了。”林清音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現在這種月份也沒有雷了。”

  ——

  把兩位大師送走,吳國通開車去醫院看望家人,剛到醫院門口就見兩輛救護車一前一後的停在急診室門口。吳國通以前不愛看熱鬧,可這次他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正好看到兩個醫護人員抬下來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雖然那人臉上已經被血糊滿了,但是他還是認出來了,那人是魏大海。

  魏大海剛被抬進去,後面救護車上的兩個人也被抬了出來,耷拉著一條腿的是柴金,另外一個人魏大海不認識,不過看到他兩個胳膊都斷了,吳國通猜他應該就是柴金請來施咒的大師。

  吳國通轉身去住院處看望了家人,這才一個來小時的功夫,他妻子和孩子看起來像是好了大半,兩位老人也精神了不少,各種儀器都撤了,護工正在喂流食。

  雖然家人的情況都有了好轉,但是吳國通暫時沒把這事告訴他們,怕影響他們的心情。在住院處呆了一個多小時,吳國通在走的時候又來到了急診室,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三個人都被送到二樓的手術室去了。

  吳國通手揣在口袋裡來到了二樓,魏大海的母親認出了他,一看到吳國通就哭了起來:“國通啊,我們家大海進手術室了。”

  吳國通看到魏母哭的可憐的樣子絲毫不覺得心軟,畢竟魏大海害他家人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聽說挺嚴重的?”

  魏大海的母親哽咽的抹了把眼淚:“大海和柴經理還有柴經理的朋友出去釣魚,回來的時候車速太快連人帶車摔進了一個兩米多高的溝裡,大海坐在副駕駛受傷最嚴重,都被下病危通知書了。”

  吳國通轉頭看向旁邊幾個哭泣的人,公司出去旅遊的時候他見過他們,都是柴金的親屬。

  “大海和柴金經常出去釣魚嗎?”吳國通放在口袋裡的手握成了拳頭:“我還不知道他和柴經理這麼投緣呢!”

  魏母不知道公司那些勾心鬥角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柴金和吳國通兩人關係不和,因此一點也沒有隱瞞全都說了出來:“兩人關係挺好的,打今年春天開始柴經理就經常叫大海出去釣魚爬山,我聽大海說柴經理要提他當業務部主任呢。”

  聽到業務部主任這幾個字,吳國通全明白了。前年他升副經理的時候業務部這個職務空了出來,當時魏大海就私下裡找他想當這個主任。吳國通在工作上雖然十分幫襯魏大海,但他那是想拉朋友一把,讓他擺脫之前窮困的生活而已,但這並不代表自己沒有原則。

  對於魏大海的這個想法,吳國通當時就罵了回去,那時的魏大海工作能力非常一般,論資歷也比不上其他員工,無論怎麼算都輪不到他。當時吳國通讓魏大海踏踏實實的做業務跑市場,別光動歪腦筋,升職這種事向來是有能力的人上位,他要想當這個主任自己靠能力爭取,自己絕對不會在這個方面幫他。

  吳國通記得魏大海當時特別老實的認錯,還保證了一番,從那以後乾工作確實比以前踏實多了,業績也漸漸的好了起來。

  吳國通一直以為魏大海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卻沒想到他其實一直懷恨在心,甚至別人一個許諾就把他給拉攏過去了。

  吳國通冷笑了一聲:“呵,就因為一個業務部主任的職務嗎?魏大海你真是好樣的。”

  魏母不解的看著吳國通,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是這種譏諷的表情,剛要追問一句,就見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誰是魏大海的家人?”

  “這是病危通知書……”

  吳國通大笑了兩聲,轉身離開了醫院。

  一個星期後,吳國通的家人陸陸續續的出院了,魏大海還在重症監護室裡呆著呢。三人裡面他傷勢最重,五臟六腑都有損傷,臉部被碎玻璃劃的血肉模糊的,即便是坐了修復也難以恢復正常人的面容。

  柴金這種喜歡躲在背後使暗箭的人也沒能逃脫一劫,他的腳筋被割斷了,以後走路估計都是一瘸一拐的了,這樣素來重視面子的柴金很難接受這件事。不過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事他被公司開除了,出車禍的那天是柴金開的車,他血液含量裡酒精超標,屬於醉酒駕駛。

  柴金請的“大師”也沒好哪去,這個人花了幾萬塊錢學本事,剛學會這一個害人的“陣法”就迫不及待的出來賺錢。他在車上的時候坐在魏大海的後座,現在兩個胳膊都折了,手腕處的筋也都被玻璃劃斷了,以後甭想再害人了。

  現在魏大海在重症監護室裡一天兩三萬塊錢,魏家底子薄,也就這幾年魏大海跟著吳國通掙了些錢。魏家本來準備用這些錢付首付讓魏大海買套房子的,可現在全都花在了醫院裡。

  一聽說車禍的原因是柴金酒後駕駛,魏母立馬讓柴家出醫藥費。柴金也不是那種好心腸的人,他指控出車禍是因為魏大海搶方向盤導致的,反而讓魏家賠他的車錢。

  聽到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吳國通的心情已經毫無起伏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報應可能會來的晚點,但是永遠不會缺席。

  ——

  天氣一天天的變冷,林清音現在的修為還沒有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她的衣服隨著天氣的變化穿的越來越厚,現在已經套上了厚厚的羽絨服。

  東方國際私立高中比其他高中的寒假也略微長一些,林清音在參加完期末考試後收拾書包回了家裡。

  經過幾個月的發展,家裡超市的生意越乾越紅火了,林母還把旁邊一家倒閉的小賣鋪給盤了下來,擴大了超市的面積。現在超市已經越來越規範化了,以前靠林父開車去進貨,現在因為他家生意好,供應商已經願意上門送貨了。

  林父和林母模仿著大超市的管理建立了制度,現在超市井井有條,兩人也從忙碌中脫身出來,不用一天到晚的守在超市裡。

  林清音放假了,林母提出要帶她去姥姥家看看。林清音有兩個姨兩個舅,因為兄妹幾個都不在一個區,平時的時候要上班伺候孩子上學,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聚一聚。

  林母的兄弟姐妹都是拿工資的普通人,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因為沒有外債所以比林清音家要好過一些。前些年林清音家日子過得艱難,每到過年的時候林清音的兩個舅舅和大姨二姨都會塞五百一千的壓歲錢給她,讓她買書買衣服穿,因此無論是原主還是林清音的爸媽都和林母家的人十分親近。

  相比之下,林清音的奶奶就比較勢利眼了,他最喜歡能賺錢的大兒子和嫁了個好老公的小女兒,除此之外別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林奶奶和林清音伯伯姑姑家都住在齊城本市,可即便如此,林旭一年到頭也不和他們兄弟姐妹聯絡。尤其是那兩年林旭做生意賠了錢欠了外債的時候,林奶奶生怕他問自己借錢,就連林清音一家過年去吃年夜飯她都沒開門。

  有親媽帶頭,林旭的兄弟姐妹也一向如此,恨不得和他家離的遠遠的,免得給他們丟人。林旭被自己的家人傷透了心,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回過家一步,除了每個月往回家打五百塊錢養老費以外,林旭和那些人再也沒有一點聯繫。

  林清音回想起腦海里的這些事,倒是挺願意跟著父母去看外婆。

  林旭開著他的五菱宏光從超市裡拿了一堆禮物帶著媳婦孩子去岳母家。路上的時候,清音媽媽琢磨再三,和林清音商量:“等到你姥姥家,別說你在外面算卦的事。”

  看著林清音不解的神色,林母解釋道:“要是讓你姥姥知道你在外面算卦掙錢,她肯定絮叨完你又要絮叨我,咱倆回去誰也呆不好,都得挨罵。”

  一聽說會被絮叨還有可能挨罵,林清音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保證不說!”

  林清音的姥姥住在齊城元龍縣泉村裡,這是齊城最偏遠的一個縣城了。清音媽媽提前給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打了電話,讓大家都回家聚一聚。

  說起來,上次這一家人湊一起的時候還是清明節,這一晃大半年沒見了,家裡人都有些激動。林清音的姥姥鄭老太早早的買了幾條從水庫裡釣出來的魚放大盆裡養著,又讓林清音的大舅鄭光凱殺雞逮鵝。

  鄭老太背著手在屋裡一遍又一遍的轉圈,每賺一圈就抬頭問一句:“幾點了?怎麼還沒來?”

  “沒那麼快!”鄭大姨笑著說道:“他們從市裡坐大巴過來得兩個小時呢,到縣裡還得倒公交車,怎麼也得中午才能到。”

  “離的太遠有什麼好?咱家這麼些人就你妹妹回一趟家不容易。當時都說嫁到市裡挺好,我看還不如在咱們縣城呆著,起碼我還能幫她給清音做做飯,你瞅她把孩子給喂的,瘦的和非洲難民似的。”

  鄭大姨想起自己妹妹家的情況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可是嘴上還得安慰鄭老太:“現在日子艱難點,等清音大學畢業了就好了。咱家清音學習好,人也聰明,以後肯定差不了。”

  “那是。”鄭老太美滋滋的點了點頭,背著手轉了一圈後終於忍不住回屋穿上了棉襖:“我在屋裡呆著難受,我出去迎迎去。”

  “哎,這還早……”鄭大姨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老太太已經出了大門了。

  林旭剛開車進了村子沒多遠,就見鄭老太走路帶風似的往村口走。林旭趕緊停下車子,打開車窗叫了聲:“媽!”

  鄭老大聽到聲音有些耳熟,一回頭看到身後的麵包車愣住了。清音媽媽趕緊打開車門,拉著林清音下了車:“媽,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出來了!”

  鄭老太這才回過神來,原來開車回來的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女婿,這才大半年功夫日子咋就過的這麼好了。不過這些問題在看到林清音後瞬間被老太太拋到了腦後,她上前兩步拉住林清音的手樂的看不見眼睛:“哎呦,我家清音長高了,也更好看了,快讓姥姥瞅瞅。”

  此時旁邊的一戶人家出來了五六個人,聽到鄭老太的說的話同時望了過來,看到林清音後驚喜的奔了過來:“小大師!”

  林清音扭頭一看,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在那個在人家墳頭撒尿撞到腦袋的白博安。

  “小大師,我按照你說的連著泡了一個月的澡,現在身體好多了。”白博安興奮的把臉湊了過來:“小大師您幫我看看,我現在體內的陰陽兩氣平衡了嗎?”

  白博文的姑姑白娟也湊了過來,緊緊的抓著林清音的手不鬆開:“小大師,您也太靈驗了,你布了陣法後果然連著一個月都是大太陽,天氣預報還說連著一周都是雨呢,一點都不準!”

  白博安的父母也擠了過來:“小大師我們兩口子按照您說的也去醫院看病了,還好去的早不算什麼大毛病,醫保報銷以後沒花太多錢,我們現在已經痊愈了!這事還得多謝您的指點,要不然我們倆真不敢去醫院看病!”

  一家人嘰嘰喳喳的把話說完了,這才發現小大師的表情並不開心。

  白博安有些不安的往後退了兩步,訕笑著點了點頭:“小大師,要不您先忙,等回頭我們再上門拜訪!”

  看著白家人一溜煙的都跑了,林清音朝媽媽擠出了一抹可憐兮兮的笑:“媽,我啥也沒說啊,你挨罵可不能怪我!”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1 AM

第67章

  鄭老太惡狠狠的瞪了清音媽媽一眼, 拿手用力的點了點她的腦門:“鄭光燕你有本事了啊?你等我回家怎麼收拾你的!”說完一轉頭,鄭老太看著林清音強裝鎮定的表情, 趕緊握住了她的手, 慈眉善目的問道:“清音冷不冷啊?走趕緊回家坐坐去,今年山上下的果子我給你留了好些呢, 家裡你舅舅在殺雞, 你大姨在燉大鵝,都是好吃的。”

  林清音松了口氣, 怪不得她之前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呢,原來姥姥壓根就不會罵她。

  祖孫兩個手拉著手親親熱熱的往家走, 鄭光燕灰溜溜的跟在後面, 時不時的朝車裡望一眼, 投一個救命的眼神。

  可惜面對厲害的丈母娘,林旭可那個膽子求情,老老實實的開著車龜速的跟在鄭老太后面回了家。

  鄭大姨在屋裡做午飯, 聽到鄭老太高興的笑聲就知道自己妹妹一家回來。她趕緊在圍裙上擦了下手,笑容滿面的迎了出來:“這麼早就到了, 這是坐了早上幾點的車回來的?”

  鄭老太的臉立馬落下來了,朝身後拎著一大堆禮物的林旭和鄭光燕瞪了一眼:“人家現在買車了,不用坐公交了。”

  “買車了?這是好事啊!”鄭大姨笑呵呵的趕緊把妹妹、妹夫讓了進來:“媽, 這說明我妹家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你咋不高興呢?”

  “我會高興才怪!”鄭老太拉著林清音把她推到了熱乎乎的炕上,不大會功夫就在炕桌上擺滿了瓜子花生糖塊之類的零食,還有蘋果、橙子、大櫻桃等水果。

  元龍縣是水果之鄉, 這些水果都是自己家種的,挑了最好的留下來給自家人吃,光那大櫻桃一個就有一元錢硬幣那麼大  。

  林清音盤腿坐在炕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吃櫻桃,鄭老太坐在了炕邊上:“村頭白家大孫子撞邪的事你聽說沒?”

  “前天白家人回來不是剛說了。”鄭大姨坐在凳子上一邊摘豆角一邊說道:“說是那小子半夜去墳地摔著頭了,陰氣入體,打那以後晦氣纏身,一家人都生病,後來遇到個大師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說給他布陣又給他刻了玉符,足足花了二十萬呢。”

  鄭大舅平時不太聽村裡這些聊閑天的事,所以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新鮮事:“二十萬嗎?那大師給白家人看好了?”

  “給看好了!”鄭大姨興致勃勃地說道:“我聽白娟說他侄子按照大師說的在陣法裡連著一個月每天中午泡兩個小時的澡,等出來以後工作也找到了,現在也處了新的女朋友,再不是以前那種倒霉樣了。”

  “還有這種事啊!”鄭大舅聽了嘖嘖稱奇:“比咱隔壁村的那個神婆可厲害多了,不過也比神婆貴,神婆一次就要二十,這輩子她也沒掙過二十萬啊!”

  鄭大姨跟著笑了幾聲轉頭問鄭老太:“媽,你咋提起他們家了呢?剛才碰到了?”

  “嗯,可不是碰到了!”鄭老太朝正在吃櫻桃的林清音努了下嘴:“人家一家人見到咱家清音都激動的都快哭了,都管她叫大師!”

  林清音使勁的縮了縮脖子,拿著櫻桃盤子默默的轉了一下身體,用後背對著鄭老大,假裝這事和自己沒關係。

  鄭老太看到林清音肩膀一聳一聳的還以為她哭呢,拿掃炕的笤帚不輕不重地打了鄭光燕屁股一下:“你們兩口子咋想的?咋還能讓孩子出去賺錢呢!你們是不是用清音賺的錢買的車?那錢你們就不知道給孩子留著上學嗎?你們這兩個當爹當媽的一點心都沒有!”鄭老太越說越氣,一低頭看到了滿地的禮物:“都拿回去退了,把錢還給孩子。”

  “還了還了都還了!”鄭光燕揉著屁股解釋道:“一開始我們是從清音那裡拿了二十萬開了間超市,現在本錢已經還給清音了。而且這禮物是我從我們開的超市裡拿的,都是家裡能用上的,你出去買不也得花錢嘛!”

  “真的?”鄭老太懷疑的瞅了她一眼,伸脖子問炕上低頭聳肩的那位:“清音,你媽媽說的是真的嗎?你別怕,姥姥給你做主的!”

  林清音回過頭,手裡的盤子除了零星的幾個櫻桃以外都是核了:“是真的,就連當初那筆錢也是我強行借給她的,您放心就行。”

  鄭老太看到林清音沒哭心裡這才踏實了,不過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囑咐她:“清音啊,雖然算卦賺錢多,但是你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啊,咱還要考大學知道不?”

  “知道,我學習可好了呢!”林清新笑眯眯的自吹自擂:“我每次月考都是第一名,我們數學老師還讓我出去參加數學競賽呢,我沒去,太耽誤事。”

  鄭老太不懂啥叫競賽,不過聽到外孫女說耽誤事立馬點頭附和:“可不是嘛,耽誤我們清音學習,咱不去!”

  林清音看了一眼炕上的笤帚,決定還是默認這個說法,萬一自己說耽誤吃飯姥姥也給自己一笤帚怎麼整?看起來可疼了!

  鄭大姨呆若木雞的聽著幾人說話,手裡的豆角都被折成了好幾段:“咱家清音真的是算卦的大師?”

  林清音把空盤子放在炕桌上還是把自己那套說辭來了出來:“可能我有這方面天分吧,我可以看到人的氣運,對算卦風水陣法這一類的東西一看就會,所以就業餘時間賺點小錢。”

  村裡的老人都格外信這個,林清音一說鄭老太就連連的點頭:“這種本事就是靠天分,學是學不來的,我家清音就是聰明!”

  鄭大姨他們想法也單純,雖然知道了林清音算卦很準,但是並沒有特別誇張追問的舉動。在他們心裡,自家的孩子無論會什麼都是正常的,沒什麼好多問的。再一個,在這個地方,通常都是家裡遇到了什麼事才會找人算一算看能不能破解,壓根就沒有什麼通過風水改運的概念。

  林清音剛進屋打招呼的時候把家人的面相都看了一遍,鄭老太五十歲喪夫,晚年本來是操心的命,但是現在已經開始往福壽康健的方面變化。

  拿濕巾擦乾淨了手,林清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繩寄的玉石,笑眯眯的要給老她太太戴上。

  鄭家的生活一直普普通通,老太太一輩子就一對銀耳環算是首飾了,從來沒戴過金啊玉啊之類的東西。看到林清音拿出來的拴著紅繩的翡翠掛件,老太太慌忙的擺手:“可使不得,這東西可貴了呢,我平時又的摘果子又得給果樹剪枝條的可帶不了這麼好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吧。”

  林清音站起來硬是把玉給鄭老太戴上了:“其實我倒不是為了送你玉,而是我用玉給您做了護身符。”

  鄭光燕在旁邊連忙說道:“媽,這是清音的一片孝心,證明你這麼多年沒白疼她。這玉確實是護身符,我和她都戴著呢。”

  鄭老太覺得胸口的玉流出一股暖意在身體裡游走,舒緩了常年勞動落下的肌肉酸痛的毛病。鄭老太驚喜的錘了錘腰,又挺了挺背:“好像真的很管事啊,我覺得我身上舒坦多了。”

  鄭大姨聞言哈哈大笑,把摘好的豆角收拾起來,打趣地說道:“媽你可真逗,照你這麼說這玉比靈丹妙藥還好使用。”

  鄭老太不服氣的說道:“就是比靈丹妙藥好使,你瞅著吧,等明年我指定是村裡頭最年輕的老太太。”

  玉符確實是管用,但是效果這麼好還是和這裡山好水好有關,在齊城市區的靈氣可沒有那麼濃郁。

  林清音從書包裡掏出一把圓滾滾的石頭說道:“我現在還沒有錢給大家都送玉石,其他人我只能送石頭刻的護身符了。”

  “我們也有啊?”剛走到廚房的大姨驚喜的又回來了:“石頭就很好了,說實話你要是給大姨玉的,我還不敢戴呢!”

  林清音問了鄭大姨的生辰八字後便在石頭上刻陣法,鄭大姨站在旁邊好奇的看著,只見薄薄的刻刀在石頭上飛快的游走,絲毫不不見任何阻礙。大約三五分鐘的時間,石頭上已經刻滿了紋路,林清音從炕桌上拿了一根牙籤綁著紅繩往石頭上一戳,牙籤帶著紅繩從石頭上穿了過去,林清音在繩子上打了個結遞給了鄭大姨。

  鄭大姨驚訝的接過來捏著鵝卵石左右看了半天,無論怎麼看怎麼捏都是普通的石頭,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麼穿透的。

  鄭大姨喜氣洋洋的道了謝後把石頭戴在了脖子上:“清音,你中午還想吃什麼和大姨說,大姨都給你做。”

  清音笑彎了眼睛:“都可以,不過我比較能吃,麻煩大姨多做一點。”

  “沒問題!”鄭大姨擼起袖子:“今天大姨給你做一桌子。”

  說著話,二舅和二姨兩家也來了,打了招呼後都擼起袖子開始忙活,林清音的幾個表姐表哥都比她年紀大,有的已經上班了,有的放假在外面打工,還有和朋友出去逛街的,只回來了林清音一個孩子。

  鄭老太和林清音盤腿坐在炕上一邊刻符一邊聊天,林清音一邊刻符一邊挑了幾個好玩的事說給鄭老太聽,祖孫兩個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中午吃完了飯,白家一家人拿著一堆禮物上門了。其實白家早就想拎著謝禮拜訪小大師,但是林清音一直忙忙碌碌的,連算卦都是抽空,壓根就沒有時間見他們,今天在這裡碰到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林清音收下東西后看了看白博安的狀況:“體內的陽氣已經回升了三分之一,有玉符調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還是那句話,多曬曬太陽一年半載的就好了。”

  白博安連忙點頭應了一聲,林清音轉頭問白娟:“你們這次是回來上墳的?”

  “是的!”白娟連忙說道:“我們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回老家住兩天,臨走的時候上墳,等過年的時候就不來了。”

  林清音指了指白博安:“這兩年先別讓他去墳地,那裡陰氣重,多少還是會影響到他的。”

  白家人趕緊道了謝,白娟看著林清音臉色不錯,有些尷尬地說道:“小大師,我們不知道您是鄭家的外孫女,這次回來的時候我們嘴快把小大師的聲名傳出去了,現在村裡好多人和我們打聽您,我也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林清音摸起一個圓滾滾的石頭說道:“若是找我算卦也可以,但是兩千五一卦的價格不變。若是看風水、遷陰宅價格還要更高。”

  白家人是知道請林清音算卦的費用的,畢竟他們家在小大師這裡足足花了二十萬。但是鄭家人聽到這個價格都有些瞠目結舌,在他們這個縣城,很多人的工資一個月才兩千來塊錢而已。

  正聊著天,村裡人就有閒著沒事的來了。剛才白家人拿著那麼多禮物進了鄭家的門,村裡人都猜到了那個很靈驗的大師就在鄭家,一個個的都過來看熱鬧,很快將屋子擠的滿滿當當的。

  “白娟,你侄子到底是找的哪個大師算的?我咋沒瞅見外人呢?”

  一個在村裡輩分很高的女人進屋往炕上一坐就嚷嚷了起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架勢。

  白娟見自己招來了這麼多人,有些不安的看了林清音一眼,連忙畢恭畢敬的把林清音介紹給大家:“給我侄子消災的大師就是鄭大娘的外孫女林清音林大師,在齊城林大師非常有名。因為她年齡小,大家都尊稱她是小大師。”

  話音一落,就有人笑了起來:“白娟,你不會是和鄭家人合起來想騙咱村裡人錢吧?你說你騙錢也是,找誰不行非得找個小姑娘,你覺得我們會信啊。”

  白娟對林清音十分尊崇,聽見有人說話這麼不客氣當即懟了回去:“你愛信不信,誰求著你算了?呵,說起來你也未必算的起,小大師一卦是兩千五,先交錢後算卦,來看熱鬧的趁早回去,別耽誤人家鄭家人休息。”

  在農村,很多人遇到了解不開的事或者是孩子受驚叫魂都喜歡請算卦的先生或者是神婆來看看,也有的就是無聊,見到算卦先生就往前湊,也不知道要算什麼,反正就是想算。通常這樣的一卦在二三十塊錢,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太貴。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價格,一聽林清音算一卦要兩千五,登時七八個人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故意扯著嗓門冷嘲熱諷的說些風涼話。林清音也以為意,一邊依舊盤腿坐在炕上吃櫻桃,一邊小聲的和鄭老太說話,絲毫不搭理旁邊的那些人。

  有的想靠關係套近乎的見林清音不像是好說話的模樣,試探了幾句便沒趣的走了。轉眼間屋子裡空了下來,只有五六個人還留在這裡。

  白娟看到屋裡終於肅靜了下來,也不由的松了口氣,連忙和林清音道歉:“小大師實在是對不起,我之前真是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無妨!”林清音笑了一下:“你也是為了替我揚名。”

  站在白娟旁邊的女人三十來歲,名字叫馬芮,她容貌倒是挺秀麗的只是看著臉上十分的憔悴。

  林清音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凝重:“你龍宮晦澀、奸門部分凹陷,你是為你女兒來的吧?”

  馬芮心裡一凜,連忙點頭:“我確實是為我女兒來的,您真的是大師?”她有些不安的看著林清音,聲音裡帶著微微的顫抖:“我女兒最近一直有些奇怪,我帶他去縣裡去市裡去省裡的醫院都看過,附近幾個先生、神婆也都請過,各種法事、符咒不知用了多少,可沒一個管用的。”

  她說著低頭抹了下眼睛:“我知道這樣不禮貌,但是仍然想冒昧的問一句,您真的是大師嗎?不瞞您說,我帶我家孩子看病已經花光了家裡的積蓄,身上就只剩下昨天我親戚借給我的三千塊錢,您可千萬不能騙我啊!”

  林清音看著她笑了:“放心,我不會騙你。我看你眼睛清明、額頭光亮,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這次的卦算我送你的,不收你錢。”

  馬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白娟,又驚喜又有些不安:“真的能這樣嗎?是不是不太好?”

  “無妨,我看卦算命都是隨心意而來。我是看你心善又真的沒錢才免費送你一卦,畢竟你已經夭折了一個男孩了,這個女孩是你這輩子僅有的孩子了。”林清音拿出刻刀開始在手裡的石頭上刻陣符:“你去把女兒帶來吧。”

  馬芮眼睛裡頓時出現了淚光,當年她和丈夫在外面打工的時候確實有過一個孩子。那時馬芮一天十二個小時都在工作,無論是體力還是營養都跟不上,懷孕才八個月的時候孩子就出來了,沒兩天就夭折了。

  因為孩子沒養活,家裡人也沒有聲張這件事,村裡人還真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馬芮經過這件事之後調養了兩年的身體又懷孕了,這次她吸取前車之鑒,一懷孕就辭職在家裡養胎。

  馬芮的婆婆過去照顧她的時候對她管的很嚴,一天三頓除了魚就是肉,平時也不叫馬芮出門,生怕她磕著坑著的。眼看著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馬芮的孕檢報告不是很理想,醫生們覺得胎兒的頭太大了,建議剖腹產。

  馬芮的婆婆不願意讓兒媳婦剖腹產,覺得這樣影響要二胎,而且在她眼裡就沒有生不下來的孩子。馬芮的母親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又不是老馬家的生育機器,憑什麼不讓剖腹產。

  馬芮的丈夫李晨明在丈母娘和母親面前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就在這時馬芮突然破水了,宮口也開了。馬芮的婆婆趁機說道:“先讓她生,實在為難再剖。”

  李晨明覺得這樣也沒錯,便和他母親站在了一起。結果因為馬芮肚子裡的孩子太大了,勉強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出現了大出血的癥狀,再搶救了一天以後馬芮被切掉了子宮。

  馬芮的婆婆沒敢吭聲灰溜溜的回家了,李晨明懊惱的大哭卻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馬芮在醫院足足住了一個多月的醫院,沒能給孩子哺乳,也沒享受到孩子降臨的快樂。

  在體力恢復之後,馬芮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和李晨明離婚。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最愛的人在那種時刻居然為了四五千塊錢的手術費將她置於那種危險境地,甚至還害她失去了子宮。李晨明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一直想要個孫子的婆婆自然不會願意讓兒子守著一個沒有子宮的女人,她使勁渾身解數說服了兒子,覺得隨便娶一個都比馬芮強。

  馬芮的娘家就住在鄭老太前一排院子,她離婚後就帶著女兒回來住了,一晃三年過去了,李晨明和他的家人從來沒有人來過看孩子,馬芮也當他們不存在,只想一個人守著女兒長大。

  但是馬芮沒想到的是,清靜的日子才過了三四年,女兒小敏就得了怪病。

  起初小敏總是一個人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什麼,馬芮以為女兒是自己在講故事不以為意,直到這樣的情況過了兩個來月,馬芮無意間聽到女兒居然在和自己對話。讓他毛骨悚然的是,她一個小小的孩子居然發出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馬芮當時的汗毛都炸起來了,第一個反應就是鬼上身了,大著膽子過去叫了小敏一聲,可小敏看她的眼神居然帶了一些敵意。

  在馬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依然是那個乖巧可愛的女兒用濡慕的眼神看著自己,眼裡滿是歡喜的笑。

  馬芮立馬帶小敏找神婆驅邪,小敏喝過符水、拜過大仙,能想到的法子都試過了,可是癥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愈發嚴重起來。

  馬芮很明顯的覺得自己的小敏變成了兩個不同的人。

  這種感覺讓馬芮毛骨悚然,既然看神婆行不通,她便帶女兒去兩人醫院,可是大大小小的檢查都做了卻沒有什麼結果。省裡醫院的一個專家懷疑是多重人格,但國內基本上沒有這種的醫學實例,只能不了了之。

  來找林清音,是馬芮唯一的希望了。

  把小敏從家裡帶到了鄭家,小敏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了馬芮一眼,眼裡泛著恐懼的神色:“媽媽,又要跳大神了嗎?”

  “不是的小敏。”馬芮把女兒往林清音面前推了一下:“讓這個姐姐給你看看,她會治病的。”

  小敏緊緊的盯著林清音,嘴脣微微的揚了起來:“姐姐看起來很厲害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2 AM

第68章

  林清音看著她也同樣勾起了嘴角:“肯定是比你厲害的。”

  感受到林清音釋放出來的威壓, 小敏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懼的光芒,她轉過身撲到媽媽懷裡, 使勁的把小臉往她懷裡埋:“媽媽, 我怕,我們回家, 我不要在這裡!”

  馬芮趕緊摟住女兒, 安撫的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小敏別害怕,姐姐不是壞人。”

  聽到這句話, 小敏突然掙脫來馬芮的懷抱想往外衝,就在這時林清音手一揮用看不見的靈氣網將小敏兜住, 小敏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出去。

  看到女兒更加怪異的舉動, 馬芮忍不住哭了出來, 趕緊過去把小敏抱在懷裡,一句又一句的叫她名字,想讓女兒冷靜下來。

  可小敏在馬芮的懷裡顯得更瘋狂了, 她拼命的推搡著馬芮的胸膛,想讓她放開自己。就在這時林清音過來在小敏額頭上一點, 小敏的動作猛地僵住了。過了幾秒鐘她臉上露出了茫然地神色,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了林清音,頓時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姐姐好!”

  看到女兒反差特別大的表現, 馬芮不由的想起縣醫院的大夫懷疑小敏有精神疾病的診斷,強忍著情緒才沒有嚎啕大哭出來。

  林清音拿了一個棒棒糖遞給小敏,又在她的頭頂摸了摸,這才問馬芮:“你生完第一胎的時候是不是吃胎盤了?誰給你吃的?”

  馬芮聽到林清音的問題也顧不得哭了, 趕緊回憶起當年的事:“是我婆婆給我吃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早產的孩子因為心肺功能不全夭折了。我在病房裡足足哭了一天,晚上的時候我婆婆送來一保溫桶的湯,說是給我補身體的,讓我必須喝完。”

  馬芮回想起那碗湯的味道露出了噁心的表情:“那碗湯有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我沒等喝就差點吐了。但是當時我婆婆的態度很強硬,說給我放了昂貴的中藥,一口都不許剩。”

  想起當時的情景,馬芮露出了屈辱的表情:“我那時候因為沒保住孩子懊惱自己的身體不爭氣,同時對我丈夫一家也有一些愧疚的感覺,所以我硬著頭皮把那湯都喝了。等到第二天我問起來那湯是什麼,我婆婆才告訴我是我的胎盤。”

  鄭老太遞給馬芮一杯茶水,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過去很多地方都有這個習俗,說是吃胎盤補身體,只是這兩年不興了。不過我聽很多人家都是拿胎盤包餃子,處理的乾乾淨淨的一點味都沒有,產婦當做是豬肉就吃了,也不會多琢磨這事。拿去熬湯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拿料酒好好蔥姜好好泡泡的,要不然肯定會腥氣的。”

  馬芮苦笑了一下,她婆婆只關心的是她那個能生育的肚子,至於味道怎麼樣根本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聽到鄭老太和馬芮說胎盤的做法,林清音搖了搖頭說道:“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可惜她當初喝的不是單純的胎盤湯。”

  馬芮心裡一驚,還沒等開口就聽林清音問道:“你婆婆是不是懂一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是的,我剛結婚的時候聽我前夫村裡的人說過,以前我婆婆在他們村裡算是神婆,村裡的小孩子晚上哭鬧什麼的家裡人都好去我婆婆那求一道符回來化到水裡給孩子喝掉。不過我和前夫結婚以後一直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家,我還真沒見過她擺弄這些東西。”馬芮臉色有些難看:“難不成我婆婆還真會一點這樣的東西?”

  林清音輕嘆了口氣:“以前玄學術士很多,可隨著朝代的更替很多術士都斷了傳承。一些典籍術法因為各種原因遺落在民間,被百姓們學去,傳來傳去就走了樣,甚至有的人只會其中一兩樣就敢裝神弄鬼的。若是做好事還行,最可惡的是很多心眼不正的,這些本事倒成為他們害人的手段了。”

  馬芮聽的心裡咯噔一下,小臉瞬間就白了:“大師,我婆婆到底是怎麼害的我?”

  林清音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小敏的後背:“你婆婆是不是重男輕女?”

  “她特別重男輕女,天天說我前夫是他家單傳五代的獨苗,我要是不生兒子就是他們家的罪人。不瞞您說,她腦袋裡除了那根吊玩意沒有別的,孫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馬芮越說越氣的慌:“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嫁給那樣的人家,我前夫平時看著像模像樣的和個人似的天天和我保證男女都一樣,可到了關鍵是和他媽一個德行。要不是因為他們娘倆,我也不會……”

  林清音見她情緒越來越激動差點要她切出子宮的事說出來,連忙攔了一下:“現在咱說說那湯事。”

  馬芮回過神來趕緊住了嘴,頗為感激的看著林清音。其實她對婚姻已經失去了信心,也沒有再婚的念頭,但是在農村這種屁大點事傳滿天的地方,她並不想將自己的隱私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林清音看了看屋裡坐著的幾個村裡人,有的面相忠厚有的卻是喜歡犯口舌的人,關於小敏的事林清音並不想讓外人聽到,畢竟小敏要在這個村子里長大,她不想讓這個孩子受人指指點點長大。

  “姥姥,你帶這些鄉親到隔壁屋先坐坐,等把小敏的事解決了我再叫她們。”

  鄭老太立馬明白外孫女的意思,拎著水壺笑著說道:“咱去那屋喝水去。”

  白娟作為小大師的鐵桿粉絲自然是第一個附和,她讓哥哥和侄子回家呆著去,自己和嫂子幫著鄭老太招呼客人。剩下五個算命的有三個痛快的起身,一個有些猶豫,另一個直接坐著沒動,盤著腿坐在炕頭說道:“我不去,我不聽聽怎麼知道這小丫頭算的準不準?萬一她和老馬家的丫頭合夥騙我錢怎麼辦?”

  白娟立馬變了臉啐了她一口:“周老婆子,你兒子周老三清明時候逼我哥高價買你家劣質墓碑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別在這給我惹事。”

  周老太臉皮絲毫沒有變化,大言不慚地說道:“我兒子那是為他好,讓他孝敬祖宗,誰知道你們一家子都不孝順,給祖宗立個碑都舍不得!”

  白娟剛要回嘴,林清音就抬手攔住了她,冷冷地掃了周老太一眼:“你不用在這,你就是留下我也不會給你算的。”

  周老太可逮著這一句了,立馬朝屋裡的人吆喝:“你們看到沒,她壓根就不會算,就是騙我們錢的。”

  白娟氣的臉都綠了,林清音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反而帶著一絲笑意:“我知道你是來算什麼,你是來算你兒子有沒有災禍的。我不妨告訴你一句,肇事逃逸、行凶傷人,這種的牢獄之災是沒得跑,你還是讓他趕緊自首去吧,要不然我立馬打電話報警。”

  周老太張揚的氣勢立馬消散的一干二淨,眼睛咕嚕嚕的亂轉,嘴硬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兒子好著呢,他去外地談生意去了還沒回來。”

  一聽到“談生意”這三個字,屋裡人都笑了。周老太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在外地常年不回來,家裡這個周老三心不正還懶,如今這一片七里八鄉現在都沒有找他幹活的,更別提說談外面的生意了,他連個施工資質都沒有。

  林清音拿手掐算了兩下:“往西走五里地的山上是誰家的果園啊?躲那不怕狗咬啊?”

  周老太的臉都綠了,那山頂上有個木頭屋,平時是看果林的人住的。現在蘋果都收了,又沒到剪樹枝的時候,所以她兒子周老三昨晚趁著天黑回家,急匆匆的說了幾句就抱了被褥躲山上去了,她今天上午剛偷偷摸摸的去了一籃子吃的。

  見林清音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的,周老太知道林清音真是有本事的,從炕上跳下來就往外跑。林清音冷笑了一聲,和林旭說道:“爸,警車馬上就要過來了,您去幫警察指下路,免得他們去周家白跑一趟。”

  林旭立馬把外套拿過來穿上:“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帶警察去。”

  林旭剛出去沒兩分鐘,門口就傳來說話的動靜,鄭大舅跑出去看了兩眼,一臉興奮的跑回來了:“還真是警察來了,清音你真是神了!”

  白娟見警察都找上門來抓周老三了,剛才的憋屈一掃而空,站起來招呼屋裡的人到隔壁去,不要耽誤小大師的時間。

  親眼見證林清音把發生的事說的明明白白的,剛才還猶豫不願意動的那個人立馬穿鞋去了隔壁。

  屋裡安靜了下來,除了林清音和馬芮母女以外再沒有別的外人,林清音這才說道:“其實從你一進來我就在看你臉上的子嗣宮,你在子嗣上比較坎坷,但這並不算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夭折的孩子用另一種方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用另一種方式存活在這世界上?”馬芮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忽然像是想通了,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大師,您是說……”馬芮看著吃小敏天真可愛的笑臉,怎麼也不願意將那個驚悚的畫面聯想到自己的女兒身上:“您的意思說我夭折的那個孩子寄身在我女兒身上了?”

  林清音點了點頭,馬芮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懷小敏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沒了兩年了。”

  “這就是我問你有沒有吃過胎盤的原因了。”林清音說道:“女人懷孕的時候,胎盤是媽媽和孩子之間的紐帶,將媽媽和孩子血肉相連在一起,所以胎盤對剛出生的孩子來說是十分特別的。但是,也有很多陰損的方法是利用胎盤來當媒介的。”

  看著馬芮明顯有些憔悴的面容,林清音十分同情地說道:“我知道曾經有邪修利用胎盤控制嬰靈的事情,和你婆婆的手法有些相像。她當初應該是給你吃了加了符的胎盤湯,所以你夭折的那個孩子再一次回到了你的腹中。你本來就是他的媽媽,又有胎盤作為紐帶,你的腹中對他來說是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而你的母子關係也間接的保護他不受這世間陽氣的傷害。”

  馬芮聽到這話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回想起當初那兩年她經常夢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裡睡覺,她一直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走去失去孩子的陰影,卻沒想到那個孩子居然又以另一種形式回到了她的肚子裡。

  “你婆婆想要孫子,所以她用胎盤符紙熬湯將夭折孩子的魂魄送了回去,她可能以為這樣的話就能確保你下個孩子是男孩。”林清音搖了搖頭:“她想的太簡單了。”

  馬芮聽到這話不禁有心發涼,她想起自己懷小敏時婆婆篤定的說自己懷的是兒子,她當時只以為婆婆盼孫心切,卻沒想到她背後做了這種手腳。

  “所以小敏剛出生的時候,那個孩子的魂魄就在小敏的身體裡了?”馬芮有些絕望的捂住了額頭:“這都是什麼事啊?”

  林清音看著小敏,在她的眼睛裡,小敏的周身都縈繞著白色的氣運,只有頭上一縷是濃郁的陰氣。她看著被禁錮在小敏身體裡的黑色影子,有些同情的看了馬芮一眼:“他對你的感情很複雜,有愛也有恨。”

  馬芮想起自己偶爾看到的小敏充滿敵意的眼神,十分理解地說道:“他是恨我沒保護好他吧?要是我懷孕的時候多愛惜自己一點多注意一點,我就不會早產,他也不會夭折。”馬芮眼睛滴下淚來:“是我對不起他。”

  林清音拿出一把石頭在三人周圍布了一個陣法。在揮手擊出一道靈氣啟動了陣法後,屋裡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只能勉強看到對面人的輪廓。

  林清音伸手在小敏額頭上一蓋,小敏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林清音將小小的身軀接住,這才用靈氣在她身體裡一勾,將那個小小的人兒拽了出來。

  馬芮看清楚眼前男孩的面容時忍不住哭了起來,雖然已經過去了六七年,但是她依然記得那個僅見過一面的孩子的面容,那張臉就像印在了她的心裡一樣,是她永遠不能忘卻的痛。

  “壯壯!”馬芮哭著蹲下來朝那個影子伸出了手:“讓媽媽抱抱你好不好?”

  “你不愛我只愛妹妹!”小人兒噘著嘴嘟嘟囔囔的說道,但還是撲到了馬芮的懷裡:“你從來都不叫我的名字,你也沒親過我。”

  “對不起,壯壯。”馬芮虛摟著懷裡的空氣,淚眼滂沱的看著眼前的孩子:“其實媽媽很愛你,和愛妹妹一樣,媽媽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壯壯小臉上的怒氣這才散了,他湊到馬芮的臉龐親了她一下,轉頭看著林清音:“姐姐,你很厲害呀!”

  “知道就好!”林清音朝他搖了搖手指:“你不能再回到你妹妹的身體裡,對你不好,對她也是一種傷害。”

  壯壯有些難過的垂下了頭,小聲的說道:“我知道,但是我舍不得離開媽媽。”

  林清音現在已經對親情的依戀很有體會,也明白壯壯對這人世間的留戀,但是他和白蛇不一樣,白蛇修煉了幾百年,即便是肉身沒了也有修煉出來的靈體,依然可以在這世界上存在。

  林清音看了眼地上支撐著陣法的石頭,輕輕嘆了口氣:“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話別吧。”

  五分鐘時間不長,但是對於馬芮和壯壯來說卻顯得無比珍貴,母親的懷抱和親吻消去了壯壯的執念,他在最後一分鐘飄到了小敏的旁邊,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以後哥哥不能陪你玩了,你要好好的呀!”

  石頭裡的靈氣散盡,陣法破了,壯壯在馬芮面前消失了。林清音掏出一枚石子熟練的刻了一個陣法,穿好紅繩後戴在了小敏的脖子上,這才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擊,將她喚醒。

  “壯壯在她體內好幾年,陰氣多少會侵蝕她的體質的,這塊石頭你讓她隨身帶著,什麼時候這個石頭碎了,什麼時候就摘下來。”

  馬芮在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鄭大姨、鄭大舅都帶著一塊類似的石頭,知道這是好東西,連忙再三道謝,又掏出了僅有的三千塊錢要遞給林清音當卦錢。

  林清音擺了擺手笑道:“我都說了不要了你自己留著就行,另外我給你個建議吧,你過了年帶孩子去南方名字裡帶海的城市,你聽到這句話瞬間想起哪個城市就去哪裡,你的事業和未來都在那裡。只要肯努力,再過五六年你就能把父母接去了。”

  馬芮激動的再三朝林清音鞠躬道謝,這幾年她呆在家裡雖然比外面舒服,但是找的工作卻不合心意,一個月的工資還不過付這一卦的卦錢,平時孩子有點小毛病還得父母給墊錢。她才剛剛三十出頭,怎麼也不想讓父母接濟一輩子的。

  其實她也曾經無數次的考慮過要出去,可是每次都顧慮重重不敢邁出這一步。今天林清音這番話像是給她注入了一枚強心針,讓她瞬間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

  “多謝小大師!”馬芮深深的朝林清音鞠了一躬,拉著小敏剛要往出走,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有些糾結的問道:“大師,我前夫和他媽做了那種事,會不會有報應啊?”

  林清音笑了一下:“這種陰邪的術法會損傷人的福運和壽元的,她蹦躂不了幾年的。另外從小敏的面相上看,她沒有兄弟姐妹。”

  馬芮一時沒明白林清音話裡的意思,怔愣在哪裡。林清音笑著又解釋了一句:“無論是你這邊來算還是從她生父那邊來算,她都是獨生子,沒有弟弟妹妹。”

  馬芮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原本心裡還存著的那點壓抑也蕩然無存。對於重男輕女看中兒子的人來說這可謂是最大的打擊了,不但沒有兒子,連女兒也沒有。

  “我們家小敏從生下來就沒吃過他家一口飯,沒要過他家一分錢,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是如此,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他和他的家人見到小敏!”

  林清音微微一笑:“小敏是個孝順的孩子,她不會讓你寒心的。”

  聽到這話,馬芮笑的十分知足:“我帶她回去了,今天真的多謝小大師。”

  “行了,帶孩子回去吧,中午陽氣足的時候多帶她曬曬太陽,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就說驚了魂了,已經沒事了。”

  馬芮把林清音囑咐的話記在心裡,讓小敏朝林清音鞠了一躬後離開了鄭家。林清音看了看地上作廢的石頭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這個陣法需要的靈氣太多,普通的石頭壓根支撐不了太久,這些用過的石頭算是全多作廢了。

  鄭大舅從窗戶裡看到馬芮帶著孩子走了,趕緊穿過客廳到了正房來:“清音,小敏沒事了?”

  “沒事,就是驚了魂,已經好了。”林清音說著把口袋裡最後一塊石頭掏了出來,可憐巴巴的問道:“大舅,我沒石頭用了,你們這哪裡能撿到石頭。”

  鄭大舅脖子上雖然帶著一塊石頭做的護身符,但那已經被林清音刻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了。他接過林清音手裡的石頭翻看了一下,問道:“你這石頭從哪兒撿的?看著還挺圓潤的。”

  “從孝婦河邊撿的呀,可惜的是孝婦河雖然長但是有鵝卵石的地方太少了!”林清音提起這件事就很惆悵:“你說我過的多不容易,一周上六天課,周日一大早五點起來就得撿石頭去,前幾天我去的時候河邊一個遛彎的老大爺問我是不是打算在家砌長城,說這河邊的石頭都快讓我撿沒了。”

  林清音長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啊,但是要是買的話不得花錢嘛!”

  鄭大舅被林清音苦惱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沒事沒事,大舅給你弄去,咱這雖然沒有孝婦河但是有水庫和山泉,石頭有的事,你等我晚上就給你拉回來一麻袋。”

  林清音聞言興奮地朝鄭大舅拜了拜:“多謝大舅,要是有一麻袋的話我起碼一個月不用出去撿石頭了。”

  腦補了下一本正經會算卦的外甥女苦哈哈的自己撿石頭的場景,鄭大舅沒忍住又笑了出來:“沒事沒事,你算你的卦去吧,這事就交給我了!”

  林清音美滋滋的朝鄭大舅揮了揮手,目送著他出了院子。

  不用自己撿石頭的感覺可真好!!!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2 AM

第69章

  在西屋坐著的幾個人見馬芮臉上的愁苦都不見了, 帶著女兒歡歡喜喜的走了。他們知道林清音肯定幫她把孩子的事給解決了,頓時一個個的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 全都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想讓林清音給自己先算。

  林清音過來看了剩下的五個人,直接把話點明白了:“之前大家也聽到了, 兩千五一卦, 這個是單純算卦的費用。如果上門看風水或者點陰穴是另外收費。”

  這人有樸實的就有奸猾的,有個姓王的老太太眼睛滴咕嚕的轉了一圈, 伸手把林清音拽到了一邊:“清音啊,我和你家很熟的, 你爸爸還管我叫嬸子呢, 咱兩家這麼親近你問我收這麼多錢不好吧?傳出去要叫人笑話的!其實我也不是想不給錢, 就是這不眼看著過年了,我這實在是不湊手。這樣,你先給我算一回, 等下回算的時候我指定給錢。”

  林清音伸手將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推開,抬頭看了她一眼。王老太被林清音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 心裡頓時有些發慌。不過想起剛才馬芮不過賣了幾句慘就沒花錢就算了一卦,她又理直氣壯的看了回去,既然馬芮不花錢, 那她肯定也不花。

  林清音看了她的面相就知道這個人是個占便宜沒夠的人,除此之外倒沒有別的大毛病,但是光這一條就足以讓人生厭了。

  “這一個村子,但凡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我爸都能叫一聲大伯大娘叔叔嬸子, 這個關係攀的也太不走心了。”

  林清音話音一落,屋裡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鄭老太毫不客氣的把王老太手裡的茶杯搶了回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王老太你整天的不占便宜就覺得自己吃虧是不?我外孫女才多大的孩子啊,你這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要算就趕緊掏錢,沒錢就趕緊滾蛋,說實話我還真不願意我外孫女算這個,她這個年紀就是吃吃玩玩的時候,算這些東西多累心啊。”

  王老太沒搭理鄭老太光盯著林清音,她覺得小女孩面軟受不住哀求,自己說的可憐一點她指定不好意思要錢了。

  做戲要做全套,王老太往後讓了一步拿手捂住了眼睛,聲音哽咽地說道:“這眼瞅著過年了,我滿兜裡就兩百塊錢,家裡什麼年貨都沒置辦呢。要不是我真有事想算,我都不會過來的,我是真沒轍了。”

  林清音是誰啊,這人家裡是什麼情況她只需要看一眼就明明白白的,像馬芮那種真有困難而且人品也不差的人她自然願意幫扶一把,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但是對於那種就是明擺著來占便宜的人,林清音自然不會給他面子。

  看著王老太哭的凄凄慘慘戚戚的,林清音朝她淡淡的一笑:“從你面相上看你的兩個兒子都是做生意的吧?雖然大錢沒有但是也不算是窮的人,他們居然都這麼不孝順嗎?”

  看著王老太明顯僵住的身體,林清音聲音裡明顯帶著笑意:“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不孝順的人了,我雖然不能免費給你算卦,但是可以免費替你出氣,比如說讓你兩個兒子賠錢破產什麼的,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難事。”

  王老太嚇的趕緊搖著自己的兩隻手,嘴都有點不利落了:“沒有沒有我瞎說的,我兩個兒子都可孝順了,每個月都給我寄錢,還說要接我出去過年呢。”

  林清音呵呵了兩聲,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她做出的淡漠表情足以嚇的王老太屁滾尿流的了。

  其實屋裡的人都相信林清音是有些本事的,畢竟她收拾周老太那一幕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周老太不過說了幾句林清音是騙子,林清音連掐算都不用,直接把周老三的牢獄之災說的明明白白的,連藏身地點都算出來了。

  剛才在林清音和馬芮在東屋算卦的時候,他們都出去看熱鬧了,警察按照林旭提供的線索直接到蘋果園裡堵住了來通風報信的周老太,順便把還沒睡醒的周老三抓了個正著。周老太一路哭哭啼啼的追到了村口,正好碰到了聞訊趕來的隔壁村被周老三撞成重傷的受害者家屬,他們抓著周老太就不撒手,嚷嚷著讓她出醫藥費。

  王老太剛才看周老太笑話的時候笑的有多開心,這個時候就有多害怕。她兩個兒子倒真是每個月往回家打錢,但是他們在外面做的什麼買賣,有沒有幹過什麼缺德事她還真不知情,萬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林清音算出來,那她豈不是坑了自己兒子。

  王老太用袖子一抹眼淚立馬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說玩笑話呢,我兒子給孝順了,這不前兩天剛給我打了五千塊錢,過幾天還要接我去泉城過年呢。”

  “不是只有兩百嗎?”林清音涼涼的問道:“現在又有五千了?”

  “我的意思是說我口袋裡有兩百塊,其實銀行卡里有錢,家裡也有。”王老太訕笑著搓了搓手:“那啥,我這就回家拿錢去。”

  林清音摸了摸口袋裡的龜殼,隨口問了一句:“你想給誰算啊?”

  王老太連忙說道:“給我兒子和小兒媳婦算算。”

  林清音一聽就知道肯定又是算兒子的事,心裡不由得有些厭煩,她就不明白這些老太太腦袋裡咋想的,兒子就這麼金貴?有了兒子是能發財啊還是能致富啊,還是說人生就此無憂了,簡直愚昧的不可理喻。

  林清音嫌棄的白了她一眼:“生男生女什麼時候生兒子這種的問題都別問我,我不算!”看著王老太有要繼續歪纏的架勢,林清音呵呵了一聲:“看在你和我姥姥是同村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別老覺得占別人便宜是好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都得還回來。你對著鏡子看看你年壽部位的紋路,一道紋代表著一次災禍,可能是意外可能是疾病,這都是你這些年占的便宜積累下來的。”

  王老太頓時傻眼了,林清音看了剩下的三個人,點了坐在炕沿上的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說道:“先算你的。”

  馬秀玲見林清音指到了自己,立馬當著眾人的面把從家裡取出來的錢遞給了林清音,兩千五百元一張也不少。

  看到馬秀玲爽快的舉動,其他人走轉頭看著王老太,王老太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對著鄭老太家的鏡子,王老太也不知道林清音說的是哪個部位,看著臉上到處都是核桃紋。

  看著林清音帶著馬秀玲去了東屋,王老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愛占便宜但是人也精明,知道自己惹了林清音的厭惡,即使是自己出錢她也未必會搭理自己。可另一方面她這麼大年紀的人最怕有災有禍的,苦了一輩子剛過上幾年好日子,她才舍不得死呢。

  看著手裡抓著的錢,王老太認真地思索了片刻,一臉肉疼的給炕上那幾家人一人分了一百:“這些年沒少拿你們家的東西,就當時我買的啊!”

  鄭老太揚了揚手裡的一百塊錢笑了起來“鐵公雞拔毛了啊,真是難得!不過算算你這些年從我家地裡樹上順走的東西也不止一百啊?”

  朱老太太連忙附和道:“就是,去年我孫子在慄子樹下面挖的慄蘑是不是被你強行要走了?那玩意現在可不多見,那麼大的個頭也能賣也一百多塊錢,這還不算你從我家地裡摘的別的東西呢!”

  王老太被擠兌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不過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也知道人家沒瞎說。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皺紋,王老太一咬牙:“行,回頭我就把錢補給你們!”

  “這可是你說的!”老朱太太立馬接了一句:“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我們可找大師告狀的。”

  王老太不甘不願地應了一聲,沉著臉走了,屋裡的人見狀都笑了起來。村裡的人家幾乎都被王老太順走過東西,什麼地裡的蔬菜樹上的果子,王老太都當自己家的似的,啥時候想吃啥時候就去摘。去人家家裡串門裡看到人家給孩子買的新鮮零食也往兜裡揣,村裡人真的煩死她這個愛占便宜的毛病了。可是要和她吵吧,人家笑嘻嘻的任由你說,真是讓你憋一肚子氣也沒法。

  看到林清音把王老太收拾的都鐵公雞拔毛了,大家都覺得解氣,甚至也有人打譜明天到村裡給王老太宣揚宣揚去,讓大家都找王老太太要錢,看她以後還敢去別人家拿東西不。

  西屋歡聲笑語的,東屋的馬秀玲卻一臉愁苦,不知道要怎麼和面前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說自己的婚姻問題。

  林清音看了看馬秀玲的面相,又拿起手看了看她的掌紋,這才問道:“你有一兒一女?學業昌盛,都是會讀書的人。”

  馬秀玲聽到林清音提到自己的驕傲,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是的,我兒子去年研究生畢業,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一個月能賺兩萬塊呢,說還能得到公司的股票什麼的;我女兒也是研究生,明年就畢業了,但是我聽她的意思還想讀博士。”

  提起自己的兒女,馬秀玲笑的心滿意足:“我沒什麼文化,但是培養出兩個高材生來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了。”

  “這不挺好的!”林清音說道:“你的兒子多努力幾年自己就能買房,你女兒的也有能力自己支付學費,你完全沒有後顧之憂,所以你為什麼不離婚?”

  馬秀玲猛地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看出來了?”

  林清音輕嘆了一口氣:“你自己照著鏡子看看,眼睛上面的青紫還沒消下去呢!”

  馬秀玲趕緊低頭摸了下眼眶的位置,微微一碰就有些發疼。她結婚三十年,卻受了二十多年的家庭暴力。村裡人誰也想象不到她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丈夫其實是個動不動就動手打她的暴徒。

  以前年輕的時候她挨打了也回家哭訴過,可面對的卻是父母的不理解和斥責,在他們眼裡小兩口吵架動手都很正常,哪有因為這個就不過日子的,傳出去多讓人笑話。馬秀玲不但在娘家得不到安慰,反而被訓的灰頭土臉的,讓她老老實實回家不許聲張,更不許有離婚的念頭。

  到婆婆家告狀,更是自討沒趣,人家畢竟是親兒子,連罵都不真心,反而還要夾槍帶棒的諷刺她幾句多事。

  那時候馬秀玲雖然想離婚,但是卻不知道離婚了要怎麼辦。她沒家可回,沒地方能去,身上的微薄工資全都花費在了家用上,一分錢存款都沒有。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兩個孩子。她怕自己走了,她丈夫會將怒氣發泄在孩子身上。

  一忍忍了十多年,雖然她極力隱瞞,但是兩個孩子還是發現了她常年被家暴的情況。馬秀玲的兒子當時已經上初中了,一米八的個子比他爸爸還高大半頭,結實的肌肉和隱忍的拳頭讓他爸爸瞬間成了慫雞,再三保證不會再打人。

  那幾年是馬秀玲難得的安穩日子,可等兒子上大學了,女兒高中住校不在家,馬秀玲的丈夫憋了幾年的怒火終於發泄了出來,喝點酒找了個藉口差點把她打骨折。那時候馬秀玲才知道,惡魔終究是惡魔,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生改變,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那時候馬秀玲再一次有了離婚的念頭,可是她丈夫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挑明了說道她要是趕走,以後兒女的學費他一分錢都不會出,讓他們全都出去打工。

  馬秀玲算了下自己的存款,即便是兒子能打工賺學費生活費,她那些錢也不夠供女兒讀完高中的,所以她再一次忍了,她想著等兒女們可以自立了,她就可以逃出魔掌了,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又怕了。

  她一走了之很容易,可是看著丈夫被酒精麻痺的有些渾濁的眼神,她擔心他會到兒子的公司女兒的學校去鬧,自己的一輩子已經毀了,她不想讓那個混賬毀了他兒女的前途。

  可是沒有人願意這麼無休無止的被打下去,所以聽說了林清音會算卦後,馬秀玲來了,她想讓林清音給她出一個主意。

  和林清音訴說了自己的苦惱,馬秀玲的眼神裡帶著一絲絕望:“我真的受不了了想離婚,但是他這個人實在是沒有底線,我怕他鬧不了我就去鬧我的孩子。”

  林清音摸著最後一塊石頭說道:“想離婚也不是沒有辦法的,就看你有沒有那個魄力?”

  馬秀玲苦笑了一下:“要不是不想給兒女留下有殺人犯母親的污點,我真想一刀捅死他!只要能痛快的離婚,讓他不再打擾我們母子三人的生活,我啥都願意!”

  林清音伸出手指在她身上一點,用靈氣將她身體上的疤痕和暗傷全都激發了出來。看著手背上的青青紫紫,馬秀玲猛地將袖子擼起來,露出了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的胳膊。

  “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啊?”

  相對於馬秀玲的慌亂,林清音顯得格外的冷靜:“去報警敢不敢?”

  馬秀玲猶豫了一下,立馬堅定地點頭:“我敢!”

  “好!”林清音笑了一下:“從你面相上看,你的婚姻不是沒辦法脫離的,關鍵在於你自己。要不是你顧慮太多,瞻前怕後,你早就可以擺脫這份婚姻了。另外,我不太認同你這種默默的自我犧牲的想法,你應該早些和你兒女說明情況,也許他們比你想象的要強大。”

  馬秀玲立馬追問到:“您的意思是說他以後不會找我兒女的麻煩?”

  林清音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從你面相上看你的兒女學業事業還是挺順的,你把他們八字給我一下。”

  馬秀玲連忙把兒子女兒的生辰八字說了一下,還掏出手機給林清音看自己孩子的照片,一看就對算命業餘了解的十分透徹。

  “你兒子年後有一個升遷的機會,會離開現在工作的地方,換一個新的城市;你的女兒學業很順利,不會受到這些事的影響。”林清音十分耐心的建議道:“我還是建議你和你的兒女商量一下,說不定一切只是你的顧慮太多,對他們來說這些壓根就不算是事。”

  馬秀玲被林清音的沉穩感染了,心裡踏實許多,她拿起手機想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訴說了這些年的苦難。馬秀玲的兒子在電話那頭暴跳如雷,立馬表示馬上回家請律師為媽媽打離婚官司。

  馬秀玲的女兒正在回家的火車上,聽到母親的低聲訴說,她曾經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原來那些以為是夢境的事情原來居然是真的。

  “媽,本來回家想和你說一個好消息的,現在提前告訴你。我可以直升讀博了,我們學校博士的宿舍是帶陽台和獨立衛生間的一居室,離婚後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女兒堅定的聲音讓馬秀玲踏實下來:“至於我爸那邊你放心好了,他就是到我學校鬧也沒事,現在的社會不是愚孝當道的時候了,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處理好的。”

  馬秀玲聽到電話那邊女兒溫柔的聲音:“媽,以後該我保護你了。”

  馬秀玲淚流滿面的掛了電話,林清音拿起刻刀刻好了最後一塊石頭遞給了馬秀玲:“把這個戴上去報警吧。”

  馬秀玲看著手裡的石頭,想起剛才看到鄭大姨脖子上也掛著同款,忍不住問道:“大師,這個是幹嘛用的?”

  “別人的是護身保平安用的,你的則不一樣。”林清音露出了白白的牙齒,笑的十分可愛:“它能保持你身體上的傷痕。”

  馬秀玲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道:“他能判刑嗎?”

  林清音看著馬秀玲的面相說道:“現在看模稜兩可,裡面的變化太大。”

  馬秀玲忽然笑了:“我明白了,這個取決於我自己對吧?”

  隨著馬秀玲這句話,林清音看著她的面相發生了細小的變化,剛才還模稜兩可的局面有了清晰的改變……

  她丈夫的牢獄之災越來越明顯,而她多了意外重傷的災禍。

  林清音嘆了口氣:“何必以身犯險呢!”

  “大師您果然算的準,我剛有了主意您就看出來了。”馬秀玲說道:“我就是想讓他進去呆上幾年,我不想讓我的兒女在他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把他送進去誰都清靜。”

  林清音伸手要回了那塊石頭,在上面多加了一層陣法:“這個陣法可以保護你不受到致命的傷害,最多將養兩個月就可以痊愈。”

  馬秀玲點了點頭,鄭重的把石頭戴到了脖子上向林清音道謝。林清音剛才馬秀玲給的錢又遞給了錢:“你是我算完了卦第一個會受傷的人,把錢還你吧,就當做是醫藥費了。”

  馬秀玲看著林清音手裡的錢有些不知所措:“大師,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再說了,你不是給我刻符了嘛!”

  “行了,別耽誤時間了,你丈夫流年不利還有幾天就結束了,趕緊回去吧。”林清音把錢塞給了馬秀玲,有些不放心的抹了下她脖子上的石頭,往裡多輸入了一些靈氣,這才把她送走了。

  算完了馬秀玲這卦,林清音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響,她在這個世界醒來以後感受到了很多溫情的瞬間,同樣也看到了很多事情黑暗的一面,這對於她的心境提升來說是一種必不可少歷練。

  送走了馬秀玲,林清音蔫蔫的進了西屋。鄭老太一看外孫女的神情就心情了,以為她是算卦太勞神了,摟著她不許她再算了。等了半天的三個人雖然有些遺憾,但是看著林清音面色蒼白也都很理解,況且林清音還要在這住三五天呢,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不過他們臨走的時候還是先把卦錢留下了,免得下回算卦的時候讓別人搶了先。

  鄭老太抱著外孫女一會支使鄭大姨去洗櫻桃,一會支使林清音的媽媽去削蘋果,順便還不忘讓大兒子給林清音滷雞爪吃。

  在林清音剛聞到雞爪的香味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鄭老太唬了一跳,下意識伸脖子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怎麼了這是?”

  林清音此時心情已經恢復了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異樣:“給馬秀玲的兒女打電話吧,這個春節他們的父親可能要在牢裡過年了。”

  鄭老太愣住了,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是說馬秀玲他丈夫犯事了?不會吧,那可是個老實人。”

  林清音:呵呵,神他媽的老實人!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3 AM

第70章

  鄭大舅和林旭聽到動靜都跑出去幫忙, 林清音也去了,看到馬秀玲被抬擔架抬出來的樣子她微微松了一口氣。雖然馬秀玲被扎了兩刀, 但是有護身符擋著只是看著流血多一點, 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危險。

  馬秀玲歪著頭也看到了林清音,雖然她流著血但是嘴角卻有一絲極力掩飾的開心。

  在她們這種小地方, 家暴一類的事很容易當家庭糾紛來處理, 即使她渾身青紫可能也只能讓她丈夫拘留幾天而已。她不想冒這個險,既然撕破臉就一鬧到底, 乾脆用最極端的方式送她的丈夫入獄,徹底的擺脫這個惡魔。

  被警察押出來的“老實人”一臉害怕的模樣, 朝剛剛被抬上救護車上的馬秀玲苦苦哀求, 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敢了。馬秀玲努力的睜開眼往外面看了一眼, 當她看到她丈夫手腕上的手銬後放鬆的昏了過去。

  作為鄰居,鄭家還真的留了馬秀玲兒女的電話,鄭大舅趕緊一一打電話通知。據鄭大舅說, 馬秀玲的兒子說要從省會請一個最好的律師,非得讓他爸多判幾年不可。

  掛上電話, 鄭大舅十分唏噓,說馬秀玲的丈夫這下可算是眾叛親離了,別說媳婦沒了, 就連兒女都不認他了。

  林清音剛才在門口也看到的了馬秀玲丈夫的長相,不由地嗤笑了一聲:“深睛凹額、顴部晦暗、目色渾濁,為人心惡、性情殘忍,這人活該有牢獄之災。”

  鄭老太本來一直覺得馬秀玲丈夫長的挺本分的, 可聽了林清音的話再看他就是哪兒哪兒的不順眼了,怎麼看都像是好人。

  “殺千刀的東西,怪不得以前我就發現有時候秀玲胳膊上好青一塊紫一塊的,秀玲還說幹活時碰的,沒想到居然是她丈夫打的!”鄭老太憤憤不平的吐了口唾沫:“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今天能砍老婆,明天就不知道砍誰了,早該讓老天收了他。”

  林清音看著鄭老太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伸手輓住她的胳膊小聲說道:“姥姥你放心,你看他天柱低陷發黑、雙脣如隔水、山根橫紋,這可是脖子埋到黃土的面相。”

  鄭老太琢磨了一下,壓低聲音問道:“那他比我死的早吧?”

  “那絕對的!”林清音伸手在鄭老太腰部劃了一下:“您的才到這。”

  鄭老太被孫女逗得眉開眼笑的,伸手將她粉嫩嫩的臉上摸了一把:“你這丫頭嘴可真甜。”

  ——

  原本想放假多在外婆家呆幾天,可是第二天下午林清音就接到了王胖子的電話,說是有一樁大生意上門了。

  王胖子在電話裡的聲音十分的興奮:“小大師,您的名聲都傳到別的市去了,這次打電話請您的是琴島的房地產老總叫張凱,他公司開發的海景別墅小區剛剛交房就出現了好幾起靈異事件。現在一期的業主們對海景房的風水產生了懷疑,外界別的同行又肆意詆毀傳謠,現在他們二期的銷售已經停滯了,所以想請您去看看風水,說要是把事情解決了,他願意送您一套海景別墅。”

  林清音“哦”了一聲,聽起來有些興趣懨懨的。已經十分熟悉林清音性格的王胖子瞬間就明白了她咋想的。

  小大師雖然喜歡賺錢,但是她的金錢觀和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像平時她賺的錢都用來買玉了。王胖子跟了小大師這麼久自然知道她買玉只是為了裡面的靈氣而已,要是她找到一到比玉便宜還同樣靈氣充足的東西,她能分分鐘放棄玉石。

  因為只愛靈氣和美食,小大師的想法依然比絕大多數人單純,像琴島的海邊別墅在別人眼裡絕對只有土豪才買的起的,但是在林清音眼裡就覺得離的那麼遠她肯定不會去住,不如給錢來的實在。

  王胖子打電話的時候早就查了那片海邊別墅的位置和價格了,那高昂的價格就是他這種有六套房的土豪都望塵莫及,只有那種家裡有礦的真土豪才買的起。

  “小大師,張凱開發的海景別墅足足四層樓,一共六百多平方米,每戶別墅都有獨立的院子和可以看到海的泳池。這麼說吧,買這麼一套別墅的錢夠您賺買幾千塊好玉的了。”

  這個換算林清音明白,林清音眼睛都亮了:“這個張凱真是大手筆啊!”

  “事情不解決他二期的別墅就賣不出去,一期的業主也持續不斷的給他施壓。說實話買這種別墅的人多少都有些來頭的,張凱要是不把事情利利索索的解決了,得罪人不說,他開發的這個別墅區也會因銷售問題導致資金鏈斷裂,到時候他面臨的就是破產的危機了。”王胖子在電話那邊分析的明明白白的:“他沒有太多時間浪費,所以乾脆用別墅為酬金來請真正的大師。”

  林清音不由的想起曾經王校長請人看學校風水的事,當時去了好幾個人,有的對風水一知半解,有的則純粹是為了混那幾百塊錢的車費去的,林清音覺得張凱也不會只請自己一個人。

  “你有沒有問那邊請了多少人解決這事?

  林清音的問題剛問出來,王胖子忍不住就吹捧了一句:“小大師你看事就是透徹,雖然他聽說了小大師的名聲,但是他實在是浪費不起時間,所以一口氣請了十幾名大師。我聽說這次來的還有香港的一個有名的風水大師,還上過電視那種。”

  林清音聽到有這麼多人去臉上多了幾分興味:“我們什麼時候去?”

  “我們是最後一個接到通知的,我現在就得去接您,今晚在張凱安排的酒店入住,明天一早到別墅區看風水。”王胖子想到林清音的愛好,特意著重的提了一句:“今晚入住的五星級酒店做的海鮮特別出名,不但味道好重要的是特別的新鮮,都是他們自己的海捕船當天出海打撈的。”

  林清音半靠在沙發背上的身體瞬間就坐直了,眼睛亮的和星星似的:“那你快點來接我吧,別耽誤吃晚飯,我這就發微信定位給你。”

  關上電話,林清音把姥姥家的地址發過去,林清音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和媽媽說自己要有事要去琴島一趟。

  平時在家附近算卦就算了,這次要到外市去鄭光燕和林旭兩口子都不太放心。在他們心裡,雖然閨女會一些算卦的本事,但是畢竟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和同學出去玩他們都會擔心,更別提說去給那麼遠的地方給人算卦了。

  不過他們也知道現在林清音的主意很大,這次她正好在家才順嘴和他們說一句,要是她在學校期間估計連電話都不會往家裡打一個。

  “什麼事這麼急非得年底去啊?”鄭光燕朝林旭使了個眼色,想讓他跟著勸勸。

  林清音把大舅給自己買的巧克力、果凍、薯片之類的零食裝到書包裡,抬起頭正好看到她爸爸媽媽兩個人在擠眼睛,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有個地產商請了好些人去看他開發的樓盤風水,王胖子開車接我去,估計兩三天就能回來了。”

  王胖子打暑假時候就經常和姜維去林清音家,林旭兩口子和他已經很熟了,聽到他全程陪著倒是安心了一些,但依然會擔心同行的人見林清音年紀小會欺負她。

  林清音有些無奈捏了捏自己有些稚嫩的臉頰,誰讓這具身體這麼小呢,即使她有天大的本事父母還是把她當小孩子看。

  林清音知道自己不露出本事來這幾天林旭兩人都不會安心了,她往窗外看了一眼,院子裡的灶台閒著,旁邊有一地的木頭。她拽著爸爸媽媽出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表紙來,頓時讓鄭光燕眼睛一跳。

  林清音用手指在黃表紙上畫了個熾火符,然後用靈氣激活後將符紙丟到了空空的爐灶裡,幾乎一瞬間爐灶裡就冒出了旺盛的火焰。

  其實這種基礎的法術,林清音隨手就能出來,只是這個技能在現在這個社會太過驚世駭俗了,所以林清音才拿黃表紙當載體,既能顯示自己的本事,又不會太嚇人。

  林清音十分自得的抬起了下巴:“這回你們放心了吧?”

  林旭和鄭光燕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林清音,下意識點了點頭。

  女兒好厲害,居然會放火!

  ——

  王胖子走的高速,又開的比較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林清音的外婆家。王胖子從後備箱裡搬出來給鄭老太的禮物,提前給鄭家人拜了早年。

  鄭老太接過王胖子遞過來的禮物,有些不解的問林旭:“這是你朋友?這也太客氣了,怎麼帶這麼多禮物?”

  王胖子笑呵呵地說道:“您不用客氣,我是小大師的助理,也是她沒掛名的徒弟,您就當我孝順您的。”

  鄭老太聽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王胖子客氣了。想了想乾脆指揮兒子搬了一箱蘋果一箱慄子還有兩箱櫻桃給王胖子放到了車上,都是自家的果子挑最好的裝箱,就是預備著給親戚朋友送禮用的。

  王胖子對鄭老太的回禮也沒客氣,全都收下了。在王胖子的心裡他就是林清音的沒掛名的徒弟,都是自家人,所以也不用那麼客氣。

  林旭和鄭光燕雖然知道女兒有自保能力了,但是林清音的過於單純還是讓他們不放心,私下裡拜託王胖子多替他們留點心,若是覺得不安全就早點回來,大過年的別出什麼事。

  王胖子連忙答應了,他替林清音拎著鼓鼓囊囊的書包,開車越野直奔琴島。

  張凱在離自己別墅區比較近的豪華酒店包裡一層樓三十多間套房,預備著這些大師和他們的助理徒弟們住著,既能讓這些大師們覺得受到了重視,同時也保證了私密性和安全性。

  王胖子是最後接到邀請的,當時香港的風水大師都已經到了琴島了。張凱在親自去機場接機的路上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對方極力向他推薦齊城的小大師林清音,並把她說的神乎其神的。

  張凱這段日子也查了一些關於風水的資料,覺得這一行簡直深不可測,絕對是知識和經驗積累出來的,所以他對朋友說的年紀不大的小大師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既然已經請了十幾位大師了,也不在乎多請一個,反正他定的一層樓有富裕的包間,所以才給王胖子打了電話,邀請他和小大師到琴島來一趟。

  從齊城到琴島開車要四個多小時,王胖子和林清音到酒店門口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真好到了晚飯時間。

  張凱知道這些有本事的人脾氣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再者來的這十幾個人也算是競爭對手,為了避免惹出不愉快的事,張凱包了酒店一個可以容納五六十人的小餐廳,可以點餐可以吃自助,專門給這些大師服務。

  來自香港韓政峰輕輕晃著手裡的高腳酒杯,有些不屑的看著餐廳裡的同行,總覺得張凱這個人雖然酬金不小氣,但是為人太過小心了一點。他韓政峰可是香港某大學風水系畢業的,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畢業以後一直鑽研風水命理這方面的內容,也給不少明星富豪擺過風水陣,在香港都是很有名氣的風水大師。

  他剛來的時候也詢問張凱邀請的這些人的名字,有一個廣東那邊的叫張七鬥,他還算是聽過名字。不過韓政峰覺得比起自己來,張七鬥還是差遠了。除此之外,韓政峰一個都沒聽說過。

  張凱明顯的也最看重韓政峰,人是他親自去機場接回來的不說,回房間處理一些公事後,張凱又急匆匆的回到餐廳,坐在了韓政峰的對面。

  看到張凱的態度,韓政峰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覺得那棟價值千萬的別墅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張凱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怠慢韓大師了,剛才在房間開了個電話會議,下來的晚了一些。”

  “無妨。”韓政峰喝了口紅酒說道:“我下午在房間裡看了你給我的那些資料,光從別墅本身來說沒有風水大忌,想來張總在開發這個別墅樓盤的時候也是找人看過的。至於哪裡出了問題明天還得現場去看了才知道,畢竟山的走勢、水的流動都會發生風水的改變,這些是從照片裡看不出來的。”

  張凱聽完這番話覺得心裡特別的踏實,連忙端起酒杯來和韓政峰碰了一下:“聽到韓大師的話我放心多了,明天就勞煩您多費心了。其實我開發這個別墅區的時候真找人看過風水,畢竟我面向的客戶群比較高端,他們對於風水都特別的在乎,可沒想到……”張凱無奈的搖了搖頭:“居然給我捅了這麼大的籠子。”

  韓政峰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不是我說,現在風水周易乃至玄學這一塊內地比香港差的太遠了,你們這裡騙子比大師還多。”

  張凱雖然聽著這話覺得有些難聽,但是心裡還是認同的,畢竟他開發這個別墅區請來的大師還算是琴島挺有名氣的,還特意給別墅區設了財源滾滾的風水陣。結果財沒看到,靈異事件倒不少,面對這個意外那個大師直接傻了眼,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現在別墅區二期的預售證都下來了,可是他都不敢開盤,怕到時候迎來打臉的局面,成為業界裡的笑柄。可是錢無法回籠,他的資金就跟不上,之後很可能因此崩盤。

  想到這,張凱強忍著才沒有罵給自己當初看風水的那個人,雖然那人把當初自己給的兩百萬的勞務費還回來了,但是給他造成的損失可不是兩百萬就能抹平的。

  想到這,張凱不由的點了點頭:“韓大師說的是,所以這次我才千里迢迢的將您請來,我們別墅區的風水就靠您來拯救了。”

  “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韓政峰舉起了酒杯朝張凱示意了一下,十分自信地笑道:“畢竟,以後那裡還有我一套別墅呢!”

  這句話雖然說得不客氣,但是卻讓張凱心裡踏實多了,他連忙端起酒杯和韓政峰碰了一下說道:“這次我們的酬勞是一期位置最好的一棟別墅,請了我們琴島最好的設計公司裝修成了樣板間。不瞞您說,一期開盤的時候每個來看樣板間的都相中那套別墅,一個個的都找關係想找我買,我原本是想給我自己留著的,所以一直沒捨得賣。”

  張凱說著長嘆了一口氣:“我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啊!”

  韓政峰笑著喝了口酒,這時小餐廳的大門被服務生推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帶著一個十六七歲的漂亮女孩走了進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張凱手下的工作人員。

  韓政峰掃了女孩的側臉和身材,再看看坐在旁邊那桌的自己的助理,有些不忿的撇了下嘴,嘲諷地說道:“你們內地的大師本事不怎麼樣,倒是挺會享受的,居然好意思收這麼小的女孩當助理。”

  張凱在邀請林清音之前聽朋友提過這位小大師的情況,但是沒先到這位小大師比自己想象的還年輕。

  想到剛才韓政峰還DISS內地大師的水平不行,這會就冒出來個未成年也敢叫大師的,頓時覺得自己的邀請有點太過草率了。要是讓同行知道,只怕會覺得他真的走投無路才會什麼人都請來,到時候肯定會笑掉大牙。

  不過張凱到底在生意場上混了幾十年,心裡雖然懊惱,但是人都來了也不能再攆出去,只能硬著頭皮和韓政峰解釋了一句:“那位年輕的女孩是大師,旁邊那位是她的助理。”

  韓政峰切牛排的手頓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林清音四目相對。林清音眼神清澈,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靈氣勁,讓韓政峰不由的怔了一下,就連剛才那種勢在必得的氣勢都泄掉了一絲。

  不過林清音只看了韓政峰一眼就轉過了身,從自助區下面取了一個餐盤直奔著海鮮區去了。在她轉身的時候韓政峰正好瞧見了她未拉緊的書包裡露出來的一點薯片的袋子,他頓時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太過杯弓蛇影了。

  他承認林清音是一塊上好的璞玉,光看那靈氣勁兒就知道她有這方面的天分。只可惜璞玉還需打磨才能成器,而他已經是成名已久的大師了,這個小女孩對上自己,必敗無疑。

  韓政峰又恢復了自信的微笑,端起酒杯喝了口紅酒:“這孩子挺不錯的,等這事了了,我可以考慮收他為徒。”

  張凱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畢竟林清音雖然年紀小但是已經自己出來接活了,人家未必願意當這個徒弟。倒是韓政峰的助理頗為怨念的看了林清音一眼,不知道這個乳臭未乾的女孩怎麼就入了韓政峰的眼,自己都當了五年的助理了還沒成為他的徒弟呢,倒讓這個小丫頭搶了先。

  不管請來的大師本事如何,但是只要是人來了自己禮數就得到。張凱和韓政峰告了罪,端著酒杯過來和林清音、王胖子打招呼。

  林清音這輩子沒有應酬的經驗,不過她上輩子當神算門掌門人的時候卻有一些這方面的心得。前世的時候她雖然把門派交給徒弟打理,但是像是門派的大活動時她還是得出來裝裝門面的,因此擺起架子來相當的唬人。

  王胖子作為助理十分盡職的給張凱介紹了林清音,他進來的時候也看出了張凱對林清音的態度不是很熱絡,因此特意強調道:“很多人找我們小大師算卦看風水的時候都覺得她年紀小,懷疑她的本事,可事後沒有一個人對我們小大師不服氣的。在齊城,小大師就是我們風水界的口碑。”

  張凱聽到“齊城”兩個字很不以為然,他們秦島的風水先生都這麼差勁,比琴島差那麼多的齊城能好哪兒去?

  張凱看著王胖子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由的在心裡搖了搖頭,覺得這些人或許有些能耐,可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到了高手雲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井底之蛙了。

  張凱雖然心裡想法不少,可是臉上一直帶著客氣有禮的笑容。王胖子看不透張凱心裡想的是什麼,可是他心裡的念頭卻瞞不過林清音。

  看了張凱一眼,林清音朝韓政峰的方向努了下嘴:“那也是你請來的大師?”

  “是的。”提起韓政峰,張凱的笑容熱情了不少:“那位是韓政峰韓大師,是我特意從香港請來的,他有幾個風水局在香港非常有名。”

  “既然是你請來的大師你不妨提醒他一句……”林清音十分認真地說道:“他明天有落水的危險。”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3 AM

第71章

  張凱聽到林清音說的話表情頓時變的一言難盡, 他雖然知道同行是冤家,但是一上來就開戰不太好吧。

  王胖子見張凱的神情有些異樣, 也回頭看了韓政峰一眼, 用林清音給他講過的遇水害的面相去對應,還真看出點端倪來, 頓時驚喜地說道:“還真是啊, 不過雖然危險但生機很大,沒有性命之憂, 小大師您看我說的對不對?”

  林清音讚許的點了點頭:“你眼力倒是比以前強些了。”

  王胖子聽了美滋滋的,連旁邊的張凱都忘了。張凱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兩個人, 拿著酒杯敬了一下, 說了句慢慢吃, 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韓政峰注意到了林清音和王胖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所以等張凱一回來他就問道:“那兩個人在說我什麼?”

  張凱心裡有些尷尬,雖然他覺得林清音的話有些不禮貌, 但是那也是自己請來的人,自然得為他們打圓場:“他們向我打聽您來著, 我說是從香港來的韓大師,他們對您很敬仰。”

  韓政峰雖然沒覺得那兩人的目光裡有敬仰的態度,但是對這恭維還是很受用的, 十分自得的笑了笑。

  韓政峰雖然只會風水不會算卦,但是他看人很有一套,覺得林清音絕對是有這方面天賦的人,若是精心培養, 假以他日名聲未必不會超過自己。

  韓政峰這個人雖然很自傲也很看不起別人,那是因為他覺得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比的過他的,同時也覺得內地的風水傳承比香港差的太多。不過對這方面的知識,他倒是沒有敝帚自珍的想法,畢竟培養出好的徒弟也能塑造自己的聲望,而且按照規矩等徒弟出師以後每筆生意賺的錢都得孝敬師父一部分。

  有收林清音為徒的心思,但是韓政峰又不想太主動免得降低自己的身價,便想著等林清音吃完飯一起回房間的時候,給林清音一個主動找自己搭話的機會。於是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看著林清音吃了一盤又一盤的海鮮,最後韓政峰的肚子都快喝飽了,可發現林清音居然又叫了一份炭烤小羊排!

  眼看著手錶的指針已經到了十點,韓政峰果斷的站了起來,放棄了收林清音為徒的念頭。這林清音雖然看著挺靈氣的,但是太過享受口腹之欲,這樣的人不容易專心。況且這小姑娘也太能吃了,收了她當徒弟容易賠本!

  香港的飯菜都很貴的好嘛!!!

  林清音在晚飯期間一直專心致志的攻克面前的美食,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韓政峰,壓根就不知道他的想法。不過就是知道了林清音也不會搭理他,就韓政峰那點風水知識還不如當年神算門剛入門的外門弟子懂的多呢,在她眼裡韓政峰連教王胖子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教她了。

  吃完了晚飯,林清音回到了酒店三十層的套房。泡了一個熱水澡,林清音吹幹頭髮後沒有去睡覺而是推開了海景陽台的門。這裡離大海很近,空氣裡的靈氣也比別處活躍,林清音不願意浪費這樣的機會,直接把自己帶來的玉石掏出來布了個聚靈陣,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修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尤其在這靈氣比平時要濃郁一些的情況下,林清音加快了吸收靈氣的速度,天剛剛破曉的時候陣法用的玉石全都碎成了粉末,而林清音也輕輕鬆松突破了一個小瓶頸。

  雖然一夜沒睡,但是林清音因為修煉的緣故看起來神清氣爽,比睡了一個好覺還舒坦。

  張凱定的是九點在大堂門口集合,王胖子八點準時敲響了林清音的房間門,叫她下樓吃飯。林清音剛從房間出來就碰到了從走廊裡出來的韓正峰,韓正峰看著林清音白裡透著紅潤的肌膚心裡不由的犯嘀咕,總覺得林清音比昨天瞧著好像是更有靈氣了。

  王胖子見韓政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清音,連忙擠到兩個人中間,用自己略顯壯碩的身軀擋住了韓政峰的視線。韓政峰這才意思到自己的視線不太禮貌,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後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姿態。

  林清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韓政峰,覺得這個香港來的風水大師內心戲有點太多,看起來神經兮兮的。

  ——

  張凱開發的別墅區叫碧海世家,無論從選址到設計都花了大心思。因為琴海的海岸大多數的都已經開發使用,張凱費了很多心思才找到這樣一片海景純淨且交通也算便利的地方。

  從車上下來,很多大師看到眼前的別墅都露出了驚艷的神色,無論是小區景觀設計還是別墅本身都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而林清音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看了看別墅區的正門,又轉身朝一望無際的大海看去。

  大海是美麗的又是無情的,千百年的時光它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條生命,裡面又埋葬了多少白骨。當人葬身大海的那一瞬間,絕望和不甘會和海水一起將人淹沒,只剩下活下去的執念。

  因為海洋面積廣闊的緣故,通常這些陰氣、晦氣以及殘留的絕望和執念會飄蕩在海里,不會對人產生太大的影響。可這個別墅也不知道怎麼設計的,大門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吸塵器一樣,將附近海域的這些污穢的氣息和葬身海底的人的殘留情感全都吸進了小區裡,住在這裡的人不出事才怪。

  王胖子看著林清音的神色有些凝重,連忙壓低聲音問道:“小大師,您看出問題來了嗎?”

  林清音點了點頭:“這應該是我看過最差的風水了,要是這個別墅區的風水不改,住在這別墅裡的人誰都活不成。”

  王胖子聽了駭了一跳,他看著眼前的漂亮別墅,怎麼也想不到這裡居然是一個恐怖的死亡之地。

  在別墅的大門口不過站了還不到一分鐘,就有人忍不住朝別墅區裡走去。張凱對那些人並不太留意,只注意韓政峰的神情。

  韓政峰背著手看了眼別墅大門和周圍的環境,但是顯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直接進了別墅大門,張凱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林清音皺著眉頭看著一股股像龍捲風一樣的黑氣源源不斷的朝別墅大門裡涌去,從包裡拿出了一塊石頭,飛快的在上面雕刻出格局陣法遞給了王胖子:“這塊石頭一定要一直捏在手裡,任何時候都不要丟掉。”

  王胖子見林清音說的這麼嚴肅,連忙接過石頭,甚至還把拿石頭的手放進了羽絨服口袋裡,生怕自己捏不住掉了。

  眼看著所有人都進去了,林清音和王胖子才走進別墅的大門,站在門口執勤的門衛敬業的朝他們敬了一禮,打開步行通道。

  因為是海景別墅,所以別墅都是沿著海岸線而建,小區南北進深不算大,但是東西兩側的距離特別的長。林清音和王胖子進了小區後基本上沒怎麼費力找,就在小區中央花園的噴泉旁邊找到了張凱一行人。

  “我們小區出的第一件事就在這個噴泉裡。碧海世家是自己的物業公司管理,要求比較嚴格,每天晚上都得定時對小區進行巡邏。那天晚上十一點多,六個保安組成了巡邏小隊,可是剛走到這裡的時候一個叫王波的保安鞋帶忽然開了,等他蹲下系好鞋帶其他的保安已經去了東區。當時在監控室裡的保安隊長看到王波身邊噴泉池似乎發生了故障,一股出水出現了問題,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出水口一樣。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們物業有專門的維修人員,保安隊長也打算第二天一早叫維修隊來檢查。可是突然王波就像是鬼迷了心竅似的,直愣愣的站在噴泉旁邊,然後突然就跳進了噴泉池裡,身體一斜就栽了進去。”

  張凱提起那天事依然有些後怕:“幸好保安隊長一直盯著監控,他在王波發愣的時候就發現了情況不對,趕緊通過對講機把巡邏小隊叫了回來,又緊急從保安室派了五六個人去,兩波人一起朝噴泉池跑,把王波拽出來後,又輪流做急救措施,這才救回他一條命。”

  王胖子聞言低頭看了看噴泉池,池水不到半米深,裡面的下水口和噴泉眼都做了防護處理,不可能出現倒下去起不來的情況,王波在這裡面險些淹死就顯得有些蹊蹺了。

  韓政鋒圍著噴泉池轉了一圈,看起來也有些不解:“那個王波醒來說什麼了沒有?”

  張凱重重的嘆了一氣口氣:“王波說他系好鞋帶以後忽然覺得特別特別的困,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然後他的腦子有些糊塗,想著自己要上床睡覺,緊接著他發現自己就在宿舍裡,他的床鋪就在幾步之外的地方。”

  大家一聽到這就明白了,王波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迷了心智,要不是保安隊長一直盡職的盯著監控,王波這條命真的撿不回來。

  林清音對這個噴泉有人出事並不覺得意外,她的眼睛看到黑色的陰晦氣從大門口呼嘯而來,撞到了噴泉之上後分成了兩股,分別朝東西兩個不同的方向涌去。但因為噴泉的造型是一個揚帆起航的造型,有著船帆的方向擋的多一些,陰氣相對於另一邊來說就少一些。

  這些黑色的氣體就是造成小區不太平的罪魁禍首,自然沾染的多的地方容易出事。

  林清音扭頭朝西邊第一家別墅,這棟別墅離噴泉池最近,被撞飛的陰晦之氣基本上是從這棟房子裡穿過去的。

  就在十幾個大師拿著羅盤圍著噴泉轉圈時,林清音忽然指著那家的別墅問道:“第二起靈異事件是出在這家吧?”

  張凱看著林清音手指的方向頓時驚住了,隨即狂喜襲來:“對對對,就是這家,林大師,您找到原因了?”

  林清音還未等說話,就見一個捋著山羊胡的老頭走了出來,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這個噴泉的船角正對著那棟別墅,形成了衝煞,所以那家首當其中出事一點都不奇怪。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找出事的順序,這個沒什麼意義,張總知道的可比你清楚多了,找出風水出問題的地方才是關鍵。”

  山羊胡說著露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朝林清音哼了一聲:“乳臭未乾的就是沉不住氣,總想著搶風頭。”說著他伸手朝王胖子指了一下,頤指氣使地說道:“管好你的徒弟,別在這瞎打岔。”

  王胖子被山羊胡氣笑了,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這是張總請來的林大師,我說山羊胡,你不會是自己什麼都看不出來所以才害怕別人比你出彩吧。”

  山羊胡氣的鬍子一翹翹的,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林清音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張凱自然不想在這個時候意外生事,連忙兩邊當老好人都勸了勸,山羊胡這才借機下了台階。

  韓政峰拿著羅盤圍著噴泉池轉了一圈,又舉著羅盤走到西邊第一棟別墅前,覺得這裡並不是像山羊胡說的衝煞位置,可張凱確實又證實這裡是緊接著出事的地點。

  “這家人出了什麼事?”

  張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心力交瘁地說道:“也是半夜出的事。這家的兒子十五六歲,住在別墅的三層主臥的房間。有一天晚上他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從窗戶跳了出來,正好跳進了泳池裡。”

  想到那晚血腥的一幕,張凱有些頭疼說道:“三樓是觀海景最好的位置,所以我們做的是全落地窗,能打開的窗戶也是有那種防墜落功能的。可事後檢查,那扇窗戶居然被那個小夥子硬生生的拆了下來,所以他才能從樓上跳下來的。”

  韓政峰聞言忍不住問道:“那個小夥子跳樓的緣由是什麼?”

  “不知道。”張凱搖了搖頭:“他跳到泳池的時候正好額頭撞到了泳池邊上的位置,流的血都把游泳池染紅了,現在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呢。”

  也不用旁人問,張凱用指著旁邊一家說道:“沒過兩天,這家也出事了,他家的老太太在浴缸裡淹死了。”

  聽到這一句,所有人心裡一凜,第一個出事的是保安撿回了一條命,第二個跳樓的小夥子昏迷不醒,到第三個居然都出人命了。

  一個四五十歲卻已是滿頭白髮的風水大師張七鬥聞言連忙問道:“警察有沒有查出是因為什麼在浴缸裡溺死的?”

  張凱臉色難看地說道:“說是泡澡的時候睡著了,但是人抬出來的時候面容和身體都是扭曲的,大家都說不像是睡著那種平和的狀態。”

  “就是從這件事起小區的業主才懷疑這裡風水有問題,保安出事的時候是晚上,我們沒有驚擾到業主,事後也隱瞞了下來。第一家跳樓的事單獨來看雖然有些嚇人但也算是正常,那麼大的小夥子正是叛逆期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就連他父母都沒往別的地方想。可這沒過兩天隔壁的老太太居然洗澡淹死了,這兩件事連在一起就讓大家起了疑心。緊接著就出了第三件事……”

  張凱指著東邊的第一家別墅說道:“那家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聽到嗚咽的哭聲,說是遠遠的很飄渺但是卻又一直在耳邊回響不斷。一開始這家人聽到以後誰也不敢出聲,可沒兩天男主人忍不住了打開燈出來查看究竟,他發現從門口到客廳到樓梯有一串濕漉漉的腳印。那家業主想起鄰居的靈異事件沒敢親自上樓,而是按了緊急呼叫把保安隊叫來了。

  “保安隊隊長接到電話後親自帶了兩個保安上去查看,卻發現腳印一直到頂樓的落地窗前就消失了。我們保安隊長當過好多年的兵,不但身手好,直覺也很敏感。當他正在檢查窗戶的時候,忽然感覺後面似乎有人想要推他的後腦勺似的,他下意思一扭身一躲,可回過頭卻發現另外兩個保安在檢查別的地方,他身後壓根就沒人,就在這時他感覺一股帶著海腥味的風從他臉頰呼嘯而過從窗戶衝了出去,當時他肉皮都覺得疼了,可是……”

  張凱苦笑了一聲說道:“當時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屋子裡壓根就不可能有風。接連發生了這幾年事,我們小區的業主有的搬回市區住了,說是我們這個小區有錢買沒命住;有的直接鬧著要退房。”

  林清音環視一眼整個別墅區,有人氣的房子寥寥無幾,大多數都被陰氣籠罩。正在這時,保安隊長帶著六名保安列隊而過,林清音注意到他們每個人身上的陽氣都很旺盛,再加上他們都是成組出行,那陰煞之氣居然避開了他們身體。

  朝保安隊長點了點頭,張凱說道:“出了事以後很多保安都辭職了,我們所屬的物業公司便花高薪請了一批退伍兵過來。為了保證安全,他們每次巡邏至少六人一組,不管任何事都不許單獨行動。”

  林清音點了點頭,看的出張凱在這方面把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剩下的事他只能靠這些大師了。

  各個大師都拿著各自的法器圍著小區轉圈,林清音已經對小區的情況十分清楚了,她只到幾個關鍵的地方看了一圈,證實了心裡的猜測。

  別墅區一期並不算大,從東到西加起來也只有十八棟別墅而已,張凱作為酬勞的別墅是最東邊的那座。因為可以看到海上日出的場景,所以是這個別墅區的樓王。

  冬天的海風太過凌冽,張凱先帶了工作人員去那棟別墅裡休息,等其他大師看完了風水後一起到那裡匯合。

  所有人都拿著法器忙的團團轉,只有林清音兩手合握著一個龜殼和散步似的在小區裡轉圈,山羊胡見了忍不住朝她冷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裝模作樣。

  林清音連個眼神都沒給山羊胡,而是徑直朝中心花園後面走去。當初這個別墅小區在建的時候為了貼合大海的主題,特意建了個縮小版燈塔,但也有四五層樓那麼高了。

  林清音讓保安拿鑰匙開了門,帶著王胖子走到了塔頂遙望小區外面的大海。因為是冬天的緣故,海水的顏色看起來藍的有些發黑,可除了波濤洶涌的海面以外,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林清音在腦海里迅速的計算了一遍方位,這才將神識放了出去。林清音這具身體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和魂魄相連的神識卻依然是上輩子飛升時的狀態,只需一掃就能望出去幾千海里。

  只是以她現在身體的狀態動用神識太過消耗靈氣,不過兩三秒鐘林清音身體裡的靈氣就蕩然一空。她臉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趕緊拿出一塊玉石盤腿打坐,用最快的速度將靈氣補上。

  王胖子在林清音的指點下已經開始打坐,雖然還沒有引氣入體但也了解了一些修煉的基本常識,知道林清音這是體內靈氣耗光了的緣故,趕緊替她在樓梯上守著,免得有人上來打擾到林清音。

  恢復了靈氣後,林清音和王胖子回到別墅後發現已經有七八個人回來了,他們有的凝神思考,有的在和身邊的人小聲的嘀咕什麼,不過從他們氣勢不足的樣子就能看出來,他們沒有一個發現問題的。

  張凱雖然不懂風水,但是看人的眼睛卻很毒,因此這些人回來以後他只讓人上熱茶熱毛巾,並沒有詢問情況,而看到林清音和王胖子後,張凱忍不住站了起來,頗為緊張地問了一句:“林大師,怎麼樣?”

  林清音剛要說話,就聽到門口有人搶了先:“之前的風水大師在小區裡布了招財陣吧?”

  張凱見識山羊胡回來了,趕緊讓人搬了把椅子,這才說道:“我們做生意的都講究一個財源滾滾,住在這裡的業主自然也是這個想法,因此我們小區在設計的時候做了一個財源廣進的陣法,那個噴泉就是陣眼。”

  “對對對,我看出來了。”山羊胡一屁股坐在了張凱旁邊,頗為急切地說道:“其實陣法沒問題,關鍵是這陣眼不好,怎麼能選一個帆船的形狀呢,帆船隨風逐流漂泊不定,這麼不穩定的東西怎麼能做陣眼?把財運都給飄沒了,只剩下厄運了,能不出事嗎?”

  張凱聽的一愣一愣的,細想好像也是有點道理。當時選這個陣眼的時候只考慮帆船是琴島的特色之一,卻忘了帆船不太穩定的這個特點了。

  山羊胡見張凱露出深思的表情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捋著鬍鬚繼續說道:“依我說,直接叫人把帆船拆了,打一個金山樣式的陣眼,雖然俗氣了一些,但是最穩固不過了。”

  林清音聞言忍不住撲哧一笑,山羊胡心裡發虛,忍不住朝林清音吼了一句:“小丫頭片子笑什麼,就像你懂似的?”

  “正好比你多懂一點。”林清音白了他一眼說道:“這裡的事和陣眼沒關係,你別說打一座假金山了,你就是搬來一座真的金山也沒用。”

  正在這時花白頭髮的張七鬥回來了,他進門後頗為讚賞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林大師年紀不大,眼力倒是很毒,比那些徒有虛名的人強多了。”

  山羊胡被臊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可他跟林清音還能耍耍橫,但是在張七鬥面前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看著漂亮的別墅和屋裡豪華的擺設,山羊胡心疼的老臉都皺起來了,有些不甘心這麼好的房子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張凱連忙把張七鬥請了過來,十分尊敬地問道:“張大師,我們小區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你們小區雖然是布了招財陣,但是我測了方位又掐算了一遍這才發現你們小區的招財陣不知道為何變成了聚煞陣,所以才災禍不斷。”

  張凱聞言激動的站了起來:“是不是把招財陣撤掉就能恢復正常了?”

  張七鬥搖了搖頭:“我剛才試著想改變陣法,但是沒什麼用,這裡的風水已經和陣法沒關係了,這個地方已經成了聚煞之地。可我雖然看出這些東西,但是學問還是不到家,破解不了這個地方的風水。”

  張凱有些失望的退了兩步跌坐在沙發上,忽然他想起了一直沒有回來的韓政峰,瞬間又打起精神來:“韓大師怎麼沒回來?”

  張七鬥拿著熱毛巾擦了擦臉,隨口說道:“我剛才看到他朝小區外面走去了。”

  正在喝熱茶的林清音忽然心裡所有感應,轉頭看向張凱:“韓大師有水災之難的事你昨天告訴他了嗎?”

  張凱聞言有些慌了:“不是您為了下他面子才這麼說的嗎?”

  林清音無語地看著張凱:“你覺得我有這麼閑嗎?”

  張凱猛地站起來衝到門口按響了緊急呼叫鈴:“快去海邊,韓大師落水了,趕緊去把他撈出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4 AM

第72章

  波濤洶涌的海面上, 韓政峰奮力的朝離自己身體不遠的小船劃動,可是海面下就像是有一隻只無形的手一樣, 扯著他的腿拼命的往下拽。在這一刻, 韓政峰心裡十分後悔,明知道這片大海看著不太對勁, 但為了探明原因還是劃著小船出海了。

  其實他也沒打算劃太遠, 就想劃十幾米用羅盤測一下海里的情況,沒想到羅盤還沒等拿出來船突然就翻了, 緊接著兩條腿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了一樣,讓他怎麼劃都划不動。

  韓政峰本來就不太適應北方冬天的氣溫, 這下一掉海里才掙扎了三四分鐘就感覺身上的體力在快速的流走, 渾身上下已經凍的開始僵硬了, 可是他離小船的距離還有三四米遠。

  就在韓政峰覺得有些絕望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岸上傳來的嘈雜的聲音,有說話聲也有發動機馬達聲。不到一分鐘, 保安隊長駕著快艇過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拽了上來, 蓋上了厚厚的軍大衣。

  韓政峰被送回別墅,張凱趕緊端過來一杯熱姜茶讓他喝下去,又帶他去放好熱水的浴室泡澡。半個小時候後, 韓政峰穿上張凱派人買回來的厚厚的衣服,裹的和熊似的坐在客廳裡,手裡端著一杯熱茶,可是還是冷的直哆嗦。

  張凱看到韓大師這副模樣十分後悔地說道:“這事都怪我, 昨天林大師提醒我說您今天有落水的風險,可是我沒當回事也沒告訴您,要不然您也不會掉海里。”

  韓政峰有些詫異的看了旁邊低頭刻石頭的林清音一眼:“你還會看相?”

  林清音抬起頭回問了一句:“難道你不會?”

  韓政峰有些尷尬地低頭喝了姜茶,沒好意思回答這個問題。他從上學時就主攻風水,對命理也有所研究,但是看相這一塊他還真的不靈。

  林清音把手裡刻好陣法的石頭遞給了韓政峰,韓政峰有些莫名的接過來,可是一入手之後就發現有一股暖流從拿著石頭的手掌鑽進體內飛速的在體內游走,把那股讓他瑟瑟發抖的寒冷逼出了體外。

  韓政峰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個大大的噴嚏來襲,等他拿紙巾擦了擦鼻子以後才驚愕的發現,手裡的石頭居然碎了,而他也沒有之前寒冷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穿的太多有點熱。

  韓政峰小心翼翼的把外面的軍大衣脫下來,果然覺得神清氣爽溫度正好合適,他這才明白林清音是真有本事的,甚至比自己強多了。

  想起自己之前還有收林清音當徒弟的心思,韓政峰不由地覺得有些尷尬。

  還好自己沒開口,否則丟人就丟大發了。

  張凱見韓政峰好像沒什麼大礙的樣子也松了一口氣,趕緊又提起這個別墅區的問題。

  韓政峰把姜茶放到一邊皺著眉頭說道:“其實咱們這個別墅區的風水和招財陣法從表面上來看都沒有問題,但是小區裡卻磁場混亂,煞氣濃郁。我一路用羅盤測量,發現小區大門口的位置煞氣最重。我懷疑煞氣是從海上來的,可是在海邊的時候我卻沒有發現太多的煞氣。當時海邊正好停靠著一個小船,我就想著划船出去十幾米再測一下,沒想到沒劃兩分鐘船就翻了。”

  張凱見韓政峰和張七鬥的說法差不多,但比張七鬥說的更加明了,心裡不由的燃起了希望:“那韓大師想好怎麼改小區的風水了嗎?”

  韓政峰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從風水學來說,這附近的風水真是不差,陣法看著也沒有問題。我倒是可以試著改一下這裡的風水,但是我現在不敢保證會有效果,這裡面的磁場太亂了,正常的風水陣法對小區可能都起不了什麼作用。”

  看著張凱失望的神色,韓政峰忽然想起了林清音剛才給自己的那塊石頭上面刻的也是陣法,立馬轉頭問林清音:“林大師,您怎麼看?”

  聽到韓政峰突然對林清音這麼客氣,陸陸續續全都回來的十幾位大師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尤其是一直打壓林清音好顯擺自己的山羊胡臉色十分難看。

  張凱這時想起來林清音當初回來的時候就有話想說,但是被山羊胡打斷以後又恰好碰上張七鬥回來了,自己把她忘到了腦後。

  其實在別墅區裡林清音準確的指出發生意外的順序讓張凱對她挺信任的,可因為林清音年齡的關係,張凱老是不自覺的忽略她,更關注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對小區風水的看法。

  現在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雖然看出了些眉目,但是對小區風水的改變有些束手無策,剩下的這些人裡張凱覺得林清音應該是最靠譜的一個了。

  張凱見韓政峰詢問林清音,立馬跟著也問了一句:“林大師,您有什麼好辦法?”

  林清音手裡的瓜子一擰皮就掉了下來,將瓜子皮丟進垃圾桶裡,林清音神色淡淡地說道:“這個小區設的陣法不是招財局。”

  此話一出口,張凱則緊張地站了起來:“林大師,那我們小區是什麼陣法?”

  “引煞絕殺陣!”

  林清音說完這句話後大部分的人都一臉茫然,就連韓政峰都皺起了眉頭:“聽名字能理解這個陣法的意思,但是我在小區裡看的陣法明明是招財陣啊。”

  “引煞絕殺陣和招財陣很像,但顧名思義招財陣招的是財氣,而另一個引進來的則是煞氣。”林清音轉頭問張凱:“有小區的平面圖嗎?”

  “有!有!有!”張凱連忙說道:“不僅有平面圖,售樓處還有當初的沙盤。”

  林清音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到售樓處去。”

  售樓處位於小區的大門一側,裡面一些售樓處的人員一個個都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見張凱來了連忙站了起來。

  小區的風水問題解決不了的話別墅也賣不出去,張凱乾脆通知工作人員給售樓處放三天假,把售樓處空了出來。

  韓政峰站在沙盤一側又看了一遍風水,有些疑惑的摸了下頭髮:“沒錯啊,別墅區大門是開財路,園區主路通財路,到噴泉的位置財源滾滾,這是最簡單的招財陣法,在場的人應該都看出來了吧?”

  此話一說,不管看出來的看不出來的全都點頭附和。不過張七鬥沒有吭聲,他雖然也覺得這是招財陣,但是別墅區裡布滿了煞氣確實不爭的事實,也許真還有什麼沒發現的地方。

  林清音姿態悠閑的靠在沙盤邊上,手裡撫摸著自己的金色龜殼,不疾不徐地說道:“我一下車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小區的大門就像一張血盆大口一樣,正在源源不斷地吸著海上千百年來積攢的陰氣、晦氣、亡靈的不甘和絕望的氣息,噴泉在主路的正中間,正好和污穢的氣息迎頭碰上,所以這裡便是第一個出事的地方。然後晦氣一分為二,東邊由於船帆的遮擋,所以比西邊的晦氣略微少一些,因為是西邊第一戶家人先出的事……”

  林清音說的頭頭是道,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林清音那麼準確的說出了出事的順序,合著人家早都看明白了。

  山羊胡見張凱敬佩的看著林清音,心裡不由的有些厭煩,他雖然知道自己半吊子本事贏這套別墅挺難的,但是看著一個半大的丫頭片子居然也比自己強這實在讓他覺得沒面子,所以總是忍不住想刺她兩句。

  “我算卦看風水也有二十來年了,還是第一回 聽說有人能看到陰煞之氣呢。”山羊胡捋了捋鬍鬚嗤笑道:“林清音,你年齡不大,本事一般,戲倒是不少。”

  林清音看了山羊胡一眼,不屑地撇了下嘴:“我的本事起碼比心術不正、殘害師弟,最後逐出師門的人要強些。”

  山羊胡的臉登時就綠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林清音居然把他的過往說的明明白白的,難道有人真能算的這麼明白?

  山羊胡當初拜師的時候,師父偏心天分高的小師弟,對他總是有一百二十個不滿。山羊胡為人歹毒、嫉妒心又強,偷偷把耗子藥拌到了師弟的飯裡。幸好那天他師弟心裡發慌,沒吃幾口,等有中毒癥狀後又送醫院比較及時,這才沒有出大事,但山羊胡卻因此被攆了出去。

  山羊胡看著林清音不禁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天分高的人,這讓他覺得上天特別的不公平。

  ——

  這一上午兩個多小時張凱也看明白了,除了林清音、韓政峰和張七鬥三人外,其他那十來位大師純粹是來混勞務費的。

  既然他們沒什麼本事,張凱也不想多留他們,一招手把助理叫了過來,低聲讓他出去備車,這才笑呵呵地朗聲說道:“眼看著就到中午了,我先讓工作人員送大家回酒店用餐,下午好好休息一下。不過還請林清音大師、韓政峰大師和張七斗大師暫時留步一下,我有些小問題想咨詢你們。”

  張凱的話說的很委婉卻又很明白,其他人都識趣的跟著工作人員離開。山羊胡雖然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心裡對林清音這種有真本事的多少還有些忌憚,遲疑了片刻後冷哼了一聲,終於走了。

  售樓處終於安靜了下來,張凱有些歉意地和林清音說道:“這次我是太著急了,所以請人的時候沒有打聽清楚人品,讓林大師受委屈了。”

  “無妨!”林清音淡淡地笑道:“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張凱有些沒聽明白林清音話裡的意思,但林清音已經開始繼續說陣法的事了:“引煞陣和招財陣最大的區別就是陣眼的位置有大凶之物。”林清音說著拿手在沙盤噴泉的位置一點:“那下面有個三歲小孩的墳,小孩是橫死的,沒有棺木,大凶。”

  張凱聞言倒退了兩步,臉色蒼白的和紙似的,捂著胸口直搖頭:“不會吧?我當時買這地塊的時候沒發現有墳包啊?”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拿手指敲了敲沙盤的邊緣:“地下三米二的位置,你可以叫人拆了噴泉挖挖看。”

  韓政峰聞言特別想當場去挖噴泉證實一下,小區裡的磁場過於紊亂,他拿著羅盤什麼也測不出來,也不知道林清音怎麼看出下面有屍體的,還說的那麼精確。

  林清音繼續說道:“另外,這片海域在七海里之外有個小島吧?小島像是一個被拉開的大弓,和小區的陣法合為一體共同形成了引煞絕殺陣。”

  張凱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小島像弓、煞氣是箭,這不直接滿弓把煞氣都射到小區裡了,他別墅的風水能好了才怪呢。

  張凱抹了把臉,有些絕望地問道:“大師,我的別墅區還有救嗎?”

  林清音點了點頭:“自然可以啊,要不我幹嘛來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5 AM

第73章

  聽到林清音底氣十足的話, 張凱一瞬間眼淚都出來了,激動的差點跪下來管她叫祖宗。

  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對視了一眼, 表情都有些驚訝, 但是兩人誰也沒說潑冷水的話。風水這行雖然閱歷重要但是天賦更或不可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清音年紀雖輕但確實是能看到些本事的, 兩人也想開開眼界看看這裡的風水到底怎麼改,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也知道該如何下手。

  張凱原地轉了兩圈, 才想起來現在的重點:“大師,您看我需要準備什麼法器?”

  林清音輕笑了一下:“別的法器也不用, 我只需要九塊沒有雕刻過的玉石, 拳頭大小, 品質要好一些就可以;另外要三十六枚品相好的古錢,不拘於哪個朝代,不過一般來說國勢強盛期間的古錢最好用。”

  “好的, 我立馬就安排人去買去!”張凱忙不迭地說道,緊接著又有些期冀地問道:“林大師, 您看咱什麼時候改陣法比較合適?”

  林清音看了下時間,現在十一點左右:“最好是午時,就是下午一點前, 你要是今天買不全玉石就明天中午也行。”

  買玉容易,買那麼大沒有雕刻的玉相比之下就難了些,這個只能靠關係從玉石廠裡買,一天時間能買來都已經算張凱神通廣大了。

  不過張凱也知道, 若是別的日子晚幾天買到也無所謂,可現在離過年沒幾天了,華國人都注重春節團圓,人家肯定不會為了改風水的事耽誤回家過年。再一個,張凱也不想把這事拖到年後,三位大師都說別墅區裡煞氣濃郁,萬一大過年再出點什麼事,他也甭改風水了,直接申請破產就行了。

  張凱親自出去聯繫朋友買玉石,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舍不得現在就離開琴島,小心翼翼地問林清音可不可以留下來看她如何改這裡的風水。

  林清音對於術數之道向來不會敝帚自珍,作為曾經的神算門掌門人,她自然希望術數可以發揚光大。多一些有真本事的人,少一些江湖騙子,免得不知情的人提起風水、算命、機關之類的事都當是騙人的東西。

  張凱親自開車把幾人送回了酒店,他連午飯都顧不得吃就趕緊聯繫朋友買玉石。

  此時被提前送回來的那些半吊子大師們都在自助餐廳吃飯,韓政峰不願意和那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那個山羊胡,怎麼瞧都覺得心裡不舒服。他索性要了個小包間,請林清音和張七鬥吃飯,王胖子作為林清音的助理,自然也跟著一起。

  韓政峰這人雖然自恃清高,但他也崇拜有真本事的人,尤其對林清音他是心悅誠服。作為祖國南端的人,他連冬天都沒經歷過,更別說冬天的大海了,要不是今天林清音那塊刻了陣法的石頭驅除了他體內的寒氣,估計他這會已經發燒進醫院躺著了。

  點了一堆酒店的特色菜,把餐桌堆的滿滿的,韓政峰問起了那塊石頭的事:“林大師,以往我們布陣都是用法器,怎麼普普通通一塊石頭也能起到那麼大的效果呢?”

  林清音淡淡一笑:“你們把陣法想的太複雜了,很多自然之物本身就有五行屬性,加上他們自身的靈氣就可以構成簡單實用的陣法。像鵝卵石通常是經過千百年來衝刷而成,所以它是帶著一些微弱靈氣的。在石頭上刻的陣法一是要將石頭裡的靈氣匯聚到一起,此外再疊加你所想要的功效,所以我在石頭上刻的都是複合陣法。”

  韓政峰靈光一現,下意識問道:“那林大師要張總買玉石回來,您是不是也要在上面刻上陣法?”

  林清音笑了一下:“上好的玉石本身就蘊含著豐富的靈氣,在玉石上刻上陣法比那種單純的法器要好用的多。比如說像張總的別墅區,若是要靠單純的法器來改風水,至少要一百二十八個方可奏效,但是我在玉石上刻上疊加的陣法,只需九塊就可代替。”

  林清音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韓政峰和張七鬥聽的卻是目瞪口呆。兩人在風水界也算是有名氣的人了,可是他們擺陣布陣法都是要靠現成的,像林清音這種需要什麼陣法都可以自己刻的還是第一回 見。

  韓政峰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林大師,您怎麼會怎麼多陣法的?”

  “這有什麼難的?”林清音笑著掰開了一個螃蟹腿,咬了一口白顫顫的蟹肉:“萬變不離其中,說簡單點,就像是做數學題一樣,只要公式法則學明白了,無論什麼題型都可以做的出來。陣法也是一樣,不需要死記硬背,只需要融會貫通就可以了。”

  神他娘的融會貫通,韓政峰都想跪下來哭了,現成的陣法他研究了十幾年才掌握了十之一二,還不敢說熟練。林清音靠“融會貫通”這四個字居然就能創造出無數的陣法出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韓振峰覺得自己這麼大歲數都活到狗肚子上了。

  相比於韓政峰的情緒波動,張七鬥平靜多了,他天分一般,五六十歲還不如比他小二十歲的韓政峰有名氣。也正因為如此,他凡事更看的開,也更平常心一些。

  張七鬥對林清音說的靠自然之物也可以布陣法的事更感興趣,他指了指包間裡的盆栽問道:“林大師,這些花花草草是不是也可以布陣?”

  林清音朝王胖子抬了下下巴,笑眯眯地說道:“給他們布一個陣法看看。”

  王胖子現在運用的最熟練的便是卦室裡用竹子和石頭擺的幻陣。平時沒人的時候,王胖子就哼哧哼哧的將幻陣調整林海模式,他自己在裡面無論是背書還是學陣法都十分愜意;等有人來算卦的時候,他還得將陣法給改成簡單版本的,既要讓顧客覺得驚艷,但又不能太突兀惹人狐疑,這麼練來練去的倒讓他摸明白不少竅門。

  包間裡有四盆綠植兩盆花還有個風水輪流轉的擺件,雖然夠湊景的但是卻不夠擺陣法的,王胖子便問林清音借了一把石頭。

  王胖子想了一下方位後先挪好了盆摘和風水擺件,等用石頭完善陣法的時候多少有點出汗。兩個房間的尺寸和方位都不同,他不能將那個陣法照搬過來,必須根據實際情況得加以改變才行。林清音也有考校王胖子的意思,若是這個陣法擺成功了,往後也能多教他一些。

  韓振峰和張七鬥都是第一次看這種布陣的方法,眼不錯的盯著,只有林清音一個人美滋滋的吃著桌子上的美食。

  林清音用一兩分鐘能布完的陣法,王胖子足足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絲毫不差的擺對了所有石頭的位置。就在最後一顆石頭挪到正位後,韓政峰和張七鬥覺得眼前一晃,等定睛一看,四人置身於一個漂亮的世外桃源……

  高山流水、綠草紅花,每一處景都真實的不可思議,但是他們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眼前的幻覺而已,可他們無論是通過碰觸或是五感都找不出一絲虛假的地方。

  王胖子抹了一把汗,氣喘吁吁的坐到了椅子上和林清音搶桌子上剩下的菜肴。而韓政峰和張七鬥完全顧不得吃飯這種俗事了,兩人恨不得趴在地上仔細尋找陣法的痕跡,好看明白裡面的奧秘。

  這只是林清音為了放鬆身心弄出來的初級陣法,但這種最簡單的陣法已經震碎了兩人的世界觀。他們理解中的陣法就是靠著法器的力量改變風水和五行,從來沒想過靠陣法居然可以造出一個虛擬的世界出來。

  “叩叩叩……”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林清音抬腳準確無誤的踩碎了一顆石頭,幻境瞬間消失了。就在此時,包間的門推開,一名服務員推門進來剛想問要不要加什麼主食,目光就驚愕的落在了韓政峰身上。

  只見韓政峰跪坐在一個盆栽旁邊,而他手裡則握著一支剛揪下來的一朵紅花。

  服務員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復了正常,露出了有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先生,損壞酒店的植物是需要賠償的。”

  “記在賬單上就好!”韓政峰故作淡定從地上站了起來,心虛地將手裡的花放到了林清音面前,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十幾個光溜溜的盤子上……

  “先生,你們需不需要加主食?”

  韓政峰沉默了片刻:“主食不著急,你把我之前點的菜再上一遍吧。”

  ——

  張凱開車跑了不知道多少地方托了不知多少關係,終於在第二天上午把林清音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為了以防萬一,玉石和古錢他多備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頂著黑眼圈的張凱激動的一夜未睡,可一到酒店發現韓政峰和張七鬥的情況比他好不了太多,兩人眼眶下面的黑痕一個比一個明顯,看的張凱特別懵逼,不知道兩人為啥也跟著失眠。

  張凱疲憊中帶著滿滿的興奮,在這個狀態下他不敢開車,叫了個司機載著幾人到了別墅區。

  車停在別墅區的外面,幾人剛往裡面走了沒幾步,張凱看到不遠處的噴泉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那底下還埋著一個幼兒的屍骸。

  張凱有些懊惱自己昨天聽到可以破陣的事太興奮了,以至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要是小區裡當眾挖出屍骨來,這風水即便是改好了也成了凶宅了,照樣賣不出去。

  把工作人員都安排到售樓處等著去,張凱見前後左右沒人這才小聲地問林清音:“林大師,那噴泉下的屍骨您打算怎麼處理啊?”

  “自然要挖出來啊。”林清音皺起了眉頭:“我不否認有人會利用橫死的屍骸來布招財陣,但是這種招財陣法本身就帶著凶煞之氣,雖然能招來財但也會付出嚴重的代價。另外我們華國人講究入土為安,這用屍骨做陣眼只會激其凶氣,何來安穩之說?”

  “我沒有拿那當招財陣眼的意思。”張凱壓低聲音尷尬地解釋道:“我只是不想把這事讓別人知道。”

  韓政峰聞言有些不太認同地看了張凱一眼:“林大師之前說這孩子是橫死的,張總不應該將這事瞞下來,我覺得應該報警處理比較好。”

  張凱心裡更慌了,還沒想好說辭的時候就聽見林清音搖了搖頭:“那倒不必,已經有幾十年了,取出來另外下葬就好,報警也沒什麼用。”

  “林大師您可真是高人!”張七鬥忙不迭地擠開韓政峰,朝林清音崇敬地豎起了大拇指:“不瞞您說我看了一輩子風水也算了不少卦,我是怎麼算都算不出這底下居然是一塊凶地。”

  韓政峰有些無語地瞅了張七鬥一眼,又插縫擠了回去:“林大師,就憑您這眼力才是當之無愧的大師,我們那個稱呼都是虛名!”

  張凱跟在後面看著張七鬥和韓政峰兩人擠來擠去彩虹屁拍個不停都有些懵住了,韓大師您的眼高於頂呢?張大師您的世外高人呢?怎麼都成了林大師的馬屁精了!

  ——

  大門離噴泉也不過幾十米的距離,走到噴泉面前看著美輪美奐的噴泉,張凱有些垂頭喪氣地問道:“大師,現在找挖掘機拆噴泉來得及嗎?”

  “拆噴泉幹嘛?”林清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後續我布的陣法裡還得用到這個噴泉呢!”

  張凱都理解不了林清音的腦回路了,他指了指噴泉,隱晦地問道:“那下面的東西怎麼辦?”

  林清音朝王胖子伸出手,王胖子立馬很有眼力價的遞過去一大把石頭。只見林清音站在原地沒動,手裡的石頭一顆一顆的拋了出去,看起來十分隨意。

  張凱看的一頭霧水,但是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激動壞了,終於可以看到林大師親自布陣了。

  比起王胖子布陣的費勁來說,林清音的動作看起來舉重若輕,似乎連思考的步驟都省略了。不過半分鐘的時間,林清音手裡的石頭都扔出去了,只見她輕輕地用腳在地上一點,一絲靈氣從腳底瀉了出去,一個看不見的靈氣網出現在地下將裹著紅布的屍骸包的緊緊的,緩緩地往一旁拖動。

  林清音站原地不動,別說張凱了,就連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都看不出緣由來。幾個人陪著林清音傻傻的站了二十分鐘,既不敢問也不敢說話。

  林清音閉著眼睛控制著靈網移動到草坪的位置才松了口氣,睜開眼睛走到主路一側,轉頭問道:“你有沒有準備小的棺木?”

  張凱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他連屍體的事都忘了,更別提棺材了。

  林清音見狀也不強求,退而求其次地說道:“那準備個箱子吧。”

  這個倒是好找,張凱一個電話打過去,沒兩分鐘就有工作人員送來了一個裝蠶絲被的箱子。張凱接過箱子把工作人員打發了出去,像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林大師,然後該怎麼辦?”

  林清音朝枯黃的草坪上一指,只見原本平坦的土地忽然鼓起來一個土包,緊接著土包裂開露出了用破舊紅布包裹著的白骨。

  張凱登時就腿軟了嚇的差點坐在了地上,韓政峰和張七鬥因為給人點過陰穴的緣故倒不怕這個,但是他們比較好奇林清音是用什麼陣法將屍骨從噴泉下面挪到這裡來的。

  不過林清音此時沒空給他們解釋太多,她將用紅布包裹的屍骨托起來放在箱子裡,然後從張凱那要來了三十二枚古錢。

  只見林清音拿起一枚古錢用指尖一彈,古錢化過一道金光消失在遠處。很快三十二枚用了不到半分鐘就到了各自的位置,林清音掐手決喝了聲“起”,只見三十二道金光從地下升起結成了一個金色大網撞在了污穢之氣上,只一個碰面的瞬間,污穢之氣就少了大半。

  林清音微微皺了下眉頭,手裡拿著一塊玉石補充了靈氣後用腳再一點,金色大網的光芒高漲了幾分,污穢之氣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被圍剿地一干二淨。

  除了林清音以外,其他人看不見污穢之氣也看不見金色的大網也感應不到靈氣,不過他們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讓人渾身發冷、心情壓抑的感覺突然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照在身上的暖暖的陽光,就連空氣好像都變得清新起來。

  林清音掐了手決控制著金色大網封堵住小區大門,然後拿出刻刀在張凱準備好的玉石上飛快的雕刻起一個個複雜又讓人眼花凌亂的陣法。

  八塊雕刻著陣法的玉被林清音拋到不同的方位後沉到了地下,最後一塊玉石嵌在了噴泉底部最中間的位置。韓政峰口袋裡一直瘋狂轉動的羅盤指針在這一刻突然停止下來,恢復到了正常的位置。

  韓政峰有所察覺的掏出了羅盤,隨手測了一下這裡的磁場,他這才發現小區裡的凶煞之氣已經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的生機。

  林大師的陣法成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6 AM

第74章

  一股股生機從四面八方涌來, 堵在大門口的金色大網重新張開和生機融為一體後沉入地下。海面上涌過來的煞氣像是斷了支撐一下,無力的漂浮在空中, 很快在陽光的照射下消散了, 海面也恢復了平靜。

  在林清音的眼睛中,小區裡黑色的晦氣已經消失了, 代表著生機的氣息滋潤著每一寸土地, 整個小區已經變成了風水上佳的寶地。

  “好了。”林清音輕鬆的拍了拍手:“風水改好了!”

  張凱有些呆滯地看著林清音,他印象中的改風水都是燒紙上供埋法器, 聲勢浩大到整個小區都知道,像林清音這種站在原地不動嗖嗖嗖的往出扔的他還是第一回 見。不過話又說回來, 林大師在噴泉旁邊布陣法的時候也沒動, 那屍骸就能自己從土裡蹦了出來, 這得回是大白天,要是晚上他得尿褲子。

  張凱對風水不懂,但是韓政峰和張七鬥卻是行家, 兩人拿著羅盤等法器重新看了遍小區的風水後對林清音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改過風水後基本上都能看出痕跡來,但是林清音的陣法真的是將風水和天地自然融為一體, 讓你完全感覺不到人為的痕跡,就仿佛這裡本身就是上好的風水寶地一般。

  別墅區裡那些不止一處房產的業主們都搬走了,剩下的還有七八戶業主每天提心吊膽的在這裡生活著。之前在陰煞之氣的影響下, 住在海邊別墅的體弱的業主身體都出了毛病,就連健壯的年輕人都覺得哪兒哪兒的不自在。

  可就在剛才,那些歪在沙發上躺在床上的人忽然覺得身體上的酸痛不適消失了,突然之間感覺到神清氣爽。他們不由地站起來走到窗口推開了窗戶, 和暖的陽光照在了身上,渾身上下無比的舒坦。

  外面陽光和暖,是冬日以來少有的好天氣。在屋裡憋了許久的業主們都忍不住出來在小區裡散步,剛轉到中心公園附近就看到了張凱和四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這些業主見到張凱不由的想起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臉色立馬黑了下來,氣勢洶洶地圍了過去。張凱對此也很有自知之明,不等業主發火就搶先一步說道:“各位業主,我們請來的大師已經將小區的風水改好了,以後大家放心居住就行。”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面色陰沉地打量了幾人一圈,嗤笑了一聲:“你說改好就改好了?誰知道是不是請了騙子糊弄我們。”

  張凱頓時卡住了,他也是親眼見了才知道林清音的本事的,光靠說他還真未必能說服這些業主,因為在業主眼裡,他的信用都快成負數了。

  林清音看到張凱求助的眼神,微微一笑:“無妨,以後就是鄰居了,讓大家安心下也好。”

  張凱聞言不由地松了口氣,說實話他也想證實一下,要不然心裡總是不踏實。

  林清音把人都叫到自己周圍來,用石頭在周圍布了一圈聚靈陣法,緊接著她將渾身的靈氣都聚於手上掐了一個手決,聚靈陣裡的靈氣在匯集在所有人的眼睛上,形成了一副看不見的眼鏡。

  眾人開始還不明白林清音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看到的世界突然不一樣起來,植物、假山、景致雖然都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是他們看到了穿梭在其中的潔白祥瑞的霧氣和夾雜在裡面一道道的金色光芒。

  張七鬥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驚呼道:“這白色的就是生機之氣,金色光芒就是招來的財運吧!”

  韓政峰則趁機快速地看了一遍小區的風水,在開了這臨時的“天眼”之後,他看小區裡風水更加的直觀,對陣法產生的作用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林清音體內的靈氣雖然充足,但是架不住這麼多人消耗。大概一分鐘左右,林清音體內的靈氣消失殆盡,布陣的石頭也一個接著一個裂成了碎塊,眾人眼前的美麗景色漸漸淡去,最終消失在視線裡。

  所有人都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覺得剛才看到的景色宛如仙境一般。俗話說眼見為實,這些業主雖然不懂陣法,但是剛才他們親眼看著那些白色的霧氣鑽到身體裡,驅逐出一絲絲的發灰發黑的濁氣,而隨著這些濁氣的排出,他們覺得身體又輕鬆了許多。

  證實了小區的風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熱心的業主立馬在他們的維權群裡說了這件事,有的不信的多問了幾句,在場的業主們都很仗義地在群裡替張凱打包票。畢竟剛才見到的一幕太神奇了,他們實在是忍不住想和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好好講講。

  看到業主們對自己綻放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張凱懸了大半年的心也終於落了地,他終於不用破產了。

  不過張凱心裡雖然激動,但是手裡提的箱子卻沒有讓他衝昏頭腦,和業主們客套了幾句後他趕緊拎著紙箱子出來了。等人都散了,張凱小心詢問林清音這屍骨要怎麼處理。

  林清音打開箱子看了看屍骨的狀況,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屍骨雖然是橫死,但是上面的死氣和凶煞之氣已經被化解了,你找個墓地下葬就可以了。”

  屍骨下葬的事倒是容易解決,不過為了避免讓人看到有嘴說不清,張凱沒有把這事交給別人,而是親自開車回了趟老家,趁著天黑的時候把屍骨埋在了自家墳地的範圍內,留了一個小小的墳包。

  林清音處理完了小區風水的事,張凱安排的工作人員也和林清音簽好了合同,將一號別墅落在了林清音的名下,不過房產證要過了年以後和其他的業主統一辦理。王胖子、韓政峰和張七鬥三人也都出力不少,張凱為了搞好和他們的關係,每個人都送了一個六位數的紅包。

  事情解決了意味著分別的時候要來了,韓政峰和張七鬥看著上車準備回家的林清音戀戀不捨的。別看和林清音只相處了這兩天,但是林清音的本事讓他們徹底的開了眼界。

  “林大師,您有沒有想過收徒啊?如果想收徒的話您考慮我啊!”韓政峰殷切地看著林清音,一個勁兒地誇讚自己:“我是風水系科班畢業的高材生,理論基礎紮實、實踐豐富,林大師您收我為徒肯定不會吃虧的!”

  “還有我,還有我!”張七鬥此時全然不見以往淡泊名利的樣子,努力的往林清音身邊擠:“林大師,您別看我年紀大,但是我見多識廣人緣也好,你要是收我當徒弟以後你的事我都幫您打理了,什麼都不用你操心。”

  林清音還沒說話呢,王胖子不樂意了,拎著張七鬥的領子把他丟到了一邊:“你拜師就拜師,搶我的活幹啥?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張七鬥看著王胖子理直氣壯的樣子羨慕壞了,論天分王胖子比他還普通,論本事,王胖子好像也沒啥特殊的能耐。但人家就命好,搶占了天時地利成為了林大師的助理和跟班,學的陣法都是他都沒見過的,他也想要這種機遇!

  看著王胖子虎視眈眈的眼神,張七鬥連忙按住了他的胳膊:“您負責林大師省內的業務,但是省外還是我的關係多啊,我多少還是有些名氣的。”

  韓政峰在他身後幽幽地問道:“張大師,我覺得我的名氣比你還大一些吧?”

  張七鬥呵呵了一聲:“你以前拿著鼻孔看人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嗎?哪有我人緣好!”

  看著兩人不甘示弱的爭來爭去,林清音有些頭大的揉了揉太陽穴:“你們誰有合適的生意都可以介紹給我,有時間我也可以指點指點你們,沒必要爭的這麼難看。”

  話音一落,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都眉開眼笑的奉上一串彩虹屁,林清音覺得自己都快被這兩人吹成道法無邊的仙人了。

  韓政峰看著林清音被自己說的臉都紅了,趕緊趁機拉進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林大師,過了年三月份在我們港城有個風水大會,林大師有興趣參加嗎?參會資格、機票、食宿都有我來安排,林大師只負責出席就可以!”

  林清音倒是對這樣的大會挺感興趣的,她也想多認識一些同行多些交流,說不定有新的啟發,但是……

  她得上學!

  林清音憂傷地嘆了口氣:“今年去不了,明年更去不了了,等後年看看有沒有時間去吧。”

  韓政峰見林清音一副糾結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林大師,您是有別的安排了嗎?其實交流會也就兩到三天的時間,擠一擠很容易的。”

  “我得上學啊,我們高二每周只休一天,等上了高三兩周才能休一天,實在是沒空去。”林清音沉重的搖了搖頭:“沒事,等我上大學以後時間就寬裕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請假去了。”

  高二???

  韓政峰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看著林清音,他是知道林清音年齡不大,臉蛋看著也很稚嫩,但是他以為是林清音修煉道法的緣故所以才看著年輕,但他沒想到林清音居然是一名高中生!

  想想他高中的時候連八卦的方位都說不明白,林清音在這個年紀居然已經成了本事超群的大師了,這難道就是天資帶來的差距嗎?

  不過都成了大師了還考大學幹什麼?有了這身本事,以後肯定不會從事其他行業,況且學歷對於他們這一行的人來說不是特別的必要。

  “那林大師考慮過考哪個大學嗎?國內關於玄學方面的專業只有我們有。”一提起大學,韓政峰下意識就安利自己的母校:“我們大學的風水系專業特別棒,教出了一大批風水大師,林大師不妨考慮一下。”

  林清音之前的打算就是考數學系,通過數學的方式來梳理新的關於數術的思路,她從來不知道居然有大學會有風水系這個專業。

  張七鬥拿手指戳了戳韓政峰的肩膀,呵呵了一聲:“我記得你現在是你們風水系的教授,你是打算讓林大師選你的課?”

  韓政峰膝蓋一軟,手摟住了王胖子的胳膊才沒跪下去:“林大師,要不別考大學了,直接來我們學校當老師吧!”

  看著韓政峰思維混亂的樣子,林清音徹底歇了考風水系的想法,她自認為風水一道她研究的已經不能再透了,還是研究數學去得了。

  擺了擺手,林清音準備上車回家,正在這時張凱給王胖子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在別墅區裡從樓上跳到泳池裡撞到頭的男孩還在醫院裡沒醒來,孩子的父親在業主群裡看到小區的風水問題已經解決了,想出錢請大師到醫院裡看看能不能將孩子喚醒。

  張凱私心裡還是挺希望林清音能接下這件事,畢竟跳樓還是因為當時小區的風水造成的,若是孩子真的醒不過來了,這可是結了大仇了。

  林清音現在擁有了第一座自己的房產,還是個海景別墅,心情特別好。說起來這些業主們以後都是她的鄰居,就是幫個忙的事沒什麼好推辭的,因此她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張凱在電話那邊聽到林清音肯定的答覆激動地再三感謝,快速地聯繫了對方以後,給王胖子的手機上發了個醫院的地址。

  王胖子要開車和林清音去醫院,送韓政峰和張七鬥去機場的車也在等侯多時了,可是兩人拖拖拉拉的誰也不肯走。

  韓政峰有些糾結地看著張七鬥:“要不咱再跟著去看看?”

  張七鬥毫不客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個不是風水學上的事了,是命理上的,要看也是我跟著去看,這和你的業務沒關係。”

  “和你的業務倒是有關係,你能幫的上忙啊?”韓政峰懟了張七鬥一句後,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去開眼界行不行?”

  兩人一邊拌著嘴一邊拉開車門快速地鑽進了車裡,韓政峰還不忘按下車窗和張凱派來的司機交代兩句:“把我們的行李送回酒店去,機票讓你們張總退了就行,回頭我們自己買!”

  王胖子有些無語地轉過頭,看著後座上的兩個人:“知不知道啥叫春運,不是你們想買就能買到機票的!”

  “買不到也沒關係!”張七鬥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王胖子:“從面相上看王大師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吧,不如我們陪你一起過年啊?”

  王胖子:“…………”

  你們這些大師臉皮可真厚!!!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7 AM

第75章

  王胖子一直覺得自己臉皮就挺厚了, 沒想到第一次陪著小大師出來接活就碰到兩個臉皮比自己還厚的。看著那兩人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王胖子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鄭重其事地囑咐林清音:“小大師, 外面人心險惡, 看到那種年齡挺大還自來熟的人一定要小心,說不定就是包藏禍心的壞人。”

  “王大師說的是。”張七鬥笑眯眯地表示十分贊同:“尤其是那種歲數不小了沒結婚還有行騙前科的, 一定要小心提防!”

  王胖子差點沒把油門當剎車踩下去, 他就不愛和這些會看相的人吵架,啥黑歷史都藏不住, 真煩人!

  看王胖子後腦勺都帶著鬱悶,張七鬥樂呵呵的將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王大師不是那種人, 從面相上看王大師的桃花也快到了。”

  王胖子不太信服地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張七鬥一眼, 轉而問副駕駛的林清音:“小大師, 我好事近了嗎?”

  林清音掃了他一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算近,還有八個月呢。”

  王胖子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的輕盈, 小小的駕駛室似乎都要容不下他了:“這麼就要有媳婦了嗎?我都覺得不太適應了。小大師您幫我瞅瞅,八個月以後的那朵桃花正不正?不是那種只喜歡我的房子但心裡面嫌棄我是路邊臭算卦的胖子吧?”

  後座的韓政峰和張七鬥聽著都替王胖子心酸了, 這得多大的情傷才留下這麼重的心理陰影啊。

  林清音雖然沒有過感情經歷,但是也看出王胖子對待未來的感情既期待又膽怯,心裡不忍的安慰他道:“放心, 是正姻緣。再說了你已經不是路邊臭算卦的了,你還沒學會算卦呢,我肯定不能放你出去糊弄人去。”

  張七鬥在後座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王胖子立馬威脅地哼了兩聲, 張七鬥趕緊跟著安慰了兩句:“我覺得你看著也沒有那麼胖,可能就是骨頭架子大顯得比較壯碩。”

  王胖子把著方向盤轉了個彎後笑嘿嘿地說道:“小大師給我的護身符特別靈驗,自打我戴上以後皮膚光滑了,身上的贅肉也越來越少了,我比夏天那會輕了三十斤呢!”

  一直很注重身材保持地韓政峰聞言沒忍住把頭探了過去,看著王胖子隆起來的肚子問道:“就這樣你還瘦了三十斤呢?你之前多重?”

  “一百九啊!”王胖子說的理直氣壯的:“要不然我的綽號怎麼會叫王胖子呢!”

  韓政峰看著王胖子圓圓的臉厚厚的耳垂腦補了下他再胖三十斤的相貌,不由地打了個哆嗦,沒控制住好奇問了一句:“王大師,你房子多大你前女友才能忽略你一百九的體重和你在一起啊?”

  王胖子伸手抓了抓自己肉嘟嘟的耳垂不以為意地說道:“就我自己住的那套大一些,上下複式有兩百四十平,帶個八十平的空中露台花園,站在客廳和露天可以直接看到小區前面的千畝湖公園,還有一套帶七十平院子的是一套下沉複式比我住的那套小個十幾平米,其餘的都是一百六七十平吧。”

  一百六七十平吧……

  韓政峰雖然知道齊城不過是個三線城市,房價大約才一萬五六一平,比起香港來連零頭都不夠。但是,想想他辛辛苦苦給人家看了這麼多年風水還得定期到學校上課才買上一套一百三十平的房子就覺得很心酸。

  “其實小城市生活的也挺幸福的,不像我們那裡那麼難!”韓政峰感嘆了一句:“我真羨慕你們那的生活,林大師您住在哪個小區?要不我在你家對門買套房子和您做鄰居吧?說不定哪天您突然覺得我天資不錯就收我為徒了呢!”

  王胖子:“…………”

  這種陰險狡詐之人簡直是防不勝防啊!

  ——

  張凱發過來的醫院地址離別墅區大概將近三十分鐘的車程,但因為王胖子不愛聽韓政峰和張七鬥挖空心思的和小大師套近乎,愣是二十分鐘就開到了醫院。

  別墅的業主叫陳大恆,出事的是他十幾歲的兒子陳啟潤。陳啟潤那天從三樓的臥室一躍而下後頭正好撞在了泳池邊上,人當場就昏了過去。送到醫院做完各種檢查後很快就進行了手術,醫生表示手術很成功,但是陳啟潤卻一直沒醒過來。

  陳大恆為此跑了全國很多大醫院,拿著兒子術後的片子找專家去詢問,可是每個專家看了都說手術很成功,誰也看不出哪裡有問題,但是人就是醒不過來。

  陳啟潤住了一個月的重症監護室後被挪到了腦外科的監護病房,有護士二十四小時照看。從監控儀器上看,陳啟潤的各項生命指標都挺好的,除了醒不過來以外就和個正常人差不多。陳大恆的心思都在兒子身上,雖然加了業主維權群但是也顧不得別墅的事,今天正好看到幾戶還住在裡面的業主說張凱請了一個大師把別墅區的風水改好了,吹的那個大師天上有地下無似的。

  看著群裡有人質疑,但是那些留下來的業主都異口同聲的說就是真的,並有人強調說改了風水以後感覺身體都輕鬆了許多,家裡的老人腿腳都利落了不少。

  看到這裡,陳大恆心裡一動,決定把這位大師請來給自己兒子瞧瞧,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陳大恆的妻子徐艷嬌知道丈夫請了個大師來也沒有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兒子喚醒。只要管用,別說請來的人是大師,就來的說自己是神仙她都信。

  林清音帶著三個跟班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腦外科病房,陳大恆兩口子早就在電梯外等著了,看誰都像大師。

  電梯間有不少患者家屬在這裡透氣,王胖子出來以後看到幾十號人不知道那個是出事的業主,剛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問一問,就見林清音徑直走到一對中年夫妻面前,一臉自然地問道:“你們就是托張凱請大師的業主吧。”

  “對對對!”陳大恆有些詫異地看了林清音一眼,又瞅了瞅他身後的三個男人心裡頓時踏實不少,想不到大師團隊的規模還不小呢。

  韓政峰跟在林清音後面有些不解第問道:“林大師怎麼知道那對兩口子是出事的業主呢?”

  王胖子掃了韓政峰一眼,嗤笑了一聲:“一看就知道你只會看風水不會算卦,這一看面相就看出來了唄。”

  韓政峰剛才在車上已經知道王胖子的真實水平了,忍不住懟了他一句:“說的你好像會算卦似的。”

  王胖子驕傲地把頭抬起來,丟給韓政峰一個不屑的小眼神:“我見多識廣啊,跟在林大師旁邊這種小場景見得多了,不會算卦我也知道怎麼回事。”

  看著王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林清音後面進了病房區,張七鬥拍了拍韓政峰的肩膀,笑著說道:“這個王大師命中帶福,氣運也不錯,這點你還真不如他。”

  韓政峰無奈地點了點頭:“就憑他啥都不會都能成為林大師的助理,光這點我就服他。”

  ——

  陳大恆將幾人帶到監護病房門口,這才小聲地說道:“監護病房原則上是不允許探視的,不過我已經和護士長打過招呼了,一會能帶一個人進去看看。”

  張七鬥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說道:“你帶著林大師進去看就行,我們都是跟著林大師來長見識的。”

  陳大恆點了點頭,眼神在王胖子和韓政峰身上來回看了一眼,十分謹慎地問道:

  “請問哪位是林大師?”

  韓政峰一聽就知道陳大恆犯了自己之前犯過的毛病,以貌取人了。他連忙過去虛扶了下林清音的後背:“這位就是林大師。”

  “原來您就是林大師,是我眼拙了。”陳大恆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就是情緒控制的特別好,一點驚訝地表情都看不出來,而他的妻子徐艷嬌在打了招呼後很隨意地掏出手機,在業主群裡問道:“請問那位改風水的林大師是什麼模樣?”

  “是個小女孩……”

  “看著和高中生似的!”

  “什麼大師,明明是神仙姐姐!!!”

  看著群裡的回覆已經不著四六了,徐艷嬌把手機鎖上屏幕放回到了口袋裡,快走了幾步追上陳大恆。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陳大恆就知道這個確實是真的林大師,心裡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王胖子三人在病房外面看著,林清音跟在陳大恆後面來到了陳啟潤的病床前。

  躺在病房陳啟潤只能靠營養液維持生命,看起來十分瘦弱。林清音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輕輕的將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隨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神識探了進去,很快她皺起了眉頭。

  陳大恆心裡咯噔一下,臉上不由地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林清音看著陳啟潤體內散成一團的魂魄,七魄和天魂、地魂被陰煞之氣包圍著,天魂不知所終。

  林清音調動一絲靈氣進入了陳啟潤的體內,將他體內的陰煞之氣清除乾淨,又用靈氣幫他滋養了一遍有些乾涸的身體。

  在靈氣的滋潤下,分散的二魂七魄漸漸凝聚成一個小小的人兒,只是由於少了天魂的緣故,小兒看起來有些呆滯。

  陳大恆和徐艷嬌兩人緊張地盯著陳啟潤,忽然兩人同時伸手揉了揉眼睛,怎麼兒子原本蒼白的臉看起來紅潤了許多?

  起初兩人還以為是錯覺,可很快陳啟潤那雙沒有血色的嘴脣也一點點的紅潤飽滿起來,兩人這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林清音講手拿了下來,陳大恆和徐艷嬌兩人一起床上撲去,可陳啟潤的臉色雖然是變好了,但人依然沒有醒過來。

  陳大恆有些無措地看著林清音,林清音朝兩個人做了一個手勢,等到走廊裡才壓低聲音說道:“情況有一點點糟,你兒子的天魂不見了,所以醒不過來。”

  徐艷嬌聞言險些昏厥過來,她緊緊地扒著丈夫的胳膊哆嗦著嘴脣問道:“是不是魂丟了?還能找回來嗎?”

  其實招魂做法這種事不在林清音的業務範圍之內,她研究的數術之學裡壓根就沒有這一項。不過她是修真人士,有神識有靈氣又懂陣法,所以解決這種事也不費什麼力。

  林清音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在這裡不行,最好有個單獨的房間。”

  “我立刻就去辦!”陳大恆立馬說道:“這家醫院有VIP病房,我去找大夫辦手續。”

  陳啟潤的情況有些特殊,他身體指標良好只是人一直不甦醒,所以挪到普通病房問題也不大。陳大恆簽了字很快地辦完了手續,主治醫生親自帶著護士將人挪到了VIP病房區。

  等醫護人員離開以後,林清音從王胖子手裡接過自己的書包,拿出來裝玉的盒子和裝石頭的袋子。

  看到這一幕,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立馬打起精神來眼不錯的盯著林清音的手,他們知道林大師這是又要布陣法了。

  林清音這次布陣法是為了要給陳啟潤招魂,所以她要將陳啟潤作為陣眼,在他周圍布上引魂陣。

  林清音估摸陳啟潤跳樓就是因為被陰邪占據了命魂的位置,所以他的天魂應該在別墅區沒有離開。也幸好之前別墅區裡布滿了濃郁的陰氣,陳啟潤的命魂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醫院和別墅區離的比較遠,石頭裡的微弱靈力肯定無法將命魂引來,林清音必須在陣法裡加入玉石。

  涉及到玉石就得先談錢了,畢竟這也是林清新花真金白銀買來的,她可送不起。

  林清音從盒子拿出四顆玉石來說道:“一會我需要布一個陣法,陣法裡得用玉才行。”

  徐艷嬌飛快地看了眼林清音手裡的玉的品相,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金額:“林大師這四塊玉至少要一百二十萬。”

  林清音點了點頭:“這些是需要額外付錢的,如果你們沒有異議我就用了。”

  陳大恆連忙說道:“林大師您放心,只要我兒子能醒來,我付您三百萬。”

  林清音差點沒崩住笑了出來,琴島不愧是二線城市,比齊城人民富裕多了,一出手就是上百萬的給,要是她多遇到一些這樣的客戶很快就能築基了。

  為了增強陣法的效力和玉石裡面靈氣的利用率,林清音依然是在石頭上和玉上先刻上陣法,然後再用它們布陣。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韓政峰和張七鬥對陣法都有涉獵,雖然和林清音沒法比,但和其他的同行來說已經算是佼佼者了。上午林清音給小區改風水的時候兩人實在是沒看明白是怎麼布的陣,所以這回兩人抓緊機會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林清音。

  林清音先用石頭在陳啟潤周圍布了一個聚靈陣,等病房裡的靈氣濃郁起來後林清音用手指勾起一絲靈氣飛快地在陳啟潤的身上放了一個看不見的陣法,把他的身體作為陰魂大陣的陣眼。

  在做完這一切後,林清音一氣呵成,先將四塊玉石分別拋到了離、坎、震、兌四個位置,隨即用石頭補齊陣法,手臂一會打出一道靈氣,將大陣激活!

  韓政峰剛才趁著陳大恆辦手續的時候特意到住院部一樓的便利店買了筆和本子回來,兩人飛快地在紙上把林清音布的陣法畫下來,通過八卦方位兩人倒是能明白一二。

  命魂過來的速度不會那麼快,林清音閒著也是閒著,湊過來給兩人講解了一下陣法,甚至還隨手刻了一塊石頭讓兩人揣摩。

  陳大恆兩口子也沒見過招魂的,也不知道別人招魂的是怎麼弄,兩人看著滿屋的鵝卵石誰也不敢動,生怕碰一下兒子丟的魂就回不來了。兩口子坐在陪護床上連腿都翹了起來,眼巴巴的瞅著林清音開始給那三個大老爺們開始講課。

  林清音在前世的時候給弟子們講過道法也講過數術,她講的時候不會考慮學生的思考速度和功底,就是單純的講解,講完就完事了,剩下的自己琢磨自己理解。

  前輩子的習慣也延續到了今生,林清音的嘴劈裡啪啦說的非常的快,壓根就不給你反應的時間。從她嘴裡冒出來的一個個專業詞語聽的王胖子暈頭轉向,張七鬥和韓正峰兩人加起來也只記住了三分之一而已。而坐在旁邊陪護床上的兩口子看林清音的眼神全是崇拜的目光,這個大師太厲害了,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不懂。

  講完了最實用的聚靈陣法,陳啟潤的命魂終於飄進來了。張七鬥雖然看不到命魂,但他手裡飛快轉動的羅盤指針已經告訴了他這一切。

  林清音表情嚴肅起來,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都低著頭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羅盤,一直焦急等待的兩口子看到這一幕後不由地伸手握住彼此的手,兩人的手心裡滿是冰涼的汗漬。

  命魂無意識地圍著陳啟潤的身體打轉,由於離體太久命魂似乎找不到回到體內的路了。林清音見狀用手指凌空畫了一個靈網將命魂小心翼翼地兜了起來,連靈體帶命魂全部送入體內。同時林清音分出一絲神識跟了進去,親眼看著命魂和其他的兩魂七魄合在一起。

  林清音撤出神識,與此同時躺在病床上的陳啟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陳大恆兩口子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陣法不陣法的了,哭著從陪護床上跳下來撲到病床上,緊緊地抱著甦醒的兒子。

  陳啟潤感覺到身上綁著各種儀器,嘴上也堵著氧氣罩頓時有些急躁,儀器開始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醫生護士們聽到動靜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把裡面的人都趕到了外面的小客廳裡。

  陳大恆緊張地在外面等待著,好在沒有過多久醫生就笑容滿面地出來說道:“恭喜,病人已經醒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得做一遍檢查看看有沒有異常情況,一會讓護士推著病床和你們去做檢查。”

  “好的好的!”陳大恆夫婦激動連聲感謝,等把醫護人員送走了後趕緊關上病房門,趕緊過來和林清音道謝:“林大師,多虧了您,要不然就是換什麼醫院也救不醒他啊。”

  張七鬥在旁邊捋著鬍鬚附和道說:“得虧你請林大師及時,命魂得以順利回歸體內,要是時間久了真的是大羅神仙來都沒用了。”

  “那是那是,多謝林大師!”陳大恆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是徐艷嬌提醒他說:“趕緊把三百萬酬金給大師轉過去啊!”

  “對對對,看我這腦子!”陳大恆連忙掏出手機,一邊打開轉賬頁面一邊和妻子說道:“這馬上過年了,你趕緊去給大師們準備些年禮。”

  林清音最近收禮收到手軟,對年禮什麼的不是特別感興趣,她只想把錢收了趕緊回家。剛要準備推辭,就聽陳大恆說道:“咱琴島盛產海鮮,雖然冬天的海鮮不算肥,但也能吃個新鮮,去給大師備上一些。”

  林清音笑容頓時燦爛起來:“都是鄰居你們也太客氣了,哈哈,那就多謝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8 AM

第76章

  徐艷嬌對把自己兒子救醒的林清音看做是恩人, 拿著手機出去安排禮物。過了十分鐘後她笑容滿面地回來,和林清音說道:“林大師, 海鮮備的有點多, 我讓人直接給你送別墅去吧。”

  林清音也覺得這裡人來人往的不好搬東西,等陳大恆轉的三百萬都到賬以後便離開了醫院。等幾人回到別墅沒多久, 徐艷嬌派來送禮的車到了, 林清音看著滿滿一麵包車的禮物有些發愣,確實是有點太多了。

  螃蟹、海捕大蝦、大龍蝦都是成箱成箱的往外搬, 好在別墅裡的冰箱是以保鮮功能著稱的款式,直接塞進去就行。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的冷凍的深海魚蝦, 一看就是特別貴的那種。除此之外各種牛肉羊肉蔬菜水果樣樣齊全, 把廚房裡的兩個大冰箱塞的滿滿的。徐艷嬌絕對是把禮物當年貨來準備的, 都過一大家子過年用的了。

  這麼多東西拉是拉不回去的,林清音乾脆決定就在琴島過年,反正這裡的東西一應俱全, 別墅裡又有地暖既敞亮又舒坦,況且這裡的風水改了以後靈氣也比別的地方充足。

  王胖子受到邀請留下過年, 韓政峰和張七鬥磨磨唧唧地開手機訂機票,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還真的就恰好沒有機票了。林清音看著兩人可憐巴巴的眼神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額頭:“你們不和家人一起過年沒關係嗎?”

  張七鬥特別利落地一揮手:“沒關係的, 我家裡人多熱鬧,不缺我一個。”

  韓政峰笑眯眯地說道:“我家人都去國外度假了,我回去也沒什麼事情,不如留下來幫你們準備年夜飯。其實我很會做菜, 尤其是海鮮我特別拿手,嘗過的都說味道不錯。”

  林清音立馬松了口:“那行吧,你們都留下來過年吧!”

  聽到這句話韓政峰默默地給自己握拳加油了一下,他的觀察能力絕對是槓槓的,一句話就擊中了林大師的軟肋。

  既然要留下來過年,就得好好把別墅收拾一下。王胖子和張七鬥兩個人把所有房間的床單被罩都拆下來塞進洗衣機裡,別墅裡的洗衣機都帶著烘乾裝置,洗乾淨後直接就可以用。韓政峰哼著歌曲拿著吸塵器把所有房間打掃了一遍後又哼哧哼哧地擦地,雖然有點累但是看著無比的開心。

  林清音拿著手機在客廳裡給父母打電話。林旭剛從丈母娘家回來,聽到女兒在琴島掙了個別墅想讓他們一起到琴島過年的建議後痛快地說了聲:“好!”

  林清音姥姥家人口多,過年全都回去住不下,所以他們每年總是年前回去呆幾天,順遍把年貨送去。

  而林清音的爺爺奶奶其實都建在,但是老兩口勢利眼太重,因為林清音家條件很差一直瞧不起他家。林旭若是給錢說不定能換一個哼字,其他時候真的是連個白眼都懶得給,過年上門敲半天都不給開門那種。

  在父母的影響下,林旭的兄弟姐妹也是這個態度,林旭對他的家人早就寒了心,除了每個月固定打過去五百塊錢的贍養費以外,他也從來不和他們來往。

  反正一家三口過年去哪兒都一樣,換個地方過年心情更好。

  林旭放下電話後和媳婦說了一句,兩口子在超市門口貼出了放假通知,給售貨員收銀員發了年禮,然後鎖上超市的大門,開著他們那輛五菱宏光直奔琴島。

  別墅小區地理位置不錯,加上林清音親自布了風水陣法後靈氣比別的地方更足,在這裡修煉可比別的地方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既然是自己的房子那布起陣法來就沒啥心疼的了,林清音把自己帶的玉石都用上布了個聚靈陣法,有大海靈氣的補充、別墅區的風水陣法相合,這個陣法只要不拆就能一直用下去。

  林清音布好陣法以後在門上貼了個“請勿打擾”的紙條後關上房門開始修煉,感受到房間裡澎湃的靈氣,林清音放開對經脈的束縛瘋狂地吸收著空氣中的靈氣。

  聚靈陣法裡的靈氣飛快地減少,但與此同時大海里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補充,林清音輕車熟路的運轉著心法,用靈氣一遍又一遍地衝刷著自己的經脈。等林清音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到了練氣期巔峰的狀態了,等找到一個靈氣更加充足的地方她就可以嘗試築基了。

  泡了個熱水澡,林清音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早飯已經擺上桌了,林旭兩口子、王胖子和韓政峰、張七鬥五個人正熱火朝天的聊天,完全看不出一點生疏來。見林清音下來了,鄭光燕拽出來旁邊的椅子,面容滿面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昨晚我們到的時候你已經休息了,是不是太累了才睡了這麼久?”

  林清音笑著走過去:“那倒沒有,就是回憶了一下最近算卦看相的心得體會。”

  鄭光燕拿起一個剛出鍋的手切肉包子遞給林清音,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昨天我們來的時候你說什麼都不用帶,這裡都有。不過我想有一樣你肯定沒有,所以特意帶來了!”

  林清音心裡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等鄭光燕揭曉答案,她就猛地站起來朝客廳跑去。只見沙發上放著一個巨大的書包,裡面因為塞的太滿而沒有拉上拉鏈,露出了一本又一本的練習冊。

  林清音:“!!!”

  你可真是我親媽!

  已經見識過那個書包的韓政峰和張七鬥十分默契的沒有說話,不過看向林清音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韓政峰是慶幸自己早就熬過了高中的艱難歲月,而張七鬥就不一樣了,他就沒上過高中,從來就沒見過那麼多的練習冊。

  ——

  齊城和琴島雖然離著近,但是林旭兩口子的前半生一直苦苦的在溫飽線上掙扎,從來沒有出過來玩過。這次來琴島雖然是冬天,但天公作美,氣溫高陽光也好,兩人把碗碟筷子塞進洗碗機後準備到海灘上轉轉,拍拍照片發發朋友圈什麼的。

  王胖子吃完飯剛泡上茶手機就響了,打開電話的是陳大恆。王胖子問了問陳啟潤的情況,陳大恆開心地說道:“真的是多謝林大師了,啟潤有幾項檢查結果出來了,都非常好。今天早上醫生同意讓他吃些流食,他一口氣就喝了一碗粥還覺得不飽。不過我們也不敢給他吃吃,大夫說要循序漸進,免得腸胃不適應。”

  說完了兒子的情況,陳大恆又說起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其實我是為我一個朋友打的電話,他兒子三天前和同學出去玩,回到家就昏迷了,送到醫院去又查不出什麼問題來。我琢磨著他兒子是不是也是命魂丟了?”

  王胖子說了聲“稍等”,便把陳大恆的事轉述給林清音。

  林清音端著茶杯曬在太陽懶洋洋地問道:“問問他知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生辰八字。”

  那孩子的父親就在陳大恆的旁邊,連忙把兒子的生辰八字報了過來,林清音掐算了一下說道:“他確實也是離魂的情況,不過和陳啟潤相比要麻煩多了。”

  王胖子有些發愁的捋了捋自己的胖臉,以前他以為大師的工作範疇就是算卦、點陰穴、看風水呢,沒想到現在丟魂的事也都開始找他們了。

  “小大師,那我們接不接這活?”

  林清音用拇指撓了撓額頭,小心翼翼地回頭往門口正在穿衣服準備去海邊散步的鄭光燕看了一眼,小聲地說道:“接,總比在家做練習冊好!”

  韓政峰想起自己高中時被習題集支配的恐懼,默默地伸出拇指贊同了林清音的決定。其實他當年也想拋開成堆的卷子去做點學習以外的事,可惜實力不允許啊,那時的他可沒有林清音現在的資本!

  陳大恆朋友叫魏誠,他兒子魏鑫也住在同一家醫院的腦科病房,只是不同樓層。這兩天魏誠為兒子突然昏迷的事發愁,壓根就顧不上和陳大恆聯繫,陳大恆也不知道魏誠的兒子出事了。

  直到今天兩人在電梯間相遇,魏誠看到陳大恆拎著保溫桶喜氣洋洋的樣子問了一句,才知道陳啟潤已經醒了過來。魏誠聞言直接去了陳啟潤的病房,只見陳啟潤面色紅潤和之前昏迷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等陳大恆把事情的經過一說,魏誠立馬決定也把這位大師請來。

  說起來也算是魏誠幸運,要不是昨天陳家送的那一車海鮮和年貨,林清音這回已經到齊城了,就是請她也未必來。

  聽到大師應允願意走一趟,魏誠趕緊道謝以後趕緊也給兒子轉了VIP病房,就安排在陳啟潤病房的旁邊。

  林清音一行人在住院部門口就看到了陳大恆陪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在門口等待。此時他們已經在外面站了半個多小時了,也幸好這幾天陽光足又沒什麼風,所以才沒有凍透。

  魏誠雖然心裡著急,但是也知道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帶林清音做電梯來到病房。魏鑫和昨天的陳啟潤一樣,身上也幫著各種的儀器,林清音無視了那些管子直接將神識探入了進去,魏鑫的體內空空的已經沒有了魂魄。

  林清音上輩子在修真界也聽說過有這種專門攝取魂魄增加修為的宗門,不過林清音因為沒出過門的緣故對這種宗門知之甚少,不過她聽出外歷練的弟子提過,普通人在魂魄離體的情況下只能活七天,超過這個時限身體、魂魄都會受到損傷,到時候神仙也難救了。

  現代的醫療發達,身體在昏迷的情況下別說七天就是七十天也沒問題,可這魂魄的事他們就沒轍了。

  張七鬥不知道林清音是用什麼方法探查魂魄的,不過從面相上看床上的男孩已瀕臨死相,所以看向魏誠的表情頗為同情。

  魏誠被張七鬥的表情看的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就白了:“這位大師,我孩子怎麼樣?”

  張七鬥捋了捋鬍鬚,直言不諱地說道:“我是無能為力,主要還是得看林大師的。”

  魏誠立馬轉過頭緊張地看著林清音,林清音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他的情況和陳啟潤不一樣,陳啟潤只是命魂意外離體,而你兒子整個魂魄都沒了。”

  魏誠的頭“嗡”的一聲響,險些厥過去,陳大恆連忙托住他的後背,急切地問道:“林大師,您一定有辦法吧。”

  林清音掏出龜殼放在手裡:“你兒子昏迷前去了哪裡?”

  魏誠這兩天也找了出事那天和魏鑫一起出去玩的同學,反反覆復地追問他們好幾遍都去了哪裡。

  “那天魏鑫是上午十一點半出的門,他和他幾個朋友碰面後先去吃了火鍋,然後去看了電影。不過等電影散場以後魏鑫的幾個朋友要去網吧玩遊戲,他們說魏鑫想去給一個要過生日的女生去買禮物,他們就分開了。”魏誠的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他們分開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魏鑫回來是晚上七點,一到家他就說頭暈要睡覺,等第二天早上我們發現他居然昏迷不醒了。”

  張七鬥捋了捋鬍鬚忍不住插嘴說道:“估計魂魄離體和後面去的禮品店有關,你有沒有把他買的禮品帶來?”

  “有,我特意回家去取的。”魏誠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個禮品盒遞了過來,張七鬥接過來拆開給林清音看,裡面是一條漂亮的項鏈,項鏈墜是一個心形的粉水晶。

  “現在小姑娘好像都挺喜歡粉水晶的。”韓政峰在一旁說道:“在風水運勢中,粉水晶有招桃花的作用,不過這個粉水晶可能是假的,這個顏色偏紅了一些。”

  林清音伸手把水晶項鏈接過來對著陽光看了一眼後攥到手心裡片刻,等她再次鬆開收的時候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只見粉紅水晶變成了白色,而裡面有一滴黃豆大小的鮮紅血液。

  “這是魏鑫的精血。”

  王胖子好奇地湊了過來看著水晶裡的精血:“這血在裡頭好幾天了吧,怎麼看著還和鮮血似的,一點都不科學。”

  韓政峰一言難盡地瞅了王胖子一眼,你一個算卦的還講什麼科學啊!

  林清音將水晶吊墜放在桌子上,拿出龜殼和古錢來爻卦。

  張七鬥是跟師父入的行,算卦、風水都學過,爻卦更是其中必學的一項內容。張七鬥一直爻卦也是看天分的,其實更重要的是感應天道的能力。

  見林清音要爻卦,張七鬥從包裡拿出本子和筆準備幫林清音把卦相記下來好用來合卦推算。可剛爻出一卦,張七鬥還沒等看清楚卦象,林清音就拿著龜殼往桌子上一抄繼續爻卦。張七鬥一頭霧水地拽了拽王胖子,小聲地問道:“林大師爻卦的時候不把卦象記下來嗎?”

  王胖子拿手捂著嘴小聲說道:“小大師說,腦子是幹啥用的,還用寫紙上?”

  張七鬥聞言險些哭了出來,不記下來怎麼合卦,不合卦怎麼推衍,光靠腦子他真的做不到啊!

  正在張七鬥自怨自艾地時候,林清音已經把卦爻完了,她伸手將古錢收了起來,把龜殼放在了手心上:“這個項墜是一個媒介,魏鑫自願把血滴在裡頭等於打開了這個媒介,等他到家以後人家通過這個項墜就能強行搶走他的魂魄。估計對方既想要魂魄又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招。不過幸運的事他的魂魄沒有受損,只要領回來就行。”

  王胖子有些發懵:“去哪兒領啊?”

  “自然是找拘了魏鑫魂魄的那人。”她轉頭問王胖子:“你們去不去?”

  王胖子從事算卦這個行業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驚悚的事呢,說實話他並不是很想去,能把人魂魄強行拘走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不過他也不放心讓林清音自己去,小大師還未成年呢,自己必須得保護好她!

  韓政峰和張七鬥死皮賴臉留下來過年就是為了開眼界的,再說兩人從業這麼多年還真的什麼事都見過,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驚恐,都說要陪林清音一起去。

  魏誠遲疑了片刻,等林清音都要走出病房門了他才忍不住問了一句:“林大師,我能跟著去嗎?”

  林清音沒回頭,只是招了下手,示意他跟上。

  ——

  王胖子的越野車很大,魏誠、韓政峰、張七鬥三人坐在後頭倒也不算擁擠。王胖子發動車子駛離了醫院,還不等發問就聽林清音說道:“往右行駛。”

  右轉左轉右轉,大約二十多分鐘後車子開進了一條雙車道的老街道,馬路的兩邊有不少營業的店鋪,五花八門經營什麼的都有。

  林清音讓王胖子把車停到路邊,她下了車左右看了看,徑直朝一家叫“淘古店”的店鋪走去。

  這個小店不大,裡外兩間,中間用布簾子隔著。簾子外面有玻璃櫃檯,店主是五六十歲的黑瘦老頭,就坐在玻璃櫃檯裡面,低著頭在看一本破破爛爛的書。

  林清音推門進去,有些破舊的木門發出咯吱的一聲響,幾個人魚貫而入,登時把這個小店擠的滿滿登登的。

  老頭打量了他們一番,聲音沙啞地說道:“我這裡都是一些二手的或者不值錢的小玩意,圖個稀奇古怪,不適合你們這種有錢人送禮用。”

  魏誠強忍著怒火低下頭免得暴露了情緒耽誤林清音的事,林清音兩手插在口袋裡像是閒逛一樣打量著店裡的貨物,遇到感興趣的還拿下來瞅瞅。

  老頭看了林清音一眼後就挪回了視線,眼睛緊緊地盯著張七鬥,一副戒備的模樣。張七鬥也不吭聲,故意往林清音相反的位置轉,來吸引店主的注意力。

  小店空著的位置一共不過十幾個平方米,林清音很快就轉完了來到了櫃檯前朝他身上一指:“我想買你懷裡的扇子。”

  老頭眼神不善地看了林清音一眼:“那是我自己用的東西,不賣!”

  林清音輕笑一聲:“我看你這扇子不像是好東西,不如你賣給我,我替你把它燒了。”

  店主猛地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點燃往出一扔,只見那符紙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幾秒鐘就是燒完了,只剩下一堆灰。

  王胖子低頭瞅了瞅,沒忍住問了一句:“你這是燒的啥啊?”

  “陣符。”張七鬥嗤笑了一聲:“不過好像不太好使。”

  店主臉上十分難看,他盯著幾人看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了林清音身上:“剛才只有你把這個店轉了一圈,是你破壞了我的陣法。”

  “那也叫陣法啊?”林清音撇了撇嘴:“這也太簡陋了,我都沒使勁就踩壞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9 AM

第77章

  聽著林清音不屑一顧的話, 王胖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登時把店主氣的老臉通紅, 看著有些惱羞成怒。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 轉頭和張七鬥說道:“張大師,我給他的陣法踩壞了咱好歹得給他點補償, 不如你免費給他看個相吧。”

  張七鬥仔細端詳著店主的黑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看你眉毛豎立、雙目泛紅、顴部晦暗, 必有大禍來臨啊。”

  店主:“…………”NMP!

  林清音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半不夠全面啊,你看看還有什麼?”

  張七鬥猶豫了一下, 繼續說道:“此人頭尖面小,刑克一生, 應該是貧賤勞苦的面相, 可是……”

  林清音輕笑了一聲:“你是覺得按照面相來看, 這人就是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人,壓根就不會有店鋪。”

  “就是這個意思。”張七鬥松了口氣說道:“這人的面相除了窮就是凶殺惡,實在是看不出好地方來。”

  店主看著兩人無視自己的存在一樣, 你我一言我一語的當著面評論自己,還淨戳肺管子說, 登時氣的火冒三丈。手一揮從身後拿起一把黑傘砰的一下打開,一股黑氣從裡面鑽出來朝林清音等人襲去。

  林清音連頭都沒回,伸出胳膊輕飄飄地揮了一下, 那股氣勢洶洶的黑氣居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散了。

  眾人:“…………”

  店主:“…………”

  林清音看著張七鬥:“別理他,你繼續說。”

  張七鬥被剛才那股凶煞之氣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都沒反應過來,見林清音又問他, 頓時有些尷尬抹了把額頭:“我給嚇忘了。”

  林清音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你看面相倒是挺有眼力,只是膽子有點小,不就一把破傘嗎有什麼好害怕的?”

  張七鬥看著好端端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太杯弓蛇影了。”

  見張七鬥說不出什麼新東西了,林清音轉頭又去看韓政峰,韓政峰尷尬地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我不行,算卦看相我都不太懂。”

  王胖子就甭問了,他只能看出粗淺的皮毛,連張七鬥都看不出來的地方他自然也不行。

  既然大家都會不會,林清音乾脆自己說了:“你們看他的印堂之處黑中泛紅,再注意看他面上的橫紋,他在四十八歲那年應該是個死劫,但是他卻熬了過來並且有發跡的痕跡,但是這個發跡的痕跡卻帶著凶氣,這說明他殺人奪命用來遮擋自己的命數,還順便還搶劫了人家的財產。”林清音說完轉過頭看了店主一眼:“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店主忌憚地看著林清音,有些發烏的嘴脣發出了陰森地笑聲:“沒想到你年齡不大,眼力倒挺好。”

  “我不光眼力好,本事還好呢。”林清音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殺人奪命並不代表著高枕無憂,反而會催生你體內的煞氣,讓你痛不欲生。所以你想出了奪魂轉煞的法子,利用少年人的獵奇心理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去,然後利用這些東西把他們的魂魄強行拘役過來,等你疼痛難忍的時候用這些魂魄來吸收你體內的煞氣,我沒說錯吧?”

  店主看著林清音眼睛眯了眯:“我明白了,你是為了前天那個小子來的吧?可惜來晚了,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一直站在後面的魏誠眼睛登時就紅了,嘶嚎著就要衝上來想要廝打店主。王胖子不用林清音吩咐,上前一把就抱住了魏誠,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魏先生你冷靜一點,你相信我們小大師。小大師說你兒子的魂魄沒事,那就一定是沒事的!”

  魏誠喘著粗氣看著店主,卻也聽話的沒有再掙扎。

  “你蒙別人還成,蒙我就算了!”林清音走上前把手放在他前面的玻璃櫃檯上,不緊不慢地問道:“你是自己把扇子交出來還是逼我動手啊?”

  店主盯著林清音看了半晌似乎在評估她的實力,左手有些不情願地去拿口袋裡的扇子。

  王胖子忍不住踮起腳點想看看那把扇子長什麼樣子,就在此時店主忽然從右邊口袋裡掏出一把一把符紙拋了出去,像天女散花一樣揚在了空中,有的還沒等落地就冒出了火花。

  王胖子見狀嚇的臉都白了,下意識伸手去拽小大師想把她拉出去。

  林清音依然看起來不慌不忙的伸手一攏,那些符紙老老實實的全都飄到了她的手上,就連之前那個冒火星的都自己消停的把火給滅了。

  在所有的符紙都落到了手裡以後,林清音發現這些都是一些特別低級的符紙,連靈氣都不需要,丟出去就能激活那種,特別適合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用。

  林清音拿著這疊符紙遞給張七鬥和韓政峰:“這玩意還能用,你們要不要?”

  張七鬥和韓政峰看著那厚厚的一疊符紙眼睛都不會眨了,下意識吞了吞口水:“林大師,這符紙都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花錢買都買不到。看風水時若是遇到了險惡的絕地,這些符紙都能派上不小的用場。”

  王胖子在旁邊忍不住“嘖”了一聲:“你們覺得林大師像是需要這種東西的人嗎?要是真遇到什麼危險,小大師丟塊石頭出去都比這破紙好使,讓你們拿著你們就拿著吧。”

  張七鬥和韓政峰想到林清音的本事確實比這些符紙厲害多了,當下兩人也不再推辭,美滋滋的將符紙接了過來,兩人躲到一邊你一張我一張分了個乾淨。等把符紙裝好以後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笑了,跟著林大師不僅開眼界還能分贓,美的他們都不想回家了!

  ——

  店主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攢了好多年的符紙就這麼好不費勁的到了別人手裡,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這輩子靠著心黑手黑攢了一堆的寶貝,可今天怎麼這些寶貝都發揮不了作用呢?

  這個小丫頭也太邪門了!

  林清音看著店主臉色發黑的站著櫃檯裡面,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還有什麼東西沒使出來,趕緊的別耽誤時間行不行,一會我還得回家吃飯呢!”

  看著林清音肆無忌憚的模樣,店主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他沒有想到自己過了死劫後居然還能遇到這樣的難搞的硬茬子。

  店主倒退幾步,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奪路而逃的時候就見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小旗丟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林清音的腳邊。

  王胖子幾人覺得眼前一黑,周圍的景物立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等他們看清周圍的情況後頓時神色大變,此時他們身處於滿是煞氣的荒野之地,天是紅的地是黑的,周圍遍布著殘魂野魄,不遠處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魏誠看到這一幕後都傻眼了,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換了個地方,若不是看到旁邊幾位大師也在,他非得嚇哭了不可。

  韓政峰和張七鬥兩人則戰戰兢兢的抱到了一起,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絕望,當了這麼多年的風水師兩人自然知道這是進了陣法裡。這種和堪比現實的陣法最難破解,若是找不到陣眼就是把這天地都毀壞了也出不去,還有可能觸碰別的機關,到時候說不定死的更慘。

  可坐以待斃也不行,這個陣法的煞氣和殘魂野魄對他們來說都是十分危險的存在,若是在這裡面呆久了很可能也就變成這陣法裡的游魂,也不知道這店主那裡得到的這麼邪惡的東西。

  正在兩人絕望到想哭的時候,林清音抬起腳十分隨意的在漆黑的地面上一踩,眼前的世界立馬裂開了一條大縫,也就一瞬間的功夫整個黑暗的場景崩塌的七零八落,所有人都發現自己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小店裡,壓根就沒有什麼火焰和野鬼。

  “這陣法不行,太假!”王胖子嫌棄地搖了搖頭:“小大師,我覺得這個陣法比咱那個竹海的的差太遠了,一點都不真實。”

  林清音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而且還不結實,一踩就壞了!”她抬腳在那黑色的旗子上一捻,原本就破爛的旗子直接成了一塊塊的零碎破布,估計拼都拼不起來。

  正在瘋狂的往包裡裝東西的店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呆愣住了,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林清音走過來彈了彈身上沾染地陰氣,輕飄飄地問道:“陪你玩了這麼半天了也差不多了吧,你是自己把扇子交出來還是讓我動手搶?”

  王胖子聞言趕緊往墻上的四個角落看了一圈,看看有沒有攝像頭啥的,這“搶”字可是不能亂說的,警察叔叔會不樂意的!

  店主看著林清音眼裡閃過一絲恐懼神色,他四十歲那年走投無路的時候摸墳得了本邪法,就是靠著這本邪法這二十多年來他坑人害命一直無往不利,攢了一大堆陰邪的家當。可他沒想到這些壓箱底的寶貝今天都失效了,沒有一個發揮作用的。

  看著林清音要過來,店主站起來猛的掀開簾子躥到了裡間屋子。林清音放出神識鎖定他的身體,手指一動編織出一個靈網罩住了他,這才回過頭和其他人說道:“你們在這等等,我去問他要扇子。”

  林清音轉到櫃檯裡面,掀開門簾子進了裡間。此時店主一動不動地站在裡間的後門門口,看著林清音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恐懼。他學了一輩子的邪法也沒有能把人定住不動的,他覺得林清音比他可怕多了。

  林清音從他懷裡抽出了扇子,神識探進去一瞧,除了魏鑫的魂魄以外,另外還有四個魂魄,好在都帶著活氣兒,估計離開身體都不到七天時間。

  林清音眼裡閃過一絲怒氣:“為了改你那破命居然殘害這麼多人,天打雷劈對你來說都太輕了。”

  店主的臉上露出了怨毒的神色:“你們這種好命的人怎麼知道我們的痛苦。打出生就克父克母死全家,我靠著乞討要飯長大還得天天遭人的白眼和辱罵。我憑什麼不能為自己著想,我憑什麼就要這麼忍著?既然命不好我就改命,那些為此死的人只能說命比我還不好,和我有什麼關係!”

  林清音不想和這種人浪費口水,她伸出手將店主之前奪命改的氣運生生的拽離了他的身體,輕輕一彈消散到了空氣裡。沒有了別人命數的遮擋,店主的臉上立馬露出了必死之相。

  “你到底是什麼人?”店主不甘地看著林清音:“你這麼多管閒事就不怕沒命嗎?”

  林清音朝他笑了笑:“你這本事又不行,打也打不過我的,陣法也困不住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店主聽到林清音的話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喉嚨一腥,一口血涌了上來,滿嘴的腥甜味道。

  這死丫頭太氣人了!

  ——

  林清音把從店主那拿來的扇子放到大衣的口袋裡,伸手將店主手上的手提包拿了過來,裡面亂七八糟一堆東西,每樣都泛著陰煞之氣,沒一個好東西。這要是擱過去的修仙界,這店主肯定是妥妥的邪修。

  手掐了一個烈焰咒,一束火苗從林清音手掌裡升起落到了店主的手提包上,頃刻間連包帶裡面的東西都燒的一干二淨,除了一堆灰燼以外什麼也沒留下。

  林清音看著手心裡的火苗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什麼避開他人卻不避開你嗎?”

  店主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他瘋狂著搖著頭卻嚇的發不出聲音來。這個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因為他就是這麼對付知道他的秘密的人。

  林清音將束縛店主的靈氣收了回來,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東西我拿到了,拜拜咯!”

  王胖子等人看到平安無事出來的林清音都松了一口氣,他們真怕店主在裡面會發瘋傷到林清音。魏誠有些緊張地往前走了一步,惶恐不安地問道:“大師,我兒子的魂魄拿到了嗎?”

  林清音拍了拍口袋裡的扇子:“放心,在這裡呢。”

  魏誠聞言松了口氣,這才覺得自己已經嚇的兩腿軟弱無力了,軟趴趴的靠在了王胖子身上:“拿到就好,拿到就好!”

  張七鬥見店主沒出來,有些不放心地朝被簾子擋住的裡間屋子看了一眼:“林大師,那個店主怎麼樣了?”

  “隨他去,我們不管他。”林清音說道:“咱先趕緊回醫院,一會就要下雨了!”

  下雨?一群人都一頭霧水地看著林清音,雖然最近這十來天溫度回升的挺快,不過下雨不太可能吧,天氣預報也沒說啊!

  既然林清音說趕緊走,其他人也不管店主如何了,只有魏誠心裡琢磨著等回頭找人好好查查這個店主的來歷,最好能查到他殺人的證據,要不然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幾個人離開店鋪走到越野旁邊,林清音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胖哥,把車往巷子口那邊開。”

  “好咧!”王胖子和林清音呆的久了知道她肯定又掐算出什麼,毫不猶豫地把車調了頭,就在這時天空猛地暗了下來,一道粗壯的巨雷從天空落了下來,轟隆一聲巨響,隨即雨點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魏誠被雷聲嚇了一跳,他伸頭朝窗外瞅去有些不解地問道:“這還沒過年怎麼就下雨了?”

  韓政峰用胳膊撞了撞張七鬥:“你會掐算天氣嗎?”

  張七鬥苦笑地說道:“大冬天的下雨?這個我掐算不出來!”

  車子行駛到巷子口的位置就出不去了,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那麼多人連雨也不避就堵著路口似乎在看熱鬧。魏誠惦記著兒子的魂魄還沒有回到體內,心裡有些焦急如焚:“大師,要不我們換條路走吧。”

  林清音從副駕駛的門上拿出一把傘轉身遞給了魏誠,抬起下巴往外一揚:“你下去看看咱再走。”

  魏誠強忍著心裡的不耐接過雨傘,他現在壓根就沒有看熱鬧的心思。可是這些人裡頭還就林清音本事最大,為了兒子的命他也不能說不,只能一臉鬱悶地下了車。

  雨越下越大,很多看熱鬧的扛不住捂著腦袋跑了,倒給魏誠讓出了一條道來。魏誠舉著雨傘走過去,忽然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看那身上穿的衣服好像就是剛才那個小店的店主。他趕緊跑了兩步走過去一看,果然那店主仰面躺著,頭上看著有些發焦,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天空,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店主死了?不用他找人搜集店主殺人害命的證據了?

  魏誠有些茫然地看著店主的屍體,這時幾個站在店鋪門口避雨看熱鬧的聊天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這個人是被剛才那道雷劈死的?”

  “嗯,我剛才正坐在吃吃糖葫蘆,正好瞅見這人和做了賊似的撒丫子跑,剛到這路口那道雷就下來了,正好劈到他身上!”

  “是夠準的!你們看他旁邊那顆老榕樹一點事都沒有。”

  “有人叫救護車沒?”

  “叫了,不過我估計沒啥用了!”

  “……”

  後面的話已經不重要了,魏誠滿腹的心事瞬間少了大半,他舉著傘腳步輕鬆地回到了車上。

  外面的雨下的大,韓政峰看不清路上的情況,見魏誠一臉輕鬆的回來忍不住問了一句:“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魏誠沒控制住笑出聲來:“剛才那個害人的店主被雷給劈死了!”

  魏誠沉浸在大仇已報的爽快中,韓政峰和張七鬥則齊刷刷地看向林清音的後腦勺。

  林清音就像是後腦勺看見了一樣,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本身就是早就該死的命格,被他強行用別人的命給擋住了這才逃過一劫。現在他用來擋命的東西沒了,老天自然會收了他的。”

  韓政峰聞言很痛快地打了個響指,笑哈哈地說道:“老天爺為了劈他還特意在大冬天打個雷下了場雨,這人也算是值了。”

  這場雨來得及去的也快,等王胖子把車開進醫院的時候雨水就停了,原本有些渾濁的空氣被雨水洗刷了一遍,讓人覺得格外的清涼。

  魏誠的妻子在病房裡焦急不安的等著,等聽到病房外傳來魏誠的聲音後忙不迭地迎了出去,緊張地握在一起的手指頭都有些發白了:“怎麼樣?”

  魏誠朝她點了點頭,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喜色:“咱先讓大師進去再說。”

  把魂魄帶回來了其他的事就方便多了,林清音將神識探入扇子裡用靈氣將魏鑫的魂魄領了出來,往身體裡一塞就完事。

  走在最後面的魏誠剛將房門關好就聽見裡面的病房裡傳來王胖子的一聲驚呼:“醒了醒了,眼睛睜開了。”

  兩口子顧不得再說別的,三步並兩步跑了過去,正好看到魏鑫一臉懵逼的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四個陌生人。

  這些人都是誰啊?

  ——

  魏鑫不像是陳啟潤磕破了頭又做過開顱手術,他在大夫眼裡就是莫名其妙暈倒的,一切檢查結果正常,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魏鑫醒過來,大夫例行做了檢查後就將儀器給撤了,魏鑫摸著被氧氣罩勒出來的印子松了口氣:“媽呀,我做了一個可嚇人的夢了!我夢到我被人關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裡面啥也沒有,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差點沒呆瘋我。”

  魏誠聞言氣的揚起手想給他一巴掌,可是看著兒子明顯消瘦了的臉龐又舍不得下手,怕一巴掌再給他拍暈過去,只得伸出一個手指恨恨的彈了一下他的腦門,把那個水晶項鏈丟到了他的懷裡:“你是不是往這裡擠了一滴血?”

  魏鑫手忙腳亂地將懷裡的東西撿了起來,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以後臉蛋臊的通紅:“爸,你怎麼翻我東西呢?這是我要送給同學的生日禮物。”

  “還生日禮物,你差點因為這玩意沒命知不知道?”魏誠氣的一瞪眼:“你給我實話實說。”

  魏鑫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平時的性格也沒那麼中二,看到父親發火了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我那天逛街進了一個小店,其實他家的東西比較老舊我沒相中,正準備走的時候店主叫住了我,問我是不是要送給女孩子禮物。他說他有個項鏈是旺桃花的,只要我扎破食指擠一滴血進水晶項墜裡,等水晶項墜變成粉紅色,就可以送給我喜歡的女生了。”

  魏鑫有些心虛地抬頭了他爸一眼,十分無力地為自己辯解:“其實我沒信,我就是覺得好玩想試試。”

  “以後不許隨便再把血擠到亂七八糟的地方知不知道?”魏誠狠狠地瞪了魏鑫一眼,等轉頭和林清音說話的時候臉上則堆滿了笑容:“大師,您法力高深,我能不能從您這求個護身符之類的東西?我這兒子太不省心了,這一次就差點嚇掉我半條命,我可不想再經歷第二回 了。”

  林清音笑了笑:“其實你兒子的命挺不錯的,要不然那個店主也不會相中他。不過魂魄離體這麼久確實有些影響的,只是我手頭上的用來刻符的玉都用完了,我先刻個石頭的給他戴著吧,只是效果差一些。”

  魏誠的妻子楊冉冉把脖子上一個水滴形狀通體碧綠的翡翠項墜摘了下來:“大師,您看這個能用嗎?”

  林清音將神識探進去感受了一下裡面的靈氣,十分滿意地點頭說道:“這塊玉石靈氣很足,自然是可以做玉符的。”

  楊冉冉連忙笑道:“是從我朋友開的店買的,大師要是喜歡這樣的玉墜我明天陪您去買,我有會員卡能打八折呢!”

  八折?林清音快速地算了一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要是多買一點豈不是能省好幾十萬?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09 AM

第78章

  扇子裡還有四個完整的魂魄, 若是直接把魂魄放出去他們未必會安然無恙的回到身體裡,以魂魄的狀態面對這個世界真的是危險太多了。

  救都救了乾脆好人做到底, 反正都是在那個小店買過東西的人, 離的都不算遠,林清音決定乾脆把這些魂魄都送回體內。

  雖然林清音不知道八字, 因為是魂魄的原因面相也是模模糊糊的, 但用龜殼爻卦足以給出足夠的信息了。林清音把四個魂體的身體所在的位置推算了一遍,這四個人全都住在醫院裡。

  琴島醫院多, 但是知名的口碑好的就幾家,最巧的是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就住在這家醫院裡, 還和陳啟潤之前在同一層病房。

  林清音揣著扇子從樓梯下了一層到了下面那層病房, 護士和路過的醫生看到她眼神都有些奇特。雖然陳家和魏家的人沒有明說請這幾位來是幹嘛的, 但是通過只言片語醫生護士們也都猜到了林清音幾個人是那種所謂的神棍。

  本來他們覺得像林清音年紀這麼輕的女孩子居然從事這種“江湖騙子”的行當都有些不屑,但是鑒於病人家屬的執意要求,他們只能給他們調病房隨意他們折騰, 反正只要不碰那些監測儀器就行,誰知被她“看”過的那個病人居然奇跡般地甦醒了。

  昨天陳啟潤調到VIP病房後就關上了房門, 也不知道在裡面做什麼法。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病房的門打開,陳啟潤的母親就衝了出來說陳啟潤甦醒了。當時醫生護士衝進去的時候倒是沒看到黃表紙符水之類的東西,就是踩了一腳的碎石頭, 弄的他們一頭霧水。

  在給陳啟潤做完檢查以後,醫生們回到了辦公室也討論起這件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陳啟潤的昏迷他們找不到原因還可以推到頭部受到了撞擊的因素上面,可是將他喚醒用的是什麼方法他們就想不明白了。

  這股討論的熱潮還沒過去, 今天這一女三男的“江湖騙子”團夥又來了,一看就是陳啟潤的父親給引薦的。

  因為昨天的事大夫們對他們都很關注,等病房門關上以後幾個大夫都忍不住在門口徘徊,特別想進去一探究竟。可他們還沒等想好什麼理由呢,病房門就開了,那群大師匆匆忙忙的走了,只剩下魏鑫母子兩個在病房裡。

  醫生們藉著查房進去又給魏鑫做了基礎的檢查,依然是找不出昏迷原因,也想不出讓他甦醒的辦法。

  醫生們查完房就忙去了,可是護士站卻一直有人,大約一個小時後護士們看到林清音一行匆匆忙忙的回來連忙互相使了個眼色,還沒等過去打聽情況就見才關閉沒一分鐘的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了,說魏鑫醒了。

  醫生和護士們都懵了,這是組團來和我們逗悶子的吧!就是喂符水速度也沒這麼快好嗎!!!

  等大夫看著病床上精神煥發的魏鑫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不然他不吃不喝也沒睜眼的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他們肯定以為魏鑫是裝病的。

  既然沒什麼大礙了觀察幾天就能出院,就是醫生們心裡都有些鬱悶,這叫什麼事啊!

  林清音他們在病房裡聽魏鑫說事情始末的時候,關於有四個很神的“江湖騙子”的事已經在腦外科醫護群的微信裡傳了個遍,甚至還有護士偷偷拍了林清音的照片發到了群裡,說這個就是領頭的大師。

  雖然林清音沒有和這家醫院的醫護人員說過話,但是她現在在這個科室裡已經人人皆知名人了,連大夫見了她都不由自主的使勁看她兩眼。

  到樓下的病房,林清音對於醫護人員的注視並不反感,因為他們的目光裡沒有什麼惡意,有的只是好奇、特好奇、抓心撓肝的好奇!

  大夫和年長的護士抹不開面子,但有一個剛畢業的小護士按捺不住,主動跑過來臉頰紅紅的問道:“你們要找哪個病人啊?”

  林清音指著走廊盡頭的病房說道:“在那裡面,叫什麼我不知道。”

  小護士順河手指往裡一看頓時明白了,裡面那間病房也有個昏迷入院的,至今沒有甦醒。小護士對林清音喚醒病人的方法十分好奇,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後一起朝病房走去。

  病房盡頭是個三人間,最裡面靠窗躺著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媽媽坐在床邊無神地看著她,臉上還有沒有幹的淚痕。

  林清音知道這個病人是個女孩,便讓王胖子三人在外面略微等待一會,她獨自走進去徑直到了女孩的病床前。

  米清秋正在愁眉苦臉的想女兒的事,忽然來了一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的孩子,米清秋下意識問道:“你是我們家蓮蓮的同學?”

  林清音伸手將病床的簾子拉了起來,遮擋住旁邊病床家屬的好奇視線。

  跟在林清音後面的小護士從簾子外面把頭伸了進來,訕訕地問道:“我能看看嗎?”

  林清音有些無語地看著她:“我這是封建迷信,和你們醫院治病沒關係。”

  “我知道。”小護士做了個拜託的手勢:“我太好奇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圍觀一下,要不然我怕今晚我睡不著覺。”

  林清音無奈地點了點頭,等小護士過來以後不忘了提點她一句:“你其實心善心寬的那種類型,就是好奇心太重。其實有時候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小護士看著林清音明明比自己稚嫩還正兒八經地說教,忍不住笑著拱拱手道:“知道了,大師。”

  米清秋一頭霧水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和這個小護士你一句我一句的,也不知道是真事還是開玩笑:“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我是來把你女兒叫醒的。”林清音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扇子壓低聲音說道:“今天有人請我們處理他兒子昏迷不醒的事,我們探查了情況發現是魂魄被人強行拘走了。我找到那個男孩的魂魄的時候發現還有別的魂魄也在一起,順手做個好事都帶回來了。”

  米清秋下意識覺得這是騙子吧,還沒等翻臉就見林清新輕輕拍了拍扇子,低聲說道:“回去吧。”

  米清秋不由地遲疑一下,還沒等想明白這小姑娘是什麼騙人的套路就見她女兒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眼睛就睜開了。

  小護士:“……!!!”

  居然這麼不科學!!!

  米清秋此時卻顧不上什麼科學不科學了,她撲過去緊張地看著女兒的臉:“蓮蓮,你醒了?”

  蓮蓮看了一下四周的擺設,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什麼在醫院裡。

  林清音見女孩魂魄已經和身體合二為一放心的將扇子收了起來:“行了,醒來就好了,記得以後千萬別隨便扎手指取血,就算是人家不拿你的血液做法,萬一那針頭不幹淨也是了不得的事。”

  米清秋見林清音要走,連忙將女兒委託給看傻眼的小護士,趕緊追到了門口:“大師,這真的太謝謝你了,怎麼稱呼?”她一邊說著一邊摸口袋,可出來的太匆忙別說錢包連手機都沒拿:“大師,您等下回去我拿下錢包。”

  林清音看了這女人的面相,知道她家比較清貧,連這次住院的錢也是問親戚借的。

  林清音擺了擺手說道:“別人已經付過錢了,我只是順手把你女兒帶了回來而已,總不能讓她就這麼消散了吧,是你家女兒運氣好。”

  林清音說的輕描淡寫,米清秋卻聽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一想到女兒的魂魄孤立無援的呆在外面她就心疼,真的是幸好遇到了這個好心的大師,要不然她女兒怎麼沒的她都不知道。

  米清鞦韆恩萬謝的把林清音送走了,等回過病房才想起來剛才那位大師並沒有告訴自己她的性命。米清秋想了想拍了一張和女兒的合影發到了朋友圈裡:“感謝不知名的大師救命之恩。”

  另外三個病人雖然不在這家醫院,但是林清音也沒費什麼難事,去了就把魂魄一塞,家庭狀況不錯的給的感謝費她就收了,像米清秋那種本身就比較困難的就當是做好事了。

  林清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回家後泡了個熱水澡後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螃蟹海蠣子,再就著排骨吃兩碗米飯。吃完飯林清音也沒消停,坐在沙發上啃蘋果看電視。

  林清音之前在家的時候家裡的電視就是個擺設,十幾年的都成老物件了,家裡忙著上班的忙著學習的,那電視連機頂盒都沒有,一年到頭也就過年的時候開一回,湊合著看看春節晚會,其他的時候都連插座都拔下來,所以林清音對電視還是很好奇的。

  電視上在播放某台的喜劇比賽,林清音第一次看這種類型的節目把她逗的前仰後合的,笑的停不下來。

  現在的人真的是太逗了,真好玩!

  林清音看電視開心的手舞足蹈的,清音媽媽收拾完碗筷後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叫她去寫做練習冊。

  雖說馬上就要上高三了挺緊的,但是清音媽媽覺得林清音在學習上真的是算自覺的孩子了,再加上這一個學期以來成績一直都很穩定,也該適當放鬆放鬆了。另外清音媽媽覺得憑女兒那麼愛學習的態度,肯定看一會就自己去學習了,壓根都不用她催。

  林清音:“哈哈哈,真好笑!”

  清音媽媽:“…………”

  要不過一會還是適當提醒提醒她吧!要不容易笑抽過去。

  ——

  林清音看電視看得開心,此時琴島本地很熱的一個論壇上有一個帖子飄紅了,名字叫《我哥的魂魄被人送回來了!》

  樓主苟富貴:活了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離譜的事,前幾天我哥吃著飯突然昏迷不醒了,當時就把我嚇懵了,以為他腦溢血了呢,趕緊送到XX醫院。檢查了一圈下來什麼毛病沒有,至於為啥暈倒不知道,不過據說我哥不是唯一一個,最近琴島好幾個這種病的,說專家在研究呢。

  我們當時也不知道專家啥時候能研究出來,我媽一邊哭一邊都偷摸研究壽衣骨灰盒之類的了,就在這時病房裡來了幾個看著挺有錢的人,領頭的是一個小姑娘,也就十六七歲吧,看著特嫩特好看,那眼睛一瞅我,我連我哥姓啥都忘了。

  漂亮的小妹妹被跟隨她的人稱為“小大師”,聽這稱呼是不是覺得像算卦的半仙?哎你們別說還真是那種,半仙說我哥的魂魄被人拘走了,她今天救別的魂魄的時候順便把我哥的魂魄也帶了回來,然後我看她掏出一把扇子做了幾個奇怪的動作,我哥就醒了!

  是不是特神奇!!!現在算卦的半仙都這麼牛逼嗎?還有人居然有魂魄?我三觀都要碎了好嗎!!!

  1樓:樓主你是寫小說的嗎?這種水平也太不行了,一點心意都沒有,不好看!

  2樓:我覺得樓主就是算卦的吧?編的故事太假!

  3樓:呵呵,不知道的以為我生活在小說裡呢!

  ……

  ……

  看著一溜的嘲諷,苟富貴不樂意了,明明就是真的你們憑什麼說我是編的,當即就和上面嘲諷他的人槓起來了。

  就在兩幫人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又冒出來一個叫芝士榴蓮回覆了一條:請問替你們送回魂魄的大師是不是姓林,後面還跟著一個胖子一個老頭和一個香港人?

  苟富貴懵了:你怎麼知道?

  芝士榴蓮:我妹的魂魄也丟了,就是這位林大師給送回來的,可神了呢,我舅媽當場就給她跪下了!

  55樓:真是扯幾把蛋,還整了個馬甲你累不累啊!

  苟富貴怒了,打開手機截圖了一個昨天有昏迷照片的朋友圈,又對著喝粥的哥哥拍了張照片發打了論壇上,看這回誰還和我槓!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0 AM

第79章

  苟富貴這張帶著時間的朋友圈截圖十分有說服力, 畢竟一前一後就差一天的時間,但是看起來判若兩人。但是任何時候都不乏槓精, 尤其是在這種匿名論壇裡, 立馬就有人替醫生抱不平,說苟富貴為了宣揚封建迷信至醫生的辛苦而不顧之類的, 氣的苟富貴直翻白眼。

  醫生很辛苦也很敬業是沒錯, 但是這次的功勞確實是那位年輕輕的大師的。好在苟富貴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芝士榴蓮將表妹的臉打了個馬賽克也發了上來, 同樣的病房布局但是一張是綁滿了個各種儀器的另一張則是翹著二郎腿看手機的,前後差距之大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一個人這麼說或許是假的, 但是兩個人都這麼說還帶著照片為證可信度瞬間就提升了大半, 立馬就有質疑的人倒戈了, 發出了“居然這麼神奇麼”的感嘆。

  有人倒戈似乎刺激到了槓精,不但開始噴樓主順便還把新的人也DISS了一遍,通篇都是“沒文化真可怕”。

  苟富貴和槓精掐的風生水起的時候, 一個叫“三座金山”網友出現了,發了一張在豪華病房的自拍, 然後說道:“我覺得苟富貴和芝士榴蓮你們也應該謝謝我,因為我爹就是出錢請大師的土豪。另外大師去找我魂魄的時候我爹一直跟在身邊目睹了全過程,現在他整個世界觀都顛覆了, 看起來受的刺激有點大。”

  苟富貴和芝士榴蓮嗷嗷的跪謝土豪,順便不忘問有沒有什麼精彩內幕。

  三座金山迅速回了貼子:你問問你們家裡丟了魂的人,是不是都是新華街“淘古店”的一個小店裡買過東西,還被店主忽悠的取了一滴指尖血。那個店主就和小說裡的邪修似的, 靠殺人害命遮掩自己的氣數,大師把他的法術給破了,那老頭出去就被雷給劈死了。

  104樓:我靠,我說大冬天的怎麼突然打雷下雨了,合著是為了劈人來著!

  105樓:那個雷聲真的超級大,我當時在路上差點給我嚇尿了。

  106樓:我今天還和同事說天氣預報明明是大晴天,也不知道是哪位道長渡劫沒和氣象台打招呼,引了雷劫出來。現在一看,我居然猜對了一半,雖然不是道長,但確實是雷劫沒錯了。

  107樓:繼續吹,我翻遍了手機也沒看到一條有人慘遭雷劈的新聞,要是真事的話,琴島網早就發新聞推送了吧。

  108樓:我去,我的店就在新華街上,親眼目睹了那個老頭被雷劈死的全過程。對了,我家監控應該拍到畫面了,我去回放一下看看視頻,如果有清晰畫面的話給你們截圖。

  帖子裡熱鬧起來,大家從大師的話題順利轉移到被雷劈的老頭身上,討論的熱火朝天。很快108的層主就發了一些視頻截圖,雖然像素有些模糊,但是那道巨雷打到人身上的那一幕還真的被拍下來了。

  就在槓精垂死掙扎的時候,琴島網推送了鬧市區巨雷劈死路人的新聞,有人立馬將新聞截圖發了上來,並且重點標紅最後一句:據悉,該男子或許和一場殺人案有關,警方已介入調查。

  頓時論壇裡熱鬧開來,這個帖子迅速飄紅,大家一個個的都來膜拜大師,至於幾個槓精無論怎麼上躥下跳都得不到旁人的認同。有人看不下去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你們這麼黑大師,萬一讓大師看到了這個帖子,呵呵,我覺得大師是能算出你是誰的”後,那幾個黑子立馬就消失了,甚至有人還偷摸回去把自己回覆的樓層默默的刪除了,心虛的程度可見一斑。

  ——

  琴島的某個別墅區裡,一個叫鄒寧的年輕人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搜索著關於大師的信息。一開始看到苟富貴發的帖子時他有些嗤之以鼻,可是越往後看他的神情越正經,等看到最後他的表情已經有些嚴肅了。

  鄒寧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飛快地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根據幾張圖片定位出這三個人所在醫院,打電話找人挨個去證實。過了半個小時,鄒寧接到了電話。電話那邊的人不僅證實了這幾件事確實是和帖子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連碧海別墅區改風水的事也打聽到了。

  鄒寧把帖子裡的幾張照片和重點的樓層都打印出來,拿著幾張紙來到頂樓的陽光房,遞給正在看書的鄒海:“爸,我從論壇上看到了一個帖子,裡面說一個大師挺靈驗的。我剛才讓馬叔去證實了一下,裡面說的事情確實是真的。”

  鄒海略微翻看了一下便把這幾張紙放到了一邊,有些無奈地看著鄒寧:“你想和我說什麼?”

  “我想請她幫我找找媽媽的下落。”鄒寧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顫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相信我媽沒了。”

  鄒海嘆了口氣:“可是你媽已經失蹤三年了,你知道咱家的能耐算是不小的,連我們都找不到你媽媽,我不覺得一個什麼大師能找到。”

  “不管怎麼樣我都想試試。”鄒寧手攏了起來,握成了拳頭:“其實我本來想自己請大師的,但是陳家和魏家請這個大師都花了二三百萬,我沒有那麼多的錢。”

  “你以為我有嗎?”鄒海站起來將報紙丟在了搖椅上,轉身站在了落地窗前看向窗外:“咱們家就是看著光鮮,有公司有別墅,可是我們真正能用的流動資金壓根就沒有那麼多。你也長大了我不瞞你,我現在卡里就有兩百多萬,這是你在國外這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不僅是你,就連我也不會挪用。”

  鄒寧眼圈發紅,他仰起頭看著窗口身材高大的父親聲音顫抖的問道:“你是不打算找我媽媽了?”

  “如果能找到我當然願意找,可是你覺得真能找到嗎?你別忘了,你媽是出海以後消失的。”鄒海轉過頭看著鄒寧脆弱的樣子,聲音不由地緩和了幾分:“鄒寧,你已經二十了,不是離了媽媽就活不了的年紀了,你該學著長大了。”

  鄒海說完轉身離開,鄒寧哆嗦著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林大師的住址。鄒寧不甘心的將紙條握在了手裡,無論如何他都得試試去找那位大師!

  ——

  林清音帶到琴島的玉都用光了,魏鑫的母親楊冉冉表示可以帶她去朋友的店買玉墜,還可以打八折。

  說起來林清音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除了上學就是算卦掙錢,還真的沒有怎麼逛過街。沒逛過不代表沒聽說過,畢竟她的兩個隨身掛件張思淼和商伊都是喜歡買買買的人,林清音經常聽到兩人因為學習太忙不能逛街發出的哀嚎。

  林清音對於這種廣大女性最喜歡的休閒方式還是很期待的,為此她還特意問媽媽要不要一起去。

  鄭光燕本來打算今天幫林旭把過年吃的刀魚和丸子都炸出來,一聽說逛街這個事立馬把炸丸子拋到了腦後,興高采烈的回房間去換衣服。正在收拾刀魚的林旭不由地松了口氣,小聲地和林清音嘀咕:“幸虧你把你媽叫走了,要不然今天這魚和丸子都白瞎了,你們出去逛借多玩一會,等我炸完這些東西你們再回來啊!”

  林清音拿著手機看著某點評網的美食推薦,樂呵呵地答應了林旭的建議:“我聽說琴島的好吃的可多了,我們吃了晚飯再回來。”

  女人逛街是最可怕的事,更何況是三個女人一起逛街,王胖子十分機智的打了電話請楊冉冉開車來接林清音,自己則躲到廚房裡和幫林旭剁肉餡。

  現在魏鑫的身體狀況非常的好,在醫院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正好能趕上過年。雖然請林清音花費不菲,但是魏誠和楊冉冉兩口子對林清音依然感激涕零,畢竟兒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林清音今天主要是以買玉為主,鄭光燕琢磨著要多給林清音買些衣服。林清音現在對美食很痴迷,對穿著卻沒有太多的要求。也幸好她隨著修為的提升皮膚越來越好,人看著也更加的靈氣,在她顏值的襯托下即便是穿的再普通也不會覺得難看。

  楊冉冉朋友的店是個比較小眾的玉石品牌,但因手工定制的首飾十分精緻所以在琴島本地頗受有錢人追捧,但價格比一般的玉石店也要貴上許多。

  林清音對玉的要求比較特殊,另外不需要雕刻設計,所以價格也和店裡的計費要求不一樣。三個人到店裡的時間比較早,雖然已經開始營業了,但是只有店長和售貨員在,老闆還沒過來。

  估計挑玉選玉要挺長時間,楊冉冉讓林清音母女先在店裡稍微休息一下,她打算到商場裡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買一些蛋糕和甜點回來,一會兒喝茶的時候正好配著。

  鄭光燕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椅子上看櫃檯裡的手鐲了,她分不出那種好那種不好,不過光那種最普通的鐲子也不是她能消費的起的,隨便一個鐲子都夠把她小超市給買下來的了。

  鄭光燕看著玉,卻不知道一窗之外有一家三口正在看著她。

  林旭的姐姐林覽看著店裡的女人臉上滿是疑惑地問女兒祝千千:“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你舅媽?”

  “倒是挺像的,不過怎麼可能?”祝千千嫌棄的撇了下嘴:“媽你別忘了她們家啥條件,他們連林清音的生活費都快出不起了,怎麼可能到琴島來。就算是來了也是掃地端盤子的,怎麼可能到這種店裡來逛。”

  話剛說完,祝千千就看到了一旁的林清音,頓時眼睛瞪的溜圓:“難道真是她們娘倆,怎麼可能?”

  祝付勇看著妻子和女兒一驚一乍的樣子也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難道你們還怕見她們不成?”

  一聽這話,林覽登時就把眼睛瞪起來了:“笑話,我怎麼會怕她?”她摸了下身上的貂皮大衣,底氣十足地說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那一家子窮鬼!”

  林清音坐在一邊的沙發椅上喝茶,打林覽和祝千千停下來指指點點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他們。腦海里關於他們的記憶自動的浮了出來,林清音輕輕地呵了一聲,臉上多了幾分興味的表情。

  林清音想起姜維說過的話,世界上最痛快的事就是看別人打臉,心裡特別爽快;更痛快的事就是親自打臉,啪啪的,最利於身心健康。

  林清音今天特別想知道,特別利於身心健康到底是啥感覺!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1 AM

第80章

  林覽傲氣地一抬頭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鄭光燕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頭一看,正好和林覽四目相對。

  林覽剛才在外面只是看到了鄭光燕的側面覺得和她弟妹有幾分相像, 可看到了正臉以後不由地愣了一下。她雖然有兩年沒見到鄭光燕了, 但是印象裡鄭光燕因為常年勞累的緣故看著比實際年齡要老十幾歲,雖然衣著整潔頭髮也梳的板正, 但是衣服因為洗的發白掌心都是老繭的緣故, 看著就小家子氣,透著一股窮酸相。

  而眼前坐在櫃檯前的鄭光燕臉頰豐潤飽滿, 看不到一點皺紋不說連皮膚看著也十分的白嫩,長長的手指在擺弄著一隻碧綠的鐲子, 完全看不出以前粗壯的痕跡。

  林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比鄭光燕要大上五歲, 以前她除了嘲笑鄭光燕窮就是譏諷她長的老,可現在人家看著比她要年輕十歲還多,完全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林覽覺得一塊大石頭堵在了心口, 特別憋屈的慌,說起話來更加不客氣了:“我剛才還以為看錯了呢, 原來還真的是你?”她拿眼一掃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林清音,譏笑道:“難不成你閨女又領獎學金了,趕緊出來見見世面?也不知道那兩個錢夠不夠當你們一家三口生活費的, 還敢出來嘚瑟,真是狗窩裡存不住乾糧。”

  鄭光燕和林家人就沒有一個對付的,以前過年過節不得不去的時候每回都得生一肚子的氣,這才好容易消停了兩年又一次見到厭惡的大姑姐, 鄭光燕也毫不客氣地送了一對大白眼過去:“你誰啊?”

  林覽被這句話好懸沒氣出個好歹來,掐著腰眉毛都豎起來了:“鄭光燕你少裝蒜,我是誰你不知道?在這裝什麼有錢人呢!”

  鄭光燕呵呵了一聲,輕飄飄的懟了回去:“原來是你啊,老成這樣我都沒認出來,我還以為是我老家的哪個阿姨呢。”

  這是以前林覽最喜歡譏諷鄭光燕的一句話,今天鄭光燕拿這句話給懟了回去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的,憋屈了十幾年的那口氣都因此散開了。

  林覽被自己常用的話打臉,頓時肺氣炸了,一抹頭上的汗剛要罵街,店長就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擋在了她的前面:“女士,為了提升顧客的消費體驗,我們這裡不能大聲喧嘩,如果有私事可以移步到店外解決。”

  林覽在鄭光燕面前裝腔作勢,可在外面尤其是這種高檔的店裡面特別在乎面子。她見店裡面的工作人員都看著自己,不得不把火氣憋了回去,可是這一憋她覺得更熱了。

  把身上的貂皮大衣脫下來遞給老公,林覽把胳膊抱在胸前意有所指地和店長說道:“你們這種上檔次的店最應該擦亮眼睛,不能什麼人都當成是顧客。有的人就是不自覺,身上沒個塊八毛的就什麼店都敢逛,你以為她是來買東西的,其實她很可能是來應聘清潔工的。”

  林覽說完還覺得自己挺幽默用手背掩著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聽的林清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店長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改變:“只要進了我們店的門,在我們心裡都是顧客,都是上帝。”

  林覽被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臉上有些下不來台,轉頭就朝喝茶的林清音發火:“你都多大了見人不知道打招呼?這麼半天了你叫人了嗎?眼瞎了啊!”

  “祝千千進來半天也沒管我媽叫一聲舅媽啊,我這是有模有樣的和她學呢。”林清音不緊不慢地扯了一下嘴角:“你有心情教我不如好好教教你閨女,免得她長大了和您一個樣。”

  將茶杯放到桌上,林清音走到櫃檯前看了一眼鄭光燕正在欣賞的鐲子,伸手點了一點:“幫我媽戴上試試。”

  店長知道林清音是楊冉冉請來的貴客,就連老闆都一早打電話讓好好招待,她不敢怠慢地趕緊過來,親自拿著墊子幫鄭光燕戴上。

  “還挺好看的,媽,你就戴著吧。”林清音笑眯眯地轉頭看著林覽說道:“咱這是自己花錢買的戴著也安心,不像是某些人為了撐面子還花錢租了一件衣服。”

  林覽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這件衣服確實是租來的。林覽來琴島是為了參加今晚她老公祝付勇公司總部舉行的年度感恩酒會,為了撐面子她花錢租了一件貂皮。

  這件貂皮一天租金要八百塊錢呢,林覽好不容易第一回 穿貂皮想著要好好顯擺顯擺,所以一大早就叫著一家三口出來逛街,爭取把八百塊錢勻到每一分鐘上。可她沒想到這種私密的事居然讓林清音給猜出來了,老臉不由的有些發紅,心裡有點臊得慌。

  祝千千看著林覽尷尬的樣子心裡直冒火。她從小比學習比不過林清音,每次見面就各種譏諷林清音家窮,她也為此在林清音面前十分有優越。可今天那個只會悶頭學習不愛吭聲的小窮鬼居然牙尖嘴利的譏諷她家靠租的衣服撐門面,祝千千覺得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羞辱,當即口不擇言地說道:“林清音你怎麼和我媽說話呢?你傢什麼情況當我們不知道嗎?是誰為了十萬塊錢獎學金連重點高中都不去了,跑去一個口碑最差的私立高中!”

  她冷哼一聲,憤憤不平地說道:“拿了獎學金以後也不知道把錢給你奶奶孝敬姑姑大爺,怪不得家裡人都看不上你家。你還跑這來裝大款來了,也不怕臊得慌?”

  林清音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她:“我不用裝,本來就是啊!畢竟我上個學都能拿十幾萬的獎學金,不像表姐你,花十幾萬都沒學校想要。”

  祝千千臉都綠了,她從小最討厭這個表妹就是因為她總是年年考第一,她在學習拼不過她只能在穿著打扮上打敗她。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最怕別人說她花錢都上不了高中的事,這讓她覺得有些丟人。

  祝付勇看到妻女在林清音面前都沒討到好,臉色也不好看了,張嘴就是斥責:“林清音,你爸怎麼教的你,一點規矩都不懂?”

  林清音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是眼睛卻十分冰冷:“我爸教我知恩圖報,不能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祝付勇臉上閃過一絲狼狽的神色,嘴裡卻嘟囔著不可理喻,一副不屑和林清音攀談的樣子。

  林清音看著這一家三口扭曲的嘴臉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用手敲了敲櫃檯,叫過店長來說道:“你看那抱著貂皮的那個女的,眼睛矇昧而沒有神,看東西虎視眈眈,這說明她做過賊,你們要仔細店裡的貴重物品;還有那個下巴和錐子似的女孩你們也要當心,眼睛圓眼珠突出,這種人魯莽又怕擔事,小心會碰碎了你們店的玉首飾還不認賬。”

  “至於那個男的也不是什麼好鳥,你看他睜眼時眼白外露,這說明這人沒有良心,是俗稱的白眼狼。可能他自己都忘了當初要不是他小舅子奮不顧身的把他從火裡救上來,他早已經見閻王的事了。其實救他的人原本也沒打算讓他報答什麼,可這人轉身就把自己煙頭沒掐滅引燃了窗簾導致失火的事推到救他的人身上,還讓人家賠了一萬塊錢這就很噁心了。這種連救命恩情都可以踐踏在地上的人,你也不用指望他替他老婆女兒買單,出事他跑的比誰都快!”林清音看著這一家三口火冒三丈的樣子,笑眯眯地說道:“這樣的人站在我面前影響我的心情,可以把他們請出去嗎?”

  店長立馬點頭:“好的,您稍等!”緊接著就在一家三口目瞪口呆中從櫃檯裡走了出來,客氣有禮卻又十分打臉地伸出了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很抱歉,你們打擾到本店的正常營業了,請離開好嗎?”

  祝千千氣的臉都綠了,什麼裝模作樣的姿態都忘了,扯著脖子喊道:“剛才誰說進來的就是顧客就是上帝的,你們就是這麼對待上帝的,誰是你們的老闆,我要投訴你!”

  話音剛落,一個四十多歲的渾身上下帶著精英范的女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身材健碩的工作人員,一人手裡提著一個大箱子。

  “我是老闆,請問有什麼事嗎?”

  祝千千扯高氣揚地說道:“這個服務員三言兩語就攆我們走,你們開店不是做生意的嗎?就這個德行以後誰來?”

  女老闆微微一笑:抱歉,我們店是會員制,僅支持會員購買和定制,請問兩位女士是我們家的會員嗎?”

  祝千千的得意怔在了臉上,下意識重複了一句:“會員制的?”

  “五千元會費或者一次性購買二十萬的商品均可成為我們的會員。我們為會員提供玉石日常保養、維護、後期改款的服務。”女老闆臉上的笑容十分得體:“您要加入嗎?”

  祝千千脫口而出:“我瘋了我花五千加這種會員……”

  女老闆一伸手:“那很抱歉,您已經打擾到我們顧客的購物了,請吧。”

  “就她?”祝千千不敢置信地指著林清音:“她家還住著老破小呢,怎麼可能那麼有錢?”

  女老闆笑了:“抱歉,我只知道她是我的貴客。”說完女老闆轉過身朝林清音笑了笑:“林小姐,您要的玉多,我調貨用了些時間,很抱歉今天來晚了。”

  “來的不晚,時間剛剛好。”林清音站了起來,這時楊冉冉拎著一大盒蛋糕回來了,她將手裡的蛋糕遞給售貨員,笑著給女老闆介紹:“程總,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林大師,她要的玉比較多,到時候你可不要心疼折扣啊。”

  “那是自然,我這兩天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林小姐的大名了。”程燁指了指兩名員工手裡提的箱子說道:“我特意調來很多精品的玉墜,另外還有剛剛打磨好還沒雕刻的原玉也帶來了,林小姐隨便挑就是。”

  林清音神識在兩個箱子裡一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多謝程總了,不過藉著您的地方我還要處理一點私事。”

  程燁笑的更燦爛了:“您是我們家的貴客,有事您先處理就好。”

  林清音摸出手機看著祝付勇:“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在一家高分子的新材料公司上班,老總叫陳大恆是吧?”

  祝付勇看著林清音的動作不由地嗤笑了一聲:“是又怎麼樣?在一個小破店裡當個貴客還真把自己當頭蒜了,覺得打一個電話我們老總就能開除我是不是?來來來,你打一個給我看看,我還真就不信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在這給我能耐什麼!”

  林清音撥出去一個號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陳總,我是林清音!”

  接到電話的陳大恆激動的險些把手機扔出去,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林大師您好您好,沒想到您會給我打電話?真的是太榮幸了!”

  “您客氣了。”林清音笑了笑:“這次給你打電話主要是想問一下你的公司在齊城分公司是不是有一名叫祝付勇的銷售經理?我今天見到他了,這個人品行不太好,不太適合做銷售這行啊。”

  陳大恆對這個祝付勇還是有點印象,覺得這人看著倒是挺實在的。不過林清音說祝付勇品行不好那這人身上肯定有什麼問題,要不然林大師也不會親自打電話過來。

  再三和林清音道謝後,陳大恆給齊城的執行副總打了個電話,讓他暫停祝付勇的工作,開啟內部調查。

  在掛上電話前,陳大恆想起一件事來:“對了,這個祝付勇是不是也是這次來琴島參加感恩酒會的管理人員之一?今天暫時別讓他去了,另外他的年終獎也先別發,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

  在祝付勇的眼裡,林清音打這個電話不過是妝模作樣而已,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才過了兩分鐘自己就接到了公司副總的電話,祝付勇當時就傻住了。

  其實祝付勇家現在的生活條件全都是因為他的工資高獎金多的緣故,在人均收入三千左右的小城市他每個月能拿到一萬多塊錢,這在當地絕對算是高收入了。

  乍一聽突然暫停工作,還要進行工作調查,祝付勇在懵逼之後就是心慌,他當銷售經理的時候手腳並不幹淨,吃差價回扣倒貨的事都幹過,這種事查出來往小了說是開除,金額要是大了還涉及到刑事犯罪,到時候他就得坐牢了。

  祝付勇此時完全沒有了剛才嘚瑟的嘴臉,整個人都蔫了下來,著急忙慌的就往貴賓室衝。保安早就提防著他,兩個人擋著門口,另外幾個人客氣有禮的把他們半請半攆的趕了出去。

  若說之前林覽一家三口還在林清音面前扯高氣揚,和這會兒就和喪家之犬似的,臉上全是惶恐之色,他們誰也想不到那個被他們全家都看不起的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有了這麼大的能耐,一個電話就能讓人失業。

  林覽抱著租來的貂皮不知所措地看著祝付勇,有些不安地問道:“老祝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你們副總對你有什麼誤會?要不你再打電話解釋解釋。”

  “解釋個屁啊!”祝付勇氣急敗壞地說道:“副總已經在電話裡說了,這是陳總直接下的命令。你說你這個娘們也是沒事閑的,逛你的街不就得了,非得去撩她們幹什麼!我和你說,你不管是找你媽還是找你弟弟都趕緊給我想辦法,要是我工作真的沒了,咱倆就離婚,我真他媽養夠你了。”

  林覽眼睛含著淚不敢吭聲,從手機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林旭的電話,只得趕緊給其他兄弟姐妹打電話。問了一圈才要到一個號碼,可是打過去已經停機了。林覽沒辦法又打電話給自己親媽,讓她趕緊去林旭家看看林旭在不在家,若是不在家問問鄰居有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林老太七十多歲的人了自然是不愛動彈的,但是一聽女兒說要是打聽出來就給自己買海參吃,她立馬年輕十歲似的出門了。林老太按照記憶中的地址找到了那個破舊的小區,才知道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小兒子居然開了個挺大的超市,而且還在琴島有了大別墅,一家三口去琴島過年去了。

  林老太氣的直肝疼,這麼有錢居然都不說孝敬孝敬她,每個月就給五百塊錢打發叫花子呢!

  老太太問鄰居要來了林旭的電話氣呼呼的打了過去,可沒想到接電話的是居然是林清音。面對老太太氣急敗壞地質問,林清音輕飄飄地說道:“我記得去年的時候您又上法院又去公證處要和我爸解除母子關係,公證的錢還是我爸出的呢。不過鑒於贍養責任還在,按照當年簽署的協議,我爸每個月只需給您支付五百塊錢,若是生病啊住院啊之類的您也甭擔心,您有四個兒女呢,我爸會出他那四分之一份的。”

  林老太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可是看著旁邊那麼大的超市她又舍不得掛斷電話。再三衡量下,老太太擠出一個自以為慈祥的聲音,特別親昵地和林清音說了一句:“你這孩子不懂事,我和你爸說。”

  林清音擺弄著桌上的玉,挑出一塊靈氣充足的放到一邊:“您和我爸說沒用,我們家的資產都在我名下,就連這個超市也是。”

  老太太一聽這話就裝不下去了,氣的一蹦三尺高:“你個丫頭片子要什麼財產,等你以後還不是得嫁人。你爸就是不聽我的話才落的今天和家人這麼疏離的下場,你和他說要是把超市轉到你堂哥名下,我就立馬和他恢復母子關係。”

  林清音笑了笑:“對不起,我爸說不稀罕!”

  掛掉電話,林清音將林老太的號碼拉黑,將林旭的手機放回了包裡,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這三十五塊玉我都要了。”

  這些玉有的是品相好的玉墜,也有沒雕刻的拳頭大小的原玉,程燁為了和林清音交好都快把庫存給清空了。

  把POS機拿過來讓林清音刷了卡,程燁笑著說道:“林大師對玉的需求量這麼大應該親自去滇省轉轉,買些原石回來能省下不少錢呢。”

  林清音想了想開學以後的課程和作業頓時萎了:“看我暑假有沒有空過去吧,現在實在是走不開。”

  程燁連忙說道:“我過完年會去滇省采購一批原石,如果林大師需要我可以幫你帶一些回來,雖然沒有您自己買的便宜,不過比從店裡買划算多了。”

  林清音連忙道了謝,和程燁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加了微信,走之前親自幫程燁調整了一下店面的擺設,布了一個招財局,高興的程燁嘴都合不上了。

  林覽一家三口一直在外面等著呢,看到林清音出來趕緊圍了過去。此時祝付勇的臉上滿是愧疚懺悔的神情:“清音啊,我剛才認真地反思了一下,曾經是我做錯了,是我對不起你爸。不過清音咱都是一家人,我好歹是你姑父,咱一家人怎麼生氣都行,可不能鬧到外面讓別人看笑話。”

  “就是就是。”林覽臉上掛著虛偽又有點難堪的笑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和我們怎麼慪氣沒關係,可不能拿你姑父的工作開玩笑,要是讓你爸知道了也會說你的。”

  林清音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不用拿我爸壓我,在我和你們之前他永遠都只會聽我的。”看著林覽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林清音掃了她一眼:“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剛才我說你‘眼睛矇昧而沒有神,看東西虎視眈眈肯定做過賊’這句話是不是順嘴胡說你心裡有數,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則……”

  林清音笑了笑:“你知道後果。”說完林清音還意有所指看了眼祝付勇:“你也是。”

  林覽和祝付勇兩口子站在原地臉色煞白誰也沒敢吭聲,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林清音和鄭光燕上了一輛豪車。

  一家三口孤立無援地站在馬路上,祝千千憋屈的想哭:“爸、媽,我們怎麼辦啊?”

  “問你媽去!”祝付勇氣急敗壞地吐了口吐沫:“娘倆都是喪門星!”

  就在此時一個帶著紅袖標的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興高采烈的扯下來一張罰單:

  “隨地吐痰,清理乾淨並罰款一百!”

  祝付勇:NMP!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2 AM

第81章

  楊冉冉將林清音母女送回了別墅, 略微坐一會就走了。林清音按了下門衛的視頻通話問道:“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小區外面看到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在外面徘徊?”

  保安隊長立馬回到:“是有一位,在小區門口呆了一上午了, 問他什麼都不說。”

  林清音“嗯”了一聲:“叫他進來吧, 我在家裡等他。”

  保安隊長雖然覺得林清音的要求挺莫名其妙的,不過一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師了不起的本事, 他就不敢怠慢了, 連忙出了保安室叫住了那個轉了一上午圈的男孩:“你是來找林大師的嗎?林大師讓你進去。”

  鄒寧聽到保安隊長的話瞬間感覺到很驚喜,可很快他又想起了自己銀行卡里的那點金額, 頓時覺得手足無措:“我可能請不起林大師。”

  保安隊長見鄒寧穿的也不差,猜測他可能遇到什麼難事了, 便好言好語地安慰了他一句:“林大師既然叫你進去肯定有她的用意, 你先別琢磨錢的事, 先見了大師再說。”

  鄒寧點了點頭,有些忐忑不安地坐上了擺渡車,保安隊長親自把他送到了林清音家的別墅門口。

  林清音已經換好了衣服到三樓的茶室沏茶, 王胖子給鄒寧開了門,讓他換了鞋後指了指樓梯:“小大師在三樓的茶室等你。”

  鄒寧輕聲道了謝, 低著頭走向樓梯,一步一步緩緩地上到了三樓。走出樓梯,映入眼簾的被陽光布滿的茶室,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盤腿坐在几案前慢條斯理地煮著茶。

  “坐吧。”林清音指了指几案對面的蒲團說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從小區外面看到你了,你是來找我的吧。”

  “嗯!”鄒寧點了點頭:“我昨天從琴島論壇上看到有人提到您,所以冒昧的過來了。”

  林清音煮茶的手一頓,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琴島論壇是什麼?”

  鄒寧趕緊掏出手機, 打開被自己收藏的頁面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林清音現在用手機已經十分熟練了,她飛快地翻看著帖子,從前面的質疑到後面各種的彩虹屁看的他津津有味的。翻到最後林清音掏出自己的手機下載了一個琴島論壇app,註冊了賬號暗搓搓地關注了這個帖子後還在帖子後面回了一句:“剛好認識這個大師,大師年齡不大喜歡各種美食,所以給大師送年禮最好以特產美食為主,什麼名畫古籍之類的就不要送了,大師對這玩意真的不感興趣!”

  回覆完帖子刷新了一下,很快就有人回覆林清音,有的說她蹭熱度,有的抱大腿求問大師的聯繫方式,有的則腦補給大師送什麼年禮才能博得大師的歡心,看的林清音笑個不停。

  林清音覺得這個帖子自己能看一天,不過鑒於面前還有個等算卦的少年,林清音只能意猶未盡的將手機放到一邊,拿起茶壺給鄒寧倒了杯茶:“你來找我是想算卦?”

  “是!”鄒寧臉上有些發紅,這還是他第一次為錢的事覺得窘迫:“大師,請問算卦多少錢?”

  林清音喝了口茶,無所謂地說道:“放心,不需要兩三百萬,我平時一卦只需要兩千五百塊錢就成了。”

  “兩千五?”鄒寧猛地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清音,結結巴巴地說道:“真的就需要這麼少嗎?大師,我雖然沒有兩三百萬,但是幾萬塊錢還是有的,您不用這麼壓價。”

  倒還是個實誠的小夥子,林清音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說道:“到哪兒都是這個價,算卦兩千五,護身符從兩千到幾十萬不等,其他的事項根據情況單獨報價。”林清音腮幫子鼓鼓的看著鄒寧:“你不就是算卦嗎?兩千五就可以了。”

  鄒寧眼圈有些濕潤,他覺得大師一定是看出他的窘迫才說了這麼低的價格,要不然憑這位大師的能耐,再多加兩個零也不多。

  既然是大師好心,鄒寧也不矯情了,直接了當的說道:“我這一卦是為我母親算的,三年前她出去旅遊的時候突然失蹤了,我爸爸當時報了警也派人出去找了,但是一直沒有消息。我父親說我母親是出海的時候遇到了不測,可能早已屍沉海底了……”

  林清音看著他:“你不願意接受這個結局,想算一算你母親是否還在人間?”

  鄒寧點了點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心裡真的不甘,萬一我媽還活著呢!”

  鄒寧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裡很沒底氣,他也知道若是人沒事的話怎麼可能三年不回家,可是他又不甘心就這麼接受母親已經離開人世的事。

  林清音沒有起卦,而是端著一杯茶慢慢飲啜:“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母親回不來是因為另有隱情?

  鄒寧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可他依然沒有動搖自己找母親的念頭:“我想過,我甚至懷疑我媽的失蹤是不是和我爸有關,但是這不是我放棄我媽的理由。我寧願我爸恨我,我也要將我媽找回來。”

  林清音放下茶杯說道:“從你的面相上看你的母親確實還在人世,我可以幫你起一卦給你算算她現在身在何處。”

  鄒寧聽到這話猛的挺直了腰板,剛要開口就見林清音掏出了一個金色的龜殼,他立馬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清音爻卦。

  其實林清音從鄒寧的面相上已經看出了七七八八,不過為了確認鄒寧母親所在的具體位置還是起了一卦。連爻六次,林清音已經看出了結果,她伸手一抄將古錢收了起來:“你的家境不錯,祖上留下的產業是你母親那邊的吧?”

  鄒寧點了點頭:“現在我家的外貿公司是我外公留下來的,我媽媽學的是美術,對商業的事一竅不通,所以這些年公司一直是我父親在打理。”

  林清音對生意上的事不是特別懂,她直接問道:“你外公留下來的公司是直接給你媽一人還是分股份的?”

  鄒寧對公司的事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因為他外公的遺囑是由律師公布,所以他對這個還是記得的:“這個公司我外公有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另外的的股份給了一些元老級別的員工。我外公過世的時候把他手裡的股份一分為三,我媽占百分之三十五,我有百分之三十,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五是我爸的。”

  林清音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占股份有什麼用處嗎?”

  “以前每年都按股份分紅,不過我媽不管這些俗事,分紅的錢都打在家裡的賬戶上,是誰的沒什麼差別,不過這兩年沒聽我爸說分紅的事。”鄒寧想了想補充道:“我聽他提過他想讓公司上市。”

  鄒寧說完心裡越發不安了,他忐忑地看了眼林清音的臉色問道:“大師,我媽的失蹤和公司上市有關嗎?”

  “是有些牽連的,不過我對這些彎彎繞繞不太懂,具體的得你自己去查。”林清音說道:“琴島最東面的位置有一家精神療養院,你母親在那裡面。”

  鄒寧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大師,您是說我母親壓根就沒死,而是被關到了精神病院裡。”

  林清音點了點頭,鄒寧的心宛如像是浸在冰水裡一般,哇涼哇涼的。就像他爸鄒海說的,他家現在雖然存款不多,但是在琴島做了了幾十年的生意,也算是有門路的人家了。若是說別人乾的他肯定不信,有這個本事並且做出苦苦尋找了許久才不得不放棄的假象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爸爸鄒海。

  鄒寧雖然猜疑過自己母親的失蹤和他爸爸有關,可這個事情被證實了以後他依然覺得難以接受。印象裡他媽媽一直是很恬靜古典的美人,就像一個不韻世事的小公主一樣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畫的世界裡,特別簡單也特別美好。

  而他父親鄒海雖然一直為了公司忙碌打拼,但是無論忙的多晚在外面多累他回家都隻字不提,每天回家都樂呵呵的,無論母親相中了多麼不實用的東西,他都十分豪氣的買回來,只為哄母親一笑。

  鄒寧一直覺得自己父母特別恩愛,要不是他父親說他母親是出海失蹤的,他一定不會懷疑到自己父親身上。

  其實他母親壓根就不喜歡坐船,她曾經和鄒寧說過,無論多大的船隻,只要是漂浮在海上的都讓人心裡不踏實。她只喜歡靜靜的呆在花房裡或者畫畫或者喝茶,如若必要,她連大門都不願意出,更何況是出海。

  說到底鄒海並不了解和他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妻子。

  鄒寧抹了把臉,借機把眼角的淚痕擦乾,他長吸了一口氣,十分平靜地說道:“其實我不太明白我父親為什麼會用這種手段。其實我媽根本不在乎什麼股份的,他如果想成為大股東成為董事長,只要他開口說,我媽都會答應他。在我媽眼裡,這些錢啊股票啊都是俗物,壓根就不值得她分神,她更不會去爭奪這些東西。”

  林清音有些憐憫地看著他:“如果她知道你父親出軌了呢?再嚴重一點,若是她知道你爸還有一個私生女呢?”

  鄒寧猛地吸了一口氣:“我爸出軌?還有孩子了??這怎麼可能???”

  話剛出口鄒寧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像她媽那種心思單純的人是不允許她的感情出現一點瑕疵的。若是她發現了他父親出軌這件事,她不會考慮利益的事,一定會選擇離婚這條路。

  雖然這些年他母親從來沒插手公司的事,可她畢竟是公司最大的股東,手裡是有決策權的。而他要是知道了父親出軌這件事,也肯定會支持母親的做法,就他父親手裡的那點股份壓根就不好幹啥的。

  其實這麼多年他爸爸能力關係客戶都有,若是真離婚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家公司,說白了他還是舍不得岳父留下來的這筆巨額資產。為了錢,他寧願把自己的結髮妻子送進精神病院。而他母親一旦被冠上精神病的名號,她只享受股東的分紅,決策權自動轉移到監護人手裡。按照法律,他母親的監護人就是他的爸爸。

  鄒寧忽然狼狽的痛哭起來,他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其實就是因為他爸爸不想離婚,又希望能獨占妻子手裡的股票所以才捏造了妻子過世這個謊言吧。說白了這個謊言不是騙別人的,是專門為他捏造的。什麼報警,什麼苦苦的找尋了半年之久都是假的,鄒海只是不想讓他去追查他母親的事。

  鄒寧在哭的時候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了鄒海這三年一直不願意他放假回家。在他本科還沒有畢業就多次和他強調一定要在國外繼續深造,甚至鼓勵他交往國外的女朋友,甚至在國外創業。

  其實鄒海就是不希望他回來吧,只要他不回來就沒人管他母親是瘋了還是死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有那一大筆的財產。

  鄒寧第一次覺得原本熟悉的父親居然像魔鬼一樣可怕。

  鄒寧低頭擦乾淨淚水,等情緒平靜下來這才問道:“大師,您能算出來我父親的小三是誰嗎?”

  林清音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你知道你父親的八字嗎?如果有照片也給我看看。”

  鄒寧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父子的合影遞給林清音,又把鄒海的出生日期說了出來。

  鄒寧的手機像素很好,林清音放大照片,可以將鄒海臉上的皺紋和斑點看的一清二楚:“你父親這個人不簡單啊,若是在過去,差不多是梟雄一類的人物。他這個人野心很大,又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鄒寧點了點頭,曾經他一直以父親的這個特點為榮,覺得他有野心且行事果斷、雷厲風行,有上位者的風範。可鄒寧沒想過他爸爸能把這種手段也用在家人身上。在出軌暴露的時候果斷捏造了妻子精神病史送進精神病院,欺騙在國外讀書的兒子,手段乾淨利落,要不是鄒寧事隔三年依然不甘心,只怕他媽媽會在精神病院呆到死。

  “你父親的情人和他淵源很深,應該是他的初戀情人。”林清音托著下巴說道:“從八字上看他應該是在三十六歲那年出軌的,次年他的私生女出生。”

  鄒寧此時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外公就是在他爸三十六歲那年去世的,合著岳父大人一死,鄒海就立馬和舊情人破鏡重圓了。

  還是真夠迫不及待的!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2 AM

第82章

  鄒寧仰起頭將眼淚逼回去, 他不能再哭了,眼淚救不了他媽媽, 他現在必須堅強起來, 成為母親的靠山。

  深吸了一口氣,鄒寧端起面前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而後掏出了手機:“大師, 我轉賬給您。”

  林清音給他倒了杯茶:“錢的事先不著急,反正你也跑不了。重點是你想好怎麼救你的母親了嗎?”

  鄒寧愣了一下:“我直接去療養院將我母親接出來不就得了。”

  林清音笑著搖了搖頭:“本來我以為我就夠缺乏生活常識的了, 沒想到你比我還嚴重。你就不想想那種高級療養院是隨便能進去的嗎?若是你強行闖入可能你人還沒見到你的媽媽,你爸爸已經得到消息來抓你了。”

  鄒寧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比林清音更了解自己的父親, 鄒海若真是不顧父子之情, 狠毒起來說不定連他都能給塞到精神病院去。即便是鄒海沒有翻臉,但一口咬定鄒寧的母親就是有精神疾病,他也沒辦法把人帶出來。

  看著鄒寧瞬間頹廢的樣子, 林清音取了一塊蛋糕放到他的面前:“我這兩天比較閑,又不想做練習冊, 還特別想管閒事,你看正好趕上你這個閒事了,就讓我摻和摻和吧。”

  鄒寧心裡一暖, 忍不住苦笑了下:“大師是心善,知道我拿不出多少錢來,又想幫我一把,才找這種說辭。”

  “我是真不想寫。”林清音義正言辭地說道:“同等類型的題我都會了, 做的再多也沒用。”喝了兩杯茶,林清音見鄒寧的情緒冷靜下來了,這才說道:“你母親進去的時候精神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被關在那種地方足足有三年時間,即使是好人也關出毛病來,何況你母親本身就是心思纖細之人。”

  林清音輕輕地嘆了口氣:“從你的面相上看,你母親的身體狀態不是特別的好,所以必須想個萬全的計策,直接把你媽媽帶出來才行。”

  鄒寧的心裡像針扎似的疼,捏著杯子的手指關節已經發白,但情緒卻異常的冷靜:“我想這三年我爸肯定不會經常去看我媽,但是他那個性格又十分多疑,若是不派人時常去看一眼他肯定會不放心,所以他肯定會讓他的助理兼司機馬華定期去醫院查看情況。”鄒寧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爸那麼多疑的人,他肯定也不會放任馬華隨時去那邊,免得事情跳出他的掌控之中,所以馬華每次去醫院肯定得拿著我爸簽字的單子才能進去。”

  鄒寧在說的時候,林清音手裡在轉動著古錢,等鄒寧說完古錢正好旋轉到底躺在了桌上,林清音看了一眼古錢說道:“今天下午兩點,你到馬華辦公室,從他西裝外套的口袋拿到通行證。記住一定是兩點整,不能早也不能晚。”

  鄒寧沒想到林大師居然連這種細節都能算出來,立馬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大師,我拿通行證後可以直接去療養院嗎?”

  林清音搖了搖頭:“你拿到通行證後離開你爸的公司一直往東走,不要拐彎,等遇到第一個叫你名字的人就是你的貴人,你可以向他求助,然後明天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療養院。”

  鄒寧詫異了一下:“大師,您也要去?”

  林清音翻了個白眼:“這不廢話嘛,你母親只有精神和身體都正常的狀態下才能被救出來,哪一項有問題你父親都能繼續行使監護人的權利,什麼貴人都白搭。”

  幫他母親恢復正常可不是一個小的恩情,雖然林清音沒說要錢,但鄒寧心裡卻有自己的一桿秤,只是他銀行卡里的那點零用錢確實不好幹嗎的。他索性把手機收起來,大大方方地說道:“先欠著大師的錢,等事情了了我再付賬。”

  林清音擺了擺手:“行了,我就不留你吃午飯了。你下樓以後問王大師要一個聯繫方式,定好去療養院的時間後給我打電話。”

  鄒寧再三感謝後走了,林清音把喝的味淺的茶倒了,又重新煮了一壺。茶壺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林清音在陽光裡伸了個懶腰,不用做題的感覺可真好!

  ——

  本來要在外面逛街一天的,但林覽一家三口的出現還是影響到了鄭光燕的心情,所以母女兩個早早的回來了。林清音樓上給鄒寧算卦的時候,鄭光燕和林旭在房間裡把今天的事說了,末了強調了一句:“現在你姐夫的工作沒了,你媽又知道咱家開了超市,無論他們誰找你,你都不許搭理他們。”

  “我知道!”林旭對此也有些無奈:“你剛才不是說清音已經把我姐一家三口震住了嘛,他們三口倒不麻煩,麻煩的是我那偏心眼的老媽。”

  鄭光燕一想到自己那個婆婆就沒好臉色:“她今天也好意思的開口,說讓你把超市給你大侄子,你們家人怎麼就那麼臉大呢?”

  林旭對自己奇葩的老媽也無話可說,之前嫌棄他窮、嫌棄他沒本事、嫌棄他沒兒子、嫌棄他對媳婦女兒好,反正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現在他家的日子倒是過好了,又嫌棄他沒把家裡的超市給他侄子。縱然林旭早就知道自己親媽是啥人,還是覺得心裡發寒。

  拍了拍老婆的手,林旭安慰她道:“早在我媽去公證去法院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的時候我就心裡發了誓了,除了定額的贍養費和分攤的醫藥費,別的我一分錢不出。”

  鄭光燕嘆了口氣:“我就怕我們過完年回去開業她會鬧,到時候她強行拎東西走,你說給還是不給。給的話她能把超市給你搬空了,不給的話她坐在門口撒潑一鬧,咱還得被鄰居指指點點。”鄭光燕越想越生氣:“這才藉著閨女的光過上好日子,誰成想倒讓他們知道了。”

  林旭也有些沒轍,他想了想說道:“咱去問問清音吧,她指定有辦法。”

  林清音正在和王胖子說鄒寧家的事,林旭兩口子上來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道:“打擾你們說正事了嗎?”

  “別人家的事而已,不算正事。”林清音笑了笑,遞過去兩個蒲團讓她爸媽坐下。

  林家人和王胖子相處這半年已經熟的和一家人似的了,林旭覺得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直接了當的說道:“你奶奶知道了我們家開了超市,我和你媽擔心過完年等超市開門她會去鬧。”

  林清音回憶了記憶裡奶奶的面相,十分認同林旭的猜測,那老太太就長了一張貪得無厭的臉。不過林清音對此事也早有了主意:“爸,你的那個超市現在已經有四名售貨員了,你幹脆提拔那個三十多歲叫王燕的當店長,她性格雖然潑辣但是為人衷心、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以後店裡就讓她負責起來。現在超市有固定渠道來送貨,你們一個月去盤點一次就行,還能輕鬆一些。”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說道:“另外回去的時候不要著急開業,你們先把超市過戶給王虎,等回頭我奶要是去超市搬東西不給錢,直接讓店裡報警就行。”

  鄭光燕一聽這招差點沒忍住笑出來,若是這店是自己家的,就是鬧到報警也還是家務事,到頭來他們又得賠東西還得挨數落。可這個店要是旁人的可就不一樣了,鬧的過火了說不定還得進派出所,拘留一次就能讓那窩裡橫的老太太消停了。

  不過老太太畢竟是林旭的母親,鄭光燕雖然心裡十分贊同這個主意但是還是沒吱聲,把這事丟給林旭做決定,免得以後自己落埋怨。

  林旭扭頭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妻子,絲毫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說實話這個超市能開起來都是清音的功勞,要不是清音出的本錢盤的店面進的貨,又給布了聚財陣,就靠我們兩口子這輩子也不可能有這個小店,也不可能把店開的這麼紅火。這店說是我們的,但其實更是清音的,總不能把清音給我開的店最後變成我侄子的吧,那我這個當爹的也太沒用了。”

  鄭光燕聽到這話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也就是這些年林旭很拎的清大家和小家的關係,更沒長愚孝的腦袋,否則她早就過不下去離婚了。

  超市的事都想好主意了,王虎乾脆建議直接把家也搬了,讓他們找都找不到:“我有一套房子正好到期了,剛好去年才重新裝修了一遍,用的都是好材料還找了設計師設計的,傢具電器全部齊全,等過完年我叫保潔來打掃一遍你們就先搬到那裡去住。自己家的房子住的踏實,等過一兩年張易的別墅區蓋好了以後你們再搬。”

  林旭聽了不太好意思,王胖子家裡的房子面積都不小,又都帶著精裝修,要是往出租至少四五千一個月呢。

  王胖子最會察言觀色,一看林旭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麼,立馬笑著說道:“林哥您可別說什麼錢不錢的事,我和小大師學的本事真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再說平時我跟在小大師身邊也不少拿紅包,就前兩天咱這個別墅小區的那個開發商還直接給了我二十萬的紅包呢,你和嫂子就踏實住著就行。”

  林清音點了點頭:“老房子鎖上門留著,過幾年也能趕上拆遷。不過六套房是沒什麼指望了,一套房還是有希望的。”

  王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當年我家院子大、儲藏室多、又是自建的三層樓,這才分了六套房和一個商鋪,一般人家還真分不了這麼多。”

  林旭見女兒把這件事拍板了便不再推辭,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笑道:“你多費心了,我一會多做兩個好菜謝你。”

  說起好菜來,林清音猛地想起一件事來:“韓政峰不是說他做菜味道還不錯嗎?他什麼時候給我們嘗嘗他的手藝?”

  王胖子忍笑說道:“這個我得下去問問他去,可不能讓他在這裡光吃不幹活。”

  ——

  鄒寧離開別墅後直接開車到他爸的公司樓下,他也沒心情找地方吃飯,買了杯加芋圓的大杯奶茶坐在車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他爸爸的事。眼瞅著還有十分鐘到兩點了,鄒寧拿著奶茶下了車,從樓梯間上走到了十三層。只要一出樓梯間往右邊一拐,就是鄒海的助理兼司機馬華的單人辦公室。

  鄒寧看著手錶等著,在還有半分鐘就到兩點的時候他果斷地推開門走了出去,到馬華的辦公室門口正好兩點整。

  馬華的辦公室門關著,鄒寧心臟雖然緊張的砰砰直跳,但是手卻很穩地握住了門把手,輕輕一擰就將門推開了。

  馬華辦公室不大,除了桌椅櫃子以外,還有一個單人的衣架,馬華的西裝外套就掛在衣架上。鄒寧顧不得多打量,快速地走到衣架前伸手往口袋裡一掏,果然摸到了一張紙。他飛快地打開一看,是一張精神療養院的探視單,上面還有鄒海的簽名。

  鄒寧緊張的心跳加速,他飛快地把探視單放進口袋裡,轉身出了辦公室回到樓梯間,這才將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粗氣吐了出來。正在這時,鄒寧隱隱約約聽到馬華的說話聲。他偷偷打開一條門縫朝裡面望去,只見馬華從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來,一邊甩著手上的水珠一邊和辦公任的張主任在說話。

  “年禮還差十套嗎?”馬華皺起了眉頭:“成,這事交給我了,我開車再去買一趟。”

  辦公室主任聞言立馬松了口氣:“多謝馬助理,離過年就這兩三天,我實在是走不開。”

  “只要別耽誤鄒總的事就行。”馬華說著推開辦公室的門穿上西裝套上羽絨服,連衣服的拉鏈都顧不得拉上就拿著車鑰匙急匆匆地奔電梯走去。

  鄒寧看到這一幕悄悄地松了口氣,馬華現在急著出門又沒整理好衣服,等他發現探視單丟了也會以為出門辦事的時候掉的,不會往其他地方想。按照鄒寧對馬華的了解,他也不會和鄒海說自己丟了探視單的事,反正去不去鄒海都不知道,除非馬華傻了才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放心的從樓梯間下去,鄒寧到一樓的時候還特意等了十分鐘才出去,免的和馬華碰到。從公司大門出來,鄒寧也沒開車,一個人悶頭朝東走去。他怕走的急“貴人”看不見自己,還特意放滿了速度,恨不得一步三回頭讓周圍的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就這麼過了三個路口,在鄒寧心裡有點打鼓的時候,路邊一家西餐廳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休閒西裝的男人看到他驚喜地喊了一聲:“鄒寧!”

  鄒寧立馬轉過頭,可和這個男人四目相對後,他頓時有些尷尬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貴人”居然是媽媽曾經的追求者,被自己冷嘲熱諷多次的老熟人賀振偉。

  看到鄒寧驚愕地看著自己,賀振偉想起了他對自己的排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有兩三年沒看到你了,所以和你打個招呼。”

  鄒寧想到以前自己的幼稚行為臉上臊的有些發紅,不過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若是說誰能幫助自己,也只有這個賀振偉了。

  “賀叔叔能聊聊嗎?”看著賀振偉驚訝地眼神,鄒寧苦笑了一下:“只有你能救我媽了。”

  聽到鄒寧提到自己的母親,賀振偉臉色立馬凝重起來:“這家西餐廳是我名下的一個店,我們進去說。”

  賀振偉和鄒寧的母親舒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賀振偉一直很喜歡這個鄰居家像天使一樣純淨的小妹妹,可是舒然卻喜歡上了因為躲雨認識的鄒海。那時的鄒海身材高大,帥氣中帶著一絲痞味,和她認識的那些溫文爾雅的男人都不一樣,這種新奇感讓舒然迅速地墜入了愛河,一畢業就和鄒海領證結婚了。

  賀振偉在舒然結婚後出了國,一直到五年前才回來。鄒寧不知道賀振偉在國外有沒有結過婚,但是那時剛剛成年的他很敏感的察覺到賀振偉對自己的母親有超出友誼的感情。即便賀振偉只是正常探望舊事的朋友,但鄒寧每次都得替自己的父母秀一波恩愛,順便再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想起自己曾經的作為,鄒寧有些尷尬又有些後悔,要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種人,他當初還不如支持賀振偉把母親搶走呢,也好過母親被關在精神病呆了三年。

  賀振偉看出鄒寧情緒不對,讓服務生給他上一份熱巧克力,再做一份牛排。鄒寧捧著熱咖啡喝了幾口,冰冷的胃暖和起來,情緒也緩和了許多。

  “其實是一位大師指點我往這邊走的。”鄒寧看著賀振偉,語氣有些低落:“這三年我一直以為我母親已經不在了……”

  ——

  和鄒海鳳凰男的出身不同,賀家在琴島也是十分有背景的家庭。他剛回國時每個一個月都會去探望一次舒然,可當他在發現鄒寧對自己探望他母親這件事十分反感後,他便改成了半年一次,等再後來他就聯繫不上舒然了。他當時是舒然不喜歡自己的聯繫,出於紳士風度他沒有再打擾她,卻不想舒然居然是被鄒海關進了精神病院。

  賀振偉心裡怒火中燒,牙齒忍不住狠狠地咬在一起,他沒想到自己從小保護大的女孩居然現在受到了這樣的侮辱,若是讓地下的舒家老兩口知道,心裡該是多麼的心疼啊。

  深深地看了鄒寧一眼,賀振偉冷靜地說道:“若事情是真的,我會把你父親送進監牢。”

  “我知道。”鄒寧冷靜地說道:“但我不後悔,因為我也不能原諒我爸的所作所為。從我有記憶的時候我爸就早出晚歸很少在家,我是在母親的陪伴和鼓勵下長大的。我爸他不知道我媽對我的意義,他以為用我媽死了的藉口就可以搪塞我,但是他不知道我可以沒有父親,但我不能沒有媽媽。”

  賀振偉眼神緩和了幾分,伸出手拍了拍鄒寧的肩膀:“你放心,一切由我去安排。明天接著那位大師,我們去接你媽媽回家。”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鄒寧心裡一松,重重地點了點頭。

  ——

  翌日一早,賀振偉開車載著鄒寧到碧海別墅區門口接上了林清音。這次去療養院只要是為了救人,太多人去過於顯眼,因此林清音沒有帶王胖子他們,獨自一人上了賀振偉的車。

  鄒寧和賀振偉詳細地說了自己請大師算卦的始末,這樣賀振偉直接忽視了林清音的年齡,對她十分恭敬。

  鄒寧偷出來的探視卡上有療養院的名稱,賀振偉昨天也查了那家療養院的信息,通過一些渠道證實了舒然確實就在裡面。

  療養院的警衛十分嚴格,從一進門起就檢查了探視卡,作登記的時候因為鄒寧三個人眼生的緣故又被攔住了。好在賀振偉的氣場很強,渾身上下又有一種惹不起的范,他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了幾分怒氣,負責核對身份的工作人員就不敢多問了,乖乖地給他們放行。

  也不知道是鄒海殘餘了點良心,還是怕苛刻舒然讓人察覺出異樣,他給舒然定的是VIP病房,有一室一廳一衛,雖然比別的病房要大許多,但舒然的活動空間只有這四十平米,不能出房間一步。

  賀振偉看著被反鎖的房門,眼睛裡冒出了怒火,強忍著才沒將拳頭揮出去。工作人員打開門,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時間說道:“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注意不好超時。”

  鄒寧沒有吭聲,他將門關上以後反而不敢邁步了,他既怕看到的人不是母親,又怕看到的是瘋瘋癲癲媽媽,無論哪一種都讓他很難接受。

  林清音伸手拉住了鄒寧的胳膊,拽著他穿過客廳推開了房間的門。白色的床上,一個眉目溫婉的女人閉目躺在床上,因為常年不能活動的緣故,她的皮膚有些松弛蒼白,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鄒寧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跪在她面前,把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看到他原本以為早已逝去的母親還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面前,鄒寧再也壓抑不住情感,將頭搭在她的胳膊上失聲痛哭起來。

  鄒寧的哭聲吵醒了舒然,她有些驚慌失措的將胳膊收了回來,等看清楚鄒寧的面容後忽然撇著嘴哭了起來:“我不要做夢,我要寧寧!我要寧寧!”

  “沒有做夢,媽是我來了。”鄒寧緊緊地拉住她的手:“我來救你了。”

  舒然呆愣住了,過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伸了過去摸了摸鄒寧的臉,眼淚像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母子兩人抱頭痛哭,林清音也沒閒著,她雖然不會看病但通過看相也能發現舒然的一些問題。舒然雖然是正常人進來的,但是因為被關在這個房間三年,再加上醫院給她做了一些“治療”,她的精神和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

  現在他們必須讓舒然精神恢復正常、身體恢復健康,這樣才能定鄒海的罪。

  林清音這個時候也不藏著掖著了,她走過去將鄒寧推開,伸手將自己刻好的護身符給舒然戴上,然後握住了舒然的手。

  靈氣從兩人手掌交臥的地方鑽進了舒然的體內,快速地修復她的肌肉、神經,最後靈氣消散在她的腦部,滋養著她的大腦。

  賀振偉雖然看不懂林清音治病的方法,但是通過舒然肉眼可見的好轉就能判斷出林清音的治療確實是有效的。

  大約十分鐘後,林清音鬆開了手,原本多少有些渾渾噩噩的舒然終於恢復了清明。看著她又要哭的表情,賀振偉走過去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語氣溫柔地說道:“舒然別怕,哥帶你回家。”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3 AM

第83章

  賀振偉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五分鐘後幾個執法部門同時到了這家療養院進行聯合執法,對所有病人的情況進行核查。鄒寧借機拿出戶口本, 以舒然直系親屬的身份要求給舒然辦理出院手續。

  在這種情況下, 療養院的人不敢強行扣留,只得給舒然辦理了手續, 賀振偉直接帶人到了省裡的一家最頂級的醫院給舒然進行檢查, 只要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就可以將鄒海的罪名直接扣死。

  這個時候才剛剛接到通知的鄒海氣急敗壞,他拼命的給鄒寧打電話, 可是無論撥了多少次聽筒裡傳來的都是電話無法接通的聲音。還不等他想出好辦法,紀委調查組的人上門了, 來調查鄒海給療養院負責人巨額行賄一案。

  可這件事並沒有就此了結, 舒然在兒子的支持下, 拿到健康的檢查結果後到派出所報案,同時起訴離婚,並對鄒海在婚姻期間給他小三房產、財產的贈與提起訴訟, 要求小三返還所有財產。

  因為舒然以前一直不在這些俗事上費心,鄒海給他情人買房給錢的時候連遮掩都沒做, 直接從他卡上付錢轉賬,追查起來一目了然。經過法院核查,小三不但要把名下的一套洋樓一套別墅一輛豪車還給舒然, 另外還得返還五百多萬的贈與款,以及數十件奢侈品。

  小三這些年就是靠著鄒海養,房子、奢侈品倒是都在,但是錢有多少花多少壓根就沒存下什麼。不過法院的判決已下, 小三不得已只得把她父母留給她的房子變賣了湊了三百多萬出來,剩下的小兩百萬隻能先欠著。

  看著房子被查封,小三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白折騰了十幾年,啥都沒撈著還賠了個乾淨,此時的她腸子都悔青了。

  比起小三來,鄒海更加的後悔,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岳父在律師的地方還留了一份遺囑,若是鄒海在婚姻中出現背叛行為,或者與舒然離婚,舒然有權替他父親撤銷贈給鄒海的全部股份及財產。鄒海出軌的事證據確鑿,將舒然強行送至療養院的事觸犯了刑事責任,舒然在離婚的訴訟中又提到了精神補償這方面。反正算起來,鄒海不但淨身出戶,還得被判個幾年的有期徒刑。

  鄒海進去了,但是公司得有人管理才行,鄒寧沒有相關的企業管理經驗,若是貿然擔任總經理他還真無從下手。賀振偉在徵得母子兩個同意後替他聘請了一位十分有口碑的職業經理人管理公司,等鄒寧畢業以後可以先在經理人手下學習管理公司的經驗,等上手以後再將公司接管過來。

  舒然雖然精神恢復了正常,但是心裡的創傷一時間很難痊愈。她離開療養院後沒再回他和鄒海的別墅,而是搬到了父母留下來的老洋樓裡,賀振偉見狀也搬回了自家的老房子,兩人像小時候似的各自在自己家的院子裡曬太陽,隔著柵欄說話,做了好吃的互相叫一聲。

  對於賀振偉和舒然的狀態,鄒寧沒有過多干涉也沒有詢問,兩人無論是一輩子當朋友處著還是喜結連理,他都報以祝福,只要母親倖福就好。

  ——

  林清音在舒然出了療養院前往省城檢查的時候就回家了,之後的事她雖然沒有參與,但是鄒寧每隔幾天就會從微信上和她說一下進展,讓林清音吃了一個非常完整的瓜。

  摻和完鄒寧的事,終於迎來了春節。林清音上輩子入仙門前連吃飯都成問題,壓根就沒有什麼過年的概念,入了仙門以後時間都成了浮雲,有時候閉關一次都幾十年,連年齡都得現算,更別說其他的了。所以這還是林清音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過年。

  一家三口再加上王胖子、韓政峰和張七鬥三個人格外熱鬧,過年那天四個男人擠在廚房裡探討廚藝,林清音和鄭光燕兩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吃堅果看電視。

  林清音雖然才在琴島沒呆幾天,但是認識的人卻不少,別墅的開放商張凱、已經出院回別墅過年的陳啟潤一家、被拘走魂魄的魏鑫一家陸陸續續的都來了,林清音也沒讓他們空手回去,一人送了一張親手畫的轉運符,送禮的人都樂樂呵呵的走了。

  林旭和韓正峰都做了不少好菜,可年夜飯最讓林清音驚艷的就是張七鬥燉了一天一夜的佛跳墻,一掀鍋蓋林清音眼睛都亮了,等嘗到那鍋裡的東西,林清音已經開始認真思索要不要收張七鬥為徒了。

  足足一大罈子的佛跳墻,其他人吃了一半,另一半都進了林清音的肚子。等吃完晚飯幾個人邊看電視邊包餃子的時候,林清音忍不住敲了敲張七鬥的肩膀:“你是不是新東方畢業的?”

  ——

  過年除了吃飯看電視,總得有點娛樂活動。王胖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副麻將來,張七鬥和韓政峰立馬坐到麻將桌上,都說自己是高手。

  林清音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娛樂活動,細細聽了規則後嘗試著玩了一把瞬間就上癮了。她一上癮不要緊,此後的三個小時內另外三人壓根就沒糊過,林清音自己又是槓又是自摸,都快把王胖子三人口袋裡僅有的那點現金贏光了。

  遞出去最後的十塊錢,王胖子無奈地看著林清音:“小大師,你是不是偷偷算下面是啥牌了?”

  “這還用算嗎?”林清音十分無辜地說道:“這牌一摸好我就能感應到哪張有用哪張可以胡牌,壓根就不用算啊!”她看了三人一眼:“你們感應不到嗎?”

  王胖子伸手將麻將一推,不玩了,這也太欺負人了!

  麻將只在別墅存活了三個小時就被王胖子給扔了,至於撲克牌他連拿都沒拿出來,他怕再輸到懷疑人生。

  沒有了娛樂活動,王胖子三人老老實實的圍著林清音坐了一圈,還是老老實實的學算卦學看風水吧。

  轉眼間到了初五,吃完破五的餃子後該各回各家了。張七鬥和韓政峰走的時候簡直是一步三回頭,要不是林清音回去得以學業為主,他倆非得跟著回齊城不可。

  不過跟林清音在琴島呆的這幾天也讓他們受益匪淺,像對韓政峰來說,以前他對陣法都是死記硬背,會用的都是他記熟的那幾個。林清音把陣法的原理、作用以及五行八卦的運用揉碎了給他通了一遍,他用林清音講的知識再看自己會的陣法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原本記不住的那幾個陣法也都明白了大半。

  比起風水陣法,命理算卦這方面更注重的是天賦,像林清音這種連天道都能感應的到,張七鬥則連人的命數還有大部分不通的。命理算卦這方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教會的,林清音在張七鬥臨走的時候遞給了他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裡面十來頁紙,都是林清音親手寫的關於算卦推衍命數的心得。這在林清音看來不過些是皮毛的知識,可對張七鬥來說卻視若珍寶。

  送走了韓政峰和張七鬥,林清音、王胖子他們也要回齊城了。把沒吃完的東西都塞在後備箱裡,床和沙發套上防塵罩。別墅的鑰匙放到物業,他們會定期安排人打掃。

  回到齊城以後林清音一家沒急著回家,而是先到王胖子空著的房子看了看。這套房子和王胖子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個單元,只不過王胖子住的是頂樓複式,而這個是一樓帶院的三居室。

  房子去年剛剛重裝了一遍,傢具家電都是新款的。上一任租客使用得很仔細,走的時候把衛生也收拾的很乾淨,現在不過只有一些浮灰而已,鄭光燕一看也不用叫什麼保潔,她輓起袖子來一個人就把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林旭開著他的麵包車一趟一趟的把能用的東西都倒騰了過來,其他的就放老房子裡一鎖。對門的鄰居聽到動靜還出來好奇地問了兩句,不過林旭鑒於自己的電話號碼都是這些嘴特松的鄰居泄露出去出去的,他除了應付兩句以外,新家地址和新換的手機號一概沒說。

  不過鄰居嘴松也有嘴松的好處,林旭不等問就聽鄰居劈裡啪啦說道:“有個老太太一天三趟的來敲你家的門,還在超市那裡瞅,問啥時候開門營業,說家裡的油米面都用光了,就等著從你那拿呢。”看著林旭的黑臉,對門大媽笑的幸災樂禍:“那是你媽還是你丈母娘?”

  林旭笑了笑:“不知道啊,我又沒見到。”

  大媽有些索然無味地嘟囔了兩句關上了門,林旭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自己住了十幾年的老房子,拎著東西下了樓。

  辦了過戶手續,拿了新的營業執照後,林旭帶著王胖子來到超市任命王燕為店長,和她私下裡交代了一番。

  超市重新開門的第一天林老太太就來了,一進門就嚷嚷著要找林旭。新上任的店長王燕早就被林旭私下囑咐過,客氣有禮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換人了。”

  “少他娘的糊弄我,過年前還沒換人呢,一開門就換人了?”林老太太一把推開王燕,推個購物車進去,啥貴往裡裝啥,除了米面糧油成箱的酒以外,一百多一盒的巧克力就往車裡放了十幾盒,水果恨不得連筐帶盒都放車裡,光那一車的東西目測至少得三千多塊錢。

  林老太太推著車就往外走,王燕一直在盯著她了,直接在門口給攔住了。林老太破口大罵說是自家兒子開的店就應該隨便拿。鬧了十幾分鐘警察來了,看著林老太那麼一大把年紀,肯定是先勸她付賬。可是林老太就不是那講理的主,正在僵持的時候,看熱鬧的人忽然指著停在路邊的一輛車說道:“老太太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

  警察上前敲了敲車窗,林旭的大哥林東這才不甘不願地從車上下來。警察讓他買單他不吭聲,讓他把老太太領走他也不樂意,明擺著就是讓老太太打前鋒自己占便宜的主。

  見大兒子出來了,老太太底氣更足了,推開王燕直接把車裡的東西全都塞到了車裡,掐腰朝王燕吐了口口水:“我兒子的店我就拿了,你現在就讓林旭出來,你看他能把我怎麼樣吧!”

  林老太撒潑打滾的讓人沒臉看,林東抱著胳膊站在旁邊擋著不讓別人動裡面東西,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老太太拿自己兒子店裡面的東西沒毛病,讓他出錢門都沒有。

  警察在旁邊都給氣笑了,在外面鬧也不像話,直接將兩人帶到了派出所。王燕跟著去做筆錄,並要求把那車東西也都帶著。

  在家等了一早上的王胖子接到電話後拿著營業執照樂顛顛的來了,見到他以後不僅林老太傻了眼,就連林東也懵了,轉頭問林老太:“你打聽清楚了,那家超市真的是林旭開的?”

  林老太可委屈了:“他家鄰居都那麼說的。”

  王虎將新換的營業執照放到了桌上,十分不客氣地說道:“老太太,我不管之前這個店是誰的,現在這超市的法人是我,你這樣可違法了啊。”

  林老太看著有些慫,可是嘴上還不饒人:“你這個是假的吧?那麼多鄰居都說是我兒子的店,那店名還叫清音超市呢,我孫女就叫林清音。”

  王胖子呵呵了兩聲:“那你是什麼意思?從超市拿東西就不花錢了是吧?”

  老太太被一激,嘴就快了:“我們家的超市我就不花錢,你能把我怎麼著?”

  王胖子一攤手呵呵兩聲:“警察同志,這連盜竊都不是了,直接明搶啊!”

  林東趁著兩人說話上前看了一眼營業執照上的名字和新鮮出爐的日期,臉色瞬間變的和黑炭似的,總覺得自己這次是掉坑去了:“要不這次的事就算了,我們可能認錯地方了。”

  王胖子抱著胳膊冷笑道:“你說算了我還沒說算了呢,從我店裡推了好幾千的東西不給錢,鬧了一上午說算了,我是做生意啊還是陪你玩呢?回頭人人和你這樣,我這買賣還做不做了?”

  王燕在旁邊立馬附和道:“老太太往車裡裝的整板的草莓、藍莓都是怕壓怕捂的,這種水果進貨很貴,平時我們賣的時候都得拿了都不能放回去的,要不然都沒法賣了。”

  林東氣的嘴直抽抽:“怎麼?你們還要強買強賣啊?”

  “我們開業這麼久從來沒有過強買強賣的事,東西是老太太自己往車上放的,我們兩個售貨員都沒攔住。”王燕轉頭和警察說道:“總不能既影響我們營業又損壞我們商品,讓我們吃虧吧。”

  東西帶來了,王燕把商品的價目記的明明白白的,一件一件算了一遍要三千八百九十八元。因為磕碰的原因,草莓有的已經是壓扁了,藍莓也破了不少,這兩樣東西是絕對不能往回退的。至於油麵米倒是沒問題,不過那將近兩千塊錢的巧克力盒子上面都有劃痕,不知道是老太太往車裡放什麼東西蹭的。

  王胖子看到金額笑的十分燦爛:“將近四千元,這可夠的上刑事犯罪了吧。”

  看到警察點了點頭,林東這才慌了:“我花錢買還不行嗎?我給錢!”

  警察面無表情地說道:“錢你們肯定是要給的,肯定不能讓人家無辜的商家受損失。不過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我們得立案調查。”

  林老太心裡有些發慌,伸手抓住了林東的手:“啥叫立案調查啊?”

  林東此時什麼想法都沒了,只想把這事和自己撇清。要是他真的因為這個進去了,不僅臉都丟盡了,工作也保不住了,以後他兒子考公務員找對象都可能受影響。

  林東氣急敗壞地將老太太的手甩開,急切地撲到了警察的桌子上:“警察同志,這事可與我沒關啊,都是我媽拿的。”

  警察聽到這話對他一點好臉色都沒有:“那些東西有幾樣是老人用上的?最貴的就是那酒和巧克力,你也好意思開口。”

  林東咬了咬牙,伸手掐了林老太一把:“快和警察說這事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警察看不下去了,拿筆敲了敲桌子:“你不用往你媽身上推,這事你都跑不了。拿這執法記錄儀可都拍著呢,東西搬到車上以後你攔著超市的人不讓人家搬回去,還把車門都鎖了,在這案子裡,你絕對是主犯。”

  林東瞬間就蔫了。

  王胖子從派出所出來去了林清音家,詳細地把今天的事說了。王胖子不好意思評價林老太,把矛頭對準了林東:“那個林東是你哥,他可真夠不要臉的,恨不得把所有罪名都栽到老太太身上,他就是無辜的一朵白蓮花。”

  林旭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林東是我大哥,我媽最疼的就是他和他的兒子,我們有點什麼好東西我媽恨不得都搶過來給她的大兒子大孫子。”

  王胖子喝了口水說道:“沒想到老太太那麼狠,拿了那麼多東西,都到判刑的金額了。警察說如果得到受害者的諒解可以從輕處罰,我想那畢竟是你媽,老太太年紀也有點大了,給她寫了諒解書。不過那個林東我沒搭理他,我看他在派出所一時半會的出不來了,說不定還可能判刑。”

  林老太和林東沒占到便宜反而把自己鬧進了拘留所裡,這下林旭的超市徹底消停裡。不過林旭的二哥林升和姐姐林覽倒是來老房子找過林旭幾次,不過鄰居都說人家搬走了,至於搬哪兒去就不知道了。

  林旭的賬戶每個月照常給老太太打贍養費,但林家人就是聯絡不上他。

  這過完年林家人就像是走了霉運一樣,除了鬧事的林東和林老太以外,林覽的丈夫祝付勇在從事銷售經理期間侵吞公司財產的事情也被查出來了,涉案的金額還不小,董事長陳大恆震怒後選擇了報警,現在祝付勇已經被抓起來立案調查了。

  林覽此時後悔的腸子都清了,祝千千也每天埋怨她那天不該找鄭光燕和林清音的麻煩,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林清音怎麼有這麼大的能耐,就好像成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一樣。

  ——

  短暫而快樂的寒假過去了,又到了開學的日子。兩個隨身掛件大半個月沒看到林清音,一見面都興奮地往她身上撲。張思淼也就算了,商伊比林清音還要高半頭,非得把頭垂下來在林清音的肩膀上蹭,也不知道脖子疼不疼。

  小夥伴們兩個多星期沒見自然很多話要說,張思淼劈裡啪啦說了一堆自己回老家過年的事,還帶了很多特產回來,相比商伊情緒就黯淡多了。

  “上次我爸來找你算過卦以後就回帝都了,果然就像你算的一樣,我爺爺在一個月後就去世了。我爺爺在帝都的家業還不小,為此他的兩個私生子一直嚴防死守,天天把他們的兒子往我爺爺身邊送,防賊似的防著我爸。”

  商伊嘆了口氣,有些苦惱地說道:“我爺爺這個人也是挺奇怪的,他重男輕女覺得我爸只有我一個女兒以後不能繼承他的家業,為此十幾年沒和我爸聯繫,還認回來了兩個他在外面的私生子。可他去世後的遺囑卻把老宅和產業都給了我爸,他的兩個私生子只分到了一些存款和寥寥無幾的股票,那兩人不幹,說遺囑是假的是被篡改的,這都鬧了快半年。”

  張思淼聽的目瞪口呆:“商伊,沒想到你家還是豪門啊!”

  商伊被張思淼沒心沒肺的話給逗笑了:“什麼豪門啊,本來我爸只能陪我爺爺最後的時光,壓根就沒想遺產的事,可沒想到老爺子早就把遺產公證好了。”想起只見過一面的老頭,商伊對他的感情十分複雜:“那個老頭脾氣太怪也太拗,他覺得女孩不能繼承家業。可又嫌他的幾個孫子都是私生子生的,不是他正兒八經的家人。我那兩個叔叔謀劃了十幾年的辛苦最後打了水漂,當時就氣瘋了。”

  林清音聽兩人說話,手指飛快地剝著松子,一顆一顆地往嘴裡扔,嘴就沒閒著。看著商伊滿腹心事的樣子,林清音寬慰她道:“當時我給你爸算卦的時候就和他說了,雖然過程比較波折,但結果是好的。”

  張思淼同情地看著商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商伊說道:“過年的時候我們去了帝都過的年,住在我家的老宅四合院裡。我聽我爸和我媽說,我那兩個叔叔似乎還在和遺囑較勁,不甘心吧。可過年那幾天我那兩個叔叔忽然和換了一個人似的,不但不再提遺囑的事,還樂呵呵的帶著媳婦孩子回老宅過年。”

  張思淼立馬說道:“不是在謀劃什麼吧?”

  “我也這麼覺得。”商伊苦惱地說道:“雖然那四合院已經是我爸的了,但是之前我兩個叔叔在那裡都有房間,又是我爺爺離開的第一年,我爸不好把他們攔在外面,便讓他們回去住了。可是他們回去的第二天,你送給我爸的護身符就化成了灰。”

  林清音吃松子的動作一頓:“你的護身符沒有事?”

  商伊搖了搖頭:“我爸見護身符化成灰了,趕緊讓我媽帶著我回齊城,我走的時候把我的護身符給他了。”

  商伊說到這有些害怕地拉住了林清音的胳膊:“清音,我叔叔會不會使什麼陰招害我爸啊?”

  林清音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你怎麼不早和我說啊?”

  “我爸不讓。”商伊可憐巴巴地說道:“他說他能處理,不讓我打擾你過年,可我怕我那兩個叔叔再使什麼陰招,總覺得他們不懷好心。”

  林清音丟下松子:“別急,我先算一卦!”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4 AM

第84章

  林清音問商伊她父親的生辰八字後爻了一卦, 果然卦相透著大凶,不過因為被護身符擋了一下, 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 不過根源並沒有解決。

  林清音用拇指撓了撓太陽穴:“你說一開學咱就請假,老師能樂意嗎?”

  商伊想了想說道:“我倒問題不大, 我已經決定高中畢業就出國了, 老師對我們這種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擾亂課堂秩序其他的都好說。不過你就難說了……”商伊湊過來問道:“我上次去辦公室的時候在走廊裡碰到了王校長和你們班主任于老師, 我聽你們班主任和王校長說想讓你參加什麼數學競賽呢。”

  “我沒答應啊。”林清音伸了個懶腰:“有那時間我出去算卦多好。”

  張思淼看了看商伊又看了看林清音:“清音,那商叔叔的事怎麼辦啊?要是于老師不給假怎麼辦?”

  林清音聞言從口袋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期:“今天報道, 按照慣例明天會發新書順便講期末考試的試卷。之後兩天要舉行開學考試, 這加起來就有三天時間, 足夠我去帝都一趟了。”

  商伊聽了以後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伸手摟住林清音的胳膊又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多謝小大師!”

  既然林清音都肯為她請假去帝都了,那商伊更沒啥可猶豫的了:“上晚自習之前我去和老師請假, 然後定明天一早的高鐵票。從齊城只要三個小時就能到帝都,我讓我爸來接我們。”

  兩人商量好了各自去班主任辦公室請假, 商伊的請假理由很委婉,表示自己有緊急事要去帝都。商伊的班主任知道商伊是打算出國留學的,對於這種學生來說雅思成績比高考更重要。商伊的班主任以為她去帝都上什麼短期的英語培訓班, 十分痛快地給批了假。

  而林清音的請假特別不走心,她壓根就沒找理由,到班主任跟前直接了當地說道:“于老師,我要請三天假, 得到帝都去給人算個卦。”

  于承澤:“………………”

  心好累,我想靜靜!

  于承澤雖然教學時間比起老教師並不算太長,但是他自問也帶過七八年的學生了,也算是有經驗的老師了。在這種私立學校裡,有啥特長的學生都有,但是林清音這個特長他真的是第一次見。不過好在他之前親眼看她給學校改了風水還順便治了校長的禿頭有過心理建設,但好容易過去了幾個月他都快忘了林清音不但是學生還兼職神棍的事了,能不能不要一開學就給他這麼大的衝擊。

  看著林清音坦坦蕩蕩的表情,于承澤有些一言難盡:“明天我們還要講期末考試的卷子。”

  林清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我這都基本滿分了還用聽嗎?”

  這個回答簡直讓人無力招架,但是于承澤依然不甘心的試圖垂死掙扎:“後天咱還有開學考試呢?”

  林清音笑了:“考試是為了檢測學生的掌握情況,我覺得我掌握的已經挺好了,考試對我來說挺浪費時間的。再說了,我總考第一也不太合適,總得給第二名一點希望嘛,你說是不是?”

  這理由簡直讓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于承澤被林清音給氣笑了:“你還真得去帝都算卦啊?公園算卦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

  “真的得去。”林清音正色說道:“這次是涉及到人命攸關的大事,要不然我也會特意找你請假,總不能為了考試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被害吧。”

  于承澤是知道林清音的本事的,也知道林清音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于承澤一邊給她簽假條一邊語重心長地勸道:“我們學校課程的講解深度和廣度比重點高中還是差了許多,你要是真覺得學校的課程不那麼緊,你可以考慮參加數學競賽,其他的課老師們可以根據你的進度單獨給你補習。”

  林清音伸手于承澤簽了字的請假條接了過來,笑眯眯地拒絕了:“老師,我真的不想參加。我那飯卡還有好幾萬塊錢呢,要是出去參加競賽集訓什麼的,等畢業了飯卡里的錢沒吃了怎麼辦?可不能浪費了!”

  于承澤絕望地揮了揮手:“去算你的卦去吧!”

  ——

  翌日一早,林清音和商伊吃完早飯後出了學校,王胖子的車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

  王胖子雖然沒有算卦看風水這個天分,但是他就喜歡這一行,覺得特別開眼界。更何況王胖子在人際交往和處理事務方面很有一套,有他張羅著林清音除了算卦的事別的都不用操心,因此不管去哪兒都習慣帶著他了。

  因為出發的急,普通的票都賣完了,商伊定了三張商務座,第一次坐火車的林清音對寬敞的座椅和高鐵風馳電掣的速度都很好奇,土包子人生第一次終於出省了!

  和林清音當了許久的室友,商伊已經特別十分了解林清音的喜好了,帶了滿滿一書包的零食,林清音從上車吃到下車,足足三個小時嘴就沒停下,給早上吃了三個大包子的王胖子硬生生地看餓了。

  嘴裡叼著問商伊要的牛肉乾,王胖子心裡特別的感慨,也就是小大師會算卦賺的多,要不然一般人家都養不起她,太能吃了!

  知道林清音要來,商伊的爸爸商景華親自來接。王胖子到了商家老宅以後忍不住嘖嘖稱讚,老宅是一套古色古香的二進四合院,保存的十分完整,地理位置又相當不錯,光這一套房子就不知道得幾億,也怪不得商景華的兩個私生子弟弟那麼眼紅了。

  商家老宅有專門宴客的花廳,廚房就設在花廳的裡間,做菜上菜也方便,商景華便請他們在家裡吃飯。商伊發現才分別了五六天,商景華看起來明顯的憔悴多了,她立馬焦急地問道:“爸,我給你的護身符還在嗎?”

  商景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袋子,將裡面的護身符掏了出來,原本鮮亮的顏色不見了,整個護身符呈現發灰發烏的顏色。

  商伊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伸出手背擦了下眼睛:“爸,你當初就不應該讓那兩人進門。”

  “當初不是想著你爺爺屍骨未寒,他們再怎麼樣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商景華搖了搖頭:“還是老爺子看人眼毒,他去世前告訴我等他沒了以後就不要和那兩人有太近的來往,是我太婦人之仁了。”

  商景華這人本來就很感性,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商伊和她媽媽放棄家產遠走齊城那麼多年。他對兩個異母弟弟倒是抱了一份善意,只可惜人家並不稀罕他這個礙事的哥哥。

  桌子上剛擺上涼菜,林清音估摸等菜都還得一會兒的功夫,倒不如先趁著這個時候把有問題的地方給解決了。

  商家老宅是最傳統的二進院子,商景華住的是前面的正房,林清音圍著正房前走了一圈,最後拿腳在中間的一塊地磚上踩了踩:“拿東西把這個地磚翹起來,把底下東西挖出來,順便再拿個火盆來。”

  商景華趕緊找來東西,王胖子拿鐵鍬一翹,那塊地磚輕而易舉地被翻了過來。王胖子拿鐵鍬往地上鏟了兩下:“這下面的土被人翻過,很松。”說著一用力掀起一鐵鍬土,裡面露出了紅布的一個包裹,林清音連忙指著商景華準備好的瓷盆說道:“直接放盆裡。”

  王胖子雖然不知道裡麵包的是什麼,但是從布裡面隱隱約約散髮出來的惡臭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正月的風大,風一吹臭味似乎更濃了,商景華掩著鼻子問到:“小大師,這東西要怎麼處理?”

  “燒掉!”林清音也捂著鼻子退後了兩步:“你家裡還有黃表紙吧?拿一些過來。”

  商家的老爺子離世不到半年,家裡的黃表紙香火都備了不少,商景華取了一沓過來。林清音把黃表紙展開,拿出符筆沾上硃砂往上畫了一道符。別看林清音只在最上面那張黃表紙上畫,等她將符筆遞給商伊後將手裡的黃紙一抖落,每張紙上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圖案。

  林清音也沒讓王胖子拆那紅包,直接將手裡的黃表紙往裡一撒,緊接著盆裡的黃表紙燃燒了起來,發出了劈裡啪啦地響聲。

  林清音讓王胖子看著火盆別火熄滅了,她指了指正房問商景華:“你現在住在那裡?”

  商景華點了點頭:“對,以前我家老爺子住在東邊的屋子裡,等我搬回來以後就住在了西邊那間,東邊保持著原樣沒動。”

  林清音將大衣的領子立了起來:“我們去東邊那個屋子看看。”

  正房平時也不落鎖,商景華推開房門請林清音進去,房子擺著成套的紅木雕花的傢具,看起來十分的厚重。

  林清音站在廳堂打量了一番,忽然轉頭問道:“你這個房子平時都是誰打掃?”

  商景華說道:“我爸活著的時候家裡有一個廚師,一個司機和兩個四十來歲的保姆。廚師李大叔跟了我爸二十多年,就那倆保姆也在這個老宅子工作了三四年了,反正這房子也得有人打掃收拾,我就沒讓他們走。”

  林清音呵呵了一聲:“廚師、司機咱先暫且不說,那兩個保姆你可以好好審審了。”林清音說著走到廳堂裡主位的椅子前微微蹲下身體,從椅子的下面拽出來一張符紙,把它撕的粉碎。

  商景華見狀頓時臉上的顏色就變了,那是他每天都要坐的椅子。他之前在這裡陪老爺子的時候看到過保姆打掃衛生,別說椅子底下,就是椅子的腿下面都會擦的乾乾淨淨的,要說保姆打掃衛生時發現不了這個,他是絕對不信的。

  把那張符紙捏在手裡,林清音又推開了東邊的房門,這是裡商老爺子生前的住處,裡面的傢具擺設還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張老爺子的照片,前面擺了新鮮的鮮花水果和貢品。

  林清音環視了室內說道:“你父親死後你兩個弟弟經常來這個房間吧?”

  商景華點了點頭:“他們經常過來祭拜,我不好攔著他們盡孝心。”

  林清音看了商景華一眼說道:“剛才我們在園子裡發現的紅布包裹的東西和在廳堂發現的符紙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致命的東西在這間屋子裡。”

  商景華環顧了一圈房間,他對這個屋子並不陌生,他在這間屋子陪了老爺子一個月,連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可他看不出這個房間有什麼變化。

  “是不是哪裡又貼符紙了?”商景華說著蹲下來往床底下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的他頭髮豎起來,踉蹌地往後倒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床底下好像躺著個人。”

  老爺子住的木頭床也是老式的,床板和地面有大約四十公分高,平時床單垂下來半擋著,若不是蹲下來還真看不見裡面有東西。

  林清音伸手把立在床頭的拐杖拿過來,往床底下一夠,將底下的那個“人”給勾了出來。商景華這才看清楚那其實是一個紙板人套著一身衣服,床底下光線不足乍一看就和真人似的。

  紙板人十分精細地描繪了五官,細看真的和商景華有幾分幾分相像。林清音拿拐杖挑開衣裳,紙板裡面用硃砂寫了商景華的八字,八字周圍貼了一張又一張的符紙,上面描繪了各種可怖的符咒。

  商景華臉色很難看,從他兩個弟弟回來祭拜老人到現在至少一個多星期了,這個房間一天要打掃兩遍,這麼大一個紙板人扔在床底下他不信那兩個保姆看不見。

  商景華看到林清音把符紙掀起來,紙板上也畫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看的他有些頭皮發麻。

  “小大師,這個要怎麼辦?扔火盆裡直接燒掉嗎?”

  林清音看了他一眼說道:“看到這八字周圍的符咒了嗎?這是一個附身咒,有了這個符咒,這個紙板人就和你真人一模一樣,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都會在你身上體現。只不過現在這紙人才在這躺了十天,效力還不強,等它在這呆夠七七四十九天,你弟弟再把這紙人取走,那真是他想讓你怎麼死你就怎麼死了。”

  商景華臉色難看地問道:“大師,為什麼得在這裡躺四十九天啊?”

  “害人的東西沒那麼輕易就做成的。在風水學中,房子分八個方位,東方是震卦方位,代表著長子。”林清音指了指床的說道:“這個房間是整間正房最東面的屋子,床又在房間的最東面,只要用合適的陣法再將寫了你八字的紙人放在震卦方位上,只要四十九天就能變成你的替身了。”

  林清音將符筆取了出來:“好在替身還不成,很容易破解。”說著林清音將伏筆拿了出來,沾了硃砂在紙板人上不停的勾勾畫畫,將上面的符咒一一破開,最後用硃砂筆在八字上一抹,徹底抹掉了這個紙人和商景華之前的關聯。

  林清音這才站起身來說道:“趁著院子裡的火沒滅,將這個扔火盆裡燒了。”

  商景華不敢耽誤,把衣服一攏將紙人抱起來夾到胳膊底下就衝出去了,眼看著擺在院子中間的火盆裡的火要熄滅,商景華趕緊將手裡的穿著衣服的紙板人扔了進去。火苗碰到紙人後立馬竄了半米多高,瞬間將紙人和衣服燒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盆灰。

  林清音走到門口前的位置,點了一塊地磚說道:“胖哥,把這塊地磚翹起來,挖個坑將灰埋在這裡面。”

  王胖子立馬扛著鐵鍬過去,和剛才那塊活動的地磚不同,這塊地磚幾乎和土地黏在一起了,王胖子費了好大的勁才翹開,按照林清音說的把那盆灰都放到坑裡,然後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土。

  林清音拿符筆在土上畫了一道符,掏出幾個鵝卵石丟在裡面,這才讓王胖子將地磚蓋回去。

  王胖子放好地磚後怎麼看都覺得高出來一點,他扔下鐵鍬在上面使勁地蹦了幾下,把地磚弄的平平整整結結實實的看不出一點痕跡,這才把多餘的土攏了攏丟到樹根底下去。

  商景華圍著那塊大地磚轉了好幾圈,有些不解地問林清音:“小大師,這又是幹什麼的?”

  “去晦氣的,這裡是大門口,每天出來進去的所有人都會踩到這裡,踩的越多你身上的運勢越好。”林清音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不過對於‘晦氣’來說就不太好了,天天被人在腳底下踩著,你說幹啥能順啊!”

  商景華這才恍然大悟,立馬惡狠狠地往地磚上踩了兩腳,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

  家裡的一個廚師兩個保姆都在廚房忙活,之前商景華覺得在家裡吃飯口味好又清靜,可他現在知道家裡的兩個保姆都被人收買了,再吃這飯就有些不安心了。尤其當其中一個保姆將一盆熱氣騰騰的羊蠍子端上來的時候,他都有點想問她有沒有往裡下毒。

  林清音看著商景華憂心忡忡地樣子,洗了手在桌邊坐下了,夾了一塊羊蠍子啃了一口,鮮嫩入味還不腥膻,滋味相當不錯。

  “其實你不用擔心那麼多,他們要是敢直接下手的話就不用拐那麼多彎彎繞繞。畢竟現在找一個能畫這種符咒的高人比買毒藥可難多了。”林清音用牙齒咬下來一大塊肉,輕笑了一聲:“再說我估計你那兩個弟弟也不是多大方的人,收買的錢頂多能讓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讓人下毒,他們還出不起這個錢。”

  既然小大師說沒事,商景華倒是能安心吃這頓飯了,不過他也打算等吃完飯後就把這啷個保姆辭退了,至於廚師還得讓小大師掌掌眼才好。

  冬天的飯菜多以溫補為主,帝都的口味和齊城差不太多,林清音吃的格外順口。等吃完了飯,商景華將兩個保姆都叫了過來,當著林清音等人的面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收了商景天、商景中多少錢?”

  兩個保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支支吾吾地就是不承認。縱然商景華是個好脾氣也有些惱了,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保姆冷笑道:“我這段日子是比較忙,但不代表著我就可以任由你們糊弄,椅子底下是什麼,老爺子的床底下擺的什麼,用我一一說明嗎?”

  看著兩個保姆尷尬的神色,商景華冷笑了一聲:“你們也不用解釋,也不用說不是有心的,我商景華不是任由你們糊弄的傻子。”他往外一指:“因為這個月過年,工資都提前給你們了,回去收拾你們的東西給我走人。多拿一樣或者留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讓我發現了,我直接報警。”

  兩個保姆本身就是貪小便宜被說動的,一人拿了五千塊錢,打掃衛生的時候假裝沒看到那些詭異的東西。她們原本以為也不是什麼大事,因為除了他們壓根就不會有人蹲下來看看床底下椅子底下有什麼東西,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被主人家發現了,還丟了一份高薪的工作。

  兩個人不管怎麼懊惱怎麼後悔都沒用了,收拾了東西互相埋怨地走了。在帝都找工作很容易,但是像商家這種吃的好、住的好、事情不多、薪水不少的工作卻難找到了。

  等保姆離開以後,廚師老李清洗好菜板出來,特別直接地說道:“我能猜到她倆是因為啥事走的,肯定是受了那兩人的收買。其實景中和景天私下裡都拉攏過我,可我就是個廚子,除了做飯別的事我都不摻和。”

  商景華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也能理解,畢竟我回來沒多長日子,而我那兩個弟弟卻在家裡住了好多年,你們和他們感情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和他們不一樣。”老李說道:“我在老爺子身邊呆了這麼多年,除了老爺子我誰都不認。你別看我只是個廚師,但是這麼多年老爺子苦悶的時候就只喜歡和我喝兩杯說說話。在這家裡,沒有誰比我更了解老爺子,從始至終,他心裡只有你一個繼承人。我給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廚師就只聽他一人的,你願意我留下我就踏實的跟著你,你要是不放心,我自己收拾東西走。”

  商景華有些遲疑地看了眼林清音,林清音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說道:“這個人做飯很好吃,說話也挺實誠的。”

  商景華這才如釋重負地送了口氣:“我剛才真的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話還沒說完,外頭傳來了敲門聲,司機老張打開門,只見商景天、商景中帶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山羊胡走了進來,林清音一看就笑了,這可是冤家路窄啊!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4 AM

第85章

  過年那會兒, 商景華雖然知道兩個弟弟對他心懷不滿,但是看在老爺子剛過世的份上就讓他們進來了, 可沒想到這兩人趁人不備偷摸的弄了這麼一堆害人的東西。現在商景華都發現了再讓他們進來他就真是棒槌了。

  商景華推開門先朝老張罵了一句:“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就開門?回頭家裡少了東西算誰的?”

  商景中虛情假意的笑容還沒擠出來就僵在了臉上, 有些不是滋味的撇了商景華一眼:“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把我和老三當賊防啊?”

  商景華眼睛往地下一掃,看在他正好站在那塊埋了灰的瓷磚上, 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也不單純是擔心家裡丟東西, 更害怕你們落下點什麼東西就不好了。”

  商景中和商景天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嘀咕,但卻不好把話說破。這兩人之前無論是在院子裡埋的污穢之物還是在椅子後面貼的符紙都不算是陣法。那床底下的假人倒是真能害人, 但是因為放的日子短還沒成氣候,所以這三樣東西即便是被毀了, 商景中和商景天兩人也沒什麼感覺, 還知道商景華已經發現了他們做的手腳。

  他們這次過來倒純粹是湊巧了, 他們請的大師楊金海的師弟山羊胡正好從魯省過來。楊金海對自己做的假人十分自得,便想帶他來看看自己的本事,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

  楊金海見商景華這個態度就知道可能哪裡露餡了, 不過他看著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反而推開商景中走了進來:“你是景華吧, 我是你父親的老朋友了,我剛從國外回家就聞到噩耗,所以讓景中和景天帶我過來祭拜一下老爺子。”

  商景天緊跟著說道:“大哥你可能不認識楊金海, 父親活著的時候經常請楊先生來家裡喝茶。”

  商景中在旁邊呵呵了一聲,略帶諷刺地說道:“大哥不認識也是正常的,畢竟十多年沒回家,父親有哪些朋友你可能都不知道。”

  “楊金海嗎?”楊景華嘴角露出嘲諷地笑容:“我父親臨走之前特意交給了我一個小冊子, 上面寫了他的每一個朋友的情況,就是怕我對不上人怠慢了他的朋友,可我怎麼不記得上面有楊先生的大名呢?”

  這下別說楊金海了,就連商景中和商景天兩人臉上都掛不住了,但老爺子到底給沒給商景華一個這樣的冊子兩人誰也說不準。畢竟自打商景華回來了,老爺子就沒見過他倆,整日只叫商景華陪著。

  見騙是騙不過去,商景中沉下了臉:“怎麼,我們兄弟倆連祭拜父親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這房子可是父親留下來的!”

  “父親把這房子給我了,現在我是房主。”商景華擋住去路絲毫不肯退讓:“若說祭拜的話我覺得你們去墓地看看總比兩手空空的來家裡更顯得心誠一些吧。”

  這話簡直是赤裸裸地打兩人的臉,商景中見商景華不給面子索性也撕破臉了:“你今天就是不讓我進去了是吧?”

  “是!”商景華兩個胳膊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難道你還敢硬闖不成?”

  商景中磨了磨牙,氣急敗壞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就別怪弟弟我心狠了。”他轉身走到楊金海旁邊,小聲的嘀咕道:“大師,你用上次埋的那個東西給他點教訓教訓。”

  商景華雖然聽不清兩人嘀咕什麼,但是有林清音在他心裡格外的踏實。

  楊金海這種人心思不正卻又自恃清高,他抱著害人的目的來的,人家不待見他他還覺得被落了面子,非得想出這口氣不可。只見他從衣服裡掏出一張黃符紙,用手一搓冒了綠色的火光被他往空中一丟,臉上露出了惡意十足的笑容。

  半分鐘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

  那張黃表紙都燒沒了,院子裡也沒什麼動靜,商景華低頭瞅了瞅落在地上的灰有些不解地問道:“你這是跑我們家院子扔垃圾來了?”

  看著商景華嘲諷的表情,楊金海覺得十分尷尬,他這次過來本來是想在師弟面前顯擺顯擺自己的能耐的,可現在倒整的自己下不來台了。

  楊金海眼裡閃過一絲狠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有些破爛的符紙,露出了不捨的表情。這可是他壓箱底的寶貝,要不是今天想給商景華個教訓,他是舍不得用這張符紙的。

  手指一捻,那張符紙急速地朝商景華襲來,縱然商景華只是一普通人也能感受那張符紙裡的邪惡氣息。他下意識想避一下,就在這時那張符紙忽然拐了個彎,繞過商景華朝另一個方向飛去,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個女孩的手上。

  山羊胡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林清音臉色都變了:“怎麼又是你這個死丫頭。”

  “這才幾天不見啊,你的嘴怎麼還是不幹不淨的。”林清音手指輕輕一捻,楊金海壓箱底的寶貝就化為了灰燼。

  楊金海看到這一幕臉都心疼的扭曲了,情急之下伸手又掏出一張符紙丟了過來。這次林清音連接都懶的接,從口袋裡摸出一粒瓜子彈了出去,和那張符紙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只聽“砰”的一聲,符紙爆燃起來,幾秒鐘就燒的乾乾淨淨從空中落了下拉。

  楊金海臉色有些凝重,知道自己這是碰到對手了。山羊胡遠沒有楊金海的本事,他很多東西只流於表面卻又自命不凡,總覺得天下比他能耐的沒幾個。他眼中的自己和真實的自己,簡直隔了八層濾鏡之多。

  他不認識楊金海的符紙,自然就不知道林清音這手有多厲害,反而因為那套別墅沒有到手而憤憤不平,低聲和他師兄嚼舌根:“師兄,這就是我在琴島遇到的那個丫頭騙子,特別會耍嘴皮子,在琴島哄的主顧眉開眼笑只聽她一個人的。”

  “他是你師兄?”林清音輕笑了一聲:“你暗害師弟居然又拜了個師父,你怎麼沒給他下毒啊?你這師兄可看著倒是比你強一些,起碼能分的輕東西南北。不像你,給人家看個風水都看反方向了,你說你師父當初是不是就是被你氣死的呀。”

  山羊胡氣的鬍鬚一翹一翹的,倒是楊金海十分冷靜地攔住了他,眼睛陰狠地盯著林清音:“這位小友,我看你年紀輕輕的也有些真才實學,最好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別一入行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以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林清音笑了:“這句話我也送給你,既然來了,肯定不會讓你們這麼輕易走了,做過的壞事沒有報應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他看了商景中和商景天一眼:“你們不是總對遺產分配憤憤不平嗎?我幫你把你家老爺子請上來,讓你們好好聊聊。”

  林清音話音剛落,王胖子就十分有眼力價的遞上了裝著石頭的袋子,林清音一揮手,幾十個石頭同時被丟了出去,將商景中四人團團圍了起來,只見他們茫然的環視了一眼,同時跌坐在了地上,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

  看到這一幕,別說商家的廚師和司機,就連商景華都有些懵。他不由地回想起林清音的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複雜:“小大師,您真把我父親的……那啥……魂魄……”

  看著商景華吞吞吐吐的樣子,林清音直接了當地問道:“你是想問我是不是你把的魂魄請上來和他們談心來了?”

  商景華沉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他有些後悔這麼多年都沒怎麼回帝都,直到父親臨死前才回來陪他一個月,可是這不代表著他不害怕他爸爸的魂魄,怎麼著那也是鬼啊。

  林清音一眼就看穿了商景華的想法,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想什麼呢,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鬼啊?你以為我還真能從陰曹地府給你請個鬼魂上來啊?”

  商景華傻愣愣地點了點頭,他還真相信林清音有這個本事。林清音把玩著一顆石頭說道:“不過是個幻陣而已,在幻陣裡內心所有的東西都會放大,包括恐懼的東西。當然,什麼陣都可以人為控制……”林清音說著又拿起來幾塊石頭,狡黠地一笑:“他們要是安分守己就算了,要是總想用這些歪門邪道的手段,我不介意讓他們多和‘老爺子’聊聊天。”

  此時陣裡,商景中和商景天看著眼前半透明的老爺子瑟瑟發抖,他們確實不滿老爺子把幾乎所有的家產都給了商景華,覺得自己兄弟兩個白裝了這麼多年的孝子賢孫,心裡特別不平衡。

  可是再不平衡也這不代表著他們想和老爺子來爭論這件事,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他們見他都和老鼠見了貓似的,站在他面前都恨不得立軍姿,更別說這人死了以後又出現在他們面前了。這時候他們壓根就不想什麼財產股份老宅的事了,只想著趕緊拿衣服擋擋,別讓老頭子看出來他們尿褲子了。

  商景中和商景天遇到的場面還算溫和,老爺子起碼只說話沒動手,可楊金海和山羊胡兩人經歷就苦逼多了。他們跟著同一個師父學這些的東西的時候就不是走的正路子,這麼多年不知道坑害過多少人。山羊胡能耐不行,害人的程度有限,大部分已坑事主為主;而這個楊金海就不一樣了,有能耐又心狠手辣,為了錢什麼營生都接,甚至做法害死過人命。

  楊金海經歷的幻境類似於心魔,他變成被自己害的人,一遍遍的經歷那些痛不欲生以及讓人絕望的痛楚,甚至以體驗各種死亡姿勢。如果他真的咬牙度過去了,他魔心堅固將迎來天雷劫;如果沒度過去,天道審判,降天雷懲罰。

  說白了,無論什麼樣的結果,出來都得挨雷劈。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5 AM

第86章

  這個陣法是神算門給剛入門的弟子檢驗心魔用的, 林清音這擺的還算簡化的版本,不過即便是簡化版本就已經讓陣法裡面的四個人十分絕望了。

  林清音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不急不慢地說道:“先讓他們在裡面呆兩三個小時吧, 冷靜冷靜也能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人生。”

  司機老張看著坐在院子門口的四個人和發羊癲瘋似的,不由的嚇到的直哆嗦。這幾個人都閉著眼睛但卻一臉痛苦的神色, 身上不住地抽搐, 怎麼看怎麼嚇人,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真的不用叫個120什麼的嗎?”

  林清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進去坐坐, 好好回憶背著主家收別人的錢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老張老臉臊的通紅,其實他這些年就沒少收商景中兩兄弟的錢, 其實也不是讓他做什麼特定的事, 就是有事的時候行個方便。以前他給老爺子開車的時候, 兄弟倆不過是問問老爺子去哪兒了,等老爺子死了以後商景華繼承了家業,兄弟倆又像以往那樣送了錢來, 他其實當時是猶豫的,但是最後還是貪婪戰勝了職業道德。

  老張知道這神神道道的女孩是個大師, 人家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算出來了,自己還不如痛痛快快地辭職走人,省的和那倆保姆似的沒臉。

  商景華之前把這家裡的人都繼續雇傭只不過是不願意讓人說他苛責老員工, 但這幾個人雖然伺候他父親的時候都盡心盡力,但是對他還真不如商景中兩兄弟好。

  就像這老張,按說有外人上門,他怎麼也得先問問商景華才能把人放進來, 可無論哪次商景中兩兄弟來他都連招呼不打就把他們放進來,甚至有一次商景華晚上回來才發現那兩兄弟在正房裡呆多長時間了。

  商景華早對老張有些意見了,見他過來和自己說要辭職,他直接連輓留這一步都省了,給他一個紅包將他送出了門。廚師老李看到這一幕有些感嘆,既傷懷認識多年的人一眨眼都走了,又有些生氣他們為了蠅頭小利連是非都不分了。

  普通老百姓家裡兒女長大了各自成立了小家都得有有距離有分寸,像這麼有錢的人家三個兒子又不是同母的,他們這種外人就更不能跟著摻和了。現在倒好,人家三兄弟連遮掩都沒了,直接在明面上撕破臉了,像兩個保姆和老張這種私下裡收了兩兄弟好處的除了卷鋪蓋走人以外真的是沒有別的選擇了。

  老李不禁看了一眼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的林清音,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年輕的大師,若是老爺子早些遇到這個大師說不定還能再多撐幾年,可惜了。

  ——

  商家的老爺子作為丈夫作為父親都算的上是特別渣的人,因為要想孫子逼走了大兒子十幾年,自己倒是美滋滋的領回來倆私生子,等身體不了又開始嫌棄兩個私生子品行不好也沒能耐,除了給了一些零頭以外,所有的財產都給了自己婚生的大兒子,總之就是這三個兒子都被他折磨的夠嗆。

  商老頭雖然能折騰,但不得不說人家會投胎還會賺錢,才能在這種地段擁有這麼大保存又完好的四合院。林清音圍著四合院轉了一圈,便對房子的布局了然於心了,轉頭和商景華說道:“我可以幫你在這裡擺一個風水陣,招財聚氣人丁興旺之類的都可以。”

  商景華搖了搖頭:“什麼招財人丁興旺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其實我之前在齊城的時候就有自己的公司,雖然在我家老爺子眼裡不算什麼,但是比起大部分人家已經強上很多了,現在我又繼承了家產,錢對我來說只是數字而已,求的再多其實也沒什麼用。至於人丁興旺就更不用提了,我老婆生伊伊的時候傷了身體不能再生育了,老爺子就因為這個逼我和我妻子離婚,我這才帶她們母女一去齊城就是十幾年。”

  商景華長嘆了一口氣:“我可不想像老爺子似的弄私生子回來,鬧的全家不得消停。至於伊伊以後結婚生子的事是她自己定的,不過我私心只想讓她生一次就行了,別要那麼多的孩子。”想起妻子當年的生產經歷,商景華至今還有些後怕:“女人生孩子太危險了。”

  商伊有些無語地看著商景華:“老爸,人家清音問你想布什麼陣法,你直接說就好了,幹嘛扯到我身上,我還沒高中畢業呢,結婚生孩子至少是十年後的事。”

  “結不結的吧,反正爸爸有錢,養的起你。”商景華哈哈大笑起來,親昵地擼了擼商伊的頭髮,說道:“請小大師幫我布一個讓家人健康平安的陣法就行,您看布陣法需要什麼玉或者什麼法器,我這就去準備。”

  想要身體健康的話布一個聚靈陣就可以,每天有靈氣衝刷著身體,肯定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更何況帝都有龍脈,商家的這套四合院就離龍脈很近,紫氣加上靈氣會讓聚靈陣的效果翻倍;至於讓全家平安也不難,在聚靈陣上增加轉運聚氣的陣法就可以。

  林清音問王胖子要來紙筆一邊往上寫需要的用品一邊說道:“這幾樣東西都必須要品質好的,尤其玉器絕對不能疏忽。你這宅子的位置好,別的地方布上陣法可能幾年十幾年就失去效果了,但是你這裡附近有龍脈,只要玉買的好,龍脈會源源不斷地給陣法補充靈氣,這陣法就能一直運轉下去。”

  商景華也聽商伊說過林清音特別喜歡玉,也有不少人從她這裡求玉刻的護身符。他之前聽到父親身體出問題的時候來的太過匆忙,來不及給家人買玉符,現在正好把林清音請來了,直接把護身符一起配齊。

  商景華說道:“家父留下來很多古玉,有首飾有擺件有沒雕刻的玉石,小大師看看有沒有可用的。”

  “古玉?”王胖子有些咂舌:“要是普通的古玉還就罷了,若是裡頭有那種有來歷的就貴了。”

  商景華對錢財一直很佛系,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放棄這麼大的家業跑到一個三線小城市呆那麼多年。聽王胖子說有來歷的之前,商景華笑著說道:“有喜歡的你們隨便拿,都是身外之物沒必要那麼在意。”

  林清音對古玉倒是很感興趣,商景華帶著他們來到老爺子放東西的庫房,打開一層層的鎖後,一排排架子險些讓王胖子跪下:“商先生,你家也太有家底了吧,東西多的都拿架子裝。”

  商景華笑了笑:“都是一輩輩傳下來的。”

  林清音先到裝著古玉的架子看了看,品相倒是很好,但是很多古玉隨著年代的流逝裡面的靈氣不是很濃郁了,倒不如買新玉來的划算。倒是有一塊玉墜靈氣還挺濃的又和商伊的八字相合,林清音將它選了出來準備用它給商伊刻護身符。

  林清音挑挑選選給他們一家三口都選了玉出來交給王胖子,這才問商景華:“我可以在這裡轉轉嗎?”

  商景華立馬說道:“您隨便轉就行,喜歡什麼我送您,這一陣子多虧小大師照顧我們家商伊,這次我家有事您又專門請假過來,我該好好謝您的。”

  林清音得到商景華的允許以後沒有東瞧西看而是徑直朝最裡面的一個櫃子走去。王胖子還第一次見到林清音腳步這麼急切的時候,趕緊快步跟上,等他看到林清音拿出來的東西時有些愣住了,那是一個核桃大小石頭,灰撲撲的看起來特別不起眼。

  商景華也不認識那是什麼,若不是林清音從櫃子裡把它拿出來他以為是從哪個石堆裡撿的。

  “小大師您喜歡這個?”商景華有些糾結地說道:“這個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啊,要不然您再瞧瞧那邊,古董字畫什麼都有。”

  林清音笑了笑:“我挺喜歡這個的,剛好對我有用。”

  商景華趕緊遞過來一個袋子讓林清音裝上,忍不住勸道:“要不您再挑幾樣,王大師您也選選。”

  林清音摸著手裡的石頭喜不自禁,而王胖子是小富即安的那種,對這些古董都欣賞不來,他隨意挑了一串木頭的手串,大小戴著合適看起來又沒那麼貴重。

  商景華見狀有些發愁,這大師怎麼都這麼佛系呢,他想送禮都送不出去,真是頭疼。

  ——

  四個人已經在陣法裡呆了一個多小時了,在幻境中的商景中等人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了這麼個古怪的地方,在他們眼裡看不到老宅,也看不到商景華林清音等人,他們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魔裡。

  商景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年輕模樣,神情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鏡子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阿中,你打扮好了嗎?”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收拾好的話我們就走吧。”

  商景中有些茫然:“媽,我們去哪兒啊?”

  “當然是去見你的親生父親。”女人嗔怒地打了他一下,不滿地說道:“你怎麼每天都渾渾噩噩的,連這種大事都忘了。我和你說你見他以後一定要好好討好他,他要是給你改名改姓什麼的你都答應,我和你說當初我就跟了他一晚他就給我買了套房子呢。”

  商景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以後我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了?”

  “當然了!”女人笑的無比開心:“以後洋房豪車都是你的。”

  畫面一轉,商景中發現自己面前坐著一個威嚴的男人,而自己旁邊還有三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就是他們?”商老爺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嫌棄的神情:“親子鑒定沒出錯吧?”

  站在旁邊的助理立馬將文件遞了過來:“樣本送到了三家不同省份的鑒定機構,不會出錯的。”

  商老爺子點了點頭,端起放在手邊的紅茶說道:“我可以把你們接回家裡,也可以給你們車、房、錢,但是你們必須改名。另外有一點你們要記住,以後這家產和你們無關,都別給我起安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當時的商景中還不知道商老爺子的家產有多少,他聽到房、車、錢三個字就已經心慌怒放了,在他眼裡這已經是了不得的家產了,立馬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我聽您的。”

  就這樣他和另一個願意改名的男孩子被帶回了商家,他被改名叫商景中,另一個叫商景天。剛回商家的時候他被老爺子給的巨額生活費砸暈了頭腦,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可在商家呆了兩年後他不滿足只拿到這些生活費了,都是老爺子的親生骨肉,憑什麼他不能繼承家產。

  這時老爺子的鬼魂突然出現在商景中面前,陰惻惻地看著他:“你忘了當初讓你回來的時候怎麼和你說的了,用不用在提醒提醒你?”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老爺子,商景中大喊了一聲,褲子又濕了一大片。

  林清音站在陣法外面嫌棄地捏住了鼻子,再看看商景天也是這副德行。

  王胖子則蹲在楊金海和山羊胡面前打量著這兩個人,楊金海那張老臉扭曲的和鬼似的,不知道在經歷什麼可怕的事情,相比之下山羊胡看起來狀態倒是更好一些,不過總是拿手一遍遍的掐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什麼騷操作。

  林清新看了山羊胡一眼,冷笑了一聲:“這個人本事不行還總是狂妄自大,遇到比他厲害的就覺得自己時運不濟,心裡總是暗搓搓的想掐死人家。”

  王胖子簡直笑尿了:“我看他還是直接把自己掐死得了,免得看誰都不順眼。”

  一陣北風刮過,溫度又降了幾分,王胖子站這麼一會兒就覺得腳有點發冷了,不由地用力剁了剁。

  林清音雖然要教訓這幾個人,但也不想他們在這院子裡出事。她踏進陣法,先在楊金海頭上用靈氣畫了一道符,暫時可以遮掩一下氣息,免得一出陣法就被雷劈了,倒成了麻煩事。有了這一道靈氣畫的符,起碼還能讓他多活二十四小時。

  林清音估摸著這幾個人都已經凍透了,一揮手將陣法撤了下來。商景中先一步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以後倉皇地爬了起來,可剛站起來就撲騰一下摔倒在地上,嘴正好磕在一塊布陣法用的鵝卵石上,直接把牙給撞下來了,滿嘴都是血。

  商景華看著嚇一跳,剛想走過去看看嚴重不嚴重,可商景中看到他就像是見了鬼一樣,捂著嘴鬼哭狼嚎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跑了。商景天雖然比商景中醒來的晚了點,但是他的表情和剛才跑的那位一模一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商景華都快哭了,使勁地把屁股往後挪:“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要家產了嗎,你千萬別讓爸再來找我了,求求你了,我不要了。”

  商景華懵逼地看著自己的兩個異母弟弟屁滾尿流地跑了,心裡不由地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他們在幻境裡看到了什麼,居然連惦記了十幾年的家產都放棄了。

  楊金海和山羊胡因為壞事做的多,在心魔劫裡險些出不來,還是林清音踢過去兩個石頭一人一個砸醒的。兩個人都是懂一些陣法的,在幻陣裡的經歷讓他們心有餘悸,這次就連十分自大的山羊胡都不敢再嘴賤了,攙扶著楊金海狼狽的走了。

  商景華見狀不由地松了口氣,要是事情不解決他真的不敢把妻子女兒接過來,他一個人身體壯一些還能扛著,可他媳婦身體那麼弱非得折騰出病不可。

  再三謝了林清音後,商景華帶他們到早已準備好的房間休息,另外讓老李晚上多準備些好菜,商景華連忙開車出去親自采購林清音要的法器和玉石。

  只要有錢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更何況商家在帝都也有些地位。商景華只用了兩個小時就帶回來了林清音要的所有的玉石和法器。

  布好了陣法,林清音難得的連晚飯都不吃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特意囑咐商伊和王胖子,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進去打擾她。

  林清音盤腿坐在床上,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塊從庫房裡拿出來的灰撲撲的石頭,手指微微一用力,像石頭一樣的外殼紛紛落下,露出了裡面露出了一顆奪目的晶石。

  感受到晶石散髮出來的靈氣,林清音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在這個世界還能遇到一塊極品靈石。而且尤其這塊極品靈石是被封在這石頭裡的,靈氣一點都沒有消散,足夠她用來突破了。

  突破對很多修煉的人士來說是終生難邁的關卡,可對林清音這種天資卓卓又有過修煉經歷的人來說,是特別水到渠成的一件事。甚至她只用了不到一天時間就完成了很多人需要閉關幾年才能邁過的那個門檻。

  ——

  商伊是個老實的孩子,見家裡的事情都辦完了,便想著早點回學校上學。林清音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出都出來了,也不差這一天了,再說還有好戲沒看呢。”

  商伊一臉茫然:“什麼好戲啊?”

  很快她就明白林清音說的意思,之前一直昏沉沉飄雪花的帝都突然在下午打了個巨雷。緊接著沒幾個小時網上就出現了新聞,巨雷劈碎了一家窗戶,火球直接鑽了進去,一個老頭當場身亡,另一個渾身上下燒傷百分之八十。

  林清音看著新聞不住地搖頭,想當年她一個人獨扛九天神雷,直到最後一道天雷才被劈死,相比之下這些人身體素質太差了,連普普通通的雷都抗不過,丟人!

  於此同時,商景中兄弟倆看著新聞裡眼熟的地點和人名,連滾帶爬地滾進了廁所裡,緊緊地把門關上,嚇的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不就謀劃個家產嘛,不是見鬼就是遭雷劈的,這也太嚇人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6 AM

第87章

  林清音為期三天的帝都之行無比的順利, 不但把商景華的麻煩給解決了,自己的修為也更上了一層, 關鍵是她還嘗到了地道的帝都菜, 好吃又合口味,要不是怕回去晚了被于老師念叨, 她真的想再多呆幾天, 還有一家味道特好的涮鍋子她沒撈著吃呢。

  商伊買了第三天下午回去的高鐵票,臨行前商景華給林清音轉了一筆巨額的感謝費, 倒讓林清音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她和商伊是朋友, 她也從商家拿到了一塊極品靈石了。

  商景華給的倒是實心實意:“小大師, 這事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 對我來說就是救命之恩。更何況要不是你之前給的護身符,我說不定這會早已倒下了。”商景華說著又笑了起來:“反正您也知道我家家產多,這筆錢和我的性命相比也就是九牛一毛, 您千萬別和我客氣。”

  除了林清音,商景華也給了王胖子一個禮包, 除了五萬現金以外,裡頭還有一枚前朝某王爺戴過的玉扳指。”

  從帝都回到齊城,王胖子從火車站的地下停車場把存放在那裡的車開了出來, 將林清音和商伊送回到學校,順便把商景華給的各種特產零嘴也給兩人搬到了宿舍。

  林清音每樣挑出一盒裝了滿滿一袋子遞給了王胖子,王胖子有些莫名的看著林清音:“小大師,我不愛吃這些甜的。”

  林清音抿嘴一笑:“不是給你的, 你拿著就行,回頭送人。”

  王胖子一頭霧水,不過他見林清音沒有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多問,反正小大師囑咐的事向來都不會錯,讓拎著就拎著唄。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王胖子雖然中午吃的挺飽,但到這個點又有些餓了。他從某點評網上看到一家口碑不錯的麵館,便想去那嘗嘗,若是好吃的話下次可以推薦給小大師。

  麵館位置比較偏,又在一個胡同的中間位置,王胖子看到胡同窄的只能過一輛車,乾脆將車停在了巷子口,步行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麵館裡的客人倒是不少,王胖子坐在靠門的位置上,點了個滷味拼盤,點了一碗牛肉面。

  麵條熱氣騰騰的端了上來,王胖子剛拿起筷子,忽然一個女孩著急忙慌地推拉開門進來,一屁股坐在了王胖子旁邊,有些慌亂地看了他一眼,故作大聲地說道:“你怎麼沒去接我下班啊?”

  王胖子用余光看到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女孩坐在王胖子身邊頓時露出了一抹意外又生氣的神色。

  王胖子已經和林清音學了大半年的相面,雖然不是特別精通,但是大概的東西也能看個七七八八。這個戴眼鏡的男人看著一臉的書生氣,但王胖子卻發現他眼露凶相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再結合兩人的舉止,王胖子推測這肯定是跟蹤女孩的變態狂。

  王胖子只看了那男人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伸手將剛送上來的麵條端到了女孩面前,十分自然地說道:“我怕這裡沒位置就先來了,你先吃這碗,我再叫一份。”

  女孩感激地看了王胖子一眼,低頭喝了一口熱熱的麵條湯,狂蹦亂跳的心臟這才安穩了下來。小店桌子不大,兩個椅子挨的很近,王胖子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一點,免得身體碰觸到這個女孩讓她更害怕。

  伸手叫服務員又點了碗麵條和一份青菜,王胖子在服務員離開的時候又往眼鏡男的位置掃了一眼,只見他眼睛依然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己旁邊的女孩,神情看起來十分陰郁。

  女孩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低著頭連頭都不敢抬,一根一根的吃著麵條,可桌子底下的腿就和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王胖子沉吟了片刻伸手將從口袋裡將身份證掏出來遞給了女孩:“昨天你說要用我身份證開什麼證明,先把身份證放你那,免得一會我又忘了。”

  女孩驚愕地抬頭看著王胖子,王胖子笑著往前一遞:“裝好了別給我弄丟了,要不然去派出所補辦很麻煩。”

  女孩努力克制著手指的顫抖,接過了王胖子的身份證,迅速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王胖子的身份證是前年剛換的,不過那時的他比現在要胖兩圈,和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

  女孩拿著身份證差點又哭出來,王胖子見狀笑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時候我胖,不太好看是不是?不過你看我這眼睛我這厚耳垂,可一點都沒變。”

  女孩感受到王胖子的善意,心裡暖暖的,知道他這是怕自己害怕,所以才把身份證拿出來給自己,為的就是讓自己安心一些。

  女孩將身份證還給王胖子,努力地笑了一下:“暫時先用不到,等什麼時候用我再和你說。”

  見王胖子把身份證收了起來,女孩從包裡掏出手機,在文件傳輸助手裡飛快地打了幾句話讓王胖子看,只見上面寫道:“王先生謝謝你,那個男人和我在一個大廈上班,他昨天攔著我和我表白被我拒絕了,當時他就放下狠話說要給我好看。今天一下班我發現他跟在我後面,手裡放在口袋裡也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這個點我打不上車,這附近又沒有什麼公交車站,我記得這家麵館人挺多,就直接跑來了。”

  王胖子低頭看了一眼,裝模作樣地笑了幾聲:“這個段子還挺好玩,不過我今天也看到一個挺有意思的,我找給你看。”說著他拿過手機在上面回了一條:“你要不要先打電話報警?”

  女孩咬著嘴脣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什麼證據,即便是報警也不過是口頭教育他而已,我怕反而會激怒他。”

  有這樣的顧慮十分正常,眼鏡男完全可以咬定自己只是下班碰巧和她走一路了,在沒有犯罪事實面前,就是警察拿他也沒辦法。不過這對於被跟蹤的女孩子來說,卻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王胖子倒是可以直接送這女孩回家,但是換位思考一下,這個女孩已經被眼睛男嚇成了這樣,未必敢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車。王胖子掏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了公園派出所小警察馬明宇的微信,把情況和他說了一下,順便給他發了個定位,讓他有空的話趕緊來一下,一起送女孩回家。

  馬明宇自從手術成功後和小大師、王胖子成了朋友,小大師忙著上學算卦吃飯沒空聊微信,馬明宇只能通過王胖子轉達對小大師的謝意,結果兩人越聊越投機,現在馬明宇在王胖子這裡已經有了算卦免費插隊資格了。

  馬明宇剛剛下班,本來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一看王胖子的信息又立馬換上了警服,從路邊攔了個出租車趕緊趕了過來。

  一碗面即便吃的再慢十來分鐘也吃完了,在女孩子放下筷子的一瞬間,坐在她斜對面的眼鏡男立馬看了過來,招手叫來服務員結賬。看著他勢在必得的眼神,女孩好容易安穩下來的心臟又砰砰砰地跳了起來,緊張地整個手心裡全都是汗。

  就在這時麵館的門被推開了,穿著警服的馬明宇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了王胖子和坐在他什麼身邊的女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在這碰到你了,和朋友來吃飯啊?”

  “這可真是太巧了,有日子沒見了。”王胖子身後叫服務員過來結了賬,和馬明宇說道:“這裡太吵了,咱換個地方說話。”

  馬明宇身上的警服安撫了女孩害怕的情緒,她懸起來的心終於放下了。

  有馬明宇在,眼鏡男收斂了許多,不再明目張膽地看著女孩,不過等三人從麵館裡離開的時候,眼鏡男還是跟在他們後面走了出來,直到三人開車走了,一臉戾氣轉身走了。

  王胖子將男子甩開以後就將車停在了路邊,他看到女孩哭的渾身發抖,連忙拿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下次你遇到這種事最好還是報警,起碼先脫離了危險再說。”

  馬明宇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你這次是幸運正好遇到了王虎這種好心人,但是下次就未必有這麼幸運了。”

  女孩哽咽地點了點頭:“多謝你們,那個人簡直是太變態了,我快被他嚇死了。我真的不敢再和他在一個大廈裡上班了,我明天就去辭職。”

  王胖子認同地說道:“從面相上看那個眼鏡男眼珠發紅、眉毛雜亂逆生,這種人心狠手辣占有欲又強,你離他遠一點是正確的選擇。”

  馬明宇聞言不禁笑了起來:“王哥這幾個月沒見,你這業務水平見長啊!”

  “那是!”王胖子驕傲地挺起了胸膛:“我可是小大師手把手教出來的,要不是小大師不允許,我非得去街道上擺攤不可。”

  女孩被這兩句話驚的連哭都忘了,十分懵逼地看著王胖子:“大哥,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看不出來嗎?我是算卦的呀!”王胖子探身打開副駕駛前方的儲物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袋子遞給了女孩:“我看你最近氣運不佳,面帶霉運。這是我們小大師過年時候親手做的護身符,正好有多餘的,送你一個改改氣運。”

  女孩:“…………”

  大哥,你的畫風變的也太突然了!

  問了女孩家住址,王胖子將人送到了單元門口,和女孩互加了微信:“明天你要去公司的時候提前和我說一聲,我送你去送你回來,免得那人再纏上你。”

  女孩感激地朝他鞠了一躬:“謝謝你王大哥,就怕太麻煩你了。”

  “沒事!”王胖子揮了揮手:“趕緊上去吧,把門反鎖上注意安全!”

  馬明宇站在車旁看著兩人道了別,轉身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這才看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放了一袋子特產。他拿出一包茯苓餅看了看,順嘴問道:“你去帝都了?”

  “陪著小大師去解決了一件事,這是事主送的。”王胖子說完這句話忽然恍然大悟:“我說小大師怎麼非讓我帶上這包零食,她是算到我今天會見到你吧?這袋子零食送你了!”

  馬明宇忍不住扭頭看了眼姑娘住的地方,一言難盡地看著王胖子:“你確定送我?”

  “不送你送誰?”王胖子一邊系安全帶一邊不解地看了馬明宇一眼:“我又不愛吃這玩意。”

  馬明宇深吸了一口氣:“王哥,你真是憑實力單身的!”

  王胖子懵逼地看著馬明宇,你幹嘛人身攻擊我?

  ——

  那袋零食給誰了林清音沒問,從面相上看王胖子桃花已開好事將近,一切順其自然會有好結果。

  剛過了正月十五,好消息一個又一個的傳來,姜維在報考的學校的網站上看到了研究生的公示名單,他的名字赫然在其列;林清音的爸爸媽媽換了住處也沒閒著,在王胖子家附近轉了幾天后看到了一個門頭的位置不錯,兩口子打算租下來再開一個超市;至於王胖子因為過於的愛情創傷讓他對自己格外不自信,覺得自己這種不會有女孩真心喜歡,所以壓根就沒往別處想,陪著女孩去辦了離職手續後又特實誠的陪著人家找工作換房子,免得那個變態男從女孩的公司打聽到她的住址在追過來,忙的不亦樂乎。

  林清音雖然在琴島在帝都接的單子都是幾百萬報酬,但是齊城算卦事業她也沒放下,這大半年時間從林清音這算過卦的人有好幾百了,更別提有一波又一波的圍觀群眾,把林清音的名聲越傳越遠,現在已經有外地人都來預約了,這才剛過年沒出正月,算卦的預約已經排到八月份去了,人氣相當的火爆。

  算卦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林清音的功課也沒落下。對於林清音的成績,依然是有的老師歡喜有的老師發愁,像理科的老師都非常喜歡林清音,無論多麼刁鑽的題在她手裡都不是問題,卷子從來都是十分完美的滿分,讓老師看了特別有成就。

  像歷史、地理、政治這種靠背誦得分的科目,老師們對林清音也很放心,畢竟林清音寫的簡答題答案連標點符號都和書上一模一樣,就是讓別的同學照著抄說不定都不如她精準。

  說白了,對林清音發愁的老師只有語文和英語了。語文老師發愁的是林清音每次考試作文都寫文言文,把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語文老師硬生生的鍛煉成了齊城市文言文研究會的一員。而英語老師李彥宇就不一樣了,他面對做試卷滿分、背課文標準、一對話就白費的林清音簡直是欲哭無淚……

  小大師,您學英語的時候能走點心不!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7 AM

第88章

  林清音從帝都回來, 月考的成績也出來了,她因為沒有參加考試沒給她往成績單上寫。一到教室, 在重新分班以後第一次考了個第一的萬年老二郭然同學淚流滿面的遞上了一袋子零食, 千恩萬謝地朝林清音拜了拜:“多謝林同學不考之恩。”

  林清音接過袋子往裡面看了一樣,估計這位同學把這一個月的零食都貢獻出來了, 她說了聲謝謝, 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護身符遞給他。

  郭然:“…………”

  看著郭然一臉懵逼的樣子,林清音笑眯眯地看著他:“送你的回禮, 這可是大師親手畫的,可靈驗了, 記得要隨身帶著。”

  郭然木然地點了點頭, 艱難地說了聲謝謝。

  張思淼坐在林清音旁邊笑的簡直要暈過去了, 看到郭然朝她看過來,她連忙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符紙給他看:“確實很靈驗的。”

  “神神道道的!”郭然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聽話的把符紙放到了口袋裡。林清音看著郭然乖巧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重新分班後,現在班裡的同學還是都挺可愛的。

  張思淼幫林清音把裝零食的袋子掛到椅背上, 把林清音拽下來小聲說道:“過完年以後,咱們級部有好幾個退學的,聽說是因為家裡破產了, 而且學習成績本來也沒好,考大學也沒什麼希望。最關鍵的是交不起高三的學費,所以乾脆不上了,還能省半年的生活費。”

  林清音淡淡一笑, 不用張思淼說她就知道那幾個人是誰,當初她在學校布的陣法就是專門專門針對校園學校的風氣設的,心善的人好運連連,欺凌他人的學生霉運罩頂,手段越惡劣的氣運越來越差而且會影響家人。

  這幾個都把家裡帶的破產了,想也知道是和原主自殺有直接關係的那幾個人。至於其他的那些,估計現在也不好過。

  林清音淡淡地一笑:“不用管他們,臭蟲而已。”

  兩個人嘀咕著悄悄話,林清音把手伸到袋子裡摸出個巧克力來,還沒等撕開于承澤拿著一份厚厚的卷子走了進來,伸手敲了敲林清音的桌子:“把書都收起來,把月考的數學試卷給做了。”

  林清音鬱悶地將巧克力放到了桌洞裡,就不能讓她少考一次試嗎?

  于承澤:呵呵,你想的美!

  ——

  高二下學期課程明顯的更緊了,老師們努力的將課程把往前,爭取給學生們留住更多的復習時間。

  林清音雖然學習好但是副業太多,又是算卦又是看風水還給人畫符,連校長都成了她忠實的粉絲。于承澤目前頭沒禿,暫時不用從林清音那買符,他只希望林清音把精力多放在學習上一些,雖然競賽沒指望了,但是高考狀元的目標還是能爭一爭的。

  休息放假的時間他管不了,不過上學期間除了人命關天的事以外他不允許林清音請假了。不過正常來說這種事畢竟是少數,有時候趕在一起比較多,有時候又半年遇不到一起。

  林清音整個高二倒是沒有接過這種活,原本週末的兩天的休息時間也只剩下了半天,林清音算卦的時間日益減少。王胖子暫時停止了預約申請,就手頭上這些估計就夠算一年多的了,至於有急事的也不是隻加一千塊就能插隊了,起碼得再多一個零。

  時間在林清音算卦、修煉外加上學中過的飛快,鋼鐵直男王胖子在經過漫長的接送過程中終於開竅了,不過想到以往的戀愛經歷他沒敢表白,一邊像忍者神龜一樣憋著一邊每天兢兢業業的接送女孩上班下班,看的馬明宇抓心撓肝的恨不得替王胖子送封情書。

  好在女孩在每天的相處中對王胖子也日生情愫,雖然覺得王胖子職業不太靠譜,可能生活也沒有什麼來源,但是她還是毅然表白了。

  被表白的王胖子傻愣了三分鐘,等回過神來激動的淚流滿面,直接掏出手機給林清音打了個電話:“嗚嗚嗚,小大師,瑩瑩說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

  站在王胖子對面的李瑩瑩:“……

  ”

  手機那邊的林清音:“…………”

  要不你還是單著得了!

  好在王胖子在瞄到李瑩瑩臉色不對了及時掛掉了電話,特別開竅的撲了過去,緊緊的把李瑩瑩抱在懷裡:“其實應該我來表白的,就是我怕你嫌棄我的職業不敢和你說。”

  李瑩瑩無奈地看著他:“我就這麼不值得你嘗試一下嗎?”

  王胖子委屈地嘴都撇了起來:“我想試試的,但是又不敢,怕說了以後連見你的機會都沒有了。”

  李瑩瑩看著王胖子挺大一個人像八爪魚似的抱著自己,臉上還掛著一串串的淚水頓時忍不住氣笑了:“你可真是的!”

  其實李瑩瑩心裡也很無奈,她喜歡王胖子,也能感覺到王胖子對自己有好感。但是拖來拖去王胖子總不開口,她又不想錯過這段感情,只能鼓起勇氣自己開口了。

  王胖子一抹眼淚抬頭看到不遠處的花店,立馬鬆開李瑩瑩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去,沒一會抱了一大捧玫瑰出來了傻乎乎地現在李瑩瑩面前傻笑:“剛才不算,這次重來,我來表白。”

  李瑩瑩看王胖子臉上還掛著淚痕,頓時笑了起來,嬌嗔地白了他一眼:“你看你的樣子,可傻死了。”

  得到小大師偷風報信偷偷躲在附近圍觀的馬明宇看到這一切後忍不住直捂眼睛,傻成這個樣子是怎麼能得到女孩子喜歡的,難道是因為傻人有傻福嗎?

  王胖子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好友圍觀了,他傻笑著在鮮花盛開的季節迎來了自己的春天。

  王胖子和李瑩瑩彼此都是真心喜歡對方,一旦戳破了這張紙後兩人感情升溫的很快,除了李瑩瑩上班的時間,其他時候兩人都恨不得時時粘在一起。才相處了半年王胖子就忍不住求婚了。

  李瑩瑩當初和王胖子談戀愛就代表著接受了他這種無業兼擺攤算卦的身份,但是這種事可不能在父母面前說,要不然沒哪個爹媽會答應女兒嫁給這麼不靠譜的男人的。

  在李瑩瑩憂心忡忡想怎麼和父母說的時候,王胖子拿出了卦室當初登記的營業執照:“就和叔叔阿姨說我是開公司的。”

  李瑩瑩:“…………”

  呵呵,你職業可真多。

  王胖子畢竟有車有房,明面上還有個公司,再加上他自打認識林清音後也被指點著修煉,雖然努力了一年多才引氣入體,但在靈氣的衝刷下身材起碼已經不是貨真價實的王胖子了。

  一胖毀所有,胖子瘦下來也都是一個個的潛力股,王胖子現在看起來至少比當初擺攤時候年輕十歲,身上的油膩感已經蕩然無存。

  拎著厚禮去了隔壁城市的李家,李瑩瑩父母對王胖子表現的還是很滿意的,再加上女兒是真心喜歡也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在過了父母那關後王胖子開始籌備婚姻大事,第一個步驟就是算結婚的日子。

  本來李瑩瑩的父母打算去鄉下打聽打聽有沒有會算卦的,王胖子一聽立馬拍胸脯說道:“這事就交給我了,我認識最靈驗的大師。”

  於是王胖子理所當然的在林清音周日出來算卦的時候把自己排在了第一位,樂顛顛的帶著李瑩瑩一家三口來到自己的卦室,絲毫忘了自己的營業執照還掛在卦室的墻上。

  李瑩瑩父母:“…………”

  現在後悔應該還來得及吧!

  看著李瑩瑩父母瞬間黑下來的臉,王胖子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好在這個時候林清音從裡面出來了。

  林清音對王胖子這種在別的事都靠譜,唯獨在感情上和毛頭小子似的慌亂有些無奈,只能出來替他打圓場。

  “來都來了,先算一卦吧!”

  來都來了這四個字簡直是魔咒,李瑩瑩父母雖然沉著臉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林清音打量了一家三口一番,說了句“稍等”便先進了卦室。片刻後她出來打開房門說了句請進。

  李瑩瑩父母對算卦這個職業沒太有太多的好感,總覺得像街頭騙子的營生,不是正經的工作。

  只是看著女兒要哭的樣子老兩口勉強同意留下來,想著來都來了怎麼也得摸清楚王虎的老底,知己知彼才能回去好好勸勸自家的傻丫頭。

  跟著林清音走進去,剛走了兩步的老兩口把自己原本的念頭都忘了,一臉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世界。

  細軟的粉色沙灘,像藍色果凍一樣晶瑩剔透的大海,肉眼可見的魚群在淺海里游過。

  這明明是他們一直想去的但最終因為舍不得人民幣只能從視頻裡過過眼癮的國外的一個度假勝地,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個房間裡,這也太離奇了。

  不僅李瑩瑩父母懵了,就連李瑩瑩都睜大了眼睛,手指緊緊地抓住王胖子的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林清音領著幾個懵逼的人走到海上小屋裡,盤膝坐在了蒲團上。

  “你們是來給王虎和瑩瑩算結婚日子的吧?”林清音洗手烹茶:“從他們倆的八字來看,在秋天辦婚禮正合適。”

  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的李瑩瑩父母下意識點頭:“您說的對!”

  林清音也不急著算,先讓人欣賞海景,等喝了幾杯茶水看到李瑩瑩一家三口回過神來以後,才開始介紹自己的身份:數術大師,王虎的師父。

  王胖子激動的淚流滿面,沒想到自己結個婚還能撈著個首席大弟子的身份,簡直太值了。

  李瑩瑩的父母對師父徒弟的不是很感興趣,他們就是想知道眼前這一幕是怎麼回事?剛才明明是進了個房間,怎麼走了幾步就變成了大海了呢。

  林清音笑了:“這隻不過是布了一個陣法,和算卦風水一樣,都是屬於術數學的一部分。王虎他並不是街頭算卦的騙子,他一直在和我學數術這方面的知識。”

  林清音說著朝王虎示意了一下:“你去把陣法改一下。”

  王胖子擺的最熟練的就是竹林陣法了,這陣子林清音讓他天天練習,他之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才明白了林清音的苦心。

  王胖子哼哧哼哧的改著陣法,李瑩瑩一家三口則懵逼的看著王胖子挪動著沙灘上的綠植擺設。

  看著看著李瑩瑩的媽媽忽然覺得剛才還在耳邊的大海的聲音不見了,她回頭一看藍色的海水消失了,身後是一片碧綠的竹林。

  李瑩瑩父母:“…………臥槽!”

  這什麼時候變的,他們居然都沒發現。

  看到這樣的一幕,李瑩瑩父母對林清音和王胖子是心服口服,雖然這職業聽起來像騙子,但是兩人這本事卻和神話似的神奇。

  這不僅不是騙子還是大師啊!

  李瑩瑩父母對王胖子立馬肅然起敬,李母拉著他樂的就和看親兒子似的。

  “虎啊,你先給阿姨算一卦唄!”

  王胖子激動的腿直哆嗦:“阿姨,你想算什麼?”

  李母:“我媽前年去世的時候留給我一盒首飾,當時人多手雜的我藏了起來,等忙活完以後就找不到了,你幫我算算是被人拿走了還是我藏忘地方了?”

  王胖子:“…………”

  上來就這麼難嗎?這個他真不會算啊?

  王胖子艱難地扯出了一個笑容,伸手將林清音拽了過來:“阿姨,讓我師父幫你算。”

  林清音:呵呵,你叫的還真順口!

  ——

  林清音爻卦算出了首飾盒藏的位置,李母根據林清音說的地方也漸漸地回憶起了自己藏東西時的一幕,對林清音崇拜的簡直五體投地。

  師父這麼厲害,徒弟也差不了。

  李瑩瑩父母接受了王胖子這個女婿,剩下的就好說了,林清音給他們算了結婚的日子,順便連新房怎麼布置都一起說了。

  老兩口沉著臉來,現在笑的歡天喜地的,拉著王胖子一口一個女婿,怎麼看怎麼順眼。

  林清音算完了日子,拿出來兩塊玉,說要給老兩口刻玉符。

  李瑩瑩父母看到玉的成色不好意思要,一個勁的推辭。

  林清音立馬將王胖子推了出來:“這是王虎買回來的玉,我不過是動動手罷了。”

  李瑩瑩摸著脖子上的玉符也一個勁的勸父母:“我帶了這個符以後覺得之前脖子肩膀的酸澀都不見了,身體感覺也好了,而且工作上也特別順心。”

  她轉頭看了王胖子一眼笑的特甜:“我以為是這陣子運氣好,原來是這玉符真的管用。”

  既然東西這麼好又是未來女婿送的,老兩口欣然接受,美滋滋的掛在了脖子上。

  王胖子的婚期定下來就開始忙碌了,按照小大師的指點,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定好的酒店和婚慶,順便還把伴郎的人選敲定了下來,姜維和馬明宇。

  馬明宇接到邀請後心情十分複雜,看著王胖子都嫉妒了,他也想結婚!!!

  ——

  忙完王胖子結婚的事,離高考就剩不到半年的時間了,林清音實在抽不出空來算卦,暫時把卦室的生意停了,也正好給王胖子放個假,讓他帶媳婦和岳父岳母到真正的度假聖地去放鬆幾天。

  學校前幾屆高考成績單不怎麼好,這一屆林清音所在的班級學習風氣很濃,王校長覺得怎麼也能出十幾個一本的。至於林清音就更不用說了,王校長已經私下裡定制了高考狀元的橫幅了。

  摸著濃密的黑髮,王校長覺得自己這輩子坐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用獎學金將林清音招到了自己的學校!

  看著還有半個小時要到學生們中午下課的時間了,王校長趕緊到食堂轉了轉,順便不忘囑咐他們,除了一日三餐以外宵夜也要豐盛,可不能讓高三的學生(主要是小大師)餓著肚子睡覺。

  和其他緊張的連飯都有些吃不下的學生相比,林清音看起來狀態特別好。因為吃的好外加修煉的緣故,她的身高已經到一米七二了。高挑的身材吹彈可破的皮膚和姣好的五官讓她成為東方私立高中默認的校花,不過私下裡同學們都說校花特迷信,每到過完年就喜歡給看的順眼的同學塞護身符。

  不過收到護身符的同學也都表示還是挺靈驗的,有的因為隨身裝著護身符躲過了橫衝直撞的車,也有的正好避開了樓上掉的花盆,還有一些雖然沒遇到特別驚險的事,但是自打隨身帶著護身符以後就特別順利,好像整個人的運氣都好了一樣。

  林清音經過李彥宇和楊大帥兩人長達兩年多的英語補習以後,終於把英語成績真正的提了上來,雖然馬上就要高考了,但是這次林清音沒有再算英語考試的題目,她覺得憑著自己發揮應該也能拿到不錯的分數。

  時間在復習中流逝的飛快,林清音幾次的統考都是以接近滿分的成績排在了第一,就是重點高中的尖子生也望之莫及。

  小大師高考,最高興的就是那些找她算卦的以及來看小大師算卦的大爺大媽了,看不到小大師大顯身手的樣子,人生樂趣都少了一半。

  兩天的考試轉而即逝,林清音走出考場那一刻神清氣爽的,把東西放書包裡一塞直接打了個車去卦室。此時卦室裡已經來了不少人,看到林清音都笑呵呵地問她考的怎麼樣,幸虧林清音學習成績好外加有精準的直覺,要是換一個考生說不定都得被問崩潰了。

  林清音心情好,把卦室的陣法也略微改了改,除了最深處的竹屋竹林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花海,看著就讓人高興。

  現在來算卦的都至少預約了半年,都是林清音的老熟客了,他們多少也猜到這屋裡有什麼機關奧秘,不過小大師不說也沒人問,反正知道小大師很厲害就好了。

  在林清音這算卦還是和以前在公園這差不多,林清音算卦的時候一群大爺大媽坐草地上圍觀,聽的津津有味;有的顧客算的事涉及隱私不愛叫人知道的,這種排到後面,送走大爺大媽以後再單獨給他們算。

  這個時候算上卦的,至少是大半年前預約上的,這種的倒是沒有特別大的事,更多的是積壓在心頭許久的不安。

  第一個來算卦的是林清音的熟人了,打從她在公園算卦的時候這個大媽就每天搬著小板凳坐在最前面。自打她心事以後別的路子都沒想,直接從王大師那預約了一個號,等了大半年終於輪到了她。

  “小大師,我姓王,叫王永貞。”王大媽坐在竹凳上,接過林清音遞了過來的茶先喝了一大口,這才嘆了口氣說道:“我是來給我閨女算的,她去年下半年的時候交了個男朋友,小夥子看著儀表堂堂的,有學問家庭條件也不錯,可是不知道為啥,我每次看著他和我女兒相處的狀態都特別的彆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王大媽露出了糾結的神情:“說他對我女兒不好吧,可是他看著也挺體貼的,每逢節日都給我女兒買化妝品買衣服;可要說他好吧,我又覺得他沒真的把我女兒放心坎上,更多的是像做樣子。”

  坐在下面的一個大爺和王大媽很熟悉,聽到王大媽說的話忍不住吐槽道:“你們女人就是麻煩,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人家要不是真心談戀愛結婚,和你閨女浪費這時間幹嘛?他圖什麼?”

  王大媽一拍大腿:“我這不就是想讓小大師給我算算他圖什麼呢,我們女人的直覺可準了,我雖然想不明白,可是這裡頭一準有事。”

  林清音看了看王大媽的面相:“從你面相上看,你女兒的感情倒是有些波折。不過具體的事還得從他們來的面相上看。”

  王大媽立馬從包裡掏出了好幾張照片遞給了林清音:“我從老年大學學過攝影,這是過年他來我家做客的時候我專門拍的!”

  林清音一看照片就笑了,王大媽這照片一看就是特意為算卦拍的,整張照片壓根就沒考慮構圖之類的事,直接開大光圈拍了個特寫,連臉上的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為了讓小大師算的更準確一些,王大媽不僅準備了正面的特別,還有兩個側面以及後腦勺的照片,可謂是十分細緻了。至於她女兒的更是如此,不僅有臉部的照片,連掌紋都給怕了。

  不得不說,除了看真人以外,這種不虛化沒有濾鏡沒有美顏的高清照片是看的最準確的了,林清音也能省不少的事。

  拿起王大媽女兒的照片看了幾眼,又看了看她的掌紋,林清音這才說道:“你在子嗣上有些艱難,有了這個女兒以後很寵愛她吧?”

  “哎,我年輕的時候因為工作的原因老是下井,體內入了寒氣了,結婚以後好幾年沒有孩子,中藥西藥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都快三十五了才懷上她,你說我能不寵她嗎?”王大媽嘆了口氣:“我把一生的心血都放在她身上了,我也不求她大富大貴,就能有個幸福的小家庭我就知足了。”

  林清音手指在照片上點一點:“你女兒帶著期待和父母的愛出生,衣食無憂;從一出生到現在就沒離父母太遠,從來沒過什麼操心。”

  王大媽立馬說道:“是的,她小學到大學都是在咱齊城上的,就她上大學的時候還三天兩頭的往家跑呢,反正騎電動車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回家吃飯特方便。”

  “總體來說挺順的,就是沒經歷過什麼挫折,也沒見過人心的險惡。”林清音搖了搖頭:“一看就是單純好騙的類型。”

  一聽到“單純好騙”四個字王大媽心裡咯噔一下:“他還真是騙子?”可說到這王大媽又納悶了:“他圖什麼呢?他爸還是咱這的一個領導呢。”

  林清音把小夥子的照片放到了桌上,淡淡地笑了笑:“他圖和你閨女結婚啊!”

  王大媽聞言更納悶了,要是能結婚的話也是好事啊,可是她見這兩個孩子也不提結婚的事才心裡更沒底的。

  林清音掏出龜殼來爻了一卦,等卦象出來以後林清音看了眼時間:“大媽你先別著急走,等晚上我帶你和你女兒去個地方,你就知道他圖什麼了。”

  王大媽連忙答應了,她把手裡的茶杯放到桌上,把桌子上的照片都收了起來,有些遲疑地問道:“那小大師,我先到下面等著了?”

  林清音起身從後面的櫃子裡拿出黃表紙和符筆畫了一道符,疊好了以後遞給了王大媽:“你體內寒氣郁結不散,手腳冰涼關節發酸,找個好中醫好好調理調理的,另外你明天下午一點帶著這張符紙找個地方曬曬太陽,坐到出汗了你再回家。”

  一聽這話下面有個胖乎乎的大媽就笑了:“這種大熱天我甭說在外面了,就是在家不開空調我都出汗。”

  王大媽小心翼翼地將符紙喜笑顏開地說道:“多謝小大師,不瞞您說我夏天出汗的時候特別少,別說空調了,就連風扇都不敢用。說起看中醫的事我也有些頭疼,小大師您看相這麼準,把脈肯定也很好吧,要不幹脆您給我開個方子得了!”

  林清音:“…………這個我真不會!”

  ——

  一口氣給二十人算了卦,林清音這才覺得渾身舒坦了。在外面等著回家給剛剛懷孕的媳婦做飯王胖子伸頭看了好幾次,見裡面散場了終於松了口氣:“小大師明天咱可不能算這麼多了,明天我媳婦休息不上班,我得早點回去。”

  林清音:“這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啊,知道以家庭為重了。”

  看著王胖子美滋滋的樣子林清音笑了:“正好姜維放假回來了,也不能讓他太閒著,你把卦室的鑰匙和預約的名單都交給他,這兩個月你放假!”

  “好咧!”王胖子拿出手機立馬將姜維拖到群裡,信誓旦旦地保證:“小大師您只管放心,姜維那邊我盯著他幹活,您踏實算您的卦就行。”

  姜維下了火車剛回到家剛衝了個涼出來,就看到微信上王胖子邀請他入群。出於對王胖子的信任,姜維連看都沒看就點了通過,緊接著鋪墊蓋地的微信消息砸的眼花繚亂。

  姜維一臉凝重,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就和當初林清音讓他代寫作業時的感覺一樣一樣的!

  林清音和王胖子十分愉快的給姜維安排好了暑假期間的工作後,林清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和王大媽說道:“你現在給你女兒打了個電話到這裡,我帶著你們看戲去。”

  王大媽猶豫了下,忍不住問道:“真是看戲,我怎麼覺得聽著像是要去捉姦呢?”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8 AM

第89章

  王大媽雖然是為了女兒來算的卦, 不過打電話讓女兒董曉娟打電話的時候只說讓她陪自己吃飯。這邊林清音也沒閒著,打電話讓姜維開車到卦室來。

  姜維心裡不好的預感更濃了, 他放下電話猶豫了片刻還是開車過去了, 其實對於他來說再猶豫也沒用,小大師都說了他還能拒絕咋地?他就是想拒絕也沒那個膽兒了!

  姜維一家在今年春天的時候又搬進了豪宅, 離卦室有一段距離, 加上這個點兒下班正是晚高峰,路上多費了些時間, 差不多一個來小時才到卦室,正好和王大媽的女兒董曉娟在樓下碰到了。

  林清音估摸著時間快到了, 帶著王大媽下了樓, 董曉娟看了看林清音和姜維, 伸手輓住了王大媽的胳膊,有些遲疑地問道:“媽,你不是說帶我和你的朋友吃飯嗎?”

  “嗯!這兩位就是我的朋友, 別看他們年紀小,可都是我的忘年交!”王大媽說的絲毫不心虛, 反正這話都是小大師教的,照著說準沒錯。

  董曉娟看了姜維一眼,心裡不免有些犯嘀咕, 最近她媽沒少在她面前叨叨她男朋友,話裡話外都有些挑刺的地方。董曉娟不知道她媽到底看她男朋友哪裡不順眼,可總不能因為這個又給她相親吧?這也人家小夥子來說也太不厚道了!

  董曉娟別彆扭扭地拽了王大媽一下,可當著林清音和姜維的面她又不好意思把話直接挑明了, 臉上十分尷尬。王大媽絲毫沒注意到女兒的心思,轉頭問林清音:“小大師,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去吃飯吧。”林清音拍了拍姜維的肩膀伸手拉開車門:“我請客。”

  林清音要去的地方是周文生開的酒店,原本周文生開的酒樓買賣就很不錯,這兩年在白蛇的庇佑下生意越發紅火。今年周文生又在水系公園附近開了一家會員制的私人會所,開業那天特意給林清音送了一張級別最高的VIP會員卡,享受菜金七折以及無需定位等服務。

  其實這家私人會所的菜色味道和之前開的酒樓差不多,主要是擺盤、份量更加精緻而已,在這裡吃飯的人圖的也不是味道,而是看中了這裡的環境和私密性,方便談一些工作上或者工作外的事情。

  姜維按照導航來到這家中式風格的私人會所,車一到門口就有迎賓的人員走了過來,林清音直接掏出會員卡遞了過去。

  會所的工作人員不認識林清音卻認識這張卡,這種卡是不對外發售的,當時只做了幾張是老闆專門送給自己的親朋好友,當時還特意囑咐了他們,無論哪個來了都得奉為貴賓。

  迎賓看到這張卡以後笑的更加燦爛了,將人引導到會所裡,笑容滿面地說道:“我們會所的紫氣東來房間是特意為頂級VIP客戶準備的,我帶您過去。”

  林清音擺了擺手:“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兩間相鄰,中間有推拉門可以打開的房間?”

  大堂經理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倒是有那樣一間,不過那個房間私密性也不強,一般就餐的人數太多一個房間坐不下的時候我們才會將客人帶到那個包間,將中間的推拉門打開可以將兩個中等房間合併成為一個大包間。”

  林清音聽了十分滿意:“就去那間。”

  大堂經理不太明白林清音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高檔包房不用,反而用最普通的雙包房。不過客人是上帝,客人既然要求了,大堂經理也不好多問,只能滿腹疑惑地帶他們過去。

  這件雙包房在會所的最角落裡,和其他包間相比從外面的環境就差了好多。包房裡面是十人桌,除此之外有長沙發和茶几,供客人用餐前聊天打牌。

  大堂經理將兩個包間中間類似屏風樣式的推拉門合上,在他準備鎖上的時候林清音忽然叫了他一聲,大堂經理連忙轉過身來,等和林清音說完話他就忘了鎖門的事,按照林清音點的菜單出去準備了。

  和陌生的男女同桌吃飯,董曉娟有些尷尬,不過王大媽壓根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個人和林清音聊的熱火朝天的。林清音現在最大的特點就是接地氣,甭管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還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她都能扯上一天。

  好在這家店上菜的速度特別快,看著精緻的菜一道一道的端了上來,一直傻坐著沒說上話的董曉娟這才松了口氣,有東西吃總比傻坐著尷尬要好的多。

  既然上菜了,林清音也就不聊了,她在吃飯這件事上數年如一日的認真,筷子上下飛舞,嘴巴鼓鼓的,看起來特別的享受。

  姜維今天剛回來,中午就在火車上湊合著吃了點,這會兒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也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董曉娟看了看姜維、又看了看林清音,終於察覺這好像並不是一場相親宴,那她到底幹嘛來了?

  ——

  四個人都不說話悶頭苦吃,一桌子的菜才只用了半個小時就一掃而光,林清音讓服務員將盤子撤下去,擺上水果和瓜子和茶水,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姜維說著話。

  王大媽吃飽了肚子有些坐不住了,小聲地湊到林清音身邊問道:“小大師,咱接下來去哪兒啊?”

  林清音遞給她一塊甜瓜,笑眯眯地說道:“你就等著吃瓜看戲吧。”

  大約坐了十來分鐘,隔壁的包間忽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林清音立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朝隔壁指了指。

  王大媽緊張地吞了下口水,連手裡的瓜子都不敢嗑了,仔細地聽著隔壁的動靜。董曉娟雖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過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便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咬著西瓜,打算在略微坐坐就找藉口告辭。

  很快隔壁的門“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的鎖卡噠一聲扣上,緊接著就傳來啵啵嘖嘖親嘴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兩個人親的有滋有味的。

  聽到這個聲音,王大媽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她對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心知肚明,既然小大師說看戲,那隔壁房間的肯定不會是旁人,定然是她女兒的男朋友李旭迪。

  沒想到還真是捉姦來了!

  隔壁的兩個人就像是八輩子沒親過一樣,啵啵聲伴隨著哼哼唧唧的喘息,聽的姜維和董曉娟兩人面紅耳赤,氣的王大媽老臉發黑。

  林清音對情情愛愛的事壓根就沒開竅,隔壁的聲音在她耳朵裡就像是催眠曲一樣,困的她直打哈欠。

  在林清音第八次看表的時候,隔壁啵啵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一個男人聲音低沉又帶著沙啞地問道:“小迪,你到底怎麼想的?”

  房間裡安靜了兩秒鐘,另一個男聲響了起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委屈:“我能怎麼想啊?我已經找了個女朋友糊弄我爸了,可是他不信咱倆斷了,非逼著我結婚。”

  王大媽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第一個男人是誰他不知道,但是第二個聲音她非常非常的熟悉,就是她女兒的男朋友李旭迪。

  王大媽被這不按套路出的牌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之前頂多以為李旭迪有個藕斷絲連的前女朋友或者有個私下裡相好的情人,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現實居然突破了她的想象力,她女兒的男朋友有個能抱著親嘴的男朋友。

  董曉娟此時已經傻住了,她不但聽出了其中一個人是她男朋友李旭迪,另一個人的聲音她也聽出來了,那個人就是李旭迪的發小遲海。

  李旭迪和池海從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大學的時候兩人又考到了同一個城市,現在兩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兩人可謂是親密無間。按照李旭迪的話說他和池海好的和一個人似的。

  都親成這樣了,可不是好的和一個人似的嘛!

  董曉娟氣的眼圈發紅,她一直很羨慕他們的兄弟情深,覺得有這樣一個時刻將對方放在心上的好朋友是十分幸福的事。現在看來,他們兩個確實很幸福,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被李旭迪拙劣的藉口哄的團團轉,在他們眼裡自己就是個傻子吧。

  姜維看了這母女的表情,便知道隔壁房間的人和她們有關了,他頓時忍不住不由地嘆了口氣。這小大師也真是夠心大的,這才剛成年就連捉姦的活都敢接了,難道不覺地難為情嗎?

  林清音抬頭看了姜維一眼,將手裡的瓜子皮小心翼翼地放在盤子裡,又抓了一把瓜子一粒一粒地剝著,吃的無比認真。

  姜維:“…………”

  他白操心了。

  ——

  隔壁房間,遲海將李旭迪壓在墻上,嘴脣緊緊地貼著他的臉:“我不管你爸怎麼想的,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董曉娟形婚?我真的是特別討厭她,她天天的一點眼力價都沒有,就和個傻x似的。”

  “她要不傻我當初就不選她了。”李旭迪伸出胳膊緊緊地摟住了遲海的脖子,一條腿勾到了他的腰上:“咱倆好成這樣她都覺得咱倆是鐵哥們,換個人可沒這麼好哄,而且形婚這事我已經有了主意。”

  遲海立馬將李旭迪抱起來一轉身坐在椅子上,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你說說到底有什麼主意?”

  李旭迪一笑:“你別看董曉娟父母都是普通職業,可是她父母攢了一輩子有不少的積蓄,我聽她說家裡都給她準備好了買房子的錢了。我打算咱倆一起申請調到珠城分公司去,不過我爸肯定不希望我離開齊城,他不會給我在珠城買房子,這時候就需要董曉娟了。”

  “你想讓董曉娟拿錢給你買房子?”遲海笑了:“她能傻到這個份上?”

  李旭迪嗔了遲海一眼,信心滿滿地說道:“這個你放心,她很好哄的。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可能會先和她辦個婚禮,等辦了婚禮以後咱再調去珠城。無論從經濟從環境從未來發展看,珠城都比齊城強很多,就是她父母也會同意的。”

  遲海猶豫了一下問道:“萬一她也跟著去珠城怎麼辦?”

  李旭迪搖了搖頭:“她是事業編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再說她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齊城,她父母也舍不得她到別的城市生活。況且咱也不和她說實話,就說三五年還調回來,慢慢抻著她唄,大不了一年應付她幾次把她哄好了就行。”李旭迪伸手在遲海臉上捏了一下:“就是你可不許吃醋啊!”

  遲海按住了李旭迪的後腦勺,吻住了他的嘴,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就吃醋!”

  坐在這邊的董曉娟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大步朝推拉門走了過去。林清音見狀一閃身就來到了董曉娟的前面,手一揮推拉門就開了,在李旭迪和遲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連續拍了十幾張兩人高清的熱吻照,順便把剛才錄的音保存了一下。

  李旭迪和遲海被突然出現的幾個人嚇了一跳,還不等兩人起來之前緊鎖的房門正好開了,李旭迪公司的同事正在在找他們兩個,聽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了一眼,正好瞧見了李旭迪坐在遲海腿上的情景,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怪不得酒桌上兩人才喝了幾杯就失蹤了,合著跑這裡偷情來了,這也太夠刺激的了吧。

  董曉娟此時已經顧不得上旁人了,她走過去扯過李旭迪啪地給了他一個重重地耳光:“你這個騙子!”

  李旭迪白淨的臉登時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掌印,看的遲海十分火大,怒罵了一句瘋女人後攬著李旭迪安慰個不停。

  看著自己男朋友躲在別的男人懷裡,董曉娟的對李旭迪最後一點眷戀也沒了,她打開包從裡面掏出李旭迪送的化妝品全都摔在了他的臉上,氣的渾身發抖:“你們既然愛的要死要活的,何必拉上我給你們當遮羞板?我也是爹媽生養的,你們這樣做還有良心嗎?”

  林清音搖了搖頭,董曉娟這個女孩還是太傻白甜了點,都這個時候了措辭還這麼溫柔,看的讓人心疼。

  姜維第一次陪著林清音出來就遇到這麼讓人頭大而且尷尬的事情,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理。他悄悄地拍了拍林清音的肩膀,壓低聲音問道:“然後要怎麼辦?”

  林清音聽到這個問題直接轉頭問董曉娟:“你有什麼想法?”

  董曉旭抹了把眼淚,委屈的嘴脣直抖:“他騙我就算了,還想騙我爸媽的錢,簡直是豬狗不如,我……我……”

  董曉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最後氣的一跺腳:“我要告訴你爸爸!”

  姜維聞言直接拿手捂住了腦門,要不是剛才親眼目睹了限制級的場景,他還以為是小學生打架。

  可讓姜維想到的是,剛才還一臉無所謂的李旭迪聽到這話後瞬間變了臉,幾步衝到董曉娟面前就想動手。姜維還沒來等反應過來,就見林清音一個甩手,直接將李旭迪扔了出去。

  林清音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淡一笑:“你放心,無論是照片還是錄音我都有,我全都會發到你父親的郵箱,讓他也聽聽他兒子的計劃周密的主意。”

  李旭迪倒在地上看著林清音,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還給我爸發郵箱,我爸的郵箱你以為誰都能知道嗎?”

  林清音蹲下來看著他,笑的很開心:“忘了告訴你,我是算卦的,郵箱什麼的算算就知道了。”

  林清音說著將照片和錄音壓縮在一起從郵箱發了出去,朝李旭迪搖了搖手機屏幕:“而且我還算出來你父親現在剛好就在電腦前很快就會打開郵箱。”

  遲海走過來將狼狽的李旭迪抱了起來,林清音看著他倆說道:“你們相愛沒什麼錯,但是萬不該去欺騙無辜的女孩子為你們的愛情而犧牲。”

  李旭迪此時壓根就聽不下去這些,他滿腦子考慮的都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真的把郵件給他爸發過去了。

  林清音看穿了她的的想法,勾起嘴脣一笑:“這裡面你父親也不無辜,明知道你喜歡的男人,還硬逼著你和女孩子結婚,合著就他兒子高貴,別人都低人一等唄。”

  王大媽嫌棄的吐了口唾沫:“他爸當個不大不小的官,死要面子的那種。”

  “愛面子,所以犧牲別人?”林清音呵呵了兩聲:“這次我看他估計要沒面子了,不過這種人還是讓他沒面子的好,免得再坑了別人。”

  此時某辦公樓的會議室裡,李旭迪的父親李責坐在電腦前看著投影到墻上的內容說道:“評比的ppt還是要多加幾張能體現我們風貌的照片,我剛才讓基層單位發過來幾張,大家看看加在哪裡合適。”

  李責說著打開郵箱,看了眼最上面郵件上有“照片,請收閱”五個字後,他想也沒想的點開了第一張照片,李旭迪和一個男人緊緊相擁的激吻照片被投影到墻壁上。

  被留下來加班到昏昏欲睡的十來個人看到這張照片瞬間一震,眼裡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李責慌忙的連點了幾下鼠標都沒能把照片關上,他氣的直接將電腦上插著的線都扯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緊接著從掏出手機一邊往出走一邊撥通了李旭迪的電話:“你!現在!給我滾回家去!看我腿不給你打折他!”

  聽到李旭迪手機話筒裡傳出來的咆哮聲,董曉娟和王大媽覺得壓在胸口那口惡氣終於算是吐了出來。

  ——

  姜維開著車,扭頭看了眼林清音悠哉剝瓜子的樣子,頓時有些發愁:“小大師,今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你看到那回事啊。”林清音將瓜子皮放到了塑料袋裡,漫不經心地說道:“王大媽覺得她女兒交的男朋友好像怪怪的,又怕自己想多了,所以找我來算一算。”

  姜維愁的頭都大了:“那你直接告訴她不就得了,還得親眼出來目睹啊?”

  “眼見為實嘛,再說了要是不看到真相的話那個董曉娟也不會相信啊。”林清音將瓜子仁扔進嘴裡說道:“董曉娟的姻緣是個坎,要是邁不過去就是凄慘孤苦的一生。她除了傻白甜點其實是個不錯的好姑娘,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騙婚又騙財啊!”

  姜維輕笑了一聲,想不到兩年過去了,小大師依然是這麼善良可愛。

  “對了,王胖子讓我明天一早到卦室去,他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去上班啊!”林清音笑眯眯地看著他:“王胖子休假了,這段時間你就是我的新上任的助理了。”

  頓了頓,林清音補充了一句:“免費助理,沒有工資!”

  姜維絕望的想哭:“你們好歹問問我的意見啊?”

  林清音:“你有意見嗎?”

  看著林清音威脅的眼神,姜維立馬把委屈憋了回去,蔫蔫地搖了搖頭:“沒有。”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19 AM

第90章

  姜維送完林清音回到家後看到姜母在收拾東西, 順嘴問了一句:“媽,你這是準備幹嗎去啊?”

  “出去度假啊!”姜母將化妝品裝進旅行箱裡, 隨口說道:“明天一早的飛機, 我和你爸還有你爺爺奶奶都去。”

  姜維驚住了,指了指自己問道:“那我呢?度假這麼大的事怎麼沒通知我?難道我不用去嗎?”

  姜母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心虛地沒敢和姜維對視:“那個, 你還真不用去。一開始定機票酒店的時候,我們是真的忘了你了, 壓根就沒買你的機票。不過這事也不能全賴我,你平時也不在家, 我們一時疏忽忘了你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維有些氣結:“那後來也沒想起來嗎?”

  “今天收拾行李的時候倒是想起來了。”姜母笑的格外燦爛:“我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正好接到了小大師電話, 她說借你用兩個月, 我就把你借給她了!”

  姜母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給姜維轉了一筆錢:“這兩個月你好好給小大師幹活,千萬注意別讓小大師累著。”

  提起林清音,姜母臉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小大師才多大啊, 就得天天算卦,我一想到就心疼的不行。我和你說, 你去了卦室以後把小大師不愛操心的那些雜事都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記得給她倒水買零食,中午小大師要是不回家你幫她準備好飯菜, 千萬別讓她餓著知道嗎?”

  姜維看著姜母眼睛發直:“媽,我這堂堂的助理在您這嘴裡怎麼聽著和使喚丫鬟似的?”

  “這麼說也沒錯。”姜母朝姜維努了下嘴:“看看剛才給你轉的錢收到沒?那可是你未來兩個月給小大師買零食和請她吃飯的錢,你可別給亂花了。”

  姜維嘴裡嘟囔著能有多少啊,等掏出手機看到短信提示的金額後瞬間睜大了眼睛:“十萬!”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姜母:“媽, 你是多打了一個零嗎?我一年的生活費你才給我三萬,給小大師當兩個月助理你就給我十萬?”

  “你和小大師能一樣嗎?”姜母翻了個白眼:“你隨便吃點別餓死了就行,小大師可是女孩子,得營養均衡才長的漂亮。”

  “行了,別在這礙事。”姜母推開姜維,把丟在床上的衣服疊起來放在旅行箱裡:“對了,我問了小大師,她要報考數學系,回頭你有空可以提前給小大師補補課,這個你有經驗!”

  姜維欲哭無淚,你可真是我親媽!

  ——

  好不容易放了假,但讓姜維鬱悶的是他和以前一樣依然沒辦法睡懶覺,早上剛過六點半他的手機就響了,比在學校的設置的鬧鈴時間還早。

  姜維閉著眼睛伸手摸了兩下,終於抓到了手機。他睡眼惺忪地睜眼看了看手機上的名字,有些絕望地滑到了通話鍵上:“王哥,這個點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以前不都睡到早上九點的嗎?”

  “瞎說,以前陪小大師算卦的時候我都四點多起,只有小大師上學的時候我才睡到九點。”王胖子擺了擺手:“不過那都是老黃歷了,自從我結婚以後我都起的很早,早上要陪我家瑩瑩去跑步,還得一起做早餐,怎麼能把時間都浪費在睡懶覺上呢。”王胖子頓了一下,略帶嫌棄地說道:“這種已婚人士的生活像你這種單身狗是不懂的。”

  姜維覺得自打自己回來這兩天受到的暴擊一個比一個重,他被王胖子赤裸裸的炫耀給氣笑了:“王哥,等我像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孩子都能叫爸爸了。”

  王胖子:“呵呵,你到我這個歲數有沒有人掛你叫爸爸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孩子已經在我媳婦肚子裡安家了。對了,偷偷告訴你,小大師替我算過了,我媳婦肚子裡是兩位千金,你早點備禮物,記得要豐厚一些啊。”

  姜維翻了個白眼,王胖子美滋滋地笑了幾聲,緊接著又換了個口氣:“趕緊起床啊,我送我媳婦上班後就去卦室等你。”

  把手機丟在床上,姜維任命地從床上爬起來走進了臥室的洗手間,他對著鏡子仔細地打量了下自己,雖然不像現在當紅的那些小生一樣精緻的和畫一樣,但怎麼看也算得上是玉樹臨風、品貌不凡的代名詞啊,肯定能在結婚的年齡上戰勝王胖子!

  姜維默默地給自己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歐耶!

  吃了早飯,姜維開著家裡的車來到卦室,小大師雖然還沒來,但是來算卦和看熱鬧的已經來了不少了。王胖子鄭重地給來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和來算卦的事主們介紹姜維,讓他們以後有事就聯繫姜維。

  從公園過來的那些圍觀群眾們都認識姜維,姜爺爺姜奶奶家就住在市民公園附近。姜維當初被人劫走氣運家裡破產的時候全家搬過去住了兩三年,和附近的那些大爺大媽老頭老太太們都十分熟悉。而且姜家的事也算的上是小大師經典的一個事例,現在還讓人津津樂道。

  知道姜維要給林清音當助理,大爺大媽們都十分支持,紛紛表示姜維身為高考狀元、數學系的在讀研究生一定能把小大師的算卦工作安排好,否則就白讀這麼多年的書了。

  姜維已經不想和他們分析這裡面的邏輯了,反正只要涉及到小大師的事這些人就沒有邏輯了。

  別看王胖子學習不咋樣,可是給林清音打理卦室確實井井有條,一個個預約的名單和預約人員信息都詳細的登記在預約記錄裡,即便是換個人也不會影響卦室的正常運轉。

  卦室的事也沒有太複雜的,除了做好預約和提前按照名單通知預約人以外,其他的最重要的就是幫著林清音談出手的價格。小大師現在身家豐厚,近幾年內修煉的錢掙的充足以後她又變的佛系了,一心軟就不要錢,有時候還得搭幾個護身符出去,要是沒有人替她操心王胖子怕她把自己都送出去。

  林清音雖然高中畢業了,但打扮的和上學時候沒什麼兩樣,舒適的T恤、淺色的牛仔褲和一雙小高跟涼鞋,一眼看過去除了那張臉以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雙大長腿了。

  因為要在暑假期間把所有的預約全都算完,林清音現在每天上午下午各算十卦,時間安排的滿滿的。

  林清音洗了手以後從竹筒裡取了茶葉出來,用王胖子從山區訂購的泉水烹茶,趁著林清音煮茶的功夫,大爺大媽們也都找好了自己的座位,又直接坐地上的,也有帶著馬扎來的,一眼看過去至少有二三十號人。

  第一個算卦的並不是排隊預約的客人,她和原本預約的人是親戚關係,因為遇到了急事所以問親戚要了這個名額。像是這種頂替名額的,只要是無償的,林清新都不會干涉;可若是有人想從中間牟利當個黃牛,林清音能直接把人轟出去。

  林清音本身就是算卦的,那些心思活躍的人也知道要是幹這事一準瞞不過林清音,一個個都很老實的消了念頭。人生幾十年,誰也說不準以後會遇到什麼事,萬一因為這個得罪了小大師,以後真有事的時候他們就是哭都來不及。

  這個要了親戚名額來算卦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來的。進了卦室以後她無心欣賞裡面的風景,抱著孩子腳步匆匆地走到了林清音面前,將孩子放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師,我想替我兒子算一卦。”

  林清音看了她一眼:“怎麼稱呼?”

  女人連忙說道:“我姓王,叫王茵,我兒子叫鄭穎果,小名果果。”

  林清音轉身打開身後的櫃子,從裡面摸出幾塊巧克力來,笑眯眯地看著果果:“小弟弟到姐姐這裡吃糖。”

  林清音本身長的就好看,再加上她手裡的巧克力對於孩子來說吸引力十足,四歲的果果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伸出兩隻手朝林清音拜了拜,奶聲奶氣地說了聲謝謝姐姐,這才伸手把巧克力接了過來。

  林清音端詳了一下果果的面貌,又打開他的小手看了看掌紋,這才問道:“你想給你兒子算什麼?”

  當著兒子的面,王茵沒有貿然開口。她伸手把果果叫過來,好聲好氣地商量著:“果果先到旁邊去玩一會兒,我和姐姐說會話好不好?”

  果果早就被一旁的鮮花、竹子、小鳥吸引了注意力,一聽媽媽讓他去玩,立馬歡天喜地朝小鳥跑了過來,嘴裡發出咯咯咯的歡快笑聲。

  看著兒子天真無憂的模樣,王茵臉上帶了幾分苦澀:“大師,我想算算我兒子是不是活不到五歲?”

  王茵的話音一落,坐在下面的大爺大媽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十分惋惜地看著漂亮的果果,都覺得有些心疼。

  林清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看著王茵:“是誰和你這麼說的?”

  “是我婆婆。”王茵的眼圈有些紅了:“我和果果的爸爸工作很忙,一直以來都是我公公婆婆幫忙照顧果果,去年果果上了幼兒園,每天也是由我婆婆接送的。上個月的一天,我婆婆從幼兒園接了果果回家,路上碰到一個打扮的像是道士的老頭,他一看到我兒子就嘆了口氣說挺好的孩子,可惜活不到五歲。”

  王茵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哽咽:“自家好好的孩子突然被人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任誰也會不高興。當時我婆婆就不樂意了,追著那個人把他罵跑了。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我婆婆回家也沒提,直到上個星期我們一家人到七蓮湖濕地公園去玩,我兒子追著蝴蝶跑的時候撞到了一個老頭身上,那個老頭嫌棄地將我兒子推到了一邊,嘖嘖了兩聲說道看著挺靈氣,其實不過是個短命相,活不過五歲。”

  王茵的眼淚滴了下來,落到了她的手背上:“當時我老公就急眼了,和那老頭吵了起來,可我婆婆卻被這句話嚇到了。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從兩個不同人的嘴裡聽到我兒子活不過五歲這句話,別說是她就連我們倆心理都犯嘀咕。”

  林清音看著王茵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從茶盤裡拿了一個杯子出來,倒了杯茶遞到了王茵面前:“你相信他們的話了?”

  “我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每個母親都希望孩子能平安的長大,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夭折。”王茵有些無助地搖了搖頭:“可是果果還有兩個月就到五歲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萬一果果真的出事了,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看著林清音,眼睛裡是期冀的目光:“我聽我大姨說您算卦特別準,破災改運也很靈驗,我就想知道我兒子五歲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會……”

  最後兩個字王茵說不下去了,她轉頭看了眼果果,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如果是的話,大師能不能幫幫忙把我的命續給果果?”

  林清音有些無奈地看著王茵:“誰告訴你能把你的壽命延續到別人身上的?這種一聽就是邪術,我吃飽了撐的找雷劈嗎?”

  王茵的嘴脣微微動了下,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可她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是我婆婆說的,她前天又遇到了在公園裡的老頭。我婆婆覺得他能看出我兒子的命數一定是高人,所以想請他救我兒子的命。那個老頭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有人願意將命續給我兒子。”

  林清音皺起了眉頭:“他是不是有什麼附加條件?”

  王茵點了點頭:“他說續命術不是一次就可以完事的,至少要用三年時間穩固命魄,這三年我兒子不能見家人必須跟在他身邊才行。”

  想起老頭提的條件,王茵有些暴躁:“其實續命的話我都可以拿我的命給我兒子,但是我實在是不放心把兒子交給這樣一個古古怪怪的陌生人,不過我婆婆好像答應他了,這幾天一直在勸我。我現在班都不上了,天天眼不錯的盯著果果,就連上洗手間都帶著他,生怕一分鐘沒在眼前他就被我婆婆帶走了了。”

  “小大師,您給句準話,我兒子到底有救沒救啊?”

  林清音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拿出了幾張黃表紙一邊疊一邊說道:“果果的身體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樣。絕大部分普通人身體有陰氣有陽氣,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也有少部分人因為生辰八字的原因是純陰或者純陽體質,而果果的身體裡的陽氣比純陽體質的人還要濃郁。”

  “打個比喻,純陽體質的人是個火爐,那你兒子的身體就是座火山。”林清音將疊好的黃表紙放到一邊:“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體內的陽氣越來越足,等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體內的陽氣的時候,他的壽命就到頭了。”

  王茵眼淚劈裡啪啦地掉了下來,林清音遞過去一張紙巾:“不過這至少是二十年後的事,你現在哭的有點太早了!”

  王茵猛地抬起了頭,心裡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喜的是起碼現在沒事,悲的是二十年後果果也不過才二十四歲,到時候她白髮人送黑髮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看著王茵悲鳴的神色,林清音說道:“果果的事自然有解決的方法,不過我覺得你此時的關注點應該放到你婆婆和那個想帶走你兒子的老頭身上。”

  王茵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林清音:“小大師的意思是我婆婆和那個老頭是一夥的?”不等林清音回答,王茵就搖頭說道:“不可能,我婆婆可疼我兒子了,她不可能害我兒子,肯定是被那個老頭的危言聳聽給嚇住了,所以才配合著他說服我。”

  林清音拿出了龜殼:“我替你爻一卦吧。”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0 AM

第91章

  王茵虔誠地看著林清音手裡的金色龜殼, 連大氣都不敢喘息,緊張地看著她將三枚古錢放在龜殼裡, 動作流暢地將三枚古錢爻了出來。連爻六次, 林清音將卦象合起來,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你婆婆是不是信奉些什麼?”

  “沒有吧?”王茵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平時在家裡也沒看到她燒香拜佛之類的呀。”

  林清音手指一勾, 一道靈氣將果果面前的蝴蝶給引了過來, 果果追逐著蝴蝶跑回到了竹亭裡。林清音朝他招了招手,笑眯眯地問道:“果果到姐姐這裡來, 姐姐問你點事。”

  鄭穎果很喜歡面前的這個漂亮姐姐,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氣息。對於鄭穎果這種體質的孩子, 天生對靈氣就敏感, 林清音對她來說特別有吸引力, 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

  林清音摸了摸他的頭:“果果,你奶奶以前照顧你的時候都喜歡帶你去什麼地方啊?”

  “去買菜、去泡腳、還喜歡去聽課。”果果皺著眉頭說道:“我不喜歡聽課的那個地方,裡面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不好聞。”

  王茵抓住了果果的手,神色緊張地問道:“奶奶聽的是什麼課啊?”

  果果的小臉皺了起來, 以他的語言表達和理解能力很難描述課程的內容。他仔細地想了想,倒是真讓他想出來一件事:“給奶奶講課的人就是上次在濕地公園和爸爸吵架的那個老頭。”

  王茵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上次在濕地公園就是因為那個老頭說的話全家才亂了套, 到現在她還記得婆婆絕望的神色,她怎麼也不相信一直老實巴交的婆婆居然有這麼戲精的一面。更何況果果一出生就是她婆婆照顧,每天喂飯洗澡上心的不得了,所以她壓根就沒懷疑過婆婆會對果果有壞心。

  林清音將龜殼放到手心裡撫摸了兩下:“果果的體質十分罕見, 他體內的陽氣對於一些歪門邪道的人來說是十分罕見的大補之物。之前果果年幼,體內的陽氣不足,就像未成熟的仙草一樣,雖然也有效果,但是直接用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所以他們才耐住性子一邊給你婆婆洗腦,一邊等待時機的到來。”

  王茵氣的嘴脣有些發紫,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疼愛的兒子居然被人試做藥草,更沒想過自家糊塗婆婆居然會信這些東西。

  林清音想了想安慰她道:“你應該慶幸這群人都是一些跳梁小丑,有賊心沒賊膽,怕事情鬧大自己被逮住所以才和你婆婆合夥演了這麼一齣戲。至於你婆婆呢,確實蠢了一些,她是真的相信那個老頭說的話。”

  王茵深吸了兩口氣:“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再讓她接觸果果了,等這件事了了我把他們老兩口送回去,我就是辭職不要工作,我也不會再把果果交給別人帶了。”

  林清音將果果的小手握在了手裡,輸入了一絲靈氣,將他體內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這個孩子即便是在修真界都是難得的好苗子,更何況在這靈氣凋零的末法時代,真的算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林清音到這個時代以後還沒有正兒八經的收過傳承弟子,這個鄭穎果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神算門的弟子不但要求有修煉天賦,還得有感應天道的能力,鄭穎果年歲小,在這方面的天分還看不出來,所以也不急著現在就收徒,不過倒是可以先給予一些保護,免得他再被別的邪修給盯上。

  林清音從盒子裡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在上面雕刻上隱藏體質的陣法後穿上紅繩掛在了鄭穎果的脖子上。玉石上的靈氣順著果果的經脈在身體裡游走,將他體內的一部分陽氣轉化成靈氣又輸回玉石。

  果果歡喜地摸著脖子上的玉,奶聲奶氣地和王茵說道:“媽媽,姐姐的項鏈戴上以後好涼快,果果都不覺得熱了。”

  王茵看著鄭穎果脖子上的玉,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他們兩口子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別說是玉質的護身符就單那一塊玉也不是她買的起的。

  林清音看出她的為難,淡淡的一笑:“這塊玉符是我送給果果的,可以隱藏他的體質,免得被有人之人覬覦。等果果到了十歲的時候我可以教他一些呼吸吐納的方法,讓他自己學會引導控制體內的陽氣。”

  王茵立馬期冀地看著林清音:“小大師,果果學會您說的方法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因為陽氣太足而沒命了。”

  林清音點了點頭:“他天賦和體質都不缺,就看他肯不肯吃苦了。若是吃得了苦,他得到的益處是你們想都想不到的。”

  王茵連連點頭,拉過果果深深地朝林清音鞠了一躬。體質的事暫時不用操心,但是那個老頭想把果果騙走的事還沒解決,林清音剛才爻卦的時候就已經算出來了老頭出現的時間。

  “後天我去你家把這事解決了。”

  ——

  王胖子手把手帶了姜維一天,第二天就撒手不管了,正式開始了休假模式。姜維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一大早就拎著一大堆水果零食外加豐富的早餐來到了卦室,及時填滿了林清音的零食箱。

  看著卦室裡世外桃源一樣的景色,姜維深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說給小大師當助理其實還不是很不錯的,怎麼也比當年給林清音補課還得順便幫她寫作業輕鬆的多呀。

  林清音在家吃完了早飯來的,不過看到姜維做的金槍魚三明治順手又拿起來一個:“明天暫時不要約客人,我們去趟事主家裡。”

  姜維沒少在微信上聽王胖子講的這些稀奇古怪的事,一聽說自己也要見識到了頓時有些興奮。林清音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打擊了他一下:“這個事主家裡的事還不如當年你遇到的那麼刺激呢。其實說起來也是這家人命好遇到的那個邪修膽小,要是換你遇到的那個,早就把孩子給偷走了。”

  想起自己當年被劫走氣運的事姜維就鬱悶,他見林清音有繼續說下去的架勢,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個蛋撻塞在了林清音嘴裡,把她剩下的話給堵了回去。

  林清音一口咬下去一半蛋撻,眼睛亮晶晶的:“這個蛋撻烤的好吃,從哪兒買的?”

  姜維呵呵了一聲:“這一大早哪兒有賣熱乎蛋撻的呀,這都是我自己烤的。”

  “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啊!”林清音讚許地看著姜維,頓時把姜維驕傲壞了,胸膛都挺了起來,就聽林清音又說道:“明天再多烤一些唄!對了,我還喜歡吃哪種叫雪媚娘的甜品,你會不會做?”

  姜維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會!”

  林清音笑的十分開心:“我要芒果和榴蓮的。”

  姜維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剛才說不會不就得了!

  林清音將剩下的半個蛋撻放進了嘴裡,轉頭看著姜維:“你還會做什麼?”

  剛才還怪自己多嘴的姜維一不小心又說多了:“市面上的甜品我都會做。”

  林清音開心的點了點頭:“再來個黑森林蛋糕吧”

  姜維默默地拍了自己嘴兩下,就你話多!

  林清音吃了兩個蛋撻和一個三明治以後,揉了揉肚子去了卦室,王胖子有些不放心地打來電話,問姜維有沒有安排好今天的預約。

  “應該都安排好了吧。”林清音不太確定地說道:“反正來幾個算幾個就好了。”頓了頓,林清音摸了摸滿足的肚子,決定誇姜維幾句:“姜維做的三明治和蛋撻非常好吃,他還會做巧克力蛋糕和雪媚娘,簡直是一個被數學耽誤的甜品大家啊!”

  王胖子有些憂鬱,他覺得不會做甜品的自己可能就要失寵了。

  ——

  王茵在林清音這算了卦後帶果果回家,一開門婆婆就迎了上來,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怎麼樣?今天的大師怎麼說?”

  若是以往王茵可能會毫無保留的和婆婆探討這個話題,但是現在她知道兒子遇到的事是婆婆引來的,她就沒心思和她多說了。

  看著王茵沒說話,鄭老太忍不住說道:“我今天又去了錢大師那裡一趟,錢大師說果果的生日越來越近了,應該早日做法才是,若是等到日子近了就晚了。”

  王茵拍了拍果果的後背看著他回了房間,這才轉頭問鄭老太:“媽,我覺得你很信那個姓錢的老頭,我今天好好琢磨了這件事,我覺得他就是一拐賣孩子的騙子,咱就不該相信他。”

  “誰說他是騙子了!”鄭老太一著急就說禿嚕了:“錢大師是有本事的人,去年有個撞客的人找錢大師看病,我親眼看著他一揮手變出一把火來,把那人身上的小鬼給驅走了。”

  王茵的笑容很冷:“您去年就認識那位大師了?不是在濕地公園第一次見嗎?”

  鄭老太這才發現自己一時情急說漏了,頓時十分尷尬地站在了原地搓了搓手,結結巴巴地說道:“以前是見過,我忘了,後來才想起來。”

  王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回了臥室,鄭老頭沉不住氣了把鄭老太太拽進了臥室裡,壓低聲音問道:“那個錢大師是怎麼回事?”

  鄭老太敢瞞兒子兒媳婦卻不敢瞞自家老頭,只能白著臉把錢大師不讓她說的事都說出來了:“我有時候不是出去聽課嘛,其實聽的就是這楊大師的課,他真的很靈的,我看過他給人治病,還看過他憑空變出過火變出過水,是真有本事的。上次果果咳嗽沒去幼兒園,正好趕上楊大師的課,那邊你不在家我又不能單獨把果果放家裡,就帶他一起去了。”

  偷偷看了眼鄭老頭的臉色,鄭老太有些不安地說道:“楊大師一見果果立馬就站起來了,捏著他的胳膊和手看了半天,那天他就把我單獨留下來了,說果果的身體不妥。”

  鄭老頭強壓住怒火:“他信口亂說你就信了?”

  “不是亂說的。”鄭老太有些急了:“他說果果的體溫常年偏高,容易上火,怕熱卻不畏寒。”

  鄭老頭氣的直翻白眼,鄭老太連忙說道:“還有呢,他說咱果果體內都是火,若是放置不管真的活不過五歲,他會被活活燒死的。為了叫我相信,他還從果果體內引出了一簇火苗讓我看呢。”

  鄭老頭臉色十分難看:“你不是說那個老頭會變火嗎?你怎麼知道那火苗是從果果身體裡鑽出來的。”

  “他變火的時候拿黃紙了,可是他從果果體內引火的時候只用手指頭在果果手心裡轉了轉。”鄭老太抹了把眼淚十分委屈地說道:“你以為我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嗎,為了讓果果活下去我都同意把命續給他了。只不過是讓果果在大師身邊呆三年而已,多好的事啊,你看那兒媳婦一個勁兒給我擺臉色,她壓根就沒替果果著想。”

  鄭老頭也有些拿不住主意了:“既然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直接和兒子兒媳婦說,繞這麼大的圈子。”

  鄭老太十分委屈:“大師說天機不能泄露,不能讓別人知道太多的。”

  鄭老頭長嘆了口氣:“等兒子回來再和他商量商量吧。”

  鄭光雷沒等下班就接到了王茵的電話,等到家後又被父母拽進了屋裡。聽到兩邊不同的說辭,鄭光雷其實是更相信妻子那邊的。他那天和那個錢大師吵架的時候就覺得那人看人眼神不正,明顯的心懷鬼胎。而妻子找的小大師現在在齊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鄭光雷這段時間也沒少打聽,但凡是提到小大師的無人不讚揚,據說做了不少的好事。

  見說不動兒子,老太太著急了,偷偷到樓下給楊大師打電話說兒子媳婦不同意續命之法,而且開始找別的大師去算了。

  楊清河一聽自己盯了一年的胖小子就要被別人截胡了,登時就著急了,可他現在正好去外地找一味輔藥不在齊城。可現在主藥都要飛了哪兒還顧得上什麼輔藥啊,他一邊懊惱著自己不該這個時候出來,一邊讓鄭老太把她兒子媳婦穩住,說自己這就趕回去,後天一早就到。

  聽到錢大師要親自來說說服兒子媳婦,鄭老太不由地松了口氣,她倒不是真的為了和兒媳婦較這個勁,她是真怕果果抗不過五歲的生日。

  林清音和楊清河兩人都約了同一天上門,鄭光雷怕兒子被搶走了,特意請了假在家等著,大約九點多鐘左右,楊清河和林清音一前一後幾乎同時到了鄭家。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1 AM

第92章

  王茵看到那老頭進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剛要將兒子藏起來就看到林清音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婆婆已經被胖老頭洗腦, 公公又被婆婆說動了, 她真的怕這幾個人直接動手,到時候她和丈夫兩人真的未必能護住兒子周全, 好在小大師準時來了。

  王茵看到林清音眼淚都快下來了:“小大師, 您可算來了,那個老頭已經到了。”

  林清音看著和鄭老太嘀嘀咕咕說話的楊清河, 嘴角微微一撇:“就是他嗎?”

  王茵看著楊清河咬牙切齒地:“就是他說動了我婆婆,說要帶走我兒子。”

  “你這是想拐賣兒童啊?”林清音走到楊清河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得判幾年?”

  楊清河被林清音的話整的一臉懵逼, 不是說來的是同行嗎?咋還扯上法律了?他有些不敢確定地看了林清音一眼, 轉頭問鄭老太:“這丫頭是誰啊?”

  鄭老太不太高興地看了兒媳婦和林清音一眼:“小茵, 我知道你怪媽之前瞞著你,可這也不是因為怕你們不信嘛。不過這事關係到咱家果果的性命,你可不能因為慪氣耽誤了給孩子治病啊。”

  楊清河順勢昂起了頭,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也是看在你婆婆一向虔誠的份上才答應替你們家孩子施法,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做這消耗我法力的事嗎?”

  林清音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你這一身的陰晦氣息, 也好意思說施法這兩個字?你自己有什麼目的你自己知道。”

  楊清河被林清音說的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著小丫頭倒是挺伶俐好看的, 但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心裡快速地盤算著,琢磨著林清音或許是什麼人的徒弟,仗著師長寵愛不知道天高地厚。

  按照楊清河以往小心謹慎的性子,他是從來不會和可能有後台的人起衝突的, 明哲保身是他人生保命的信條。可現在極陽體質的童男就在面前,這就像是豬八戒遇到了人蔘果似的,讓他放棄絕對不可能。

  楊清河心裡快速的權衡著利弊,用身上的符紙擊退這小丫頭將孩子帶走逃之夭夭,只要有這個極陽童子在,自己的修為肯定能有所突破,壽元也會有所增長;若是就此放棄,雖然眼下是安全的,可他的身體已經被陰晦之氣侵蝕,壓根就沒有幾年的好活頭了。

  楊清河暗暗地咬了咬牙,做了人生第一個大膽的決定,膽小了一輩子到頭來一事無成,只能租個車庫騙騙老頭老太太的養老錢度日,還不如豁出去幹一把大的,若是成功了他的壽命和功力就都有了,到時候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打好了算盤楊清河得意洋洋地朝被王茵藏在身後的果果看了一眼,此時果果有些好奇的往出探了下身體,正好讓楊清河看了個正著。

  楊清河看著果果就像普通的孩子也一樣,之前渾身外溢的陽氣已經消失不見頓時大驚失色,直接就吼了出來:“他身上的陽氣呢?”

  果果被楊清河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又躲回了媽媽的身後,而通過楊清河這句話也間接證實了林清音之前說的事,這楊清河壓根就不是什麼治病的大師,他想要的就是孩子身上的陽氣。

  孰是孰非已經看得明明白白的,鄭光雷上前擋住了妻兒,朝楊清河一指:“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哎呀呀,楊大師是真能給咱家果果治病的。”鄭老太急的拍了自家老頭一下:“你快說說兒子。”

  鄭老頭昨晚本就聽的老太太一面之詞,看到現在的情況也覺得不大對,臉色不太好的把鄭老太的手拍了下去,低聲吼了她一句:“你閉嘴,看看情況再說。”

  楊清河看到鄭家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後不由地對鄭老太有些惱怒,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這一段時間一定要把家人拉攏到他這邊來,可這大半個月的功夫老太太一個都沒說服,反而看著他和有仇似的,這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嘛。要知道是今天這個情況,他當初就不應該那麼優柔寡斷的想什麼萬全之策,直接動手把孩子搶走就得了。

  楊清河看了看屋裡的幾個人,覺得最大的威脅就是姜維和鄭光雷,畢竟這兩人年輕力壯,若是硬拼自己未必打的過。其餘的都是老弱病殘,一點小法術就能治住,不用費太多心思。

  楊清河的手摸進了自己的挎包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朝鄭光雷扔了過來,他打算趁著鄭光雷被火球纏住的時候衝過去把果果搶過來,然後再用符紙將擋在門口的姜維趕開,這事就成了。

  鄭光雷一愣神的功夫就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朝自己飛了過來,他剛想躲又想到老婆兒子還在自己身後,又硬生生地站了回來,驚慌失色地回手一推:“快跑!”

  眼看那個火球已經近在咫尺了,鄭光雷甚至感覺到臉上的汗毛都被烤焦了,就在這時那個火球忽然定住了。這下不僅鄭光雷愣住了,就連衝過來的楊清河都懵逼了,傻傻的盯著那個火球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清音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就像那玩具似的將那個火球拿在手裡,遞到了楊清河面前:“怎麼能在別人家亂丟東西,沒素質!”

  楊清河看著那火球都快懟自己臉上了頓時嚇的臉色煞白。別見他平時用些符紙裝神弄鬼,可是那火丟出去以後就沒一個受他控制的,像林清音這種直接把火球捏手裡的能耐他做夢都沒敢想過。

  原以為這個小丫頭是個青銅,沒想到是個王者,楊清河頓時啥念頭都沒有了,轉頭就往門口跑,掏出一張符紙一邊朝姜維扔去一邊喊了句:“滾開。”

  姜維這個人天生命好,林清音給他批過命說他是命中帶福、天生帶財、一飛沖天、氣運無人能及。當年就是因為姜維的命太好了,所以才被歪門邪道的人看上,聯合姜維的乾爹兩人攜手將姜維的運勢截走。幸好姜維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了小大師,小大師出手把邪法破了,姜家的運勢又回來了,而截人氣運的兩個人一個被雷劈死了,一個還在監獄裡呆著呢。

  姜維年輕,身上的氣運旺盛,想對他出手除非比他氣運還強才有可能成功。

  楊清河那張符紙扔出去剛掐了手決,一陣風忽然從門口吹了過來,那張符紙直愣愣的被吹了回來貼到了楊清河的臉上。只聽砰的一聲,一個淡藍色的雷花在他身上炸開,楊清河撲騰一聲趴在了地上,身上傳出來一股燒焦的味道。

  林清音托著手裡的火球,轉頭看著鄭老太:“這就是你信奉的大師?”

  鄭老太一臉懵逼,看著蜷縮在地上疼的直呻吟的楊大師,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知道該信誰的好了。

  姜維有些莫名其妙地走過來低頭看著楊清河:“你剛才扔的是啥呀?”

  楊清河:“…………”

  疼,不想說話!

  ——

  楊清河雖然被雷炸傷,但是他那張雷符上的靈氣本來就不足,疼是疼點,但是不會有性命之憂。

  林清音蹲下來將火球遞到楊清河面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審你?”

  楊清河忍著劇痛,努力的把頭往後挪,聲音裡帶著凄慘的哭腔:“我說我說,大師你想問什麼我都說?”

  “倒是挺識時務的。”林清音將手裡的火球往後挪了挪,直接了當的問道:“你想騙走人家孩子是打的什麼主意?”

  楊清河眼睛心虛地閃了閃,快速在腦海里編造著說的過去的藉口。林清音見他還不老實直接將身上的威壓釋放了出來。

  感受到強大的氣勢從頭上壓了下來,楊清河嚇的連臉上的汗毛都白了。

  說白了,他們這種邪門歪道也能和修真挨著一些。只是現在靈氣匱乏,用正路子修煉實在是太難了,所以心思不正的人就想了很多歪主意,例如搶別人氣運、修煉死氣,奪人魂魄,甚至像這種將體質特殊的人煉做提升修為的丹藥。

  可這裡畢竟不是真正的修真界,很多修煉的法門到現在只剩下一些殘片。林清音到這個世界也有兩年了,也遇到了不少邪修,剛剛引起入體的都算是這裡面水平高的,像楊清河這種歪道的門都沒摸準,倒是弄了自己一身陰氣。

  在楊清河眼中,那種不用符紙就能放出火苗的是他見過最厲害的高人了,可就那位高人也沒有林清音身上散髮出來的氣息也沒有林清音嚇人。

  楊清河明白自己這是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了,頓時後悔的直想哭,沒想到自己一輩子謹慎臨老了想幹一票大的,卻踢到了一塊堪比十米厚的鐵板上,讓他除了想死以外已經沒有別的念頭了。

  從地上翻了個身,楊清河想爬起來,可那威壓將他壓的死死的,他連頭都抬不起來。楊清河放棄了掙扎,趴在地上老老實實的交代:“我相中了那小子身上的陽氣,想拿他煉丹提升修為。”

  王茵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林清音早就告知他這個老頭沒懷好心,但是她沒想到這個死老頭會這麼惡毒,居然想把他兒子煉成丹藥。鄭光雷的手也握成了拳頭,要不是看著楊清河趴在地上已經半死不活的,他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

  王茵和鄭光雷只是氣憤,而鄭老太則是一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幾步衝過去聲音尖銳地問道:“你不是和我說我孫子活不了太久了嗎?你居然是騙我的?”

  楊清河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其實也沒全騙你啊,你孫子即使不死在我手裡,早晚他也會被他體內的陽氣撐死,還不如讓我利用一下呢。”

  鄭光雷聽到這話連忙伸手捂住了果果的耳朵,不想讓他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好在果果才四歲,對於這種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壓根就不長心,此時的他低頭玩著手裡的變形金剛,壓根就沒注意到楊清河在說什麼。

  鄭老太聽到楊清河的說辭不知是喜是悲,她下意識朝鄭光雷看過去,卻見鄭光雷將頭轉了過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見兒子都不搭理自己了了,鄭老太下意識為自己辯解:“你看其實他也沒全騙人。”

  鄭天雷看著老太太手足無措的樣子不但不覺得心疼,反而有些心冷了:“你就這麼希望你孫子有事嗎?”

  “我不是,我沒有!”鄭老太慌亂地擺了擺手,她知道是自己引狼入室了,她也知道兒子兒媳婦肯定會因此生氣,甚至可能把她送回老家去,可她真的不想走,她還想帶孫子呢。

  鄭光雷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和老太太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眼下的事是先把這個楊騙子處理了。

  “小大師,您看這件事要怎麼辦?”鄭光雷有些頭疼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楊清明,他不能把人拘禁起來,可把人放了他也不放心,這次沒得手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林清音朝他手裡指了指:“你那不是有手機嗎?打電話報警啊!”

  鄭光雷懵逼了:“報警?”

  這種事居然也要報警的嗎?

  林清音也有些無奈,像是一些做了惡事的邪修,自然可以請天雷劈死他,可楊清河雖然也修了邪法,但因為膽小又謹慎的緣故,做過最大的惡事就是騙老頭老太太的退休錢。雖然起了想把果果拐走煉丹的事,但計劃沒等實施就失敗了,還被自己的雷符給劈了一下,整的林清音都不好意思出手了。

  “報警吧,傳播封建迷信、誘拐兒童,怎麼也得判幾年吧。”林清音將身上的威壓收起來,楊清河終於松了口氣,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當初他就是怕被警察通緝才想出這個騙人的主意的,沒想到最終還得進去。

  鄭光雷表情微妙地看了林清音一眼,雖然小大師是真有本事的,但是傳播封建迷信這個罪名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真的不覺得心虛嗎?

  鄭光雷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林清音掏出手機在警民一家親的微信群裡也打了聲招呼。當初林清音給公園派出所的小警察馬明宇算了一卦,讓馬明宇早胃癌早期的時候及時做了手術,算是躲過了一劫。打那以後公園派出所的警察們和林清音的關係都很不錯,私下裡也有來找她算卦的。

  經過林清音的手被雷劈的人有好幾個,他們從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習慣了,一聽說今天居然有一個不用雷劈而是交給警方處理的一個個都很激動,摩拳擦掌的都打主意打算找機會去圍觀圍觀。

  林清音說了這個小區的地址,一個叫張志忠的警察笑了:“我上個月剛調到方科所,這個歸我們管轄啊!我剛才正好接到一個出警電話,現在正在路上呢。”

  頓時群裡沸騰了,一群人都嗷嗷直叫喚,強烈要求到臨所交流學習。

  鄭光雷放下電話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小聲地問林清音:“大師,要是他也以後出來會不會再打我兒子的主意啊?”

  “他沒那麼久的命。”林清音嘖嘖了兩聲:“本來就陰氣入體沒幾年好活頭了,還給自己整了個雷劈了自己一下,能活到出獄都算他命大。”

  趴在地上的楊清河想到自己凄涼的下場,哽咽地哭了起來,早知道是這個下場,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啊。

  ——

  警察們很快來了,雖然張志忠有心理準備,但是到了鄭家看到趴在地上的楊清河還是嚇了一跳,忍不住悄悄地給林清音發了個微信:“小大師,你出手也太重了!”

  林清音回了個無辜的表情:“他自己玩符炸的,我就站這裡啥事都沒乾。”

  張志忠檢查了一下楊清河的傷勢,給他叫了個救護車,在等救護車的功夫先詢問了一下案情。

  鄭光雷把楊清河怎麼騙他家老太太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警的幾個警察除了張志忠以外都有些目目相覷,他們之前也見過拐賣孩子的,但是用這種傻逼藉口的還是第一次見,更沒想到的是居然還差點成功了。

  其中一個警察指了指林清音和姜維問道:“那這兩個人是幹嘛的?”

  鄭光雷頓時噎住了,他剛以楊清河傳播封建迷信為藉口報了警,總不能馬上就說這是自己請的大師吧。

  看到鄭光雷尷尬的表情,林清音掏出一個棒棒糖塞進嘴裡,露出甜甜的笑容:“來看熱鬧的!”

  “對對對!”鄭光雷松了一口氣連忙附和:“這是我親戚家的孩子,知道我家老太太被騙了來幫忙的。”

  張志忠強忍著笑把出警情況記錄了一下,通知鄭光雷和鄭老太一會到派出所做個筆錄。至於地上躺著的那位……

  張志忠看著楊清河滿臉烏黑的樣子都有些不忍直視,問了基本情況後順嘴說了一句:“一會到派出所老實交代啊!”

  林清音淡淡一笑,朝楊清河釋放了一絲威壓,楊清河頓時淚流滿面地連連保證:“我保證老實交代,一句瞎話都不說!”

  張世忠笑了:“就喜歡你這種好審的。”

  很快救護車來了,幾名醫護人員抬走了楊清河,警察們囑咐了做筆錄的時間和地點後也都走了,鄭家徹底安靜了下來。

  王茵抱住果果激動的連聲向林清音道謝,她之前只聽說小大師算卦很靈驗,沒想到人家還有這樣一身玄之又玄的本事。

  “小大師,真是太謝謝你了。”王茵和鄭光雷連連鞠躬致謝。

  林清音摸了摸果果的小胖臉,樂呵呵地說道:“沒事,誰讓我遇到了呢。你們只要記住千萬別讓果果把玉符摘了就行,免得再有別的心思不正的人再盯上果果。”

  鄭光雷兩口子連連點頭,林清音把自己的微信號和手機號碼留下了,讓果果有事的時候隨時聯繫自己。這可是自己看中的未來弟子,可不能疏忽了。

  鄭家的大事解決了,但是家務事還得他們自己關上門商量。林清音臨走的時候忍不住提點了鄭老太一句:“一會去派出所做筆錄的時候把你被那老頭騙錢的事說一說,也許能要回來一些。”

  鄭老頭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他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做了決定:“等做完筆錄咱就回老家。”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1 AM

第93章

  林清音從鄭家出來的時候看起來很開心, 嘴裡的棒棒糖棍子一翹一翹的,剛剛榮升小助理的姜維看完熱鬧想起了正事:“壞了, 忘了問鄭家要上門費了。”

  林清音算卦價格不算貴, 預約排號就行,但是一般有事單獨請林清音看風水或者解災消難這個價格就貴了, 從幾萬到上百萬不等。王胖子和姜維交接的時候特意囑咐了, 說小大師心大從來不和人家談價格,人家不說給錢她也不記得要, 他們這個時候一定要把心操起來,不能讓小大師白忙活。

  姜維早上走的時候還記得牢牢的, 可剛才一看熱鬧徹底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姜維和林清音一個富二代一個甩手掌門, 兩人真是沒有一個操心的。

  看著姜維沮喪的表情, 林清音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連玉都送了,還計較什麼上門費。”

  “你還送玉了?”姜維差點哭出來:“我說小大師,你這不賺錢也就算了, 怎麼還倒貼錢呢?”

  林清音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你說你學數學的時候挺機靈的,怎麼這麼關鍵的事看不透。我問你, 這果果為什麼被人盯上?”

  姜維對這種事特別有經驗:“因為體質特殊啊!”

  “對呀,所以我也盯上他了。”林清音美滋滋地說道:“我準備把他列入我未來的衣缽弟子候選人。都是徒弟了那就是自家人啊,自家人能要錢嗎?”

  “那倒是可以不要錢, 不過……”姜維一言難盡地看著林清音:“你怎麼知道人家願意讓自己家的孩子和你學算卦呢?”

  林清音一臉不解:“我們神算門擁有是最正統的數術門派,他家人為什麼不樂意?”

  姜維發現自己和小大師也掰扯不清這件事,世人普遍對算卦看風水這行帶有有色眼鏡,總覺得是騙子, 但林清音卻跳出了這個層次,找她的人都是慕名而來,甚至在齊城的生意人若是和林清音交好的話連買賣都好做幾分,因為小大師公認的性格耿直,能入她眼的人肯定人品沒問題,合作也讓人放心。

  姜維也沒和林清音解釋那麼多,只簡單地說了一句:“反正我就是覺得很多人未必願意讓孩子從事這個職業。”

  林清音糾結的皺了皺眉頭:“如果不算卦的話只能當普通弟子了。”

  姜維有些好奇地問道:“普通弟子學什麼啊?難不成學打坐?”

  “那不是簡單的打坐,是修煉。”林清音乾脆讓姜維開車回卦室,準備給土包子開開眼。

  林清音帶徒弟一直是簡單粗暴,上輩子在修真界連講解都省了,直接念一段口訣讓弟子們自己琢磨去。像王胖子和姜維都算是VIP待遇了,不但有紙質版的修煉口訣,還有林清音耐性的講解,不過至於剩下的還是得自己去感悟。

  卦室被林清音靜心布置了陣法,這裡靈氣足又還原了自然的場景,在這裡打坐比別處更容易靜心。姜維盤膝而坐,一開始還胡思亂想,後來煩亂的心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他開始一遍一遍的默念口訣,很快大腦進入了一片空靈的狀態。

  這種狀態感覺很奇妙,既像是永恆又像是短短的一瞬,等姜維睜開眼睛的時候天空已經黑成一片了,他這個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

  從蒲團上站起來,姜維雖然沒有感受到林清音說的天地靈氣,但是他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的,舒坦的不得了。

  “小大師,這方法還行啊!”姜維美滋滋的晃了晃脖子:“我覺得我的頸椎病都好了。”

  林清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一下午都沒引起入體?你這天賦也只能算一般般,不過比王胖子強很多,王胖子前幾個月一打坐就睡覺,睡的那個香呦,還帶說夢話的。”

  從小到大都是學霸,前高考狀元姜維對自己天賦一般的這個評價十分不滿意:“小大師你是打坐多久引起入體的?”

  林清音微微一笑:“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也就幾分鐘而已。”

  聽起來就很牛逼呀!

  姜維拱了拱手,甘拜下風:“小大師我覺得你上輩子肯定是修真大佬,開掛的存在,所以這輩子才能靠自學就成為大師。”

  林清音呵呵了一聲,不得不說姜維畢竟是數學系的碩士,思維能力剛剛的,基本上把真相都說出來了。

  ——

  連著算了大半個月的卦,眼看著高考成績還有兩天要出來了,王校長坐在辦公室緊張的一個勁兒地薅他那頭烏黑濃密的黑髮。

  帶完畢業班一身輕鬆的李彥宇來簽文件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好心的給王校長提醒:“校長,你那塊石頭的功效估計又快到頭了,你把頭髮給薅沒了,到時候買生發符就沒那麼容易了。”

  王校長早就想到了這件事,立馬從抽屜裡拿出了銀行卡,臉上露出了驕傲地神情:“我老婆說讓我買塊玉的戴。”

  李彥宇本來是來調侃校長的,卻冷不防地被撒了一臉的狗糧,鬱悶的轉身就要走。

  “哎哎哎,你回來,我和你說說小大師的事!”王校長知道李彥宇和林清音關係不錯,又是學校裡僅有的幾個知道林清音算卦大師身份的人,關於林清音的事王校長還愛和他商量。

  “這還有兩天就出高考成績了,等小大師回學校的時候我們再讓她幫我們看看學校的風水吧,爭取以後多出幾個狀元!”

  李彥宇覺得這一目標挺難辦到的:“校長,小大師和別人不一樣,她過目不忘一點就透,各種變化的題型在她眼裡都不是難題,所以即便我們學校的教學深度比不上重點高中,小大師也能考出很不錯的成績,說到底這全靠她的天賦。但是像她這種學生稀缺的就像是鳳毛麟角,你招一個兩個甚至十個八個都沒有用,反而會因為學校照顧大多數學生的進度和教學深度拖累他們,您要是真想從高考成績這裡提升學校的口碑,乾脆就招一個特優班來,把所有的好老師都派過去,直接讓這一個班和重點高中拼成績。”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是能考上重點高中的一般都不願意拿孩子的前途開玩笑,除非得花錢把人招來。王校長默默地算了一下招一個班需要花的錢數,欲哭無淚的又開始薅自己的頭髮:“好幾百萬呢,要是花那麼多錢出去就是玉符都救不了我的頭髮了。”

  李彥宇是知道王校長的摳門程度的,畢竟當初王校長連飯卡都不願意給小大師充,讓他花那麼多錢招學生肯定和剜他的肉一樣,更何況董事會也不一定答應。

  李彥宇同情地看了王校長一眼:“不行您從小大師那預約算一卦,說不定能有什麼好主意。”

  王校長眼睛一亮:“這倒是個法子!”

  ——

  比起王校長的緊張的天天在辦公室裡轉圈,林清音對即將公布的高考成績特別不上心。她自己考的自己有數,考上華國最好的數學系是絕對沒問題的。

  林清音該算卦算卦,該看風水看風水,啥也不耽誤,可身邊的人隨著高考成績發布日期的日漸臨近,一個個都緊張的坐立不安。姜維甚至私下裡偷偷的找王胖子,讓他給小大師算一卦,看能不能考個高考狀元出來。

  王胖子跟在林清音身邊兩年也學到了一些真本事,普普通通的卦都能看出來了,也學會了相面,可只要是算林清音無論是面相還是卦象都是一團迷霧,什麼都看不出來,只能等成績公布了。

  清音爸爸媽媽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們覺得只要能考上好大學就行,至於高考狀元的他們壓根都沒敢指望,畢竟他們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多麼的不務正業,就沒有哪個高中生一邊上學還一邊算卦的。當然,也沒有哪個高中生輕輕鬆松給就自己家掙兩個大別墅回來的。

  此時林清音一家已經搬到了港商張易開發的別墅區,林清音不但看了風水還給小區布了陣法,連每個戶型都是林清音逐一審查過的,旺的不得了。當然作為報酬,林清音也拿到了小區裡最好的一套別墅。

  林旭正在庭院澆花的時候,去父母家吃完飯的張易背著手溜達了過來,敲了敲院門和林旭打了聲招呼。

  林旭將手裡的工具放下,過去打開院門邀請張易到院子的葡萄藤下喝茶。

  張易和林旭也很熟了,也沒和他客氣,坐下以後喝了口茶,這才問道:“小大師不在家嗎?”

  林旭笑了:“出去算卦去了,她說要在上大學之前把這些預約的客戶都算完,免得耽誤人家的大事。”

  “小大師就是敬業!”張易讚美了一句緊接著問道:“這兩天就要出高考成績了,我琢磨了一下是不是提前定個條幅啥的,等小大師考個高考狀元出來直接掛在小區門口。”

  林旭默默的腦補了古樸的園林式社區掛條幅的場景,畫面實在是太美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不過張易卻絲毫不覺得掛紅幅難看,當初買這個小區的人都是過了小大師那一關的,絕大部分業主都是小大師忠實的粉絲,要是小大師考了高考狀元出來,小區的業主們絕對會高興的狂歡。

  林旭有些為難地說道:“之前模擬考試和聯考的成績倒是挺好的,不過高考成績怎麼樣我們說不好,她也不告訴我們呀”

  “小大師這是超凡脫俗,不在乎這些俗事。”張易喝了口茶有了主意:“沒事,我先叫人把條幅做好,等小大師考了狀元後咱就第一時間掛上。要是不小心失手了也沒關係,我自己收藏起來。”

  張易急匆匆地走了,原本還十分佛系的林旭也不由地開始緊張起來,連茶都不喝了,一個勁兒地在院子裡轉圈,到底能考多少分呢?

  這人一著急就覺得時間越來越慢,在煎熬了一天半以後,林旭突然接到了王校長的電話,裡面傳來了癲狂的笑聲:“小大師是高考狀元!小大師是高考狀元!”

  林旭:“…………”

  好好的校長怎麼說瘋就瘋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2 AM

第94章

  東方私立高中終於出來一個高考狀元, 這對於王校長來說比他自己是狀元還要高興還要興奮。電話裡他除了重複這一句話已經不會說別的了,癲狂的讓林旭有些擔心。

  清音媽媽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過來, 聽到手機裡傳出的“哈哈哈哈”的聲音忍不住側目, 無聲地問了一句:“是誰啊?”

  林旭做了個手勢,在王校長笑聲中間喘息地空擋終於插空問了一句:“王校長, 您是說我們家清音是咱齊城的高考狀元嗎?”

  清音媽媽一聽這話立馬坐在了林旭旁邊, 緊緊地貼在手機上,想親耳聽到這個好消息。

  王校長的聲音亢奮的都有些尖銳了, 比平時高了三個八度:“不僅是齊城的高考狀元,還是咱們省的高考狀元!735分!!!比去年的高考狀元多十幾分呢!”

  林旭兩口子哎呀一聲站了起來, 聲音立馬也跟著飆升了上去:“王校長你確定?我們這還沒打開網頁呢, 這分數準嗎?”

  “特准, 我親自查的。”王校長樂的把自己的頭髮都揪成了朝天辮,一甩頭看著格外自信:“不和你們說了,我得趕緊重新做條幅去, 之前我預估不足只做了個齊城市高考狀元的條幅,沒想到咱小大師直接拿到了全省第一。”

  王校長興奮的已經有些發飄了, 劈裡啪啦說完直接把手機掛斷了。林旭兩口子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總覺得不太真實。

  “省狀元啊!這得好好擺幾桌!”林旭站起來圍著客廳轉圈:“把丈母娘大舅哥他們都接來,在家裡住上幾天, 好好的慶祝慶祝!”

  林旭兩口子歡天喜地的給老家人打電話,清音的姥姥隨時都可以過來,就是兩個舅舅和大姨得週末休息才有空,林旭和老家人一商量, 乾脆把丈母娘接來住幾天。

  鄭老太太一直覺得自己有兩個兒子,女婿又有親媽,自己過去人家住不好,所以林旭邀請了幾次她都拒絕了。可這次不一樣,林清音成了高考狀元,一家人臉上都跟著沾光,老太太也願意多過去呆幾天樂呵樂呵。

  林清音坐在竹亭裡一邊喝茶一邊給人看相,姜維則在外面急的額頭冒汗,成績剛出來半個小時帝都大學和國大就一前一後打電話過來了,姜維又不能說林清音在算卦沒空接電話,只能找藉口先給掛了。

  招生辦的人心裡也哭,他們不是沒想過給林清音的父母打電話,不過估計兩口子都給親朋好友們打電話報喜呢,壓根就打不進去。

  姜維拿著電話小心翼翼地進了卦室,找了個地方坐在一邊聽林清音算卦。來算卦的這個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阿姨,她提前大半年預約上的名額,特意為了今天來算卦。

  她兒子也今年參加高考,兩口子對報考之類的事都不懂,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到時候讓小大師算一卦,看哪個學校哪個專業最適合他兒子。當然這件事是不能讓孩子知道,否則肯定鬧翻天。

  阿姨在等待期間就收到了丈夫發來的成績,不好不壞,估摸著也就剛過二本線,這個分數報考二本學校有些危險,報考三本院校又有些不甘心。看到這個分數阿姨覺得她是來對了,要不然他們一家人還真不知道怎麼選擇。

  林清音雖然今年也參加高考,但她就奔著華國最好的數學系去的,別的學校專業之類的沒有太多的研究。

  林清音掏出了龜殼問道:“你們有沒有提前選好心儀的院校和專業?”

  “有有有!”阿姨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十幾個專業,林清音問了阿姨兒子的八字,又從照片上看了面相後爻了一卦,拿出筆在其中一個專業上面畫上了一個圈。

  阿姨接過紙來看了一眼,那個確實是他兒子最喜歡的學校也是他兒子心儀的專業,但是她總覺得她兒子的高考分數有些危險。

  看著阿姨有些忐忑地表情,林清音淡淡地笑了:“放心報就行,卦上顯示他和這個學校有緣。”

  阿姨點了點頭:“我聽小大師的!”

  給阿姨的卦算完了,林清音把筆放到桌上,往外看了眼坐在亭子外面的姜維:“有事嗎?”

  “是大事!”姜維手一撐地站了起來,有些興奮地說道:“成績出來了,你是今年省裡的高考狀元,剛才帝都大學和國大都打過電話想和你談報考院校的事。”

  頓時坐在下面的大爺大媽們都興奮了,看著林清音眼睛直冒光:“不愧是小大師,一考就是省狀元!”

  “小大師估計早就算出來自己是狀元了,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我就說咱小大師就是神仙下凡,樣樣精通就沒她不會的!”

  “你說要是讓我孫女摸摸小大師的手的話,能不能沾點文曲星的氣息?”

  剛剛才走出去幾步的阿姨聽到這個消息一臉興奮地又跑了回來,激動地拉住了林清音的手使勁的握了握:“狀元啊!”

  林清音:“……你還是叫我小大師吧!”

  阿姨一揮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和您照一張照片嗎?我想裝裱起來掛我家墻上。不瞞您說我還有個上高一的女兒,我想著讓她每天起來多看你幾眼,一定能開竅。”

  林清音:“…………”

  她咋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功能呢?

  阿姨貼過來拍了一張照片後,又盯上了林清音剛剛用過的中性筆:“小大師您的筆能不能送給我?我讓我女兒每天摸摸這支筆,一定能沾上你的靈氣。”

  林清音默默地看了眼手裡的筆,這支還真是她在考場上用過的,都快沒水了,被她順手放在了卦室裡。看著阿姨冒光的眼神,林清音將手裡的筆遞了過去:“你想要就拿著吧,不過你說的效果真沒有。”

  阿姨小心翼翼地將筆接了過來,那仔細的樣子就像是拿什麼易碎的珍寶一樣,看的林清音大氣都不敢出了,直到阿姨將筆收進包裡,兩人才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行了,您快回去和家人說說報考院校的事。”林清音有些頭大的把阿姨給勸走了,朝坐在下面的人群看了一眼:“下一個是誰?”

  姜維趕緊湊過來:“小大師,您要不先暫停一下?那兩所大學可能馬上又要打電話過來?”

  “有什麼好回的?”林清音不太在意地說道:“我已經決定報考帝都大學的數學科學學院,一會來電話你就說一下就好了。

  姜維就是帝都大學數學系畢業的,現在又在母校讀研,要是林清音也報考帝都大學的話就是他的師妹了。

  “那咱倆就是一個學校的了!”姜維笑呵呵地摸了摸林清音的頭:“小師妹你放心,以後進學校師兄罩你!”

  林清音將姜維的手拍了下去,忽然開口問道:“你引氣入體成功了吧?”

  姜維不知道林清音怎麼大眾提起這個話題,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是的,昨晚我在這裡打坐了一個晚上,天明的時候成功了。”

  林清音嘴角翹了起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既然你引氣入體成功了,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你為徒吧?來,叫師父!”

  姜維:“…………”

  自己不過嘴賤叫了聲師妹,這就平白無故的降了一輩?

  看著姜維鬱悶的表情,林清音笑了:“剛才你說我進學校以後叫你什麼?”

  姜維臉上露出了奉承的笑容:“我說等小大師進學校以後我還給您當助理,保證把你的事業和生活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看熱鬧的大爺大媽不約而同的撇起了嘴:“諂媚!”

  ——

  林清音高考狀元的消息被爆出來,卦室裡就不消停了,連算卦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個個都眼睛發亮的看著林清音。尤其是家裡有兒女或者孫子孫女上學的,都想蹭蹭文曲星的靈氣,順便問文曲星要一件用過的東西回家供起來。

  好在林清音在高考結束那天就直接來了卦室,文具之類的還真有不少,拿出來一個個的分了。可整個卦室的人加起來有三十多人,她那點學習用品實在不夠分的,林清音乾脆從身後的櫃子裡掏出了一大包牛肉乾,一人分了一小包,終於才把這些大爺大媽們送走了,卦室也終於恢復了清靜。

  姜維十分敬佩地朝林清音豎了個大拇指:“小大師,您這粉絲也太瘋狂了,連牛肉乾都能當成考學神器了。”

  林清音也有些頭疼,將好不容易搶回來的杯子和茶壺放回到桌上,深深地舒了口氣:“把所有的預約都延後,休息十天,我要放假!”

  ——

  王校長加錢做的條幅終於在當天掛到了學校的大門上,他也不怕曬的慌掐著腰站在校門口傻樂了半個小時。齊城的各大高中校長聽到這個消息都酸溜溜的,尤其是齊城最好的高中的李校長更是懊惱地捶胸頓足:“這個林清音本來是要報考我們學校的,就是被這個王校長拿十萬塊錢給忽悠走了。要是早知道今日,我就……”

  說到這李校長卡殼了,他們公立學校壓根就不可能給學生那麼高的獎學金,拼錢這一塊他還真是輸了。

  其他學校的校長知道這個消息後都十分唏噓,他們在微信群裡從林清音的成績談到了王校長的頭髮。大家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老男人,他們一個個的越來越禿,只有王校長從鋥亮的地中海變成了茂密的大草原,看的他們一個個的都和檸檬精似的,心裡頭全是酸水。

  原本在頭髮上比不過好歹能在成績上壓一壓,可沒想到人家居然還出了一個省狀元,這找誰說理去。

  林清音雖然準備休息十天,但是這十天也沒怎麼消停,國大招生辦的人天天上門試圖說服林清音,這樣原本勝券在握的帝都大學坐不住了,天天跟在國大招生辦的後頭,就怕自己一個疏忽人被翹走了。

  除此之外媒體記者採訪了校長採訪班主任再把任課教師都採訪一遍後最重要的還要採訪當事人,林清音最怕這種麻煩事,把採訪的事交給了父母,壓根就不露面。

  林清音成了當地媒體報紙爭先報道的對象,連林清音的姥姥都出鏡頭了,林家老太太和林清音的叔叔姑姑這一大家子人看著就別提多心煩了,總覺得這麼光榮的事自己也應該露露面,可惜林旭一家人壓根就沒通知他們。

  林旭專門有個卡每個月一號定時給老太太打撫養費,這兩年林老太太年紀大又愛吃重口味的東西導致血壓高血脂稠也住過兩次院。林家人沒有林旭的電話,想盡辦法都聯繫不上,可說也奇怪,每次老太太一出院林旭分攤的醫藥費就打過來了,扣去報銷後的四分之一,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要是擱林老太性格肯定早就把林旭鬧的天翻地覆了,可是前年自己的女兒在琴島遇到林清音母女鬧了一次,結果女婿當即被停止工作了,接著又被查出吃回扣等一系列罪名,涉案金額還巨大,直接被判了八年,現在還在監獄裡呆著呢。

  林老太和大兒子眼饞林旭開的超市,想把超市弄過來,娘倆一起去鬧了一回,從超市搬走了一車的東西,結果被帶到了派出所裡才知道超市已經換主人了。老太太因為年紀大了以批評教育為主,可老太太最疼的大兒子至今還沒出獄呢。

  老太太倒是想繼續鬧,可她真沒那個膽兒了,現在家裡人對她都頗有埋怨,覺得她以前太過偏心太過無情鬧的林旭心寒了才和家裡人生分了,要不然他們早就靠著林旭發財了。可他們壓根沒想過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比老太太好到哪兒去。

  林家的人既眼紅林旭家的財富,又彼此埋怨,天天鬧的不得消停。林旭壓根就沒想起他那一家人,擺酒席請客叫的是丈母娘一家和自己的好友,熱熱鬧鬧的辦了幾桌。

  家裡人聚完同學也要聚,林清音呆的班級是高三成績最好的班,但也只有一半人考上了大學,不過剩下的也不愁沒學上,都打好了出國的算盤,一個個笑的特別沒心沒肺。

  林清音高一的時候經歷了校園暴力,到高二重新分班後和這個班級的同學相處還是挺不錯的,除了張思淼這個腿部掛件以外,還有一批她看著順眼的同學都收到過她的禮物——護身符。

  班裡的同學雖然總是半開玩笑的說林清音迷信,可除了于承澤、李彥宇兩位老師以及張思淼以外,其他人還真不知道林清音的另一個身份是算卦大師。

  高三一班的聚會是一個土豪同學承辦的,訂了一個小的宴會廳,除了同班同學以外,任課的老師也都邀請了。林清音作為新鮮出爐的省狀元自然成了聚會的焦點,每個同學都過來和她說了一句恭喜,連老師們也都拿著酒杯過來送了祝福。

  小大師面嫩心軟,收到一堆祝福後連連道謝笑的臉都紅了,琢磨著自己也得送給回禮給大家。送禮這事必須得真心誠意,得用心!

  林清音從包裡掏出一沓黃表紙來放到了桌上,又拿出了硃砂和符筆:“我送給每人一道護身符吧,有想算卦的也可以找我,今天免費給大家算,不用預約!”

  話音一落,宴會廳裡安靜的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圍在旁邊的任課老師們都一臉恍惚,高考狀元剛才說啥?

  看著同事們的表情,班主任于承澤伸手捂住了臉,完了,高考狀元的隱藏身份要暴露了!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3 AM

第95章

  林清音看著神色各異的同學們一臉淡然, 都送了你們兩年的護身符了,怎麼現在還是一臉沒見識的樣子?

  老師們則更懵逼了, 林清音以中考狀元的身份進的學校, 第一年成績下滑,但上了高二以後經過奮勇直追成績和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竄。雖然平時經常請假不知道幹嘛去, 上課的時候還偷摸吃零食, 但是在高中老師眼裡成績是王道,所以林清音在他們心中一直是可乖可上進的學生了, 不過今天這畫風怎麼有些不一樣呢?

  物理老師陳鋼瞅了瞅旁邊捂著臉不吭聲的于承澤哈哈地笑了兩聲:“林清音同學還挺幽默嘛!不過這黃紙可不能亂玩,不吉利。”

  林清音也跟著哈哈了兩聲:“陳老師想不到你還挺迷信!”

  陳鋼:“…………”

  你說我迷信的時候先把畫符的筆放下行嗎?!!

  李彥宇見氣氛有些尷尬, 主動出來將脖子上的護身符摘了下來放到了桌上:“小大師, 我的護身符到期了, 正好今天免費拿個新的!”

  李彥宇這紙質的護身符三個月一換,這兩年都換了快十個了。陳鋼好奇地拿起李彥宇的護身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一個海歸居然也信這個?”

  “還挺靈驗的。”李彥宇乾脆給林清音打起廣告來:“哎,和你們說今天林清音是大出血了, 你們可抓緊機會,該要符的要符, 該算卦的算卦。林清音可是有名的大師,她畫的護身符現在一枚五千不還價,這還不一定能買到, 得看林清音願不願意畫;還有那算卦,有啥想不明白的、心裡迷茫的趕緊算,兩千五一卦都得約幾個月,要是插隊的話都得上萬。”

  宴會廳更安靜了, 師生們看著李彥宇的表情都不對了,你這托當的也太假了。

  李彥宇嘖嘖地搖了搖頭:“你看你們還不信,你們就不好奇咱校長那頭髮變的那麼茂盛的?你們就沒看看他脖子上戴的啥?”

  已經開始謝頂的陳鋼看著李彥宇護身符上的繩子,和校長脖子上的一模一樣,頓時陳老師驚住了:“難道校長也請了護身符?”

  “你還真猜對了!”李彥宇摟住了陳鋼的肩膀:“咱校長以前摳門只買石頭材質的,由於效果太好終於被夫人批准買一塊玉質的,從林清音這花了三十萬剛請了一個回去。”

  “我也想長頭髮!”陳鋼咽了咽口水:“三十萬也太貴了,那石頭的多少錢?”

  林清音伸出了三個指頭:“三萬,不過都說了送你們禮物,今天除了玉的以外都免費!”她把書包拽過來倒出來一堆石頭放在桌上,陳鋼撿起來一個摸了摸,表情有些疑惑:“這石頭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啊?”

  “就是普通的鵝卵石,以前我都從孝婦河那裡撿,後來那一片的石頭快被我撿沒了就被改造成沙灘了,現在我用的石頭都是我舅舅從他們那的河裡幫我撿的,他們那的石頭多,估計怎麼也還能撿個十年八年的。”

  陳鋼昨天剛帶小女兒去孝婦河邊的沙灘上挖沙子,當時還有人討論說以前防原生態的河邊挺好,怎麼又改成千篇一律的沙灘了呢,合著石頭都被林清音撿走了!

  林清音挑了一枚石頭給陳鋼雕刻了一枚生發符遞給了他,陳鋼雖然心裡半信半疑的,但是他抗拒不了長頭髮的誘惑,毫不猶豫的把護身符戴上了。

  李彥宇也挑了一塊中意的石頭,臉上十分罕見的帶出了幾分靦腆的神色:“小大師,我想要個求姻緣的護身符。”

  話音一落,學生們哄堂大笑起來,甚至有男生吹起了口哨。見自己的學生在旁邊起哄,李彥宇惱羞成怒地吼道:“有什麼好笑的?我這是為了應付我媽!”

  林清音嘖嘖的搖了搖頭:“李老師你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啊,你忘了我是幹啥的了?”

  李彥宇嘿嘿地笑了兩聲,壓低聲音懇求道:“幫我算算!”

  林清音說道:“從你面相上看,桃花已至,含苞待放。”

  一聽這話,李彥宇嘴越咧越大,樂的都能看到後槽牙了。

  林清音將雕好的符遞給李彥宇,笑眯眯地說道:“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吃你喜糖。”

  連時間都知道了,李彥宇心裡更踏實了,連忙把石頭接過來戴在脖子上說道:“等我求婚成功,我還得找你算結婚的日子呢,我先提前預約了,到時候你可不能收我插隊錢。”

  見林清音大大方方的態度,于承澤覺得自己沒要掩耳盜鈴了,過來也摸起一塊石頭:“小大師,我想給我兒子求一個護身符。”

  林清音看了看于承澤的面相說道:“你妻子懷孕的時候沒有修養好,孩子出生後肺部比較孱弱。”

  于承澤點了點頭:“這過了一歲就三天兩頭的咳嗽,一吃藥就十天半個月的,我都愁死了。”

  按理說于承澤的兒子先天有些不足,最好是用一枚玉符慢慢滋養。從于承澤的面相上看,他在五年前家庭遭遇變故,一夜之間赤貧如洗。

  東方國際私立高中工資和獎金都很高,但于承澤要負擔父母的養老費用,這幾年又結婚買房生子,哪一項開銷都不小,動輒就幾十萬的玉他還真是有些買不起。

  林清音這幾年也懂了一些人情世故,她沒有說,只問了孩子的八字後用石頭刻了一枚童安符,然後將石頭放進手心裡,緩緩地將靈氣輸入到石頭裡,在石頭即將撐破的臨界值時停了下來,將靈氣充盈的石頭遞給了于承澤:“放心,孩子沒有什麼事,再大一大身體就好了。”

  于承澤聽聞這句話著實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小大師多謝了。”

  林清音拿出石頭又刻了一枚符遞給了于承澤,于承澤一臉驚訝:“怎麼又給我一個?”

  “這個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妻子的!”林清音說道:“你妻子懷著孩子,有護身符能保證母女平安。”

  于承澤一愣神,接著狂喜涌來:“我妻子懷孕了?還是女孩?!!!”

  “哎呀,我說漏嘴了。”林清音笑了起來:“看你們一家人做夢都想要個小公主,提前告訴你們喜訊。”

  于承澤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哎呦了半天慌亂的掏出手機來趕緊給妻子李程程打了個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于承澤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程程你懷孕了?”

  李程程站在洗手間看著剛剛顯示兩條槓的驗孕棒有些發懵:“你咋猜的這麼準?我這剛測出來想給你打電話來著。”

  于承澤樂滋滋地說道:“我們學校的小大師給算的,對,就是給我們學校改風水的那個,我們班的高考狀元!小大師還說了,咱這一胎是女兒呢!”

  聽著于承澤和他老婆毫不掩飾的秀恩愛,李彥宇都沒眼看了,伸手將人推到門外,把門又關上了:“哼,有媳婦了不起啊?”

  看著李彥宇嫉妒的嘴臉,坐在沙發上的同學們又哈哈大笑起來:“李老師,剛才是誰聽到自己要有媳婦樂的和二傻子似的了!”

  李彥宇衝過去打算“教訓”自己的學生,也有看了半天回過味來的趕緊到林清音這裡排隊求符。

  東方國際私立學校的學生們家境都很好,這些十七八歲的學生最大的煩惱事也不過是我喜歡他卻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壓根就沒有什麼猶豫不決的事要算,有幾個女生問了自己初戀的年齡,其餘的都是求一個護身符戴上。

  林清音刻符的速度極快,等菜上齊了班裡的絕大部分同學都領到護身符了,剩下的十幾個符等吃完飯一會就能刻完。就是這幾位老師看著于承澤和李彥宇算完卦後都心思活躍了,也想試一試。

  林清音乾脆把卦室的地址發給他們,讓他們明天直接到卦室去,反正她現在沒給其他人預約,就當是單獨給老師們開個專場了。

  ——

  隨著關於高考狀元的新聞越來越多,齊城市民們發現這一位新鮮出爐的高考狀元好像有一批奇怪的粉絲,在各個新聞下面歡呼雀躍。齊城旮沓論壇甚至有人發了帖子,不到兩天時間就被幾百個人回覆,每個回覆裡面都提到了“小大師”三個字。

  有些人挺說過小大師,只是不知道是誰,看了帖子才恍然大悟;還有很多人沒聽說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清音壓根就沒理會這些事,有條不紊地把預約的單子全都給結了,輕輕鬆松去上大學。

  姜維和林清音在一個學校,原本林清音打算和姜維順路一起去就得了,可林旭覺得女兒上大學這麼重要的是必須得跟著,還得到帝都大學門口照張照片發個朋友圈啥的。

  林清音只知道帝都大學是華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卻不知道這個學校在父母那一輩人心裡宛如聖地一般,有機會必須得進去轉一圈。

  林清音在高中時住校十分簡單,就帶著衣服去就行,其他的學校都準備的十分齊全。可是上大學就不一樣了,要帶的東西就太多了,清音媽媽最擔心的就是林清音洗衣服的問題,這位絕對是不會自己動手的。

  將後備箱塞的滿滿的,林旭開車載著一家人和搭順風車的姜維去了帝都。

  姜維在知道林清音成績的時候就眼疾手快地定好了酒店,這樣清音父母能休息的好一點,也能在帝都多玩幾天。

  有姜維這個熟人領著,林清音的入學手續辦的十分順利。帝都大學的宿舍隨機分配,不過這種事林清音向來不用操心,她覺得自己的運氣絕對是很好的,起碼被雷劈死還能在重回一回的就沒有幾個。

  不過帝都大學最好的宿舍也比不上對門的國大,更比不上東方國際私立學校的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宿舍了。不過林清音上輩子劈個山洞都能打坐一百多年,這種普通宿舍她也能接受。

  林清音第一個到宿舍的,她一進門藉著行李的遮掩捻了一個驅塵咒,瞬間宿舍裡變的窗明幾淨一塵不染。清音媽媽放下袋子拿著抹布四處轉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一個能讓她發揮的地方。

  雖然沒能打掃到衛生,但清音媽媽絲毫不氣餒,她還做了別的準備。林清音看著媽媽把被褥鋪好後又從行李裡拽出了一個粉嫩粉嫩的公主床幔給掛上了。

  別說這樣一拉隱私性特好,她在立即無論是看書還是打坐都十分方便,就是這顏色有些太一言難盡了吧。

  林清音糾結地看了媽媽一眼:“有別的顏色嗎?比如說藍色啥的?”

  清音媽媽鄭重其事地說道:“這個配你好看!”

  行吧行吧,你是當媽的你說的算!

  母女倆正說著話,宿舍門推開了,另一對母女走了進來,林清音的目光在新舍友母親的臉上掃了一圈後,習慣性地問了一句:“要算一卦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3 AM

第96章

  林清音的新舍友叫陳子諾, 是黑省人,娘倆興高采烈的一推開宿舍門, 迎頭就聽見這麼一句, 兩人都有些懵了,一瞬間產生了走錯地方的感覺。

  陳子諾下意識往後倒了一步, 抬頭看了眼門上的門牌號:“沒錯啊!是703啊!”

  陳子諾媽媽林金娥遲疑的看了林清音母女一眼,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清音媽媽趕緊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們也是住在這個宿舍的吧?我女兒叫林清音,我們是齊省來的。”

  陳子諾母女同時松了一口氣, 覺得可能是剛才自己聽錯了,趕緊拿著大包小包的進來, 看了一眼貼在床上的名字, 正好也是靠窗的床位。

  “閨女, 你運氣老好了!”林金娥喜笑顏開的將東西放在床鋪上,四處看了一眼嘖嘖稱讚:“這屋挺亮堂,收拾的還挺乾淨!”她轉頭朝林清音母女笑了笑:“是你們打掃的吧, 一塵不染!”

  清音媽媽笑著說道:“宿捨本身就很乾淨。”

  林金娥還以為清音媽媽說的客套話,連忙笑著說道:“我閨女叫陳子諾, 都是一個宿舍的往後你們互相幫助。”說著推了陳子諾一把讓她打招呼,自己從包裡拿了一袋子李子和一個小盆到洗手間去,不一會端回來一盆洗的乾乾淨淨的李子:“這是我家院子裡的李子樹結的果子, 今年樹旺果,結的李子又大又甜,你們嘗嘗。”

  林清音看著黑紅的李子,立馬道謝拿了一個, 咬了一口汁水豐盈,甜中帶著一絲微酸,特別可口。

  既然吃了人家的李子,怎麼也得給人家指點指點。林清音在外面算卦看風水這兩年已經習慣被陌生人質疑能耐了。算卦這行本來就魚龍混雜,一百個人說自己會算卦的人裡頭能有一個有真本事的就不錯了,而有真本事的通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在人的印象裡小姑娘就和算卦這個職業沒什麼聯繫。

  林清音拿出濕巾將手的乾乾淨淨,朝林金娥一笑:“從面相上看您母親健在,父親因肝部疾病在三年前病逝。”

  林金娥發懵地看著林清音一眼,下意識問道:“你咋知道?”

  林清音笑了:“我會些看相算卦的本事,你剛推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眉心帶晦,所以才問你要不要算卦?”

  林金娥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不過嘴已經下意識禿嚕了一句:“那就算算唄。”

  黑省土地廣袤,從很早以前流行奉養狐仙、黃大仙之類的,現在也有供奉這些的,有撞客了的人家就去請這種大仙,幫著消災解難。

  林金娥從小家就是農村的,打小不僅見過養狐仙的,也見過會過陰的、會跳大神的,不過這種的一般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婆子,通常就沒有小姑娘幹這行。

  隨著社會的發展進步,人們通過電視通過網絡知道的事越來越多了,不像以前那麼好騙了,很多裝神弄鬼的人都混不下去了,幹這行的也就越來越少。就在林金娥家那一片就剩一個神婆了,不過也是半吊子,也就一些小孩晚上睡不安生鬧覺請她來看看順便念叨幾句,一次也就掙個二三十塊錢。

  林金娥打小見的多了,對算卦這件事多少還是相信的,覺得先算算再說,萬一真有什麼災禍早點知道也能避一避。

  林清音找了個凳子坐下,林金娥坐在了她的對面。陳子諾見狀有些頭疼,可這時她又不好意思開口,一個是剛剛見面的舍友,一個是自己親媽,她在中間能說什麼,只能憋著唄。

  林清音給第一次見面的人算卦,通常會說說她的家裡情況,先取信於人,這才好算。

  “你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是家裡的老小,小時候沒乾受過什麼苦。年輕時感情一波三折,好在在三十歲那年遇到良人,有了一樁美滿姻緣。”林清音淡淡地一笑:“下個月就是結婚二十周年紀念日了吧。”

  林金娥聽的目瞪口呆的:“我的媽呀,你這也算的太準了吧,我年輕時候處了三個對象,每次談婚論嫁的時候就因為各種意外黃了,把我從24拖到了30,直接給我拖成了老姑娘。後來我都不想嫁的時候遇到了子諾她爸,我倆一年就對眼了,相處了半年就結婚了。”說完林金娥還砸了咂嘴總結了一句:“要我說談戀愛這種事不能長,處的時間越長越不帶結婚的,還不如趁著新鮮勁一氣拿下。”

  清音媽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那是遇到了好的,有一些還是得相處時間長了才能看出毛病來,太輕易結婚容易後悔。”

  “你說的也是。”林金娥說道:“我第一個對象就是因為缺點暴露的太徹底我倆才黃了的,要是結婚以後發現可鬧死心了。你說那時候也不能輕易離婚,湊合過吧還得噁心一輩子,幸好結婚前發現分手了。”

  “我倒是初戀結的婚,其實我婆婆那家人特別不厚道,可那時我和我對象處挺長時間了,我覺得舍不得就硬著頭皮嫁了。”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清音媽媽有些唏噓:“幸好我老公好,要不然我早熬不住離婚了。”

  “老公好比啥都強。”林金娥笑道:“我男人也好,這不一晃都過了二十年了。”

  眼看著兩人幾句話就聊跑偏了,正在鋪床的陳子諾忍不住轉過身來,插嘴問了一句:“媽,下個月真是你結婚紀念日啊?”

  “可不咋地,九月十六號。”林金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咱那也不興過這個,從來沒和你說過。”

  陳子諾原本對林清音算卦的這件事不太在意,現在發現她連自己不知道的事都說對了,登時連床也不鋪了,搬個板凳坐在了她媽旁邊,眼巴巴地瞅著林清音。

  見這娘倆已經對自己信服了,林清音這才說正事:“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期恐有災禍。”

  若是林清音一見面就說這話,陳子諾娘倆準得發火,可現在倆人聽了都有些緊張,異口同聲地問道:“是什麼災禍啊?”

  林清音問道:“你近期是不是要去南方臨海之地?”

  “對對對!”林金娥連忙說道:“我姐家在海市定居了,這不一直讓我過去住兩天。我平時也出不來門,趁著這回送我閨女來上學我就把去海市的票給訂了,明天后天我們在帝都轉轉,大後天上午的飛機。”

  林金娥說完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是不是飛機會有啥事啊?我還是第一次坐,心裡老犯嘀咕。”

  林清音問了林金娥的八字推衍了一下:“和飛機沒關係,你的災禍和橋有關。”

  林金娥和陳子諾母女兩個目目相覷:“和橋有關?難不成會掉河裡?現在啥橋質量這麼不好啊?”

  “不是水上的橋,應該是在陸地上的橋。”林清音說道:“總之你要盡量避開高架橋、天橋這一類的,否則有性命之憂。”

  一聽說有生命危險,林金娥臉色都變了,坐立不安地在板凳上扭了扭屁股,臉色看起來煞白:“要不我不去了吧,我本來就沒怎麼出過門還挺害怕的。”

  陳子諾也跟著點頭:“要不就不去了,安全第一。”

  林金娥嘆了口氣:“就是機票白瞎了,特價票不能退,我和你爸來回的機票得一個月的工資呢。”

  林清音看的出林金娥家境普通,兩千多塊錢在很多家庭裡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平白打了水漂誰都心疼。況且這林金娥一直就沒出去玩過,這次因為孩子考上的大學才出來,等下次出來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

  “要是想去就去吧。”林清音從包裡拿出一個護身符遞給林金娥:“你這次災禍並不是必死之難,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坎,邁過去了就沒事了。”

  林金娥更哆嗦了:“那邁不過去就交代了是不?”

  其實這麼說倒也沒錯,林清音指了指護身符說:“你把這個隨身帶著,有三個月的時效。在感覺它發熱或者覺得心慌意亂的時候,你記得避開橋就可以了。”

  一聽說這個護身符能預警,林金娥這惶恐不安的心終於踏實了不少,趕緊道謝接過護身符戴上,接著起身跑出了宿舍,過了幾分鐘後拿了兩個大包上來,風風火火地又跑了進來:“林同學,也沒什麼好謝你的,這是我家裡那邊的一些特產,你們嘗嘗鮮。”說著掏出掏出十斤松子、十斤榛子、七八袋藍莓乾,以及蘑菇、木耳之類的特產。

  松子、榛子、藍莓乾之類的林清音倒是喜歡,不過蘑菇木耳她就不感興趣了,學校又不能做飯,她要這個也沒用。

  林金娥見狀直接把這些乾貨遞給了清音媽媽,十分熱情地說道:“大妹子,這些你拿回去給家裡人嘗鮮,這秋木耳和蘑菇都是我自己采回來曬的,純野生的。”

  清音媽媽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回去:“這是你們帶給親戚的特產吧,清音留點松子嘗嘗就行了,這些你拿回去吧。”

  林金娥又硬生生地推了回去:“沒事,我們自家姐妹不在乎這個,回頭我到家再給她寄,也省的我背這麼沉的東西。在家的時候子諾還說,說不定到機場超重還得付行李費呢!”

  清音媽媽懷裡抱的滿滿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連聲道謝。

  林金娥笑著說道:“你可別和我客氣,論理該我和你們道謝呢!”

  兩家都是第一次來帝都,現在又這麼投緣,乾脆鎖上寢室的門一起出去逛帝都。林清音對景點沒什麼感覺,她感興趣的是帝都的龍脈,不過帝都的皇宮就在龍脈上,其他的一些知名景點也離龍脈不遠,倒是也能玩到一起去。

  出去玩了一天,回來以後發現剩下的兩個舍友也來了,一個來自江南的軟妹子叫沈茜茜,說話天生就軟軟糯糯的,聽的人心裡發軟。林清音雖然自己也很漂亮,但是她對自己的樣貌沒什麼感覺,反而覺得像沈茜茜這種嬌小可愛的挺惹人憐的。另一個妹子是粵東省叫安美娟,普通話說得不算太好,但是人卻非常爽利,很得林清音的眼緣。

  看著新鮮出爐的三個舍友,林清音覺得自己的運氣還是很好的。從面相上看,三個舍友都是心地善良、為人正直的那種人,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小心思,都是很好相處的類型。

  ——

  林旭現在在齊城開了五家超市了,雖然每個店都有店長,但是兩口子都不是那種散漫的人,每天都得到各個店巡視、查賬之類的,也算的上是大忙人了。在帝都玩了兩天,兩口子就呆不住了,收拾收拾東西回家了。同一天,陳子諾的父母也登上了去南方的飛機。

  林金娥玩了兩天本來都忘了算卦的事了,一下飛機走出機場看到錯綜複雜的立交橋又想起了林清音說的災禍,頓時有些腿軟。

  林金娥的姐姐林金燕看著妹妹臉色煞白腿直打哆嗦的樣子不由地開了句玩笑:“咋著?還感覺腿沒落地呢?你瞅你那慫樣。”

  自己的親姐姐、親姐夫也沒啥好瞞的,林金娥直接把自己被算卦的事給說了:“我和你說子諾的室友算的可靈驗了,咱家的事還有我過去談過對象的事都說的明明白白的,要不然我也不能信她。”

  林金燕半信半疑地問道:“這麼邪乎?不會是你傻不拉幾的把家裡的事先說了個底朝天吧?”

  “我就沒開口!”林金娥朝她姐姐翻了個白眼說道:“再說人家就是好心,給我算卦還給我護身符啥的,也沒問我要錢。”

  林金燕嘖嘖兩聲搖了搖頭:“那你就真好意思不給?多少意思意思啊!”

  林金娥訕笑著姐姐,默默地退後了兩步:“我這不把給你帶的特產給意思出去了嘛!”

  林金燕這段日子就饞小雞燉蘑菇呢,今天早上還特意去市場現殺了一隻雞。誰知雞買回來了,蘑菇沒了。氣的林金燕上去狠狠地擰了林金娥胳膊一把:“你好歹給我留一把讓我解解饞啊!”

  林金娥疼的直叫喚:“哎呦忘了我忘了,等我回去就立馬給你寄來。”

  林金娥被鬧了一下忘了災禍的事,笑哈哈的上了車,姐倆輓著胳膊嘰裡呱啦的一路上嘴就沒停。

  林金燕定居的城市比較繁華,兩口子打拼多年也只不過從郊區買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和機場正好是一南一北兩個方向。

  足足開了將近三個小時,林金娥正感嘆坐車時間比坐飛機還長的時候忽然覺得胸口的護身符一熱,燙的林金娥媽呀一下子,趕緊伸手捂住了:“姐夫,你趕緊靠邊停車。”

  郊區的車不像市區那麼多,馬路兩邊也有一些商家店鋪,林姐夫還以為她暈車了一打方向盤停在了路邊。

  林金娥這才覺得護身符的溫度降下來了,心有餘悸地說道:“護身符燙了我一下。”

  林金燕從車中間往前看了一眼,前面有一個比較老的過街橋,是他們回家的必經之地。兩口子出來做生意每天都得路過這個橋。

  “你說那個女生說你會在橋上出事?”林金燕撓了撓頭:“這個橋沒事吧,可結實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超高的貨車開了過去,車廂重重地撞到了橋上,緊接著就聽見轟隆一聲,過街天橋塌了下來。

  林金燕的汗都嚇出來了,要是剛才他們沒停車的話,此時正好在橋底下。

  “金娥啊,你把那小姑娘的地址給我一下。”林金燕臉上帶著驚魂未定的倉皇:“我想把給你準備的特產寄給她!”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4 AM

第97章

  橋塌了, 好在今天是工作日又不是高峰時候,橋上沒有行人, 橋下除了大貨車以外也沒有別的車輛, 沒有人員傷亡。

  林金娥感覺到胸口的護身符涼了下來,趕緊摘下來打開小袋子看了一眼, 昨天還鮮亮的黃紙已經變的黯淡無光, 手指輕輕一碰就化成了灰。

  “哎呀,這護身符可真靈驗。”林金娥把小紅袋子給她姐看:“可惜用這一次就壞了。”

  林金燕聽了直拿眼睛翻她:“你還想用幾次啊, 這一次能把咱兩家四口的命救下來就很好了,不能貪得無厭知道不!”

  林金娥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林金燕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那啥, 我給子諾發個微信, 問問那護身符能不能買?這種好東西必須得多買上幾個!”

  林金娥的腦子瞬間成了一坨漿糊:“姐, 剛才你還說不能貪得無厭的。”

  “我這可不是貪得無厭!”林金燕說的理直氣壯的:“我這叫有備無患!”

  林金娥張口結舌,半天憋出來一句話:“咋啥話都叫你說了,你可真有理。”

  林金燕低著頭給外甥女發信息, 林金娥直接打了個電話,上來直接問道:“子諾啊, 清音和你在一起嗎?”

  學校還沒有正式開學,這個時候陳子諾正在宿舍看書,林清音盤腿坐在椅子上剝松子吃。說起剝松子陳子諾吃了小二十年松子的人都佩服林清音, 人傢什麼工具都不用,輕輕一捏松子就一分為二,也不知道這手勁到底有多大。

  聽到媽媽在問林清音,陳子諾順嘴應了一句:“她在, 有什麼事嗎?”

  “我得好好謝謝她。”林金娥劈裡啪啦地說道:“剛才我們路過一個天橋的時候護身符忽然熱了,我趕緊讓你大姨夫把車停路邊了,然後你猜怎麼著了?”

  陳子諾已經習慣她媽說話還得專門配個捧哏給她搭話,順嘴就問了一句;“怎麼著了?”

  林金娥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脯:“橋被貨車給撞塌了!”

  陳子諾之前一邊看書一邊漫不經心地搭話,一聽到這句話立馬坐直了腰板,臉上的神色變的十分凝重:“你們沒受傷吧?有沒有被石頭砸著什麼的?這啥橋呀也太不抗撞了!”

  “沒事沒事我們都挺好的,幸好有林清音送的護身符示警,我們隔著挺遠停下來的。”林金娥心有餘悸地說道:“多虧了護身符,要不然這個坎我還真未必邁的過去,說不定就直接交代到橋底下了。”

  林金燕聽到自己妹妹半天說不到重點,急的把電話搶了過來,劈裡啪啦地說道:“諾諾啊,我是大姨。你幫我問問你同學那護身符我能不能買幾個啊?我現在覺得出門在外可不安全了,必須得帶個護身符保平安。”

  陳子諾聽的都有些懵了,趕緊湊到林清音身邊,小聲地問道:“我大姨問能不能買護身符?”

  “可以買!”林清音說道:“一會我給她一個微信號,讓她直接聯繫那邊就行。”

  林清音親手畫的護身符還是很有市場的,紙質的不算貴普通人家也買的起,遇到運勢不好的時候或者家裡有事期間請一枚,能增強運勢也能保平安,平時有不少人老顧客過來買。林清音這次來帝都上學前也特意畫了幾百張護身符放到了王胖子那裡,為此還特意在卦室裡單獨擺了個一個小型的聚靈陣就為了存放這些護身符,免得靈氣流失失去了效力。

  按理說林清音報價畫了再寄去也行,但是從她這裡算過卦或者請過符的都會被靈驗的效果驚到,口口相傳可能之後請符的越來越多。林清音向來也不願意把精力放在這些俗事上,所以乾脆讓她找王胖子更省心。

  林清音雖然在帝都上學,但是王胖子也沒閒著,算卦預約以及購買護身符這些事依然是他在忙活。像算卦看風水這種,若是十分急事的可以和林清音確定好時間帶人來帝都,若是不著急的也可以預約林清音假期回家期間。

  陳子諾轉達了林清音的話後掛了電話,林清音把松子放下擦了擦手,把王胖子的微信和電話發給了陳子諾。

  林金燕接到消息後加了王胖子的微信,試探著問能不能買護身符,還特意說了一句是林清介紹來的,就買她給的那種。

  林金燕以為王胖子是批發商之類的,沒想到人家回了一句:“是小大師介紹來的,你放心,我這裡的符都是小大師親手畫的,沒有第二種。”

  林金燕遲疑地回了一條:“小大師?”

  “是啊!”王胖子笑呵呵地發了一條語音:“林清音就是小大師,算卦看風水都特別靈驗。”按著將林金燕加到了微信群裡。

  林金燕一進去就看到一群人的哭啼啼的說想小大師,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看不到小大師的第四天想她想她還是想她,戲精的看的林金燕連自己為啥來的都忘了。

  在一屏幕的“想她”中,有個頂著牡丹花頭像的大媽說自己孫子最近晚上一直睡不安穩,大半個晚上哭哭啼啼的。好幾個熱心人立馬建議她買護身符,還有人詳細地說了價格:“要是條件寬裕就給孩子買個玉的,能戴一輩子呢,還能一直平平安安的。要是覺得太貴也有石頭的和紙符,小孩戴舌頭的沉,不如買個紙符三千塊錢,放口袋裡放枕頭旁邊都行,方便。”

  林金燕一看到這個金額連忙遞給林金娥看:“你看到沒,群裡說你這張護身符三千呢?”

  “三千?這麼貴啊。”林金娥有些懊惱地直拍大腿:“我之前還以為不值什麼錢,也沒給人家孩子錢。”

  “三千這個價格真不貴!”林金燕指了指窗外窗外被消防車、警車圍起來的倒塌的大橋:

  “你看看外面,再看看咱們平安無事的四口人,你說這三千塊錢值不值?”

  “太值了,幫我也捎兩個!”林金娥覺得自己這個坎雖然邁過去了,但是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出現什麼新波折,乾脆花點錢平安過去這一陣就安心了。

  林金娥要兩枚,林金燕一家三口要三個,王胖子已經和林清音那邊問清楚了情況,爽快地上說道:“既然是小大師室友的家長和親戚,我做主給你們打個折免個零頭,給一萬三就可以了。我們走最快的航空物流,明天就能寄到。”

  買到護身符的林金燕心滿意足,從微信上問陳子諾學校的收貨地址。

  以前上學的時候陳子諾也時不時的收到大姨寄來的禮物,所以也沒多問把學校的地址發了過去。兩天后,某豐快遞員將五六個箱子送到了宿舍樓下,陳子諾一趟一趟的搬上來,累的滿頭大汗。

  找了把美工刀將泡沫箱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箱新鮮的釋迦果,陳子諾還沒等歡呼就看到最上面放了一張白紙。她有些疑惑地拿起來一看,只見她親大姨在上面寫了一行字:外甥女幫大姨轉給林清音,就說謝謝啊!

  陳子諾差點哭出來:“我跑了六趟呢!”

  林清音伸手拿起一個釋迦果一掰為二,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這個東西可真好吃!”

  陳子諾:“嚶嚶嚶……”

  ——

  熟悉了一個星期後,終於正式開學了,剛剛進入大學的學生們面臨的第一關不是學習,而是軍訓。帝都大學的學生軍訓不是在學校裡,而是在郊區的學生軍訓基地舉行。

  軍訓除了換洗的衣服和自己一些日用品以外什麼都不能帶,尤其是食物,是絕對不允許的。林清音倒是不擔心自己會餓的問題,她已經是築基期了,即便是辟谷都沒問題,但是她擔心自己會饞。

  林清音第一次面對軍訓,完全沒什麼經驗,抱著學習的目的找姜維去探討如何將零食帶進訓練基地這個話題。

  姜維直接了當的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好主意。按照我的經驗來說最好別帶,要是被抓到會站軍姿的。再說了你們軍訓的時候一個房間至少住著八個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舉報了。反正除了衣服和日常用品以外都別帶。”

  林清音一手從掏出龜殼一手掏出黃表紙:“這算日常用品不?”

  姜維:“…………小大師,我真的怕你直接就人被攆回來。”

  想到小大師有時候跳脫的行為,姜維有些發愁,圍著宿舍換了兩圈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電腦找到輔導員助理的申請表填了張表格。

  還能有什麼辦法呀,只能去當助理就近照顧下唄。

  林清音對於軍訓還是挺感興趣的,現在只要是沒經歷過沒嘗試過的事她都想試一試,在增加閱歷的同時對心境也有相應的提升。

  舍友們早就對軍訓的事有所準備,往背包裡塞衣服放各種防曬,林清音轉著看了一圈拿了三身換洗的內衣放到包裡後,拿著一袋子牛肉乾琢磨著該往那裡塞比較好。

  陳子諾看了林清音一眼,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清音,你沒裝防曬呢?”

  林清音笑著露出了一排整齊的小白牙:“我從來不用防曬的。”

  其實這幾天舍友們就發現了,林清音連洗臉都是用香皂,涼水一抹啥都不擦。像陳子諾這種普普通通人家的孩子還用個百雀羚呢,可林清音連大寶都沒有。

  見林清音真的沒有防曬霜,宿舍的三個女孩都圍了過來,盯著她吹彈可破的皮膚猛摸了兩把:“你什麼也不擦什麼也不抹到底是怎麼保養皮膚的?又白又嫩的這也太讓人眼饞了吧!”

  “對啊,你是怎麼保養的?”

  “怎麼保養的?”林清音有些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要是我說靠打坐你們信嗎?”

  陳子諾:“…………”

  呵呵,我信你個大頭鬼!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4 AM

第98章

  帝都大學要軍訓二十六天, 輔導員公布這個天數的時候教室裡的哀嚎聲響成了一片,林清音趁著教室混亂的時候快速地往嘴裡塞了一片牛肉乾, 然後轉頭問坐在旁邊的陳子諾:“你們都在叫啥?”

  陳子諾看著林清音嘴裡鼓鼓的一臉無辜的模樣, 特別想伸手捏她的臉:“二十六天啊,你說咱這小體格能扛得住嗎?”

  林清音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胳膊, 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覺得我這小體格還行啊。”

  陳子諾“切”了她一聲:“咱宿舍你肯定第一個哭!”

  林清音又往嘴裡塞了一片牛肉乾, 壓根就不擔心這件事。修仙者就算是天天坐在洞府裡打坐體質也比普通人強千倍萬倍,他們的筋骨皮膚都是經過靈氣一遍遍洗刷的, 尤其是皮膚別看水水嫩嫩的仿佛摸一下就會碰破皮,其實比銅皮鐵骨還結實。

  至於在酷熱的天氣下超強度訓練對於修仙之人來說更不值得一提, 就拿林清音來說, 她連靈氣撐破經脈又重鑄的痛苦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渡劫期間更是扛過了一道比一道更粗的天雷,所以她還沒真把軍訓當做難事。

  軍訓二十六天,比很多學生預計的天數要長很多, 陳子諾三個人回到宿舍後又重新打包,幾乎把所有的貼身衣物都找了出來。林清音倒是不愁換洗衣服的事, 她洗完澡直接用一個除塵咒,所有穿過的衣物都乾乾淨淨的,宛如新的一樣, 這個時候林清音在把乾淨的衣服在水裡涮一下就完活了。

  林清音壓根就沒往包裡添衣服,她琢磨的是怎麼帶一些零食。首先這些零食不能太大,像薯片什麼絕對不可以,包裝太大吃的時候聲音也響, 太容易被發現了。林清音最心儀的食物是一種果汁牛肉乾,一小包正好是一口的量,肉質軟嫩而且還帶著一些甜味,最合她的口味。

  因為帶的衣服多了,防曬霜也要多帶兩瓶,宿舍裡的女孩都放棄了背包,而是拿出來一個二十寸的小行李箱。林清音眼睛一亮,立馬從櫃子裡拿出來一個空箱子,然後拿出十幾包牛肉乾撕開外包裝,把裡面的小包裝袋的牛肉乾放到了箱子裡,足足放了半個箱子之多。

  舍友安美娟拿保溫杯的時候路過探頭看了一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聽她們說軍事基地很嚴格的,你這個一進基地準得沒收。”

  林清音沒有吭聲,拿出兩張黃表紙也不知道在弄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安美娟路過她身邊的時候看了一眼,只見行李箱裡只有幾件換洗衣服,除此之外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安美娟順嘴問了一句:“終於想明白不帶了?”

  林清音抿嘴一笑,伸手往箱子裡一摸,等張開手的時候手掌裡放了一包牛肉乾。安美娟懵逼地接過來,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幾乎可以稱為空曠的箱子頓時傻眼了:“清音,你別告訴我你還有個職業是魔術師。”

  林清音得意的一笑:“這叫陣法!”

  安美娟傻愣愣的還回過神來,沈茜茜和陳子諾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嚷嚷著讓林清音也給她們開開眼。林清音故意放慢了動作,只見她手在箱子裡空的位置一抓,然後一個牛肉乾就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沈茜茜的嘴立馬變成了O型,看著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林清音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沈茜茜絲毫沒有察覺林清音的異樣,反而驚喜地撲了過去:“清音,我們軍訓完有迎新晚會,輔導員讓我組織女生報節目,我正為這事發愁呢?”

  林清音艱難地扯開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你是想讓我表演吃牛肉乾?這可不行!”

  “哈哈,你想什麼呢!”沈茜茜努力的墊腳去摟林清音的肩膀:“等迎新晚會的時候,你上台表演個魔術唄?”

  林清音一臉委屈:“我都說了這個叫陣法!”

  “對對對!陣法!陣法!”沈茜茜立馬附和了一句,伸手將林清音摟的更緊了一些:“那你能上台表演個陣法嗎?”

  林清音:“…………我還是表演吃牛肉乾吧!”

  ——

  林清音算卦很靈驗的事安美娟和沈茜茜並不知道,陳子諾覺得這是林清音的私事,自己不能隨便把人家的事說出來,而林清音也不會特意去說明這件事。當然她想給別人算卦的時候通常也不給人家心裡準備,直接張嘴就來。

  安美娟和沈茜茜都覺得林清音是用的什麼魔術道具,但是陳子諾是見識過林清音算卦的本事的,也知道她的護身符靈驗,所以還真信林清音說的陣法的事,湊過去試探著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摸到。

  別說,看起來還真和魔術差不多。

  林清音收拾的行李少的可憐,姜維卻操碎了心,趁著開學還不忙趕緊坐地鐵到附近的商場裡頭,買了一堆他認為軍訓能用的上的東西,拎了滿滿兩袋子在林清音的宿舍樓底下等著。

  聽說有人來給林清音送東西,陳子諾三人都好奇地趴在陽台上看,等看到林清音跑出去從姜維手裡拎過來袋子以後眼睛齊刷刷的一亮,這就是傳說中的和男朋友一起上大學的吧。

  姜維氣運足到讓林清音都眼熱,長相自然也不差,和林清音站在一起看起來和金童玉女似的十分養眼。等林清音從下面上來,三個人壞笑著把她手裡的東西接過來,然後將人圍住:“小清音,那個男生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我沒有男朋友。”林清音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是認真看過書做過筆記的,說什麼時候看到一個人立馬感覺心臟撲通撲通的激動的快跳出來一樣那就叫喜歡,我現在還沒覺得喜歡誰呢。”

  沈茜茜有些不解了,她覺得當年在青春期的時候,男生女生都有過懵懂的喜歡和青澀的暗戀,那種怦然心動就和林清音描述的差不多。

  “清音,你是不是有點開竅太晚了?”

  林清音認真思索了一下,倒覺得確實如此,畢竟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活了上千年了,可現在的七情六慾還沒全整明白。

  看著林清音提起感情還一臉懵懂的表情,舍友齊刷刷地嘆了口氣,默默的為將來那個喜歡上林清音的男孩子點個蠟。路漫漫其修遠兮,少年你慢慢磨吧!

  ——

  十幾輛大巴車將大一新生拉到了軍訓基地,這個地方位於帝都的郊區,附近山清水秀,也能感應到淡淡的龍氣,倒是修練的好地方。

  姜維買的那袋東西林清音只選了一部分覺得自己能用的上的,護膚品和防曬霜她都沒帶,還是陳子諾怕她會曬傷幫她帶著了,想著林清音要用的時候好給她。

  進了基地先分宿舍,宿舍的條件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二十個人一個宿舍,裡頭擺著上下鋪的鐵架子床,倒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床鋪都是隨機分派好的,上面貼著名簽,林清音是靠窗的下鋪。床鋪上鋪著一床褥子,上面是嶄新的格子床單,床尾擺著一個疊的像豆腐塊一樣的被子。

  林清音來這個世界才兩年,又一直忙於學習和算卦,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看到這個造型的被子她好奇的伸手去戳了幾下,成功的把一個整整齊齊的豆腐塊戳的歪歪扭扭的。

  陳子諾放下東西剛擦了擦汗,一回頭看到林清音的舉動驚的深吸了一口氣:“我說姐姐哎,在軍訓期間我們的被子都得疊成這種豆腐塊,你戳成這樣誰給你疊啊?”

  林清音糾結地伸回了手,默默地掏出手機給姜維發了個微信:“徒弟啊,你會疊豆腐塊嗎?”

  姜維發了一個震驚的表情:小大師,我啥時候拜師的?

  林清音:你後面的心法不學了?

  姜維任命地嘆了口氣:師父,等我選上輔導員助理就能一周去兩趟軍訓基地,到時候我幫你疊被子。

  林清音開心的露出了小白牙:真乖!

  正聊著微信,兩名女教官走了進來,要求所有人把行李打開,進行例行檢查。在外面住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女生們恨不得把家都給搬來,行李箱裡塞的滿滿當當的。

  女教官們挨個檢查了一遍,有不允許帶的東西就拿密封袋給收起來貼上名字,等軍訓結束後再還給本人。

  林清音眼巴巴地看著教官們搜走了一包包的火腿腸、一盒盒的巧克力以及各種肉乾果脯之類的,不由地吞咽了一口水,她忘了帶巧克力了!

  女教官已經走了三個宿舍裡,看到的都是滿滿的行李箱,等到林清音這裡的時候不由地愣住了。行李箱裡內衣和內褲和幾件背心分別裝在不同的小袋子裡,除此之外還有一小袋洗衣服和一包衛生紙,除此之外就是一堆石頭和一把小刻刀。

  兩個女教官目目相覷,還是第一回 看到這麼奇葩的行李。

  其中一人彎腰撿起來一塊石頭仔細檢查了一遍,就是普普通通的鵝卵石,估計是從河裡撿來的,因為長期被水衝刷的石頭特別的圓潤光滑:“你帶這個幹什麼?”

  林清音眨了眨眼睛:“我練雕刻用的。”

  這倒是個理由,女教官將石頭放了回去,接著看了看她身後的被子,有些一言難盡地看了林清音一眼。見過這麼多新生,第一看到還沒等睡覺就把被子弄成這個樣子的,這手得多閑得慌。

  不過教官們對剛來還沒有經過訓練的新生們容忍度都很好,看著林清音白白嫩嫩長的又甜,兩個教官都沒吱聲,轉身去檢查下一個人。

  林清音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自己的十包牛肉乾保住了,歐耶!

  ——

  身為歐皇本皇的姜維順利的通過了輔導員助理的選拔,又得償所願地分到了林清音所在的班級。

  輔導員助理在軍訓期間要每周到軍訓基地兩次,看看有沒有學生不適應的,也看看有沒有同學之間發生矛盾的。

  姜維到的時候軍訓已經開始一個星期了,九月的秋老虎十分厲害,曬的一個個的都臉上冒油。長袖長褲的軍裝更是讓人渾身上下都覺得發悶。而在這裡頭看起來最清爽的就是站在第一排的林清音了,在一群紅彤彤面孔中,林清音的小白臉看起來格外顯眼。

  姜維在看到林清音後立馬找了個可以停留的樹蔭下將包放下,從裡面掏出一瓶冰水一邊美滋滋的喝著一邊看林清音走正步。

  正步為了檢查角度每個動作都會停留十幾秒鐘,通常到七八秒的時候有的人腿就忍不住哆哆嗦嗦,可林清音姿勢標準的就像是被卡尺量過一樣,而且紋絲不動。

  面對教官讚賞的眼神,林清音有些糾結地看了回去:教官,護身符要來一枚嗎?

作者: kidchang    時間: 2019-8-18 12:26 AM

第99章

  姜維站在樹蔭底下看了一會, 便和其他輔導員助理去找帶隊的老師,等回來的時候林清音所在的班級已經休息了, 林清音正站在樹蔭下面喝水。

  姜維背著書包跑過去和她打了個招呼, 林清音有些糾結的把姜維拽一邊沒人的地方,小聲地和他嘀咕:“我們這個教官印堂發黑啊, 後天可能出事。”

  姜維“啊”了一聲, 四處張望了一眼,在旁邊不遠處看到了林清音的教官, 看級別應該是一個連長,就是不知道是什麼部隊的。

  姜維認識林清音也兩年多了, 知道小大師的常識一塌糊塗, 看著她一副十分想給教官算卦的樣子, 姜維的頭都大了:“小大師,我求求你千萬別給他們算卦,也不能賣給他們護身符。”

  林清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叫師父。”

  姜維在微信裡打“師父”兩個字倒是不覺得什麼, 可是真讓他叫師父,他嘴還沒張臉先紅了, 忍不住拿手捂住了臉。

  林清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矯情什麼。前世的時候她別說收徒弟,就是收個侍從都能讓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跪下來哐哐磕頭,就沒有一個像姜維這個樣的。

  林清音伸手將姜維的胳膊拽了下來:“捂臉幹什麼?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不能給他們算卦呢。”

  一想到給這些教官算卦的後果,姜維也顧不得那股害臊的情緒了,鄭重地給林清音解釋:“小大……”

  在林清音的目光下, 姜維把剩下的一個字咽了回去,艱難地換了個稱呼:“小師父,軍隊裡的人和外面的人不一樣,他們有很嚴格的紀律,無論是算卦還是看風水肯定是不行的。再一個軍隊有很多保密的條例,他們經常會接到一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任務,你若是把這個任務算出來一說就是觸犯了軍隊的保密條款,你就等著被關起來吧,說不定還會被退學。”

  “這麼嚴重啊!”林清音糾結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可是教官一身正氣,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大難臨頭吧。”

  姜維也有些發愁,他能猜到林清音的教官可能會接到什麼任務,任務中可能會遇到致命的危險。要是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他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要不你算好了告訴我,我去和教官說。”沉默了片刻,姜維一咬牙:“反正我家很有錢,大不了我以後繼承我爸的公司,讀不讀研究生都無所謂。但是你不行,你可是今年咱齊省的高考狀元,可不能毀了前途。”

  林清音倒是挺感動姜維這麼維護自己的,不過她肯定不會採用姜維的主意,這不是給自己找心魔嘛。

  林清音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刻刀,再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了一塊石頭,低頭雕刻起來,等刻好陣法後握在手心,緩緩地輸入了一絲靈氣。

  剛刻完護身符,教官馮忠寶就路過這裡,扭頭看了林清音一眼:“訓練的時候口袋裡不能裝東西。”

  林清音指了指姜維,露出無辜的表情:“他帶來的。”

  馮忠寶見姜維穿著自己的衣服便知道他是今天來的輔導員助理,朝他點了點頭剛要走,林清音忽然叫住了他,將手裡雕好陣法的石頭遞了過去:“教官,這個是我刻的,送給你!”

  若是花錢買的禮物馮忠寶肯定不要,但這個是林清音自己做的,用的又是隨處可見的普普通通的石頭,他就伸手接了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上面讓人眼花繚亂的紋路:“你這是刻的什麼圖案啊?”

  林清音順嘴胡扯:“這是讓人沉迷的唯美線條,你看看這些紋路是不是覺得很美?”

  馮忠寶舉起石頭又看了看,怎麼也不明白從這裡頭咋看出美來。不過好歹是學生的一番心意,再者林清音在訓練的時候一直十分突出,讓他在這群教官中倍有面子,就因為這個他也不能打擊林清音的積極性。

  馮忠寶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確實很唯美!”

  林清音沒忍住笑了出來,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士兵跑到了馮忠寶前面,馮忠寶順手將石頭放到了胸口的口袋裡,和士兵到一邊嘀咕了兩聲,然後急匆匆地跑步離開了。

  姜維扭頭看著馮忠寶的背影,有些擔心地問道:“他不會有事吧?”

  林清音白了他一眼:“徒弟,你很膨脹啊,居然敢看不起我的護身符?”

  ——

  一般來說給大學生軍訓的都是最基層的士官,像連長級別的很少,馮忠寶過來當教官主要是想看看有沒有可挖掘參軍的好苗子。

  若是沒有特殊的情況馮忠寶估計會將他們帶到軍訓結束,可沒想到這才軍訓一個禮拜,馮忠寶就接到了一個緊急的任務。他一路疾跑到辦公室接了電話,然後迅速地坐上為他準備的車離開了軍訓基地回到了所在的部隊。

  因為事情緊急馮忠寶甚至連宿舍都沒回,和自己連隊的戰士匯合直接上了卡車,而那顆被他隨手塞進上衣口袋裡的護身符已經被他忘了個一干二淨。

  馮忠寶去執行任務,可軍訓不能停,在林清音的班級美滋滋的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新教官到位了。新教官看著這群大學生優哉游哉地坐在樹蔭下看別的班笑話,直接組隊將人帶到了三百米障礙區,語氣涼涼的告訴他們面臨的挑戰:“我們接下來的訓練是三百米障礙跑!”

  學生們一臉崩潰地看著三百米障礙設施,那兩根孤零零的繩子下面有一個水池是什麼意思?是打算讓他們拽著繩子飛過去?差不多四五米高的輪胎墻這純粹是練膽吧,要是掉下來臉著地怎麼辦?這可是有毀容的風險啊!還有那兩米高的墻,就是累死他們也不上去啊!

  光這些還不算,後面還有繩索軟梯、獨木橋障礙、斜梯障礙等等一堆項目,光看著他們就絕望了,壓根就不可能做的來。

  新教官也沒指望他們能做這些項目,像那種高板高墻障礙這種項目估計他們爬都爬不上去,更別說通過了。把他們帶過來只是為了磨磨他們的性子,誰讓他們剛才看著別的班訓練的時候笑的那麼目中無人了。

  新來的鄭教官指了指身後的項目,臉上露出了一絲壞笑:“這是我們日常訓練的三百米障礙,你們誰先來?”

  一群學生聽了忍不住集體哀嚎:“教官,這個也太難了,這個我們真不行!”

  確實相當的難,鄭教官甚至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做這個訓練時時痛哭流涕的場景,他是硬生生的訓練了半年才第一次通過這個三百米障礙訓練。

  看著一幫慫蛋哭唧尿嚎的場景,鄭教官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笑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身心愉悅,故意拿話刺激他們:“誰來試試?要是誰一次通過了我就給他放一天假,明天一整天都不用訓練,我讓他在寢室裡休息。”

  原本眼神放空思想走神的林清音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身板“啪”的一聲就挺直了:“教官你說的是真的嗎?”

  鄭教官順著聲音找到了站在第一排的林清音,高挑的身材白皙漂亮的臉蛋,怎麼看都不像能吃苦的樣子,反而有些一碰就容易暈倒的架勢。

  鄭教官抱起胳膊不屑地說道:“軍中無戲言,男生通過休息一天,女生通過休息兩天!我說話算話!”

  林清音嘿嘿一笑,將袖子往上擼一擼,將胳膊舉了起來:“教官,我想試一下!”

  ——

  剛才別的班在訓練的時候,林清音所在的班級因為教官因為有任務走了,在新的教官還沒到的這段時間裡坐在陰涼裡喝著水哼著歌,那些站在太陽底下走正步的班級氣的牙直癢癢。現在他們班被拎到魔鬼訓練場了,其他班的教官立馬報復心很強的把自己的班帶了過來,組團來圍觀他們的慘狀,順便殺雞儆猴,告訴他們要是不好好踢正步乾脆也都來練這三百米障礙。

  林清音一舉手說想試試,圍觀的同學們立馬朝她看過去,離得近的男生在看清楚林清音的長相後都忍不住想吹口哨,咋這麼白這麼好看呢!

  女生們看到林清音白嫩的臉蛋後也都很眼熱,縱使她們每天早上出門涂上厚厚的防曬霜,可一個上午過去回到寢室後一個比一個臉紅,防曬霜完全扛不住強度這麼大、時間這麼長的暴曬。

  終於一個小姑娘忍不住了,和旁邊的女生嘀咕:“你說我要是問她用什麼牌子的防曬霜她能告訴我嗎?”

  旁邊的女生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我前天就發現她了,晚上洗漱的時候特意找她問了一句,她說她啥都不用!”

  小姑娘不太開心地撇了撇嘴:“她這麼藏私嗎?就問個防曬霜品牌她不至於這樣吧!”

  “也不是藏私,是真的!”女生鬱悶地嘆了口氣:“我回去的時候路過她的寢室,正好我一個同學從裡面出來,我趕緊拽著我同學打聽了一下。可我同學說這個林清音不但不擦防曬,人傢什麼護膚品都不擦,用涼水洗洗臉拿毛巾一擦就出門了。”

  小女生嘴角不由地垮了下來:“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啊!”

  被眾女生羨慕的林清音出列走到隊伍前面,鄭教練再一次打量了她一遍又回頭看了看三米寬的雙繩水池,十分好心地提醒道:“你要是打譜掉水坑裡借機請假的話我勸你省省心,別的不敢說,新的迷彩服我能給你找出一百套來,隨便你往水坑裡掉都有衣服給你換。”

  林清音看了看那個水坑,不解地皺起了眉頭:“為什麼要掉水坑裡?我跳過去不行嗎?”

  鄭教官被林清音氣笑了:“那行,你來吧!”

  鄭教官將林清音帶到起點往前指了一下:“從這邊跑過去通過所有的障礙再原路跑回來就可以了。”

  鄭教官把人領這裡就是為了打擊他們的,別說林清音就是學生裡最高最壯的男生在他眼裡也通不過這個三百米障礙,因此他既沒講解也沒示範,隨便她跑,任由她折騰!

  林清音連起跑的姿勢都沒做,可在鄭教官說了個“預備,跑!”以後,她衝出去的速度卻讓鄭教官吃了一驚,這跑出去的速度和天天訓練的戰士們也差不多了。

  雙繩水池是兩隻手抓住粗粗的繩子一躍而起落到五米外的水池那邊,林清音跑到水池邊的時候倒也伸手了,不過她不是兩隻手而是用一隻手輕輕一拽就輕飄飄地落在了安全的地方,絲毫不覺得吃力。

  鄭教官愣了一下,想不到這小丫頭倒是挺有兩下子,身體素質還真不錯。

  可驚訝還沒完,緊接著是連續幾個一米一高的矮墻,林清音遲疑了一下雙腿同時一抬,像跳台階一樣蹦了過去,然後又跑到下一個前面繼續蹦……

  圍觀的教官們風中凌亂了,過倒是過去了,可是他們過得時候都是跨欄的姿勢,就沒有這樣雙腿蹦的。不過話又回來,這個姿勢好像更難一些。

  林清音沒看到這些教官的表情自然也猜不到他們的想法,她跑到高墻前腳尖一點地,身體瞬間躍到了高墻之上往墻上輕輕一搭手就翻身越了過去;五米長的獨木橋她都沒減速,用的是百米衝刺的速度通過的,最讓人目瞪口呆的是最後一個壕溝,應該是跳到兩米深的坑裡再爬出來,可林清音一抬腿從兩米寬的壕溝上跳了過去……

  湊過來圍觀的姜維忍不住捂住了臉,小師父,你暴露的好像太多了。

  林清音跑到終點再從旁邊跑回來就行,可是沒搞懂規則的傻孩子又邁過壕溝重新過了一遍障礙,也許是跑的HIGH了,最後過五米水池的時候連繩子都沒碰,直接一步躍過來的,徑直跑到了鄭教官前面,開心地問道:“教官,我是不是有兩天的假期了?”

  看著呼吸平穩、一滴汗也沒留的林清音,鄭教官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林清音已經開心的蹦蹦躂躂的走了。

  鄭教官:有些懷疑人生。

  圍觀同學:十分懷疑人生!

  ——

  林清音哼著歌離開了訓練場,姜維趕緊從後面跟上,小聲地和她說道:“小師父,你剛才露的那一手趕得上特種兵了。”

  林清音不知道特種兵是啥,不過一聽就很厲害,她頓時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想低調啊,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畢竟她已經築基了,築基期就算是正式踏入仙途了,別說這種障礙,就是御風飛行她都沒問題。不過林清音也知道在這個世界算個卦看個風水也就罷了,那種太超乎人想象力的事絕對不能做,她可不想給自己找莫名其妙的麻煩。

  姜維跟在林清音的身後來到寢室,一眼望過去寢室裡的被子都還算整齊,只是大部分都不太符合規範。想到林清音向來不幹活的習慣,姜維指著一床疊的最不規範的被子問道:“小師父,這是你的床鋪嗎?”

  “猜的一點都不準!”林清音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氣運超群又怎麼樣,體質特殊又怎麼樣,在算卦上一點天分都沒有,完全繼承不了我的衣缽,這在過去你都不能算我的親傳弟子。”

  姜維哭笑不得:“小師父,我比你大四五呢,我就是有天賦也沒辦法把你的衣缽傳下去啊。”

  幸好林清音也沒指望姜維學算卦,極陽男孩果果才是她相中的衣缽弟子呢。林清音指著自己的床鋪說道:“靠窗的那個是我的床。”

  姜維看著整齊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褥子和疊的堪比標準規範的被子頓時震驚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清音:“小師父,一個星期不見你這生活能力見長啊!”

  林清音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伸手從褥子下面摸出幾塊石頭。姜維覺得眼前一花,等眨了眨眼睛後愕然發現原本整齊的床鋪不見了,褥子有躺過的痕跡不說,那被子壓根就不叫疊,只是打了個卷而已。

  姜維無語了,居然因為不想疊被就用石頭擺了個幻陣,這樣的師父簡直太讓人操心了!

  林清音輕咳兩聲:“這疊被太難了,我學不會!”

  姜維認命地過去收拾床鋪,一邊捋褥子一邊重重地嘆了口氣:“小師父,你說你要是不會陣法可咋辦?”

  林清音嘿嘿地笑了一聲:“有事弟子服其勞,只能拜託給你了!”

  ——

  林清音用神走位通過三百米障礙的事讓她在軍訓基地名聲大噪,不僅學生們對他仰視,就連教官們都忍不住私下討論,覺得這個女生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強了。

  鄭教官通過其他教官知道林清音基本訓練也很出色,就很想知道她在其他項目上的表現。可惜軍中無戲言,自己一張嘴送出去兩天假,他就是再心急也得等林清音假期結束。而其他的學生都羨慕死林清音了,尤其在曬了一天頂著一個紅彤彤油汪汪的臉排隊進食堂時看到一身清爽的林清音,一個個都像是吃了檸檬一樣酸。明明都是大一的學生,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林清音其實也沒真的在寢室休息,她在軍訓基地的後山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布了個聚靈陣法修煉打坐。這裡靈氣比別的地方要充足一些又有龍氣,雖然比不上前世但在現在也算的上不錯的風水寶地了。

  姜維來這主要就是看一下班級裡學生的情況,白天學生軍訓的時候他沒什麼事,所以就在林清音布的陣法裡打坐,等差不多時間出去露個臉轉一圈,把該做的事做了,什麼也不耽誤。

  有林清音講解道法,姜維進步神速,一天和他自己修煉一個月成效幾乎一樣。照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姜維的修為就能超過王胖子了。

  林清音見狀忍不住感嘆,王胖子和普通人比起來算是挺有福的人了,可姜維一比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姜維是在讀研究生,在當輔導員助理的同時也不能落下自己的學業。週末在軍訓基地呆了兩天姜維和其他的助理一起坐車回學校上課。而林清音兩天短暫的假期也結束了,一臉菜色地被鄭教官拎回了訓練場。

  林清音十分不樂意的據理力爭:“說好了休息兩天的,應該到今天上午十一點才是完完整整的兩天。”

  鄭教官十分發愁,林清音雖然身體素質不錯,可這人也太懶了吧,就這樣的能招進部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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